《替嫁世子妃之下堂妻难追》 第1章圣旨到 西夏国潮州,夏家。 雕梁画栋,典雅大气的宅院,假山流水之间,金碧辉煌的夏家大厅门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家嫡女夏瑾,蕙质兰心,淑慎性成,柔顺温良,特赐为世子赫连乾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太监尖细的嗓音响彻宅院,鸟语嫣花之间,夏家一干人等跪了一地。 “爹爹,我不要做什么世子妃,我不要!” 那公公刚一走,这次被赐婚的主角夏瑾,便哭诉起来,她一袭素雅衣裙,容貌姣好,国色天香,满目含泪的模样梨花带雨,看的人心疼不已。 “老爷,让瑾儿嫁给那个又丑又冷血的世子,不就是要了瑾儿的命了吗?你快想想办法啊,老爷!”夏家主母季云,保养的极好的容颜,锦缎绸裙,风华依旧,皱着眉头,伸手拍着夏瑾的后背安慰她。 夏瑾可是她唯一的女儿,自己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火坑里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可是圣旨啊。”夏弋阳挥袖叹息道,满脸愁容,他又何尝想让女儿嫁给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样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可就葬送了。 “这都怪你!要不是你接了什么密旨,皇上也不会下这么一道圣旨!”季云心疼女儿,头脑一热,颤抖的伸出手指着夏弋阳,满脸的怨愤,凄楚的控诉道。 话音未落,在场人都是心头一紧。 “无知妇人,你给我住口!”夏弋阳吓得赶紧大喝一声,当年,西夏国初定,随即削藩,如今唯独剩下安亲王一位藩王犹在,皇上一道密旨,让自己来到潮州,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时机,助皇上削藩,这件事情可是机密,如今被季云这么吼出来,怎能不害怕。 “你要想现在就死,你就大声嚷嚷!”夏弋阳阴沉着脸怒声道。 季云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说出来,自己就已经后悔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她哭天抢地的痛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季云这样说,夏瑾哭的更厉害了,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而下,她双目盈泪,啜泣着哽咽道:“女儿是死也不愿意嫁给赫连乾的,爹若是真心疼女儿,就给女儿一把匕首,现在就了结了性命,也不用以后过得生不如死了。” “瑾儿!你胡说什么,就是要了娘的命,娘也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季云大声说着,两人又是一阵痛哭。 “咚咚咚……” 正在这时,外头的敲门声却急促的传来,夏弋阳正头疼着,被这声音震得更是愁绪满心,心乱如麻,不由得大吼了一声:“都给我滚!” 敲门声戛然而止,停了片刻,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父亲……是我,心月。” 夏弋阳闻言,拧起眉毛,没好气的怒道:“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说话。” 那声音安静了片刻,又缓缓的开口道:“父亲,女儿有办法让大姐姐不嫁乾世子……” 屋里的三人皆是一愣,夏弋阳将信将疑的有过去,打开门,就见一个约莫有十五岁的少女,容颜稚嫩清秀,身穿一身绿色的薄纱长裙,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看到那轻颤的睫羽,诉说着她的不安。 此人正是宫心月,夏弋阳外室所生的女儿,十分不受宠爱。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瑾儿不嫁给乾世子?”夏弋阳沉着脸问道,对于这个女儿,夏弋阳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耐性,要不是她娘病死,自己也不会把她接进府里。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就是来看笑话的!滚!赶快给我滚出去!”季云一看见宫心月,登时怒火攻心,面目凶恶的怒斥出声。 季云只要想到宫心月那个死去的娘,就是一肚子的幽怨之气,不管多少年都挥之不去,对宫心月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 “娘,你别这样。”夏瑾赶紧拦着季云,哽咽着小声劝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楚楚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希冀,“不过,心月……你真的有办法吗?” 对上夏瑾的目光,宫心月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夏瑾便赶紧走过来,拉着宫心月的手,柔声急切的问道:“心月,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第2章替嫁 “替嫁。”宫心月轻轻的抿着唇,小声的开口道。 一语惊人。 “替嫁!” 几人皆是一惊,目光全都转向了宫心月。 “心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替嫁?”夏瑾微微皱着眉头,姣好的脸上满是不解。 夏弋阳沉吟片刻,眉毛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说道:“快细细说来。” “是,父亲。姐姐既然不愿意嫁给乾世子,那就找个人替大姐嫁。”宫心月低低的埋着头,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的缠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你说的容易,圣旨上点名道姓的,让夏家的嫡女嫁给乾世子,谁能带瑾儿出嫁!”季云眉毛一横,没好气的说道,再看宫心月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憎恶,暗骂了一句贱蹄子。 与她那狐媚母亲一个模样! “你不要再出什么馊主意了,你是不是想我们整个夏家都被皇上给砍头了,你就高兴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宫心月慌忙解释道,眼神慌乱,求助的看向夏瑾。 可是季云却不买她的帐,横着脸:“你就是这个意思!在这里假仁假义的,嫁的人不是你,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宫心月,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娘,你听心月把话说完啊!”夏瑾一急,赶紧打断季云的话。 季云脸一横,冷哼一声:“好,我就让她说!看她能编出什么样的花儿来!” 夏瑾拉着宫心月的手,亲切的柔声道:“心月,你快接着说。” “大姐,如果大姐的名字不叫夏瑾,一切就都解决了。”宫心月眨了眨眼睛,小声的说道。 夏瑾皱起黛眉,满目的疑惑:“我不叫夏瑾还能叫什么?心月,你把我说的更糊涂了。” “你要说就一口气说完,别在这里卖什么关子!”季云瞪了宫心月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宫心月小心的看着几人,终于鼓起勇气来,一鼓作气,大声说道:“我替大姐嫁给乾世子,从此,宫心月就是夏瑾。” 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人都愣住了,宫心月的话让他们大吃一惊,全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季云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上瞬间有了喜色,连连点头:“好!好好!” “不行,我不同意!”闻言,夏瑾立刻沉着脸,一口拒绝。 “为什么?”夏弋阳问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明知道嫁给乾世子是生不如死,我怎么可以让心月去?我不同意!”夏瑾连连摇头,轻蹙黛眉,不忍心的望着宫心月。 夏瑾算得上是这个府上,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宫心月的人,这也是宫心月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根本原因。 这个家对于宫心月来说,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自己在这个家,受尽了冷眼,饱尝了苦楚,是夏瑾处处维护自己,今天,也算是报了她的这份恩情了,就算嫁给赫连乾后,会立刻死掉,也比在这样冷冰冰的夏府强上百倍。 看着季云那不加掩饰的兴奋,又看看夏弋阳那一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宫心月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冰的发寒,这就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一个心里,眼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父亲。 “大姐,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你不用为我担心。”宫心月勉强的笑了笑,只要夏瑾可以幸福,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夏瑾的泪水瞬间再次夺眶而出了,她不停的摇着头:“心月,你已经够不幸的了,我是绝对不能让你去跳这个火坑的。”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这件事情,我和你们母亲再考虑一下,心月和瑾儿,你们先出去吧。”夏弋阳沉声道,打破了这个局面。 “是爹爹。”夏瑾和宫心月手拉着手,缓步走出了房门。 两人一出门,季云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老爷,你还考虑什么呀?这可是救瑾儿最好的办法了。” 第3章盘算 “你懂什么,这件事情我们还要细细的盘算。”夏弋阳若有所思的说道。 “还需要怎么盘算?让那个丫头顶了瑾儿的名字嫁过去不就完了?只是便宜了她了,这么轻松就抬成嫡女。”季云恨恨的道,早就想打发了宫心月这个不受待见的人,如今正好,能帮瑾儿脱险,就是死了,也算死的有一点价值了。 “真是妇人之见!”夏弋阳冷着脸呵斥,“府外的人虽然不知道瑾儿的样子,可是,咱们府里的人可清楚的很,谁不知道瑾儿是夏家的嫡女,人多口杂,这种以桃代李的事情倘若传出去,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夏弋阳气的拂袖,坐在一旁愁眉不展。 这么一说,季云也紧张了起来,心里一阵害怕,又想到了宫心月,怨愤的冷声道:“哼!我就知道那个丫头没安什么好心,害的我空欢喜一场。” 夏弋阳没有接话,只季云一个人在哪里絮絮叨叨,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又急切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夏弋阳目光直直看着窗外,鸟语花香的花园,停了片刻,怔怔的说道:“如果能让他们都闭口就好了。” 这可把季云给吓着了,吃惊的看着夏弋阳道:“老爷……你是要……” 夏弋阳的目光转向季云,面色阴冷的的点了点头。 …… 此时,世子府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圣旨的到来,并没有让他们喝酒玩儿乐的兴致,有丝毫的减弱。 这繁华奢靡的宅院之中,飘着浓郁的酒香,丝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世子,听说这位夏大人家的嫡女,可是沉鱼落雁之荣,闭月羞花之貌啊,世子可是享了大福了!”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名叫叶川,是个官吏的嫡子,与另一个富商的嫡子青梧,两人经常出入世子府,与赫连乾花天酒地。 “叶兄这么一说,我倒是按捺不住,想提前见一见这个世子妃,是何等的容貌了。”青梧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舞池中的舞女,眼中满是淫邪。 “世子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因为要娶世子妃了,心中兴奋的都说不出话来了?”青梧邪笑着,又饮了一杯酒,随即起身,大步走向舞池,狠狠的捏了一下一个舞女的脸蛋儿。 那舞女容貌姣好,肌肤吹弹可破,这一掐,仿佛要掐出水来。 “世子,这个女子长得甚是可喜,可否赐给我玩儿玩儿?”青梧调戏的目光,不加掩饰的在舞女的身上扫来扫去。 舞女吓得赶紧跪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高座上,无动于衷的赫连乾,哀求道:“世子饶命啊,世子饶命啊!” “这么不愿意跟着本公子吗?”青梧面色一冷,一把揪住舞女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啊……青公子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青公子您风华绝代,怎么是贱婢一介舞女配伺候的,贱婢是怕脏了青公子的身。”舞女双眼通红,嘴唇不住的颤抖,谁不知道,但凡被世子、青梧和叶川看上的女子,从来没有没有活过第二天的,如今,怎能不恐惧。 “够了!”赫连乾倏地将酒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酒水四溅,巨大的声音拔地而起,所有人都惊的静下来了,纷纷看向了赫连乾。 “别让她在本世子面前碍眼,你要就立刻带走,不要就扔进湖里。”赫连乾声音低沉而冰冷,犹如索命的魔鬼,一面银色的面具下,散发着阵阵冷意。 “不要啊世子!求世子放过奴婢吧,奴婢一定当牛做马的伺候世子!”舞女挣开青梧的手,跪爬着到赫连乾的跟前,拼命的磕着头,苦苦哀求,额头上渗出猩红的血液,不自觉的伸手去拉赫连乾的裤脚。 第4章夏家遭难 “滚!”赫连乾冰沉幽寒的目光扫到舞女的身上,炸然寒光四射,当即起身,对着舞女抬腿就是一个飞踢! “嘭!” 舞女被这一脚踹出去三四米,狠狠地摔倒在地,眉心一紧,吐出一口污血,已然奄奄一息。 青梧赶紧过去,邪笑着说道:“世子别啊,杀了多可惜,我还是带走的好。”说着,走到舞女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一声。 舞女睁大了惊恐的眼睛,蹭着地面,艰难的往后退,青梧蹲下身子,看着舞女那近乎绝望的目光,笑的更开心了,突然伸手,猛地一拽舞女的胳膊,一个用力,将舞女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回身道:“多谢世子的美意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青梧一走,叶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也起身告辞,整个大厅中就只剩下赫连乾,和他的一个贴身侍卫,卫然。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 “主子恕罪,是属下排查不严。”卫然立刻单膝下跪,抱拳请罪。 “一个小小的舞女,还伤不了我,大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赫连乾冷笑一声说道,刚才,倘若不是瞥见了舞女袖子里的那道银光,踹出去那一脚,恐怕就已经被那个舞女刺中。 “你起来吧,府里的杀手探子多得是,也不多她那一个。”赫连乾凤眸微沉,漫不经心的说道。 “谢主子大量。” “赐婚又是怎么回事?”赫连乾忽然想起来,方才叶川他们说的。 “昨天,皇上突然派了陈公公传旨,将夏家的嫡女夏瑾赐给主子为正妃。”卫然道,这样不接圣旨的事情经常发生,卫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夏家……”赫连乾目光一冷,心中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沉声道,“婚事退了。” 卫然连忙道:“主子不可。” 赫连乾看向卫然,卫然接着说道:“昨天陈公公是直接去的王府传旨,王爷已经接下了,世子如果现在退婚,王爷那边……” 赫连乾目光沉冷,沉默了片刻,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既然父亲应下了,那就抬来放在府里,这件事情你去办,一切你来做主。” “主子……”卫然满脸的为难,想要再说什么,赫连乾已经走远,不由得耷拉下脑袋,嘴里开始嘀咕了起来。 “主子娶正妃,叫我来做主?这叫什么事儿啊?” 然而,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堂堂夏府,竟然遭到了强盗的光顾,不但抢劫了夏家的大半家产,就连府中的下人也都无一幸免,全部被杀,几个主子也是深受重伤,更让夏家人心痛的是,夏家的嫡女夏瑾,被强盗砍了一刀,正中面部,人虽然抢救过来了,可是,脸上却留下了一刀不可磨灭的刀疤。 此事在民间迅速传开,百姓们议论纷纷。 夏弋阳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亲自来到了王府请罪。 “夏大人不必自责,在潮州的地界,发生这种事情,是本王的失职,夏大人放心,本王一定派人擒了那些强盗,交给夏大人亲自处置。”安亲王道。 “下官多谢王爷!”夏弋阳一脸悲痛,连忙道谢。 “只是……”夏弋阳看了一眼一旁的赫连乾,犹豫了起来,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 “只是什么?”安亲王目光微凝,低声问道。 “王爷,世子,下官想说的是,瑾儿的面容已毁,若是嫁给世子位正妃,恐怕有失了王爷和世子的颜面,这婚事……”夏弋阳面色为难,吞吞吐吐的道。 “本王明白夏大人的意思,可是,婚事是皇上定的,要取消,恐怕是不行啊。”安亲王微微笑着,三言两语推脱道。 第5章计谋不成 “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婚事是自然不能取消的,下官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夏弋阳道。 “夏大人说来听听。”安亲王眯了眯眼睛,低声道。 “王爷,下官族里有一女子,与瑾儿年龄相当,也叫夏锦,只是同名不同字,下官已经与内人商议,将此女过继到内人的名下,让她与世子完婚,不知王爷和世子,意下如何?”夏弋阳悄悄的观察着两人的脸色,安亲王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个赫连乾,夏弋阳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内心。 “如此……”安亲王思考了片刻,也觉得这件事情,如此解决甚好。 “不必!”赫连乾突然截了安亲王的话,冷冷道,“既然是皇上赐婚,断然没有不遵从的道理,这样偷梁换柱,倘若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告到皇上哪里……”赫连乾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夏弋阳。 “欺君之罪,可不是我们可以担待的起的,你说是吗?夏大人。”赫连乾双眼紧紧盯着夏弋阳,眼角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意。 夏弋阳有些不敢去看赫连乾的眼睛,微微将目光偏了一些,轻声道:“世子说的是,是下官思虑不周。” 安亲王也才后知后觉的,听出来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也是一阵后怕:“的确不妥。” 又顿了顿,沉声道:“既然乾儿没有什么意见,那婚事还是如期举行吧,如果怕有损皇家颜面,进府之后,以白纱遮面,对外就声称不能见风,才会如此。” “下官单凭王爷吩咐。”夏弋阳连忙站起来,拱手作揖,低低的道。 回到夏府后,夏弋阳便将事情悉数说与季云听。 “本来想着,不用以桃代李,只让心月改个名字嫁过去便可,谁知道,乾世子会不同意,宁愿娶一个面容被毁的,也不要好的。”夏弋阳面色冷沉,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心里暗自可惜。 “瑾儿岂不是就再也不能叫自己的名字了?”季云也是皱了皱眉,一脸的怨怒之色,她也没想到赫连乾竟然是如此一个怪脾气的人。 “罢了,罢了,只要能保住瑾儿,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用不着这样斤斤计较的。”夏弋阳随意的一摆手,沉声说道。 “真是便宜了那丫头了。”季云冷哼一声,眸中带着轻蔑,“老爷,你可要好好儿的叮嘱那丫头,别到时候卖了我们,我们都还不知道。” “这件事我心中有数,倒是你,这段时间,别再对心月横眉冷眼的,嫁妆也要好好儿准备,别到时候让人笑话。”夏弋阳仔细的嘱咐道。 “我知道,是非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季云低眉顺眼的回答。 自从夏家的下人被强盗杀害,很快就买又新来一批下人。宫心月这里,竟然破天荒的拨过来两名丫鬟。 略显破落的院子中,树影婆娑,站着几名青春正茂的小丫头。 “大小姐,夫人让人送来了一些衣服,大小姐可要试试?” 清脆悦耳的嗓音主人叫小荷,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稚嫩,一双大眼睛盈盈如水,仿佛会说话,看起来很是机灵。 “夫人说大小姐平日里最是节俭,又让身边的周妈妈给送来一百两银子,夫人对大小姐还真是好呢。”这个丫头叫小茹,跟小荷是一起拨过来的,端着一盘子银子,羡慕之色不加掩饰。 “正是呢。”小荷欣喜的笑着,连忙点头应和。 “母亲自然待我是极好的。”宫心月垂眸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眼眸微冷。 旁人羡艳的东西,在她的眼中,只觉得无比的刺眼,也无比的心寒,这些,就是自己用命换来的吗……? 她才不稀罕这些身外之物,她在乎的,只是夏瑾而已,只要她能够幸福快乐,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6章刀疤 “大小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了,换上这件吧,这件粉衫纱裙,最能衬托大小姐的肤色白皙如玉呢。”小荷微微笑着,再次拿起衣服,直接展开,双手提着衣领,给宫心月看。 那粉色衣裙极为好看,暗纹精美繁复,布料轻薄如仙,一看便是宫心月没穿过的好衣裙。 “先放着吧,我喜欢穿旧衣服。”宫心月躺在床上,看也不看那衣服,不愿意听他们说了,索性将身子一扭,闭了眼睛。 良久之后,才淡淡的道:“你们下去吧,我累了。” 两人的兴致顿时跌了下去,噘着嘴应了一声:“是,大小姐。”随后缓缓的退出了屋子。 合上了门,两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大小姐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对这些衣服银钱竟然都看不上眼。”小荷不解的道。 “谁说不是呢,还是住在这种破落的院子里的小姐,真是搞不懂。”小茹看着这个院子,满脸嫌弃的挥了挥衣袖,“就算我从前伺候的小门小户家的小姐,也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人家是府里的大小姐,不是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吗?”小荷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小茹招了招手,小茹立刻会意,附耳过去,小荷低低的小声道,“或许是大小姐脸毁了,不愿意见人,所以才躲在这里。” 两人会意的一笑,然后赶紧快步离开了。 尽管她们说话声音很小,不过,在这个几乎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宫心月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平躺着,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行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眼眸流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那道伤疤,还能感觉到一股湿润和血腥气,呆滞的目光里,带着丝丝的伤痛,想起那一幕,依旧不能释怀。 “心月,为父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也不用听那些嚼舌根的胡说八道,你嫁到世子府,乾世子看在为父的面子上,也不敢为难你。”夏弋阳表现出一脸伤痛的样子,伤痛中还带着一丝的身不由己。 “父亲不用多说,心月都明白。这条路是心月选的,心月不后悔。”宫心月看着这个样子的夏弋阳,心里微微有了一丝暖意,原来,父亲是真的担心我的。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的嫁妆,为父已经让你母亲去准备了,必然不会亏待了你,以后嫁到世子府,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回来,爹断然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夏弋阳说话的声音很轻。 在‘临死’之前,还能听到这样的话,宫心月心里是知足的,起身跪在夏弋阳的面前,怯生生的道:“爹爹放心,心月以后一定会以夏府为先,以爹爹为先,不负爹爹的期望。” “好,好,好。”夏弋阳连说三个好字,正要伸手将宫心月搀起来,突然又收回手,面色十分严肃的道,“心月,为了预防万一,你母亲说,从此以后,你的脸最好不能再示人,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夏家的生死。” “心月愿意终身以白纱遮面。”宫心月没有多想,心想着,这也是父亲在保护自己,可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 突然间,眼前银光一闪,紧接着,脸上一阵钻心的疼! “啊——”宫心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脸,疼的满地打滚,“啊——好痛!好痛!” 宫心月只觉得手上一阵湿黏,颤抖的拿开手,放在眼前一看,血!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的痛,却比不得心上的疼,泪水如决了堤的大坝,努力的扭头,想看一看夏弋阳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却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一生,宫心月都不会忘记脸上这道疤,更不会忘记夏弋阳毫不留情向自己挥剑的那一刻。 第7章我要娶侧妃 富丽堂皇的世子府。 卫然将大婚的事宜与赫连乾说了一遍,婚期定在这个月的十六,也就是七天之后。 “主子,就是这些了,你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卫然看着心不在焉的赫连乾,一脸的无语,主子是有多不在乎这门婚事啊。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不用来告诉我,费脑子。”赫连乾兴致缺缺的说道。 “主子,你好歹看一眼。”卫然依旧不死心的将所列的清单,往赫连乾的面前推。 赫连乾看也不看一眼,正要把单子推开,突然想到一事,蓦然沉声道:“卫然,世子妃面目尽毁,本世子整天对着这样一张脸,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卫然不知道赫连乾要干什么,点了点头道:“是有一点。” “卫然,你立刻去告诉方林,让他去迎春阁把冷画接过来,本世子要娶侧妃。”赫连乾突然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记得,让方林一定记得帮冷画赎了身……” 卫然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冷画,那可是迎迎春阁的歌姬,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接进世子府,这…… “主子,这样不好吧?” “去!”赫连乾皱了皱眉,冷声吐出一个字眼。 卫然呼吸一窒,赶忙点头应下,伸手去拿清单,却被赫连乾给摁住了:“照着这个,给冷画也准备一份。” “啊?” …… 婚期定下来,夏家慌慌张张的准备,终于在大婚的前一天,将一应事宜办妥,便叫了宫心月来。 “心月,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你毕竟也是夏家的女儿,在嫁妆上面必然不会亏待了你。”季云佯装笑脸说道,然后拿过来一张单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单子上列了你所有的嫁妆,你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我,我会跟你父亲商议了,想办法给你办置妥当。”季云温柔的笑道,俨然一位疼爱女儿的母亲模样。 宫心月低着头,眸子中划过一抹悲凉,自己的一生何时由自己说了算? 她轻声说道:“一切单凭母亲做主,我没有任何要求。” “娘,听周妈妈说,心月的嫁妆单子已经列好了,我看看。”说话间,夏瑾突然进来了,她一袭水蓝色长裙,容颜美丽,知书达理,落落大方,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单子。 季云一见夏瑾进来,脸色微变,立刻就要拿回单子,谁知夏瑾快人一步,已经将单子拿在了手中,仔细的看着。 “大姐,不用看了,母亲肯定会拿好的给我的。”宫心月见状,已经明白了几分。 夏瑾看着宫心月,拍了拍她的手,脸上满是自责:“让你嫁到世子府,我就已经够愧疚的了,所以,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不让他们笑话。” 宫心月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无意间看见季云黑青的脸色,吓得赶紧低下头。 因为宫心月代自己嫁,夏瑾本来心情就不好,在看了嫁妆单子之后,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两眼一怒,重重的将单子拍在了桌子上。 “娘,你能告诉我,这单子是怎么回事吗?” “瑾儿,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我为心月精心准备的,有什么不妥吗?”季云满脸的不解,将单子拿回手中。 夏瑾忍着心中的火气,扭头对宫心月道:“心月,你先回去。” 第8章待嫁 宫心月点了点头,缓缓的退了下去,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翌日。 天色才蒙蒙亮而已,宫心月就被丫鬟叫起来梳洗。 坐在铜镜前,看着两个丫鬟和周妈妈在自己身上捯饬着,宫心月的眼里没有一点波动,大红色的嫁衣披在身上,也没有把自己的脸色衬托的好上几分。 只是在她走神之际,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向她遮着脸的白纱,宫心月眼睛突然一凌,一把抓住了伸过来的手:“你干什么!” 周妈妈被宫心月这样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一时竟忘了作何反应,说话这样凌厉的宫心月,她还不曾见过。 “大小姐,得给您上妆啊。”周妈妈为难的说道。 宫心月手微微一抖,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有某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在眼眶中打转,慢慢的松开周妈妈的手,挤出一抹凄凉的笑意:“周妈妈,我的脸已经毁了,上不上胭脂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低声低语,才将周妈妈拉回了现实:“那就随了大小姐的心意吧。” 周妈妈伸手,将放在梳妆台的红盖头拿起来,正要盖上,就看见夏瑾快步走了过来:“等一下。” “大姐?”宫心月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喜色。 话刚出,周妈妈脸色都白了,小跑着到门口,往外面看了看,赶紧关上门,脸色不大好的看向宫心月:“老爷和夫人都交代了多少遍了,大小姐怎的还叫错?万一让别人听见可怎么好?” “对不起,我……”宫心月脸色一阵黯淡。 “这里也没外人,她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夏瑾微微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小姐,这……”周妈妈一脸的为难,作为夏府唯一活下来的下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你要真是害怕,就出去守着,我还有话跟心月讲。”夏瑾冷着脸,她自是不愿意宫心月受一个奴才的呵斥的。 周妈妈也不自讨没趣,很识相的合上门退了出去。 四目相望,瞬间,两人皆是泪流满面,夏瑾手哆哆嗦嗦的,想去摸宫心月的脸,却在碰到面纱的那一刹那,立刻收了回来,凭日里婉转如莺啼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哽咽:“心月,是我对不起你……” “大姐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待我的好,我一直铭记在心,从前,一直都是大姐在帮我,如今,也算我帮一回大姐了。”宫心月紧紧握着夏瑾的手,夏弋阳的那一剑曾让自己的心动摇过,可夏瑾的这一声对不起,又让自己坚定了这样的抉择。 夏瑾轻轻的搂着宫心月,眼中满是伤感,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赶紧松开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柔声道:“心月,这是你的嫁妆单子,你收好,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也好有个依傍。” 宫心月接过单子,直接收了起来,心中无限的感慨。 以后?自己还会有以后吗? “心月多谢大姐……”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停不下来了。 夏瑾自己也是两眼通红,见宫心月如此,赶忙掏出自己的帕子,为她擦拭泪水,安慰道:“心月,别哭,一会儿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宫心月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意,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停不下来。 一面手帕已经被泪水打湿…… 第9章谁要成婚 “心月,刚才周妈妈说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实话,以后,你万万要记得,你才是夏瑾,是夏府的大小姐,而我叫夏锦,是从族里过继过来,以后嫁过去也要谨言慎行,少与他人起争执,知道吗?”夏瑾轻声的叮嘱着。 “大姐放心,我都记住了。”宫心月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一声高喊:“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花轿——” 宫心月听到外面的高呼,心里一颤,又突然站起来,跪在夏瑾的面前。 “心月,你这是做什么!” 夏瑾一惊,就要去搀扶,宫心月立刻道:“大姐!这也许是心月这辈子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这两年,如果没有大姐,我恐怕都没有勇气活到现在,如今这一走,我们姐妹二人,恐再无相见之日,今日,心月就在此叩谢大姐的恩情。” 说完,宫心月以头扣地。 ‘咚咚咚……’ 三个响头落下,如落入水中的石子,漾起涟漪千层。 看着这样的宫心月,夏瑾嘴唇微颤,悲伤的泪水也再次决堤,连忙扶起宫心月,哽咽道:“心月,别说傻话,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虽然你以后不能常回来,不过,大姐一定会想办法去看你的。” “大小姐,该上轿了,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周妈妈在门口踱来踱去,不时的敲敲门催促。 夏瑾望了一眼门,勉强一笑道:“大姐给你盖上盖头,今日的心月会是最美的新娘。” …… “花轿到——” 张灯结彩的世子府前,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都想一睹新娘子的姿容,见花轿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轿帘被掀开。 小荷和小茹站在轿子两侧,也是一脸的兴奋,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可以进世子府当婢女,更没有想到,她们伺候的人,竟然是未来的世子妃。 唯独轿子里的人,此时异常的冷静,不喜不悲,从上了轿子的那一刻起,脸上也再没有了一丝泪水。 可轿子已经到了好长时间了,也不见有人从世子府出来迎轿,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小茹脸上的兴奋,早就随着这漫长的等待消耗殆尽,忍不住小声道:“大小姐,这世子怎么可以这样,轿子都落地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出来踢轿门。” “就是,这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哪有让新娘子等的!”小荷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可,更让人费解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众人只听得又一声高呼拔地而起: “花轿到——” 就见又一顶奢华无比的大红花轿抬到了世子府门口,两边跟着十来个吹打的,好不热闹。 “落轿——” 又一声高呼,花轿停在了宫心月的花轿前。 “喂,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小茹一见自家小姐的路被那莫名其妙的花轿挡住了,立刻走过去,跟人争辩了起来。 随轿的小丫鬟一见小茹横着脸,往后面瞥了一眼,也不高兴了:“我看是你们走错了吧?今天可是我们家小姐和世子大婚的日子,你们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用这么上杆子吧。” “什么?你们家小姐和世子大婚?”小茹惊住了,接下来的事,让小茹她们彻底的蒙了。 随即又一声高喊:“世子到——” 就见赫连乾身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衫,长身玉立,胸口系着一朵大红花,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10章进府 小茹也不管是谁嫁给赫连乾了,赶紧回到宫心月的花轿旁,满心期待的等着赫连乾来踢轿门。 赫连乾根本就没朝这里看一眼,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径直走到前面的花轿前,‘咚咚咚’三道清脆的声音,彻底的将小茹她们拉回了现实。 小茹不甘心的跑过去,指着宫心月的轿子道:“世子,我们大小姐这那里。” 赫连乾突然一道冷光射向小茹,小茹浑身一颤,立刻吓得没了声,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旁。赫连乾伸手撩开帘子,半蹲着身子,直接将轿子中的人抱在怀里,大步进了世子府。 “真是可笑。”那小丫鬟十分神气的瞪了小茹一眼。 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赫连乾这搞得是哪一出,不过,谁还管这剩下的轿子呢,全都一哄而散,奔向里面看热闹去了,只留下孤零零的一顶花轿,和两个不知所措的丫鬟。 “大小姐。”小茹一脸的气愤,“你好歹也说句话啊,世子竟然抱着前面那个轿子里的女人进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宫心月的脸色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从一开始,自己就料到了这种境况,这才是刚开始,不是吗?不过还好,他没有当众扯下自己的面纱羞辱自己。 “大小姐,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大小姐才是正妃,世子就这么撂下不管了吗?”小荷气的两眼通红,本来以为自己是来享福的,却不曾想,会是这么个情况。 大红的炮竹在里面噼里啪啦的响着,里面拜堂的吆喝声,声声灌耳,就是坐在轿子里,宫心月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在轿子里面无表情的听完里面的吆喝。 终于,从世子府走出一年轻男子,是赫连乾的贴身侍卫之一,方林,在轿前停了下来,抱拳沉声道: “夫人,请下轿。” 小茹在一旁不乐意了,刁难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宫心月却什么也没说,听到声音,便直接撩开帘子,出来了,索性将头上的盖头也掀了,华丽的嫁衣,精美的头饰,一面白纱遮面,硬生生多了一份神秘感,清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 “夫人,在府外取下盖头恐怕不妥。”方林好心的提醒道。 “世子也不会来掀我的盖头,不是么?”宫心月樱唇轻启,语气平静的说道,“劳烦公子前面带路吧。” “属下是世子的侍卫方林,夫人直接称呼属下的名字即可。”对于如此平静的宫心月,方林心里有几分意外,也有一丝敬佩,成婚是一个女子一生的大事,也是女子最为在乎的,若是平常的女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就要死要活的了,而在她的眼睛里,竟看不出一丝懊恼和羞愤来。 “夫人请吧。”方林没有从世子府的大门进,而是带着三人绕到了偏门,推门进去,宫心月的脚步也没有片刻的犹豫,紧跟着进去了,倒是后面的小茹和小荷,两人不停的发着牢骚。 世子府很大,也很华丽,方林的脚步却没有在这些豪华的建筑物前停留,弯弯绕绕的,在一处破烂不堪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夫人,世子吩咐,今后您就住在这里,世子说前院太忙,抽调不出来人手打扫这里,让夫人自行解决,哦,对了,世子府不像别处,进出都是要禀报的,夫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夫人的嫁妆,待明天检查完毕之后,就会让人送过去,属下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第11章自己动手 四周都是茂密的林子,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恐怕都不会有人发现,这金碧辉煌的世子府,还会有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几块儿破木板做成的大门,恐怕风一吹就会散架吧。 “小姐,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世子也太过分了!”小茹一脸嫌弃,这里竟然比在夏府住的破院子还不如。 “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小荷满脸的委屈。 宫心月却不以为然,早就料到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拿起了他们早就精心准备好的扫把,将门上的蜘蛛网缠去,手还没碰到门,就已经散了一地。 “小姐,我们真的要住在这种地方啊?”就算宫心月已经踏进了院子,小茹和小荷还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你们若是不愿意住,就回夏府,你们的卖身契也在母亲手中,你们回去,母亲也不会说什么的。”宫心月进去,观察了一下小院儿,还好,不算太遭。 小茹和小荷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心想的一样的东西,小茹用胳膊蹭了一下小荷,低声道:“你去说啊。” “你去。”小荷也不好意思上前。 “你去。” 两人在门口,你推我让的,谁也不愿意开这个口,宫心月怎不知她们心中的打算:“这世子府的规矩太多,想来也不大适应你们,你们且回去吧,如果母亲问起,就说世子另外派了两名丫鬟伺候,你们走吧。” 两人面色一喜,立刻给宫心月行了一礼:“多谢大小姐成全。”眼中没有丝毫的眷恋,也没有一丝的主仆之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宫心月心想:没人打扰,倒也自在,躲在这个小院子里了此残生,也算是福了。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被躲在暗处的方林看的清楚,更是觉得宫心月此人不简单了,又观察了片刻,才离开。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小院儿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前院却还是高朋满座,喝的正起兴。 赫连乾也别有兴致的跟人高谈阔论起来:“你们知道吗?本世子的娘子,那可是万众挑一的美人儿,歌舞琴艺俱佳,你们要不要看一看呐?” “世子真会说笑,新娘子的红盖头都还没掀,哪儿就轮得到我们一睹芳容了?”叶川端着酒,与赫连乾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世子肯定是喝多了,你们说是不是啊?”青梧大笑着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方林悄悄的走到赫连乾跟前,在他的耳旁轻声低语几句,赫连乾眼神微冷,随即将酒杯放下,离开了酒席。 他们也不在意,叶川又举着酒杯道:“咱们喝咱们的,世子八成是找他的小娘子欢好去了,哈哈哈哈。” 两人直接去了书房,赫连乾目光阴沉不定。 “主子,她表现的太平静了,无论受到什么样的羞辱,都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全都欣然接受的样子。” “哼!不过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罢了,那点儿小把戏,也想骗的了我吗?可笑之极。”赫连乾眼角的冷意不加掩饰,灯光下,那张银色的面具,散发着森森寒意。 “主子是说,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做样子?” “方林,你继续监视那个女人,我不相信,夏弋阳那个老狐狸,把女儿嫁过来,不图点什么。”赫连乾嗤之以鼻。 第12章显摆来了 宫心月住在世子府的第一夜是漆黑的,鼓捣了许久,也没有生起火,更别说一个人抹黑打扫这么一个院子了。 还好天气暖和,依着柱子,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一晚,睡觉倒可以将就,可肚子就不乐意了,昨天一整天水米未进,打扫屋子又废了不少的体力,突然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的。 赶紧伸手扶着柱子,缓了一会儿,才好转些,身上的嫁衣也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手上,脸上都是灰尘,想着嫁衣繁重,就要解扣子脱下来,就看见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子,满脸荣光,却用手绢掩着口鼻,被一个小丫鬟的搀扶着进了院子。 皱着眉头将院子看了一遍,这才看见满身脏乱的宫心月:“这位就是夏姐姐吧,怎么搞成了这幅模样?” 宫心月就站在那里,看着女子走过来,身上虽然脏兮兮的,脸上却看不出来一点狼狈的样子,一大早,打扮的这样精致,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这种地方,应该就是赫连乾昨天迎娶的侧妃吧。 “姐姐怎么连嫁衣都没脱?是在等世子么?那妹妹就得好心提醒姐姐了,昨天晚上,世子可是累坏了,这时候还在妹妹屋子里歇息呢,姐姐怕是等不到了。”说着,掩嘴一笑,满脸春色。 她就是赫连乾的侧妃冷画,是迎春阁的歌姬,平时最是鼻孔看人,按照理法,侧妃不过是个妾,是不能与世子拜堂行大礼的,赫连乾不仅破格跟冷画拜了堂,给了她体面,还把正妃扔到一旁不搭理,自然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想来这里看看宫心月的悲惨样子呢,现在这一看,更觉得心里爽快了。 “你有事?”宫心月并没有因为冷画的话,而觉得不舒服。 冷画心中已经想到了宫心月气急败坏的样子,哪知她会来这么一句,一下子愣住了,她身边的婢女小桃气呼呼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给谁摆臭脸子呢?我们家夫人来看你,是给足了你面子,不要不识好歹。” “小桃,不得无理。”冷画佯装生气,绷着脸,然后又是一脸笑意的看向宫心月。 “姐姐,你不要跟小桃一般见识,姐姐是正妃,自然是该妹妹我来拜见姐姐的,只是姐姐的这个地方,妹妹实在是无处下脚,姐姐要是不嫌弃,不如去妹妹的琉璃苑坐坐,也好让妹妹奉奉地主之谊啊,对了,或许姐姐还能见到世子呢。” “多谢侧妃的好意,我这样衣衫不整的,就不去侧妃哪里讨人嫌了,侧妃如果没什么事情,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好多地方都需要打扫,别弄脏了侧妃的衣服。”宫心月不紧不慢拿起扫把,又开始认认真真的打扫了起来。 冷画自己也觉得没劲,这种毁了容又没什么出息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爬上世子的床:“世子起床寻不到妹妹,肯定会着急的,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小桃,我们走。” “是,夫人。”小桃故意叫大声音让宫心月听到。 两人刚离开,世子府的管家孟舟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丁,抬着四个大红的箱子,放在了院子里。 “属下是这世子府的管家孟舟,奉世子的之命,把夫人的嫁妆送过来。”孟舟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宫心月,虽然看起来有些落魄,但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抱怨。 “劳烦孟管家了,就放在院子里吧,屋子我还没有打扫干净。”宫心月道,心里幻想着,箱子里能装着馒头就好了。 放下箱子,孟舟道:“属下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孟管家等一下!” 第13章填饱肚子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宫心月眼睛微微闪烁了几下,向前两步,小声问道:“孟管家,你有打火石吗?” “打火石?”孟舟愣了一下:“夫人要打火石做什么?” 这时,宫心月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一下,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听到这声音,孟舟心中已经明白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管子,递给了宫心月:“这是火折子,比打火石好用些。” 宫心月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接过火折子:“多谢孟管家,孟管家稍等,我用一下就还给你。” 孟舟刚要说不用还了,宫心月就已经拿着火折子走开了,蹲在一堆杂草前鼓捣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来,眼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将火折子原封不动的递了过去。 “孟管家,谢谢你,火折子还给你。” 有那么一刹那,孟舟觉得宫心月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根本不会跟夏弋阳有什么关系,可是,想到赫连乾的警告,只能叹一口气,接过火折子。 “夫人客气了,属下告退。” “孟管家慢走。”宫心月一直目送孟管家离开,才匆匆忙忙的折回那堆杂草前,顺手拿了几块儿破木板,放在了杂草上,看着似有似无的烟,会心的一笑。 看着依旧乱糟糟的院子,不由得有些气馁,不过想到自己的后半生都要待在这个院子里,身上便来了劲儿,可听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这才上来的劲头儿,瞬间就被浇灭了。 “看来世子府是不会管我的死活了,我还是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吧。” 宫心月看了看院子四周,都是茂密的林子,心想:有林子的地方,就有活物,保不准真能找到什么好吃的呢,就打算出去碰碰运气,瞥见角落里那只破的不能再破的篮子,摇着头拎起来:“你也是被人丢弃的吧,正好,我们做个伴儿,就跟我一起去吧。” 林子真是个天然的菜园子,宫心月竟然在树下发现了一些蘑菇,采了一颗正要放进篮子,看着篮子下那个大洞,又是一阵摇头,站起来,将嫁衣上的披肩解了下来,铺在篮子里面,正好挡住了窟窿。 “还算你有点作用。” 不一会儿,采的蘑菇就盖住了篮子底儿,心满意足的拎着篮子回去了,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些蘑菇做熟,一进院子,就看到两个家丁,一人拎着一个水桶,向字几好不容易生着的火过去。 篮子‘哐当’掉在了地上,立刻向那边跑去:“你们快住手!” 可是,那里还来得及,两大桶水,毫不留情的泼到了火堆上,只听“嗤”的一声,冒起一股白烟,再看不见一丝红光。 宫心月突然觉得有点委屈,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中一个家丁道:“世子说夫人住的地方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明火一不小心就会将它们引燃,到时候,非人力能救的,不但夫人会受伤,世子府也会因此毁于一旦,所以,就让属下两人来,将火灭了,世子还说,火灭了,让夫人以后就不要再生了,灭来灭去的,着实麻烦。” 宫心月已经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了,她心里很清楚,赫连乾明显的是要折磨自己,自己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为什么?自己只是想单纯的活着,为什么就那么难? “世子还让属下转告夫人,以后万事要敬重侧妃,毕竟后院是侧妃当家。” 第14章误打误撞 “劳烦你去回了世子,我记住了。”宫心月望着那被灭了的火发呆,连那两个家丁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进了屋子,趴在脏兮兮的床榻上发愣,也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又回到了她曾经住的小村子,那时只有她和娘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却活的实在。 看到了娘坐在床上,在昏暗的油灯下,给自己做着新衣裳,自己就赖皮的躺在娘的腿上,手里还拿着娘给缝的沙包,咯咯的笑着,跟娘说着这一天的趣事儿…… 当然,宫心月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赫连乾的掌控之下。 “他的女儿在世子府被如此对待,夏弋阳还没有什么动静吗?”赫连乾听罢方林的禀报,神色莫名。 “监视夏府的人说,夏家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方林道。 “很平静?哼,我倒是小看了夏弋阳的狠心了。”赫连乾冷笑一声,他心里坚信,越是平静,就越不正常,就如同暴风雨前也是平静的。 “那个女人哪里呢?”赫连乾接着问道。 “也没有什么异常,不过……”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说话,如此吞吞吐吐的了,不过什么,说!”赫连乾冷着脸,给了方林一记冷眼。 “不过她好像饿昏过去了。”方林心里一激灵,赶紧说道。 “那是她自找的,不用管她。”赫连乾才不相信,宫心月会这么安安静静的等死。 几声狗吠声,把宫心月从梦境拉回了现实,嘴角还挂着未曾落下的甜蜜,悠悠的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有些刺眼,宫心月伸手挡住光,这才发现,已经是午后了。 手扶着床边,撑着身子,慢慢的站起来,突然手下一空,‘哗哗啦啦’床板陷了下去,宫心月浑身无力,又没有防备,跟着栽了进去,本以为头会狠狠的撞一下,谁知道,床下面竟别有洞天,直接顺着台阶滑了下去。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迎上心头,想返回,却已经摸不到出口了。 隐约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吓赶紧站起来,不知道摸到了个什么东西,随手拎起来,举在面前,无助的张望着:“你快出来,不要吓我。” 一点一点的向后退,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突然发现前方有一点亮光,看起来很柔和,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显得十分阴森:“我只是一个死了都没人理会的人,你吓唬我是没有用的,你什么都得不到的。” 手心儿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突然,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巨大的恐惧,让宫心月崩溃了,不由分说,用手里的东西拼命的挥舞起来:“啊——啊啊——” 突然听到‘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紧接着,眼前一片光亮,宫心月警惕的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盒子大开着躺在地上,盒子中竟然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弯腰将夜明珠捡起来,整个空间瞬间被照的通亮。 “天呐!”当看清楚这个空间,宫心月忍不住一声感叹。 这是一个地窖,不是很大,可里面桌椅板凳,锅碗瓢勺,衣柜大床应有尽有,又衣柜边放着两口袋子,一直老鼠楞在上面,可能是被这突然的光亮给照蒙了,宫心月身子稍微一动,老鼠立刻跑掉了。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在吓我。”宫心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15章羞辱 有了这个秘密的地方,宫心月又重新燃起了生的渴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两个家丁把宫心月辛苦生的火浇灭,却给她带来了另一个小收获,就是院子里那口被干柴挡住的水井,和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厨房。 又在地窖里发现了打火石,终于在来到世子府第三天的早晨,喝上了一碗珍贵无比的蘑菇汤,上次孟管家等人送来了嫁妆后,就一直搁在院子里,不曾打开过,现在才打开,才知道,为什么夏瑾看过自己的嫁妆单子会那么生气了。 “整整三箱子摆件,看着华丽,卖又卖不得,摆着又无用,的确是没有什么价值。”又打开第四箱:“这箱衣服还算有些用处。” 挑了一件进屋子换来,刚出屋子,就见孟管家进来。 “孟管家来此所谓何事?” “夫人,世子说今天是夫人回门的日子,请夫人去前厅商议回夏府需要带的物品。”孟舟道,心里暗暗觉得惊讶,在这种地方待了两三天,竟然还如此精神。 “一切世子做主就好。”宫心月方才想起,今天已经是自己来世子府的第三天了。 “那夫人就移步前厅,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孟舟道。 宫心月轻轻点了点头,随着孟管家去了前厅,这还是宫心月第一次见到赫连乾,面带银色的面具,微露寒光,虽然一身英气,却看着阴冷。 “参见世子。”宫心月行了一记大礼。 这时,冷画姗姗而来,一脸浅笑的向赫连乾走去:“让世子久等了,奴家心中惶恐不安。” “过来。”赫连乾冲冷画招了招手,冷画扭着腰肢,步态轻盈的走过去,赫连乾一伸手,将冷画拉到自己的腿上。 “啊。”冷画一声惊叫,便环住了赫连乾的脖子:“吓死奴家了,世子好坏哦。” 赫连乾伸手捏住冷画的下颌:“本世子坏吗?侧妃不喜欢?” “喜欢,奴家喜欢的很。”冷画满脸风情的靠在赫连乾的肩膀上。 突然捂住嘴巴,好像方才看见宫心月一般,惊讶的道:“哎呀,姐姐怎么跪在这里啊?是犯了什么错吗?”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赫连乾的腿上:“姐姐在这里,世子也不告诉奴家,我们这样,让别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赫连乾却看也不看宫心月,把就要起来的冷画又拉到自己的腿上:“她跪她的,跟侧妃又什么关系。” “那……”冷画面色还有一丝犹豫,她不确定赫连乾是不是,真的没有将宫心月放在眼里,又试探性的一问:“今天是姐姐回门的日子,世子不陪姐姐回去吗?” “侧妃是不愿本世子陪你回门?”赫连乾道。 “陪奴家回门?这……”冷画一愣,侧妃哪里有回门的道理呢:“世子不是在拿奴家开玩笑吧。” “否则本世子为什么孟管家给侧妃送去这一副头面呢?” 冷画真是又惊又喜,立刻起身,给赫连乾行礼:“奴家多谢世子!” 赫连乾起身将冷拉拉到自己跟前,拦着她的腰:“孟舟,把侧妃回门的礼装上马车。” 两人就从宫心月的身边走过,可至始至终,赫连乾都没有看宫心月一眼,至此,整个世子府都知道了一件事情,他们的世子妃不受宠,侧妃才是这个世子府真正的女主人,整个世子府的风气随之全部倒向了冷画。 “夫人还是回去吧,世子都走了,跪在这里世子也是不会陪夫人回门的。”前厅的人都散了,一个丫鬟瞥了一眼宫心月,一脸的不屑。 第16章回门 宫心月感觉腿跪的都没知觉了,慢慢的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原来,他叫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呵,还以为他会顾及一点夏家的颜面。 没有马车,没有厚礼,宫心月还是踏出了世子府的门,一路走回了夏家,走到门口,却被家丁给拦了下来。 “姑娘留步,请问姑娘找什么人?”家丁抱拳挡在门口。 宫心月神色一顿,心里自嘲的一笑,夏家的下人都换了:“我是夏瑾。” “原来是大小姐,小人该死。”家丁赶忙让开,让宫心月进去。 或许夏家已经忘了宫心月这个人了,走在院子里,都是对她侧目而视,议论纷纷,也只有夏瑾本人,此时才想到了宫心月,又一次出来去看,正好就看见宫心月向这边走来,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 “心……瑾儿!” 宫心月看着夏瑾,会心的一笑:“姐姐。” 夏瑾直接将宫心月拉到了自己的院子,屏退了下人,关上门,眼睛通红:“心月,才不过两天没见,你怎么如此憔悴?是不是在世子府过得不好?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大姐,我没事,世子虽然冷淡,却也没有为难过我。”宫心月握着夏瑾的手,轻声安慰。 “什么没事?世子呢?今天是你回门的大日子,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夏瑾情绪有些激动,脸上愤愤不平:“当初你就不该替我嫁,你也不至于如此。” “大姐,我真的没事,今天世子是把我送到门口了的,因为临时有急事,所以就让我先进来了,大姐,你别多想,我……” “小姐,老爷让大小姐去一趟清风苑。”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门口就有人敲门了。 夏瑾一脸的不情愿,微微带着怒气,宫心月给了夏瑾一记安定的眼神。 见宫心月进来,夏弋阳只是微微的抬了下头,宫心月眼睛微微闪烁,只觉得脸上那道伤疤隐隐作痛。 “见过父亲。”宫心月行了一记大礼。 “你现在是世子妃了,不用给我行礼,应该是我给你行礼才是。”夏弋阳起身,向宫心月走过来。 宫心月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连忙道:“不管我的身份如何,都是父亲的女儿,是万万没有父亲给女儿行礼的道理。” “为父很欣慰你能这么想,也不枉为父把你从哪个小山村里接回来。”夏弋阳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他到潮州的那一刻起,就和安亲王,乾世子成为敌人,宫心月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怎么可能对她卑躬屈膝。 那虚伪的话,犹如一根银丝,与夏弋阳那虚伪的话融合在一起,穿透了宫心月的心,一丝又一丝,带着阵阵刺痛,缓缓地沁入血肉。 “女儿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女儿此生不忘。” 夏弋阳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森冷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父亲对女儿的慈爱,不过,一直低着头的宫心月却不曾察觉:“父亲叫女儿来,不知有何事要叮嘱。” “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夏家的生死,也关系到你的命运,所以,接下来,为父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夏弋阳冷眼盯着宫心月,命令似的口吻,让宫心月不敢不听。 “父亲请讲,女儿一定铭记于心。” 第17章叛党 “很好。”夏弋阳折回身子,坐下来,宫心月这才觉得心里的压力稍减。 “夏家本来久居京城,之所以来到潮州,是因为受了当今皇上的密旨,让为父来潮州,查处叛党。”夏弋阳突然又看向宫心月,眼神如老鹰般犀利:“你可知叛党是谁?” 宫心月心里一颤,不明白夏弋阳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事情,顿时紧张了起来,越发不敢抬头了:“女儿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叛党就是安亲王和你的夫婿乾世子!”夏弋阳一字一句,字字都扣在了宫心月的心坎儿上,才有了一丝生的渴望,瞬间被这些话打了回去,一阵一阵的寒意,让宫心月险些站不住脚。 这正是夏弋阳希望看到的效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查处叛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这期间你一定要懂得明哲保身,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女儿见识浅薄,还请父亲明示。” “既然为父今天跟你说了这些,就是要帮你跳出那个杀人的漩涡,但是,你要学会利用自己身在世子府的优势,为皇上获取情报,将来平叛,皇上也会念及你的功劳,和为父的面子,对你不予追究,为父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从前自己派到世子府的探子,不是被识破了,就是没有拿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如今皇上赐婚,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让宫心月为自己做事,而赫连乾却不能杀了宫心月。 “父亲,我……我怕不能胜任父亲交代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宫心月打心眼儿里是拒绝的,嫁到世子府,她只想安安稳稳的了却余生,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 “你说什么?”夏弋阳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泛起一抹怒色,语气也变得阴冷了起来:“你是自己要死,还是想整个夏家因为你而死?嗯?” 宫心月心里一慌,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父亲,我……从进世子府开始,世子就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住的地方也离世子很远,所以……所以……” 夏弋阳眯着眼睛,看着宫心月,顿了顿,长叹一口气:“你起来吧,为父知道,你过得不顺意,为父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关系到整个夏府的安危,一时情急,说了两句重话,你也别怪为父。” “父亲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是万不敢怪父亲的。”宫心月身子微微颤动,纤细的指甲扣进了手心的皮肉里,鲜血和手心的细汗融合在一起,像被银针刺穿了肌肤一样。 “你知道就好,为父想着,等过些日子,与族里的长者商议一下,把你娘的尸骨葬到祖坟。”夏弋阳又谈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真的?”宫心月又惊又喜,连忙抬起头看向夏弋阳,怀疑自己听错了。 夏弋阳又摇了摇头,宫心月的心瞬间又跌到了谷底,夏弋阳接着说道:“本来为父是这么想的,但是,皇上交代的密旨完成不了,整个夏家都会不复存在,你娘葬到祖坟,为父恐怕连她的尸骨都保不住啊。” 宫心月顿时僵住了,有些透不过气,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怎还不明白,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也都只能按照夏弋阳说的做,否则……宫心月不敢再往下想。 “女儿……女儿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说话间,常五在外面敲了两下门。 “老爷,世子府的马车在大门外,说是接大小姐回去的。” 第18章接回去 宫心月提心吊胆的走在前面,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赫连乾会派马车来接自己,夏弋阳做出恭敬的样子随之,到了大门口,果然见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华丽马车。 “下官不知世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世子见谅。”夏弋阳立刻走到宫心月前面,对着马车,抱拳行了一礼。 马车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夏弋阳再次开口:“下官恭迎世子。” 不多时,车帘撩开,一个女人探出来,车夫立刻拿了凳子,扶着她下了马车:“这位就是夏大人吧?” 夏弋阳看见出来的人,一愣,微微探头,疑惑的向马车看去:“夏大人看什么?是找世子么?” “是,不知怎么称呼……” 夏弋阳话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拦了下来:“奴家是世子侧妃。” “原来是世子侧妃。” “夏大人要寻世子,恐怕要再等一会儿了,世子说这附近的香满园的点心最好,非要给奴家买来,奴家实在拗不过,听闻姐姐母家在此,想着今天姐姐回门,顺便把姐姐捎回去。”冷画一脸浅笑的说道。 夏弋阳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冷画风光无限,再瞥一眼宫心月,面上一阵火辣:“侧妃还真是有心!” 然后猛的一甩衣袖,转身就走,走到宫心月身边,停了一下,一脸气愤的冷哼一声:“夏家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光了。”说罢,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冷画像是才看到宫心月一般,装作惊讶的样子,扭着腰肢过去:“姐姐,来了多久了?刚才只顾着跟夏大人说话了,也没注意到姐姐,姐姐不会怪妹妹吧。” 从冷画下车的那一刹那起,宫心月就已经明白,她是来让自己难堪的,反正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在自己身上上演,也不多这一次。 “侧妃太客气了,我怎么能劳烦侧妃亲自来接呢,侧妃还是回去吧,别让世子久等了。”宫心月微微低头说道,虽然冷画显摆的那些,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一直听着这么个声音,在自己的耳旁,也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 冷画却不管那么多,上去直接拉着宫心月的胳膊,硬是把她拽到了马车前:“姐姐这么说就客气了,我们都是世子府的,你就别见外了,反正正马车大得很,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影响。” 冷画踩着凳子先上了马车,然后朝宫心月伸出手:“姐姐来,我拉你上来。” 冷画笑的一脸无害,宫心月犹豫了片刻,夏府到世子府还有一大段路,来的时候就走了一上午,午饭也没有吃一口,再这么走回去,肯定累的够呛,就伸出手。冷画握住宫心月的手,甜甜的一笑,用力往马车上拉,宫心月一脚踏到了车板上,另一脚马上就要上来。 突然,冷画一声尖叫,半边儿身子猛地往前一栽,重重的磕在了车板上,宫心月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向后倒了下去,‘咚’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了过来,迅速把冷画扶起来:“画儿,画儿,你怎么样?” 冷画皱着眉头,两眼带着泪花,慢慢的抬起自己血呼啦啦双手,满脸悲痛的靠在赫连乾的肩膀上:“世子,我……”冷画不停的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的手……不……不会留疤吧?” 赫连乾直接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条,小心翼翼的缠住冷画的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从他的眼睛中,就能看的出对冷画的担心来:“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19章奴家好怕 冷画呜呜咽咽的,哭的梨花带雨:“奴家想着姐姐回门,就想顺便接姐姐一起回去,姐姐就让我先上马车,再拉她上来,谁知道,姐姐突然就往下拽我……”说着又哭了起来。 宫心月完全被冷画的这一番说辞给弄傻了,赫连乾双眼如冷刹邪神,只一眼,就让宫心月心惊胆战,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冲到头顶,宫心月拼命的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 “世子,姐姐想来也不是有心的,就……”冷画看了宫心月一眼,跟见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浑身直哆嗦:“姐姐,你不要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世子,奴家好怕。” 这更加激起了赫连乾的怒火,宫心月惊恐的看着赫连乾:“世子,我没有,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宫心月一点一点的向后面挪着,用这苍白的语言,急切的解释着,赫连乾居高临下的看着宫心月,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眼睛猛地一凌,抬起脚,朝宫心月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下去。 身子飞出数米,又蹭着地面滑行几米,才停下来,宫心月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喉咙一紧,一股血腥味儿涌进口中,却努力忍住,没有吐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地上磨得破烂不堪,胳膊也被抹掉了一层皮,可以清楚的看见颤抖着的血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以后离画儿远一点,否则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宫心月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嗤笑一声,骏马嘶叫,马车扬长而去,在夏府大门口,发生这样的事情,把那看门的家丁也给吓住了。 见宫心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去了,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她:“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 宫心月艰难的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胳膊一软,再次倒了下去。 家丁吓了一跳,就要伸手去扶,宫心月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犹如腊月里的寒冰,砸在了人的心窝上:“别动我!” 家丁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宫心月又一次倔强的撑着地面,慢慢的起身,一点一点的站起来,转身之际,一口污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血水碰到面上的白纱,像极了一朵妖艳的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绽放。在家丁惊讶的目光下,拖着破败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消失在视线中。 太阳是最有情的,也是最无情的,宫心月还没有走回世子府,它就藏起来了,渐渐的起风了,树上的叶子被吹的哗啦啦的作响,街边的屋子里,摇曳的树枝,在昏暗的灯光下,张牙舞爪的,像一只只魔鬼,追着宫心月。 身子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倒下,可是,宫心月却倔强的撑着,拒绝了偶尔的好意,终于走回了世子府。 “夫人终于回来了,奴婢差点儿就叫人去找呢。”宫心月刚进府,小桃就带着两个丫鬟迎了过来。 宫心月那里还有力气,跟她说话,想从小桃的身边过去,自己的话被忽视,小桃面上一怒:“我说话你没有听到吗?”伸手用力的一推宫心月。 宫心月一个闷哼,脚步踉跄,后退两步,倒在了地上,对于小桃的刁难,眼中没有任何波动,挣扎了几下,想要起身,小桃突然走过来,对那撑着宫心月疲惫身体的纤纤玉指,狠狠的踩了下去。 第20章罚跪 一阵钻心的痛,让宫心月几乎窒息,死死地咬住嘴唇,硬生生的咬的鲜血噙满口中。 这样倔强的样子,让小桃看起来很不爽,踩下去还不甘心,脚又用力的碾挫的几下:“我看见你这个样子,就讨厌。” 蚀骨之痛,不停的冲击着宫心月的倔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可还是不肯叫出声来,口中的血水,顺着嘴角,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刺眼的玫瑰。 小桃伸手一把扯下宫心月那浸满了血水的面纱,一道狰狞的刀疤,像虫子似的趴在宫心月的脸上,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犯呕,立刻掩着口鼻,嫌弃的躲开,宫心月的手,终于得到的解脱,僵硬的看向自己的哆哆嗦嗦的手,早已经血肉模糊。 突然天上一道惊雷,吓得小桃惊叫一声,面容失色,心里一股莫名的恐慌,又一道闪电,突然之间,闪破天地,照在宫心月的脸上,满脸的血水和那道伤疤,放在哪木然的目光中,让人忍不住颤抖。 那一丝恐惧,好像在心里生了根,心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再催促小桃赶快离开:“你……你就……别起来了,世子说,你……你私自外出,又重伤我家侧妃,要你……跪在这里思过,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跪着。” 又一道惊雷,像山体爆炸似的,“轰!”震的人心惊肉跳,心底发颤,小桃三人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小桃将身边的两人,往前面一推:“你们两个,快过去,让她跪好,我得回去跟世子复命。”说罢,脚底像抹了油一般,溜走了。 那两个丫鬟也是吓得不轻,小桃走了,她们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挪过去,颤颤巍巍的,正要伸手去拉宫心月,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吓得嘶叫一声,撒腿就跑。 宫心月内心的那跟弦,也瞬间被扯断,所有的痛楚如巨浪一般,顷刻间扑倒了她那不堪一击的身体。 “轰隆隆,轰隆隆……” “咔嚓嚓,咔嚓嚓……” 天似乎要裂开似的,伴着风雷闪电,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跳了下来,落在脸上,落在心上,落在她狼狈不堪的身体上。 方林受赫连乾之命,监视宫心月,看见她倒下去的刹那,心突然一动,生出一抹不忍来,她真的可能是夏弋阳的眼线吗? 想去搀扶,想到赫连乾的命令,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恍惚间,宫心月已经爬起来,笔直的跪着,大雨倾盆,大风呼啸,她的模样已经在眼前模糊,却依然能感受到,那笔直背后的倔强。 方林叹了一口气,飞身离开,再不忍看下去。 殊不知,某个角落里,赫连乾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幕,银白的面具,依旧冰冷,清冷的目光对于这一幕,没有丝毫的同情,每天都活在刀尖儿上,这样的场景,自己早已经司空见惯,不过能做到这个地步,给赫连乾的第一感觉是,宫心月比以往的人都要能隐忍罢了。 又冷眼看了一眼雨幕中那瘦弱的身体,眼神微冷。 这雨不知道是在为宫心月伤心,还是嫌她身上的伤还不够,整整一夜,都不曾有片刻停歇,身上的痛早已经麻木,宫心月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似有千斤重,往下死命的坠着,身体摇摇晃晃,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惨白如纸的脸上,那条伤疤却异常的猩红,咬烂的嘴唇,一夜的冲刷,皮肉外翻,让人不忍直视。 第21章要活命 孟舟一大早醒来,就看到这样一幕,眼中些许不忍,立刻叫了人,把宫心月抬回了小院儿。 “管家,放哪里啊?”几人到了卧房,才发现,这屋子就没有下脚的地方,床也只剩下几块儿残破不堪的床板,恐怕一碰就会化了。 孟舟把屋子打量了一遍,心里一阵叹息:“先放到椅子上,你再去拿一床你们用的铺盖来。” “我们用的?这样不太好吧。”两个家丁有些疑惑。 “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孟舟呵斥道。 两人放下宫心月,很快便拿了一床铺盖,床是不能用了,干脆铺在地上,让宫心月躺着,孟舟是最后离开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们走后,宫心月慢慢的睁开眼,向门口看了一眼,撑着自己最后一点意识,扒着床边,一点一点的站起来,艰难的的把床板挪开,慢慢的跨进去一条腿,手臂猛地一软,栽了进去。 从台阶上滚下去,这几乎要了宫心月的命,引发胸口的伤,又吐出一口污血,躺在地上缓了许久,上次下来的时候,发现柜子里有一些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艰难的爬到柜子前,找到了那不知道何年何月的药,而且是一些干巴巴的草药,更不知道对的什么病症,不过,宫心月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更没有力气爬到上面去煎药。 望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自嘲的一笑:“我还有必要活着吗?” 闭上眼睛,两滴清泪,带着对这世间不公的痛诉,顿了片刻,还是慢慢的举起手中握着的杂七杂八的草药,一点一点的送到自己的口中,嘴上泛白的皮肉,又被草药刺破,血水混合着草药,在口中一点一点的咀嚼。 接下来的三天,风平浪静,冷画彻底掌握了府中的下人,凭着那双血手,让赫连乾对她更是另眼相待,宠爱有加。 “侧妃,世子又让卫然送药来了。”小桃小跑着进来,一脸兴奋。 冷画一听,笑容立刻堆到了脸上:“快请卫然侍卫进来。” “是,侧妃。” 小桃将卫然引过来,卫然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打开手中的盒子:“世子说侧妃的手受伤,要好好补一补,这是皇上赐的雪莲,让属下给侧妃送来养身子。” “劳烦卫然侍卫亲自送来,”冷画轻轻颔首示意谢意,然后道:“小桃,快收下。” “东西已经送到,属下告退。” 卫然一走,小桃就迫不及待的拿着盒子,给冷画看:“世子对侧妃可真好,这么珍贵的雪莲都给了侧妃。” “世子自然待我是极好的。”冷画勾眉一笑,正要接盒子,才发现手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微微皱眉,一把将纱布扯了下来,扔到了一旁,却是两只白嫩无痕的手。 小桃一脸紧张,赶紧合上门:“侧妃注意些吧,要让别人看见这伤是假的,那就糟了。” 冷画不以为然,冷笑一声:“看见又怎样?现在府中,谁敢多说什么吗?” “话是这么说,总归小心些好,毕竟府里还有一个正妃。”小桃小心说道。 “她?”冷画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算什么正妃?我不过稍稍使个手段,就被世子罚跪一夜,说起来,也有两三天没见过这位正妃了吧,小桃,我们去拜见一下姐姐。” 第22章嫁妆没了 这三天,给了宫心月得以喘息的机会,那些药虽然救了宫心月的命,却也在她的身上埋下了祸根,不过这一切,宫心月现在是不知道的。 今天是到世子府的第六天,整整在地窖里躺了两天两夜,身子终于好转,可是,稍微一动,身子还是撕裂一般的痛。 “如果不是这个地窖,恐怕我就要命丧于此了。”宫心月现在最感谢的就是,当初住在这里的人,弄了这么一地地窖,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 这还是宫心月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这个地方,看着地上,洒落的草药,就想弯腰捡起来,突然胸口一痛,赶紧扶着柜子,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扶着柜子的胳膊上,哪知道,她这么一推,身子一个踉跄,竟然很轻松的就把柜子推到了一旁,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见柜子原来的位子,墙上竟有一扇小木门。 缓了一会儿,正要过去查看,突然听得上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没人呢?侧妃,这里脏兮兮的,我们还是走吧。” “去院子里等着,我就不信了,她能跑了。” 宫心月在下面听着,应该是冷画和她的婢女小桃,自己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他们发现这个地窖,以后自己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可如果不出去,也会引起她们的怀疑,怎么办? 冷画两人走到院子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看见屋檐下的四口红色的箱子,便走了过去,冷画看这箱子质地不错,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桃说着就掀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的都是宫心月的一些衣服,随便拎出来一件:“这衣服都是前年的料子了,我们做丫鬟的都不愿穿的。” 又在箱子里翻来翻去,也没发现什么看得上的东西,又把旁边的一口箱子打开,竟然是上好的摆件:“侧妃,这可是红珊瑚摆件,放在咱们屋子里,肯定好看。” 冷画往箱子里看了一眼,脸上一阵冷笑:“小桃,看看剩下的那两口箱子里都放了些什么。” “是,侧妃。”小桃接连打开的两口箱子,都是些华丽的摆件:“侧妃,这么好的东西仍在这里着实可惜了。” “那就叫人抬了去,”冷画虽只看了两眼,可是眼中的嫉妒不言而喻,这些摆件虽然不是很丰厚,可是,对于从前作为歌姬的她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就是看不惯宫心月的嫁妆比自己的要好,揉了揉额头:“等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回去吧。” “奴婢先扶您回去,待会儿就让人抬到咱们院子里。”小桃一脸得意,暗暗骂宫心月傻子,竟然把这么些好东西扔到外面,明摆着就是要人拿的嘛。 等宫心月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四口箱子就只剩下那一箱衣服了,不过已经被小桃扔的乱七八糟了,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拾起来,放回箱子,将她的最后一点家底,一点一点的拖进屋子。 虽然夏瑾极力的给自己争取了一些嫁妆,可宫心月心里清楚,这些嫁妆在抬出夏府的时候,就已经被季云给换了。 她没有抱怨,是没人听自己抱怨,也是自己选择这一条路该付出的代价。 再次下到地窖,在那一扇小门前伫立了许久,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一时有些害怕了,却突然下定决心要进去,这无尽的黑暗,不就是现在自己过的日子吗?紧紧攥着夜明珠,踏进了那黑暗。 今天的世子府,有些不一样,上上下下,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赫连乾,今天也破天荒的没有喝酒作乐,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房,拿了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一旁的卫然有些忍不住想笑。 “憋回去!”赫连乾瞪了卫然一眼。 第23章煜公子 卫然赶紧捂着嘴巴,可是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又遭来赫连乾的一连番的白眼:“有什么好笑的?” 卫然努力控制自己不笑出来,憋得胸口一阵难受:“主子也只有在煜公子面前,才会这么努力好学,主子是怕了煜公子的那一张嘴了吧。” “一派胡言,本世子会怕凌煜那个小白脸吗?”赫连乾不服气,也就在此时,才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难得的人情味儿来。 “属下说错了,主子自然不怕煜公子,就是比较头疼罢了。”就是凌煜来了,卫然才敢不顾大小的,打趣赫连乾两句。 “卫然,你是觉得自己最近太轻松了吗?”赫连乾压低了声音:“去看看,那家伙到哪儿了,竟然敢让本世子等这么久。” “是,属下这就去。”卫然笑嘻嘻的说道。 凌煜是赫连乾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那一毒舌经常让赫连乾无言以对,三年前去了都城,昨天让人捎信,说今天就到潮州,赫连乾便早早的等着了。 而此时,赫连乾苦苦等着的那人,正躺在草地上,咬着一截草棒,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 “公子,再不走,世子该等急了。”说话的是凌煜的贴身小厮,叫阿四。 “急什么,难得这么清闲,天湛蓝,草满绿,阳光明媚,莫辜负了这好天气,再说了,阿乾肯定不会那么急着见我。”凌煜放下腿,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侧身躺着,突然看见眼前草丛一阵躁动,脸色一喜。 “阿四,我有预感,今晚我们有下酒菜了。”随即一咕噜翻身起来,给阿四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动,自己猫着腰,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眼神专著,脚步轻轻,一点一点的靠近小树丛。 草丛突然不动了,凌煜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忽然瞥见一抹白色,立刻眉开眼笑,嘴角一勾,原来是只小白兔,脚尖猛地一蹬地面,伸开双手,向树丛扑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可是把凌煜吓得不轻,只感觉自己身下软乎乎的,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小白兔,竟然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得十分清秀。 两张脸近在咫尺,可以嗅得到女子身上那抹诱人的体香,凌煜脸像煮熟了的大虾,瞬间红透了,整个身子都压下女子身上,两手半举着,不知该放在那里。 阿四听到动静,紧张的大喊一声:“公子,发生什么事了?”说着就往树丛跑。 那两人皆是一慌,女子就要起身:“快起来,有人来了。”猛地一抬头,谁知凌煜却不曾动,‘咚’的一声,眉头撞到了一起。 凌煜听着脚步声靠近,赶紧捂着女子的嘴巴:“嘘!别说话!” 咳嗽两声:“阿四,你给我站住,小兔子都被你吓跑了。” 阿四立刻站住脚步:“公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退回去,退回去。”凌煜催促道,听到脚步声渐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身下的人眉目纠结,脸色通红,正要开口询问,才发现自己竟然捂着了她的口鼻,心里一慌,赶紧松手。 “对不起,对不起。”凌煜赶紧道歉。 “你快起开!我上不来气了。”女子面色痛苦的说道。 “哦,好好好。”凌煜发觉自己一直压在女子身上,脸色又是一阵泛红,连忙起身,不过,两眼却没有离开女子的脸。 第24章闭不见客 身上的重量离开,女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终于缓过来,才发现凌煜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瞬间慌了神,立刻伸手捂着。 “你看什么!”女子惊呼一声,立刻坐了起来,扭过头。 女子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宫心月,从那扇门后,是一条密道,直通世子府外,从洞口爬出来,顿时被这蔚蓝的天空迷住了,找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享受黑暗过后的光明,四处看了看,空旷无人,索性将面纱摘了,扔到一旁,那知道,小树丛的另一边竟然有人,还扑了过来。 “你快转过身子。”宫心月惊慌失措的道,这样风度翩翩,谪仙一样的人,在他的面前,想到自己脸上的刀疤,宫心月从来没有过的自卑。 凌煜楞了一下,赶紧转身:“刚才是在下的不是,姑娘不要生气,在下并没有有意冒犯的意思。” “你还不快走。”宫心月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凌煜,头也低的更甚了。 “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改天登门道歉。” “不用,你赶快走。”凌煜越是这样彬彬有礼,宫心月心里越是觉得自己卑微,不停的催促凌煜离开。 凌煜正要起身,摸到自己腰间的一把扇子,随手取下来:“既然姑娘不愿说,那在下就把这把扇子送给姑娘,权当给姑娘赔不是了。” 将扇子放在宫心月跟前,又看了一眼,这才离开,那边阿四早就等急了,看见凌煜一身泥土从树丛里走出,连忙迎上去:“公子。” 见他两手空空,便伸长了脖子往树丛里看:“公子抓的下酒菜呢?” 凌煜一把揪着阿四的耳朵,硬生生的将阿四的头给拧了过来:“你家公子都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关心关心你家公子有没有受伤,反而关心下酒菜,你的良心那去了?” “哎哟哟!”阿四一声声惨叫:“公子你这不是没事吗?” “还敢说!”凌煜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赶快回去给你家公子找件衣服。” “啊——疼疼疼——公子快松手啊,我这就去给公子找衣服。”阿四凄惨的喊道。 凌煜这才作罢,松开手,阿四赶紧往前面小跑了几步,嘟囔起来了: “真不知道公子这谦卑有理的名声是怎么得来的,动不动就揪人家的耳朵,耳朵都被公子揪长了。” “阿四,你说什么?”凌煜危险的盯着阿四。 阿四吓得浑身一机灵,讨好的一笑,赶紧朝凌煜竖起了大拇指:“我说公子人好,特别好!”说罢一溜烟儿跑开了。 凌煜摇头一笑,走之前,朝身后的树丛看了一眼,树丛又是一阵躁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迎着阳光,越走越远。 宫心月透过树丛望去,只觉得凌煜光芒万丈,跟窝在黑暗中的自己,是多么鲜明的对比,脸色一阵黯然。 这么一耽误,凌煜到世子府已经是大中午了,赫连乾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手中的书都摸得褶皱了,把书往桌子上一扔:“卫然!” “主子,卫然去寻煜公子了。”方林这两天没有再去监视宫心月,便又回来赫连乾这边侍奉,听到声音,便推门进来了。 “让孟舟把府门关了,今天本世子闭不见客。”赫连乾语气不大好的说道。 “这……”方林知道,赫连乾这是生气了。 “哟,阿乾,你就如此不待见我啊?” 第25章兔子跑了 看向门口,就见进来一人,身穿一身冰蓝色的外衫,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他他的儒雅大方,只是嘴角那笑,怎么看起来那么欠揍? 赫连乾眯着眼,虽然微带怒色,不过,却掩饰不住,见到凌煜的喜悦:“你觉得自己很招人待见吗?” “阿乾,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惘我还费那么大劲给你抓兔子下酒呢。”凌煜一脸的委屈。 阿四摇着头,一脸的无语,赫连乾看着两人空空的双手:“兔子呢?” “跑了。”凌煜一脸浅笑,说起兔子,脸上浮上一抹莫名的红色,让屋子里的几人皆是一阵奇怪。 “跑——了!”赫连乾一字一句,正要说什么,凌煜就已经移步到了书桌前,拿起赫连乾方才翻看的书,随意的翻了几页,又扫了一眼书架。 头摇的像拨浪鼓,嘴里还不停的啧啧:“这本书是新的,只有这两页是有翻看的痕迹,很明显,看这书的人根本就不乐意看,只是翻来摆摆样子,而敢在堂堂乾世子的书房摆样子的,恐怕就只有你吧——阿乾。” 赫连乾瞬间被噎住了,方林在一旁忍不住抖起了肩,阿四也是满脸的喜色,只有赫连乾,眼睛沉的跟墨汁一般。 这还不算完,凌煜上下打量了一下赫连乾,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阿乾,你不会是知道我来,所以特意做给我看的吧?如果是,那就不必了,反正你这不爱读书的脾性,从你光屁股开始我就知道了,咱们两人,你也没必要这么刻意的做这个面子上的事了。”然后走到赫连乾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赫连乾如果不是带着面具,别人肯定能清楚的看到那黑如墨汁的脸色:“凌煜,你觉得睡大街的感觉怎样?” 一听这话,凌煜眼神一变,赶紧赔笑:“阿乾说什么呢?世子府这么舒服,我睡大街做什么,走走走,喝酒去,我这次特意从京城给你带回来两坛子醉红颜,你肯定喜欢。” 也许,对于赫连乾来说,唯一能够镇得住凌煜的,应该是他的暴力吧。 宫心月逃跑似的回来了,心里砰砰砰的,跳的让人心慌,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对自己说话如此温和的男子,他竟然没有被自己脸上的伤疤吓着,这的确让宫心月倍感意外。 地窖里是有一面镜子的,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这也是宫心月要的,她害怕看见自己不人不鬼的样子,可是现在,宫心月竟然找来块儿破布,将镜子上的灰尘,一层一层的擦下。 镜子擦的光亮,宫心月却不敢抬头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顿时,浑身僵住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右手颤颤巍巍的,不敢去碰自己的脸颊。 “我的脸好了?”宫心月终于碰到自己的脸,光洁水嫩,从前那个丑陋的刀疤,竟然不见了。 虽然亲眼看到,可还是不敢相信,又用袖子擦了擦镜面,再拿到眼前,这一次,宫心月终于确信,自己的脸真的完好如初了。 忍不住喜极而泣,试问,天下有那个女子会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宫心月,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将镜子摆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地窖,从前不觉得这屋子怎样,今天,突然觉得,屋子应该好好的收拾收拾了。 第26章面纱的主人 又带了面纱,在院子里寻到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子,拎着进了林子。 凌煜与赫连乾饮过酒,就在觅月阁歇下了,脑子里突然冒出宫心月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来,忍不住一阵轻笑。 “公子,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睡觉呢,你笑什么?”阿四看怪物似的盯着凌煜。 多么美好的事情,顿时被阿四这一句话,冲的七零八落,凌煜脸色一沉,翻身起来,伸手就给了阿四一个响亮的脑瓜崩:“你现在说话越发是没大没小了,是不是你家公子我太惯着你了?要不然你跟方林换换,你去伺候阿乾几天?” 这可吓坏了阿四,也顾不得脑袋疼了,连忙求饶:“公子,你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笨手笨脚的,就不去惹世子不高兴了。” “自己出去闭门思过去吧。”凌煜指着门口,狠狠的瞪了一眼阿四。 凌煜自觉的无聊,阿四出去不久,自己也出去了,觅月阁的景色是极好的,亭台楼阁,小道水榭,此时又是百花盛开,蝶飞凤舞,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本就喝了不少酒,风一吹,酒上了头,顿时觉得迷迷糊糊的,躺在凉亭里的长座上,正要闭眼,忽听得耳旁一声尖叫。 酒顿时醒了三分,遂起身,寻着声音的方向便去了,才发现这觅月阁的后面,是一片林子,偏巧,这里还有一扇小门,从小门进去,冲着林子喊道:“何人在此?” 突然就见到一抹白色一闪而过,凌煜顿时警醒,立刻去追那白色,脑子虽然清醒,腿脚却还木着,等他到了白色影子出现的地方,只见得地上一面白纱和一根砍了半截的竹子。 捡起白纱,正要细看,突然手上一空,白纱就不见了,迅速转身,就看见赫连乾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还拿着自己刚刚捡的白纱:“阿乾,白纱还我。” 此时,赫连乾的眼睛一片冰冷,望着手中的白纱,好像在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一样,扭头看向凌煜:“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这白纱是谁的?” 凌煜摇了摇头:“我怎知是谁的?你若是不来,或许我就看清楚了,反正在你的府上捡到的,必定是你府上的人,要想知道这面纱的主人,把府上的人拉来,一问便知。” 赫连乾心中已有了答案,面纱紧紧一握,大喊一声:“阿四,你家公子在这里。” 一直看着阿四将凌煜搀回去,赫连乾才离开,去了那个,自己不愿踏足的地方。 宫心月本来想砍几根竹子,铺到床上当床板用,却砍到了手,那曾想,偏巧有人在哪里,只好逃也似的离开,但是,面纱却被竹子挂住,掉到了地上。 赶紧又寻了一个面纱带上,却还是惊魂未定的,正要去关上门,突然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楚是谁,就感觉胸口一痛,人顿时摔到了地上。 宫心月痛苦的抬头,就看见赫连乾正站在门口,双眼阴森的看着自己:“贱人!本世子倒是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耐不住寂寞的人,竟然敢在世子府勾引男人!” 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慌忙爬起来:“世子说什么,妾身实在不明白啊。” “不明白?”赫连乾将手中的面纱狠狠的扔到了宫心月的身上:“说!你准备用这面纱去勾引谁?” 看见那面纱,宫心月心一惊,这不就是刚才自己在竹林丢的那个吗:“世子明鉴,妾身是世子妃,怎么敢做出那种有伤风德的事情啊。” 第27章心烦气躁 “你最好不敢,今天只是一下警告,若是还有下次,本世子定然要你生不如死!”赫连乾声音如腊月里的寒风,轻轻一缕,就能冲进人的心,让人不寒而栗。 “是,妾身记住了。”宫心月头几乎趴在了赫连乾的脚底下,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去直视赫连乾的眼睛。 赫连乾冷哼一声,转身之际,瞥见床板上放着几根竹子,都用碎布条绑成一排,放在床上,旁边还放着两根未绑着的竹子,和几块儿碎板子,眼神蓦地一紧,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离开。 终于感觉到头顶的压力消失,宫心月这才敢抬头,胸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眉心一紧,吐出一口猩血来,刚带上的面纱,顷刻间被血水浸透。 回去之后,赫连乾也不知怎么的,觉得心烦气闷,看什么都不自在,偏巧冷画过来了。 “奴家给世子请安。”冷画特意穿了一身淡紫色的抹胸长裙,肩批蓝紫色薄纱,走起路来,好像一只蝴蝶翩翩起舞,身子轻轻一蹲,水蛇细腰更显婀娜多姿。 赫连乾看了一眼冷画,突然觉得一阵厌恶,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一抹柔弱的白色,更觉得心烦气躁,语气清冷:“你来做什么?” 冷画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虽说赫连乾对自己不错,可是,她也是十分畏惧他的,如今见他语气冰冷,似乎有怒意,心霎时蒙上了一层冷霜:“奴家……奴家亲手做了一些甜点,想请世子去尝尝。” 冷画小心翼翼的看着赫连乾的神色,生怕自己触了霉头,这短暂的寂静,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终于,赫连乾开口了:“那就去吧。” “是。”冷画心里霎时松了一口气。 紫玥轩早就摆好了茶点,焚了梨花香,一进门,梨花味儿便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世子,奴家给您泡杯茶。” 赫连乾随意的坐在矮榻上,小桌上的点心虽然色香俱全,却没有拿起来一尝的渴望,忽看见正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束红珊瑚,顿觉喜庆。 “珊瑚哪里来的?”赫连乾随口问了一句。 冷画身子微僵,端着茶盅,奉到赫连乾的跟前,笑着道:“奴家听说姐姐病了,心里担忧,早上便去探望姐姐,还好姐姐身体无碍,又将这红珊瑚送给了奴家,奴家不要,姐姐就不依了,所以,奴家就只好拿来放在那里,等姐姐想要的时候,再拿回去。” “她送你的?”赫连乾正要端起茶盅,手又放下来了,一股森冷的寒意,渐渐的弥漫了整个屋子。 冷画神情及其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姐姐说是为了奴家的手,给奴家赔不是的,说不收,就是不原谅姐姐,奴家……” 赫连乾猛地起身,胳膊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茶点散了一地,茶水也溅的到处都是,没说一句话,抬腿就走。 “世子……世子……”冷画在后面叫着,也没能让赫连乾脚步有半刻的停顿。 出了紫玥轩,赫连乾内心的烦躁更甚了,拎了两坛子酒,去了觅月阁,此时,凌煜已经酒醒,正疑惑的望着远处的竹林,赫连乾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都不自知。 “凌煜,陪我喝酒。”赫连乾拍了一下凌煜的肩膀,可是把凌煜给下了一跳。 “阿乾?”凌煜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道:“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儿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第28章待宰羔羊 “才喝过酒,怎么又拎两坛子?”凌煜看着赫连乾手中的酒坛子,满脸的不解。 “烦。”赫连乾只一字,就坐下来,打开其中一坛子酒,直接就这坛子喝了起来。 “烦?”凌煜围着赫连乾转了半圈:“我没有听错吧,堂堂乾世子,也有烦的时候?”忽然一脸奸诈的笑意,指着赫连乾:“哦,我知道了,不会是你家的妻妾争风吃醋,搞得你府上鸡犬不宁吧?” 赫连乾抬头看了一眼凌煜,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又把话给咽了回去,紧接着,仰头大灌了一口酒。 这倒是让凌煜不解了,正要开口询问,就见卫然进来,面色凝重,脚步匆忙:“世子,有情况。” 放下酒坛子,看向卫然,卫然道:“刚刚属下发现一个家丁鬼鬼祟祟的,在世子的书房前转悠,几次想进去,没有成功。” “这种小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了。”赫连乾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世子府上演,就连凌煜也觉得见怪不怪了。 “主子,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卫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啰嗦,直说。”赫连乾不耐烦的说道。 “属下让人跟着那小厮,手下的刚才过来禀报,说那个家丁去了世子妃的院子。”卫然还是说了出来。 赫连乾神色瞬间降到了极点,握着酒坛子的手,也顿时紧了几分,方才纠结的眼神,顷刻间冷的骇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手下的说,那家丁身手灵活,是翻墙进了世子妃的院子,在院子里逗留了片刻,直接进了屋子,在屋子停了约莫小半刻钟,才出来,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跟过去,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这期间到底说了什么。”卫然道。 整个屋子顷刻间静的可怕,可以清晰的听到赫连乾呼出的冷气,凌煜此时也沉默了,尴尬的气氛持续了许久,赫连乾突然将酒坛子扔到了窗外,猛地起身。 “走!”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作为当事人的宫心月,却是一无所知,刚从地窖出来,就见两个家丁冲进了屋子,不由分说的驾着她就往门口走。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突然被两个男人绑着,宫心月惊慌失措,用力的挣扎着,奈何她这瘦弱的身体,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宫心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被那两人带到了一个地下的黑屋子,正是世子府的地牢,一进来,扑面而来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昏暗的灯光下,却能清晰的看到墙上,那还滴着血的鞭子,和数不胜数的血迹斑斑的刑拘。 心一下子慌了:“快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哼,你还是一会儿亲自问世子吧。”其中一个家丁冷声道。用两根指头粗的麻绳,束缚着她的双手双脚,捆在十字架上。 世子!这个词让宫心月心里猛地一颤,浑身像被电流穿过一样,一阵哆嗦,慢慢的扭头,就见赫连乾目光阴冷,像一头饥饿了好久的狮子,宫心月就是那待宰的羔羊,随时都会用他那锋利的尖爪,把宫心月撕个粉碎。 两个家丁退下,整个地牢中,就只剩下赫连乾和宫心月两人,赫连乾一点一点的靠近宫心月,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直视宫心月的眼睛,如跳进猎人陷阱的小小鹿,有惊慌,有恐惧。 “说吧,你跟那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第29章审问 只看赫连乾一眼,宫心月的心瞬间就凝结上了一层冰霜,舌头也有些不利索了:“世子,什么人?妾身不知道世子说的是什么呀。” “不知道?”赫连乾眼神一紧,转过身子,背对着宫心月,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几乎相信宫心月真的是无辜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很不自在。 “你用这个不知道骗了多少人?嗯?说吧,你来世子府的目的,或许还可以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听到目的两个字,宫心月眼神一阵慌乱,一下子想到了夏弋阳交代的事情,正要隐藏这恐慌的情绪,却被转身过来的赫连乾敏锐的捕捉到了,身上立刻沁出了一层冷汗。 本来心里的那一点不安,也因为宫心月这闪躲的眼神,给冲击的无影无踪。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宫心月只能拼命的摇头证明自己。 可赫连乾怎么会相信,伸手取下墙上挂着的,沁着血的皮鞭,灯光下,皮鞭上的倒刺密密麻麻的,闪着森冷的光:“看来,你不打算说实话了。” “世子明鉴,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这样苍白的语言,在赫连乾面前,简直就是噪音。 突然猛的一挥手,长鞭带着阴风,朝着宫心月的身上呼啸而至。 “啪”,一声巨响,“扑哧”可以清晰的听到皮鞭没入皮肉,又被无情的掀起的声音。 “啊——”宫心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惨白的脸色因为极速充血,而变成煞红色,右肩的衣服顷刻间被抽烂,露出雪白的肌肤,肌肤上赫然出现一条深可见骨的鞭痕,鞭痕中间,还有倒刺扎出来的血窟窿,正在咕咕的往外渗血。 “还是不准备说么。”赫连乾神色莫名,对于自己的敌人,他从来不曾心慈手软过。 “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宫心月感觉自己全身的精气,都被那一鞭子给抽走了,死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晕过去。 “既然你不愿意说,有人可以帮你回忆一下。”赫连乾慢悠悠的走到宫心月对面的一把椅子前,做了下来,身体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也只有灯光下的那双墨色的鞋子,证明他还在这里。 “带人。” 立刻进来一个家丁,扭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厮进来,推搡着他,跪在了地上。 “主子,牛二带到。” 赫连乾如鬼魅般的眼神,注视着牛二:“你旁边的人,你可认识?”说话间,也悄悄的观察宫心月的眼神。 牛二早就吓得不知所措,赫连的声音好像一道魔咒,惊的他跪着往后挪身子,只是瞥了一眼宫心月:“小人不知。” “不知?”赫连乾冷笑一声,伸手指着宫心月道:“你再好好儿的看看,她就是你们的大小姐夏瑾,你竟不知道么?” 一听到夏瑾的名字,牛二浑身一僵,顿时知道自己被带过来,所为何事了,心也凉了半截儿:“小人真的不认识此人,还望世子明鉴。” “夏弋阳还是有些本事,一个个训练嘴巴够硬的。”赫连乾收回手,接着道:“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何方才鬼鬼祟祟的去她的院子?” 第30章扔回去 宫心月心里一颤,顿时想起来,自己在地窖的时候,听到上面有动静,原来是他,听赫连乾的意思,此人是父亲的人,难道是要替他交代自己一些事情? 心中暗暗祈祷,这人什么都不要说。牛二心知自己已经暴露,突然挣扎着起来,向赫连乾冲了过去:“赫连乾,你去死吧!” 赫连乾眼里看不到一起惊慌,就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眼看着牛二就要到他跟前,手腕一翻,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牛二的身子顿时僵住了,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咚”倒地的声音,让宫心月整个身子都跟着一抖,那双牛铃似的眼睛,偏巧不巧的就看着她,脖子上赫然出现一条手掌那么长的血痕,血水喷出半米多高,吓得赶紧闭眼。 “这就怕了么。”赫连乾慢慢的起身,离开了那看不见光的地方。 “夏瑾,你最好别露出马脚,否则,他,就是你的下场。”然后转身向门口走。 “主子,世子妃……”家丁问道。 “扔回去。” “是。” 宫心月拿不出一点力气来,像死狗一样被人扔到地上,她心里有些怕了,亲眼看见赫连乾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结束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自己在他面前,就如蝼蚁一般苟活着,手指轻轻一捻,就能让自己粉身碎骨。 迷迷糊糊的,就要闭上眼睛,耳旁忽然出现一道急切的呼叫声,那声音遥远却熟悉,宫心月努力的睁开眼睛,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大姐?”宫心月有点不敢相信,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来人正是夏瑾,回门那天,宫心月不告而别,又听门口的家丁说,宫心月受了伤,心中挂念,终于说服了爹娘,才能来世子府探望,哪知道,宫心月会住在这种地方,更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她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 “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夏瑾两眼通红,将宫心月扶起来,让她依着自己的胳膊,右肩上那条狰狞的鞭痕,让她再也忍不住泪水。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心月,我们不在这里待着了,我们回家。”夏瑾就要扶宫心月起来,却牵扯到了她的伤口。 “呲”宫心月疼的大汗淋漓,夏瑾吓得不敢再动了,宫心月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姐,我没事,我已是是嫁出去的人了,回去会给父亲脸上抹黑的。” “都成这个样子了,还管什么抹黑不抹黑?心月,你怎么这么傻,回门的时候,若是知道你在这里过得是这种日子,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再回来的。”夏瑾又悲又痛,看了看这个屋子,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窗户纸也烂的一缕一缕的,床上的铺盖竟是粗麻的。 “大姐,今天只是一场误会,我平日里在这儿很自在。”宫心月安慰道。 “你还骗我,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想瞒我,我找他们算账去。”夏瑾越想越生气,立誓要给宫心月讨个公道。 “别!”宫心月一听,生怕夏瑾一闹,完不成夏弋阳交代的事情,赶紧去拉她的袖子,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脸色一阵惨白。 夏瑾也再不敢动了,双眼沁泪:“你别动,我不去还不行嘛。” 第31章讨公道 小心翼翼的把宫心月扶上床,想给她倒些水来,才发现,那摇摇欲坠的桌子上,仅有一只粗瓷碗,连个水壶都找不到。 立刻起身:“心月,你好好躺着,我去去就来。” “大姐……” “你放心,我答应你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但是,你这一身的伤,总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夏瑾给了宫心月一记安定的眼神。 出了门,怒火瞬间窜到了头顶,这件事情,不让他们给自己一个说法,誓不罢休! 偏巧碰到了孟舟带着一个人来了,这人夏瑾是认得的,世子府的管家,进府的时候,就是他允许的。 “站住!”夏瑾将两人挡在了院子门口,怒气冲冲的盯着孟舟。 “原来是夏小姐,请问你有何事?”孟舟微微拱手。 “我且问你,这样的院子是世子妃该住的吗?”夏瑾怒声道。 “这都是世子的意思,我们只是做属下的,管不了主子的事,夏小姐如果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世子。”孟舟虽然态度谦卑,可是,语气不卑不亢,让夏瑾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那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府上的大夫。”孟舟指了指身旁的人。 夏瑾一听,也顾不得生气了,再说了,跟一个下人也犯不着气,催促着:“你们总算有了那么一点良知,心……你们快去!”夏瑾心里一惊,差点儿就说漏嘴,还好反应的快。 孟舟眼神微微闪了闪,带着大夫进了屋子,夏瑾没有跟着进去,她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气,横冲直撞的到了赫连乾的院子前,被卫然拦在门口。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大吵大闹?” “我是你们世子妃的妹妹,夏锦,叫你们世子出来,我有话要当面问他。” “夏瑾?”卫然一愣,好像世子妃的名字也叫夏瑾,上下打量了一下夏瑾,将信将疑的道:“请在此等候,我去寻世子。” 卫然禀告了此事,赫连乾眼神微冷,本来想让卫然将夏瑾赶出去,忽然想到,当初夏弋阳曾经说过,将族里的一个女子过继到了夏家,好像叫夏锦。 “她来这里做什么?”赫连乾问道。 “属下不知,不过她的样子气势汹汹的,又说是世子妃的妹妹,属下猜测,她应该是来为世子妃鸣不平的。”卫然道。 “哼,打发了。”赫连乾一挥手。 “奴婢见过世子,世子金安。”说话间,小桃来了。 “何事。” “世子快去看看侧妃吧,侧妃头痛不已,难受的紧,大夫也瞧过了,也不管用,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小桃带着哭腔说道。 顿了顿,赫连乾起身:“带路。” “是。”小桃脸色一喜。 卫然领命让夏瑾离开,夏瑾越发气愤了,冲着里面大喊道:“乾世子,我姐姐可是夏府的嫡女,如今在你的世子府,遭此虐待,大姐可是父亲心尖儿上的人,回去之后必然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告诉父亲,到时候,一纸诉状告到京城,世子就不怕受罪吗?” 第32章悸动 “夏小姐,你在这里大吵大闹的也没用,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别在这里自讨没趣。”卫然道。 赫连乾也从内室出来,身着紫色窄袖衣衫蟒袍,袖口处金线祥云多了一丝柔和,腰间白玉腰带,白玉腰佩在在腰间叮叮做响,一支紫玉发簪束着墨发,走起路来,风度翩翩,气度逼人,银白面具更凭添了几分神秘感,清冷的姿态,让人一见倾心。 夏瑾竟一时看呆了,赫连乾从自己身边走过,轻轻的一撇,瞬时乱了心,脸上顷刻间浮上一抹绯红。 赫连乾微微顿了一下脚步:“若是对本世子有什么意见,大可叫夏大人亲自来。” 略带磁性的嗓音,犹如一块儿小石子,砸进了夏瑾的心房,荡起点点涟漪,心里某个地方,突然生出的一抹悸动,让夏瑾慌乱不已。 “夏小姐?夏小姐?” 卫然接连喊了两三声,夏瑾方才回神:“啊?” 被人看到如此模样,自觉得丢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说了句:“方才我的话,你自传给你们世子。”便落荒而逃。 回到家中,方才想起来,忘了与宫心月道别,一脸自责,心想着,改天再去趟世子府,与宫心月道歉,也许还能见到他…… 想着想着,心里越发翻滚了,季云走进来,就看见夏瑾坐在书桌前,手握一只笔,面色绯红,一脸浅笑。 “瑾儿,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娘?”夏瑾一机灵,慌乱掩饰着自己的小情绪:“你怎么来了?” “你非要去世子府看那个丫头,娘怕你在那种地方受委屈,就来看看。”季云走到夏瑾跟前,一脸认真:“快告诉娘,那丫头没有给你脸色瞧吧。” “娘,你说什么呢。”夏瑾嗔怪道,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变了变:“娘,心月在世子府……” “好好的谈她做什么?她在世子府,她已经是泼出去的水,过得荣光也不会与我们一些,过得落魄也与我们无甚关系,娘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你能有个好归宿,娘就心满意足了。”季云直接打断了夏瑾的话,对她来说,只要宫心月离开夏府,她是死是活跟自己也没有一丝关系。 “娘。”夏瑾本想着,让季云帮忙出主意,改变宫心月的现状,被她扯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时又想起了,方才在世子府的那抹英姿,脸上泛起了点点娇羞。 知女莫若母,季云试探性的问道:“瑾儿,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夏瑾一愣,第一次因为听到心上人这三个字,而心慌意乱,这更加让季云怀疑,不有得谨慎了起来:“瑾儿,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说与娘听听,娘也好给你把把关。” “我那有什么心上人,娘不要胡思乱想了。”夏瑾慌忙掩饰:“对了,我让秋玲煲了汤,这时候应该已经好了,我去给爹送去。” 季云看着夏瑾慌乱的样子,也没有阻拦,心中暗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夏瑾如此,看来,自己得留意点了。 第33章鬼魅缠身 却说那边,赫连乾去了紫玥轩,还没进屋子,就听到冷画里面大喊大叫的,不由得皱起来眉头。 屋内,冷画只穿了里衣,缩在床的角落里,双手抱头,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满脸恐惧,见赫连乾进来,鞋也顾不得穿,哭着冲进了赫连乾的怀里。 “世子,奴家好怕,有人要害奴家,奴家好怕。”冷画嘴里不停的念念叨叨。 “怎么回事。”赫连乾不着痕迹的将冷画推开,让她坐在矮榻上,自己坐到了另一边。 小桃上前一步,扑通跪在了赫连乾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两眼通红:“侧妃从早上开始就成这个样子了,一直说有人要加害与她,奴婢请了两位大夫过来瞧过,都不知侧妃患的是何症,求世子救救侧妃!”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曾遇到,只是昨天,侧妃曾去过世子妃的院子,回来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到今天早上,病虽好了,却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所以……所以……”小桃意有所指地说道。 “有话直说。”赫连乾看了一眼冷画,似乎知道了什么。 “是,奴婢猜想,前几天,世子妃因为重伤了侧妃,而被世子责罚,昨天又对侧妃冷言冷语,必定是心有怨恨,或许弄了什么害人的玩意儿,才使侧妃变得神志不清。”小桃满脸的委屈。 “侧妃好心去探望世子妃,却变成这个样子,求世子为侧妃做主!” 又是三个响头,赫连乾目光清冷的看着小桃,小桃心里瞬时有些慌张,只得用手绢儿抹泪。 “卫然,带人去世子妃的院子搜查,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立刻拿来。”赫连乾冷声道。 卫然愣了愣,随即迎来了赫连乾的一记冷眼,连忙应声出去。 孟舟带着大夫正要离开宫心月的院子,就见卫然领着两个家丁来了。 “这是……?” “奉世子之命,来此查找侧妃失心症的病根。”卫然道,而后一摆手:“搜!” 孟舟看来看这架势,心中已经知道了两分,自古以来,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这些明争暗斗的东西,世子下的令,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夫人方才睡着,叫他们……哎……罢了,随你们吧。”孟舟本来想嘱咐两句,还是摇头走开了。 孟舟刚走,一个家丁手中拿着一物,快速走过来,呈给卫然:“卫侍卫,这是从世子妃屋内的柜子里找到的。” 卫然看着手中的东西,眼神紧了紧:“你在此候着,我去去就来。” 赫连乾冷眼看着卫然放在桌子上的布偶,密密麻麻的银针,插满了布偶的全身,布偶的头上贴着一张黄纸,上面赫然写着冷画的生辰八字。 “我家侧妃待世子妃那样好,没想到她竟然下此毒手,世子,您要为侧妃做主啊!”小桃指着那布偶满脸悲愤。 “你怎知这就是世子妃做的?”赫连乾问道。 “除了她还会有谁,这府中上下,谁人不知,侧妃待人极其温和,根本不可能与他人结怨,必定是世子妃怀恨在心,才用这样恶毒的手段,诅咒侧妃。”小桃说的振振有词,好像自己亲眼看见宫心月如此似的。 “把世子妃带来,当面对质。” 第34章不可以再退缩 赫连乾先前的那一鞭子,几乎要了宫心月的命,才昏昏沉沉的睡下,就被人给拖着到了冷画的屋子,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唯有靠着身后的桌子,才支撑着不倒下。 冷画依旧缩在一旁,满脸的恐惧,见宫心月进来,忽然惊叫一声,眼睛瞪的老大,大吼起来:“她是魔鬼,她来杀我了,啊——她来杀我了!救命,救命啊!” “本世子要审案,管住她。”赫连乾瞥了一眼小桃,道。 小桃过去抱住冷画,轻轻的拍打着冷画的后背,冷画瞬时安静了下来,小桃的嘴也不闲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枉我家侧妃对你的一番好,你竟然将我家侧妃害成这个样子,你居心何在?” “住嘴!”赫连乾冷喝一声:“本世子在这儿,还轮不到你来问话。” 小桃心里一颤,赶紧住口,经历了这么多事,宫心月怎还看不出来,马上又要上演一幕栽赃陷害的好戏了,她心里是愤的,是怨的,自己无心与任何人结仇,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要跟自己过不去?就因为自己看起来软弱可欺吗? 不!自己容忍他们,不代表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头上为所欲为!自己不过是想活命,她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的相逼,这一次,自己绝对不可以再退缩了。 “敢问,你说此话何意?我如何陷害你家侧妃了?”宫心月迎上了小桃那抹稍显得意的目光,眸色中带着一丝冷意。 小桃忽的就想起来,那天雨夜中,宫心月狰狞的脸,身子猛地一抖,慌忙别过脸:“你用布偶诅咒我家侧妃,你……” “夏瑾,你可认得此物?”赫连乾打断小桃的话,眼睛示意了一下她旁边放着的布偶:“这是从你屋子的柜子里搜到的。” “所以世子就认为是我做的吗?”宫心月没有回答,反问道。 “不然呢?”赫连乾也反问回来,他也感觉出来,宫心月此刻的变化,方才,从小桃闪躲的眼神,和冷画悄悄拨乱自己的头发,赫连乾就已经知道,这是冷画设的局,之所以没有说破,因为他也正想知道,宫心月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给自己脱罪。 “世子是觉得,我住在那种四面透风的屋子,那些有心陷害的人会进不去吗?”宫心月一激动,拉动了伤口,眉头立刻拧成了一团,身子微微晃动,有些站不住了,却还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平白无故陷害你吗?”小桃一下子激动起来,不过,就连一旁的卫然也看得出来,小桃如此激动,就是为了掩饰她眼中的慌乱。 “我似乎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你们,你又为何这么急于对号入座?难道是因为做贼心虚吗?”宫心月一记冷眼扫过小桃,然后看向赫连乾。 “侧妃似乎没有跟世子说过,我的嫁妆,除了几件过时的衣服,全部被侧妃搬到了自己的院子。” 赫连乾眼神微冷,冷画悄悄的给小桃使眼色,小桃结结巴巴的说道:“现在说的是布偶的事情,你不要扯那些无关紧要的。” 第35章脱险 “这就是紧要的事情,我的嫁妆被你们搬走,从到了世子府,世子府也并没有给过我一分半毫,住的院子甚至连床都是烂的,且问,我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么多银针,又那来的银子买蜀绣的缎子做布偶?” 这一番话问的小桃哑口无言,也让赫连乾心觉惊讶,句句环环相扣,不仅摘了自己的嫌疑,还把冷画做的事情公之于众,最后又把问题抛出去。 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她不是夏弋阳的女儿,自己倒可以考虑,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本世子记得,世子妃回门那天,在夏府待了良久,这期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你觉得呢?”赫连乾看向宫心月。 宫心月暗暗握紧拳头,他明知道这些不可能:“假设世子的猜想是对的,我有银子买这许多东西,可那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当然知道。”小桃又冲出来了:“那天,侧妃去探望你,你假装好意,与侧妃姐妹相称,装作有意无意的问起侧妃的生辰,侧妃说与你听,你还说,侧妃竟比你还长上半岁,应该叫侧妃姐姐才是,没想到,你竟拿来做这种恶毒的事情。” 宫心月不再理会小桃的叫嚣,无畏的迎上赫连乾的目光:“世子要想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只需要查明三点,第一便是蜀绣,像蜀绣这么珍稀的缎子,整个潮州也找不出几匹,只需到有蜀锦的布庄查明,蜀锦都卖于何人;第二是银针,这布偶上的银针不是女子用的绣花针,而是用精银制成的,只有大夫才会用的,能在银针上锻造花纹的,整个潮州也只有城南的齐玉阁才能做的出来,派人一查,便知银针的去向,第三就是布偶面上的这张黄纸,黄纸上的字体是小楷,我却从来只写小篆,世子也可以派人到夏府查证,望世子明察。” 宫心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说了这一番长篇阔论,或许是心中久集的愤怒,也或许是对冷画的憎恨,又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懦弱。 不得不说,宫心月又一次让赫连乾震惊了,条理清晰,就连自己也挑不出一点瑕疵,尽管虚弱不堪的身子,也掩饰不住那一闪而逝的光芒。 此刻,冷画眼神中的慌乱再也无法掩饰,额头上渐渐的沁出了一层冷汗,可能已经预料到了赫连乾接下来要组什么,两眼一紧,倒在了小桃的怀里。 “世子,侧妃晕倒了。”小桃连忙喊道。 “扶到床上,找大夫再来看看,侧妃醒来之后,告诉她,本世子会将此事彻查到底,还她一个公道。”赫连乾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宫心月。 谁知,宫心月竟嗤笑一声:“世子可要让人把我抓进地牢?” 这声音向一根刺,刺进了赫连乾的心里,感觉很不舒服,莫名的生出一阵恼怒来:“既然你那么喜欢地牢,那……” 赫连乾话还没说完,宫心月身子一斜‘咚’的一声,摔到地上,手偏巧将旁边的布偶也带到了地上,布偶上的银针小半都扎进了宫心月的手中,瞬间,鲜血直流。 赫连乾脸色一变,脚不不自觉抬起,却在半空顿住了,终还是没有迈出去,从宫心月身旁绕着离开,在卫然身旁微微顿了一下:“让她滚回自己的院子。” 第36章求情 第二天,冷画挺着虚弱的身体,跪在赫连乾的面前,哭的是梨花带雨。 “世子,奴家不怪姐姐,是奴家在大婚的时候,抢了姐姐的风光,让姐姐颜面尽失,一切都是奴家的错,求世子原谅姐姐这一次吧。” “你不恨她?不怕她再伤害你?”赫连乾看着冷画那一面虚伪,越来越觉得厌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宫心月那倔强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闹心。 “奴家不恨姐姐,奴家知道姐姐心中有气,不喜欢奴家,以后奴家见到姐姐就绕着走,断不会再与姐姐发生冲突,世子就念在姐姐孤苦无依的份儿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冷画一边用手绢擦拭着泪水,一边悄悄的观察赫连乾的眼色。 赫连乾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多了一丝让人畏惧的严寒,冷画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暗暗朝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眼泪也随之倾泻而出。 “世子若是不答应奴家,奴家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赫连乾终于开口了:“好,本世子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的过错不予追究,不过,若是还有下次,本世子定重罚不饶!” 这话似乎是在警告宫心月,也好像是在说与冷画听,赫连乾的眼神让冷画觉得很不自在,勉强一笑:“奴家多谢世子成全。” “起来吧,你身子还没好全,这样跪着,会吃不消的。”赫连乾冲冷画抬了抬手,冷画立刻眉开眼笑,像一条细蛇一般,缠绕在了赫连乾身上,哪里还有一点病痛的样子。 不知是因为夏瑾的一番闹腾,让赫连乾不得不重视宫心月,还是因为宫心月为自己辩解,为自己赢得了安宁,总之,接下来的日子,过的还算安稳,被褥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都送来一些,不过,这并没有让宫心月的日子好过多少,没有银子,没有吃的,是个致命的问题。 整个屋子里,最值钱的,应该就是那身并没有什么用处的嫁衣和头面了。 这是宫心月第一次身为世子妃,跑出去街上,身上背着一个紫色兰花小包袱,看见不远处那飘扬的旗子,脸色一喜,加快了脚步。 “小姐吉祥,您是要当物件儿呢?还是赎宝贝呢?”一进门,一个看起来油头滑面的小子,便迎了上来。 宫心月将身上的报复解开,推到那小子跟前:“这个你们这里可收?” 看见包袱里面的东西,那小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的十分客气:“小姐,收倒是收,就是这物件当不了好价钱,您要是真心想当,十两银子您留下。” 宫心月一听,二话不说,立刻就去收拾包袱,小二一看,眼神稍慌:“小姐,你怎么就走了?东西不当了?” 宫心月板着脸,脸色不大好:“我看你们外面挂着二十年的招牌,这才进来,想着你们给的价格是合理合情的,没想到,你竟这样欺骗我,十两银子?只这桑蚕丝的缎子,你十两银子,都买不来一只袖子!” 说罢,把包袱往身上一背,气呼呼的就要走,门口迎面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看宫心月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生气的看向那小子:“怎么回事?” 那小子缩了缩脑袋,呵呵一笑,赶紧拿起抹布,装模作样的擦拭着桌椅。 “刚才必定是这小子捣乱,小姐不要介意,我是这当铺的掌柜的,姓吴,请问小姐可是要当物件?” 第37章救人 听这人说话的口气,倒还实在,便又将包袱解开,将嫁衣和头面拿了出来:“吴掌柜且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吴掌柜一看,心中就已经了然,又拿起衣服,仔细看了看,边看便摇头:“这嫁衣轻盈,刺绣也是双面金丝纹绣,属上品,可因这磨损的金线,就大打折扣,两百两银子,小姐觉得可以,我立刻给您拿银子,要是觉得不妥,小姐也可以去别家看看。” 宫心月本以为最多也就一百两银子,又翻出一倍,自然欣喜:“我要现银。” 装着沉甸甸的银子,宫心月心里也有了底儿,有了他们,自己也不至于饿死,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府,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还不时的传来呵斥的声音,和女子哭泣的声音,走近一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正拉着一个男子的裤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陈老爷,我求求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真的不能再跟您回去了,回去夫人会打死我的。”女子一身丫鬟的打扮,只是手臂上还带着伤痕。 “废话少说,赶紧起来跟我回去,你可是我花十两银子买的,你不回去,我的银子不就打了水漂了吗?”男子一脚踢开女子的手,弯腰就去拽她。 “陈老爷,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别带我回去,别带我回去。”女子一脸的惊恐,不停的挣扎着,不肯跟男子走。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男子爱面子,不愿再耗下去,挥手就给了女子一巴掌,面露憎色:“除非你给我拿出十两银子,否则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 女子被这一巴掌,煽的头晕目眩,脸上一个红的吓人的巴掌印,嘴角也流血了:“陈老爷,你放了我,我一定想办法给您凑银子。” “那就等你凑足了银子再说。”男子说着拽着女子就走。 “等一下!”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男子停了下来,就看到宫心月面色沉冷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宫心月:“怎么?刚才是你在说话?” “正是。”宫心月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从那女子的眼神中,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心里一动。 “你想干嘛?” “把她留下来,十两银子我给你。”宫心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手心儿。 男子一见银子,立刻眉开眼笑,松了女子,一把就把银子拿在手里:“小姐真是大好人呢,你带她走吧。”惦着银子,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女子感恩戴德,只能一个劲儿的给宫心月磕头。 事情也解决了,人群也散了,宫心月蹲下身子,将女子扶起来,又掏出十两银子,塞到女子的手中:“这一锭银子你拿去,我帮不了你一辈子,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不不不,小姐救了我,已经无以为报了,再不敢要小姐的银子。”女子赶紧将银子又还给宫心月,连忙摇头。 女子往后退了两步,又朝宫心月跪了下来:“小姐,香巧愿意从此以后跟随您,为小姐端茶倒水,伺候小姐,求小姐成全。” 第38章您可卖 宫心月自嘲的一笑,摇着头说道:“你离开这里,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跟在我身边,注定死路一条,你走吧。” 宫心月语气坚定,香巧还想说什么,她已经转身走出好几步,慌忙起身,跟了上去:“小姐,等等……” 走到街道的尽头,出去了街道外墙就是野外了,宫心月发现香巧还在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有些为难了,她还不想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想有人知道那条密道,便停了下来。 “你出来吧。”宫心月看着墙角露出来的衣角,叹了一口气,暗自后悔,自己真不该去多管闲事,如今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带上她。 香巧一愣,犹豫了片刻,还是低着头慢慢的走到了宫心月跟前:“小姐,我没有一个亲人,也没地方可去,小姐救了我,我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了,小姐到哪里,我就追随到哪里,求小姐别赶我走。” 这些话又勾起了宫心月的伤心,自己不就是跟香巧一样,是一个无家可归,处处被人嫌弃的人吗?赶她走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香巧见宫心月久久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慌忙抬起头,正要解释,就见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柜子,柜子上还放着两张凳子,摇摇晃晃的从宫心月旁边的店面里出来,前面的小厮倒退着走,没有看见身后有人,只顾着走,一下子撞到了宫心月,柜子猛地一晃,上面的凳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宫心月的头顶砸去。 香巧吓得脸色煞白,惊喊一声:“小姐小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向前一把将宫心月推开,两人齐齐倒在地上,倒下的瞬间,凳子就落在她们方才站的地方,“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小厮见状,赶紧放下柜子,上前询问:“你们没事吧?” 香巧疼的呲着牙,顾不得自己,赶紧将宫心月扶起来,一脸担心:“小姐,你有没有事?摔到哪里了吗?” 宫心月心中忽的一暖,浅笑着摇了摇头:“多亏了你,我才没事。” 香巧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即脸一横,盯着那两个小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若是撞坏了我家小姐,看我不砸了你们的铺子!”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在里面听到动静,慌慌张张的走出来。 香巧正要上前争论,宫心月拦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而后对男人道:“没有什么大碍,您且忙去吧。” 男人心下稍安,继而道:“小姐没事就好,临走之前还伤了人,我就真是过意不去了。” “临走?”宫心月随口问了一句。 “不瞒小姐说,这铺子位置太过偏僻,也没什么生意,准备关门呢。”男人看着铺子一脸惋惜。 听了这话,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冲进了脑海,如果将这个铺子买下,自己以后就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这铺子,您可卖?”宫心月心里一阵激动。 第39章家业 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向宫心月:“小姐是想盘下这个铺子?” 宫心月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我想买您的铺子。” 男人有些犹豫,思考了片刻,道:“不知小姐盘下这铺子,准备做什么?如果小姐是想做生意,那我还是奉劝小姐,去看看别家吧,实话告诉您,这个位置,做什么都赔。” 宫心月感激的一笑:“您还真是坦诚,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还是要买您的铺子,您要多少银子才卖?” “您真的想好了?”男人也是个实诚人,虽然自己想出手,但是,也不想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做生意赔了银子。 “您要我说多少遍,您才肯相信,我是真的要买您的铺子呢?”宫心月有些无语了:“到底要所少银子,你快说吧。” 男人又想了一会儿:“好吧,那我就先将这铺子与小姐说说,这个铺子是上下两层,下面能经营个小生意,上层可住人,后面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种个花花草草,瓜果蔬菜也是好的,但是这里是街尾,又临着野外,往来的人并不多,小姐如果考虑清楚的话,这铺子就八十两盘给您。” “好,成交。”男人刚说完,宫心月立刻就答道,直接掏出银子,数了八十两,递给了男人。 宫心月这么爽快,男人还是惊住了,接过银子,没有数便收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两张纸:“这张是铺子的房契,这张是地契,上面都盖有官府的大印,小姐看一下。” 宫心月接过房契和地契,也是没看,便收起来了:“我相信您。” 男人爽朗的一笑:“小姐的做派真让人惊叹。”然后指着一旁的柜子道:“如果小姐不嫌弃,这柜子就赠与小姐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宫心月也是有心想要。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刚才我的伙计撞了小姐,权当是给小姐赔不是了。”男人坚持道:“还不快把柜子给小姐抬回去。” “是。” “如此,就多谢了。” 坐在铺子里,宫心月突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份家业了,想到这里,心情也好起来了,看向门口,见香巧还站在门口,起身走了过去。 将香巧拉进屋子,又看了看这铺子,道:“香巧,我请你帮个忙,你可愿意?” 香巧一听,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愿意!愿意!小姐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香巧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噗嗤”宫心月没忍住笑了,拉着香巧的手:“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我是想让你住在这铺子里,帮我看铺子,你愿意吗?” 听宫心月这么一说,香巧非但没笑,反而眼角一红,呜呜的哭了起来,这可惊住了宫心月,连忙拿出手绢给香巧擦泪:“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你哭什么?” 香巧抽噎着:“小姐,我不是不愿意。” “那你哭什么?” “我是感动,小姐不但救了我,还让给我地方住,我……我……”香巧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第40章姐妹相称 宫心月本还紧张呢,听香巧这么说,又忍不住笑了:“你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好了,别哭了,让你住在这里,你可得给我看好屋子,要是出了问题,我可是要拿你是问的哦。” 香巧用袖子一抹眼泪,连忙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看好这屋子,如果有人来抢,我就和这屋子共存亡!” 宫心月又是一阵摇头苦笑:“还共存亡,真不知你脑子都想了些什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宁愿毁了这铺子,也不要你有事。” “小姐……”说话间,香巧的泪又涌上来了。 宫心月一抬手:“打住!你要是再哭,我就让你离开这里。” 香巧吓得浑身一机灵,赶紧蹭了眼泪,仰着红肿的眼睛看着宫心月:“我不哭,小姐千万不要赶我走。” “不要我赶你走也可以,以后别小姐小姐的叫,叫的多生分,我看我们两人年岁相仿,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我叫宫心月,十五岁,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三岁了,可是……”香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跟一个大家小姐姐妹相称,心里甚觉得惶恐不安。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长你两岁,以后你就叫我姐姐,不准再叫我小姐,否则,我就真的把你赶走了。”宫心月装作生气的样子,板着脸看着香巧。 香巧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姐姐。” 也许宫心月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性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从前那个软弱,胆小怕事的宫心月,已经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努力、自信、积极的宫心月。 经过上次布偶的事情,冷画一直心有不甘,自己精心设计的局,就那么三两下的,被宫心月给破了,不仅如此,还差点儿把自己给搭上。 “侧妃,该吃药了。”小桃端着刚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浓浓的药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冷画心里一阵烦躁,一把将药碗推到了地上:“喝什么喝,这么苦的药,你是要喝死我吗?” 小桃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侧妃息怒,世子说良药苦口,所以……” “哼!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冷画一脸怒气:“她那一副鬼样子,凭什么坐在正妃的位置上!” “侧妃快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啊。”小桃心里一惊,赶紧道。 “谁敢乱说什么,看我不撕了她的嘴。”冷画声音不减:“走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侧妃,其实要把她拉下来,也不是难事。”小桃眼珠子一转,看向冷画。 “你有办法?”冷画一喜,一抬手:“起来说话。” 小桃走到冷画跟前,俯在冷画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两人相视一眼,顿时,脸上都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笑意。 自从盘下那个铺子,收留了香巧,宫心月心里就时刻记挂着,剩下的这些银子,总要花尽的,如果不某个营生,终究还是活不下去。 宫心月刚进铺子,一股芬芳就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香甜,听到脚步声,香巧回头,见宫心月来了,手上的花儿也来不及放下,就跑了过来。 “姐姐,你来了。” 第41章水舞花魂(一) “好香啊。”宫心月一脸享受的样子,拿过来香巧手中的花儿,放在鼻子下面用了的嗅了嗅:“香巧,这些都是你弄的?” “外面那墙后面,到处都是野花,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就去采了些,姐姐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每日都采些来,放到姐姐的屋子。”香巧笑嘻嘻的说道,这些日子与宫心月相处,也让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渐渐的打开了心扉,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 听着香巧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宫心月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拿着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香巧正说的兴致勃勃,见宫心月如此,疑惑的问道:“姐姐在看什么?” 宫心月猛地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梅花,灿烂夺目:“香巧,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香巧被搞得一头雾水,晕头转向的:“姐姐,你谢我什么?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宫心月但笑不语,拉着香巧在一旁坐下,然后起身,从屋子里摆放的花束中摘了一些花瓣,冲着香巧神秘的一笑:“香巧,你就在这里坐着,我一会儿就来。” “姐姐,你去干什么呀?”香巧喊了两声,宫心月也没应声,自是往后院去了。 在后院打了井水,忙活了好一阵,香巧早就在外面等急了,就要起身去看看,忽的问道一阵清香,那清香好像有灵气似的,一缕缕,全都扑向香巧,香巧一脸惊叹:“姐姐,你弄的什么,如此沁香?好像吃一口呢。” 就见宫心月端着一茶盅,嘴角轻扬,脚步轻快的走到香巧跟前,将手中的茶盅放在了香巧跟前:“快尝尝,这茶如何。” 香巧一阵惊慌,赶紧起身:“怎么可以让姐姐给我泡茶,香巧真是罪该万死。” 宫心月一把将香巧拉到凳子上:“快坐下,不过让你品品茶罢了,你何必如此介怀?什么都别说,快尝一下。” 香巧还是觉得不安,见宫心月一再坚持,只好端起茶盅,轻轻的掀开盖子,一股更加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香巧满脸的惊奇,轻轻呷一口,香味丝丝缕缕缠绕舌尖,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姐姐,这是我有生以来,喝过的最好喝的茶!”香巧连连赞叹,手中的茶盅都不舍得放下来:“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宫心月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某种东西,这是花茶,是娘琢磨了一辈子得来的,怎会不好。 “香巧,我们就开个花茶馆子如何?”宫心月笑着道。 香巧又呷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好好,太好了,姐姐有这么好的手艺,开个茶馆,一定是宾客满盈,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茶馆讲究的是清新雅致,人多了,反而会破坏这宁静的气氛,就摆上两桌,一桌屋内,一桌后院,两桌满了就不许再进人了。”宫心月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听得香巧目瞪口呆。 “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就两桌?我们肯定会赔死的。” “就这么来。”宫心月面上充满了自信:“香巧,待会儿我给你写一下茶馆的布置,你找人按照我写的布置起来。” “好吧。”香巧心里只嘀咕,两桌怎么赚银子?再说了,这么大的铺子也浪费了,不是么? “对了,姐姐,咱们茶馆要起什么名字?” “水舞花魂。” 第42章水舞花魂(二) “公子,你走慢点啊。”繁闹的长街中,一道声音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凌煜,凌煜时不时的回身给那声音的主人一个大白眼。 “阿四,你一个大男人,走路能不能快一点儿?”凌煜在前面不停的催促。 “公子,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搬着这么多东西,怎么走的快啊?”阿四紧赶慢赶的过来,怀里抱着大大小小的物件,摞在一起,阿四只能靠下巴,才能压住他们,此时也已经累的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靠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不过让你拿点儿东西,一肚子的牢骚。”凌煜一脸的嫌弃:“快点走,你家公子我还得买点点心呢。” “还买!”阿四闻言,瞬时激动,猛的一起身,怀里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阿四脑地一耷拉,任命的蹲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一件一件捡起来。 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抱在怀里,一抬头却不见了凌煜的影子,顿时慌了起来,四处寻找。 而此时,凌煜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着了魔一般,追着一抹绿色的俏影,径直向街尾快速走去,忽的几个行人挡住,那俏影一晃不见了,心里一阵懊恼,正要离去,忽闻得一股香甜,抬眼看去,见几人对着一个铺面指指点点的,一时好奇,走了过去。 这里的香甜最是浓郁,吸上一口,心清气爽,凌煜不由得赞叹,抬头看去,清秀的小篆写了四个字‘水舞花魂’作为门匾,又是一声赞叹:“好俊的字,好美的名字。” 再往门内看去,竟是一面山水影墙,秀山绿水,鱼儿小舟,呼之欲出,凌煜越发好奇了,这样的构造也只在庭院建造中才有,遂拱手问了旁边人一句:“敢问这铺面是做何经营?” “不知道诶,谁也没进去过。”那人也是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凌煜顿了顿,手中的扇子‘唰’的一声挥开,优哉游哉的走了进去,绕过影墙,忽的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墙的山水,崇山峻岭,烟雾缭绕,或远,或近,翠绿的树木,或茂密,或稀疏,湖光水色,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再看脚下,满眼的绿色,嫩绿的小草铺成了地面,各色的野花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争相绽放,偶尔几只蝴蝶,好不惊奇。 弯弯绕绕的石子小路,一直延伸到一个树桩做成的茶台前,另有连个小木桩放在一侧,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仿佛就置身在青山绿水之间,能触摸到风的气息,能感受到空气的芬芳。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承载了凌煜心中所有的震撼和赞叹。 “公子可是要品茶?”一道清幽的声音,从远至近拨动着人的心弦。 凌煜瞬时转身,刹那间,两人都愣住了,顿了片刻,凌煜才回神:“原来是姑娘你!”再看她一身青绿色的衣裙,蓦地笑了。 看见凌煜,宫心月一阵慌乱:“你……” “呵呵呵,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姑娘,上次的事情,是在下鲁莽了,还望姑娘见谅。”凌煜满心欢喜,这个偶尔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女子,现在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若是拿着从前的事情,来烦扰自己,岂不无趣。”宫心月调整好情绪,微微一笑:“公子若是品茶,且这边坐。” 凌煜一愣,摇头一笑,看来人家是不怎么待见自己啊,微微拱手:“那就劳烦姑娘了。” 第43章美名传 衣魅翩翩,步下生莲,宫心月端着一只绘有青竹的茶盅,轻轻的放在凌煜的面前:“公子请。” 凌煜见宫心月要走,连忙开口:“姑娘留步。” 宫心月脚步微顿,明亮的眸光,灿若星辰:“公子还有事?” 凌煜只觉得一股清流,一丝丝涌进了心房,让人顷刻间心旷神怡,症愣了片刻:“可否请姑娘解释一下,为何这铺名唤作水舞花魂?” “公子品了茶自然就会知道。”宫心月没有打算留下来解释什么,凌煜的到来,给宫心月提了个醒,自己这是从世子府偷偷跑出来的,万一被人认出来,岂不是惹祸上身? 一缕失望挂在了脸上,叹了一口气,端起茶盏,轻轻掀开盖子,一股芬芳迎面而来,浓郁却不失清新,再往杯中看去,四五片形状各异的花瓣,晶莹剔透,随着微微晃动的水纹,浮浮沉沉,脑子中豁然开朗:“好一个水舞花魂!” 后院,香巧见宫心月行色匆忙,赶紧上前:“姐姐?” “香巧,外面的客人你去招呼着,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那姐姐快回去,找个大夫看看,这里有我呢。”慌忙开了后门,看着宫心月匆忙离去的背影,香巧心里腾腾腾的,很是不安,暗自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听得外面有人喊,香巧赶紧合上门出去,凌煜见出来的不是宫心月,微微探头向香巧身后看去,香巧也不是愚人,看这男子气度非凡,再想到刚才宫心月的表现,心中已然猜测到了两分,鬼马精灵的一笑。 “公子是在找我姐姐吗?”香巧明知故问道。 这倒是把凌煜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气氛一度尴尬,不自在的起身:“这茶……” “这茶姐姐交代了,公子看着给就行。”香巧巧妙的把话接了过来。 凌煜也没有待下去的意思了,放下十两银子,拱手告辞。 凌煜虽是一介文人,但名满京城的煜公子的名号,也不是虚的,他的三言两语,就让这‘水舞花魂’名满潮州。 一边得意,另一边就失意,宫心月与冷画的矛盾愈演愈烈,就在宫心月自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冷画再次对她伸出了邪恶的双手。 如往常一样,宫心月早早的歇下了,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寂静,一道黑影,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她的窗外,一支长长的管子,将一缕烟雾吹进了屋内。 “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早,小桃就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冷画的屋子,见赫连乾与冷画正在用早膳,赶紧住口,焦急的目光看向冷画,欲言又止。 “不知道世子在吗?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冷画板着脸,对小桃就是一顿训斥,又悄悄看了一眼赫连乾,赫连乾头也不曾抬起,细细的搅动着面前的粥。 “侧妃,奴婢有话跟您说。”小桃目光急切,两手在胸前不安的搓着。 “世子也不是外人,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冷画故作生气的道。 小桃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赫连乾,犹豫了片刻,道:“启禀世子,侧妃,奴婢奉侧妃之命,去给世子妃送些布料,却怎么敲门都不开,奴婢生怕世子妃会有什么不测,就将门给撞开了,谁知……进了门之后,奴婢就看到……看到……” 第44章捉奸 冷画一声喝嗤:“糊涂的东西,到底看见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是不是姐姐出事了?” 小桃面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趴在地面,浑身因为紧张而颤抖不已:“奴婢……奴婢不敢说!”语气中竟还带着哭腔。 “说!”赫连乾突然放下手中的勺子,一双厉鹰似的眼睛,压迫的小桃不敢抬头,声音清冷,像一股寒流,暖洋洋的屋子,霎时冷若冰霜,冷画和小桃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是!”小桃吓得赶紧开口:“奴婢看到……看到世子妃和一个男子,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 语毕,如同雷轰电掣过后一般,静的可怕。 冷画直瞪瞪地看着世子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赫连乾依旧的不动声色,冷画生怕自己听错了,又问:“小桃,此事当真?莫不是你看错了?” “奴婢怎会看错呢,整个府上,住在哪里,又带着面纱的人,就只有世子妃了呀。”小桃壮着胆子,声音微抖,语气却坚定。 冷画惶恐不安的道:“世子……想来姐姐也是一时糊涂,世子……” 那知赫连乾并不想听她说话,起身就走,冷画慌忙跟随,在后面急切的喊着:“世子,世子……” 早上醒来,宫心月只觉得头脑昏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酸软无力,撑着身子坐起来,正要下床,忽的碰到一股温热,扭过看去,顿时吓得半截木头一般,僵硬着一动不动。 就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床上,再看自己的身体,只穿了一件里衣,宫心月浑身打哆嗦,脑子也瞬间惊醒,惊惧如狂风暴雨一样袭击着她。 “开门!”忽的门外一声冷喝。 宫心月身子猛地一抖。 “赫连乾!” 惊慌的看着身边的陌生男子,吓得脸色早已经煞白如纸。 “世子,您别着急,别往坏处想,可能是姐姐不舒服。”冷画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赫连乾,还不时的替宫心月说几句‘好话’。 “小桃,你再去敲门。”冷画赶紧催促道。 “是。”小桃低着头‘咚咚咚’的又一次敲响了门。 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回声,小桃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回头询问冷画,忽的一道黑影闪到她跟前,紧接着就听到“轰”的一声,门直接向内倒了下去。 黑影如闪电一般,小桃和冷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不见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赫连乾已经不在她们身边站着了,赶紧跟了进去。 “世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跟姐姐生气。”冷画一边说,一边急切的往内屋走。 赫连乾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迫不及待的冲到内屋,就看到宫心月还睡着,身边似乎有些鼓囊,他的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猎豹,伸手一把掀开了宫心月的被子。 满眼的猩红,顷刻间染红了赫连乾的双眼,手中还捏着的被子,僵硬了,手指一松,掉在了地上。 第45章偷鸡不成 “姐姐!”冷画焦急的喊了一声,也到了宫心月的床前,眼中略显得意,下一秒,惊得脸儿就如掉进染缸似的,一片儿青一片儿紫。 “这……”冷画慌了,床上怎么只有宫心月一人?右肩一大片的殷红,忽的挥手,狠狠给了小桃一巴掌:“该死的小蹄子,让你胡说八道,姐姐不是好好儿的在这里吗?哪里来的野男人!” 小桃也惊住了,早上自己特意来看的,真的有男人,怎么……?忽的瞥见赫连乾那弑人的目光,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世子饶命,奴婢先前真的看到……” 话还没有说完,一面脚掌带着厉风,迎面而来,小桃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脑子一沉,失去了知觉。 “妖言惑众,污蔑主子,拖出去打死!”宫心月右肩像被燃料染红了一样,深深的刺痛着赫连乾的双眼,一股疯狂的血液,在赫连乾的太阳穴涌动。 冷画也慌了,赶紧跪下来请罪:“世子息怒,是奴家管教不严,奴家一定会回去好好儿的管教她,再不叫她胡言乱语了,求世子饶了她这一条贱命吧。” “世子,您就看在奴家的面子上,饶了她吧,她也是怕姐姐出事啊,世子!”说着竟摸出两眼泪来。 赫连乾只觉得耳边,像绕着一只苍蝇一般,嗡嗡嗡的,让人一阵烦躁:“滚!” “奴家谢世子不杀之恩。”冷画立即起身,喊了随后进了家丁,将小桃拖了出去。 临走之前,冷画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宫心月,咬着她青灰的嘴唇,眼中充满憎恨,她的扭曲手指,似要把宫心月撕碎了一般,不甘心的出去。 “来人!”赫连乾大喝一声。 “主子。”卫然进来。 赫连乾手微微一动,两种声音在心中剧烈的挣扎着,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立刻宫心月叫大夫来,另一个声音警觉着,她是夏弋阳的女儿,就是一只掩藏了毒针的蝎子,今天心一软,明天就回被她的毒针刺伤。 握着的拳头,终于还是松了下来,转身,再不看宫心月一眼:“让人把门修了。” 卫然愣了愣:“是。” 等所有的脚步声走远,宫心月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刚才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把那男人扔进了地窖,又将自己右肩的鞭伤硬生生的撕开,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扭送到地牢,打的遍体鳞伤了。 艰难的下床,胳膊撕裂似的疼,顾不上身上的伤,现在自己要赶快把那个男人弄出去,否则,等他醒来就不好了。 赫连乾回去之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眼前总是闪现出宫心月那张惨白的脸,和那右肩刺眼的红色,心里一阵烦闷,在书房踱来踱去,看什么都觉得碍眼,随手拎起书桌上的笔洗,就要摔下去,却顿在了半空,停了片刻,又放了回去,冲门口喊了一声:“卫然,去把凌煜给我叫来。” 卫然也觉察出了赫连乾的烦躁,固放轻了声音:“世子,煜公子这个时间不在世子府。” 第46章受伤 自从在这奇妙的水舞花魂,遇到宫心月,凌煜已然成了这里的常客,必是要喝到这儿的第一杯茶的。 香巧在后院忙活着,忽的听见后门一道细弱的敲门声,满脸笑容的去开门,一张放大的毫无血色的脸忽的向自己身上倒去,香巧一看面容,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支撑不住倒下去,脑子一片麻木。 “姐姐!姐姐!”急切的呼喊着,忽的感觉手上湿漉漉的,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害怕的喊着:“姐姐!你怎么了?” 凌煜刚进门,就听到后院的呼喊声,心里一惊,赶紧过去,一眼就看到宫心月那张死人般的脸:“怎么回事?” 看见凌煜过来,香巧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公子,你快救救我姐姐,她流了好多血。” 凌煜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一把将宫心月抱起,那扎眼的猩红让凌煜的心沉了又沉,此时的她,好像一只瘦弱的奄奄一息的小猫,让心心痛不已,立刻询问香巧:“这里可有休息的地方?” “有有有,楼上,姐姐的房间在楼上。”香巧慌忙上前引路。 凌煜拦住了香巧:“这里有我,你快去安和堂,哪里有女大夫,快去请来。” “是是是,我这就去。”香巧又看了一眼宫心月,面色惊慌,哭着跑了出去。 要是放到往常,凌煜一条胳膊就可以把宫心月拎起,而此时,他只觉得双臂似有千斤重,宫心月浑身的血水,让他不敢用力,踏着每一阶楼梯,都承载了他十万分的小心。 凌煜小心翼翼的将宫心月放到床上,脑子里一片凌乱,就如用剪刀剪出来的纸屑,伸手轻轻贴在宫心月的额头上,惊得立刻将手拿开:“怎么这么烫!” 凌煜没有看到,自己额头上,因为过度紧张,而冒出来一层细汗,不时的往门口看两眼,焦急的期盼着香巧快点回来。 赫连乾从卫然哪里,知道凌煜这些日子动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他对喝茶这么上心过呢,一时好奇,便寻去了。 刚摸到水舞花魂,忽的就被人给狠狠的撞了一下,那力道,差点没把赫连乾给撞到墙上,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这下不但被撞了,而且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正要发火,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女子,拉着一位女大夫,匆忙进了去,眼神沉了沉,也跟了进去。 “公子,公子,大夫来了。”香巧哪里还有时间管谁进来,只管拉着那女大夫着急忙慌的就上了楼。 赫连乾踏进水舞花魂的那一刻,所有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早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心中暗道:怪不得凌煜每天都往这里跑,的确是让人耳目一新,流连忘返。 不过想到刚才香巧喊得话,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凌煜受伤了?想到这里,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决定上楼一看究竟。 香巧和凌煜都在门外等着,可是,心早已经飞到屋内去了,香巧紧张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姐姐不会有事吧,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求菩萨保佑,保佑姐姐平安无事……” 第47章中毒 他们那里知道,宫心月拼尽了全力,才将地窖中的那个男人弄出去,本来撕扯开的伤口就已经留了很多血,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又将一个成年男人从那么长的地道中拖出来,身上的伤口,才刚愈合,又几度崩裂,心力憔悴,她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才能到水舞花魂。 香巧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使得凌煜的心更乱了,急切的眼神丝毫不少于香巧,终于,门开了,大夫出来,两人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大夫,我姐姐怎么样?严重吗?” “大夫,她没事吧?” “大夫……” 女大夫耳旁一阵嗡嗡,立刻抬手制止两人:“小姐已经没事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昏厥,我已经为小姐包扎好了,好好儿休息几天也就好了,不过……”大夫看了两人一眼,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凌煜急切的追问道。 女大夫叹了一口气,不忍开口,不过看两人焦急的样子,还是说了出来:“小姐的外伤修养几天即可痊愈,不过,我在给小姐把脉的时候,探出她体内有一直隐藏着一种毒,而且这种毒正在慢慢的侵蚀她的身体,后果……我想你们应该能想象的到,可这毒到底是什么,我却不得而知。” “毒!”两人皆是一惊,香巧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凌煜一脸紧张:“可有解毒的方子?”明治多此一举,却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女大夫摇了摇头:“请恕我医术尚浅,治不得小姐的毒症。” 凌煜眼中一片黯然,僵硬的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女大夫:“恕我们不能远送。” 凌煜刚想进去看宫心月,偏巧这时候,赫连乾上来了。 “凌煜?”赫连乾喊了一声,看着凌煜这样低沉的神色,心中疑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立刻上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香巧才不管谁上来,早已经冲进了屋子,趴在了宫心月的床前,看着她依然煞白的脸,悲痛万分:“姐姐,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丢下香巧一人好不好?” 凌煜看了看赫连乾,又往屋内看了看,终于还是没进去:“没事,只是这水舞花魂的东家病了,今天怕是喝不上茶了。” 赫连乾往屋内瞥了一眼,只看到床上的一抹白色,也没有多想:“如此,就只能回去了。” 一直到了傍晚,宫心月才醒过来,想动一下手,感觉手上沉甸甸的,扭头看去,见香巧正抱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着一动,香巧也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红肿的眼睛,两眼立刻亮了起来:“姐姐,你终于醒了!姐姐,你饿不饿?渴不渴?身上还疼吗?有没有觉得那里还不舒服,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我差点儿以为你就丢下我了,啊,呸呸呸,不是,姐姐一定长命百岁。” 这一连串的语无伦次的问话,让宫心月心里暖暖的,甜甜的,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痛,忍不住一笑:“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 香巧眼眶又是一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趴到床上,轻轻的抱住宫心月,泪眼婆娑:“姐姐醒来真好。” 第48章两面人 冷画一计不成,心中更是恼怒,那天虽然看不到赫连乾的脸色,可是,凭着女人明锐的直觉,她可以感受的到,赫连乾对宫心月的关心,顿时感觉危机重重。 “我绝对不能让那个贱人迷惑到世子。”冷画手中握着滚烫的茶盅,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对宫心月的嫉妒,像毒蛇一样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钻进她的血管,穿梭在全身。 “我就不信,你能每次都那么好运。”冷画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想到小桃身上的伤,心中就有千万个声音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去请赫连乾的丫鬟回来了,见冷画脸色不好,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禀侧妃,奴婢去请世子,世子说与煜公子饮酒,晚上就不来,让侧妃好好休息。” “没用的东西!”冷画闻言,火气更甚,随手就将手中的茶盅往丫鬟身上扔,滚烫的茶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丫鬟一脸。 丫鬟一声尖叫,慌忙捂脸,却也已为时已晚,晶莹剔透的水泡,一个个鼓了起来,偏巧这时,卫然进来了,看到这一幕,症愣在了门口。 冷画忽的瞥见卫然,瞬间换了一副姿态,满脸担心的走到丫鬟跟前:“怎么这么不小心?如今烫着脸了可怎么好,还好没有破皮,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先不用来伺候了,我这就让人给你找个大夫瞧一瞧。” 一扭头,装做才看见卫然一样,柔柔的一笑:“卫侍卫,你怎么来了?” 卫然晃了晃脑袋,心中暗想,冷画这前后性格的变化也太大了些吧,不过,这些都不是自己该管的事:“世子让属下送来这盒子,说侧妃一定会喜欢的。”然后便将一个精巧的梨花木盒子,递了过去。 冷画脸色瞬间转晴,接过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是一支南红簪子,簪子上的莲花,雕刻的栩栩如生,冷画合上盒子,笑语嫣嫣:“有劳卫侍卫亲自送来,请带奴家谢过世子。” 卫然微微拱手示意,转身迅速离开,若不是世子吩咐,这种地方,自己是打死也不愿来的,忽想着赫连乾今儿赐个簪子,明儿赏件儿衣服,自己还不知道得来多少回,一想到刚才冷画那人前人后的样子,身上就毛毛的。 “不行,这种活儿我是干不了了,去跟世子说,以后让方林来,嗯!就这么决定了。”于是,飞快的往觅月阁走去。 觅月阁,赫连乾和凌煜从水舞花魂回来之后,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各自抱着一坛酒,喝凉水似的,往喉咙里灌着,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主子。”方林在一旁站了好久,一直犹豫着,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似有话要说。 赫连乾猛地灌了一口酒,看向方林:“说。” “是,主子,大公子来了,已经在大厅侯了有一会儿了。”方林声音不大,赫连乾却听的清楚。 眼睛中顿时迸出一道寒光,赫连普,你还真是誓不罢休呢,这次是要亲自动手么? 第49章大公子 世子府大厅,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翘腿而坐,俊秀的面庞上却带着一丝狡诈,他就是赫连乾的同父异母的兄长,赫连普,一直觊觎这个世子之位,所以,明里暗里没少给赫连乾使绊子,见赫连乾进来,也不曾起身。 “二弟还真是大忙人呢。”赫连普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哥还真是会说笑,潮州的大小事务,都是大哥在帮父亲大理,我不过闲人一个,整天也就摆弄个风花雪月的事情,再忙也忙不过大哥。”此时的赫连乾,与背地里截然不同,眼神中似有隐忍,似有戏谑。 “哈哈哈哈。”赫连普一阵大笑:“二弟还真是会说笑话,我虽然在帮父亲处理政务,不过,我们谁不知道,父亲最看重的可是二弟你呀。” 听到这话,赫连乾眼神微冷,丝丝寒气,化作一缕缕烟雾,弥漫在双眼之中:“不知道大哥这么晚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也没别的事情,”赫连普起身,似乎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将整个大厅打量了一遍:“我这次来,是替父亲给你传个话,父亲说,既然娶了正妃,就好好儿的待人家,别让夏大人三天两头儿的,跑到王府哭诉。” “什么意思?”赫连乾眼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东西。 “什么意思,二弟这么聪明的人怎会想不明白呢?话我也传到了,看二弟的样子,也没打算留我用晚膳,我也就不厚着脸皮在这里呆着了。”赫连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赫连乾,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赫连乾一直目送赫连普走远,心中千思万绪,赫连普最后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夏弋阳又怎么会跑到王府胡言乱语?忽然想到了一点,眼睛顿时凝重了起来:难道夏弋阳已经和赫连普勾结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再无法镇定了,如果他们两人勾结,父亲的处境就危险了。 “方林,为什么没有人跟我汇报夏弋阳的事情?”赫连乾声音沉冷,沉冷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气。 “主子恕罪,是属下疏忽了。”方林也暗自觉得懊恼,这都让人欺负到家里了。 “从现在开始,密切监视夏弋阳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汇报。”赫连乾忍无可忍,这些日子,自己一直被夏瑾的事情困惑着,迷茫着,差点忘了自己的正事。 “是!属下明白!”方林领命出去,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今天的事情重演。 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赫连乾一人,幽深的目光看向远方,而远处却是异常的黑暗:夏瑾,你个夏弋阳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到底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水舞花魂里,宫心月醒来后,只休息了片刻,就挣扎着要起来,这可把香巧吓得不轻。 “姐姐,快躺下,你身子还虚弱呢。”香巧端着一碗粥进来,就看见宫心月要下床,赶紧放下粥,摁住了她,一脸的责怪。 “香巧,我已经好多了,得回去了。”世子府瞬息万变,宫心月心里实在是担心,有谁去了院子,发现自己不在,那就糟了。 “姐姐,你不能下床!”香巧态度十分坚决,拉着宫心月,怎么都不肯松手。 “姐姐,我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从来就不在这里留宿?” 第50章要消息来了 宫心月身子微僵,自己的身份,还从来没有透漏给香巧,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怕她也牵扯其中,苦笑着摇了摇头。 “香巧,你现在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在保护你,你能明白吗?”宫心月耐心的解释着。 香巧心中虽疑惑,但也不想为难宫心月,闪烁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我只是不想再看见姐姐,如今天这般吓人。” “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宫心月轻轻的拍了拍香巧的手,给了她一记安定的眼神。 “姐姐真的必须离开,我会听姐姐的话,不过,走之前,姐姐必须把这碗粥喝了。”香巧一脸的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她相信,宫心月是为自己好。 “好,我喝。”宫心月笑着点头,心中突然生出一抹怅然来,从前自己活得都是浑浑噩噩的,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如今,自己明白了,自己从始至终,追求的,也不过是一份安安稳稳的日子,和亲友的平平安安。 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此时的她,突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母亲致死都不愿踏进夏府的大门,就好像现在的自己,只要那一份平平淡淡的真。 “香巧,有你真好。”宫心月握着香巧的手,满眼的感慨。 回到世子府,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尤其在那个偏僻的院子,乌漆嘛黑,看不见一丝光亮,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摸到门口,发现门竟然修好了,心中顿时有了安全感,正要合上门,突然感到身旁一阵阴风擦肩而过,心忽的紧张了起来,怀里像揣了个免子,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谁!”宫心月紧张的靠着门,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 “大小姐。”竟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阴森。 “你是谁!”宫心月更紧张了,拼命的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来人,可眼睛像蒙了一层厚厚的布一样,抓不到一丝气息。 “大小姐不必惊慌,是老爷让属下来的。”那声音又响起。 闻言,宫心月心里稍安:“父亲要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老爷让属下来取大小姐获取的情报。” “情报!”宫心月心里猛地一震,这些日子,过的焦头烂额,早就把夏弋阳的交代给抛之脑后了,再说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赫连乾,怎么获取情报? “我……我……”宫心月无限的恐惧,加上黑暗、静寂和那男人略显阴森的声音,使她的心冰冰的:“那个……世子府戒备森严,我还没有找到接近他的机会。” 短暂的寂静,让宫心月的心更加七上八下的,男人又开口了:“大小姐若是再拿不到有用的消息,老爷说,让大小姐想一想祖坟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属下就不多说了,大小姐好自为之。” 听到祖坟两字,宫心月的心霎时凉了半截儿,失了神似的站在门口,连那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察觉。 “娘,我该怎么办?”宫心月突然跪坐在地上,怅然若失。 第51章死人湖 一夜无眠…… 东方露出一抹鱼白色,坐在门框前,不曾挪动过半分,潮湿的空气扑在宫心月的脸上,在睫毛上凝结出晶莹剔透的水珠来,睫毛微微颤抖,水珠顺着睫毛滑到地上,水珠却裹着泥土滚到了一旁。 看着这滴水珠,宫心月仿佛看到了自己,努力的想做回真正的本心,却无奈被这世间烦扰的事情包裹着。 缓缓的起身,向门外走去,自从来到世子府,疲于奔命,还从不曾认真的欣赏过世子府的景色,穿过一片小林子,见四五个人正在湖边打捞着什么东西,便走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宫心月轻声问道。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那四五人身子皆是一颤,慌忙转身,原来是一个素衣蒙面女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忙活了起来,其中一人惊魂未定的道:“你这悄摸生息的突然一声,可是把我们给吓的不轻,姑娘快些离开吧,这里不干净。” “我见这里景色宜人,就过来看看,惊扰到各位了。”宫心月道,自己也是心里一松,还好他们都不认识自己。 “这里景色宜人?”一人不可思议的打量了一番宫心月,摇头叹息:“姑娘不会是没睡醒,在说胡话吧?这种地方,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愿意踏足。” 这倒是把宫心月给说迷糊了,不解的问道:“此话何意?” “姑娘不知道?”那人诧异的看着宫心月,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宫心月微微摇头。 正在这时,一人低喊了一声:“捞到了,快来伸把手。” 与宫心月说话的人,也顾不上闲聊,提着一个渔网状的东西就过去了,宫心月走近,他们正好捞出来,定睛一看,就见一个长发女人,脸因为水泡着,而变得水肿惨白,两眼空洞,却直勾勾的盯着宫心月,那眼神好像一根钉子,订进了心里。 “啊——”吓得惊叫一声,后退数步,赶忙扶住身后的小树,只觉得胃里一阵犯呕。 将那打捞上来的女人放到地上,一人走过到宫心月跟前,小心的询问“你没事吧?都说了让你离开,你偏不听,这里可是世子府的死人湖,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在这湖中,这打捞上来的还是好的,是前天刚死的,有的捞上来,就剩一堆烂肉了……” 宫心月再不敢去看那女人一眼,听这人的一番话,胃里越发翻滚了起来,强忍着胸口的涌动,舌头都有些僵硬了:“她们……她们都是什么身份?怎么……怎么死的?” “有刺客,有探子,也有世子不喜欢的人,反正都是该死的,谁还会去细查她们呢。”那人一面的淡然,这种事情,在世子府屡见不鲜,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句话犹如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在了宫心月身上,尽管她努力克制,可是那微微颤抖双手,却在叙说着她的恐惧和不安。 探子,世子不喜欢的人,此刻,这几个字,好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宫心月的头顶,久久挥散不去。 突然一道喊声:“又捞到一个,快过来。” 这声音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宫心月再也无法遏制内心的恐惧,尖叫一声跑开了。 第52章你死我亡 惊慌失措之中,宫心月哪里还记得路,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感觉前方一道黑影,想躲避,脚步却不听使唤,‘咚’的一声,狠狠的撞了上去。 僵硬的扬起脖子,一张散发着寒气的银色面具映入眼帘,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宫心月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张被水泡的浮肿了的脸,牙齿只打哆嗦。 赫连乾眼神微冷,侧身离开了与宫心月的身体接触,地狱里似的声音响起:“你是找死吗!” 满脑子都是‘探子,世子不喜欢的人’这个魔咒,眼睛看哪里都是那张惨绝人寰的脸,赫连乾的一声,如同黑白双煞来索命,一下子压断了宫心月心底最后的那根弦。 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世子饶命,我……我……”才开口,忽然,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赫连乾似乎是很介意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胳膊微动,眼神中带着一抹复杂,轻轻碰触自己的衣衫,那是宫心月方才靠上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丝余温,心瞬时慌乱了。 “世子。”偏巧这时,冷画过来,看见地上躺着的宫心月,装作吃惊的样子:“姐姐这……” “不用管她。”赫连乾立刻道,说罢,心里某个地方猛地一空,感觉很不舒服。 “真的不用管吗?这样姐姐不会有问题吧?”冷画口中说着担心,可眼中划过一抹得意,心中冷哼一声,久经风流场所,这样的小计俩早就运用的得心应手。 可赫连乾已经不愿多说什么,不知是内心的高傲,还是不愿承认他的确有一份担心,转身大步离去。 冷画没有立即跟上,装模作样的蹲在宫心月的跟前,朝着赫连乾的背影说了一句:“世子,可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赫连乾那没有丝毫介怀的背影,让冷画更加欣喜,又低头看了一眼宫心月,冷笑着说道:“姐姐,世子都走了,你还躺在地上做什么?这样拙劣的演技,只会让世子更加厌恶,我劝姐姐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那个男人不爱貌美如花,就是姐姐再怎么楚楚可怜,就你那张鬼似的脸,也会把所有的男人都吓走的,呵呵呵呵。” 掩嘴一笑,起身去追赫连乾。 赫连乾发话了,谁也不敢上前去查看宫心月的情况,在地上,一躺就是一上午。 烈日之下,宫心月双眼紧闭,额头上竟然沁出了一层冷汗,眼珠不安分的乱转,手不时的挥舞着,似梦魇了一般,忽的一声尖叫“啊——”眼睛猛地张开,刺眼的光线,使得眼前一片眩晕。 努力摆脱眼前的不适,慢慢坐起来,向四周看了一眼,都是些丫鬟小厮,在不远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 这些异样的目光在宫心月的眼里,都是浮云,那具女尸给她提了个醒,夏弋阳已经把她推上了绝路,她和赫连乾之间,已经成了一场殊死的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宫心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为了活命,自己只能选择夏弋阳。 第53章密谋 书房内,赫连乾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双黄鹂,心里好像有一堆乱丝,理不出个头绪来,一道声音打破了赫连乾的沉思。 “主子,有情况。”方林脸上带着汗水,气息微喘,看的出来,他的急切。 赫连乾回神,看向方林:“说。” “是,属下刚刚探知,夏弋阳今天晚上会在宴宾楼见大公子。”方林道。 “还真是按捺不住呢。”赫连乾目光骤然一冷,万千思绪都化作眼中的那道寒光。 宴宾楼是一个奢华的地方,但凡能来的起这里的,非富即贵,晚上的宴宾楼显得更加热闹,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在把酒言欢。 夏弋阳进去之后,在掌柜的引领下,直接进了二楼的包厢,此时,方林和赫连乾,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摸到了夏弋阳进的那包厢上方。 “下官见过大公子,本是下官请大公子来喝酒,没想到自己却迟到了,真是羞愧难当。”夏弋阳进门后,一个侍卫便合了门出去,夏弋阳抱拳一礼。 “只有你我两人,夏大人不必多礼,况且,我也到了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赫连普没有起身,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子:“夏大人请坐。” “多谢大公子体恤。”夏弋阳在旁边恭恭敬敬的坐下来,从进门,就一直暗暗的观察赫连普的脸色。 “夏大人叫我来此,不会就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赫连普意有所指的说道。 夏弋阳立刻端起酒盏,半举着道:“下官是来感谢大公子的,有大公子出面,夏瑾在世子府,一定会好上许多,下官敬大公子一杯,聊表谢意。” 赫连普突然沉默了,夏弋阳举了半晌的酒盏也不见赫连普端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手中的酒盏也似有千斤重,压着手,微微抖了一下,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呵呵呵呵。”赫连普眼里似乎很满意夏弋阳的表现,突然阴沉的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夏弋阳也不敢怠慢,将酒送进了喉咙,才放下酒盏,见赫连普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夏弋阳一愣:“大公子,你这是……” “夏大人的感谢酒,我已经喝了,夏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恕不能奉陪,夏大人应该知道,我的时间是有多珍贵。”说罢,赫连普竟真的离开了位子。 夏弋阳却还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似乎还在犹豫什么,忽的听到开门声,夏弋阳立刻站了起来,回身,似已经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说了一句:“大公子可想要这世子之位?” 脚步顿停,赫连普又把半开着的门,轻轻的合上,目光沉冷的看向夏弋阳:“夏大人可知道,这样的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你这项上人头可就不包了。” 夏弋阳脸上竟毫无惧色,只是眼睛中闪烁着某种算计:“大公子可是安亲王的长子,理应继承王位,乾世子虽是嫡子,却面容受损,按照西夏律例,他是不应该被封为世子的。” 第54章报仇 捕捉到了赫连普眼中的那抹一闪而逝的光亮,夏弋阳知道,他动心了。 “我是在听笑话吗?二弟可是夏大人你的乘龙快婿,将来二弟继承王位,夏大人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怎么可能白白的将这好事推到别人身上。”赫连普虽然野心勃勃,却也十分谨慎,互相利用之人,他从不会真正的相信。 夏弋阳突然长叹一口气,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面色一阵纠结:“家丑不可外扬,大公子既这样问了,我也就不瞒大公子了,下官之所以会这样说,实属无奈,夏瑾是下官唯一的嫡女,也是下官与内人的掌上明珠,下官也就这个年纪了,不求其他,只希望儿女平安,本以为,终于给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谁知道,她在世子府过的生不如死,下官心里恨呐,本想将女儿留在夏府,可这是皇上赐婚,下官没有办法啊,所以,下官决定,为女儿报仇,一定要让乾世子为他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 夏弋阳说的义愤填膺,完全就是一个悲愤的慈父,为了自己的女儿不顾一切的样子。 “我很同情夏大人的遭遇,我二弟本就生性残暴,让夏大人的千金嫁给他,的确是委屈了,再者,夏大人的不忿之心,我也能够理解,可是,二弟一出生就被父亲封了世子,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又者,夏大人不过一介文官,又无千军万马,谈报仇,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不得不说,夏弋阳的这个理由很是冠冕堂皇,不过,如果夏弋阳不拿出一点真材实料的资本,赫连普却是一分都不信的。 夏弋阳也深知这一点,顿了片刻,道:“下官的确是一介文官,不过,皇上……” 话方说了几字,忽的听到屋顶一阵‘呼啦’声,夏弋阳立刻噤口,面色霎时紧张了起来,赫连普也是面色沉冷,两人相互一眼,齐齐出门,侍卫正站在门口,抱拳待命,赫连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屋顶,侍卫点头离开。 两人也没有说下去的心情了,各自抱拳离去。 那侍卫是赫连普的贴身侍卫常牧,武功出神入化,却手段狠辣,飞身上屋顶,就见到两道急速离开的黑影,手握一柄长剑,飞速追去。 常牧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咬住了赫连乾和方林,方林面色凝重:“主子,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赫连乾点头,加快速度,方林遂即抽出佩剑,停了下来,待常牧靠近之后,猛地挥向他,常牧冷笑一声,迅速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紧接着,反手对着方林的肩部刺去,方林奋力挡住,两剑碰撞到一起,激起数颗火星来。 “不自量力!”常牧不屑的道了一声,手掌一番,数十道银光脱手而出,朝着方林的面部飞去。 方林一惊,脚尖轻点地面,一跃而起,险险的躲过那银光,只听得‘嗖嗖嗖……’数声,方林后面的大树上,顷刻间多了一根根森寒的银针,方林还没来的急喘上一口气,常牧突然诡异般的闪到了方林跟前,长剑化作利刃,硬生生砍在了方林的肩头。 第55章受伤 方林一声闷哼,常牧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猛地抽出剑,方林的肩头,像开了闸了洪水,鲜血四溅。 常牧呲着白牙,一脚狠狠的踩在那喷血的肩上: “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的小聪明吗?哼,先留你一条命,待我抓住逃跑的那个,再好好儿的请你们尝尝求生不得的滋味。” 赫连乾没有料到,常牧会那么快的追上他,心中暗自惊讶,赫连普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高手? 本来想借着林子藏密,却没想到,却成了赫连乾的阻碍,他没料到常牧竟然在林子里游刃有余,既躲不开,赫连乾索性不跑了,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等常牧靠近。 常牧见赫连乾如此,脚步在距离赫连乾五六米的距离时,戛然而止:“你胆子倒是不小,是迫不及待的送命来的吗?” 如果赫连乾带着面具,一定会被常牧认出,不过,此时,一面黑绸遮面,就是赫连普来,也未必认得出来,赫连乾立刻挥剑,软剑如长蛇一般,向常牧冲去。 这样的速度,也让常牧诧异,迅速挥剑,想要挑开赫连乾的剑,那剑突然变得柔弱无骨,飞速的缠住了他的剑,这还不停,剑顶部像极了吐着信子的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窜到了常牧的手臂上,‘嗤’的一声,在常牧的右臂上留下一条二十公分长的口子。 常牧心里一恼,左手伸向了腰间,就在这时,赫连乾的软剑迅速抽离,闪离了常牧的前方。 常牧看了一眼右臂上的口子,心里顿时暴躁了起来,眼睛如捕食的鬣狗,高举着剑,扑了上去,赫连乾眼神微冷,一把抓住头顶低落的树枝,一个飞身,闪到了常牧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软剑在常牧头顶飞舞,霎时,常牧的脸上又出现了一道口子,赫连乾落地,看那软剑上,还带着一撮头发。 “你简直就是找死!”这下彻底激怒了常牧,手中的银针,如雨花一般,朝着赫连乾急速飞去,赫连乾立刻旋转手中的软剑,软剑在面前飞速的旋转,形成一道铜墙铁壁,饶是常牧用了内力,也没能让银针穿过这道铁壁。 常牧不死心,忽的一阵风,把头发吹到了脸上,嘴角蓦地勾起一丝冷笑,手中的银针不减,却把剑给扔到了地上,右手在腰间摸了一下,倏地抬手,朝赫连乾抛去,夜色黑暗,赫连乾没有看清楚是何物,软剑瞬间把那东西搅得粉碎,一股白色的粉末,顺着风扑到了赫连乾身上,脸上,口鼻之中。 顿时胸口一阵翻滚,眉头紧锁,软剑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常牧一声长笑:“你已经中了我的七经散,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休想救的了你!” 赫连乾顿时收起了软剑,常牧自以为已经将赫连乾制服,一脸蔑视的看着赫连乾,然后一步步的像他靠近,赫连乾就那么站着,眼睛微微颤动的光亮,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在极力隐忍。 第56章救人 待常牧靠近,赫连乾突然挥手,常牧自视甚高,毫无防备,又一股白色粉末瞬间窜进了他的口中,脸色顷刻大变:“你!” 没有人比常牧更清楚这白的粉末到底是什么了,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粉末的厉害,也顾不得赫连乾了,立刻盘腿而坐。 赫连乾只觉得胸口不停的涌动,身子也摇摇晃晃的,对常牧根本提不起剑来,更别说杀了他,趁着常牧调息的时候,赫连乾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踉踉跄跄的消失在林子中,常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连乾离开,想追上去,此时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黑暗之中,脑子又是昏昏沉沉的,赫连乾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见得一丝亮光,终于,眼前一片模糊,倒了下去。 自白天见到那具死尸,宫心月打心眼儿里抗拒这个森冷的世子府,漫漫黑夜中,漂浮着一缕缕无形的恐惧,即使身在有夜明珠照亮的地窖中,也找不到一丝安全感。 又是一个无眠夜,天微微亮,宫心月就等不及的离开了,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世子府,清晨的微风,本是一个让浪漫的碰触,却在宫心月眼中,都像极了一只只魔爪,每次抚面而来,都让人心惊胆战,微风下,轻轻摇动的枝叶,也掀起了内心阵阵恐惧。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慌乱之中,不知绊到了什么,身子往前栽了下去,心里一惊,吓得闭上眼睛,本以为会狠狠的摔一下,谁知预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身下软软的,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绝好的脸庞。 “啊——”惊得慌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宫心月赶紧道歉,谁知说了半晌,也不见有回声,扭头看去,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 心顿时慌了起来:莫不是个死人吧?犹豫了许久,哆哆嗦嗦的将手指伸到了那人的鼻下,微弱的呼吸让宫心月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死人。”宫心月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这才敢仔细的看他的脸,肤色白皙,棱角分明的脸庞,刀削似的剑眉,透着几分冷峻,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宫心月竟一时看呆了,忽的那人眉心紧锁,似是十分难受的样子,本想着一走了之,此时,心里竟生出一抹不忍来,纠结了许久,还是对他伸出了手。 “咚咚咚”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了了还在睡梦中的香巧,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嘟囔起来:“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 不情愿的披了件衣服,下了楼,正要去前厅开门,“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香巧一愣,后门?“莫不是姐姐来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宫心月那张惨白的脸,瞬时惊醒,飞快的跑到后门,一开门,一个高大的身体便歪歪扭扭的进来了,香巧正要大喊,忽的一道声音制止了她。 “香巧,是我,快帮我把他扶到楼上。” 第57章七经散 一上午,水舞花魂的楼上的气氛都是凝重的,宫心月紧紧的盯着大夫,眼中透着丝丝焦急只色,这已经是来的第三位大夫了。 “大夫,他怎么样?”见大夫起身,宫心月急忙问道。 大夫一阵摇头叹息:“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要丧命。” 闻言,宫心月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变的尖锐了起来:“你说什么?怎么就要丧命了?他明明还有气,你怎么能这么说?” 大夫被宫心月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吓住了,半晌才开口道:“小姐,老夫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接受,可是,中了七经散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啊。” “七经散?”宫心月皱眉:“七经散是什么?” “七经散是一种极其阴险的毒,中毒之人,内脏会渐渐衰弱,没有活过七日的。”大夫说着又是一阵叹息。 宫心月心里一阵难受,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可不知为何,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喊着,要救他,宫心月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眼神从未有过的急切:“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能救他?” 又突然松开手,从怀里不停的掏银子,全都塞到大夫的手里:“这些银子都给你,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 大夫的脸上有一丝动容,又将银子全都还给了宫心月,道:“七经散的确是无药可解,除非是有堵门解药,可是,这种独门解药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也不知道到底何人手中才会有,要想拿到,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 宫心月心中顿时燃起了丝丝火花:“只要有解药就一定能找的到,大夫,你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解药的消息,我求你告诉我。” 大夫心里一阵感叹:“小姐对他的情真是让人钦佩,不过老夫的确不知道哪里有解药。” 这话将像一盆冷水,瞬时浇灭了宫心月心中的小火苗,眼神一阵黯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是不甘心:“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也许大内皇宫会有,不过,从这里到皇宫,往返也要四五天的行程,就是能到,也未必进的了皇宫,进的了皇宫,也未必找的到解药,所以,我劝小姐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也让他走的体面些。”宫心月这个样子,大夫心中也生出一抹不忍来。 本来说这些话是想让宫心月死心,可是,却不曾想,竟一下子激起了宫心月心中的希望,面色一喜:“既然皇宫有解药我就去皇宫,大夫谢谢你,谢谢你。” 宫心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心要救的人,竟然就是他的夫君赫连乾。 屋子里的气氛看起来不大好。 香巧面色不好的看着宫心月,眼中满是担心:“姐姐,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们跟他素不相识,而且我们也已经尽力了,生死有命,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也是他命中该有此劫,如今,姐姐却为了这么一个陌生人,去皇宫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懂,我也不想姐姐去。” 第58章救他 宫心月怎会不知香巧的担心,不过,既然决定要救他,就救人救到底,拉着香巧的手,小心的安慰道:“香巧,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如果我在皇宫也找不到解药,我也就问心无愧了。” “可是,姐姐……”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宫心月没有时间再等了,松开手,拿起香巧极不情愿准备好的包袱:“香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他,水舞花魂先闭业,待我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姐姐,”香巧眼眶忽的一红,明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宫心月,可还是想劝说她:“皇宫那种地方怎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可以进的,姐姐这一去,必定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我不愿姐姐去涉险。” “香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走了。”宫心月最后又看了一眼赫连乾,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寻找解药的征途。 此时的世子府,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但是,方林和卫然两人却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整整一夜,主子都没有回来,不能再等了,我立刻召集人手出去找主子。”方林拖着虚弱的身体,眼中的急切之色一览无余。 “方林你站住!”卫然一把拉住了他:“你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怎么去找主子。” “那我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方林几乎用吼的说,他没办法原谅自己,作为赫连乾的贴身侍卫,竟然保护不了他。 “方林,你冷静点!”卫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可是他理智告诉他,不能慌,一定不能慌,这世子府到处都是夏弋阳和赫连普的眼线,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世子不见了。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把主子弄丢了。”方林面色痛苦,被卫然强行拉到椅子上,几度想起来。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让两人立刻紧张了起来,卫然握了握拳头,低声问道:“谁?” “是我,快开门。” “煜公子!”卫然仿佛找到救星一般,立刻开了门:“煜公子,主子他……” 凌煜面色凝重,立刻给两人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的向门口看了一眼,这才合上门,看向两人:“阿乾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心中有多么不忿,多么焦急,都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全都老老实实的在世子府待着,那儿都不准去,就如阿乾平常在府中的样子,谁要露出一点破绽,我定不饶他!” 平常嘻嘻哈哈的凌煜,此时看起来却如战场上的猎豹,眼神犀利,神色冷冽。 “煜公子,我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坐着,主子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极有可能是被大公子的人给带走了,我跟那人交了手,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我实在担心……”方林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不,我觉得阿乾一定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但一定不是在赫连普府中,你们想,如果阿乾真的是被赫连普带走的,肯定早就坐不住,来世子府猫哭耗子了。”凌煜道。 第59章不是我的马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的确让卫然和方林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赫连乾有可能被困住,又无法淡定了。 “煜公子,如果主子真的被困住了,那肯定是身上有伤,我们如果不去寻主子,那主子岂不是有危险?”卫然说出了心中的担心。 “我让你们呆着,不是不要你们就这么干坐着,要找阿乾,得神不知故不觉的,你们过来,我且与你们说……” …… 山林边路边的小茶馆前,宫心月大口大口的饮了一碗茶,她此时很庆幸在小村子里长大,懂得骑马的技术,才能在傍晚的时候,离开潮州的地界,又倒了一碗,正要喝,忽见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来到了茶馆,看起来风尘仆仆。 “小二,来壶茶。”男子与宫心月背对背坐着。 “好嘞。”小二立刻拿下肩头的布巾,将桌子擦了一遍,又提了一壶茶,放到桌子上,笑呵呵的道:“看客官赶了不少路的样子,一定饿了吧,咱这儿的素包子可是好吃的紧,给您来两个?” 男子一笑:“你倒懂得察言观色,行吧,那就来两个。” 小二面色一喜,赶紧拎起茶壶,给男子倒了一碗茶:“您先喝口茶,我这就去给您拿包子。” 小二刚转身,男子又叫住了他,道:“小二,给我的马喂些草料,饮些水,待会儿我还要赶路。” “好嘞,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您的马喂得饱饱的。”小二赶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听到包子,宫心月也有些饿了,也要了两个,就这茶水,吃了个精光,放下一锭碎银子,便去牵马,谁知马竟然不见了。 “小二,我的马呢?”宫心月焦急的喊道。 小二赶紧过来,指着马棚中正在吃草的马道:“那不就是吗?” “那不是我的马!” 小二揉了揉眼,仔细看了一眼那马,一拍大腿,道:“哎呀,莫不是刚才那位公子骑错了马?” 宫心月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马上还放着世子妃的宝印!若是被那人拿走,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飞快的跑到那马跟前,解开了缰绳,翻身上马。 “驾!”宫心月两腿用力一夹马腹,扬手一鞭,马嘶叫一声,飞驰而去,倒是把小二看的目瞪口呆,暗自惊叹,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驭马水平。 却说前面的那男子,是西夏二皇子端木隽,不爱江山,无心社稷,只爱游山玩水,这次本在边境游玩,宫里却捎来急信,说他母妃惠妃生病,便紧赶慢赶的回京城,因为情急,只顾着赶路,再加上天色昏暗,并没有意识到骑的不是自己的马。 宫心月奋力的追赶,终于在一个镇子里,看到了端木隽牵着马进了一家客栈,不敢耽搁,赶紧跟了过去。 刚进院子,店家就迎了上来,满脸笑意:“小姐,您是打尖儿啊是还住店啊?” “住店。”宫心月拿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店家。 店家笑容更甚了:“好嘞,小姐,您里边儿请。”说着就要接宫心月手中的缰绳:“小姐把马给我吧,我去给马喂点儿草料。” 第60章你对我的马做什么 “不用!”宫心月声音有些凌厉,把店家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宫心月赶忙道:“这马认生,怕它伤了你,店家只与我说马鹏在何处,我自己去就行了。” 一听这,店家赶紧收回手,笑着道:“那小姐就自己来吧,从这边走,右拐就是了,草料就在马鹏边儿上。” “谢谢店家。”宫心月道了一声,就迫不及待的牵着马往后院去,心中暗暗祈祷着,宝印千万别被那男子发现。 后院儿不大,只拴着四五匹马,宫心月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匹马,面色一喜,将手中的马,胡乱的一栓,快速走过去:“终于找到你了。” 就要伸手去摸袋子中的东西,突然感觉自己后背一硬,似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脖子处一股温热的男性的气息,霎时紧张了起来。 “你准备对我的马做什么?”一道魅惑至极的声音响起,竟是端木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修长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宫心月清楚的看到一人,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背上,首先想到的就是剑,心‘砰砰砰’的,慌乱不已,紧张的汗水瞬时冒上了额头。 “我……我只是找个东西。”宫心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在打卷儿,生怕他手一滑,就伤了自己。 “你在我的马上找什么东西?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端木隽声音带着一丝清冷。 “不……不……不,这是我的马,你……你的马在那边。”宫心月僵硬的抬起手,指着身后道。 端木隽症愣了片刻,回头去看马鹏外面拴着的那匹马,又看了看身旁的这匹马,好像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自己骑错了马。 正要放下手,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己骑马的水平也是屈指可数的,她一个小女子,怎能前后脚就到?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然后,把手伸向了马背的口袋里,将一个硬鼓鼓的东西拎了出来。 “别!”宫心月已经,脸上闪上一抹惊慌。 越是如此,端木隽反而更有兴趣了,一个翻身,跳出了马鹏,一个东西扔到了宫心月的面前,原来,那个让宫心月害怕的长长的东西,竟然是一根木棍,看到那个木棍,气就不打一处来,火气噌的一下就窜到了头顶。 “你卑鄙无耻!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端木隽正要打开看,突然就见到这么一个气鼓鼓的小女子,兴趣更浓了,将袋子从这只手抛到另一只手,看好戏的看着宫心月:“呵呵呵,说来听听,你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儿?要从别人手中拿东西,是不是得有点拿回去的态度呀?小姑娘。” 宫心月心中是又急又恼,弯腰捡起方才端木隽扔到地上的棍子,就往他身上抽去。 端木隽邪笑一声,伸手一把抓住棍子,顺势将宫心月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拉,‘咚’宫心月惊叫一声,一下子撞进了端木隽的怀里。 第61章卑鄙无耻 宫心月身子一僵,本就瘦弱,此时在高大的端木隽跟前,又矮上他一头,乍一看,还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端木隽俊眉微挑。 “你还说对我没有什么目的吗?”戏谑的强调让宫心月脸色一片炸红,一把推开端木隽,趁其不注意,迅速抓住他手中的袋子,猛的拽到了自己手中。 “哼!你不仅卑鄙,还是个不知羞耻之人!”宫心月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宝印拿回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端木隽语噎,一摆手,一副得罪不起的样子:“你这小女子好没道理,偷偷换了别人的马,如今还对我骂骂咧咧的,得得得,我呀不跟你一般见识。” 宫心月无心与他争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脸鄙夷的离开了马棚,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端木隽,不知所措的看着宫心月离开的背影。 “还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泼辣女子啊。”端木隽一阵感叹。 宫心月一晚上都抱着宝印,生怕它再不见了,一晚上也没睡踏实,第二天,天蒙蒙亮,简单一收拾,就走,可到了马棚发现,自己的马再一次不见了,一扭头,就见端木隽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莫测的笑意。 “哟,马不见了?”端木隽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得意。 宫心月脸一横,脑子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又是这家伙把自己的马给弄没了:“是不是你干的!” 端木隽一脸无辜,语气中带着丝丝委屈:“姑娘,你不能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赖啊,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我自己也有马,要你的马做什么?” 端木隽这么一说,宫心月更怀疑了,语气不大好:“你快把马还给我,我没功夫在这儿跟你瞎耽误。” “这么说你很急咯?我很同情你,但是我真的没拿你的马,如果你实在急着赶路,我就大发慈悲,大人不记小人过,载你一程。”端木隽看好戏似的看着宫心月,一路烦闷,有这么个小辣椒在,肯定会很好玩儿。 “用不着!”宫心月气呼呼的说道,然后大步往外走,在与端木隽擦肩而过的时候,嘴角忽的一扬,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脚。 “嗷——”一声鬼哭似的惨叫,端木隽立刻抬起被踩的脚,对着扬长而去的宫心月,就是一阵不忿:“小辣椒,你这脾气也太暴躁了,很痛诶。” 宫心月哪里有功夫让端木隽耽搁,如今没了马,只能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卖马的,不然,凭一双脚走到京城,那男人早就死翘翘了。 这个镇子不大,也不是个什么富足的地方,卖马的地方饶是不好找,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一处马贩子处。 马贩子正给一匹瘦小的马刷毛,一见有客人来,赶忙放下刷子,手在身上蹭了蹭,笑呵呵的过来了:“小姐,您买马啊?” 宫心月点了点头,眼睛往里面看着:“小哥,你的马呢,我看看。” “小姐,您这边儿请,我带您去看马。”说着,马贩子就带着宫心月往一旁的马棚去看马。 他们没有注意到,一条尾巴正悄悄的尾随着过去了,正是端木隽。 宫心月将马棚中的马看了一遍,连连摇头,看起来很不满意:“小哥,就只有这些吗?这马看起来不是老就是小,根本就赶不了路。” “小姐,就这些了,昨天还有匹好马,被人买走了,不过这些马虽然不抵彪壮的马,赶个路还是不成问题的。”马贩子极力的推销着。 “若是近路倒也不碍事,可我要去京城,这马根本就到不了。算了,我还是去前面儿的镇子看看吧。”宫心月说着就要走,马贩子赶忙拦下她。 端木隽一听京城,眼中冒出了火花,咧嘴一笑,闪身离开,端木隽离开没多久,宫心月也两手空空的走了。 第62章载你一程 宫心月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下个镇子,又废了一番力气,才找到卖马的地方,谁知还没进门,就被告知,所有的马无论老小都卖了,顿时焦急了起来。 “店家,那别处还有卖马的吗?”宫心月急切的问道。 店家摇着头:“我这里就是这镇子唯一卖马的地方了,小姐要是急着赶路怕是不行了,下个镇子连个卖马的都没有。” 店家的话让宫心月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出了马贩子处,在街上有气无力的走着,眼中满是失落和懊恼。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在宫心月跟前停了下来,宫心月慢慢的抬起头,脸色顷刻沉了下来:“你是不是有病啊?跟着我做什么?” 端木隽一愣,这脾气还是真够大的,不过也不在意:“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一个人走路辛苦,本想着载你一程,看来,哎,还是算了吧,我也不这么自讨没趣了。” 端木隽一脸可惜,轻轻一拍马臀部,马‘哒哒哒’的往前悠悠的走了,宫心月脸上一阵纠结,现在该怎么办?真的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端木隽坐在马上,优哉游哉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的身后一声喊:“喂!你到哪里去?” 端木隽立刻眉开眼笑,转身之际却极力的忍住,干咳了两声道:“回京城啊。” 京城!听到这两个字,宫心月心动了,满怀希冀的看着端木隽:“那个……那个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宫心月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严词拒绝了他,现在的确有些难为情。 “你不是不需要吗?”端木隽想看看宫心月的反应,故意摆着架子。 宫心月一听,火气又窜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没安好心,你不载我还不愿意坐呢!”说着,加快脚步,‘噔噔噔’的往前走。 端木隽就那么奸笑的看着宫心月,看她走出一段距离,没有回头的意思,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驾!”马朝着宫心月飞驰而去,在路过宫心月身边的那一刹那,身子微微倾斜,伸手一把拉住宫心月的胳膊,用力一拽,宫心月一声尖叫,身体离开了地面,下一秒,感觉肚子一痛,就被端木隽面朝下,搭在了马背上。 “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宫心月大喊着,在马上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 端木隽才不管宫心月怎么喊叫,心情不错的用力一拍马臀,马跑的更欢了:“你要再安生,掉下去摔断个胳膊了,腿了什么的,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啊。” “你这个无耻小人,你要带我去哪里?”宫心月大声的嚷嚷着。 “你不是去京城吗?我正好顺路。”端木隽笑嘻嘻的说道。 “京城?”宫心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卑鄙!无耻!原来是你搞的鬼!” 端木隽不以为然,看着宫心月咋咋呼呼的,心里美滋滋的:“现在你别无选择,只能坐我的马了,因为从这到京城这一路,你都不可能再买到一匹马。” “卑鄙——无耻——” 第63章偷偷摸摸可不好 到了午后,宫心月才被端木隽放了下来,这么被一路颠簸,胃里早就吃不消了,一下马就踉踉跄跄的跑到一棵大树下,狂吐了起来,真是要了她半条命。 端木隽拿了水壶,坐在一枝低矮的树枝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宫心月,还不时的啧啧几声,惹得宫心月一阵懊恼,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端木隽扔了过去。 “我让你笑!” 端木隽一惊,赶快侧身,身子树枝猛的一摇晃,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宫心月瞬间心情大悦‘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端木隽尴尬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仰脸一笑:“小辣椒,没想到你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 难得笑一下,可听了小辣椒三个字,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我有名有姓,你再胡说八道,我……我……” “本来就是嘛,我还没说两句话,你这脾气就上来了,再说了,你也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只能这么叫了,总体来说,这还是怨你。”端木隽一脸无辜,倒是把宫心月说成了罪魁祸首。 宫心月极力忍住不发火,可跟着家伙在一起,分分钟都想炸毛,皮笑肉不笑的道:“赶快上马,赶路!” 端木隽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又重新坐到了方才的树枝上:“走了半晌了,你不累马都累了,休息休息,待会儿走也不迟。”说着竟真的闭上眼睛,大有好好睡一觉的架势。 “你……”宫心月一脸无奈,哪里能做的住,心早就在路上了。 宫心月踱来踱去,心里不安的等着,本以为端木隽是说着玩儿的,那知道,竟真的睡着了,微微的呼噜声,又使得宫心月一阵暴躁。 正要去好好教训端木隽一顿,刚抬起腿,又放了下来,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微笑中带着一丝狡黠,看了端木隽一眼,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马跟前,伸手摸了摸马的头部。 “马儿,马儿,你别出声啊。”宫心月小声的说道。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马的缰绳,马儿不安分的嗤着鼻子,宫心月心里一颤,赶紧回头去看端木隽,见他睡得很实,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也怪不了我,要不是你,我的马也不会丢,更不会在丢了之后,买不到马,现在我不过牵走你的马,就算对我的赔偿,你看起来那么有钱,肯定也不会在乎这匹马,所以,你别记恨我,这都是你自找的。”宫心月一边小心的牵马往前走,一边小声的嘟囔着,殊不知,端木隽根本就没有睡着,悄悄尾随着她,听着她自言自语。 终于忍不住发声了:“小辣椒,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可不好。” 宫心月正入神,忽的耳旁一道声音,可是把她给吓的不轻,浑身一机灵,僵硬的转过身子,就见端木隽一脸邪笑的看着自己,宫心月立刻扯着嘴笑了起了。 “呵呵,呵呵,我只是把马牵出来溜溜,呵呵呵呵。”宫心月被抓了个现行,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尴尬至极。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撇下我,自己开溜呢?”端木隽明知故问。 “怎么可能,呵呵,呵呵,你一定是想多了。”宫心月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 “哦——看来我是想多了,我也休息好了,我们上路吧。”现在的端木隽活脱脱就是一只奸诈的狐狸,即使宫心月看的出来,也不能说什么,现在有马就是爷。 第64章出府 赫连乾已经两天没有出过门,这在世子府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府中的人纷纷猜测,赫连乾到底在不在府中,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冷画了。 在被卫然严词拒绝进入赫连乾书房后,又一次不死心的来了。 “世子,世子。”冷画直接在书房外面喊了起来:“世子,奴家已经两天没有见您了,甚是想念,可否让奴家进来?” 在外面喊了半晌,也不见有一丝回声,冷画使劲儿的往书房看,可是,除了紧闭的书房门和门神似的卫然,什么也看不到。 “世子,你不说话奴家就当您让奴家进去了?”冷画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依旧无声,顿了顿,就往书房走。 卫然立刻打开双臂,挡住冷画的路:“侧妃留步。” 冷画一阵恼火,脸色一沉,指着卫然,语气不善的说道:“卫侍卫,你三番五次的阻拦我见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念你是世子的贴身侍卫,才对你百般的忍让,别以为我是怕了你!”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不得让任何人打扰世子,即使侧妃也不行。”卫然态度坚决。 这让冷画更气愤了一改往日的矫揉造作,怒声道:“世子都没有反对,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竟也敢挡本侧妃的路!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卫然依旧无动于衷,态度强硬:“主子有令,凡擅闯书房者,杀!”然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冷画。 这一眼让冷画心里一颤,嚣张的气焰顷刻间缩了回去,她相信杀人的事情,赫连乾是做的出来的,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下去。 “哼!等我见到世子,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世子,世子一定会为我做主。”冷画装模作样的撂下一句狠话,悻悻离开了。 冷画一走,卫然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冷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开门进去。 屋内正扮作赫连乾的模样,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的翻着书,见卫然进来,终于卸了一身的不自在。 “走了?” “嗯。”卫然眉头紧锁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是瞒过去了,可她总归算的上半个主子,若是她再要强行进去,恐怕我们也拦不住她。” 这时,凌煜忽的推门进来,把两人惊得一身冷汗,凌煜也顾不得解释什么,道:“方林,你带上阿乾的面具,卫然,你带上府里的三五个几个亲信,我们出府。” “出府?”方林卫然心里皆是一震。 …… 林子中,几匹快马飞驰着,马上一个个背着箭筒,手握一把弯弓,不时的拉弓射箭,偶尔一两只兔子在林子里穿梭。 “咻咻咻,”三支羽箭同时朝着一只兔子射去,竟然没有一箭射中的,三人相视一眼,立刻翻身下马,向兔子跑了过去。 “我们来比比看,看谁先射中那只兔子。”凌煜信心满满的道。 ‘赫连乾’却什么也没说,直接追了过去。卫然和凌煜也不甘示弱,紧随着而去。 这看起是一场狩猎的游戏,其实是凌煜他们借着狩猎的名头,在林子中寻找赫连乾的紧张行动。 一直到看不到其他人,凌煜他们才停下来,凌煜面色凝重的道:“现在我们分开行动,找到阿乾的就发信号,天黑之前没找到的,立刻来这里集合,谁都不准耽搁!” “煜公子放心。”卫然和‘赫连乾’打扮的方林抱拳,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仔细寻找起来。 第65章我就是二皇子 而此时,真正的赫连乾正躺在水舞花魂,不知所以。 宫心月在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马弄出去后,也放弃了抵抗,任命的与端木隽同骑一匹马,只是,心理却无法平静,一整天都是愁眉不展,默不作声,还好明天就进城了,到了客栈,饭也没吃,就进了屋子。 这让端木隽有些不自在了,以为是真的惹恼了宫心月,开始使出浑身解数,逗宫心月。 端木隽端了一碗粥,见宫心月的门没合上,敲了敲门,自觉的就进去了,宫心月正坐在桌子前,手支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辣椒,你这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觉得我太好看,你觉得自惭形秽了?”端木隽把粥放在桌子上,在宫心月的对面坐了下来。 宫心月好像没有看见端木隽一样,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甚至眼珠子都不曾动一下。 端木隽不死心,继续道:“小辣椒,你去京城干什么?不会是找心上人吧?”端木隽装作惊讶的样子,和一副我已经将你看的透透彻彻的表情,接着说道:“喂,你快告诉我,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呢,不瞒你说,我在京城可是有很大的势力的,找个人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宫心月终于有反应了,冷冷的瞥了一眼端木隽:“你不说大话会死吗?” “不会啊。”端木隽顺着就接了下去,忽的意识到,宫心月这是在鄙视自己呢,霎时脸色一沉:“小辣椒,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生气的,你说,你去京城找谁,我保准你到了京城就能见到他的面。” 宫心月嗤之以鼻,在她的心里,端木隽就是一个有钱人家彻头彻尾的败家子儿,如今对他的印象又加了一重罪,就是喷大话。 “行,你要是真有能耐,你就给我找个皇子给我看看。” 宫心月本是随口一说,谁知端木隽听后,竟愣住了,宫心月嗤笑一声:“怎么,吓傻了吧?那就快出去,别在我面前卖弄了。” 可端木隽非但没有出来,反而直视着宫心月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表情:“小辣椒,实不相瞒,我还真认识宫里的皇子,而且,我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你,如今你面前坐着的就是西夏的二皇子。” 宫心月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就你还是西夏二皇子?” “你笑什么,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就是货真价实的二皇子。”端木隽俊眉微皱,有些生气的样子。 宫心月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了:“得了吧,你要是皇子,我还是公主呢。”说着站起来,拉起端木隽就往门外推:“你快走吧,要吹牛就去下面的大厅吹,哪里人多,保不准还真有相信的给你捏肩捶背呢,二皇子殿下。” 端木隽现在是有口难辩,想要解释什么,自己已经被宫心月给推了出来,‘哐’的一声,将屋门合上了。 “货真价实的皇子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得,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端木隽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 第66章虚 一大早,宫心月就醒来了,收拾好行礼,打开门,发现端木隽已然站在门口等着了,没什么心情与他说话,直接绕过他,就要下楼。 端木隽还以为宫心月会因为自己这么早就等着他感动呢,谁知竟甩了个后脑勺给他,症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喂,小辣椒,你这样可就不好了啊,我千辛万苦地把笔带到京城,马都被你给压死了,好歹也是你的恩人,你这么做客就太忘恩负义了啊。” 宫心月立刻停了了脚步,回头给了端木隽一记白眼:“要不是你,我早就到京城了,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邀功?好了,现在也已经到了京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再见!” 这不带一丝留恋的脚步,可是让端木隽的小心脏受了伤,又追了过去,在后面大喊起来:“小辣椒,你也太没良心了……” …… 城门前早已经呜呜泱泱一堆人,都是要进城的,宫心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端木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终于赶上了宫心月。 “小辣椒,怎么你的脚程如此快?”端木隽一拍宫心月的肩膀,脸上满是惊讶。 宫心月一阵恼火,心里暗道一声:真是阴魂不散!回头看向端木隽,眼睛向针尖儿似的,将端木隽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目光最后停在了他腹部的位置,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得问你自己,身子为何如此虚了。” 端木隽顺着宫心月的看向自己,脸色像掉进了墨汁中一样,黑的能滴下墨水来:“小辣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激起一个男人的兽性?” 宫心月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是吗?”然后便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子,正好开了城门,宫心月凭借自己小巧的身子,利索的穿梭在人群中,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端木隽还生着气呢,一抬头人不见了,不由得懊恼起来:“小辣椒,你给我等着,看我不证明给你看看,什么才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这已经是离开潮州的第三天了,宫心月不敢再耽搁下去,问了皇宫的方向,就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到了皇宫前,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只大门前就有一二十人把手,要想进去,简直是难如登天。 正在焦急的时候,忽的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来了,赶紧找了地方躲起来,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遂将包袱藏在了一旁的树丛中,待马车靠近的时候,低着头,悄悄的跟在了马车后面。 马车里的人或许是极有身份的,门口的侍卫并没有盘查,直接就开了门,宫心月心中暗喜,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马车。 “等一下!”侍卫看到宫心月的打扮,有些怀疑,立刻叫住了马车。 车夫将马车停下问道:“何事?” 一个侍卫抱拳道:“敢问,这女子可是殿下的侍女?” “女子?”车夫愣了愣,顺着侍卫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女子,连连摇头道:“我们不曾带任何人。” 第67章是你 “来人!把这个刺客给我抓起来!”侍卫一声大喝,立刻来了两个侍卫,‘唰’的将长剑刀架在了不知所措的宫心月的脖子上。 宫心月脸色瞬间煞白,脑子一片空白,手紧张的微微颤抖,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我……我就是……” 这道细微的声音,像一道绵绵细雨,传到了马车中,马车中突然传出一声:“停下!” 马车戛然而止,然后就看见一道虚影跳下了马车,向宫心月看来,宫心月瞥见那一抹身影,惊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好像找到救星一样,惊喜万分:“是你!” 没错,这从马车中出来的人正是端木隽,端木隽在这里看见宫心月也是倍感意外,看着宫心月那一双祈求的小眼神,心中竟美滋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眼中不加掩饰的得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二殿下,这女子想尾随着您的马车进宫,属下怀疑是刺客。”侍卫见端木隽过来,抱拳道。 二殿下?宫心月心里一阵震撼,他竟然真是是西夏二皇子,心里暗暗祈祷,这个人不要一转脸就装作不认识自己。 端木隽走过来,脸上不苟言笑,将宫心月打量了一遍:“她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一个刺客。” “你……”宫心月一下激动了起来,恶狠狠的等着端木隽,拳头也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端木隽没让宫心月说下去,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女子却是我在边境抓获的小女奴,今天就是把她带进宫,让母妃调教一番。” 小女奴!听到这三个字,宫心月心里顷刻间生出一股冲动,想冲过去,把这个无耻小人给撕个粉碎。 “小女奴?”侍卫脸上疑惑,看了一眼车夫道:“可是二殿下的车夫说并不曾带任何人,这……”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本殿且问你,按照西夏律例,奴隶算的上是人吗?”端木隽横着脸道。 侍卫摇了摇头:“不算。” “既不算,车夫说的可有错?” “没有。” “没有还不赶快将本殿的小女奴给放了。”端木隽一声喝嗤,侍卫也不敢不听,只好挥手让那连个侍卫把刀放下。 端木隽干咳了两声,道:“小女奴,还不赶快跟本殿走。”然后便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孔雀。 宫心月现在即使有千万分的不满,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忍住,只是心里已经把端木隽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默默地跟着马车,到了皇宫的二门,端木隽下马,让车夫自己去停放马车,终于只剩下端木隽和宫心月两人了,端木隽靠到宫心月身边,小声的问道:“小辣椒,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啊?不过你的胆子也是够大的,皇宫都敢闯,你应该好好儿谢谢我,要不是我,你此刻早已经人头落地了。” 宫心月眉毛一皱,举起手来,就要朝端木隽打去,端木隽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神色严肃的说道:“小辣椒,这里可是皇宫,你这可属于蓄意谋杀皇子,是要杀头的。” “谋杀就谋杀,反正这里也没人看到。”宫心月也是气急了,哪里还管他是什么皇子。 第68章找解药 端木隽装出一脸受伤的样子,捂着胸口:“那没办法,我只好喊人,说这里有刺客了。”说罢,就做出要喊人的姿势。 宫心月心里一紧,赶紧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袖子,道:“别!”虽然心里不怎么待见端木隽,但是他也的确救了自己一命:“刚才……谢谢你。” “什么?我如果没听错的话,你是在说谢谢我?”端木隽一脸的的难以置信,又往四周看了一眼,好像怀疑这话不是宫心月说的似的。 “你什么意思?”宫心月刚有了一丝愧疚,又恼了起来。 “呵呵呵,罢罢罢,你这谢谢我就收下了,不过,你千辛万苦的来皇宫,不会就是为了来找我的吧?” 端木隽这么一说,宫心月才想起来赖这里的目的:“被你这么一搅和,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那个……我来皇宫其实是……是为了……” “为了什么?”端木隽满怀希望的看着宫心月,还不时的整理整理衣服,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为了找解药。”宫心月心里挣扎了许久,如今,能帮自己的,就只有端木隽了。 “解药?” …… 端木隽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件拖地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正面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一到背面就能很清楚的看到斗篷里一个人的形状。 今天的御药房没有那么多人,只有两三个御医在,有人注意到了端木隽,立刻携了其他人过来参拜:“拜见二殿下。” “都起来吧。”端木隽一抬手。 一个御医小心的问道:“二殿下来,可是身子不适?” 端木隽闻言,立刻咳嗽了两声:“咳咳,本殿才从边境回来,路上染了些疾病,就来此看看。” “二殿下快坐,臣这就给您诊脉。”御医赶紧道。 端木隽一摆手,又咳嗽了两声,努力的想着该怎么说,那御医就疑惑不解的盯着端木隽,端木隽纠结了片刻,道:“本殿已经让府医看过了,爷开了方子,只是少两味药材,就来这人寻些。” “原来如此,不知二殿下要找的是什么药材?臣这就去取来。”御医道。 “不用!”端木隽声音猛地抬高,把御药房的几人都给吓了一跳,端木隽心里一阵紧张,道:“本殿想自己去找。” “这……”御医有些为难。 “正好母妃说也需要几味药材,你们还有宫里其他主子要伺候,就不劳烦你们了。”端木隽横着身子慢慢的朝仓室移动。 御医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中暗道:二殿下风流倜傥,莫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不好意思让咱们知道吧?想到这里,赶紧让开路:“那殿下请自便,如果实在找不到,再唤臣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都忙去吧。”端木隽移到仓室门口,飞快的退进去,然后就合上了门,心里终于暂时松了口气。 “小辣椒,你知不知道,我身为西夏的皇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偷偷摸摸的来御药房,真是丢死人了,你不知道他们几个看我的那眼神,真得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抠出来。”端木隽一边提起来斗篷,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 第69章原来你是 “别说废话了,赶快帮忙找。”宫心月从斗篷里钻出来,顾不上歇口气,就开始挨个儿抽屉翻找起来。 “喂喂喂,你是不是应该先谢谢我啊?在说了,你也没跟我说找什么解药啊?我怎么帮你找?”端木隽一脸的不乐,自己千辛万苦的,都没有换来宫心月的一个好脸,这不是欠儿么。 “七经散。” 三个字一出,端木隽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也不再说闲话了,立刻拉着宫心月,往仓室里面走,走到尽头,有一个内室,端木隽道:“这里面放的都是珍稀的丹药,如果这里面没有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宫心月给了端木隽一记感激的眼神:“谢谢你。”迅速进到内室,端木隽也紧跟着进去。 这内室不是很大,不过这里面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的,想立刻找到解药,并非易事,一连看了数十个瓶子,都没有,宫心月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心情也越来越暴躁。 “没有!没有!还没有!为什么都没有?”宫心月心里焦急的,语气也越来越不好。 端木隽看着宫心月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蓦地一疼,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千里迢迢的,来这暗潮涌动的皇宫找解药。 端木隽心中突然生出一抹想保护眼前这个女子的心思,立刻过去,拉着宫心月的手腕:“别着急,还有这么多没找,一定能找到的。” 宫心月心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希望,双眼中一阵寞落,看向端木隽:“你别骗我了,这里这么多瓶子,挨个儿找,就是到明天也找不完。” 这种毫无生气的眼神,使得端木隽心中又是一痛,这让他很不舒服:“我不知道你要找解药去就谁,但是,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多少艰辛你都走过了,如今解药就在你的面前,你却不去找,你对的起你这一路上来的波折吗?” 宫心月似乎是被迷了心智,端木隽猛地一晃她,宫心月立刻惊醒了过来,挣开了端木隽的手:“你说的对,解药就在眼前,不去找,永远都找不到。” 端木隽望着空空的手,一时怔然,还没回神,突然听到一声欢喜的声音:“找到了!我找到了!” …… 把宫心月送出宫门,端木隽心中竟然有一丝不舍,宫心月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了。 “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就找到解药。” “你……”一种怅然若失的迎上心头,端木隽挤出一抹笑来,心里堵得慌。 宫心月忽然想到了行李,赶紧道:“你先等一下。”然后就跑到一旁的树丛里,拎着行李过来了:“那个……我得告辞了。” 端木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道一句:“珍重。” 宫心月微微一笑,转身就走,猛地把包袱甩上肩头,忽的一个东西从包袱中掉了出来,咕噜咕噜的滚到了端木隽的脚前,竟是一个印章。 端木隽弯腰捡起,正要去还给宫心月,忽的瞥见那印章上的字,顿时愣住了,宫心月回身就看到宝印在端木隽的手中,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一把拿了回来。 “我……我……”宫心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原来你是赫连乾的正妃。”端木隽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只留下这一句话,黯然伤神的离开了。 看着那道落寞的背影,宫心月心中满是愧疚。 第70章我们是不是见过 端木隽就好像宫心月心中的一个过客,虽然灿烂,却终究有缘无分,宫心月带着解药日夜兼程,终于在离开水舞花魂第六日的傍晚,回来了。 “姐姐!”香巧看到宫心月的那一刹那,泪水一泻而下,宫心月离开的这几天,香巧每天都是过的心惊胆战的,生怕她会出事。 “别哭,我好好儿的回来了。”两人搂在一起,宫心月细声的安慰道。 “对了,解药我拿回来了,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宫心月松开香巧,赶紧问道。 “还没死。”香巧一脸的不快,都是因着那个人,姐姐才离开这么多天,也害的自己担心了这么多天。 宫心月脸色一喜,赶紧上楼,将解药塞进了赫连乾的口中,看着他紧锁的眉心,不由得伸手去将其抚平。 额头那微微冰凉的感觉,竟让人爱不释手,宫心月嘴角慢慢的浮上一抹浅笑,赫连乾突然扭动了一下身子,宫心月心里一惊,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几天的疲累,宫心月也止不住困意,竟趴在赫连乾的床前睡着了。 翌日 赫连乾身子动了动,而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几天,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无尽无边,拼命的想醒来,不过昏睡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芬芳,似乎是在召唤自己。 眼睛转了转,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要起身,却发觉自己胳膊沉沉的,侧头一看,竟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睡着了。 猛地将胳膊抽出来,‘咚’的一声,宫心月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床框上,一下子惊醒了,赶紧去看床上的人,见他睁着眼睛,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 “你醒了!” “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赫连乾慢慢的坐起来,警惕的将四周观察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宫心月的脸上。 赫连乾忽的响起了那天晚上与常牧大战,又细心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狐疑的看着宫心月:“是你救了我?” “当然是我姐姐救的你。”宫心月还没来得及开口,香巧就端着早餐进来了,看见赫连乾这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心里就是替宫心月感到不值。 “为了救你,我姐姐可是九死一生。” “香巧!”宫心月立刻开口制止了她。 看见香巧,赫连乾有了一丝印象,她好像是那天在那茶馆门口撞自己的那个女子,于是又把目光转向了宫心月,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来:怎么这女子看起来如此眼熟? “你才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先吃些东西吧。”宫心月拿了凳子放在床边,又接过香巧手中的托盘,将饭菜放在凳子上,端起一碗粥,轻轻的吹了吹,递给了赫连乾。 香巧又是一脸的不快,跺了跺脚道:“姐姐,那是我熬给你喝的。” “谁喝不一样,我再去盛就是了。”宫心月笑着说道。 香巧绷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赫连乾,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赫连乾没有接粥,目不转睛的盯着宫心月,眼中闪烁着莫名的亮光。 第71章贪恋 宫心月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样雄厚的男性气息,让她瞬时沉沦,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曾见过公子。” 赫连乾没再说什么,这才接过来宫心月手中的粥,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从前,陌生人的吃食,自己是碰都不会碰的,可不知为什么,看见面前这个女子,竟完完全全的相信她,尤其是看到她的那双眼睛,使得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赫连乾不知,如今世子府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了,凌煜他们几乎把那个林子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一丝线索,这时候,凌煜自己都觉得,赫连乾已经遭遇到不测了。 带着烦闷的心情,来到了水舞花魂,却是大门紧闭,询问旁边的商铺才知道,这儿已经好几天没开门了,心中又是一阵怅然,凌煜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人,此时正在这水舞花魂内,优哉游哉的喝着宫心月亲手烹制的花茶。 要是换做往常,赫连乾一定会马上离开水舞花魂,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贪恋这里,贪恋这里的茶,贪恋这里的景,更贪恋这里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赫连乾突然开口问道,话刚出口,可能觉得有些唐突,赶紧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宫心月手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宫心月。” 宫心月,赫连乾在心中暗暗的念了好几遍,宫心月低头垂眉,长长的睫毛像一根根细细的羽毛,轻轻的滑过赫连乾的心河,痒痒的,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宫心月眼神微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此时她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样柔和却不软腻的声音,在宫心月心中砸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可以叫我阿乾。”赫连乾淡淡的说了一句,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身进了屋子。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之际,嘴角的那一抹浅笑。 “阿乾?”听着这个名字,宫心月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总觉的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很快就被那丝丝甜蜜淹没。 在水舞花魂的日子过的很快,如今已有半月有余。 赫连乾偶尔也会出去,采些野花来放在屋子里,其他时间,都是坐在后院,默默的看着宫心月烹茶,时不时地也插上两手。 清晨的微风吹过树梢,也吹在了树下那对儿甜蜜的人的心上。 赫连乾将烧好的热水放在茶台上,倒了少许在茶瓮中,熟练的将娇小的茶盏放进去,微微一烫取出放在宫心月跟前。 “阿乾,才几天的时间,你竟做的比香巧还要好。”宫心月甜甜一笑,说罢,脸上瞬间浮上一丝娇羞,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赫连乾。 赫连乾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高兴,头也不自觉的昂起:“不过烫个茶碗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伸手去拿盒子中的花瓣,偏巧宫心月也伸过手来,两个手掌忽的碰到了一起,宫心月面色一怔,感觉一道闪电从自己的手,瞬间传到全身每个角落。 第72章别 赫连乾那炽热的眼神,让宫心月有些不知所措,像受惊的蝴蝶,展开翅膀起飞之际,突然被一个宽大结实又温热的手掌握住。 “别……我……我们……”此时的宫心月就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想抽手却被赫连乾紧紧的攥着,想起身,衣服却挂翻了茶盘,一声失魂的喊叫:“啊——” 在茶盘掉到宫心月身上的瞬间,赫连乾眉心一挑,胳膊微微用力,一下子将宫心月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宫心月顺势坐在了赫连乾的大腿上。 柔弱无骨的窝在赫连乾的怀里,宫心月脸色‘唰’的一下,红的透彻,脸火烧的一般。 赫连乾迷惑的声音在宫心月的耳边轻轻响起:“月儿,你是我第一个真心想碰触的女人。” 听了这话,宫心月眼中竟闪过一抹伤痛,难道他还有别的女人?想到这里,奋力挣开赫连乾的手,怔怔的看着赫连乾:“如果我们迈出那道界限,我会是什么身份?” “你自然是我的女人。”赫连乾理所应当的道,然后就去拉宫心月的手,谁知宫心月竟往后退了一步,赫连乾抓了个空。 “紧紧就只是你的女人吗?”宫心月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针扎似的,一阵一阵,难受的紧。 “月儿,你到底在在乎什么?我的心都是你的。”赫连乾也有些气愤,原以为宫心月是特别的,却不曾想,她也那般世俗,跟那些女人一样,要什么名分。 宫心月忽的冷笑了两声,目光已没有了先前的热烈:“我明白了。”然后转身就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冰冷的声音,如腊月里的冰雨:“你的伤已经好了,你可以走了。” “月儿……”赫连乾心中一阵烦闷,看着宫心月那决绝的背影,眉心紧锁,终还是没有去追,转身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直接提气,用力一跃,飞了出去。 赫连乾刚走,宫心月竟出现在门口,看着空空的院子,泪水夺眶而出,心里有痛,有悲,更多的却是失望。 香巧走过来,心疼的看着宫心月:“姐姐,你没事吧?” 宫心月赶紧一擦眼泪,转身带泪的笑,深深刺痛了香巧:“我没事,我也有好几天没回去了,今天就不能在这里陪你了。” …… 没有赫连乾坐镇的世子府,终于炸开了锅,不仅是府中的人,就连赫连普也不辞辛苦的来了,就坐在世子府大厅,气势逼人。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二弟再不来,我只好自己去找了。”赫连普看着下面站着的卫然,语气不善的说道。 “主子实在是身体不适,还请大公子改日再来。”卫然也是头皮一紧,僵持了这么久,赫连普肯定没了耐心,如果他要硬闯,该怎么办? “卫然,你还想骗谁?世子根本就没有生病。”越乱越有凑热闹的,冷画好些天不见赫连乾,早就按不住性子了,听说赫连普来了,就不经脑子的出来了。 卫然眼神一紧,暗道了一声蠢,赫连普见冷画进来,皱眉:“你是谁?” 第73章蠢 冷画娇羞的一笑,朝赫连普行了一礼,柔声说道:“给大哥请安,奴家是世子侧妃,一直听说大哥风度翩翩,总不得见,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二弟的侧妃?”赫连普也忍不住一声嗤鼻,心中暗想,赫连乾果真是愚蠢,什么样的女人都敢娶:“既是二弟的侧妃,那就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刚才弟妹说二弟没有生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侧妃……”卫然正要出口阻拦,冷画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大哥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冷画瞪了卫然一眼,然后看着赫连普媚媚的一笑,一句弟妹就笼络了冷画虚荣的心,接着说道:“大哥,实不相瞒,奴家现在十分怀疑,这些个下人要对世子不利。”而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卫然。 “哦?此话怎讲?”赫连普装作十分紧张的样子。 “奴家是世子的侧妃,如果世子真的生病了,为何不让奴家伺候左右?又为何半个多月都不见奴家的面?所以,奴家怀疑,世子一定是受了他们的什么胁迫。”冷画大有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赫连普,生怕有哪一点他知道的不清楚。 卫然面色一阵焦急,如果不是身份限制,自己一定会冲上去,狠狠的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一巴掌,脑子也是够蠢的,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就一股脑的给人家倒了个底儿。 赫连普一拍桌子,倏地站起来,脸色一沉道:“果有此事,我岂有不管的道理,还劳烦弟妹在前面引路。” “大哥请随我来。”冷画一脸欣喜的走在前面。 卫然在后面焦急的喊着:“大公子,侧妃,世子有令,不让任何人进去。” 赫连普本就是来世子府一探虚实的,如果赫连乾不在世子府,那自己就有理由在父亲面前,告上一状,想到这里,脚步更快了。 赫连乾的卧室门前,凌煜手握扇子,一把椅子放在门口,二郎腿一翘,坐等他们过来。 赫连普看见凌煜,先是一愣,神色有一些犹豫:“原来是煜公子,好久不见了。” “哟,大公子,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凌煜好像才看到赫连普一样,脸上满是惊讶,却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我听说二弟病了好多天,心中十分挂心,顾来一看,却没想到煜公子如此悠闲啊。”赫连普眼睛微微眯起,很明显,凌煜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看来,要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又将目光转向了冷画,暗自一声冷笑。 “煜公子,你这坐在世子门口,奴家和大哥怎么进去探望世子啊。”冷画一脸的不快,她才不管凌煜是何身份,她也根本不知道凌煜的能力到底有多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迎春阁的歌姬?”凌煜一听到冷画这些没脑子的话,心里也是一阵的不爽,自然对她说话不会客气。 “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如此说本侧妃!这话要让世子听到了,必定揭了你一层皮!”冷画被凌煜的话给激怒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凌煜,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第74章回来了 凌煜闻言突然仰头一笑,没有理会冷画,而是将目光转到了赫连普身上:“大公子,你说阿乾他敢不敢揭了我一层皮?” 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赫连普心里也是一惊,神色犹豫了起来,不过,他现在心里却是高兴的,不是因为别人,正是旁边的这位侧妃,有这个不带脑子出门的侧妃在,什么消息自己探听不到。 “煜公子还真会说笑,二弟就是跟我这个大哥闹翻,也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赫连普一脸浅笑的说道。 凌煜意味深长的看向冷画,冷画心里猛地一颤,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悻悻的,不过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在,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快让开,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见世子的。” 说着,冷画竟然不顾身份的往凌煜的身上凑去,俗话说君子怕小人,凌煜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凑过来,皱了皱眉,闪开了。 冷画脸上一阵得意,赫连普也不阻止冷画,他也想看看,赫连乾到底在不在屋子里,几双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冷画,冷画甩了甩手绢儿,扭着腰正要去推门,突然门‘咚’的一声,被人从里面踹开了,冷画的额头,重重的撞了上去,身子一个踉跄,摔了个四脚朝天。 “放肆!”一声冷喝过后,就见赫连乾双目寒光,站在了门口。 冷画心里一阵恼火,正要骂人,突然看见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身上顿时凉了半截儿,牙关一阵哆嗦:“世……世子……” 赫连乾眼睛如猎鹰一般,射向冷画,眼中不带一丝温度:“侧妃对煜公子不敬,从此刻起,禁足紫玥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紫玥轩一步!” 冷画顿时傻眼了,浑身霜打的一样,颤抖不已:“世子……不要啊……” 可赫连乾哪里还会给她挣扎的机会,一挥手,立刻上来两个侍卫,将冷画架了出去。赫连乾看向赫连普,神色莫名,冷画的喊叫声,还在耳旁游荡。 “大哥,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是巴不得看到我死吗?”赫连乾声音不善的说道。 赫连普大声笑了两声,用来掩饰他的愤恨:“二弟说什么呢?我是听弟妹说,二弟恐有不测,非要让我跟着来看看,我也是不放心二弟你呀。” “现在我就站在这儿,大哥也看清楚了吧。”赫连乾紧紧的盯着赫连普。 不知为何,赫连普总觉得此时的赫连乾,比往常多了一份难以捉摸的凌厉,脸色微微一沉:“看到二弟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二弟好好休息。” 赫连普一走,几人都围了过来,凌煜也是一脸的欣喜。 “阿乾,你到底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 “就是,主子,你这段时间都在哪里啊?我们把都快把整个潮州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了,都没有找到您。”卫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刚才他还担心,赫连普强闯进去,他已经暗暗的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那知峰回路转,赫连乾竟然凭空而降,成功的化解了这场危机。 去哪儿了?赫连乾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过去的这半个月,好像镜中花,水中月,恍恍惚惚,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过的。 第75章损失惨重 赫连乾回来之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埋头在书房,谁也不准进去,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就连凌煜来了,也没能进去。 不过,一条条命令源源不断的从书房递出,不出半日,潮州就有各样的消息传进来,赫连普的不少铺子都被人给砸了,折了不少银子,赫连普明知道是谁干的,却找不到任何证据,一时间让赫连普苦不堪言,大发雷霆。 “都是一群饭桶!”赫连普把下面掌柜送来的报损看了一遍,越看越生气,一把将账本都扔到了地上,气的气息都不匀了。 “主人,要不要属下去好好儿查查。”常牧上前一步道。 “这还用查吗?除了赫连乾还会有谁!”赫连普一阵懊恼,那种别人站在你头上撒尿,自己伸手却够不着的感觉,心里怎能不恼火,肺都要气炸了。 “属下去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常牧眼神阴冷,目光中的冷刹让人阵阵心寒。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赫连普知道,现在的赫连乾在父亲心中还有很重的分量,现在动手,伤的也只是一点皮毛,根本难以伤及根本,所以,现在只能忍。 “我现在就去趟王府,既然赫连乾不给我留余地,我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赫连普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兽,瞳孔可怕地抽缩着。 凌煜再一次敲响了赫连乾的门:“阿乾,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都几天了,一直窝在屋子里,不是憋坏了吗?” 凌煜再门口儿站了许久,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自觉的没意思了:“罢罢罢,你愿意在这儿闷着,我也没办法,我喝茶去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嘎’的一声打开了,赫连乾已经站在了门口:“去哪里喝茶?” “水舞花魂啊,上次你去过那个地方,只是你没有口福喝上哪里的茶……”一提起水舞花魂,凌煜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勾着赫连乾的肩膀,狐朋狗友似的:“阿乾,不是跟你吹啊,只要喝上哪里的茶,喝其他的茶就没有一点味道了。” 不知为何,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赫连乾,进水舞花魂之前,竟然将面具摘了下来,凌煜一时惊讶,自从赫连乾十岁那年,遭赫连普陷害,破了容貌,就没让世人再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使后面机缘巧合治好了脸,也没在这样过。 “阿乾,你还是这样看着顺眼,走,我们进去。”凌煜一拍赫连乾的肩膀,先进了门。 只是赫连乾还在门口,眼神中似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 水舞花魂的位子千金难求,香巧正忙着,就瞥见一道影子,头也没抬:“里面的客位都满了,要喝茶得到下午了。” “小丫头,我来也没位子吗?”凌煜笑着说道。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香巧脸色一喜,连忙抬起头来,笑嘻嘻的看着凌煜:“公子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凌煜身后站着的赫连乾,脸色突然一变:“你来做什么?” 第76章我们有缘无分 见香巧一脸气愤的样子,凌煜有些纳闷儿,怎么脸变得如此快?正要开口,却发现香巧并没有看自己,目光一直愤愤的盯着自己身后,落在赫连乾身上。 “你们……认识?”凌煜试探性的问道。 “不认得!”香巧声音凌厉,脸上的不快不言而喻,收回目光,看向凌煜:“公子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我……”凌煜一时语噎,这叫自己怎么回答?不过听香巧的口语,对赫连乾是有很大的意见,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香巧,怎么能跟客人吵架呢,你……”宫心月在后院听到香巧吵吵,便过来看,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赫连乾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身子一僵,症愣在了门口,忽的回神,快速转身,飞也似的逃走了。 就在宫心月转身之际,赫连乾如离弦之箭,瞬间也闪到了后院,把门合上,这个举动将凌煜下了一跳,摸不清是什么情况,脑子有些懵。 后院,赫连乾一把抓住宫心月的手腕,强行拉住落荒而逃的她:“为何躲着我?你竟如此厌烦我吗?”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宫心月努力的挣扎着,心早已经乱了,理不出头绪来了,她不敢去看赫连乾的眼睛,怕一看他,自己就忍不住回到他的身边,他是有妇之夫,自己是有夫之妇,注定了有缘无分,又何必纠缠在一起。 赫连乾的心像是被无数只毒蜂叮蛰,一阵阵紧缩,觉得心疼的发胀,下一秒就要炸裂一样,手微微颤抖一下,松开了宫心月,宫心月立刻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赫连乾眼中又是一丝伤痛。 “月儿,你可知道,我每天只能拼命的做事情,才能让自己暂时不想你,可是,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心里全是你,月儿,如果你仅仅因为我不能给你一个名分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我现在给不了你的,但是,月儿,你信我,我一定会给你的。”赫连乾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着了魔,也许是疯了,眼睛中已经看不到一丝白色,全都布满了刺眼的血丝,乌黑的瞳孔,遥远且哀伤,让人心痛不已。 这一番话,让宫心月的心开始啜泣了起来,面上却极力的忍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我们本就是两个层次的人,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何必苦苦纠缠。” 可是那紧握的拳头,指甲因为用力而变成了白色,嘴唇也咬的发白,至始至终都不敢去直视赫连乾。 “为什么?你既一开始就不想与我在一起?为何要肆无忌惮的闯进我的心?为何在我心上留下你的印记后一走了之?为什么?”这样的宫心月让赫连乾心痛,痛的无法呼吸,自己方才认清自己的心,为何她就变了? “我从来不曾对你有过任何情谊,你在我心中从始至终也不过一个路人,一切都是你自己多想罢了。”宫心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的转身看向赫连乾,嘴角甚至还挂上一抹嘲笑。 这一抹笑,却比利刃还要让赫连乾受伤,眉心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原来竟是我多想了,呵。”转身,夺门而出。 第77章把她的衣服扒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宫心月分明看见了赫连乾转身之际,眼中的那一抹水光,那重重的关门声,像一块儿巨石狠狠的砸在了心上,痛的蹲了下去,浑身缩在了一起。 香巧看见赫连乾大步出去,赶紧去后院看宫心月,凌煜也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带着一丝伤,向后门看了一眼,终没有进去,随赫连乾离开。 可是,等香巧到了后院,已经不见了宫心月的身影,心里一阵担心,同时对赫连乾的愤恨又增加了两分。 赫连乾回府之后,好像冰块一样,周身寒气逼人,下人见了纷纷绕道而行,方林也是内心做了好一会儿挣扎,才敢进来。 “主子,在夫人院子里发现一名探子。”方林小心的说道。 赫连乾的眼神瞬间一凌,本就一肚子的愤怒,此时更是彻底爆发了,声音冷若冰霜:“带路!” 这森寒的声音,让方林也为之一颤。 宫心月刚回到院子,一个男子就来了,他一开口,宫心月就已经听出来,他就是那天晚上,父亲派来给自己传话的人。 “小姐,大人让属下来问,过了这么久,大小姐应该多少有点情报了吧。”男人道。 “我根本接近不了世子,父亲难道不知道吗?”宫心月也是语气不善的说道。 这话让男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宫心月是什么身份,身为夏弋阳的暗探,自然是一清二楚,让他惊讶的是,现在的宫心月不似从前那般懦弱,那犀利的眼神,竟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慑感:“小姐说这话,属下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大人。” 闻言,宫心月暴怒了,心里的所有烦闷都发泄了出来,声音凌厉:“你们为什一定要逼我?我只不过想安安稳稳的了却残生,为什么你们就不肯放过我!” “是小姐自己不给自己机会。”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姐拿到大人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过安稳的日子。” “你们想要从本世子这里得到什么!”赫连乾忽的踹门进来,将两人吓得浑身一颤。 男人一见有人,立刻就往窗户前跑,方林一个健步追上,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胳膊被硬生生的扭断了,男人一声惨叫,胳膊便像帘子一样耷拉着,可还是不甘心,想要挣脱,紧接着,又是一声‘咔嚓’男人的另一条胳膊也耷拉了下来。 随着咔嚓声,宫心月的身子都跟着一颤,脸上满是惊恐。 方林拽着男人后背的衣服,用力在膝盖后面一踹,男人便跪倒在地上,脸上大汗淋漓,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恐惧。 赫连乾撇向宫心月,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宫心月身着的绿色衣服,竟然与自己喜欢的人一样,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心头,眼睛如恶狼一般幽深,手上的血管咋起,像筋骨一样坚硬,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宫心月跟踪了自己。 “把她的衣服给本世子扒了!”赫连乾感觉宫心月穿上这身衣服,就是对衣服的玷污,不由得怒从心生,大吼道。 第78章现在 该你了 方林愣了愣,再不济宫心月也是世子妃,让自己扒衣服,这……“主子……” 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赫连乾的一道冷眼,方林再不敢说什么,走到宫心月的跟前,宫心月连连后退,死命的抱着自己的手臂,不停的摇着头,眼中满是恐惧:“不要,不要啊。” 方林看着也是一阵的纠结,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一转身道:“夫人还是自己脱了吧。” 宫心月还是不肯,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脱衣服,要自己以后怎么见人。 “脱!”赫连乾又是一声冷喝。 宫心月心的深处汹涌起更大的酸痛波涛,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痛哭,脸上浮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着赫连乾。 可赫连乾根本看都不愿看她一眼,乍冷的声音,再一次敲击着宫心月脆弱的心:“还要本世子说第三遍吗?” 恐惧像蝎子一样,爬满了宫心月全身,两滴清泪从眼角落在地上,颤抖的放下坚持的手臂,手哆哆嗦嗦的伸向了自己腰间的束带上,这一拉,几乎用尽了宫心月身上所有的力气,痛苦的闭上眼睛,一点一点的褪下自己身上那件薄薄的衣衫。 所有的屈辱,像开了闸的洪流,瞬间席卷全身,在衣服落到脚下的那一刻,满腔的恨意化作一道冷冽的目光,一闪而逝。 赫连乾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衣服,然后看向跪着的男人:“夏弋阳要你来干什么?又想从本世子这里得到什么?” “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男人已经抱起了必死的决心,因为他很清楚,求死还能痛快点,否则就是生不如死。 “你应该知道,落在本世子的手上,死是最幸福的事情,你觉得本世子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吗?”赫连乾冷笑一声,忽的弯下腰来,铁钳似的手指扣住了男人的下巴,另一只手不知拿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塞到了男人的口中。 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死命的想把口中的东西吐出来,赫连乾捏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男人喉结猛地一涌动,口中的东西就下了肚。 “你给我吃了什么!”男人努力的想把吞进去的吐出来,想伸手挖喉咙,奈何两条胳膊使不上一点力气,反而进了肚子中的东西,开始起作用了。 男人眉头像包子上的褶子一般,紧紧的揪在了一起,脸色煞白,扑到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啊——啊——”惨叫声像魔咒一般,围绕在宫心月的耳边。 “听说苗疆的蛊虫很是厉害,果然是名不虚传。”赫连乾看起来心情不错,眼角竟然浮上一抹笑意。 这抹笑看在宫心月的眼中,只觉得阴森,恐怖。 “蛊虫!你……你好卑鄙!”一道道血痕虫子似的爬的男人满脸都是,男人越叫喊,脸上的血痕越来越大,男人脸像炸开了一样,血水从血痕中喷发而出。 这却并没有要了他的命,男人还在不停的嘶吼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赫连乾却已经不打算听了,给方林示意了一下,方林便将他拖了出去。 目光转向宫心月:“现在,该你了。” 第79章写信 宫心月早就被男人的那个样子吓傻了,到处的血迹让她不敢往前踏出去一步,赫连乾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符,宫心月双腿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也动不了。 “我……我什么……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宫心月微微颤抖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抽噎。 赫连乾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声音依旧冷若寒冰:“本世子现在可以相信你不知道,不过,为了证明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给夏弋阳写封信。” “不,我不能。”宫心月恐惧的摇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那你就是想尝一尝蛊虫的味道了?”赫连乾利剑似的眸光看向宫心月,那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赫连乾很是不舒服,才压下来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了,再没有一丝耐性。 “来人呐!”赫连乾大喝一声。 宫心月能清晰的而感觉到,自己的指甲钻进皮肉的声音:“我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宫心月大吼了出来。 这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彼此都是对方深深挂念的那个人。 夏弋阳派出去的探子,天黑了都没有回去,这让夏弋阳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让胡三再次出去探听,自己焦急的在书房踱来踱去,听到脚步声,立刻回头。 “老爷,老爷,回来了。”就见胡三肩膀上架着一个人,气息奄奄,浑身是血,脸上一道道血痕,撕裂了一般,更是骇人。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夏弋阳眉头一紧:“快扶着坐下来。” “老爷……我……”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被赫连乾抓住的那个男人,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快说。”夏弋阳焦急万分。 “我被赫连乾的人发现了,拼了命才逃出来。”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一样,从胸前慢慢掏出一封被血水浸透了的书信:“这……这是小姐……让属下带来的。” 夏弋阳也顾不上什么血水了,直接接过来,急急忙忙的打开看,本来紧锁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丝笑意:“好好好,这次你的功劳不小,胡三,快扶下去好好儿休息,另外再请最好的大夫去瞧瞧。” “是,老爷。” “属下多谢老爷。” 两人出去后,夏弋阳又把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越看越欣喜,眼睛转了转,眼中的狠辣一闪而逝,然后揣着信,大步走了出去。 赫连普这两日烦闷的紧,本想去安亲王哪里,参赫连乾一言,说他娶个青楼女子,有损皇家体面,谁知道,竟然被安亲王训斥了一顿,说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好兄长,应该在事情发生前就好好儿的与赫连乾说道理,赫连普是有苦难言,只能默默的听。 “从小父亲就偏心,现在依旧如此,我到底哪里入不了父亲的眼!”赫连普气的七窍生烟,脖子上的筋血,一根根,看的十分清楚。 “主人,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即使主人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得到安亲王的赞赏,主人只能靠自己。”常牧阴阴的说道。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夏弋阳大人来了。” 赫连普皱了皱眉头:“夏弋阳?他怎么来了?”顿了片刻,而后对着门口道:“请夏大人到前厅,我随后就来。” 第80章送情报 “夏大人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赫连普问道,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看夏弋阳的身上,丝毫没有狼狈之色。 “大公子,这么晚还来打搅。”夏弋阳抱拳微微行礼,然后接着说道:“下官是来给大公子带好消息的。” “好消息?”赫连普疑惑的看着夏弋阳。 夏弋阳神秘的一笑,然后看了一眼大厅中的人,赫连普了然,挥手让大厅中的人打斗退下:“夏大人现在可以说了。” 夏弋阳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给了赫连普:“大公子,这是下官得到的最新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给大公子送来了。” 赫连普狐疑的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慢慢的眼中浮上了一丝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弋阳:“二弟跟东晋国的人勾结?这怎么可能?” “这是下官得到的十分可靠的情报,绝对不会有错的,大公子可要把握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夏弋阳一想到自己就要完成皇上交到的任务,能回到京城,心中就难以抑制的兴奋。 赫连普把信放在桌子上,脑子飞快的旋转着,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的确有很大的诱惑力,如果是真的话,赫连乾这次就真的完蛋了:“不知夏大人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情报?如何能够证明这份情报的真实性。” 夏弋阳似乎是有所犹豫,沉思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大公子,实不相瞒,这份情报是下官的大女儿在世子府偷听到的,下官的暗卫拼死拿回来的,所以说,这消息一定千真万确。” 赫连普这才想起来,夏弋阳的女儿是赫连乾的正妃,忽的笑起来:“夏大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惭愧惭愧,下官也是迫于无奈,下官只想救我那可怜的女儿出火坑,其他的事情,大公子要怎么做,下官概不插手。”夏弋阳表现出一副爱女心切的样子来。 有人说最了解坏人的是坏人,赫连普也是如此,他怎会不知道夏弋阳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不过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借助自己的手,干掉赫连乾。 “夏大人的爱女之心,真是让人感动,夏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将夏大人的女儿,安然无恙的救出来。”赫连普虚伪的应承着。 “如此,下官就先谢过大公子了。”夏弋阳朝赫连普恭恭敬敬的一拜:“天色也不早了,下官就不打扰大公子休息了,告辞。” “来人,送夏大人。”赫连普一脸虚伪的一笑。 待夏弋阳走后,脸上的笑容顷刻不见了:“出来吧。” “主人,这个老家伙可是狡诈的很啊。”常牧闪身出来,看着夏弋阳远去的背影,语气阴森的说道。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赫连普指了指桌子上的信件。 “据属下所知,这件事情有五分可信,因为赫连乾的确跟东晋国的三皇子有些联系。”常牧若有所思的说道。 “既然有来往,为何只有五分可信?”赫连普问道。 “主人难道相信,那老家伙真的就只是为了救他的女儿?”常牧一句话点醒了赫连普。 赫连普眼睛猛地睁大:“你是说,他真正的目的是……” 第81章设局 让宫心月意外的是,赫连乾这次竟然没有责打自己,却让自己进书房伺候,可是,世子府如牢狱一般,每双眼睛都带着嘲弄,戏谑,这样的气氛压迫的宫心月喘不过气来。 “夫人快走吧,世子该等急了。”一个丫鬟焦急的走在前面,不时的回头催促着宫心月。 宫心月立刻收神,微微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到了书房门口,丫鬟先一步进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世子,夫人来了。” “你下去吧。”赫连乾一挥手道。 “是。”丫鬟恭恭敬敬的出来。 宫心月进去后,赫连乾什么也没说,方林正在与赫连乾说些什么,宫心月就站在一旁。 “主子,鱼儿已经上钩了,这一次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方林脸上满是喜色,方林和赫连乾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宫心月来了一样,兴致勃勃的讨论着。 “既然他们要对本世子不利,那本世子也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们,你吩咐下去,但凡那天去的,格杀勿论。”赫连乾道,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宫心月。 宫心月表现的十分淡定,赫连乾心中冷笑一声:呵,本世子倒要看看,夏家马上就要面临劫难,你到底会怎么做。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方林抱拳道,大大方方的从宫心月身边走过,拿宫心月空气一般的存在。 此时,书房就仅剩下了赫连乾和宫心月两人,气氛一时显得有些不自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冷意,宫心月的心也渐渐的揪了起来。 半晌,赫连乾才开口:“你可以走了。” 宫心月如释重负,端正的行了一记大礼:“是。”心中急切,脚步却不慌乱,慢慢的离开了书房。 赫连乾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站着的卫然,卫然面色凝重的点头,悄悄的尾随宫心月而去。 今天这一出,是赫连乾精心安排的,他就是要宫心月知道,就是要看她怎么跟夏弋阳传消息,宫心月心里早就急成了一团,明知道这是赫连乾给自己的挖的一个火坑,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家的人遭此劫难。 密道!宫心月脑子里立刻冒出来这个词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将屋门窗户全都合上,就要下地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取来几件衣服,塞进被子里,做成被子里有人的样子,然后便义无反顾的下去了。 一大早,赫连普就派人到夏府,将夏弋阳请到了他府上,说是共商大事,夏弋阳本想来个隔岸观火,如今却不得不掺和其中。 宫心月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夏府,门口的家丁赶紧迎了上去:“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小的这就去禀报夫人。” “不用!”宫心月立刻制止了他:“你把这个字条交给父亲,快!”宫心月焦急万分,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事。 家丁接过字条,笑着说道:“好的,大小姐,老爷一回来,小的立马交给老爷。” 闻言,宫心月一皱眉:“父亲不在家?” “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小的……”家丁话还没说完,宫心月心中暗道一声:糟了!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字条,飞快的离去。 第82章通敌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茗鹤楼也是一番姣好的景象,赫连普、夏弋阳和安亲王三人难得的坐在一起,笑声阵阵。 “下官虽然和安亲王贵为亲家,却也没有真正的在一起坐坐,所以,下官便求了大公子,安排这顿酒宴,粗茶淡饭,还望安亲王不要介意。”夏弋阳满脸笑意的说道。 “夏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你如此说,倒显得本王思虑不周了。”安亲王是武将出身,一说话,嗓音浑厚,如巨木撞钟,把夏弋阳给吓了一跳。 “安亲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夏弋阳慌忙解释。 安亲王一摆手:“本王不过说着玩笑,夏大人怎的当真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夏弋阳连忙双手端起酒盏,不自然的一笑:“应该是下官敬王爷您才是啊。”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进来了,在赫连普耳旁悄悄的说了两句,赫连普脸色骤变,面色犹豫的看向安亲王,想说却不敢说的样子。 注意到了赫连普的样子,安亲王沉着脸道:“发生什么事了?” 赫连普似乎是在纠结什么,夏弋阳也紧张了起来,道:“大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是机密,下官就先回避一下。”说着起身就要出去。 安亲王道:“夏大人且坐下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普面色凝重,站起来,低头拱手:“父亲,刚才下人来与我说的是,二弟也在茗鹤楼。” “乾儿也在?”安亲王脸上的神色好了许多:“都不是外人,去把乾儿叫来一起。” “父亲不是一个人,还有……还有……”赫连普故意装作说不出口的样子,又惹来安亲王的一记冷眼,赫连普不敢再犹豫,赶紧道:“和二弟在一起的还有东晋国的一个使臣。” “什么!”安亲王大怒,他怎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可是通敌啊,是要诛九族的。一拍桌子,也许是因为心里气急了,用的力气十分大,桌子上的碗筷猛地一颤,饭菜洒出去不少。 “那个逆子现在在哪里!”安亲王语气不善的说道。 “父亲请随我来。”赫连普立刻走到前边,引了安亲王出去,同时给夏弋阳使了个眼色,夏弋阳趁机悄悄的离开。 赫连乾方才坐下,饭菜还没有上齐全,就听到一声‘咚’,门被人一脚踹开,抬头一看,竟然是安亲王,又往后看见眼中略带得意的赫连普,眼睛中闪过一抹阴冷。 “父亲怎么到这儿来了?”赫连乾起身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安亲王气的呼哧呼哧,火山一样,分分钟要爆发似的。 “我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赫连乾故作糊涂。 赫连普急不可耐的站出来,脸上似有悲痛之色:“二弟,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可是要把父亲置于死地啊,还好这里没有外人,尚可挽救,你还不赶快与父亲低头认错。” “大哥说的可是让我更糊涂了,我怎么就置父亲与死地了?又为何要低头认错?”赫连乾满眼的无辜。 “二弟为何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与东晋国的使臣见面,是想让父亲背上与他国勾结的罪名吗?”赫连普一脸的悲愤的指着一直背对着他们坐着的一人,好像是有多在乎赫连乾一样。 第83章落败 赫连普的话音刚落,背对着他们的那人站了起来,慢慢的转过身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又似乎是一丝愤怒:“大公子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东晋国的使臣吗?” “凌煜!你——”赫连普傻眼了,脑子嗡的一下,怎么会这样? “凌煜见过世伯。”凌煜拱手朝安亲王行了一礼。 夏弋阳悄悄走后,按照跟赫连普事先的约定,迅速去通知常牧,让他带人过去,常牧带着人在楼下等着,夏弋阳上楼去,一见到凌煜,脸色一白,悄悄的把身子撤了回去。 安亲王一见凌煜,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是煜儿?哈哈哈哈,没想到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如今竟长得这般齐整,煜儿,你何时回来的?怎也不来见我?” “世伯谬赞了,一直想去拜见世伯,奈何总被阿乾缠着,是煜儿的不是了。”凌煜笑着道。 闻言,安亲王瞪了一眼赫连乾,然后又笑着对凌煜道:“从小你们就喜欢在一处,行了,今天见到你,你就跟伯父回王府,好好住两天。” “世伯觉得我这个他国的使臣,可以进王府吗?”凌煜目光转向赫连普,开玩笑似的说道。 安亲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档子的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生气的看向赫连普:“看你干的好事,有你这么往自己亲弟弟头上盖反臣的帽子的吗?还不赶快给煜儿道歉。” 赫连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抹笑:“都是那个小厮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凌煜,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道歉就不必了,毕竟是误会嘛。”凌煜很大度的样子道。 安亲王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横着脸说道:“听信妄言,你还不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赫连普心里像捏碎了一般,五官已经扭在了一起,瞥了一眼依旧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赫连乾,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是。” 赫连乾回到世子府,立刻将卫然叫来,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今天夏弋阳似乎是有所防备,连门都没进。”赫连乾沉声说道。 “主子,夫人从回到院子,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一直不曾出去过。”卫然也是一脸的疑惑,按道理说,宫心月是不可能传递出消息的。 “这件事情处处透漏着蹊跷,你继续派人监视着她,看看她是否与夏弋阳的探子有什么暗号。”赫连乾目光阴沉不测。 “是。” …… 宫心月有些日子没来水舞花魂了,没有宫心月的烹茶手艺,水舞花魂根本就开不下去,香巧也只好闭店歇业。 因为赫连乾派人监视,宫心月不敢再私自外出,赫连乾一连来了水舞花魂几天,都是大门紧闭,心里越来越烦闷,他现在没办法无视自己对宫心月的感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前不屑一顾的东西,赫连乾现在才体会到了这种折磨。 夜晚是最难熬的时候,又一次紧闭的店门,让赫连乾心里有些崩溃了,在附近找了个酒馆,不停的往肚子灌着黄汤,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向酒量不错的赫连乾,今日不过半坛子酒,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来到水舞花魂的后门,身子一跃,跳了进去。 第84章我现在就要你 轻车熟路的到了二楼宫心月的房间,屋内立刻传来一声惊慌的声音。 “谁?”紧接着,就看见屋内慢慢亮起来,宫心月那张放大的脸庞,在灯光下朦朦胧胧,更多了几分娇媚。 赫连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月儿,是你吗?” 宫心月在看到赫连乾的那一刹那,心就已经乱了,在世子府受到的所有委屈,顷刻之间浮上了脸上,声音微微颤抖:“阿乾。” 听到这一声,赫连乾眼睛冒出了一丝亮光,忽的上前一步,用近乎将宫心月揉进自己身子的力道,死死的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口中碎碎念念着:“月儿,月儿,月儿……”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委屈,一瞬间爆发,宫心月也伸出手来,轻轻的环上赫连乾的腰,泪如雨下:“阿乾,我……” 赫连乾根本不给宫心月说话的机会,低头深深的吻住了宫心月那焦躁不安的嘴唇,用力的吻着,撕咬着:“月儿,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离开我?” “阿乾……” “月儿,我现在就要要你。”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宫心月耳旁不停的诱导着她,宫心月只觉得心中十分渴望赫连乾的身体的安慰,心里却是又慌又乱。 两人紧紧抱着,滚到了床上,床帘放下,柔和的灯光下,一件件衣服扔了出去,不多时,便响起了一阵娇羞的声音,让人听着耳根一红。 清晨的鸟鸣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一大早就落在二楼的窗台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也吵醒了床上那对儿依偎在一起的眷侣。 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赫连乾觉得脑子一痛:“嘶——”伸手就要去捏自己的额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一沉,扭头看去,就见宫心月正小软猫似的,窝在自己的怀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月儿?”看见宫心月,赫连乾心里是又惊又喜,忽的响起昨晚的事情:“月儿,我们……” 宫心月脸像极了煮熟的大虾,将脸埋进了被子里,不敢再看赫连乾的眼睛,其实宫心月早就醒了,醒来之后,她心中有慌乱,有害怕,但是,最终还是化成了一丝满足。 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个惊骇的想法,离开世子府,与身边的人远走高飞。 赫连乾微微愣神,然后将宫心月紧紧的抱在怀里:“月儿,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宫心月从被子里微微探出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甜蜜,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自己还在乎什么名做什么,而且,她相信,如果自己提出来,身边的这人一定会愿意跟自己比翼双飞。 赫连乾抱着宫心月的手又用力了些,忽的摸到宫心月右肩上有些不平整:“月儿,你肩膀上是什么?”说着就要撩开被子去看。 宫心月心里一慌,死拽着被子,不松手,他害怕赫连乾看到自己右肩上那道蜈蚣似的鞭痕:“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天也不早了,我们起来吧。” 第85章我要离开世子府 与宫心月的一夜恩爱,两人重归于好,渐渐地,赫连乾就忘了世子府那个破落院子中的人,每日每夜的呆在水舞花魂,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冷画禁足,也没人去找宫心月的麻烦,宫心月也有了时间与外界的人接触,这天,宫心月让香巧去夏府递了一封信,约夏瑾湖心亭见面,接到宫心月的书信,夏瑾喜出望外,丫鬟都没带,就跑了出去。 见到宫心月,夏瑾脸上一阵激动:“心月,终于见到你了。” 宫心月也是满心的欢喜:“大姐,我也是才得了时间,就迫不及待的把姐姐请来了。” “心月,你最近过的好吗?乾世子……”说道赫连乾,夏瑾眼中有些莫名的东西一闪而过:“他没有再为难你吧?” “我很好,大姐不用担心。”宫心月拉着夏瑾坐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月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夏瑾一眼就看都了宫心月脸上的异常,担心的问道。 “我……大姐,我想离开世子府。”宫心月心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和赫连乾的事情告诉夏瑾。 “离开世子府?心月,你疯了!”夏瑾一脸的惊讶,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宫心月的口中说出来了。 “大姐,我知道,我这么说听起来很离谱,可是,我真的不愿再在世子府待着了,而且……而且……”宫心月面色严肃的看着夏瑾,顿了片刻,道:“而且我还有了喜欢的人。” “心月,你……”夏瑾一下子蒙了,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抓住宫心月的手,紧张的问道:“心月,那人是什么身份?你们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我们……我们……”这种话,宫心月有些说不出口。 看到宫心月的表情,夏瑾已然明白了,生生的骇出了一身冷汗:“心月,这如果让乾世子知道了,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心月,你这次真是太糊涂了。” 宫心月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与心爱的人双宿双飞:“大姐,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有很大的风险,但是,我不后悔,所以,请大姐帮我,帮我离开世子府。” “心月,你……”夏瑾心中满是愧疚,当初若不是自己,宫心月也不会走这一步,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你想我怎么帮你?” “假死。”宫心月目光镇定的说道。 “假死?”夏瑾一惊,宫心月赶忙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大姐,这件事情我就只告诉了你一人,所以,还请大姐为我保密,就连父亲也不能告诉,大姐能答应我吗?”宫心月祈求的目光看着夏瑾,这是自己想到的,能离开世子府唯一的办法,如果被夏弋阳知道,自己要离开世子府,就没有一丝可能了。 “心月,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为你保密,也可以帮你从世子府脱身,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见一见你私许一生的人,到底能不能给你以后的保障。”夏瑾面色一阵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不过听到宫心月说要离开世子府,心中竟然还有一丝高兴,不是为宫心月高兴,而是为自己高兴。 第86章心生爱慕 与夏瑾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宫心月像着了迷一样,每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情,就连赫连乾也觉察出了宫心月的不正常。 看着宫心月在后院一坐就是半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赫连乾不免有些担心:“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宫心月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笑,轻轻依偎在赫连乾的肩膀上:“阿乾,你说我们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会不会是男耕女织?” “我怎么会让月儿受那样的苦。”赫连乾轻声道。 “我并不觉得苦,找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可以一起去看最美河山,俊秀山水,每天都只为阿乾一个人烹茶……” 宫心月滔滔不绝的说着,眼睛中那别样的兴奋,让赫连乾眼神不由得一紧,那样的日子,自己身处在这个世子的位置上,到处都是内忧外患,也许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月儿,我答应你,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你想要的生活。”赫连乾捋着宫心月乌黑的长发,思绪万千。 自从答应了宫心月,帮她脱离世子府,夏瑾也是茶饭不思,每天都是忧心忡忡的,生怕宫心月会因此而遭难。 这天,夏瑾接着探望宫心月的名头,才来到了世子府门前,偏巧碰到赫连乾外出,依旧是那银色面具遮面,俊朗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夏瑾一时看的入迷,随着走动,赫连乾腰间那黄玉玉符和青竹柳絮扇坠儿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声音,煞是好听。 这样的男人,让夏瑾着迷,心醉,心中也渐渐升起一抹不平来,像这样的人中龙凤,也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配的上,心月虽然温柔,却太过软弱,她是应该早些离开世子府。 看着赫连乾的马车渐行渐远,夏瑾的心也随着去了,直到马车消失不见,夏瑾方才回神,扭头又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门阀,竟直接走开了。 夏瑾来到一家药堂金安堂,这是夏家自己的产业,掌柜的见到夏瑾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现在谁人不知道,自从大小姐嫁给乾世子之后,夏锦这个过继女,就成了夏家的宠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是长了个心眼儿。 “锦儿小姐,您怎么来了。”掌柜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抹小胡子,显得十分精神,会说话似的眼睛,给人第一感觉就是精明。 “你认得我?”夏瑾一愣。 “认得,认得,您现在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怎能不认得呢,锦儿小姐,您里边儿请。”掌柜的笑的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把夏锦迎到了茶室,奉了茶。 夏瑾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便低下头来饮茶,能做的了这么大药铺的掌柜,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立刻去将茶室的门合上:“锦儿小姐,您到这儿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夏瑾抬头看了一眼掌柜的,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有些事情要劳烦掌柜的。” 第87章索药 “锦儿小姐请说。”掌柜的连忙道。 “我这次来,是想跟掌柜的讨一样东西。”夏瑾神秘秘的,冲掌柜的招了招手,掌柜的上前。 夏瑾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伸出食指沾了些许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大字:假死药。 掌柜的一看,脸色忽的一变,顿时紧张了起来,人也往后退了两步:“小姐要这东西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用管,你只需拿给我便可。”夏瑾又端起茶盏,手微微一倾斜,茶水一下子洒了出来,弄得满桌子都是,先前写在桌子上的字,全都被这茶水冲没了。 “锦儿小姐,不是我不给您,实在是这药铺没有这种药啊。”掌柜的赶紧说道。 “有没有,只要掌柜的自己心里清楚,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会按时来取。”夏瑾不容掌柜的争辩,撂下一句会,语气坚决。 “锦儿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那种东西可是禁药,咱们这里是正经的药铺,是真的没有。”掌柜的看起来有些焦急,只得不停地解释。 夏瑾冷眼看了一眼掌柜的,嗤笑一声,道:“刘掌柜在这个药铺当了近二十年的掌柜了吧?当年不过一个穷小子,如今都已经家财万贯,妻妾成群,那些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刘掌柜应该比我心里更清楚,从前我们一家都在京城,所有的账目都是刘掌柜一人说了算,如果我对账目提出疑问,刘掌柜觉得我爹会不会调查这里的账目?” 夏瑾的话,好像一颗颗石子,不停的砸着刘掌柜心里的防线,头上那层层细汗慢慢汇聚在一起,滴在地上,也滴在他的心里。 “锦儿小姐,我……”刘掌柜有些慌了。 “刘掌柜放心,只要我拿到东西,你的事情我一概不问。”夏瑾道。 刘掌柜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挣扎,违禁药品若是被查到,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的,但是,如果不拿出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安逸生活,从此以后,就化为泡影,自己那么一大家子,很可能就要露宿街头,思来想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锦儿小姐还来这里,我一定将您要的东西拿来。”刘掌柜心里一横,说道。 夏瑾很满意刘掌柜的表现,不过这件事情能成,还多亏了在宫心月成婚前,自己看的那些给宫心月做嫁妆的铺子的账本,其中就有这个药铺。 翌日,宫心月又让香巧去夏府递了信,请夏瑾到水舞花魂。 水舞花魂夏瑾也是听说过的,据说哪是不少的文人雅士挣相去的地方,却不知道,这名震潮州的水舞花魂的东家,竟然就是宫心月。 进到水舞花魂的那一刹那,夏瑾都已经惊呆了:“心月,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这地方真的好美,我都不愿意回去了呢。” “大姐若是喜欢,就留下来多住一些日子。”宫心月也是满心欢喜。 “还是不要了,我怕自己也会乐不思蜀,等回到家中,看什么都觉得不好,那就麻烦了。”夏瑾开玩笑地说道,惹得宫心月一阵轻笑。 停了片刻,夏瑾道:“心月,你今天不会就只是让我看看你这铺子,这么简单吧?” “大姐果然聪慧,不过大姐是不是忘了,你当初说过,要见一见他的。”宫心月说着,脸上竟然浮上了一模娇羞,粉嫩的脸蛋儿,像打了一层胭脂一样,不过有面纱遮盖,也不曾让谁发现。 第88章竟是他 “真的!”夏瑾一惊。 “自然是真的。”宫心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姐先坐着,我去给大姐拿些干花茶,大姐回去之后也能泡着喝。” 宫心月才上楼,赫连乾便来了,浅蓝色的锻绣长褂,头上盘着一支清玉发簪,将所有的乌发都束在里面,更显得干练。 那姣好的容貌,谪仙似的风度,夏瑾几乎惊为天人,正是赫连乾,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夏瑾,使得夏瑾心中一阵慌乱,脸上一片绯红,赶紧低下头来。 忽的看见他腰间那枚黄玉玉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一看,整个人都惊住了,黄玉玉符!青竹扇坠儿!竟与自己先前在世子府看到赫连乾身上佩戴的一般无二。 脑子瞬间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赫连乾上了楼,久久不能回神。 香巧端着一杯茶过来,顺着夏瑾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赫连乾的一丝衣服:“夏姐姐,你看什么呢?” 夏瑾根本没有注意到香巧过来,闻声猛地一惊,看向香巧,脸色不大好的问道:“方才上去的那男子是谁?” 香巧把茶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道:“还能有谁,他就是姐姐傻乎乎喜欢的那人。” 夏瑾心底忽的一沉,千般不愿相信的,却真的如此,强压着内心的涌动,接着问道:“你可知道那人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姐姐只叫他阿乾,身份就不知道了,就是说姐姐傻呢……”香巧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可是夏瑾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赫连乾的身影,忽的起身,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也带着一丝丝的嫉妒,径直走了出去。 香巧说的起劲儿,一回头,夏瑾已经出了门,慌忙追去:“夏姐姐,夏姐姐——” 夏瑾魔怔了一般,根本不理会香巧的叫喊,脚步越来越快,不一会就消失在街道里,宫心月早就想把自己脸上的伤已经好了的事情,告诉夏瑾,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借着今天的机会,在楼上将面纱摘了下来,手里捧着为夏瑾准备好的花茶,心里既紧张又欢喜。 迎上了赫连乾,与他一道下楼,大厅中却已不见了夏瑾的身影,心中疑惑:“香巧,人呢?” 香巧这才从门口折回来,脸上也是一阵困惑:“走了,喊也喊不住,走路慌慌张张的,或许是家中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了吧。” “走了?”宫心月皱着眉心,不辞而别不是夏瑾的做事风格,或许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看着手中已经包好的花茶,摇了摇头,递给了香巧。 “你且放好吧。” …… 夏瑾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水舞花魂,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回到夏府,便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一整天,小兰害怕夏瑾出事,便将此事告知了季云,季云急忙赶来,怒气冲冲。 “你是干什么吃的,瑾儿若是少了一根毫毛,看我不揭了你一层皮!” 小兰本就胆子小,此时更是被呵斥的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季云后面,季云到了夏瑾门前,冲小兰一挥手:“你还跟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给我下去!” 第89章不该喜欢的人 ‘咚咚咚’季云敲了敲门:“瑾儿,是娘,快开开门。”声音轻若鸿毛,与方才的张牙舞爪截然不同。 夏瑾把门打开,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口,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娘。” 一见夏瑾这个样子,季云心都乱了,赶紧扶着夏瑾进了屋子坐下,担心的问道:“瑾儿,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夏瑾突然鼻子一酸,搂着季云低声啜泣了起来,这可把季云给吓坏了,连忙拍着夏瑾的后背,轻声安慰:“瑾儿,有什么事情就跟娘说,听下人说,你又去见那个丫头了,是不是那个小蹄子给你气受了?” 夏瑾呜咽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娘,我心里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听如此,季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一旁坐下来,轻轻的为夏瑾拭去泪水:“你可是把娘给吓坏了。你告诉娘,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就不应该喜欢了?” 夏瑾泪眼婆娑的看着季云,脑中满是赫连乾那绝世的容貌,始终不知该怎么开口,又开始哭泣了起来。 季云有些六神无主了,她最怕的就是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受到委屈了:“瑾儿,你倒是说啊?你告诉娘,你中意的男子是谁,无论你们怎么不合适,娘也一定想办法成全你。” 季云的这一番话好像一颗毒瘤,让本来还纠结着的夏瑾,心里顿时有了一丝邪恶的念头,宫心月与赫连乾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若是知道了,他们还可能在一起吗?一定不会,因为宫心月是夏家的女儿,单凭这一点,赫连乾就不可能再喜欢她,还有宫心月脸上那道疤,赫连乾那样谪仙似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人生有这么一个污点存在?更何况,这门亲事本就是自己的,宫心月也不过是代替自己罢了,这姻缘终究是要还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夏瑾眼中划过一抹让人惊骇的冷意,顿时止住可哭泣,直接用袖子蹭去了眼角的泪珠,一脸正色的看向季云:“娘,你告诉我,我最宝贵的东西,被其他人拿走了,我该怎么办?” “自然是要回来!”季云不假思索的说道。 夏瑾嘴角浮上一丝莫名的笑意,声音清冷了许多:“对,我要拿回来,不管她是谁。” 这个样子的夏瑾也让季云一惊,不过这样也好,从前瑾儿就是太善良了,这样才像自己的女儿嘛,会心的一笑:“瑾儿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 宫心月这几天总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也有些嗜睡,脑子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香巧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忽的见宫心月身子一晃,似要倒下去的样子,香巧赶忙过去,扶住了她,紧张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宫心月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香巧却不信,扶着宫心月坐下,眉心紧锁:“近些日子,姐姐一天都要多睡两三个时辰,怎会没有睡好,肯定是病了,我这就去给姐姐找大夫。” 说罢,就跑了出去,宫心月想叫住她,人已经不见了。 第90章恭喜小姐 也不怪香巧担心,上次宫心月满身是伤晕倒在这儿,大夫就说她身上隐藏着一种毒,很可能会伴随她一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爆发后怕是性命难保。 香巧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夫给宫心月诊脉,心里是七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手心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宫心月反而笑了笑,笑香巧有些过分担心了,只是宫心月却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毒。 大夫收了手,眼中似有疑惑,又似有喜色,香巧紧张的问道:“大夫,我姐姐她怎么样?严重吗?” 宫心月坐了起来,香巧一见,赶紧过去扶着她,道:“姐姐怎么起来了,身子不舒服就多躺一会儿。” 宫心月摇了摇头,香巧无奈,只好拿了枕头给宫心月垫在身后,让她坐的能舒服些,见大夫一直闷不做声,又问道:“大夫,你倒是说话啊,我姐姐她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愣了愣,似乎是在想什么,方才回神,鞠了鞠手道:“恭喜小姐,小姐怕是有喜了。” “有喜!”香巧和宫心月都惊住了,宫心月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大夫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有喜了?” 大夫点头,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小姐的脉象圆润而滑,是喜脉无异,只是,小姐的身子过于虚弱,这一胎怕是危险啊。” “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宫心月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子被大夫的这一番话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可是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大夫问道。 “受过,我姐姐上次受了伤,流了好多血。”香巧一脸紧张的说道。 大夫脸上释然,道:“这就解释的通了,小姐的根源受损,没有复原,小姐似乎还有精神焦虑之症,综合一起,本就不适宜有孕,如果强行要了孩子,恐怕小姐身子会撑不下去,孩子也会撑不到落地的时候。” 香巧立刻道:“那就不要这个孩子,我姐姐的身体要紧。”一想到宫心月这个样子,赫连乾人影都不见,心里就是一股子气。 “不!”宫心月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立刻从床上下来,两眼通红:“大夫,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孩子,您的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还这么年轻,等身体将养好了,自然是多子多福,何必要受那份罪。”大夫很是不理解,只能不停的劝说。 可宫心月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自己的孩子,也是阿乾的孩子,自己必须好好的保护他,更何况,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世子府的人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身子养好的哪一天。 “大夫,这一胎我是必定要要的,您若是不帮我,我再去找别人。”宫心月态度十分坚决。 “哎——”大夫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不帮你,是真的没有多少希望啊,即使将来这孩子勉强出生,也是体弱多病,苦的还是你自己。” “那就是有办法了,你快告诉我。”宫心月激动万分,泪中带笑。 大夫走到桌子前,提笔写下几字,交给了宫心月:“孩子到底会怎样,我也无法保证,小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宫心月接过来,连连道谢,眼中也燃起了一丝丝希望:孩子,就算为了你,我也要离开世子府。 第91章心疑 这些日子,赫连乾突然忙了起来,宫心月也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想着,一切等自己离开世子府之后再说。 香巧一直都是忧心忡忡的,每天都在担心宫心月的身子会吃不消,几次三番的劝说她打掉孩子,宫心月都不肯,无奈,香巧只好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宫心月做好吃的,补身体。一早一晚两碗安胎药也是必须的。 香巧一直盯着宫心月把安胎药喝了,赶紧递过去一碟子梅子:“姐姐快吃一个。” 宫心月捏了一个放进嘴里,摇头苦笑:“香巧,怎么你比我还要紧张呢?” “姐姐还好意思说,我不紧张姐姐,还指望那个薄情的人吗?姐姐为了他受了这么大的苦,他却好,多少天了,都不见他的影子。”香巧气呼呼的说道。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里能整天陪着我在这儿消耗时光呢。”宫心月笑着说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泛起一抹母爱的甜蜜。 “姐姐救为他开脱吧。”香巧一脸的不快,拿起空药碗:“我去看看,给姐姐炖的汤好了没有。”说罢,就一脸气愤的下了楼。 香巧下来,就看见夏瑾正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夏姐姐,你来了?是来找姐姐的吧?姐姐在楼上,夏姐姐去吧。” 夏瑾神色莫名,看了一眼香巧手中的药碗,故作担心的问道:“这像是喝了药,是心月病了吗?” 香巧立刻嘟着嘴道:“夏姐姐还是自己去问姐姐吧,我去给姐姐盛汤了。”香巧也不愿多说,将夏瑾引到楼梯口,自己便去了后院。 正要上楼,忽的看见后院的角落里倒了不少的药渣,心中很是疑惑,便跟了过去,见香巧进了厨房,走到药渣前,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没听心月说他有什么大病,怎么如此多的药渣?再想到刚才香巧的反应,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神一紧。 遂掏出手绢,也不顾脏,抓了一些包了起来,香巧出来看见夏瑾,喊了一声:“夏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瑾心里一慌,赶紧把手绢塞进了袖子里,不自然的一笑,脸色微微紧张:“没什么,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煲的什么汤。” “哦——”香巧顿悟似的笑了笑:“我知道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夏瑾。 把夏瑾看的浑身不自在,莫不是被她发现了?眼中一抹狠辣一闪而过,就听香巧接着说道:“夏姐姐也想尝尝我的手艺吧?” “啊?是呢。”夏瑾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夏姐姐还真是跟姐姐一样馋。”香巧甜甜的一笑,虽然对夏瑾的紧张看的清楚,也只当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不好意思:“看见夏姐姐来,我还特意盛了两碗呢,夏姐姐到楼上与姐姐一道喝吧。” 夏瑾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待下去,伸手捏着自己的额头,脸色痛苦:“香巧,你快给心月端过去吧,我突然身子不舒服,你跟心月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香巧紧张起来:“夏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大夫?”忽的注意到了夏瑾手上棕色的东西,疑惑的问道:“夏姐姐,你的手……” 夏瑾心里猛地一颤,刚才抓药渣的手忘了擦干净了,赶紧放下手,将手缩进了袖子中,道:“我得走了。”说罢,便慌慌张张的离开,香巧看着一阵迷惑,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真的不舒服。 第92章她不配 夏瑾刚出了水舞花魂,那残留的药汁便浸透了袖子,低落在地面上,夏瑾心里一阵后怕,赶忙抬脚搓了搓地面,又看了一眼水舞花魂,飞快的离开。 金安堂,夏瑾的出现,让刘掌柜又是一阵不安,苦着脸道:“锦儿小姐,药我都已经给您了,您这……” 夏瑾赶忙把袖子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那件事,刘掌柜,你看看,这药是治什么病?” 刘掌柜不敢怠慢,走上前,用手拨弄了几下,道:“这就是普通的安胎药。” “安胎药?”三个字好像三把利剑,刺在夏瑾的心头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心月,你如果真的拿我当亲姐姐,为何喝了这么久的安胎药,也没有告诉我?夏瑾心中的恨意慢慢的弥漫了全身,我那么真诚的对你,你不仅抢了我的姻缘,如今你还怀了世子的孩子! “锦儿小姐?”刘掌柜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夏瑾目光沉冷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堆儿药渣,忽的一挥手,将那药渣拍到了地上,大步走了出去。 一想到宫心月怀的是赫连乾的孩子,夏瑾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嫉妒,嫉妒的发狂,嫉妒的不能自已,回到夏府,直接去了夏弋阳的书房。 “瑾儿?有事?”夏弋阳见夏瑾来,很是意外。 “爹爹,”夏瑾才要说什么,又犹豫了。 看夏瑾吞吞吐吐的,脸上一阵不快,上次因为宫心月的那封信,害的赫连普被安亲王呵斥,连带着自己也被赫连普斥责,心情正不好,语气也不怎么好:“有事快说!” 夏瑾心不停地挣扎着,纠结着,心里两个呼声不停的朝着对方叫嚣着,一个声音道:心月是替自己去受苦,自己应该感激她,另一个声音道:她抢了自己的姻缘,这一切本就该属于自己的,她一个破了相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世子,能站在世子身边的,只有自己——真正的夏瑾! 下定决心,一个邪恶的想法,在夏瑾心中诞生了,直视着夏弋阳道:“爹爹可有乾世子的书信或平时写的字?” 夏弋阳一阵疑惑,道:“你要乾世子的字做什么?” “爹爹只管与我说有还是没有,我保证,绝对不会对夏家不利。”夏瑾面色沉冷的说道。 不知怎的,有那么一瞬间,夏弋阳突然从夏瑾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许久因为这一瞬间的感觉,夏弋阳什么也没说,扭头在后面的柜子里翻找了一番,拿了一张纸递给了夏瑾。 “多谢爹爹。”夏瑾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看,看着那一行行挥洒自如的字,眸光中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赫连普被安亲王斥责之后,一直怀恨在心,派常牧暗中调查赫连乾的势力,赫连乾便忙于应付常牧,一直没有机会去水舞花魂,终于将一切安置妥当,急不可耐的来寻自己心爱的人。 谁知,进了水舞花魂就迎来香巧一阵白眼,隐隐能感觉到香巧对自己的敌意,不仅如此,就连宫心月也不准自己碰她的身体,心里一阵气馁。 “月儿,这几天,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你难道就不想我吗?为何对我总是躲躲闪闪的?”赫连乾坐在一旁闷闷不乐,有些吃味的说道。 第93章不好的预感 宫心月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阿乾,你想过要个孩子吗?” “孩子?”听到这两个字,赫连乾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月儿想要孩子?”赫连乾狐疑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宫心月面色僵硬的一笑,本来要跟赫连乾说自己怀孕,此时也犹豫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香巧敲了敲门进来了:“姐姐,你能出来一下吗?” 宫心月抱歉的看了一眼赫连乾,起身出去,香巧将一封信交给了宫心月,“姐姐,这是夏姐姐派人送来的,说只能姐姐一人看。” 宫心月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往屋内看了一眼,飞速的拆开信件,仔细的看了一遍,脸上渐渐的浮上一抹惊喜,赶忙将信合上,紧张,欢喜,纠结,宫心月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表述此刻的心情。 “香巧,你附耳过来。”宫心月冲香巧招了招手,然后在她耳旁悄悄的低语了两句。 香巧不住的摇头,一脸的不快:“姐姐我……” “听话。”宫心月拍了拍香巧的肩膀,然后快速的下了楼。 香巧看着宫心月的背影,又看了看屋内的人,心里一阵烦闷,往门口一蹲,嘴里嘀咕了起来:“什么嘛,让我去告诉他姐姐走了?姐姐明知道我不喜欢与他说话的,还要我拖一段时间再告诉他……” 赫连乾一直在屋子里坐着,怎么也等不到宫心月来,担心了起来,急忙开门,谁知香巧四脚朝天的倒进了屋子里,赫连乾皱着眉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月儿呢?”赫连乾语气不快的问道。 “走了。”香巧磨磨唧唧的站起来,淡淡的说道。 “走了?去哪里了?”赫连乾脸上急切万分,声音也冷了起来。 香巧身子蓦地一颤,突然有些害怕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姐没说,只让我告诉你,让你先回去。” 赫连乾脸色一怒,一甩衣袖,下了楼,今天总觉得宫心月哪里怪怪的,现在又这样不辞而别,心里更担心了,生怕她会出事,可是现在,应该去哪里找她? 心里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匆匆忙忙的回府,本打算叫了卫然他们去找宫心月,刚到府门口,就见卫然就面色凝重的在门口乱晃。 “主子!”见到赫连乾,卫然赶忙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赫连乾道。 卫然在赫连乾耳旁轻声说了两句,赫连乾的脸色瞬时铁青一片,拳头紧紧的握着,卫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关节错位的声音,可见赫连乾是有多生气。 “主子,夫人她……”卫然小声的说道。 “贱人!她算哪门子夫人。”赫连乾一声冷喝,眼睛如冰山一般看向卫然:“叫上府医随我过去。” 卫然眼神一凌,道:“是!” 宫心月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了,终于可以离开世子府了,自己期盼的事情就要成真了,回到世子府,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伸长了脖子等夏瑾的到来。 “世子到——” 第94章娼妇 一双猎鹰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宫心月,宫心月心里蓦地一颤,慌忙行礼:“参见世子。” 赫连乾往宫心月的腹部看了一样,嘴角勾起一抹弑人的笑:“你可知罪!” 宫心月眼神一慌,心顿时乱了,难道?:“妾身不知。” “哼!”赫连乾冷笑一声,大声道:“摁住她!” 宫心月不自觉的就捂着自己的肚子,惊慌失措的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一举动让赫连乾更气了,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声:“你这个娼妇,就如此按捺不住寂寞吗?说,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 他真的知道了!宫心月脸上惨白异常,手也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眼中满是恐惧,使她每根骨头都在发抖,半句也对不出,半步也行不动,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世子……我……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宫心月那泪眼朦胧的样子,忽的化作一抹熟悉的身影,飘荡在赫连乾的脑海中,为什么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不过一想到那个孩子,赫连乾心中所有的理智都没有了:“你竟还有脸跟本世子求情?夏瑾,你那儿来的勇气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嗯?” “卫然!”赫连乾大喝一声。 “主子。”卫然脸上也是不大好,他也不相信,宫心月真的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去请夏大人一家子都过来,让他们好好儿看看,他们养的好女儿!”赫连乾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憎恨,愤怒达到了顶点,如疯如狂。 “是。”卫然一脸失望的看了一眼宫心月,转身离开。 宫心月慌了,赶忙道:“世子,不要!不要啊!” 可赫连乾哪里还会听她的话,胸口不住的起起伏伏:“说吧,那个奸夫是谁?本世子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本世子头上动土!” 宫心月不住的摇头,只是死命的护着自己的肚子,赫连乾又道:“你是觉得本世子会留这么个野种在世上吗?” 一说到孩子,宫心月是真的怕了,她相信,赫连乾说的出就能做的到,现在的自己在他的眼中,跟死人湖中的人没什么区别,宫心月无助的流下两行泪。 快马加鞭,没多会儿,夏弋阳和季云就来了,路上卫然已经跟他们说了情况,三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季云和夏弋阳都是第一次来宫心月住的这个破院子,只是微微惊讶,便若无其事的进去了,就见宫心月跪在院子里,季云一见宫心月,二话不说,上去就狠狠的给了宫心月两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能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季云怒声说道,眼中没有丝毫的母女之情,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夏弋阳也是一脸的厌恶,虽不像季云那样暴跳如雷,却也是口下毫不留情:“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女儿,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在你生下的时候,亲手掐死你,也不至于现在让我夏府蒙羞!” 第95章秉公处置 宫心月心中仅剩的一丝希望,像那摸不着的泡沫,风一吹,便土崩瓦解,面如死灰。 “父亲,我……”宫心月还是不甘心的,祈求的看着夏弋阳。 “你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夏弋阳立刻打断了宫心月的话,一脸正色的看向一旁的赫连乾,大有大义灭亲的架势:“世子,这一切都是下官教女无方,才让她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既然嫁到世子府,就已经不再是夏府的人了,请世子秉公处置,下官不会有一句怨言。” 秉公处置!四个字像四把尖刀,将宫心月扎的遍体鳞伤。 夏弋阳他们的反应,倒是让赫连乾很意外,难道这只老狐狸是以退为进?那就试他一试:“既然夏大人都发话了,本世子也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赫连乾看向宫心月,她眼角那一抹绝望,竟让赫连乾心中生出了一抹不忍,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冷冷的说道:“夏瑾身为世子妃,不知廉耻,与他人私通,罪不容恕,剥去世子妃之位,暂关押本院,明日——浸猪笼!” 宫心月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结束了,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凝结成一块坚硬的石块,慢慢地沉坠,坠到了无尽的深渊,巨大的打击让宫心月再也撑不下去了,身子一晃,倒了下去,嘴角还挂着一抹谁也看不到的凄惨的笑。 宫心月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地狱的泥沼之中,无论自己怎么挣扎,却越陷越深,想呼救,却想不到谁还能救自己。 “心月,心月,心月……” 忽的一道声音,救世主似的,出现在宫心月的脑海里,宫心月在泥沼中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努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过了好一会儿,宫心月才看清楚。 “大……姐?”宫心月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 “是我,是我,心月,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这么傻?”夏瑾两眼泪光,满脸的悲痛。 “大姐,真的是你!”宫心月忽的想到夏瑾给自己的信,仿佛看到了救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挣扎着坐起来:“大姐,你是来帮我的对不对?” 夏瑾含泪点了点头:“都怪我,来迟了一步,不过,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世子府,让你和他远走高飞。” “真的吗?我还能离开世子府?”宫心月以为自己在做梦,白天还是地狱,这瞬间的天堂,让宫心月有些不敢相信。 “嗯嗯,大姐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说着拿过来一旁放着的包袱:“心月,这里有些盘缠,虽然不多,也够你以后做个小生意了,你快些,我们这就走。” “好好好,谢谢大姐,谢谢大姐。”宫心月一脸感激,在床上给夏瑾磕了三个响头,在夏瑾的催促下,慌忙起身,随着她万万绕绕的到了一处坍塌的院墙前。 夏瑾扶着宫心月小心的跳了出去,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终于出了那牢笼似的地方,宫心月心中感慨万千,紧紧的拉着夏瑾的手:“大姐的大恩心月永不敢忘,就此拜别。”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快走吧。”夏瑾流着泪说道。 宫心月又三拜,上了马车,马车飞快的驶离。 “心月,你别怪我。”夏瑾呢喃道。 “那么蠢,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情,是她最信任的大姐干的。”忽的一道身影站在了夏瑾身边。 第96章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夏瑾皱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却是赫连普,夏瑾脸色不善:“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夏小姐是怎样姐妹情长的,说起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是么?”赫连普一脸戏谑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瑾面色一紧,转身就要走。 “故意将她有身孕的消息透露给我二弟,又装模作样的来救她,说起来,你比我还要狠上几分呢。”对于夏瑾的态度,赫连普也不恼,闪身挡在夏瑾的面前。 “你不要胡说八道。”被说中了心思,夏瑾眼中一阵慌乱。 “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儿小聪明,你们两人能那么顺利的离开世子府吗?你当二弟的手下都是吃素的么?”赫连普沉着脸道。 “你……”夏瑾此时已经明白,赫连普都知道了,警惕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干什么?” “夏小姐不要紧张,我如果要告发你,刚才就不会帮你们离开世子府了。”赫连普一脸阴森的笑意:“我只是想跟夏小姐合作。” “合作?”夏瑾皱眉。 …… 宫心月慌慌张张的离开世子府,失魂落魄的来到水舞花魂,本以为会等到赫连乾,谁知,怀着期盼的心,从天黑等到天亮,都没有等到人,反而等到了一封从窗户扔进来的信: 月儿,我给不了你幸福,也不是你的良人,我们过去的一切,权当没有发生过吧。 宫心月手哆哆嗦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在地上,觉得心疼的揪在了一起,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命的捏着,按在冰冷刺骨的冰窟窿里,胸膛感觉一阵窒息,身子微微一晃,似乎站不住了。 突然嗤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心心恋恋的人,仅仅几个字:权当没有发生过,就打发了自己,宫心月,你果然是愚蠢之极。 强撑着身体,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对这里的一切,再没有一丝期盼。 香巧进来没看见宫心月,四处寻找也没找到,焦急万分,昨天晚上就见宫心月失魂落魄的,一大早就没了人,无奈,只好去夏府找夏瑾。 谁知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人给轰了出来,香巧一脸的不忿:“我是来找夏姐姐的!” “谁呀?”偏巧夏瑾从外面回来,看到这里吵吵闹闹的,一脸的不耐烦。 香巧回头,一见到夏瑾,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夏姐姐,我是香巧。” 一抹不快在夏瑾眼中一闪而逝,不过很快就被虚假的笑容所掩盖:“原来是香巧,你怎么来了?” “夏姐姐,我姐姐她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我很担心她,所以就来找夏姐姐,请你帮帮忙,找找姐姐。”香巧面色焦急的说道。 “心月不见了?我……”夏瑾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子一晃,一旁的丫鬟秋玲赶紧扶着夏瑾,担心的喊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香巧看见这种情况,心里更急了,赶忙过去:“夏姐姐,我……” 秋玲一把推开香巧,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走开了,没看到我家小姐都晕倒了吗?” 第97章葬身火海 香巧看着夏瑾让人扶了进去,鼻子一酸,眼眶瞬时一红,转头跑开了。 夏瑾被扶到府内后,便什么也没有自己往院子里走,语气不快的吩咐秋玲:“以后此人再来,直接轰走,我不想在夏府再看见她第二次。” “是,奴婢知道了。”秋玲连忙道。 世子府,赫连乾若无其事的坐在书房,与凌煜谈天说地,笑声不时的从窗户传出来,那笑声却怎么听着都那么渗人。 忽的卫然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层细汗,气息微喘:“主子,不好了,小院儿着火了。” 赫连乾微微皱眉:“着火?” “是,火势很大,怕是……救不了了。”卫然眼中带着一丝不忍,不是对火势,而是对宫心月,一尸两命,葬身火海。 “别烧了其他的屋子。”赫连乾只是淡淡的一句,对于哪里面的人,即使自己的心曾动摇过,可是,在她做下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之后,对她,剩下的只有淡然和冷漠。 卫然和凌煜的眼神皆是一闪,凌煜开口道:“若是找到尸首,找个地方葬了吧。” 卫然闻言看了一眼赫连乾,见赫连乾没说什么,心下稍安:“是!属下这就去。” 夏瑾这个名字,被那场大火焚尽了,就好像在世子府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往后的日子,谁也不曾提及过。 随着那场大火带走的,还有水舞花魂,这个横空出世的地方。 暑来寒往,冬去春来,时间过得飞快,六年的时间,足可以磨灭一切痕迹,有些痕迹却在一个人的心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手里捏着那封的信,赫连乾至今难以释怀,眼中无限悲凉:“月儿,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信上不是说只离开几天吗?六年了,现在已经六年了,水舞花魂的门再也没有开过,月儿,我该去哪里找你?” 轻轻的敲门声后,卫然进来了,瞥见赫连乾手中的书信,眼神微紧,这么多年了,主子始终忘不了水舞花魂的那位。 “何事。”赫连乾小心翼翼的把书信折好,夹在一本厚厚的茶花录中,轻轻的放在书桌的右上角。 “主子,夏锦小姐来了。”卫然道。 “她来做什么?让她走。”赫连乾脸上浮现上一抹不快,这个名字,赫连乾听着就觉得厌恶。 这六年的时间,夏锦不厌其烦的来世子府,被赫连乾拒之门外之后,不知使了什么样的办法,从安亲王哪里讨得了一道命令,任其出入世子府,赫连乾都不可以阻拦。 见卫然还楞在哪里,赫连乾脸色一沉:“你还不去。” “主子,她是跟大公子一起来的,说是奉了王爷的之命,来与主子说纳妃的事情。”卫然明知道说出这些话,会遭来一顿呵斥,可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出来。 赫连乾却不想听那么多了,因为他的心里处了宫心月,再放不下第二个人,撂下一句话:“那就让他们等着吧。”便走出了书房。 谁知赫连普和夏锦就在书房外面,见赫连乾出来,夏锦脸上一片绯红,满头叮叮当当的配饰,看起来最贵无比。 “二弟,见你一面还真是不易啊。”赫连普语气阴沉不定。 第98章那个人长得好像我爹 和煦的阳光照进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暖洋洋的空气四处游荡着,可是,就是这样让人犯懒的时节,谁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二弟,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可是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父亲很是担心,如果二弟不愿意,可以直接找父亲说去。”赫连普好像并没有因为这种奇怪的气氛而感到不自在,眼中反而带着丝丝的亮光。 “夏家的女儿大哥敢要吗?”赫连乾瞥了一眼一旁娇羞的夏瑾,冷声说道。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夏瑾身子微微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当头一棒,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自己费劲了心计,终于有机会进世子府,没想到…… “二弟,你……” 赫连普正想说什么,夏瑾忽的站起来,双眼通红的看着赫连乾:“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却被世子如此侮辱,请世子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赫连乾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丝冷意:“你随意。”然后起身离开。 夏瑾紧紧的攥着拳头,看着那决绝的背影,眼中一阵愤恨: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娶我! …… “宫雨辰——你给我下来!找抽是不是?” “娘亲,那个人长得好像我爹啊。”某只小正太坐在树枝上,指着桥上的一人弱弱的说道。 大树底下,某无良女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树上的小正太,以呼啸狼吼的声调道:“放屁,你什么时候见过你爹,还不赶快给老娘滚下来!” “没有男人管的女人真是可怕,娘亲,你该嫁人了。”小正太摇着小小的脑袋,连连叹气,但是摄于某无良女的“淫威”,也只好乖乖的从树枝上,利落的滑了下来。 无良女立刻上去,一把揪住小正太的耳朵,满是威胁:“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来来来,把刚才的话再给老娘重复一遍!” 被提溜着耳朵,小正太痛的哇哇大叫:“哎呦,娘亲,宝宝再也不敢了,快放手啊,耳朵要掉了。” 可是,任凭小正太怎么说,无良女就是不松手,小正太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指着无良女身后道:“娘亲,我的小兔子!快去救我的小兔子!” 无良女看着小正太紧张的表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松开了手,可手刚松开,小正太就如一条泥鳅似的,跐溜逃得飞快,无良女这才发现,又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把整条街都震得摇摇晃晃:“宫雨辰!别让老娘再逮到你,否则,老娘定拔了你的皮!” 女的就是宫心月,小男孩叫宫雨辰,自从三年前他们母女两人来到这里,像这样的事情,在这条街上,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一个中年女人却是这条街上的例外。 她叫刘翠兰,可是西河村有名的长舌妇,大老远的就扭着粗壮的腰肢向宫心月走来,宫心月瞥了一眼,扭头就走,可后面的女人不依啊,快走了两步,赶了上来。 “哟,这不是心月嘛,怎么,又再管教儿子啊,哎呦,不是我说啊,这没爹的孩子就是野,你看人家大牛家的孩子,多懂事,又有出息,现在都到城里去了,雨辰这孩子啊……” 第99章有仇报仇 宫心月猛地转过身子,直接一个巴掌抽了过去:“雨辰是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这个老妖婆,在这里说三道四!” “哎呦——”杀猪似的惨叫一声,刘翠兰捂着自己的半边儿脸,伸出胳膊,哆哆嗦嗦的指着宫心月:“好你个你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然敢动手打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轮起自己粗壮的胳膊就朝宫心月打了过来。 宫心月身体瘦弱,哪里禁得起她的一胳膊,紧闭着眼睛,伸出胳膊挡在自己的头上,可预料中的痛并没有来,整开要紧,就看到一个弱小的小身体,正抱着刘翠兰的腿,死死的咬着。 刘翠兰一声惨叫:“哎哟!你这个小野种!疼死我啦!”然后一脚便将雨辰给踢开。 小野种这三个字彻底的激怒了宫心月,又看到雨辰被她踢倒在地,心中的怒火噌噌噌的窜了上来,看到墙角的扫把,一把拎了起来,朝着刘翠兰就是一通乱打:“我打死你这个老妖婆!” 不远处跑过来一个汉子,朝着这边大喊:“刘翠兰,你又来欺负心月,上次还没挨够打是不是!” 刘翠兰被打的惨叫连连,又看到宫心月来了帮手,捂着脑袋,赶紧逃走了:“宫心月,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宫心月看到雨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心立马慌了,扔了扫把,赶紧过去,见他就那么瞪着眼睛,看着天,吓得立刻把他抱在怀里:“雨辰,你怎么样了?你别吓唬娘亲啊。” 雨辰终于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清澈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娘亲,我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说我是野种?” 宫心月鼻子一酸,脑海中出现了赫连乾的模样,雨辰从小就懂事,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滴泪水,深深的刺痛了宫心月,伸手轻轻拭去那滴眼泪,紧紧的抱着雨辰,道:“她胡说八道的,娘亲明天就带你去找你爹,好不好。”雨辰趴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汉子跑过来,看到这一幕,满脸的气愤:“心月,她就是嘴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雨辰怎么样?” 宫心月抱着雨辰站起来,“水生哥,多谢了。” 水生一摆手:“谢啥啊,俺也没帮上你,不过,以后再碰见她,你就躲开,她那种人,最喜欢嚼舌根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水生哥,我先带雨辰回去了。”宫心月心中却道:躲开吗?还像从前那样,任人欺辱?过忍气吞声的日子?绝不可能!从雨辰落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下定决心,必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要敢动她们母子一根毫毛,必定让他们百倍偿还。 “快回去吧,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水生连忙让开路,宫心月抱着雨辰,步伐坚定的消失在村口。 回到家,宫心月把迷迷糊糊睡着了的雨辰,轻轻的放在床上,合上里屋门走了出来。搬了凳子,从高高的柜子上取下一个,早已落了厚厚灰尘的盒子,眼神中有些许复杂,六年了,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碰这个东西, 犹豫的打开,竟是一枚精致的青竹扇坠,这是宫心月亲手做的,本是一对儿,一个在赫连乾身上,一个自己留着,轻轻的拿出扇坠,放在手心儿抚摸着。 “阿乾,这次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相信你的机会。” 第100章小偷?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宫心月就听到屋子里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心里暗道,难道屋里进了小偷?想着初一还在小房间,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慢慢的坐起来,拿起床上的枕头,悄悄下了床,寻着声音处轻轻的走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自己的柜子前,翻找着什么,果然是小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枕头,对着那个影子就是一通乱揍。 “哎哟!哎呦!”只听得阵阵惨叫声,宫心月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宫雨辰!” “哎呦!娘亲,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果然就听到了雨辰的哀嚎声,宫心月掌了灯,脸一横,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耷拉着小脑袋,背着小包袱的雨辰,眼睛中透着凶光:“说吧,你准备干什么去?在柜子里又找什么东西!” 雨辰仰着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儿,揉了揉自己的小脑瓜,“娘亲,宝宝是怕娘亲睡懒觉,早上没有时间收拾东西,所以才起早收拾宝宝和娘亲路上用的东西。” “路上用的东西?什么路上?”宫心月挑眉道。 “啊!”雨辰惊吼一声,“娘亲,你昨天答应宝宝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说着赶紧跑到宫心月面前,踮起脚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儿,有模有样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娘亲,你不会是还没有睡醒吧,那就赶快回去睡觉,睡好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娘亲乖,宝宝扶你回去睡觉哦。” 宫心月脸色一黑,伸手给了雨辰一个响亮的脑瓜崩,“老娘清醒着呢!还没有老糊涂!” “哎哟!娘亲,你今天已经把以后三个月,揍宝宝的次数都用完了,哎!可怜宝宝这瘦弱的身子了。”雨辰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脑袋,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不知道的,还以为雨辰是个大人。 宫心月眯着危险的眼睛,“宫雨辰,到底在柜子里找什么,快给老娘老实交代!” “呃……”雨辰极力想岔开这个话题,却还是被绕回来了,这次他很明白,再不说实话的话,自己待会儿一定会死的很惨:“那个……娘亲,宝宝就是想找找,托娘亲保管的将来娶媳妇的银子,宝宝怕我们待会儿走的匆忙,娘亲忘了带,再让别人偷了就不好了。” “是这样吗?”宫心月盯着那微微闪烁的小眼睛。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雨辰心里一横,仰着头,眼睛一闭,干脆道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宝宝是怕,娘亲把宝宝的银子给私吞啦!” 宫心月倏地站起来,带着一阵风吹到雨辰的脸上,雨辰忍不住一抖,完了完了,今天死定了,谁知预想的暴揍并没有到来,眼睛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屋子里哪里还有宫心月的影子,扭头,看向门口,那摇曳的门外,宫心月已经走出了老远。雨辰心里一慌,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追去。 “娘亲,宝宝错了,你别走啊,别丢下宝宝不管好不好!娘亲!” 飞跑的雨辰突然感觉前面一堵结实的墙,还来不及停下来,就“咚”的一下,撞了上去,小身板儿被这反作用力,直接弹到了地上,重重的摔了个屁股蹲。 第101章出发寻爹 “哎呦!”雨辰又是一声哀嚎,心里暗道,今天一定是自己的灾难日,怎么处处不顺!抬头看着面前那堵墙“娘亲,你停下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摔死宝宝了。” “那就是说,你不想去了,要留下来休息咯?”宫心月意有所指的道。 雨辰愣了一下,稚嫩的小脸上,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娘亲答应宝宝了!” 宫心月转身自顾的向前走,雨辰立刻站起来,拍打了两下身上的灰土,紧了紧小肩膀上,那不合体型的包袱,屁颠儿屁颠儿的追去,嘴里还不停的欢呼着。 “娘亲,小白跟着来了,我能带着踏一起吗?” “娘亲,城里是什么样子?” “娘亲,我爹长得跟我像吗?” …… 前方升起的朝阳,照射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让人心里一阵感叹。 可早上还兴致勃勃的雨辰,等到了中午,便蔫儿了,走了一晌午了,连西河村都没有走出去,又累又饿,大太阳挥舞着长长的利剑,刺在人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想逃避。 “娘亲,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宝宝好饿啊。”雨辰有气无力的道。就连怀中的小兔子,眼皮儿都在打着架。 “还早着了,你要坚持不下去,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宫心月道。话虽这么说,自己却站在雨辰的旁边,尽量的让他站在自己的影子中走路。 “不要!”一听说回去,雨辰立刻来了斗志,昂首挺胸,大步朝前面走去,没多久就把宫心月落在了后面。 宫心月会心的一笑,雨辰从小就体弱多病,他既然选择去城里,就必须有其他人没有的毅力,来应对接下来的桩桩件件的事情,这点考验才只是个开始。 两人又不知走了多久的山路,终于在宫心月都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唤了雨辰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雨辰早就热的小脸儿通红,满头大汗。 “雨辰,你带的干粮呢?”宫心月把包袱里里外外的翻找了好几遍,除了几件衣服,和几片白菜叶子,什么也没有。 雨辰一脸无辜,“娘亲,宝宝还没来得及准备,便来追娘亲了。” 没来得及准备……宫心月捏住一片白菜叶子,眼睛中透着危险:“没来得及准备老娘的吃的,就来的及给那兔子准备吃的!” 雨辰缩了缩脑袋,赶紧把地上的小兔子抱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注意到,宫心月看向自己小兔兔时,那火辣辣的眼神。 “娘亲,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宝宝带着小白去前面给娘亲找点吃的。”说罢飞也是的跑了,因为他怕再待一会儿,自己的小白就成了娘亲的盘中餐了。 可跑去没多久,雨辰便用衣服兜着几个果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娘亲,前面好多人在打架,还有刀呢,流了好多血。”雨辰把兔子和果子往包袱上一倒,开始比画自己刚才爬到树上摘果子时,看到的那惊险的一幕。 宫心月深知雨辰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立刻认真了起来,连忙将包袱收拾好,往身上一背,瘦弱的身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拎着兔子,一个胳膊夹着雨辰,迅速向旁边的山上跑去,躲在隐蔽的杂草丛,透过缝隙,还可以看到下面。 第102章救人 “雨辰,待会儿看见什么,都不要说话,知道吗!”宫心月严肃的道。 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两人刚上来没多久,就看到一行黑衣人骑着马飞驰而过,两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又过了许久,感觉下面不会再来人了,才小心翼翼的从半山腰下来。 “娘亲,他们为什么要打架,那些人是坏人吗?”雨辰皱着小眉头问道。 “我怎么知道,走吧,再不走被他们发现了,就见走不了了。”宫心月拉着雨辰,匆匆忙忙的往前走,今天出门为什么不看一下黄历,这才走就碰到了这些晦气的事情。 没走多远,便看见一片死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没了腿,有的头颅滚倒了别处,地上更是鲜血横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宫心月胃里一阵犯呕,连忙伸手捂住雨辰的眼睛:“不要看!我们快走!” “救我。”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进了两人的耳朵中,雨辰小心的道:“娘亲,好像有人说话。” “哪里有人,你听错了,赶快走。”宫心月并不想多管闲事,一看刚才那批黑衣人的样子,就不是好惹的,自己一个女人,还带了一个小奶娃,哪里惹得起他们。 “救我。”又一道低弱的声音。 雨辰焦急的拉着宫心月的一角,道:“娘亲,真的有人,我听着就在那个马车旁边,我们去看看吧。” “雨辰,没听懂娘说的话吗?这不关我们的事。”宫心月严肃的说道。 “娘亲,你平常总跟我说,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现在,明明就有人喊救命,我们却灰溜溜的走了,宝宝心里会很不安的。”雨辰振振有词的说道。小手死死的拽着宫心月,就是不肯往前走。 宫心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反驳,叹了一口气道:“好啦,怕了你了,就这一次!” “好!”雨辰会心的一笑,便立刻向散了架的马车跑去。 这倒是让宫心月很意外,这满满一地的尸体,自己看着都渗人,没想到雨辰却跟没事人似的。 “娘亲,他还活着!”雨辰已经眼尖的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人。 看着兴奋的雨辰,宫心月也不好再说不管,低低的埋怨一声: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走近一看,男子满脸是血,雪白的衣衫也被鲜血染红了,宫心月一脸嫌弃,“伤的这么重,还没死,真让人不省心。” 地上的那人恍惚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紧接着,两眼一闭便昏死了过去。 宫心月把包袱和小兔子扔给了雨辰,蹲了下来,费劲了全力,把他托了起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能不能自己用点力,死沉死沉的!” “娘亲,他受伤了嘛,你就别那么小心眼儿了。”雨辰糯糯的说。 一听这话,宫心月瞬间不好了:“小兔崽子,怎么说老娘的!敢说老娘我小心眼儿!” 雨辰一惊,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娘亲,宝宝没有说你,宝宝在说自己呢,娘亲你一定是听叉了。” 第103章竟是他 “废话那么多,看来一点都不累,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宫心月憋着一口气道。 “好好好,娘亲慢着些走,宝宝这就去。”雨辰如释重负,连忙撒腿就跑。 宫心月在后面艰难的掺着男子,累的是气喘吁吁,就在自己忍不住想把他给扔下的时候,雨辰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娘亲,娘亲,宝宝找到一个山洞,在那边的半山腰上,快跟我来。” “半山腰!”宫心月忍不住哀嚎一声。 气喘吁吁的把人弄进山洞,宫心月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雨辰也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忽的什么东西从男子身上滚落了下来,宫心月弯腰捡起,是一枚成色上好玉佩,一面刻着一条龙蟒,一面刻着一个‘隽’字。 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 “娘亲,他流了好多血。”雨辰有些担心地说道。 “所以呢?”宫心月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雨辰杨起小嘴儿轻轻的一笑:“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像娘亲这样温柔善良的女人,一定不会干出那种残忍的事情,对不对?” 果然!宫心月肩膀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能了,连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非但如此,还给自己戴了那么高的一顶帽子,自己就是想不救,也没有理由了。 “你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许去,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草药,没有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宫心月极不情愿的说道。 宫心月将手中的玉佩随手丢在了地上:端木隽,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今日救你一命,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雨辰重重的点了点头,怀里抱着小兔子,迈着小短腿,往男子旁边的石头上一坐:“娘亲快去吧,宝宝肯定不乱跑。” 宫心月一肚子的委屈,费力的抬着腿,在雨辰真诚的小眼神儿下,只能慢慢往洞外走,看着洞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宫心月长叹一口气,看来今天得在这山洞中过夜了,而且,还得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起。 过了没多久,宫心月便回来了,雨辰赶紧往洞口去迎,看到宫心月抱着的草药,小脸儿笑开了花儿:“娘亲找到草药了,太好啦!” “去,把他的衣服脱了。”宫心月没好气的道,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到东西,又折腾了这么久,又累又饿,脾气能好到哪里。 雨辰一脸的惊讶,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把宫心月的脸,给盯出一个洞来:“娘亲,他可是病人,你就是再想给宝宝找爹,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瞬间,宫心月眼睛中,冒起了危险的火花,一个脑瓜崩,在初雨辰头上炸开了:“小兔崽子!想什么呢!在你眼里,你娘亲就是那样饥不择食的人吗!老娘是要给他上药!快脱!” “哦,”雨辰恍然大悟,连忙放下怀里的小兔子,小手儿费力的将男子的上衣解开,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让雨辰的手忍不住一抖,宫心月皱了皱眉头,连忙蹲下来,抓了一把草药,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吐到手心儿,捂在端木隽的伤口处,可能实在是太疼了,就算昏睡过去,端木隽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第104章竟是他 宫心月将草药上好,随手从端木隽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儿,把伤口包扎了起来,顺手还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雨辰连忙问道:“娘亲,上了药,他是不是就没事了?”雨辰目不转睛的盯着端木隽,一脸的期待。 宫心月摇着头说道:“说不准,看他的造化吧。好了,人也救了,其他的,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说着扭了扭发疼的脖子,接着道:“雨辰,去生一堆火,我休息一会儿。” “好嘞。”雨辰赶紧道:“娘亲就好好休息吧。” 宫心月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着的端木隽,心里暗道:你自己要挺住,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一个小身影在洞里来来回回的忙活着,在太阳的最后一道余晖落下去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小火苗慢慢的燃了起来。 可能是突然的明亮刺到了端木隽的眼睛,眼睛微微打开一条缝,只看到在洞壁上映照出来的两个细长的影子,想扭头看清楚那两道影子的面容,可是,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不过瞬间,便再一次晕了过去。 “娘亲,生好火了,这里没什么吃的,娘亲要不先吃个果子?”雨辰拿着一个小果子递到了宫心月面前,一脸兴奋的说道。 宫心月伸手摸了摸雨辰的头,看着满头大汗的雨辰,心里有些许不忍,雨辰的懂事让宫心月有些心疼,然后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让他横躺在自己的腿上:“你吃吧,娘亲待会儿再吃。” 雨辰点了点头,拿着果子慢慢的啃着,这一路实在是太疲惫了,雨辰的眼皮已经忍不住慢慢的合上了,宫心月把他手中的果子取下,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件衣服,盖在雨辰身上,看着他那疲惫的小脸儿,心里一阵不忍,山洞外面已经暗下去了,正如此刻宫心月的内心,迷茫,混沌,找不到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知道在这黑暗下面,还会有怎样莫测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 宫心月和雨辰还在睡梦中,忽的就被一阵叫喊声给吵醒了,两人睡眼惺忪,揉了揉自己不想睁开的眼睛。 “公子!公子——” 这次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了,瞬间没了睡意,宫心月更是浑身一机灵,拍了拍雨辰,道:“雨辰,快收拾东西,我们走!” 雨辰很是不解,边收拾东西,边问道:“娘亲,我们救了他,为什么跟做贼似的逃跑呢?” “你懂什么,世道人心险恶,你说你救了他,他们可不这么认为,快走,待会儿被他们发现了,什么都说不清楚了。”宫心月道,她不想告诉雨辰,其实自己是不想与不相干的人纠缠不清,然后立刻站起来,走到端木隽跟前儿蹲了下来,在他的身上就是一阵翻找。 “娘亲,你在找什么?”雨辰凑过脑袋去看。 宫心月也不说话,只是在端木隽的身上不停的翻找,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摸到一把折扇,往怀里一揣,背上包袱,拉着雨辰就跑,雨辰一手抱着兔子,愣愣的任凭宫心月拉着:“娘亲,你刚才是在偷偷拿他的东西?” 雨辰才说完,随即便接到了宫心月的一记白眼:“什么叫偷偷的拿,娘亲救了他,还给他治病,还把我们的果子留给了他,拿他一点儿东西,这叫报酬,懂吗?”其实不过是宫心月留着的救人的证据。 雨辰“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两道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两人才走没多久,一行人便找到了这个山洞,此时,端木隽已经悠悠醒了过来。 “殿下!”洞口的人看到里面突然坐起来的人,见是自己寻找的人,脸色大喜,急忙走了过来。 端木隽扭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不看不要紧,一看眉头都要皱成褶子了,蝴蝶结!暗道了一声:丑死了!便伸手一把将胸前的蝴蝶结扯了下来,露出来歪歪扭扭的抹在胸口的草药,二话不说,将草药弄了下来。 几人单膝下跪,为首的叫梁志,一脸自责的道:“属下来迟了,请殿下责罚!” “他们诚心要置我于死地,怎会给你们留下足够的时间,起来吧。”端木隽将身上的外衣退下,细细的擦着脸上干涸的血迹,双眸中迸发出的,骇人的光芒,让人忍不住一颤。就连宫心月,恐怕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端木隽吧。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梁志问道,看端木隽的脸色那么差,这山路还这样难走,应该没有力气能到的了这个地方。 端木隽脑子里一个画面一闪而过,闪现出自己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瞥见的那一抹画面,但是,却看不清楚面孔,心里莫名的一阵烦闷,道:“走吧。” …… 过了这镇子就是潮州的城池尚乐城了,从来没有进过城的雨辰,早就被城里的繁华给惊呆了。 “娘亲,你有没有惊呆!”雨辰拉了拉宫心月的衣服,呆呆的道。 宫心月伸手一拍初一的脑袋,嗤之以鼻道:“什么出息!记住,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别人从你的脸上,看到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懂吗!” 雨辰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噘着嘴:“哦,宝宝知道了。”但是双眼却紧紧的盯着旁边,形形色色的糖人儿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两条小腿儿怎么也迈不动了。 “娘亲,宝宝在这里看一会儿好不好?娘亲?”雨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没有人回话?于是连忙转身,就见一个小牛形状的活灵活现的糖人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惊讶的喊了一声“啊!”顺着糖人儿向上看去,雨辰水汪汪的大眼睛写了两个大大的字:想要! “娘亲,这是给宝宝买的吗?”雨辰满脸期待地问道。 宫心月突然把糖人儿往回一收,“怎么?不想要呀?” 雨辰拼命的点着头,“要!要!要!” 雨辰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拿着糖人儿,小肩膀上扛着不对称的包袱,跟在后面,走起路来有气无力的:“娘亲,我们是不是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宝宝背着这么多东西好辛苦的。” 宫心月一回身,雨辰一个不备,装了上去,宫心月摸了摸雨辰的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在女人之前喊累呢?” “可是宝宝才五岁。”雨辰撅了噘嘴,委屈的道。娘亲总是那么霸道,不仅霸道,还是个懒虫,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出了门更加变本加厉了,这样下去,哪里还有爹爹敢要她?雨辰心里暗暗的弹了一口气: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娘亲。 “五岁怎么了?五岁也是男人,除非你愿意承认自己是女人。”宫心月逗趣的说道。其实,宫心月是故意让雨辰背着这些东西,因为,雨辰从小身体就比别的孩子弱一些,自己只能想办法让他多锻炼一下,看着雨辰那撅着的小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哎!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孩儿。 听了这话,雨辰又噘着嘴,无奈的摇了摇头,“哎,认命吧,女人总是有那么多道理。” 才刚说完,宫心月就接过话来:“不过……你说的很对,是得找个住的地方了。”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前走。 雨辰惊讶的呆楞了片刻,小脸儿一喜,就知道娘亲最好了,连忙迈着小腿儿,拎着与身子不相称的报复,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 宫心月带着雨辰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刚进门,小二便笑着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宫心月的穿着打扮,笑容渐淡:“这位夫人,你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第105章你有没有惊呆 宫心月还没来得及开口,气喘吁吁跟过来的雨辰便冲到了小二前面,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这小二当真不会说话,我娘亲还没有成亲呢,怎么可以叫夫人!应该叫小姐,懂吗?” 小二忍不住一阵嘲笑:“什么小姐!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装清纯小姐呢!” “你……”雨辰气的小脸儿发红,宫心月伸手把初一拉到自己跟前儿:“雨辰,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呢?你要好好看看娘亲怎么做。” 雨辰不高兴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儿都不像娘亲的作风,难道娘亲害怕了? 小二一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模样,等着看宫心月如何开口。 宫心月微微一笑,朝小二拱了拱手,弄的小二倒是迷瞪了,紧接着,就听宫心月道:“这位老伯,小孩子不懂事,像老伯这样土埋半截儿的人,还让你在这里当跑堂儿的,也真是难为你了,哦对了,忘了跟老伯说了,我们住店,请前面带路吧。” 小二早就被宫心月的这一番话给气的七窍生烟了,指着她,愤愤不平的道:“我才十九岁,怎么就成老伯了,怎么就土埋半截儿了!” 宫心月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巴,“看老伯这白发,怎么还在这里装年轻人呢?人呐,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年龄大了呢,就少发脾气,免得气出病来,苦的还是老伯你自己啊。” 整个大堂顷刻间哄堂大笑,小二更是被说的脸红脖子粗,无话反驳,谁让自己得了个少白头的病。 掌柜的一直在旁边看着热闹,直到察觉到自己的伙计吃了亏,才慌忙走过来,对小二一声呵斥:“还不下去!”继而又是一脸陪笑的对十九道:“伙计不懂规矩,得罪了您,您多担待,楼上有客房,我带两位过去。” 雨辰一脸崇拜的冲宫心月眨了眨眼,就知道娘亲还有后招。 两人上了楼,大堂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坐在窗口的一桌人,刚才的话题的热火劲儿还没散去。 “那小夫人倒是有趣。”说话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名叫子清。 “夫人?你倒是不怕,是不是也想变成土埋半截儿的老伯?”这人叫罗宗,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突然就感觉一道黑影落在了他们头顶,连忙抬头,心里一惊,就见宫心月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他们身边,之所以说是飘,是因为,他们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竟谁也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宫心月皮笑肉不笑的道:“记住了,以后说别人坏话呢,一定要当面说,我还能敬他的敢作敢为,背地里说人坏话,小心咬了舌头。” 罗宗连忙起身,抱拳道:“方才是我们的不是,还望夫——姑娘恕罪。” “好说好说,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认错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只是某些人,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这做事,啧啧啧……”宫心月鄙夷的目光在子清身上扫来扫去,想不知道指的谁都不可能。 第106章报菜名儿 这女人的嘴巴实在是太毒了,子清眼神忍不住抖了一下,这时,雨辰迈着小腿儿跑了过来:“嘴上只说说的道歉,其实最不实际了,若是你二人真心的对我娘亲赔不是,不如就请了我们这顿饭,就算全了你们赔礼道歉的心。” 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雨辰,乖乖嘞,这小家伙比这女人还要狠的嘞,两人拢共说了两句话,就这么的被讹上了? 雨辰见两人不说话,又晃着脑袋道:“我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赔礼道歉呢,一定要发自内心的,怎么,你们两个大人竟会不知?这要是不知道的话,那你们上学堂的时候,一定是两个让先生不省心的人,哎,若真是这样,我可能要勉为其难的替你们先生,给你们好好讲一讲这道理了。” 子清赶紧抬手,这都当起我们的先生了,再让他说下去,估计祖宗都能给搬出来:“等一下!刚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的不对!这顿饭呢,我请!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随便点!” 子清心里暗想:破财免灾吧,不过两个人,撑死了也就吃个十两银子。 罗宗看着子清那哭笑不得的脸,差点儿没忍住大笑出来,这母子两人果然是对儿活宝,既出了口气,又让子清吃了瘪。 “小二,记好了,少一盘菜可得给我赔十盘子来!”宫心月给雨辰抛来一记赞许的目光,早已经做好了点菜的准备,清了清嗓子道。 这小二才被宫心月不露脏字的骂了一顿,自然不敢怠慢,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您请讲。” 子清不屑的哼了一声,可看到宫心月那口若悬河似的报菜名儿,真是把他给吓得不轻。 “溜鱼片、金丝酥雀、如意卷、八宝野鸭、挂炉山鸡、芙蓉大虾、酥卷佛手、翡翠玉扇、百子冬瓜、燕尾桃花、玉板翠带……” 不但是子清和罗宗听傻了,小二也记傻了,刚开始还能记住几个,后面宫心月越说越快,小二慌了,连忙去柜台上取来纸笔,奋笔疾书,当宫心月最后一个字说完,小二也记完了,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然后拿起桌子上那一摊纸,咽了口口水,确认道:“您真的要点这么多菜?” 宫心月很自然的点了点头:“我没算错的话,一共是一百零八道菜吧?” 小二赶紧翻着纸数了起来,半晌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宫心月又接着道:“银子找那个白衣公子要就行了,上菜吧。” 小二还是难以相信,再次确认道:“真的要点真这么多菜?” 宫心月和雨辰,几乎神同步的点了点头,小二颤抖着拿着那些纸,跑去交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向这里看了一眼,然后拿着算盘迅速的划拉几下,便拿起那些纸,向宫心月这边走了过来。 “几位客官,您点了一共一百零八道菜,算起来一共是五百三十二两银子,您看……” 宫心月指了指子清,道:“找他要,记住了,全部结清,千万别赊账。” 掌柜的为难的看向了子清,“公子,您看这……” 第107章退钱 子清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竟爽快的掏出两张银票往桌子上一拍,道:“不用找了,给这位姑娘上菜!”心中暗想,我倒是要看一看,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怎么吃的了这一百零八道菜! 掌柜的喜滋滋拿起银票,“是是是,几位客官稍等,这便上菜。” “等一下。”宫心月突然叫住了掌柜,冲他招了招手,掌柜的疑惑的上前来,宫心月在他耳旁低语了两句。 “就这些了,你忙去吧。”宫心月提高了声音道。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着两盘子菜过来了,往宫心月面前一放,道:“您的菜齐了,客官慢用。” 子清立刻拦住了小二,道:“怎么才两盘菜就齐了,不是一百零八道吗?” 小二连忙拱手道:“公子,刚才这位姑娘说了,现在只上两盘菜,其他的,等她什么时候想吃了,我们再给做。” 听到这里,子清算是听明白了,每天吃两道菜,这算下来便是五十四天,感情自己把他们母子两人近近两个月的饭菜给包了,心里顿时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看着对面一大一小,吃的津津有味,子清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再也坐不住了。 “今天算我认栽了,两位慢用,罗宗,我们走。”子清似笑非笑的道。罗宗摇头苦笑,朝宫心月轻轻抱拳,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宫心月便将掌柜的叫了过来,满脸的笑容:“掌柜的,这两盘菜一共多少银两?” 掌柜的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紧张的说道:“不到二两银子,姑娘是嫌这饭菜不和胃口?” “不不不,掌柜的多想了,我只是想把后面的一百零六道菜给退了,这两盘菜不到二两,便给你算二两得了,剩下的一百九十八两银子,还劳烦掌柜的退换给我。”宫心月掰着指头,仔细的清算着,把掌柜的说的一愣一愣的。 掌柜的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姑娘,我想你是弄错了,菜您已经点过了,怎么还有退的道理呢?何况这银子也是哪位公子付的,并不是姑娘您的银子啊。” 宫心月却不管那些:“掌柜的,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且问你,菜是不是我点的?” 掌柜的点了点头,宫心月接着道:“那我再问你,菜是不是我吃的?” 掌柜的又点头,宫心月两手一拍道:“这不就得了吗,菜又是我点的,又是我吃的,自然就是我的了,刚才我尝了掌柜的家做的菜,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说,后面的菜我不要了,银子呢,便退了吧。” 掌柜的被宫心月绕来绕去,绕的脑袋都大了,不过还是坚持一点,菜不能退:“可是,菜已经点了。” “做了吗?” “没做。” “那不就得了,” “我可以马上让后厨的做。” “但是我不想吃了。” “那也不能退。” “看来掌柜的是真不打算给我退银子了,那我就要替掌柜的宣传宣传,您这饭菜是怎么做出来的了。”宫心月眼睛望着后厨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说道。 第108章冤家路窄 这句话可真是把掌柜的给吓住了,顿时紧张了起来,后厨那些猫腻若是真的让客人们都知道了,自己的这家店,算是开不成了,然后立马赔笑道:“姑娘,我也没说不退不是,这就给您吧银子拿来,今天这顿饭呢,我请了,您随便吃。” 宫心月笑着点了点头:“掌柜的果然是个聪明人。”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宫心月胃中一阵作呕,用前桌客人吃剩下的菜,重新装盘上桌,这家店迟早得关门歇业。 掌柜的亲自将那两张银票,又原封不动的给了宫心月,拿了银子,宫心月便和雨辰悄悄的离开了,笑话,不走还等着他们报复呢! …… 不知是冤家路窄,还是有缘,换了家酒楼,竟在门口又碰见了子清,不过这次跟他一起的,不是罗宗,而是宫心月熟识的一人——凌煜。 子清看到宫心月和雨辰的那一刹那,差点儿吓得退回去,雨辰小脸儿朝子清天真的一笑,道:“好心眼儿叔叔,你好。” 好心眼儿?!子清被初一的话狠狠的呛了一下,不自然的一笑,这是在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正想着宫心月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神色十分紧张,一直低着头,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忽的拽着雨辰,就往外面走。 子清觉得奇怪,冲着宫心月喊道:“喂!你跑什么呀?” 可宫心月的脚步却更快了,凌煜回头看了一眼那匆匆离去的娇影,只觉得有几分眼熟,又看子清那追着宫心月不放的目光,嗤笑道:“你何时换了口味,竟调戏起小妇人来了。” 听到这话,子清立马冲赫连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向身后看了一眼,确定宫心月真的走了,才小声的说道:“幸亏你这话没有被刚才那一大一小听到,否则,顷刻之间,让你栽个大跟头。” “看来你是吃过亏了的。”凌煜嘲笑道。 “何止吃过亏,就今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才被这女子给坑了五百多两银子,还有那个小娃娃,人精儿似的,你不知道……”子清正说着呢,一扭头,已经不见了凌煜的身影,连忙跟了过去。 宫心月拉着雨辰只顾闷着头走,却不曾想,到了一个别人谁都想不到的地方——牡丹坊! “奴家见过妇人来投奔的,也见过小姑娘来的,可唯独没有见过带着孩子来的,你这是在拿我牡丹坊是养小孩子的地方吗?”说话的是牡丹坊的当家的,名字就叫牡丹,是一朵让任何男人都能丢了魂儿的刺血牡丹。此时一身薄纱遮体,躺在卧榻上,额间一朵往生花,显得妖艳诱人,别说是男子,就是宫心月看一眼,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牡丹姑娘,我并没有说我是来投奔牡丹坊的,这种伺候男人的事情,我可是做不来的。”宫心月赶紧伸手遮住雨辰那放光的双眼,自己的做人宗旨,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今天闯到了牡丹坊,那便是与牡丹坊有缘,更何况,这个地方,可是整个尚乐城最安全的地方。 “哦?那你来奴家这里,是为了什么?”牡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轻笑一声,道。 第109章收留你们了 宫心月干咳了两声,道:“那个,牡丹姑娘。你可不可以先找个被子什么的盖住,我怕你着凉。” 牡丹一愣,继而掩嘴‘咯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宫心月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好笑的,可牡丹足足笑了了半刻钟才罢,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不就是怕你家的这只小包子看到吗,说的如此一本正经。咯咯咯咯咯,他好歹也是个男人,现在见见,对他没有一点坏处,也许还能在他长大了,让他自动摒弃那些眼花缭乱的诱惑呢。” 雨辰扒拉来开宫心月的手,用力的点点头,小脸儿真诚的看着牡丹:“漂亮姐姐,我娘亲是怕我长大以后,变成我爹那样,抛妻弃子的人。” “抛家弃子?”牡丹有些诧异,不过那句漂亮姐姐,着实讨好了牡丹,牡丹优雅的站了起来,走到雨辰跟前,伸手摸了摸他那肉乎乎的小脸蛋儿,道:“看在小包子的面子上,不管你们为何来这里,奴家都收留你们了。” 宫心月心中微微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有这样的本事,对付美人儿还蛮有一套的。“多谢牡丹姑娘收留。” 牡丹抬手道:“先别急着谢奴家,这里可是不留没有用的闲人,说说看,你——哦,不,应该是你们,都会些什么。” 雨辰迫不及待的道:“我娘亲做的衣服最漂亮!就连大眼叔叔都比不上。” 宫心月狠狠白了雨辰一眼,牡丹倒是来了兴致:“奴家最喜欢的就是,样式新颖的衣服,你若是有这样的本事,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 宫心月呵呵一笑,道:“牡丹姑娘,我笨手笨脚的,平常也就做两件粗布衣服,恐怕做不出来,你穿的这样精致的衣服来。” “无妨,你且试试吧。”牡丹又回到卧榻上,侧身躺在上面,绣拳微微支着头部,媚态百生。 “多谢漂亮姐姐。”雨辰抱起肉乎乎的拳头,向牡丹拱了拱手。 “就你的小嘴儿甜,成了,刘妈,带他们两人下去吧。”牡丹对门外的人招了招手道。 立刻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将两人领了下去。 曾经的水舞花魂虽然已经不再,却埋藏在了有些人的心中,本以为早已经忘却,却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碰到那些熟识的事物,顷刻间,记忆便如潮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凌煜就是如此,那一抹匆匆的背影,就是那枚打来记忆枷锁的钥匙,禁不住来到了那个曾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地方——水舞花魂。 站在门下,看着那早已经被蜘蛛网缠绕的门匾,心中无限感慨:“六年了,你为何突然消失?为何六年来毫无音讯?” 这样伤感的样子,让阿四心中一阵难受:“公子每年都来这里,可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公子还是想开些吧。” 随即一阵摇头苦笑:“梦境一般的存在,如今又梦幻般的消失,罢了,也算经历过一遭,无憾了。” 回头看了阿四一眼,道:“好久没见过阿乾了,趁此去看一看他吧。” 阿四点了点头,从六年前开始,公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从前那样与人说笑,变的越发的多愁善感了起来,阿四看了一眼门匾,大概都是因为这里的的吧。 第110章安身之地 宫心月住的地方还算清净,在牡丹坊的后院,一间不大的屋子,院子外还有个简易的小厨房,算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地了。 不过,然宫心月无比头痛的,就是宫雨辰的好奇心,这不,又来了。 “娘亲,那些男的看漂亮姐姐的时候,为什么都是两眼放光,口水都流到地上了。” “娘亲,为什么漂亮姐姐穿的衣服那么少?她不冷吗?” “娘亲,我爹爹是不是也跟那些男人一样,见了娘亲就流口水?”雨辰仰着小脸儿,一脸懵懂。 …… 宫心月的脸色一点一点的下沉,眯着危险的眼睛,看向雨辰:“宫——雨——辰!你又去前面了!这是第几次了?嗯?” 雨辰小脸儿一变,赶紧往后缩了缩脑袋,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娘亲总是这样,所问非所答。” “宫雨辰,你说什么?声音大点儿,我没听清楚,来,再说一遍。”宫心月的手慢慢的抬起来,已经跃跃欲试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雨辰瞪着可怜兮兮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宫心月,余光不时的瞥向宫心月那慢慢靠近自己脑袋的手:“娘亲,宝宝只是出去打探爹爹的消息,娘亲不想快点找到爹爹吗?” 宫心月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抬起的手,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小包子。”一道柔声细语,成功的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漂亮姐姐——”雨辰仿佛找到靠山似的,飞一般的跑向笑语嫣嫣的牡丹。 宫心月眼神不由的一黑,心里暗暗的说道:宫雨辰,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跟看见亲娘似的?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牡丹姑娘,你怎么来这儿了?”宫心月浅笑一声说道。 牡丹捏了捏雨辰软糯的脸蛋儿,道:“后天是我们百花镇一年一度的观花节,给我准备一身衣裳,明日晚饭后,我会让刘妈来取,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了,需要什么东西,自去向刘妈要来。” “观花节?”竟还有这么一个节日,不过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干活儿的时候到了。 “不知牡丹姑娘有没有什么钟爱的东西?”宫心月问道。 “银子算吗?咯咯咯。”牡丹娇柔的一笑,媚骨的酥笑,让宫心月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宫心月一愣,不知如何接话,牡丹揉了揉雨辰的头发,道:“后天可是个热闹的日子,不妨带着你家的小包子去凑凑热闹,没准儿还有什么好运降临呢。” 雨辰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小眼儿中满是向往。 说罢,牡丹转身离开,就要走出院子的时候,牡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宫心月,道:“我喜欢牡丹。” 牡丹的声音十分平静,不带一丝波动,也没有先前的媚态,这让宫心月心里很是诧异,从牡丹的眼睛中,她分明看到了一丝愁伤,让人悲悯。 宫心月顿时觉得,牡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快活,就像自己,心底的伤,怎会揭开给他人展示。 “牡丹姑娘放心。”宫心月道。 第111章爹爹 “娘亲,娘亲,你也会给宝宝做件新衣服的吧?”雨辰讨好似的盯着宫心月。 “宫雨辰,刚才……” 还没等宫心月的话说完,雨辰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眉头紧锁,一本正经的说道:“娘亲,漂亮姐姐说要让刘婶婶送布料来,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来,宝宝这就去催催。” 说罢,一溜烟儿的跑了,好像背后有十几匹饿狼追着一样。 观花节对于百花镇的人来说,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与新年一样隆重,在这一天,未婚配的青年男女会齐聚在百花湖畔,互诉爱慕之意。 这也是牡丹一年之中,唯一一次离开牡丹坊。 宫心月也在加紧速度赶制牡丹的衣服,就连雨辰也没时间管了,雨辰便趁此机会,悄悄的溜出了牡丹坊,一个人小大人儿似的在街上溜达,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摸摸哪儿,眼中止不住的兴奋。 忽的看见一个身着蓝色衣服的男子,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迈着小腿儿跟了上去,男子只顾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宫心月和雨辰狠狠地坑了一把的子清,他进了吉祥糕点,要了几样糕点,,雨辰看着铺子里各色各样的糕点,眼睛都冒着绿光,蹑手蹑脚的走到铺子里面,在子清付银子的时候,大胆的站出来,垫着脚尖儿也没能扒得住柜台。 “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一个胖胖的伙计注意到了雨辰,扭着胖胖的肚子过来了,趴在柜台上,把头探出来,看向雨辰,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雨辰赶紧伸出食指竖在自己嘴唇上,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胖叔叔,你小声点,一会儿该被我爹爹发现了。” “爹爹?小公子,那个是你的爹爹?”胖伙计好奇的问道。 雨辰伸着小手儿指了指一旁正在掏银子的子清,胖伙计满脸的惊讶,一会儿看看子清,一会儿看看雨辰:“子清公子是小公子你的爹爹?” 雨辰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胖叔叔,我想吃桂花糖,可是我爹爹说对牙齿不好,就是不给我买,但是我已经有半年都没有吃过了,真的很想吃,胖叔叔,你就给我拿一块儿好不好。”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盯着胖伙计。 谁又能抵抗的了这样一张软糯可开的小脸儿呢?更何况心地善良的胖伙计,不假思索的包了半斤桂花糖,放到雨辰的小手儿中。 雨辰眼睛中满是兴奋,但是,小脸儿却不表现出来,装作为难的样子,道:“那个……胖叔叔,银子可不可以找我爹爹要?” “那是自然的。”胖伙计笑着说道。 雨辰脸色一喜:“谢谢胖叔叔,你人真好。”然后攥着糖跑了出去。 子清付过银子,正要出门,胖伙计赶紧喊住了他,道:“子清公子,你还有银子没有付。” 子清看了看自己手中拎的东西,疑惑的看着胖伙计,满脸的不解:“还有什么没付?” “子清公子,您家的小公子还选了半斤桂花糖呢。” 第112章原来是你 “我家的小公子?我家何曾多了一位小公子?”子清更是疑惑了。 “您儿子呀,就是方才进来的那位小公子。”胖伙计很耐心的解释道。 “儿子?”一听到这两个字,子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顾子清妻子都还没有,哪里来的儿子?伙计,你也真会开玩笑,呵呵呵呵呵。” 可是,胖伙计就认准了雨辰就是子清的儿子,本来笑眯眯的眼睛,忽的沉了下来,语气也不是很好:“子清公子,我从前是很敬重你的,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敢做不敢为的人,你实在让我难以置信,不就是半斤桂花糖嘛,这个银子我付了。” 子清现在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又被胖伙计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看着胖伙计气呼呼的样子,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今天就算是我倒霉了。” 遂掏了银子放在柜台上,摇头出去,走在路上,心中还整纳闷儿呢,忽的看见前面一个半大的小人儿,一手拎着一个鼓鼓的纸包,颠儿颠儿的走在前面。 “怎么觉得这小孩儿有些眼熟呢?”遂加快了脚步,赶上了那一抹小身影,一下子闪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雨辰正津津有味儿拿着一块儿桂花糖吃,忽的就一座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大叫一声:“啊——” 子清这下是把面前的小人儿看的清清楚楚,这不就是那个大恶魔身边儿的,那只小恶魔嘛?看了一眼雨辰手中吃了一半儿的桂花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比杀猪还难看。 “原来你就是伙计口中的小公子,我顾子清的儿子?”子清眼神阴晴不定,这小鬼还真坑蒙拐骗什么都干呢。 雨辰一见对面的人,虎着脸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牙儿来:“好心眼儿叔叔,原来是你啊,刚才你可是把宝宝吓了一跳呢。” 又是好心眼儿叔叔……这又成功的使子清想起了那五百两银子,又想到刚才那胖伙计,一脸鄙夷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我现在在问你,你为什么说你是我儿子?嗯?”顾子清沉着脸说道。 雨辰立刻将手中的小半块儿桂花糖,一下子塞到嘴里,连忙摆手,呜呜咽咽的说道:“不不不,你说错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做我爹爹,至于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父子缘分,那宝宝就不知道了。” 听了这话,子清更蒙了,看着子清疑惑的样子,雨辰摇头叹息:“哎——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我这么聪明的宝宝的爹爹呢?本来呢,宝宝还想着要你追我娘亲呢,谁知道你……哎——娘亲,宝宝尽力了,我们再换个试试吧。” 说罢,一摇一摆的走了,留下子清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还在捉摸着雨辰的话。 “要我去追那个大恶魔?没有搞错吧?”子清一想到宫心月,身子就不住的抖了一下,赶紧晃了晃脑袋,再回头时,已经不见了雨辰的影子。 而此时,雨辰正躲在一个小角落,看着症愣的子清,捂嘴偷笑。 第113章被掳走 “就你这脑子,在我们西河村,肯定活不了两天。”雨辰一脸得意的说道,很满意的看着自己今天的收获,美滋滋的转身。 突然撞到一道坚硬肉墙,雨辰身子一个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哎呦——”屁股疼的龇牙咧嘴。 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满脸胡子的凶神恶煞的脸,目光再往下看,是一个有一米八的大汉,雨辰小身板儿一抖,赶紧噤声。 大汉呲着一口大黄牙,阴险的一笑:“小娃子,今天就跟我走吧。” 雨辰顿时觉得不对劲,眼睛一慌,赶紧起身,就要跑,忽的胳膊被人给拽住,紧接着,眼前一黑,被身后的大汉用袋子套住,毫不费力的扛在了肩膀上。 “救命啊——救命啊——”雨辰在麻袋里不停的踢蹬着。 大汉脸色一变,伸手猛地敲在了雨辰的后背的地方,雨辰的呼叫声戛然而止,大汉很满意的看了一眼麻袋:“今天这个可是要卖个好价钱了,哈哈哈哈。” 孤寂的角落里只剩下那包摔在地上的桂花糖…… 金碧辉煌的世子府,响起了阵阵丝竹之声,还不时的传出道道喝彩声,处处都透着奢靡之风。 在丝竹的交响之中,赫连乾一身青蓝长衫,手握着金丝镶边的白玉酒盏,与他面上的青玉腾纹面具交相呼应,更显得华丽。 一旁的凌煜眼神不冷不淡的坐着,看着舞池中的舞女卖力的扭动着身姿,轻轻抿了一口酒:“阿乾,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好,那我也就放心了,我习惯了山山水水,对这些莺莺燕燕实在不感兴趣……” “所以你是要走了?”赫连乾把刚放到嘴边的酒盏又放了下来,眼神无波无澜。 “阿乾,你知道的,我……”凌煜眼神微闪。 “好。”赫连乾突然打断了凌煜的话,声音干脆,不带一丝犹豫,哪里还有一点当年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凌煜面色微变,慢慢起身,抱拳,再没说什么,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赫连乾,转身离开。 凌煜离开没多久,赫连乾突然挥退了舞池中的舞女,丝竹之声,顷刻间停了下来,偌大的场子,只剩下了卫然和赫连乾两人。 “主子,就真的这么让煜公子走了?”卫然很是不解。 赫连乾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自然不是,六年了,那家伙都是杳无音信,不让他碰碰灰,他都不知道我肚子里憋得气。” 卫然一愣,疑惑的看着赫连乾,就听赫连乾接着说道:“走,跟上去。” 说罢,赫连乾直接从前面的台案上跨过去,大步走在前面,卫然症愣了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跟上去。 凌煜坐着马车走在前面,赫连乾的马车就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自从凌煜六年前离开后,赫连乾多次派人去寻找他的下落,一直无果,这次可是下定了决心,务必要找到凌煜落脚的地方,其实,赫连乾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猜测,这个猜测一直困扰了他整整六年,说是困扰,其实是折磨。 第114章不见了 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宫心月终于在观花节的前一天晚上,赶制出来了牡丹的衣服,不过,宫心月并没有急着拿过去,放下针线,伸了伸懒腰。 “终于做好了,累死了。”宫心月终于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了,突然想到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雨辰了,眉头一皱。 “宫雨辰——你个小兔崽子,去哪儿了?”宫心月出了屋子,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里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人。 “宫雨辰,你又跑前院儿去,看我逮到你,不狠狠地揍你一顿。”说着,脸色不好的去了前院,可是,楼上楼下也是找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雨辰,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见刘妈过来,赶紧拉住她,面色紧张的问道:“刘妈,你看见雨辰了吗?” “下午还看见小辰在这儿玩儿来着,怎么?小辰那孩子不见了吗?”刘妈平时也见雨辰乖巧可爱,心中也有几分喜欢,看宫心月紧张的样子,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糟了,不会是跑出去玩儿了吧?宫心月忽想到一事,心底一颤,抓着刘妈的手又紧了几紧,脸色白了几分:“刘妈,今天几号?你快说,今天几号?” “怎……怎么了?”刘妈被宫心月的反应给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宫心月眼中忽的冒出一道寒光,像一把利剑,刺中了刘妈的心脏,宫心月声音如寒铁一样冷的:“快说,今天几号!” “十……十四号……”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刘妈都感觉自己是被一尊死神给盯着了。 “十四号!十四号!”宫心月好像着了魔一般,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脸色白如宣纸,忽然魔怔了一样,飞奔而去。 一出门,天空已经看不见了一丝白色,黑漆漆的大街上,人流攒动,此时的宫心月是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里一片空白。 “雨辰——雨辰——”宫心月突然发疯了似的,在街上大喊着,见到个头和雨辰一般的小娃子,就跑过去,一次次的跑去,又一次次的失望。 牡丹叫刘妈去宫心月哪里取衣服,刘妈便将刚才宫心月的样子,告知了牡丹,牡丹也是十分奇怪。 “姑娘,您是不知道她那个样子啊,让人心底儿只打颤。只是,小辰那孩子能去哪儿呢?”刘妈依然惊魂未定的说道。 牡丹沉思了片刻,脸上也没了喜色:“刘妈,你立刻叫上几个小厮,一起去外面找。” “姑娘……”刘妈还想说什么。 牡丹的眼神倏地一冷:“还不快去!” “是是是。”刘妈心里也暗道,今天是撞了哪门子的邪了? 正要出门,忽然就见宫心月跌跌撞撞的进来了,面色毫无血色,惊慌失措的推开门,眼眶却红的吓人。 “牡丹姑娘,我求你,帮我找找雨辰,我求你了,过了今晚,雨辰就没命了。”宫心月好像一直瞪大了猩红眼睛的狮子,让人不敢直视。 “心月,你别着急。”牡丹一扭头,见刘妈还在那里傻站着,声音一下子尖锐了:“刘妈,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带人去找!” 第115章都出去找 “是是是,我这就去。”刘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宫心月再三道谢,就要跟着去,牡丹立刻下过来,一把拽住宫心月:“你干什么去?” “我得去找雨辰!过了今晚,雨辰就没命了!”宫心月近乎嘶吼的声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死不死的?”牡丹不解。 “雨辰身上有毒,好不容易保住了命,但是,每月十五号必须服用秘制丹药,否则性命不保,性命不保你知道吗?”宫心月指甲都掐进了手心儿,刺眼的鲜红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上,浸出一片猩红。 牡丹的手不由得一抖,慢慢的松开了宫心月,似是还没有从宫心月的话中跳出来,症愣了片刻,冲门口大喊一声:“来人!” 立刻进来一个女人,她是牡丹坊明面儿上的掌柜,叫荷花,歪歪扭扭的进来了。 “牡丹,什么事啊?”荷花懒洋洋的说道。 “今天牡丹坊关门,让所有的人都给我出去,跟着心月去找雨辰!” “牡丹,你没有搞错吧?闭门不做生意就为了找个小孩儿?”荷花阴阳怪气的说道,还不时的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宫心月。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牡丹眼神一阵凌厉。 荷花心里一震,手中的手绢儿甩了甩,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关门关门,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这牡丹坊是你的,你不想赚银子,也不关我的事。” …… 而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城外忽的起了一阵阴风,吹的山神庙外的树枝哗哗作响,让人忍不住脊背生寒。 雨辰被大汉带到了这座山神庙中,随意的仍在了地上,大汉燃了一堆火,坐在一旁大口的吃肉饮酒,边吃嘴里还边嘟囔着。 “老孙真他娘的是个孙子,让老子在这破地方等了这么久,看这孙子来了,老子怎么收拾他!” “老胡——老胡——”一声叫喊声冲进了大汉的耳朵里,大汉一激灵,赶紧站了起来,看见门口一道干瘦的身影,赶紧挥手。 “老孙,这儿呢。” 听到里面的召唤,这个叫老孙的人,快步进了山庙,大汉一脸不快的说道:“你这孙子,干什么呢?来这么晚。” 老孙贼眉鼠眼的观察了一眼四周,这才开口:“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赶来了,货呢?” 大汉指了指身后的地上:“地上呢。” 老孙往大汉身后看了一眼,火光照在雨辰的脸上,乖巧可爱的样子立刻让老孙眉开眼笑:“这货色还真不错。”说着就要过去。 大汉一伸手,将老孙拦住,道:“干什么?干什么?”老孙正疑惑,大汉冲他比划了一个钱的手势。 老孙一把将他的手拍到了一旁:“我们两个什么关系?合作了这么久了,还能亏待了你不成?先验货,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两人正说话着,忽的听到外面几道说话的声音,两人脸色一变,大汉赶紧扭头一个胳膊夹着雨辰,老孙赶紧去踩火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老孙踹了好几脚,火堆却怎么也扑不灭。 大汉赶紧喊道:“老孙,来不及了,快躲起来!” 第116章山神庙 “哐当”一声,山庙的破门被人给打开了,有两人站在了屋门口,一阵狂风,卷积着枯叶随之吹了进来,外面忽的一道闪电,照在前面破败的神像上,怒目圆视,让人心底忍不住一颤。 “公子,这里阴森森的,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说话的竟是阿四,着实被这山神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外面马上就要下雨了,肯定是赶不上住店了,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吧。”凌煜道,闪电过后,在乌黑的庙里,看见了一堆燃烧着的火堆,愣了一下。 “公子,这里之前好像有人。”阿四也发现了火堆,开口道。 “有人吗?”阿四喊了两声,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声,遂看向凌煜,道:“公子,没人。” 而躲在角落里的两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凌煜他们,大气不敢出一声,两人用眼神不停的交流着。 大汉悄悄的给老孙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老孙一惊,连连摆手,大汉回头指了指昏睡的雨辰,眼神凌厉。 老孙纠结了好久,终于在大汉不停的催促下,老孙下定了决心,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森寒的匕首,紧紧的攥着手中,大汉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来,指了指阿四,又指了指老孙,老孙心中了然,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拿着手中的家伙,蹑手蹑脚的向凌煜和阿四靠近。 而背对着他们的凌煜和阿四,对悄悄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两人还想着今天这一夜该怎么对付呢。 忽的听到一道软糯的声音:“娘亲,宝宝好疼,娘亲……” 声音很虚弱,却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阿四神经紧紧的绷着,凌煜的表情也是不大好,突然注意到地上拉长的两道慢慢移动的影子,心里一惊。 “公子小心!”阿四大喊一声,一下子扑到凌煜身上,两人瞬间滚出去。 大汉和老孙猛地一挥手中的东西,却一击不中,神情一冷。 凌煜和阿四慌忙起身,紧张的盯着他们手中的家伙,凌煜眉头紧锁,定定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我们动手?” “那是你们该死!”大汉低吼一声,立刻轮着棒子,再次向两人冲过来。 想到刚才听到的声音,凌煜明白了几分,与阿四相视一眼:“他们很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你自己小心。” “嗯!”阿四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汉的棒子朝两人挥过去,凌煜和阿四赶紧迅速拉开距离,大汉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大吼着,又冲向了凌煜。 山神庙外,两双眼睛正在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正是追着凌煜来的赫连乾和卫然两人。 “主子,他们不会伤害到煜公子吧?”卫然看着凌煜和阿四,被他们追的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紧张什么,且让他吃点苦头。”赫连乾饶有兴致的说道,这等好戏哪里去找?还从来没有见过凌煜如此狼狈的样子呢。 卫然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说什么,煜公子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六年,也许是主子还在生煜公子的气呢。 第117章卑鄙无耻 庙内,凌煜疲于应对大汉,早已经气喘吁吁,衣服已经被这夹角旮旯的东西,给挂出了好几道口子,阿四就更惨了,被一把匕首给逼的步步后退,手臂上还挨了一刀。 大汉几次三番的都没有击中凌煜,心中越发恼火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命的挥舞手中的棒子,强劲的风,呼呼作响,凌煜正要后退,忽的踩到几根小树枝,身子一个踉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大汉一见机会来了,冷笑一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凌煜的头部打去。 “去死吧——” 凌煜哪里还有躲避的时间,任命的闭上了眼睛:“想不到我会命丧在此。” “公子——”阿四见凌煜陷入了危险,焦急万分,也顾不上什么匕首了,直接用胳膊挡在自己的头部,就往凌煜那边跑去。 就在那棒子就要落到凌煜头上的那一刹那,大汉身子突然僵硬,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面色痛苦,‘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凌煜身子也跟着一紧,慢慢的睁开眼睛,大汉已经不甘心的气绝了,立刻回头去看阿四:“阿四,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阿四看了一眼自己脚跟躺着一动不动的人,脸上都吓出了一层冷汗,惊魂未定的回道。 凌煜也是常常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却沉了下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鄙夷的看着庙门外:“卑鄙——无耻——” 阿四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啐了一口:“公子说的对,着这些人真是太无耻了。” 赫连乾在外面听得真切,如果不是带着面具,卫然肯定能看到他那墨汁一样的脸色。 “主子,我们还进去吗?”卫然有些憋不住笑的说道。 赫连乾回头给了卫然一记冷光,也不再躲避,大步走了进去。 “娘亲……娘亲……” 正在这时,那道虚弱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凌煜一愣,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即刻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阿四也跟着过去。 凌煜在山神塑像后面,发现了一道蜷成一团的小人儿,正是雨辰。 雨辰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只是声音越来越弱,凌煜赶紧将雨辰抱了起来,一触及到雨辰的身子,凌煜手都是颤抖的,那烫人的温度,隔着衣服都能感觉的到。 “阿四,快去把马车收拾好。”凌煜急切的说道。 “公子……” 阿四还在疑惑,凌煜就已经从塑像后面走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脸色越发难看了,暖洋洋的火堆也没能让雨辰的脸好上几分,白的吓人,嘴唇乌青发紫,牙关紧咬,也许是太痛苦,雨辰的眉心硬是挤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阿四,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凌煜立刻扭头,冲着后面大吼一声。 “是是是,我这就去。”阿四见凌煜发火了,再不敢怠慢,赶紧往庙门走去,与迎面进来的赫连乾和卫然撞了个正着。 “世子。”阿四微微一愣,道了一声,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第118章 凌煜小心翼翼的抱着雨辰,面色焦急的站在门口,等阿四把马车赶来,风吹过那四面透风的山神庙,‘呜呜’的声音,像极了人悲凉的哭泣声。 赫连乾瞥了一眼凌煜怀中的雨辰,眼神动了动,正要开口说什么,阿四已经将马车赶到了门口,凌煜伸手护在雨辰的头部,匆忙出去。 赫连乾一把抓住凌煜的手:“他应该是中毒了,耽误不得,我知道一个地方能救他,跟我走。” 刚才还是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突然之间,狂风乍停,乌云散去,一轮圆的刺眼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当空,将地面照的通亮,这也预示着,第二天已经到了。 宫心月站在人早已经散尽的街道上,慢慢的抬起头,猩红的眼眶,看的格外的清晰,忽的喉咙一阵涌动,一股血腥味窜进口中,一道污血顺着嘴角流到了地上。 “雨辰——”宫心月忽的大喊一声,然后两眼一闭,向后面直直的倒了下去。 刘妈和两个小厮就在附近,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让他们心里皆是一惊,慌忙过去。 “刘妈?地上躺着一个人,不会是月姑娘吧?”一个小厮指着不远处的地上说道。 “快去看看。”刘妈也紧张了起来。 三人走进一看,果然是宫心月,刘妈赶紧蹲下来,嘴角那猩红的血痕,吓得刘妈心底一颤,慌忙招呼那两个小厮:“快!快抬回去!” 牡丹得知了宫心月的情况,立刻下楼,来了后院,一进门,就见刘妈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刘妈,她怎么样了?”牡丹皱眉道。 “我看着不好,那脸上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浑身滚烫,嘴唇也是黑的发紫。”刘妈声音都在颤抖。 闻言,牡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走过去坐到宫心月床边,伸手摸了摸宫心月的额头,手才刚碰触到,就立马缩了回去。 “怎么会这么烫?”牡丹有些难以置信,这根本就不似普通的病症,想到这里,赶紧扭头。 “刘妈,你快去找王大夫来,再迟些她就没命了。” “好好好。”刘妈匆忙跑出去。 宫心月即使昏迷着,嘴里还在不安的喊着雨辰的名字,手仅仅的抓着身上的被子,似要把被子抓烂了一般。 这让牡丹心中猛地一痛。 赫连乾带着凌煜他们来到了一个附近的一个茅草屋,这是一位隐居的道士,名叫韩萧,医术算是不错的,此时正在给雨辰把脉,眉头紧锁,看起来不大好。 “前辈,他怎么样?”凌煜见男人起身,赶紧问道。 “不大好,这小娃子是中毒了,而且这种毒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是解不了的。”韩萧摇着头说道。 “那怎么办?”凌煜一看到雨辰,就打心眼儿喜欢,见他如此难受,心里也是不舒服。 “贫道从他的脉象上看,这小娃子身上的毒,应该是娘胎里带着的,只是这毒一直被人用药物压制着,所以,平时不会有什么大碍,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错过了服药的时间,这才毒发。贫道此刻还无法配制出,压制这小娃子体内毒素的丹药,请恕罪。”韩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119章无能为力 “如果是冰蟾呢。”一旁的赫连乾突然开口。 “主子……”卫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赫连乾。 赫连乾抬手制止了卫然,目光清冷的看向韩萧,韩萧这才从冰蟾的惊讶中回神,道:“冰蟾是祛毒的至宝,虽不能化解了着娃子身上的毒,却也能抑制这次的毒发,只是这冰蟾却不好找。” 凌煜紧紧地盯着赫连乾,冰蟾他也是知道的,那是赫连乾的母亲留给他的,从来不会让任何人碰触,就连自己,也只见过一次:“阿乾,你……”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在此等着,我去取冰蟾。”赫连乾淡淡的说了一声,转身就走,卫然症愣了片刻,也赶紧跟上。 牡丹坊那边,刘妈硬是把熟睡中的王大夫给叫醒了,一路上催着,终于到了牡丹坊,王大夫脉都没有诊,一看到宫心月的脸色,只摆手。 “她这是毒入肺腑的征兆,在下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说罢,王大夫立刻拎起自己的药箱子,就往外走。 “王大夫,你别走啊!你再看看呐。”刘妈在后面喊着,可王大夫脚底像装了轮子似的,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刘妈为难的看向牡丹:“姑娘,是不是给……”刘妈不知道怎么将准备后事的话说出口。 牡丹却依旧坐在宫心月的床边,眼神迷茫,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刘妈叹了口气,都是戏子无情,自己跟着牡丹这么多年,却知道,她是最有情的一个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必定是为宫心月伤心呢。 “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毕竟对你不好。”刘妈开口劝说道。 可牡丹突然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就去宫心月衣服里一阵翻找,刘妈看的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忽的牡丹身子一顿,慢慢的将手拿了出来,一个雪白的瓶子出现在手中,面色一喜。 “找到了!找到了!”牡丹几乎要哭出来了,赶紧抜开塞子,小心的倒出一粒雪白的丹药来。 “刘妈,拿水!” “哦,好。” 牡丹小心翼翼的将丹药送到了宫心月的口中,刚才王大夫说宫心月中毒,牡丹才想起来,宫心月先前说过,雨辰也是体内有毒,需要每月十五日服用丹药,猜想,宫心月必定也是如此,丹药已经入口,牡丹小心的观察着宫心月的变化。 “姑娘,快看!月姑娘的嘴唇没那么黑了!”刘妈惊喜的喊道。 牡丹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次,自己赌对了。 “刘妈,她应该没什么事了,派个人来照看她。”不知是不是精神太过紧张,牡丹这松了一口气,感觉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给抽走了,与刘妈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 赫连乾将冰蟾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不过还好,经过冰蟾的调养,雨辰的脸色也慢慢的好起来了,终于在午饭的时候,醒了过来。 慢慢的睁开那圆滚滚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忽的看见一个俊美的男人正坐在一旁的桌子前,用手支着头,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第120章逃跑 雨辰忽的响起自己撞到的那个大汉,小脸儿一变,心道:糟了,那个大胡子不会是把我给卖了吧? 想到这里,小身子就不淡定了,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然后慢慢的做起来,一点一点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鞋子,拎在手里,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贼溜溜的小眼儿还不时的看一眼桌边上的那人。 可是,当雨辰第三次扭头去看那人的时候,忽的就见一张青玉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扣在了他的脸上,毕竟年纪小,以为撞到了鬼神了呢,吓得惊叫一声:“啊——” “你准备去哪儿?”一道淡然却夹杂着不小的威慑力的声音,让雨辰不敢忽视。 原来,在屋子里守着雨辰的是赫连乾,扭头看向雨辰,雨辰忽的咧嘴一笑。 “面具叔叔,原来你没睡着啊?我还怕吵醒你了呢,既然你醒了,那我就不用走路这么小心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弯着腰,吃力的穿着鞋。 面具叔叔?赫连乾被这个称呼给噎了一下,顿了顿,道:“我在问你,你要去那里?” “嗯?面具叔叔在跟我说话吗?”雨辰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不然呢?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赫连乾道,看着雨辰的模样,赫连乾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总觉得是在那里见过。 “哦——真是在跟我说话。”雨辰如梦初醒似的,眨巴眨巴眼:“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面具叔叔要不要一起呢?” 雨辰嘴上如此说,心中已经在祈祷了:不要去,不要去,你去了我怎么溜走呢,我要溜不走,娘亲就找不到我,娘亲找不到我,就会大发雷霆,肯定会把漂亮姐姐的房子给拆了,那我不就成罪人了?越想越后怕,嘴里不停的默念着‘阿弥陀佛……’ “也好。”赫连乾淡淡的说道。 雨辰的小肩膀瞬间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面具叔叔,你平时都是这么黏人的吗?我一个小孩子出去走走,你都要跟着,你们大人都闲着不用做事了吗?” 赫连乾刚站起来,就听到这一番说辞,顿时觉得脸上一阵无光,现在是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尴尬至极。 “我娘亲说,做男人呢,一定要独立,不可以黏人,否则就成了娘宝,哎——面具叔叔,你……”雨辰也不看赫连乾,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在门口走过来,走过去,自言自语了起来,说是自言自语吗,却是句句针对赫连乾。 硬是把赫连乾说的哑口无言,心里暗道:能教出这样能言善道的小孩儿,这小孩儿的娘必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哎——我思来想去呢,还是觉得你这么大的人,跟着我一个小孩子不大好,要不你还是在屋子里吧?省的到外面,别人说你的闲话。”雨辰说了半晌,终于把话给饶到了自己的目的上,双眼有神的盯着赫连乾,在等他的回答。 第121章娘宝 赫连乾脸色一黑,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忽的就来了兴致,走到雨辰的跟前:“可是我还从来不知道,娘宝是什么感觉,难得体会一次。” 说罢,在雨辰惊讶的目光下,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雨辰小脸儿凝重的跟在后面。 一出门,雨辰就傻眼了,这外面到处都是大树,除了院子里坐着的几个人,周围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 雨辰的脸早就揪成了一团:糟了,该不会是被大胡子给卖到深山老林里了吧?那带面具的看起来那么阴险,而且院子里还有一……二……三……四个人,这让宝宝怎么跑?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哎呦——”雨辰忽的捂着肚子大喊了起来。 这一喊,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凌煜见雨辰醒来了,赶紧起身走过去:“你怎么了?” 雨辰悄悄的将这院子里所有的人观察了一遍,继续捂着肚子哀嚎:“哎呦——哎呦——我肚子痛,哎呦——” 凌煜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问韩萧:“前辈,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韩萧只是看了雨辰一眼,道:“山中湿气重,许是他的身体不适应,一时肚子疼也是正常的。” “哎呦——疼死我了——”雨辰索性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小娃子,你可是要出恭?”韩萧轻声问道。 雨辰立刻点头,凌煜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对阿四道:“阿四,你带着他去茅房。” “啊——?”阿四一脸的不情愿,陪人上茅房这种事情,自己还从来没干过,心里自然有些吃味。 “煜公子,还是我带他去吧。”卫然道,他也觉得雨辰可人喜欢,主动站出来道。 凌煜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四,道:“也好,你去吧。” 赫连乾就站在几人的包围圈外面,看着雨辰在那里卖力的表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凌煜是不知道这小孩儿是有多鬼机灵,说是肚子疼,指不定是要跑呢。 卫然带着雨辰去了茅房,赫连乾摇头一笑:“他是把我们当成坏人了。” 凌煜一愣,看向赫连乾,眼中满满的不屑:“是把你当成坏人了吧?” “不行你可以去看看,那小子现在在不在茅房。”赫连乾回了凌煜一记不屑的目光,他现在可以断定,雨辰肯定跑了。 凌煜才不相信呢,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去就去。” 到了茅房前,卫然还在门口站着呢,凌煜鄙夷的看了一眼赫连乾,然后对卫然道:“那小孩儿呢?” “还在里面呢。”卫然道。 “看吧,他还在里面。”凌煜冷冷的说道,从山神庙看见赫连乾开始,凌煜就是满肚子的火气,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还在那大汉跟自己交手的时候,在一旁看戏,如今,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 “真的在吗?”赫连乾也不跟凌煜拌嘴,而是审视的目光看向卫然:“谁上个茅房要这么长时间?” 卫然一听,怎还会不明白,赶紧跑到茅房中,可哪里还有雨辰的影子,脸色一变,慌忙跑出来:“主子,人不见了。” 第122章你们都是人贩子 赫连乾得意的看向凌煜,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看吧,我说对了吧。 凌煜心中一阵恼火,瞪了赫连乾一眼:“那还不赶快去找,这林子那么密,别一会儿再走丢了。” “放心,走不丢。”赫连乾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凌煜闻言,正要起火,赫连乾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紧挨着茅房的那棵树。 凌煜狐疑的看向那棵树,忽的看见一个小脚丫,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小子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坏人了,朝树上喊了起来:“小子,我知道你在树上。” 声音刚落,那小脚丫瞬间提了上去,埋没在枝叶之中,凌煜看着那是心惊胆战:“你快下来,你身子才刚好,摔下来就糟了。” 雨辰已经明白,他被发现了,慢慢的从枝叶中探出脑袋来,冲着下面道:“我才不要下去,你们都是人贩子,我一下去就被你们给抓住了。” “人贩子?”凌煜一愣,一旁的赫连乾不厚道的笑了,凌煜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一眼赫连乾,然后又对着树上说道:“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人贩子,你被人贩子带走,还中了毒,是我们救得你。” 一听到中毒两个字,雨辰脸色骤变,再不跟他们僵持,像一只肉滚滚的熊猫一般,赶紧从树上滑下来,‘咚咚咚’的跑到凌煜跟前,面色十分紧张。 “漂亮叔叔,你快带我去找我娘亲。”雨辰焦急的说道。 “不着急,等吃过饭,叔叔就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凌煜细心的说道。 谁知雨辰不停的摇着头,眼眶红红的,急的快要哭了:“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我娘亲。” “那你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你娘亲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在哪里,叔叔这就陪你去找你娘亲。”凌煜心想,小孩子嘛,出来这么久,必定是想家了。 “漂亮叔叔,你只需要把我送到百花镇就行了。”雨辰根本不想说那么多话,说罢,肉嘟嘟的小手儿就拉住了凌煜的手。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凌煜眼神微动,微微一笑,道:“正好我也要去百花镇,我们这就出发。” “谢谢漂亮叔叔。”雨辰脸色好了些许,踮起脚尖,‘吧唧’在凌煜的脸上印上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凌煜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了,打心眼儿里笑了。 这可是对凌煜无上的鼓励,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将雨辰抱了起来,得意的看了一眼赫连乾,意思是:看吧,这小子是把你当成坏人了,而不是我。 赫连乾将脸转向了别处,不想去看凌煜那个嘚瑟的样子,不过,凌煜带着雨辰刚上马车,就有一道墨色的身影,泥鳅一般,窜进了马车中。 “喂!你干什么?”凌煜提高了声调,看着那个闯入的人——赫连乾。 “你有你自己的马车,我这马车小,容不下你这尊佛。”凌煜说话夹枪带棒,因为心里的那口气,一直没有顺畅,自然是看赫连乾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第123章娘宝潜质 雨辰看着赫连乾这个不速之客,摇头,一脸无奈:“漂亮叔叔,你就随他吧,面具叔叔心里可是有娘宝的潜质,身边是离不开人的。” ‘噗嗤——’凌煜本来横着脸,忽的就被雨辰的这一番话给逗乐了:“娘——宝——哈哈哈哈哈——”凌煜指着赫连乾,杠铃般的笑声,让马车外的阿四和卫然都为之一颤,想着,凌煜估计是魔怔了。 赫连乾满头黑线,坐着柔软的坐垫,也觉得隔得慌。 牡丹坊中,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常,只是今天是观花节,牡丹坊歇业一天。 宫心月已经醒过来了,可是,自从睁开眼睛那一刻起,就再没说过一句话,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任谁跟她说话,都没有一丝反应。 “心月,你振作点,雨辰或许遇到贵人了呢,凡事还是往好处去想。”牡丹轻声说道,她心里也希望雨辰吉人天相。 听了这话,宫心月眼珠子微微一动,似是活过来一样,慢慢的扭头看向牡丹,沙哑的嗓音,好像干枯的树枝:“你说的是真的?” 牡丹神色一顿,昨天晚上,宫心月毒发时的样子,自己是看的清清楚楚,雨辰没有那救命的丹药,恐怕……牡丹也不敢往下想,闪烁的眼神微微翘起:“自然是真的,雨辰还等着你去找他呢。” 宫心月眼中泛着丝丝泪花,她怎会不知道,牡丹是在安慰自己,她又怎会不知道,那毒到底有多霸道,可是,宫心月心里就是不愿承认,雨辰会出事,眼泪朦胧的看向牡丹:“牡丹姑娘,谢谢你昨天晚上那么费心的帮我,我宫心月无以为报,只能等找到雨辰之后,再图报恩。” “心月,你……” “我已经把牡丹坊折腾够了,不想再给牡丹姑娘添麻烦了,我得去找雨辰,他会想我的。”宫心月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一抹微笑来。 这抹笑意,深深的刺痛了牡丹的双眼,但是,开口却没有挽留的话,因为牡丹知道,待在这里,只会让宫心月更加消沉。 “好,你走吧。”牡丹嘴唇微微抖动,似是不忍。 “多谢牡丹姑娘。”宫心月爬起身子,朝牡丹拜了一拜,眼泪瞬间决堤。 …… 凌煜带着雨辰马不停蹄的往百花镇赶去,雨辰一路上都是紧张兮兮的,再加上赫连乾这尊冷佛,整个马车的氛围,显得十分的尴尬。 “咳咳——”凌煜干咳了两声,想引起雨辰的注意,谁知,雨辰竟头也没抬一下,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 凌煜再去看赫连乾,赫连乾竟跟雨辰一般无二的模样,再去看雨辰那小脸儿,凌煜心里咯噔一下,手心儿瞬间冒出一层细汗来。 遂拍拍雨辰的小肩膀,一本正经的问道:“小家伙,可不一样告诉叔叔,你的姓氏?” 雨辰一脸的不情愿:“我娘亲姓什么,我就姓什么啊。” “那你娘亲姓什么?”凌煜不甘心的又问,因为雨辰已经在凌煜心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不搞清楚,浑身难安。 第124章找娘亲 “我外祖母姓什么,我娘亲就姓什么,这种小孩子的问题,叔叔还是不要问我了,我真的懒得说诶。”雨辰兴致缺缺,明显的心不在焉。 凌煜被这话噎的哑口无言,光努了努嘴,一道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过,这下该轮到赫连乾心中得意了,嘴角微微勾起,不屑的看了一眼凌煜。 “公子,百花镇到了。”阿四在外面道了一声。 雨辰一听,浑身上下,顷刻间来了力气,不用人说,飞快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那速度,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咋舌。 可是,才下了马车,雨辰的脚步就顿住了,前面哪里还有路,全都是人,手拿鲜花,说说笑笑:“怎么这么多人?”雨辰皱着眉头说道。 凌煜和赫连乾也下了马车,凌煜在百花镇住了六年,自然是知道这里的民俗的:“今天是百花镇一年一度的观花节,人自然多了。” 凌煜话音落,低头一看,雨辰却不见了,再往远处一看,就见他那小身板儿,水蛇一般的穿梭在人群中,凌煜赶紧跟了过去。 赫连乾走在最后面,忽的看见一抹绿色的身影,觉得甚是熟悉,心中某个地方忽的一动,不由分说的追着那道绿色的身影而去。 奈何人太多,那抹身影几下便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心顿时暗淡了下来。 雨辰奋力的从人群中挤着,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不过,最悲催的算是凌煜了,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姑娘给挡住了去路,姑娘双目含情,将一束鲜花塞进了凌煜的怀中。 “小女子见公子一人,不知公子可愿意与我为伴?”女子脸颊泛红,对凌煜一见钟情。 凌煜连忙把鲜花又塞给了女子,不停的摆手:“我还有事,恕不能奉陪。”说罢赶紧离开。 可是,凌煜天生就长着一副惹人爱的模样,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又被一位大胆的姑娘给拦住了,如此再三,凌煜已经彻底找不到雨辰的踪迹了。 雨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出了人群,撒欢似的往牡丹坊跑去,气喘吁吁的进了门:“娘亲——娘亲——” 雨辰楼上楼下跑了个遍,结果牡丹坊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雨辰顿时慌了,赶紧跑到后院,焦急的喊着:“娘亲——娘亲——” 刘妈正在整理宫心月住过的屋子,忽的听到院子里的喊声,有些不敢相信,赶紧从屋子里出来,正好与往屋子里飞奔的雨辰撞到了一起,这个冲击力可是不小,把刘妈给撞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雨辰一见是刘妈,立刻拉着刘妈的袖子,焦急的问道:“刘婶婶,我娘亲呢?你有没有见到我娘亲?” 刘妈才终于确定,真的是雨辰,赶紧将雨辰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确认雨辰没有受伤,终于松了口气:“你这小子,可是让你娘亲好找,把人都吓死了。” 雨辰心里急切,又道:“我娘亲呢?你快说,我娘亲在那里?” “你娘刚走,去找你了。”刘妈道。 “走了?去那里了?我娘亲还回不回来了?”雨辰心里更焦急了。 第125章走丢了 “你娘把行李也拿走了,许是不回来了,雨辰,你先在这儿住着,等牡丹姑娘回来了,再帮你去找你娘。”刘妈正说话呢。 雨辰一下子挣开刘妈的手臂,飞快的跑到院子的一处角落里,这是小白的窝,趴到篱笆上一看,那里还有小白的影子,雨辰这下真的慌了。 “我要去找我娘亲,我要去找我娘亲。”说着,飞也似的从后院跑了出去。刘妈在后面边喊边追,也没能追上。 可是,茫茫人海,雨辰也不知道自己去那里找,在人群中找了半日无果,便独自一人走到湖边,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那平静的湖面,眼神中满是惆怅。 凌煜本以为将雨辰给弄丢了,自是觉得烦闷,对赫连乾更是没有好脸色了:“四个人,四个大人,竟然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 “公子,你也不能怨我们啊,实在是人太多了,别说那个小子了,我们都差点儿被人群给挤丢了。”阿四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自从公子救了那个小娃娃,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小娃娃是公子的儿子呢。 “或许他已经回去了。”赫连乾道。在他的认知中,雨辰是不可能丢的,一定是自己回家了。 “哼!有些人只顾自己,那里会在意一个小孩儿怎样。”凌煜酸酸的说道,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怨别人,可一想到雨辰那模样,心里就无法淡定了。 “随你怎么说。”赫连乾也不在意,不过,现在他可以将心中的那个疑问祛除了,凌煜根本不可能跟宫心月在一起,否则,不会到了他住的地方,还如此淡定。 只是,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夏瑾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百花镇,和身边的婢女秋玲在大街上焦急的走来走去。 “小姐,你会不会看错了,世子可能在这里吗?”秋玲道。 “我怎么可能看错,世子带的是青玉腾纹面具,是独一无二的,肯定是他,他一定是去了哪里,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肯定能见到世子。”夏瑾不甘心的说道,从尚乐城断断续续的,跟着赫连乾到了百花镇,怎么就不见了呢? “小姐,天马上就黑了,这湖边又阴森森的,怪吓人的,我们还是找个客栈先住下吧。”秋玲最怕天黑了,这偏僻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心中更是恐惧了。 “有什么可怕的?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夏瑾不耐烦的说道,可当目光触及到湖边那一道晃来晃去的黑影的时候,身子一个机灵。 “那是什么?”夏瑾紧张的说道。 秋玲小心的往湖边看去,偏巧就有一双圆圆的眼睛扫过来,与秋玲正好对视,秋玲吓得一声尖叫:“啊——鬼啊——”硬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来。 雨辰正郁闷呢,听到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很是不快,正要回头去说他们,就被秋玲的尖叫声给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离开了湖边。 “那里有鬼?那里有鬼?”雨辰来回的看着。 第126章坏女人 夏瑾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瞪了秋玲一眼,然后笑着看向雨辰:“小公子,你……” 话还没有说完,夏瑾整个身子已经僵住了,双眼中满是惊恐,夏瑾的脑子里一下子跳出一个人的名字来——赫连乾!秋玲却不知所以:“小姐,你怎么了?” 夏瑾猛地回神,再次将雨辰打量了一遍,心里的震撼依旧不减,嘴角微微抽动:“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雨辰很是不快:“你们大人都好生奇怪,我又跟你们不熟识,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我爹爹和娘亲的名字告诉你?” 夏瑾不自然的一笑:“小公子,我就是看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所以才如此问,你不愿说也就罢了,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湖边多危险。” “我就是在等我娘亲啊。”对于陌生人,雨辰有着天生的警觉性,更何况,雨辰第一眼看见夏瑾,心里就不喜欢。 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夏瑾还是不死心,蹲下身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小公子,我有一个朋友,叫宫心月,你可认识?” 雨辰手指不由得一紧,宫心月,那不就是娘亲的名字!这个不招人喜欢的女人怎么会知道娘亲的名字?尽管雨辰极力的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微微闪烁的眼睛,还是没能逃得过夏瑾犀利的双眼。 果然!夏瑾慢慢的站起来,心中已经翻江倒海,宫心月,我已经放了你一条生路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这你就怨不得我了。平静的目光看向秋玲,给她悄悄的使了个眼色,秋玲心里一惊,瞥了一眼雨辰。 也许是察觉到危险,雨辰撒腿就跑。 夏瑾声音一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追!那小子若是跑了,我揭了你的皮!” 秋玲被这阴森的语气,吓得浑身一激灵,再不敢有任何顾虑,跑着去追雨辰。 “六年了,你都不愿接受我,原来,你的心还被她给霸占着。”夏瑾目光阴沉的看着那飞跑的小身影。 秋玲在后面紧追不舍,雨辰只能拼了命的跑,秋玲一边跑一边喊:“你给我站住!” 雨辰也是聪明的,一会儿拐到这儿,一会儿拐到哪儿,秋玲处处碰壁,也没能碰的着雨辰的一点衣角。 “你这个坏女人,休想抓到我!”雨辰一脸神气的说道。 秋玲气急败坏,冲着雨辰大喊:“你个小兔崽子,等本姑娘抓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瑾暗骂一声愚蠢,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转身进了一道小路,雨辰正得意自己甩了秋玲好远,刚跑到一条热闹的街道,忽然前面就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夏瑾,雨辰赶紧停下脚步,现在成了前狼后虎,进退两难。 夏瑾一步步的逼近雨辰,秋玲也从后面慢慢的靠近,雨辰急中生智,立刻大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第127章儿子? 夏瑾一愣,没料到雨辰会突然如此,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对着夏瑾指指点点的,夏瑾显示一愣,脑子中很快就有了主意。 “儿子,你还跟娘生气吗?娘都说了,明天一定带你去游船。”夏瑾语气突然温柔异常。 秋玲也过来了,连胜附和:“小公子,我们快回家吧,外面多危险呢。” 众人一听,原来是小孩子调皮不听话啊,也都散了,雨辰这下慌了,赶忙喊道:“救命啊——我不认识她们,她们是人贩子——” 可是,人们都已经认定了,这是一对儿母子,谁还管她们的事情,夏瑾嘴角浮上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不要!你们都是坏人,我才不要跟你们回去!救命啊——”雨辰还是不停的叫喊着。 夏瑾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雨辰的胳膊:“跟不跟我走,可就由不得你了!”手猛地一使劲儿,疼的雨辰眼神都变了。 “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你快放开我!”雨辰拼命的挣扎着。 夏瑾正要将雨辰交给秋玲,忽的听到雨辰喊了一声:“爹爹救我!” 夏瑾身子一僵,手也不自觉的松了,雨辰趁此机会,赶紧跑,夏瑾不敢抬头去看,她生怕自己看到,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爹爹,那两个坏女人打我,看,把我的胳膊都拧成这个样子了。”雨辰撸起自己的袖子,一道道猩红的手指印,赫然出现在胳膊上。 “不是的,不是的,我……”夏瑾慌了,正要解释,可当看到雨辰旁边站着的男人时,愣了一下:“你……”不是世子! 没错,这个被雨辰喊做爹爹的人不是赫连乾,而是那个冤大头顾子清,从雨辰扑向自己的那一刻,顾子清就已经明白,准是这小子又惹祸了,自己没辙了,不过,当看着雨辰胳膊上的手指印儿,面色也不好了起来:“你这女人为何如此狠毒?竟然对一个小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夏瑾将顾子清大量了一遍,敏锐的直觉,让夏瑾觉得,顾子清和雨辰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父子之间的那种亲情感,猜想,一定是雨辰耍出的花样:“我看这位公子如此年轻,怎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呢?这小子是我妹妹家的孩子,正要带回家,怎就成了公子的儿子?” 雨辰赶紧摇头:“才不是呢,爹爹,她们两个是人贩子,刚才还说要揭了我一层皮。” 顾子清也有些迷茫了,看夏瑾说话也不像是在说谎,雨辰也是一脸认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想了想,道:“你既然说是你妹妹家的孩子,那你妹妹身材相貌如何?怎样的性格,你若说出来,我便信你。” 夏瑾上前一步,道:“我妹妹终日以白纱遮面,因为脸上有一道伤疤,性格温柔,为人贤淑……” 没等夏瑾把话说完,顾子清的脸色就已经沉下去了,危险的盯着夏瑾两人:“枉你们穿的人模狗样的,竟是两只披了羊皮的狼!如果你们再对他紧追不放,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第128章找到了依靠 夏瑾一愣,不明白顾子清这突然的阴狠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明白,我们怎么人模狗样了?” “那我就让你们听个明白,这孩子的娘从不带面纱,脸上也没有你说的什么疤痕,而且,那女人平时嚣张跋扈,咋咋呼呼,跟你口中所谓的妹妹,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顾子清沉着脸说道。 夏瑾心里咯噔一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顾子清的神色,根本不像是在说谎,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这小子不是宫心月的儿子?难道这天下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你们还不快滚!”顾子清冷声吼道。 夏瑾再没脸待下去了,脸上火烧的一般,立刻转身匆忙离去。 顾子清看向雨辰,叹了一口气道:“哎——我这辈子算是欠你们的,小家伙,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娘呢?” 雨辰似是找到了依靠,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眶一红,金豆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我娘亲不见了,我就是出来找我娘亲的。” 还从来没有见过雨辰这个样子,泪眼婆娑,让人感到一阵揪心的疼,子清蹲下身子,将雨辰搂在怀里,轻声道:“今天先跟我回去,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 雨辰懂事的点了点头,顾子清将雨辰抱起来,雨辰安安分分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默默的抽泣,听着让人心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宫心月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找过多少地方,哪怕是路边的窝棚,宫心月也会翻开看看,可每一次都是毫无结果。 独自游荡在城外的小路上,雨辰现在生死不明,宫心月的心也空了,心里也没了方向。 “雨辰——雨辰——”整整两天了,水米未进,宫心月嗓子已经干涸,嘴唇上也卷起了一层层的白皮,可还是不停的喊着,不停的喊着,她就怕自己停下来,雨辰会听不到。 “雨辰——你不要娘亲了吗?你的小白也不管了吗?雨辰——” 宫心月也不知自己走到了那里,看见前面一点点光晕,应该是有人家,想过去,奈何身子已经早已经疲惫不堪,只觉得那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模糊,忽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宫心月看到的的确是一个农户,夫妻两人正在屋子里吃饭,一直听到断断续续的叫喊声,男人便出去看,就发现自家的篱笆院外,躺着一个人。 “小巧,快出来,有个姑娘晕倒在咱家门口了。”男人赶紧冲着屋子大喊。 屋子里立刻出来一个女人,跑到院子外,见真的有人晕倒,赶紧招呼男人:“快搭把手,把这姑娘搀进屋子。” “哦,好好好。”男人慌忙蹲下身子,将宫心月翻了过来,正要去搀扶,忽的女人脸色大变。 连着女人的声音抖跟着抖了几抖:“姐……姐姐!” “姐姐?”男人疑惑的看着女人,看女人满眼泪花,瞬间明白了:“小巧,她就是你经常跟我说的,你的救命恩人?” 女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香巧,香巧心里激动万分,赶紧道:“阿牛,快把姐姐扶进去。” 第129章姐姐 或许是饿坏了,宫心月隐约闻到一股粥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宫心月有些不敢相信,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确定:“香巧?是你吗?” 声音刚落,那忙活的身影就转过身子来,眼角还挂着泪珠:“姐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宫心月终于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眼眶也是微微的泛红,当年自己伤心欲绝,便丢下香巧一走了之,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怎么哭了?”宫心月微微咧嘴说道,本想安慰香巧,不想,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香巧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水,可,就是不听话,决了堤一般,止不住,走过来,轻轻趴在宫心月的床边,紧紧地握着宫心月的手:“姐姐,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让我好找,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巧,粥熬好了,你……”阿牛见门没有关,便直接端着粥进来了,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泪眼涟涟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心月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人,又看着香巧,香巧脸色一红,赶紧站起来,嗔怪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没个规矩的。” 阿牛脸色一慌,‘哦’了一声,赶紧端着粥又出去了,紧接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了:“小巧,粥熬好了,那个……” 宫心月可是被阿牛这憨态可掬的样子给逗乐了,看着香巧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会心一笑:“好了,你就别逗他了,快让他进来。” “那我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香巧故意嘴硬的道:“姐姐让你进来,还不快进来。” “哦——”阿牛应了一声,又端这粥进来了。 香巧接过碗,阿牛手上没东西,有些手足无措的。 “不跟我介绍一下吗?”宫心月打量了一下阿牛,说道。 “俺是小巧的丈夫,俺叫阿牛,以前小巧时常把您挂在嘴边,今天总算见着了,俺……”阿年嘻嘻一笑,在黝黑的皮肤的衬托下,那两排牙齿,更显得白的刺眼。 还没等阿牛把话说完,香巧脸色一红,用胳膊肘捣了一下阿牛:“谁叫你说了,话多。” “啊?”阿牛愣了愣。 这样细小的动作,宫心月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深感欣慰,这男人随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人却实诚,香巧能有个好归宿,自己也就放心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宫心月的目光,香巧脸色更红了,伸手推了推阿牛:“你快出去,我跟姐姐还有话要说。” “哦。”阿牛很认真的说道,然后便快步出去。 “姐姐别见怪,他就是那个样子,成天傻乎乎的。”香巧道。 “阿牛很好,我看的出来,他对你也很好,你能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宫心月满心欣慰的说道。 “阿牛对我是很好。”香巧认真的点了点头,忽的响起一事:“姐姐,你这些年都去那里了?你过得好不好?” 第130章小大王 宫心月的眼神一阵黯淡,忽的紧张了起来,一把抓住香巧的胳膊,紧张的说道:“香巧,你有没有看见一只白色的兔子?” 香巧被宫心月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着了,指了指门外:“那兔子在院子里呢,我让阿牛给它喂了些菜叶子。” 宫心月顿时安下心来,抓着香巧的手也松开了,香巧却疑惑了:“姐姐,那只兔子……” “它叫小白,是雨辰最喜欢的。”宫心月呆呆的说道。 “雨辰?” “宫雨辰,我儿子。”宫心月道。 “儿子!”香巧心里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宫心月:“姐姐当年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大夫说姐姐体内隐藏着剧毒,孩子是生不下来的!” 宫心月疑惑的看向香巧:“你怎知我体内有剧毒?” “当年姐姐满身是伤的回了水舞花魂,给姐姐诊治的大夫说的。”香巧道。 自己一直不知道身上的毒是如何来的,现在经香巧这么一说,宫心月似乎想起来些什么,自己从小就长在山野之间,很少生病,后来到了夏府也是无病无灾的,想起来了,就是那次,是当初回门的时候,被冷画陷害,从而被赫连乾和冷画他们折磨的奄奄一息,在地窖中找到了些乱七八糟的药,直接吃了,就是那次,自己脸上的刀疤消失了,付出的代价,难道就是这挥之不去的剧毒? 赫连乾!冷画!因为你们,我才身中剧毒,才使得雨辰生来就被剧毒折磨,才让雨辰如今生死不明!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一点一点给我还回来! 香巧见宫心月脸色忽的冷了下来,心里一颤,那双犀利的眼睛,好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让人不敢直视。 “姐姐……你……”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宫心月连忙将身上的冷意收回:“香巧,你刚说什么?” “姐姐,你现在的样子,我很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毕竟跟了宫心月那么久,宫心月的变化,香巧也能察觉到几分。 宫心月眼神紧了紧:“雨辰不见了,我必须得找到他。” 雨辰被顾子清抱回府,才不过几天,俨然成了府上的小大王,一会儿把管家的账簿给藏起来了,让管家发动了府里所有丫鬟小厮都去找,最后在茅厕找到了账本。 一会儿把给顾子清做的饭菜死命的加盐,自己就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顾子清被齁的上蹿下跳。 一会儿又把丫鬟洗的衣服给挂到树上,非要丫鬟交上什么保护费,才肯将衣服取下来还给她。 一时间,整个顾府怨声载道,纷纷去顾子清面前诉苦。 “公子,这小子真是要把咱们府给闹翻天了,您不能不管啊。”说话的是深受雨辰毒害的管家,一大把年纪了,整天被雨辰折腾的腰酸背痛。 “嗯嗯。”一个丫鬟赶紧点头,取下腰间那瘪了的荷包,展示给顾子清:“公子,奴婢的例银都被他给拿了去了。” 顾子清看着这满屋子告状的人,头都要炸了,干咳了两声,道:“那个……他还是个孩子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嘴上如此说,其实,顾子清的心里,比谁都要苦,自己可是受雨辰毒害最严重的,没有之一! 第131章偶遇 “公子,这孩子也太调皮了。” “公子,您不能不管啊。” “公子,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 顾子清肩膀一耷拉,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自己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就怕稍微对雨辰严厉一点,那天他娘亲知道了,自己还不得把整个顾府给搭进去吗? 正为难之际,一个小厮匆忙跑进来,道:“启禀公子,煜公子来了。” 这句话,终于把顾子清的耳朵给解救了出来,脸色一喜,赶紧催促小厮:“快,快请进来!” 而后,对屋子里的人道:“客人来了,你们的事情,回头再说,都散了,散了。” “是——”一屋子不情愿的声音,拖着常常的调子,各自散去。 顾子清如释重负,赶紧出了屋子,真怕再待下去,会把自己给憋死。 顾子清恨不得跑到大门口去迎接凌煜这个及时雨,看到凌煜的那一刹那,顾子清差点就冲上去抱住他:“凌煜,你总算来了!” 凌煜一头雾水的看着顾子清:“好像你是多期盼我来似的。” “盼的头发都白了。”顾子清一脸认真的说道,然后,就将一个小厮叫来:“快去泡壶好茶来,端到小花园,我要与煜公子喝茶赏景。” 坐在小花园的石凳子上,凌煜没有急着喝茶,而是将顾子清上上下下,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怎么觉着你有些憔悴?今天如此热情,是不是有事求我?嗯?” “憔悴吗?”顾子清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吧?”他也有些不确信了,因为,这几天自己的确是心力憔悴啊。 凌煜似乎明白了什么,诡异的一笑:“子清,年轻气盛是好,不过,也要懂得节制一下。”说着,便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忽的脸色大变。 “噗”的一下,将口中的茶都给吐了出来,面色极其痛苦。 “顾子清!你这是什么茶?是人喝的吗?”凌煜大喊一声。 “嗯?”顾子清不明所以,端起自己跟前的茶盏,呷了一口,茶水刚入口,也吐出来了:“咸死了!” 顾子清忽的瞥见不远处,那一抹躲躲藏藏的小身板儿,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不用说,这又是雨辰搞得鬼。 顾子清冲凌煜尴尬的一笑:“下人做事也太马虎了,别见怪,我这就让他们重新泡了来。” 凌煜一摆手,道:“罢了,别麻烦了,我今天来就是来跟你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那里?”顾子清赶紧问道。 “回尚乐城。”凌煜道。 雨辰躲在那里,看着这边的两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辣椒粉,还等着他们喊人再送茶呢,怎么一直都没人叫呢? 远远地看见两人起身,雨辰待不住了,撒腿向两人跑去,边跑边喊:“叔叔,怎么不留客人吃饭呢?” 听到雨辰的叫喊声,顾子清脸都绿了,留下来吃饭,就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正要开口,雨辰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凌煜,一脸的惊讶。 “漂亮叔叔?”雨辰长大嘴巴,难以置信的说道。 第132章跟你走 “你——”凌煜看见雨辰也是一阵惊讶,自己找了那么多天,也没找到,没想到竟然在这儿。 “你们——认识?”顾子清更是惊讶了。 雨辰用力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凌煜遂将无意间救雨辰的事情,与顾子清说了一遍,顾子清恍然大悟。 “真是缘分不浅呐。”顾子清道。 “漂亮叔叔,我能跟你一起走吗?”雨辰突然歪着头,看向凌煜,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让人生怜。 “跟我走?”凌煜一愣,又看向顾子清,顾子清也是一脸的疑惑。 “小子,你不找你娘亲了?”顾子清问道。 “不是不找,而是换个地方找,我娘亲在这儿找不到我,肯定会去别处找的,我一直呆着这里,永远也找不到。”雨辰头头是道的分析着,其实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自己身上有毒,每个月的十五日都必须要服用雪玉丹,可是,娘亲不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但是,凌煜就救过自己,想来他是有办法的,所以,跟在他身边还是比较保险的。 “说的也有道理。”顾子清点头道,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凌煜。 凌煜笑着摸了摸雨辰的头,道:“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们就一起走。” 跟凌煜一起回到尚乐城,固然是要住在世子府的,赫连乾突然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娃娃回来,整个世子府的人都震惊了,纷纷猜测,这娃子的来路。 不过,同样惊讶的还有雨辰,世子府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在阳光的照射下,屋顶的琉璃瓦闪闪发光,更显得奢华。 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院子呢。雨辰回头看了一眼赫连乾,脸上已经写满了崇拜:“面具叔叔,你家到底有多少银子啊?” 那双发光的眼睛,让赫连乾神色一顿,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很多。” 雨辰一听,眼睛都直了,肉肉的小手儿,忽的拉住赫连乾的小拇指,眼巴巴的看着他:“面具叔叔,你的银子那么多,你花的完吗?” 雨辰的手,碰触到赫连乾的那一刹那,赫连乾感到一股奇怪的电流,从手指窜到了全身,身子微微一顿,一种莫名的情感瞬间蔓延在整个心房。 “卫然,拿一百两银子给他。”赫连乾突然开口道。 卫然一愣,平白无故的就给一个孩子一百两银子,主子也太奢侈了吧!卫然的愣神,立即招来了赫连乾的一记冷眼,卫然浑身一激灵,赶紧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雨辰。 雨辰有点难以置信,自己本想着讨个一两二两的,没想到是一百两,小心脏瞬间得到了满足,看见那银票,就跟看见亲爹似的:“面具叔叔,你人真好。” 凌煜在一旁看的是一阵无语,赫连乾这就把自己在这小家伙心中的形象给掰过来了? 小心翼翼的把银票塞进自己的怀里,立马就又抱住了赫连乾的腿,眼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东西:“面具叔叔,你是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吗?” 第133章陪你住 赫连乾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雨辰,雨辰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真是一个人住啊?那真是太可怜了,要不我陪你一起住吧?”雨辰紧张的盯着赫连乾。 “跟我住?”赫连乾显然没有料到雨辰会说跟自己一起住,神色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可是我的院子,从来不准陌生人进的,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雨辰好像被这话给惊住了一样,惊叫一声,立刻松开了赫连乾的腿,往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看着赫连乾:“什么——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面具叔叔你竟然说不认识我?” “熟吗?”赫连乾眼睛微调,雨辰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赫连乾道:“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像是熟人吗?” 雨辰一愣,低头想了想,好像的确没有跟他说自己的名字诶,虽然娘亲说过,不可以随随便便的把名字告诉别人,但是,这个面具叔叔还给了自己一百两银子,应该不算是别人吧?更何况,自己以后跟面具叔叔住在一起的话,肯定还有更多更多的银子,娘亲把自己的娶媳妇儿的本儿都给拿走了,自己得想办法攒点银子才是,雨辰努力的说服自己,终于下定决心,仰头看着赫连乾。 “我叫雨辰,面具叔叔,我可以跟你住在一起了吧。” 赫连乾点了点头,凌煜和卫然早就惊呆了,没有搞错吧,赫连乾那个院子,可是从来不让其他人住的,就是凌煜想赖在那里一晚上,到头儿来,也会被赫连乾派人把他给抬出去。 凌煜感觉自己的认知被赫连乾刷新了,不过,一想到雨辰这么快就被赫连乾给收买了,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雨辰,那个面具叔叔呢,人很坏的,你跟他住在一起,肯定是要学坏了的。” 本以为雨辰会回心转意,谁知,雨辰竟小脸儿一皱,一副教育人的架势就出来了:“漂亮叔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先生没有教过你,不要跟别人讲他人的坏话吗?” 听了这话,凌煜的脸火烧的一般,浑身不自在,悻悻的看向别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既然你愿意跟他一起住,那就住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了。” 看着凌煜灰溜溜的走了,赫连乾那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世子府终于来了一个能治得住凌煜那张嘴的人了。 世子府突然出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而且还跟赫连乾住在一起,这件事情,好像一阵风似的,很快就传到了冷画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一个孩子住进了世子的院子?”冷画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的不相信。 小桃语气肯定的说道:“侧妃,是真的,不仅如此,奴婢还听说,那孩子跟世子要银子,世子直接让卫侍卫给了他一百两银票。” “一百两银票!”冷画有些不淡定了,她一个侧妃每月的例银,也不过才三十五两银子,一个半大的娃子,随口一说,就是一百两,这不得不让冷画联想到点什么。 第134章又准备悄悄走吗 “可知道那个小子是什么身份?”冷画一脸紧张的问道。 小桃摇拉摇头,不过脸色也不大好:“侧妃是怀疑,这小子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 冷画被自己的猜想给吓住了,手瞬间凉了半截儿:“小桃,你派人去查,务必要查到那小子的身份!” “是!”小桃应声赶紧出去。 宫心月在香巧处呆了半日,身子稍微恢复后,就准备离开,才把小白抱起来,一转身,就见香巧站在自己身后,面色不大好,似是生气的样子。 “姐姐又准备一个人悄悄的走吗?”香巧直勾勾的看着宫心月。 宫心月想辩解两句,可是碰触到香巧那双真诚的眼神,心中有些许不忍:“香巧,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能一直呆着这里,再说了,我还要去找雨辰……” “我可以跟姐姐一起去找。”香巧一脸委屈的说道。 “不!”宫心月严词拒绝:“香巧,你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不想你再跟着我四处颠簸,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我找到雨辰,一定会带他来找你。” “姐姐……”香巧满脸的不情愿。 “香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凡事不能太任性,跟阿牛好好过日子,就是我最大的欣慰。”宫心月眼神坚定,六年前是不忍香巧跟着自己受苦,六年后,是不想她因为自己,而影响他们夫妻间的情感,也许早就注定了,自己要独身一人。 “阿牛他会理解我的。”香巧还是不甘心,一想到,宫心月昨天晚上倒在院子外的样子,香巧心里就很是不安。 “姐姐只会为他人着想,从来不顾及自己,我怕姐姐受苦。” “好了……”宫心月才说了两个字,忽的看见两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向这边走来,像是主仆两人,大老远的,就能感觉的到那仆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 敏锐的直觉让宫心月不敢忽视两人,立刻对香巧道:“香巧,你跟阿牛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快!” 香巧也注意到了那两人,看宫心月紧张的神色,就知这两人是来者不善:“姐姐,你呢?” “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快走!”宫心月言语急切的催促道。 香巧犹豫再三,赶忙向屋后跑去,宫心月抱着小白,就那么一直等着两人走近。 这两人竟是赫连普和常牧,只是,宫心月并不曾见过他们,常牧看见宫心月如此镇定,眼神微冷,手不自觉的就扶上了腰间的长剑,赫连普立即摆手制止,而后微笑着上前。 “我二人途经此地,一时口渴,想讨杯水喝,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宫心月暗自将赫连普打量了一遍,忽的瞥见他腰间的那枚符文玉佩,心里一惊,只是面色上却不显,很自然的指了指身后的水缸。 “水在那边,两位请自取。”宫心月语气平静的说道,然后便逗弄起来怀中的小白。 赫连普示意常牧去取水,自己则站在宫心月跟前,注视着她,心中也在暗暗的猜测,宫心月的身份,在如此山野之中,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怎见了他们这样的人,会如此镇定? 第135章机会来了 常牧取来水,赫连普饮了两口,而后道:“多谢姑娘的水。” “一碗水而已,不足挂齿。”宫心月淡淡的说道。 赫连普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只是在转身之际,悄悄的给常牧使了个眼色,常牧了然,那股危险的气息,瞬间让宫心月警觉了起来。 常牧微微拔出来长剑,一道寒光,立刻映在宫心月的手臂上,宫心月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慢慢的将小白放下,薄唇微张:“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什么达官贵人都来我这小地方讨水喝,先前一个乾世子,今天又来个赫连公子。” 话刚落,赫连普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冲常牧一摆手,常牧瞬时收了剑,退到了赫连普的身后。 赫连普目光灼灼的看着宫心月,言语中带着丝丝冷意:“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宫心月眼神示意了一下赫连普腰间的玉佩:“公子的身份都在身上带着了,谁都看得出来。” 赫连普手心一紧,心中暗道:这女子好生聪颖:“你方才说,乾世子也来过这里?” “嗯,”宫心月点头:“就在前天,身边还有一个官服打扮的人,在我这院子外面说了许久的话儿呢,说什么探子得到了密报。” 这些话,然赫连普立刻紧张了起来,难道赫连乾在暗中调查自己的势力?不过,宫心月的这番话,也让赫连普更加觉得,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危险:“你可知道,就凭你现在的一番话,我可以立刻要了你的命。” “堂堂赫连家的大公子,应为一个小女子的三两句话,就结果了一个人的性命,传出去,也不怕世人笑话吗?那样,大公子离这世子之位可就越来越远了。” “放肆!”宫心月刚说完,常牧一个健步就闪了过来,眨眼间,长剑就横在了宫心月的脖子上。 赫连普眯着危险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宫心月的表情,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你是什么人?” “如果我说我是跟赫连乾有仇的人,大公子会相信吗?”宫心月一脸镇定的迎上了赫连普的目光,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从前二弟派过来的探子,也是这么与我说的,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赫连普冷笑一声说道。 “本以为大公子是个有胆识的,没想到,我却看错了人,既然如此,大公子就动手吧。”宫心月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她在赌,赌赫连普的野心。 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没有一丝声音,赫连普反复的审视着宫心月,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破绽,常牧的剑已经在宫心月的脖子上喇出来一道血痕,只要合理安排了一声令下,长剑一触即发。 “我相信你。”赫连普终于开口了。 常牧的剑从宫心月脖子上拿下来的那一刹那,宫心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过短短半刻钟的对话,手心硬是起了一层冷汗。 “多谢大公子成全。”宫心月拱手道,眼中一抹阴狠,一闪而逝。 第136章为什么如此上心 在此之前,宫心月还想着继续去寻找雨辰,可是,从看见赫连普腰间的那枚玉佩起,宫心月就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赫连乾和冷画,他们加注在自己和雨辰身上的痛苦,终于有机会报了! 宫心月半路杀出来,把赫连普原本的计划打乱了,直接回了府,宫心月便以门客的身份留在了赫连普的身边。 常牧却很是不放心宫心月:“主人,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主人为何要留他在身边?而且,她偏偏就在公子去郦城的途上出现,这一切难道不是太巧了吗?” 赫连普目光深沉的望着门外:“的确太巧了,所以,我才要弄明白,这个女人,来我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还好,如若不是,那她的性命也到头儿了。” “你先让府里的女人去试探一下。”赫连普嘴角勾起一丝森冷的笑意。 “是。”常牧也是阴森的一笑。 世子府此时,对另外一个不速之客也是猜测不一,最紧张的莫过于冷画了,几次三番的想去赫连乾的碧幽阁看一下雨辰,却总被告知,赫连乾带着雨辰出去游玩了,这让冷画的危机感更深了。 “那个野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把世子的心都迷住了。”冷画满脸的愤怒,放在桌子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锋利的指甲,硬生生的在桌子上扣出一道道抓痕来。 “侧妃别太担心了,不过是个孩子,左右威胁不到侧妃的位置。”一个小丫鬟低着头小心的说道。 “你懂什么,本侧妃是担心那野孩子的娘,世子若是被那女人给蛊惑了,那就糟了。”冷画越想越惊,越想越坐不住。 “小桃呢?”冷画历声道。 “小桃姐姐不是出府办事了吗?”小丫鬟道。 冷画这才想起来,心中又是一阵不痛快,正要发火,就见小桃风尘仆仆的进来了,冷画一下子站起来,赶紧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小桃看了一眼那小丫鬟,冷画眼神一冷:“你先下去吧,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奴婢告退。”小丫鬟如释重负,赶紧合门出去。 “侧妃,奴婢查到,世子是从百花镇把那小子带回来的,但是,在百花镇,奴婢却查不到关于这孩子的任何信息。”小桃道。 “查不到?”冷画皱眉:“难道是有人故意不想让我们查到?” 小桃摇摇头,道:“奴婢也问了府里的人,说那孩子来世子府之前,世子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奴婢猜想,这个孩子一定是世子发了善心,从路边带回来的无家可归的野孩子。”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世子为什么对一个野孩子如此上心?”冷画还是不解。 “也许是,世子心里想要个孩子吧。”小桃刚说出口,自己也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立刻跪了下来,紧张的看着冷画:“请侧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果然,冷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冷画怎不知道,在这样的人家,有个孩子才是最大的王牌,尽管自己在这个世子府,算的上是最得宠的,可是,却始终都没有怀上孩子,这是冷画难以提及的痛楚。 第137章又一个夏瑾 “你起来吧,自从那个夏瑾死后,这六年来,世子来我院子的次数,一只手都是数的过来的,怎么可能怀上孩子。”提及宫心月,冷画眼中一道冷光闪过,她曾一度怀疑,当年的赫连乾,根本就不是厌恶宫心月。 “谢侧妃。”小桃起身,犹豫了片刻,道:“侧妃,奴婢还听说,那个夏锦正在想方设法的进世子府,侧妃不得不防啊。” “夏锦!又一个夏锦!”冷画咬牙切齿的说道,忽的笑了起来:“那个夏瑾都已经葬身火海了,再来一个又如何?夏家的人,在世子府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侧妃英明。” 夏府,自从上次,夏瑾在百花镇看到雨辰的那一刻起,心中一直惶恐不安,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宫心月回来了,那该怎么办?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能入世子府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绝对不能。 “小姐,夫人来了。”秋玲的一声叫喊,将夏瑾的思绪拉了回来。 季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夏瑾竟然会中意赫连乾,不过既然是夏瑾愿意的,季云就想办法帮夏瑾实现她的愿望。 “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夏瑾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闹成什么样呢。”季云沉着脸说道:“听下人说,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瑾眼神微微闪动,挥手让秋玲退下:“娘,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娘不是已经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进世子府的吗?”季云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是担心心月。”夏瑾眼神中一阵复杂。 “她?她不是死了吗?你担心她做什么?”季云一脸的不解。 “不,她没有死。”夏瑾遂将当年偷偷把宫心月放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季云,季云难以置信的看着夏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瑾儿,你好糊涂啊,你怎么……你……” “娘,不别说了,当初是我不愿意嫁给乾世子,心月也是替我受罪,我帮她出逃,也算是报恩了。”夏瑾道。 “什么报恩!瑾儿,你要娘怎么说你?”季云不住的叹气,暗道夏瑾还是太善良了:“你打算怎么办?” “娘,我不想伤害她,但是,她的出现一定会影响我在世子心目中的形象。”夏瑾看起来,似乎很为难。 “当初世子就已经厌恶了那贱蹄子,更何况,那贱蹄子自己不自重,在外面偷野男人,即使她还活着,又能怎样?世子若是知道了,可能允许这样一个污点存活于世吗?”季云并不知道宫心月和赫连乾之间的种种纠葛,自认为,夏瑾是杞人忧天。 “娘,你不知道。”夏瑾心里一阵焦急。 “我不知道什么,你还瞒着我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夏瑾说话这样吞吞吐吐的,可是急坏了季云。 “哎呀,娘,你就别管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娘,你还没跟我说,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夏瑾不想多说什么,急于想把眼前的话题给避开。 第138章柳夫人 “罢了罢了,随你吧,娘来是想告诉你,娘已经在跟安亲王侧妃说你跟世子两人的婚事了。”季云叹了一口气说道。 “真的?”夏瑾脸色一喜,所有的不快瞬间抛之脑后。 “娘还会骗你吗?”季云绷着脸说道:“只是事情还不是很顺利,安亲王有点头之意,只是乾世子还没有松口。” 闻言,夏瑾的眼神稍稍暗淡,不过很快便一闪而逝:“没关系,只要王爷能将这门亲事定下,让我入世子府,我就一定会让世子接受我。”宫心月不就是如此吗?让世子至今还对她恋恋不忘,自己自认为比宫心月强上数百倍,一定可以俘获世子的心,一定可以。 季云叹了口气:“瑾儿,你应该知道,我们一家当年为什么来潮州,如果让你爹知道,我们背着他……” “娘,”夏瑾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跟夏弋阳背道而驰,但是,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世子那样神一般的人,也只有自己才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娘,你就别担心了,皇上要爹除去的是安亲王,世子也只是除掉安亲王的其中一种方法,爹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相信我,我不会坏了爹爹的大事的。”夏瑾早已经被她那迷恋冲昏了头脑,那里会往深层去想,除掉安亲王,她以为赫连乾还可以维持现在的世子位吗? “好好好,只要瑾儿你能高高兴兴的,瑾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娘也不拦你了。”季云道。 赫连普的府上,可不像世子府那么清净,府上的姬妾可是不少,最厉害的当属柳夫人了,为人面热心冷,一心想做这府上的正牌夫人,所以,但凡有谁挡了她的道儿,她就会想方设法,不露声色的将其祛除,也是赫连普的心腹之一。 宫心月前脚儿刚进赫连普的府门,后脚儿,消息就传到了这位柳夫人的耳朵里,自然是要来兴师问罪一番了。 宫心月才跟着一个丫鬟到了她的住处,又一个丫鬟就慌慌张张的进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柳夫人来了!” 先前与宫心月一道进来的那丫鬟,一听到柳夫人三个字,脸上瞬时紧张了起来,赶紧扭头对宫心月道:“月姑娘,你还是从后门出去躲躲吧,等柳夫人走了,奴婢再去找你回来。” “柳夫人是谁?你门为何如此惊慌?”宫心月一脸的不解,那两个丫鬟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一道华丽的身影,就已经进了屋子。 “妹妹说的正是呢,我又不是母老虎,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传进了宫心月的耳朵中。 宫心月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掩嘴轻笑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道目光似是试探,似是欢喜,这样的目光自己曾见过,那就是在世子府时,冷画经常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样子。 只是,今日的宫心月,已非昔日那般软弱好骗,那张虚伪的面孔,只一眼就让人恶心。 第139章一文不值 冷冷的瞥了一眼柳夫人,并没有因为那两个丫鬟对她的恐惧,对她有一丝好脸色:“这里不是后院女人该来的地方,不管你是谁,请立刻出去。” 这清冷的语气,不仅吓着了那两个丫鬟,就连柳夫人心里也是一惊,浅笑的面庞,瞬间冷了几分:“妹妹是不是糊涂了?我现在掌管大公子府的后院,这后院的女人,都归我管,妹妹你也一样。” “柳夫人?我想糊涂的人是你吧,后院的女人归你管,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公子的女人,而我是公子的门客,所以,不归你管。”宫心月冷笑一声,自己曾经就是我后院女人争斗的牺牲品,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再犯。 “你——”柳夫人眼睛猛地一凌,心里暗道:这女人果真不是善茬。“门客?呵呵,我没有听错吧?从古至今,那里有女人做门客的?”柳夫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观察着宫心月屋子里的布置,当看到那储物架上摆放的绿釉鹅卵瓶的时候,轻佻的语气瞬间压了下来,猛地伸手指着宫心月:“分明是你借着门客的名头,来勾引公子的!” “呵——呵呵呵——”宫心月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先柳夫人,眼中满是悲哀,这就是后院的女人,一辈子只为一个男人而活。 “柳夫人!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喜欢这些名利,在我的眼里,你在乎的荣华富贵,包括你所视若珍宝的大公子,都一文不值!”宫心月顷刻间止住了笑声,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柳夫人也被这一番话给镇住了,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宫心月那种同情的目光,让她心里很是不自在:“最好如你所说的一样,否则,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机会了,慢走不送!”宫心月淡淡的说道。 柳夫人警告的目光瞪了一眼宫心月,愤愤的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那两个丫鬟早就看呆了,症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宫心月,宫心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头道:“以后这位柳夫人来了,谁也不准放进来,让她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公子理论去。” “姑娘,这……”这两个丫鬟眼神中有些犹豫,很显然,柳夫人在他们的心里是有不小的震慑力的。 宫心月声音猛地提高:“怎么?是要我叫来公子,亲自与你们吩咐吗?” “不是的,不时的,姑娘息怒,奴婢今后一定按照姑娘说的做。” 挥退了婢女,宫心月便抱着兔子,坐在窗户前,痴痴的望着外面,雨辰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兔子几乎成了宫心月心中唯一的寄托:“雨辰,你在哪儿?知不知道娘在找你?” 柳夫人在宫心月这里吃了闭门羹,立刻就去找赫连普诉委屈来了。 “公子,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有多嚣张,妾身好歹也是掌管这后院的,谁知她根本就不拿我放在眼里。”柳夫人拿着手绢儿,在眼角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好像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一样。 第140章留下来 “不仅如此,那女人还说,看见我就觉得恶心,说公子你在她的眼里也是一文不值,公子,你可得管管那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呐。”“哦?竟还有这种事情?她还说什么了?”赫连普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她还说的多了,都是说咱们府上的坏话,公子,这样的女人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咱们府上的。”柳夫人边说边悄悄的观察赫连普脸上的表情,她在试探赫连普听到这话到底是什么反应,自己就可以判断出来,宫心月到底在赫连普心目中是何种地位。 “不过你个门客而已,你既不喜欢,不理她便是,好了,我还有些公案要批,你先回去吧。”赫连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公子——那个女人她——”柳夫人还想说什么,常牧就已经挡在了柳夫人和赫连乾两人之间,阴沉的双眼,立刻将柳夫人的话给吓了回去,悻悻的走了。 看着柳夫人走远,常牧开口道:“主人,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主人还是想把她留下来吗?” “留,当然要留下来,连荣华富贵都看不进眼里的人,本公子倒是好奇,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赫连普饶有兴致的说道,不得不说,宫心月这不同世人的做法已经引起了赫连普的注意。 “主人,这府中有太多我们的机密,将她留下来,恐怕……” “这不是正好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吗?好了,她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让你查的二弟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的身份,你可查到了?”赫连普道。 “请主人恕罪,那孩子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什么都查不到。”常牧赶紧抱拳请罪,在这件事情上,很让他受挫,自己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查到关于雨辰的一丝信息。 赫连普忽的冷喝一声:“废物!”眼神骤然变冷:“那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查!” “是!”常牧目光微动,闪身离去。 赫连普眼神阴晴不定,怔怔的说道:“二弟,你到底在隐藏些什么呢?” 雨辰到了世子府,虽然没有在顾府那样逍遥自在,不过也算过的有滋有味,不过,让所有人不解的是,赫连乾竟然派方林作为雨辰的专职侍卫,每天的任务,就是陪雨辰玩耍。 “方叔叔,漂亮叔叔的院子还没有到吗?”雨辰现在才觉得,院子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走起路来,老费劲了。 “快到了,过了这片竹林,就是了。”方林指着不远处的两层小阁楼说道。 雨辰抬头一看方林所指的方向,腿上瞬间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了:“方叔叔,这也太远了,我的腿都要走断了,真不知道你们世子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大的院子里面?” “这院子并不是主子选的,是当初王爷赐的。”方林解释道,对于雨辰的抱怨,方林也是能够理解的,从碧幽阁到觅月阁,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的确是个不近的距离。 雨辰忽的看见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好奇的站了起来,就要过去,方林一把拉住了雨辰,严厉的说道:“那个地方不能去!” 第141章不愿提及的地方 突然见方林的表情如此凝重,可是把雨辰给吓住了,顿了顿,道:“为什么那个地方不能去?难道那个地方有狼吗?娘亲说,有狼的地方是不准小孩子去的。” 方林症了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是从前正妃住过的院子,早就随着当年的大火付之一炬,从哪以后,那个地方就成了世子府的禁地,谁也不准进去,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方林如此紧张。 “那里是主子不愿提及的地方,你最好还是别去,否则,让主子发现了,肯定会生气,还会要回给你的银子。”方林跟着雨辰的这几天,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性,自然要好好的警告一番,否则,依照他的做事准则,你说不能去,他是一定要去看个明白的。 一听到要银子,雨辰浑身一激灵,赶紧双手抱在胸前,紧张兮兮的说道:“给了人家的银子,那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不去就不去,方叔叔,你可千万不要诅咒我的银子。” 方林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雨辰的小脸儿并没有放松下来,眼珠子滴流滴流一转,道:“方叔叔,我自己去找漂亮叔叔吧,你就先回去吧。” 方林立刻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主子说了,不能让你单独走动,怕府上有人对你不利。” 雨辰眉头一皱,暗道:方叔叔真是死脑子,给机会休息都不要,不过,那个黑乎乎的地方的确是勾起了自己的兴趣,今天是必须要去的,否则就连睡觉都会睡不踏实的,趁方林不备,雨辰狠狠地朝自己的食指咬了一口,瞬间疼的眼泪汪汪的:“方叔叔,我难受——”雨辰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说道。 “啊!怎么回事?”方林赶紧蹲下身子,就见雨辰泪眼朦胧,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立刻伸出胳膊,就要抱起雨辰。 雨辰迅速的后退两步,躲开了,然后道:“方叔叔,我现在不能移动,你快去叫大夫吧。” 赫连乾曾反复的提醒过方林,雨辰身上携带着剧毒,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犯了,所以要格外的注意,方林一想到此,再也无法淡定了:“那你先坐在这里别动,我这就去找主子。” 说罢,飞快的走开了,只顾着担心的方林,那里注意到了雨辰眼见那抹得意,方林刚走,雨辰就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揉了揉发痛的手指,嘟着嘴对着方林离开的方向道:“等着吧,这个疼我可是要还回去的。” 然后便一溜烟儿的往那堆废墟跑了过去。 站在废墟前,雨辰不住的摇头叹息:“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大的院子就给烧了,不知道有多少金银财宝被烧坏了。” “财宝啊财宝,你与其埋在地下,还不如让我把你拿走,你说是不是?”雨辰对着废墟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同意了,你就是我的了,再不能反悔了,知道吗?” “嗯!你知道我就放心了。” 嘟嘟囔囔的说了好一会儿,雨辰才踩着废墟,挨个儿屋子搜寻他意向中的财宝。 第142章你这个野种 如果雨辰想在这个院子里搜寻什么财宝,肯定是要空手而归的,因为,这个院子是当年宫心月所住的地方,莫说现在被烧成灰烬了,就是当初宫心月在的时候,雨辰也别想从中得到什么宝贝。 雨辰也果然是这个样子,小身板儿在这废墟中运动了好一会儿,身上,脸上都弄的脏兮兮的,也没有发现一件像样的东西来。 “难道这里真的没有宝贝?”雨辰心里很是不甘心,自己冒着被收走银子的风险,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找到?这怎么可以! 一会儿扒着这儿看看,一会儿往哪儿瞅瞅,黑乎乎的小脸儿上,仿佛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不相信! 忽的在烧焦了的铺盖下面发现了一个洞穴,眼睛瞬间冒起了亮光:“我就说嘛,这么大的院子里,怎么可能没有宝贝呢?” 可就在雨辰努力的想爬到那洞穴的时候,忽的听到一声叫喊:“小公子——小公子——” 雨辰幸福的小眼神儿,瞬间黯淡了下来,看看神秘的洞穴入口,又看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脸的无奈,终于,还是决定暂时放弃寻找财宝的机会。 低头一看,这浑身脏兮兮的,要是被方林看到了,那还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雨辰又开始纠结了起来,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雨辰仔细的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鬼马精灵的一笑,然后便猫着腰,准备绕到方林后面,边走,嘴里还边准备着一会儿的说辞:“宝宝是等急了才去找方叔叔,结果就迷了路,这也怨不得我啊。” 只顾着想说法,一时没看清楚路,忽的一堵墙就出现在雨辰面前,雨辰一个不备,就撞了上去,连连后退。 “哎呦——” 只听得一声尖细的叫声,雨辰赶紧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在地上坐着,不停的哀嚎着,雨辰慌了:糟了,撞人了。正要过去呢。 “那里来的野孩子,你是要撞死我吗!”这坐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女人,正是冷画,听说雨辰从碧幽阁出来了,小桃也没带,就迫不及待的想来看看,其实冷画早就看见雨辰从哪片废墟中出来了,一直不说话,就是在这里等着呢。 听到‘野孩子’三个字,雨辰的脚步戛然而止,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我娘亲说,满口粗话的人,都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以前一直不明白,不过看见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冷画目光猛地一冷,自己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雨辰,满口的尖酸:“你娘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个野种!我看有人生没人养的是你吧!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 危险的语气,一点点的靠近雨辰,雨辰却是被冷画那针扎似的话给激怒了,什么不管了,向冷画冲了过去:“你个坏女人,不准你骂我娘!” 毕竟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敌得过一个成年人,更何况,冷画今天是存心要找茬,对雨辰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第143章代你娘教训你 雨辰刚跑到冷画跟前,冷画突然抬脚,毫不留情的就朝雨辰的肚子踹了过去,瘦小的身板硬是被冷画给踹出四五米,方才停下,雨辰眉头紧锁,面色十分痛苦,柔嫩的双手也被地面磨的血肉模糊,钻心的疼,使得双手微微颤抖。 这要是放在平常的孩子身上,早就哇哇大哭起来了,可是,任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雨辰还是咬紧牙关,一声疼都不喊,只是那泪眼中,却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冷画看到这眼神,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再次向雨辰走进:“小野种,你来到世子府,做什么事就由不得你了,那片废墟可是世子府的禁区,闯了禁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我就代你娘,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小野种,省的你到处惹是生非!” 说完,一脚狠狠地踩在了雨辰的手上,蚀骨之痛,瞬间窜遍全身,雨辰终于忍不住痛叫了起来:“啊——” 方林带着赫连乾在觅月阁附近找了又找,都没有找到雨辰,正担心时,突然就听到这一声惨叫,赫连乾眼神蓦地一变,竟直接运气,腾空而起,向一只猎豹,从树枝间急速掠去。 冷画面目狰狞的踩在雨辰手上的那一幕,像一把匕首,直接刺进了赫连乾的心脏,怒火如火山爆发的一般,赫连乾一个飞身,脚如钢铁,疾风一般踹向了冷画的腹部。 冷画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踹飞十多米,半死的躺在地上。可见赫连乾心中是有多么愤怒。 赫连乾看着雨辰血肉模糊的双手,和那倔强的眼神,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这双眼,自己曾见过,慌忙蹲下来,就要去抱雨辰。 谁知,雨辰竟然撑着身子,往后挪,看向赫连乾时,满是陌生,赫连乾双手僵硬了,心中猛地一痛。 “世子府一点也不好,我不喜欢这里。”即使双手已经让雨辰痛的脸色发白,可还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慢慢的将血手伸进怀里,掏出那张他曾视若珍宝的一百两银票,毫不犹豫的仍在了地上。 “还给你,我有娘亲,我不是野种,别让你们世子府的人胡说。”分明虚弱的声音,赫连乾却听出了一丝决绝,看着地上那沾着血水的银票,眼神一紧。 此时,方林也来了,听到雨辰的话,眼眶瞬间红了,不忍心看去,慌忙扭过头,赫连乾再次将手伸向雨辰,雨辰躲的更靠后了。 赫连乾眼神一片黯淡,慢慢起身,对方林道:“带他回去,立刻请大夫包扎!” “是。”看着雨辰的闪躲,方林眼中一丝不忍,可还是伸手抱起雨辰,可是,雨辰却不愿意,用尽了力气,在方林的怀里不停的踢打着,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走开,你们都走开,我不跟你们回去,我要去找我娘亲!你们都是坏人,走开——” 方林为了不碰触到雨辰的血手,只好将雨辰的双臂禁锢住,在雨辰的嘶叫中,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第144章六年前的约定 废墟前,只剩下了冷画和赫连乾两人,此时,冷画早已经吓得面如纸色,赫连乾慢慢的转身,一步步的向冷画走过去,寒刃似的双眼,盯着冷画,让她无处可逃。 冷画此时是真的害怕了,不停的解释:“世子,奴家只是……只是想管教管教他。” “他何时轮得到你来管教!”赫连乾低沉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使得冷画浑身直打哆嗦。 在冷画的跟前停下,赫连乾大喊一声:“卫然!” 卫然立刻现身,站在赫连乾旁边,赫连乾微微扭头,一把抽出了卫然腰间的佩剑,森寒的剑光反射在冷画的脸上。 冷画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把长剑,面如土色:“世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 可是,现在冷画每出一声,就让赫连乾多一份憎恶,眼神猛地一冷,猛地一挥剑,只听得一声惨叫,血水四溅,一只白皙光泽的手,混着地上的泥土,滚到了冷画的眼前。 “啊——”冷画看着地上那还在哆嗦的手,和自己血如泉涌的手腕,拼了命的喊叫。 赫连乾再没看冷画一眼,手中滴血的长剑‘哐当’仍在地上,转身离去,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冷画惊恐的喊着:“救我,救我——” 赫连乾因为雨辰而砍了冷画的一只手,这个消息好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被不少人知晓,人们纷纷猜测,雨辰的身份,然而,有的人闻此消息却不安了起来,就比如夏瑾。 第二天,夏瑾乔装打扮一番,去了赫连普府上。 “什么风把夏小姐给吹来了?”夏瑾的突然造访,让赫连普一脸的意外,戏谑的目光,将夏瑾从头到脚扫射了一遍。 这样的目光让夏瑾很是厌恶,眉头一皱,赫连普不以为然,道:“夏小姐今日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我来是想问你,六年前,你与我说的话,现在还算数吗?”夏瑾鼓足了勇气问道。 “六年前?六年前我曾答应过夏小姐什么事情吗?”赫连普故意装糊涂,其实,从听到夏瑾来的那一刻起,赫连普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人,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不要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夏瑾一脸的懊恼,声音凌厉的说道。 赫连普嗤嗤一笑:“夏小姐还真是没有一点耐性呢。哦,不,是对二弟以外的人,都没有耐性才对,不过,如果二弟知道,夏小姐曾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好’事情,他会怎么想呢?” “你……”夏瑾心里一紧,此刻,夏瑾才知道赫连普的阴险:“你竟然威胁我!” 赫连普眼神骤冷,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轻柔:“我只是让夏小姐明白一点,现在是你求我,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阴冷的语气让夏瑾心里猛地一颤,她现在几乎后悔来这里了,与这样的人为伍,自己那里还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你到底想怎样?”夏瑾努力不让自己露怯。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夏小姐想怎样?”赫连普又突然恢复到先前嬉笑的样子。 第145章合作 夏瑾面色一阵犹豫,心里不停的挣扎着,气氛一度静到了冰点,终于下定决心,看向赫连乾:“我要做赫连乾的正妃!” “正妃?”赫连普挑眉:“你应该知道,你们夏家的人,在我二弟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你觉得可能吗?” “所以我才来找你,就像六年前你同我说的一样,我们合作,只要你能帮我达成我的愿望,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也一定尽力而为!”夏瑾脸色严肃,进门之前,夏瑾还在犹豫,可是,世子府发生的事情,让夏瑾心里升起越来越大的危机感,自己别无退路,只能如此。 赫连普突然上前,与夏瑾几乎贴着鼻子,夏瑾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后退,警惕的看着赫连普:“你要干什么?” “就这么点儿胆识,也想跟我合作?”赫连普嗤之以鼻。 夏瑾心中一阵懊恼,指着赫连普,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耍我!” “哈哈哈哈,你有让我耍的价值吗?”赫连普不屑的说道:“不过,要想我帮你到二弟的身边也很容易,关键得看你能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赤裸裸的目光,不加掩饰的看着夏瑾,夏瑾暗暗的握紧拳头,顿了顿,道:“我知道世子府里那个孩子的身份。” 赫连普眼神忽的一紧,收起来那轻佻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哦?你知道?” “对,我知道,而且我可以肯定,这个孩子的身份,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查的出来。”夏瑾道。从百花镇看见雨辰的那一刻起,心中就一直怀疑,直到听闻赫连乾因为一个孩子,而砍了他侧妃的一只手,夏瑾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孩子,一定就是宫心月当年怀的那个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今天自己会来找赫连普的原因。 不得不说,夏瑾的这个消息,让赫连普心动了,自己也让常牧查了好久,都没有一丝有关那孩子的消息:“那你倒是说说,那孩子,是什么身份。” 夏瑾知道,自己赌对了,心下稍安,反而不着急了:“除非你先答应帮我,否则,你这一辈子也别想知道那孩子的身份。” 赫连普眼神微冷,谁会喜欢被人威胁的滋味儿?勾唇一笑道:“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如你所愿,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好,一言为定!”夏瑾终于得偿所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竟主动走到赫连普的跟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闻言,赫连普笑了:“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哈。” 宫心月住在赫连普府上,自然也知道,他不可能完全的信任自己,一想到现在雨辰生死不明,宫心月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这个仇,立刻就要报! 打定了注意,宫心月准备找赫连普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头戴头蓬的人,从赫连普的屋子中出来,纤细的身材,一看就是个女子。 第146章她怎么会在这里 可当那人无意间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宫心月身子怔住了,这张面庞,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大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夏瑾或许是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立刻用目光去寻找,要是换做从前,宫心月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与夏瑾诉说姐妹之情,可是现在,也不知为何,竟条件反射的躲了起来,夏瑾巡察无果,便匆忙离去。 “大姐为什么会跟赫连普在一起?还如此神神秘秘的?”宫心月自言自语道,脑海中忽的一个画面一闪而过,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折身回去。 在行李中不停的翻找,终于找到了那封让自己伤心欲绝的信,这些年,自己每年都会拿出来看一遍,好让自己记住当年的痛,又一次将信打开,那一行字,依旧刺眼: 月儿,我给不了你幸福,也不是你的良人,我们过去的一切,权当没有发生过吧。 手指从那一行字上轻轻抚过,一个字,一个字,早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心上,在摸到那个‘福’字的时候,忽的手指顿住了,好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眼中满是惊恐,一道遥远的声音在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 “心月,我把这个‘福’字送给你,愿你以后做个有福之人。” “大姐的福写的真特别,上面的一横还多个勾。” “心月,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不叫勾,叫点,是让我们心月以后比别人的福气都多一点。” …… 宫心月反复的摩挲着这个‘福’字,眼中不知是自嘲,还是恨:“比别人的福气都多一点,呵,大姐,竟是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瑾用雨辰的身份,与赫连普交换,很快就换得了她入世子府的一个机会,安亲王许诺,会尽力为夏瑾安排。 这个消息让夏瑾心花怒放,高兴不已,可是,一封信却让夏瑾的心沉到了谷底。 信上只写了四个字:‘福’湖心亭。 夏瑾将那张纸紧紧地攥在手中,目光沉冷:“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心月,好久不见。” 夏瑾猜的不错,这封信就是宫心月所写,湖心亭上,宫心月已经等候多时了,一如当年,白纱遮面,夏瑾一如往日那般温柔贤淑的模样,站在宫心月的面前。 “心月,你去那里了?过的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担心你。”夏瑾一见到宫心月,就装作一脸欣喜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拉宫心月的手,宫心月身子微微一倾斜,夏瑾抓了个空,脸上一阵尴尬。 “大姐是希望我过的好,还是不好呢?”宫心月那双带这审视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夏瑾。 夏瑾眼神微紧,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宫心月已经知道了当年那封信的事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心月,当那种情况,你即使跟你的心上人在一起,乾世子还是会找到你们,你忍心看着你的心上人因你而丧命吗?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这样不仅保住了你,也保住了他,我是为你好。” “真的?”宫心月半信半疑。 第147章相见 “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整个潮州都是乾世子说了算,他若是直到你还活着,你以为他会轻易放火你吗?”夏瑾努力的想打消宫心月对自己的猜测,她怕这种猜测,会让宫心月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可是,尽管夏瑾说的那般的诚恳,宫心月心里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大姐,你现在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嫌隙。” 这样柔和的语气,与当年的宫心月一般无二,夏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月,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嫌隙呢?我们可是亲姐妹,对了,这些年你都在那里?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你可知道,如果让世子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道冷冽的恨意从宫心月的心中一闪而逝,不放过我吗?不,现在是自己不会放过他!“大姐就不要管了,只要大姐替我保密,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 “我当然会替你保密,只是,大姐还是希望你离开这里,离开潮州,这样,你就可以一劳永逸了。”马上就要到手的好事,夏瑾不希望中间出什么岔子。 宫心月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躲躲藏藏的一辈子,有些事情,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宫心月怔怔的看着湖面,平静无波,亦如自己现在的心。 “大姐,我得走了。”宫心月扭头看了一眼夏瑾,转身就走。 “心月,你住哪儿啊?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夏瑾慌忙问道。 可宫心月却不愿意回答了。 今天这场相遇,不仅是夏瑾对宫心月的试探,同时也是宫心月给夏瑾的最后一次机会,宫心月就是想看看,夏瑾会跟谁说。 然而,宫心月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不出半刻钟,就传到了赫连乾的耳朵里,赫连乾神色莫名的盯着手中的字条。 “主子,这件事情会不会有假啊?当年的大火,是不可能有人逃生的,而且,属下在大火中,发现了一个女性的尸体。”卫然对于这封信的真假,深表怀疑。 “那具尸体,早就被烧的面目全非,你怎知是她?”赫连乾反问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你立刻派人去查,我不希望有这样的污点存活于世。” “是,属下这就去查。”卫然立刻道。 “等一下……”赫连乾突然叫住了卫然,顿了顿,道:“雨辰他……” “主子放心,煜公子一直陪着小公子,这时候情绪好多了。”卫然道。 “你去吧。” 不过,还没等卫然去查,尚乐城的大街小巷就开始谣言四起,谁都知道,那个当初给赫连乾带了绿帽子的正妃没死,不仅如此,还跟野男人生下一个野种。 一时间,尚乐城闹得沸沸扬扬,安亲王盛怒之下,直接去了夏府讨要说法。 “夏大人,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安亲王怒眼看着夏弋阳,语气不善的说道。 夏弋阳怎么会料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没了头绪,连忙道歉:“王爷恕罪,不是下官不管,而是连我也被蒙在鼓里啊,下官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逆女尚活于世。” 第148章民女有办法 “她是你的女儿,她的死活,夏大人会不知道吗?本王为这西夏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是皇上也要给本王三分薄面,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本王难堪,夏大人是根本就没有将本王看在眼里吧!”安亲王沉着脸:“今天,夏大人要不给本王一个说法,本王也只好面见皇上,请皇上主持公道!” 一说到皇上,夏弋阳心慌了,皇上交代给自己的事情不仅没有完成,还招来了这么一个麻烦,皇上必定会降罪,绝对不能闹到皇上那里去。 “王爷息怒,下官对天发誓,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逆女活着,不过王爷放心,只有那个逆女敢回夏府,下官一定五花大绑的,送到王府,任凭王爷打杀,是死是活,下官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夏弋阳不停的道歉,心中暗骂宫心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哼,若是等她回来,本王也会把她抓去,还用得着你动手吗?”安亲王没好气的说道。 “王爷,民女可解王爷的心头之恨。”两人正说话间,忽的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就见夏瑾,一脸肃然的走了进来。 夏弋阳已经被宫心月的事情给弄得焦头烂额了,安亲王也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心中正恼火,见夏瑾闯进来,火气噌的一下窜到了头顶:“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出去!” 夏瑾一脸正色的看向夏弋阳,义正言辞的说道:“爹爹,大姐做出那种伤风败德的事情,六年前就应该死了,当年王爷没有追究我们夏家的责任,那是王爷宽宏大量,但是,我们不能仗着王爷的宽宏,就将此事糊弄过去,我们夏家有责任把大姐抓回来,还王爷一个公道,还夏家一个公道。” 夏弋阳眉头紧皱,不明白夏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自己当然想除掉宫心月,可是,现在自己连她的人影儿都见不着啊,夏瑾这么许下承诺,不就是把夏家往绝路上逼吗? “瑾儿!不要胡说八道。”夏弋阳连忙呵斥道。 安亲王却是很赞同,今天自己来夏府,就是为了听他们这一番承诺的:“本王倒是觉得,夏大人的这个女儿,是最明事理的。” “王爷,这……”夏弋阳现在是被架在了树桩上,只能上不能下。 “你叫什么名字?”安亲王看向夏瑾道。 “启禀王爷,民女夏锦,随与大姐同名,却以此为耻,民女段不会像大姐那样,做出那种伤风败德的事情来。”夏瑾一脸严词,给人一种愤世嫉俗的感觉,她就是要让安亲王觉得,自己是对是非的认知,是个有妇德的人。 “夏锦?”安亲王微微皱眉:“本王想起来了,你就是夏大人当初过继过来的女儿?” “回禀王爷,民女正是。” “方才你进门的时候,说你有办法解了本王的心头之恨,你父亲都是支支吾吾的,你能有什么办法?”安亲王问道。 “民女有办法,让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乖乖的回来。”夏瑾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心月,我给你机会让你走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不能怪我。 第149章晴天霹雳 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让宫心月顷刻间六神无主,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夏家,竟然将她母亲的棺椁给挖了出来,并将尸体暴晒在大庭广众之下。 黑漆漆的棺木,停放在云水街上的一片开阔地上,棺盖被人暴力打开,仍在了一旁,几十个家丁,手握大刀,站在棺木的四周,紧紧的盯着四面人群中的一举一动。 宫心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停放自己母亲棺木的地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母亲的尸体拿回来,一步一步的向棺木靠近,也清晰的看到了那张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夏瑾! “娘,女儿不孝,您去世了还要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娘,你放心,我现在就杀了夏家的人,替你报仇!”宫心月仅仅的攥着那把愤怒的匕首,双眼因暴怒而变得猩红,青筋似要跳出来一般,恐怖的爬满了宫心月的手臂。 就在宫心月马上走出人群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臂突然被拽住了,宫心月身子颤抖的扭过头,还没看清楚身后是谁,忽的就觉得背后一疼,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等宫心月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双眼打开的那一刹那,猛地坐起身子,邪鬼似的眼神立刻捕捉到了屋子里的那道身影,身形如猎豹一般,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窜到了那道身影的后面,迅速扣住了他的咽喉:“你是谁!” 魔鬼似的声音使得那身影猛地一颤,声音微微颤抖的道:“姐姐,是我啊。” 熟悉的声音瞬间将宫心月的神志拉了回来,手也松了,香巧慢慢的转身,宫心月脸色并不大好:“为什么拦着我?” 这样陌生的眼神,让香巧心里一痛,想去拉宫心月的手,却被她闪了过去,香巧面上一阵不忍:“姐姐,从你跟着那两个男人离开之后,我就一直不放心你,就悄悄的跟着你,那天姐姐跟那女人在湖心亭,阿牛就在亭子边的小舟上,你们之间的谈话,他都听到了,姐姐,你是世子妃,为何不告诉我?” 宫心月眼神一紧,从前香巧对夏瑾的称呼很是亲切,如何现在?“你不知道更好,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香巧,你和阿牛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想做事情有后顾之忧。”说罢,就往门口走去。 香巧立刻跑到门口,张开双臂,挡在了宫心月面前:“姐姐,那明明就是她给你设的陷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往里跳。” 宫心月怎会不知那是陷阱,可是,那棺木中躺着的可是自己的母亲啊!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自己也必须去。 “香巧,你闪开!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宫心月声音清冷,但那双眼睛,却随时都能喷出火来,看着香巧那坚决的态度,宫心月心里一动,宫心月此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情,但是,怒火很快就战胜了理智,伸手一把抓住香巧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到了一旁,遂即开门。 “难道姐姐就不要雨辰了吗?”宫心月摆明了就是去赴死,想到这里,香巧泪如雨下。 第150章死个明白 宫心月脚步忽的一顿,雨辰这两个字,唤醒了她的一丝理智:“雨辰身中剧毒,九死一生,也许,他早就在黄泉路上等我了。”宫心月眼中闪过一丝伤痛,还是依然绝热的迈出了门。 “好,我不拦着你,可是,姐姐就算要去死,也要死个明白吧?难道姐姐不想知道,当年姐姐怀孕的事情,是如何透露出去的吗?”香巧看着宫心月的背影,眼中满是伤痛,她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瘦小的身板,竟背负了那么多的伤。 宫心月的脚步再次顿住,扭头看向香巧:“你这话什么意思?” “姐姐怀孕,就只有姐姐和我两人知道,怎么就无缘无故的传到了世子的耳朵里?”香巧知道宫心月上心了,赶紧走过去,将宫心月拉进了屋子。 “还有那大夫知道。”宫心月不想往痛处去想。 “那大夫跟姐姐无冤无仇,为何要说出去?那时候我都不知姐姐的身份,更何况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夫。”香巧道,看宫心月听进去了,赶紧道:“当初姐姐被诊出有了身孕之后,每天都要喝一碗安胎药,有一次,我端药的时候,就被那个夏瑾给撞见了,她一直跟着我进了后院,等我从小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她站在我平时倒的药渣前,手上还有些棕色的水渍,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必定是她趁我不备的时候,偷偷拿了药渣,那天,她连姐姐的面也没见着,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姐姐难道不觉得,这很让人怀疑吗?” “你是说大姐?她拿了药渣?” 宫心月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是赫连乾自己发现的,一直这样以为。 “姐姐还叫她大姐吗?她何曾拿姐姐当姐妹了?今天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她从中捣鬼!”香巧愤愤不平的说道。 宫心月心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是啊,自己才与夏瑾见过面,如何他们那么快就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拿母亲的尸首逼迫自己现身?“夏瑾——夏瑾——!我竟没想到,你会如此狠毒!” “所以姐姐就算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把仇报了,不能让她们逍遥法外。”香巧赶紧趁热打铁,让宫心月打消寻棺木的念头。 宫心月也不是蠢笨之人,稍微一想,就知道香巧心中的小九九,看向香巧,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香巧,你放心,我不会去送死,我是替阎罗收了那些该死却还舍不得死的人。” 听了这话,香巧心里忽的一阵心慌,她怕才从赴死的路上将宫心月拉出来,又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转眼就跳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姐姐是不去了?”香巧轻声问道。 “去,自然要去,不然,她们的如此精心布置的好戏,我这个主角不出现,她们该怎么收场呢?”宫心月冷笑一声,自己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可是,她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看吧,你们欠下的债,总得有人找你们要! 第151章为奴才冒险? 赫连普的书房,宫心月目光凌然的看着赫连普,等着他开口。 “跟我说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理由。”沉默了许久,赫连普才开口,审视的目光将宫心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赫连乾知道他的那个正妃还活着,必定怒火冲天,一定会守在那棺木的附近,等着他的那个正妃出现,所以此时,正是入世子府,窃取情报的好机会。”宫心月道。 “就是二弟那正妃出现,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二弟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再者,我听说,那棺木中装着的,不过是那女人的奶娘,她会为了一个奴才,冒这个险吗?”赫连普道,眼神从没有停下来对宫心月的审视。 “她一定会出现,赫连乾也一定会到现场,公子若是不信,就当我没说过。”宫心月不愿多解释。 “简直是一派胡言,世子府虽不是铜墙铁壁,却也防守严密,你分明就是跟世子府一伙儿的,一起密谋害主人!”常牧在一旁忍不住道。 “我没有同你说话,也轮不到你来怀疑我!”宫心月声音忽的一冷,剑似的目光射想常牧。 “他说的也有道理,世子府有什么情报,值得我冒这个险?”赫连普接过来话道。 “如果是反书呢?”宫心月道。 “反书?” …… 是夜,宫心月一身白衣,白纱遮面,悄悄的潜到了棺木附近,白色的衣衫,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显眼,不出宫心月所料,赫连乾果然就在棺木旁边的一个小馆子里等着,宫心月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进入到了赫连乾的视野。 即使是夜晚,棺木旁边家丁的数量只多不少,四个火把立在棺木的四周,将棺木周围照的清清楚楚。 宫心月慢慢的靠近棺木,忽的一个酒盏凌空飞到了宫心月面前。‘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家丁立刻看去,看见宫心月,眼前一亮。 “快!抓住她!”一人大喊一声,其他的家丁立刻向宫心月冲去。 宫心月眼神微变,转身就跑,家丁在后面紧追不舍,赫连乾也的目光追随者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哪白影消失之际,直接从窗户上跳下,追了过去。 家丁一个个的都想抓住宫心月,却不知道,宫心月是早有打算的,这边拐个弯儿,那边翻个坎儿,身手十分灵敏,竟像是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一般,很快就将那些家丁给甩开了。 宫心月望了望身后,没人跟上,才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道:“香巧,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毕竟是个女子,甩开那些个大男人,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此时已经气喘吁吁,靠着大树,慢慢的坐下来。 可是,有人偏偏就不给宫心月片刻的喘息,一道冷冽的声音,忽的在宫心月的头顶响起。 “你还想跑到哪儿!” “谁!”宫心月立刻警觉了起来,慌忙起身,身子不住的往后退。 虚影一晃,一道墨色的身影,便出现在宫心月的面前,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具,让宫心月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时隔六年,再次看到这张面具,宫心月依旧心有余悸。 “是你——” 第152章你娘? 这人正是随后跟来的赫连乾,此时,正双目阴冷的看着宫心月。 “调虎离山,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跑的掉吗?”赫连乾冷声道。 宫心月知道,自己的小聪明,骗一骗那些家丁还好,是瞒不过赫连乾的眼睛的:“我不过是想拿回我娘的尸体,只要你不阻拦,我任凭你处置。” 赫连乾眼神微变,声音微调:“你娘?” “对,那棺木中的人就是我娘,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侮辱她。”宫心月目光灼灼的迎上了赫连乾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畏惧,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不可能逃过此劫。 赫连乾的眼神瞬时冷了下来,那棺木中的人到底是谁?是她说的娘,还是夏弋阳说的奶娘? 宫心月知道,自己已经在赫连乾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不用自己出手,赫连乾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夏家。 趁着赫连乾沉思的时机,宫心月瞅准机会,飞快的向林子中跑,赫连乾立刻惊醒,迅速追过去,没几步便追上了宫心月,伸手想抓住宫心月的肩膀,谁知宫心月身子一侧,赫连乾一把将宫心月的面纱给抓了下来。 宫心月惊叫一声,顺势一扭头,赫连乾的手瞬间僵住了,目光怔然的盯着宫心月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月儿?” 这声‘月儿’,让宫心月的手不自觉的一紧,从没见过如此柔情的赫连乾,而且那个声音,为何与他那么相像? 不过宫心月也顾不上多想,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见赫连乾没有动手,再次跑开了。 赫连乾仿佛雕塑一般,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那面丝巾,心中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就连宫心月走了都不知道,脑子里反复的出现那张脸:“不可能的,夏瑾怎么可能是月儿?夏瑾的脸毁了,不可能是月儿,不可能……” 宫心月慌慌张张的跑到了与香巧他们约好的地方,一个废弃的房子。宫心月的心里同样无法平静,从前见到的都只是赫连乾那双冷血邪神似的眼,可是刚才,自己分明从那双眼中看到了阿乾的影子:“赫连乾,阿乾;赫连乾,阿乾……” 宫心月几乎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立刻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乾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赫连乾,不可能,不可能的。” 思绪中,听到了脚步声,宫心月慌忙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见是香巧和阿牛,赶紧现身:“香巧。” “姐姐!”一直担心宫心月以身作饵危险,见宫心月平安无事,面色一喜:“姐姐,阿牛只将夫人的尸骨拿了出来。” 阿牛赶紧上前,将怀里的箱子慢慢的放在了地上:“那棺木太重,我一人无法移动,所以……阿牛无意冒犯夫人遗骨,请……” 阿牛刚要请罪,宫心月赶紧先一步拉住了阿牛,眼神中满是感激:“阿牛,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你这样就折煞我了。” “香巧,阿牛,我娘的遗骨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出去一趟。”终于取回来母亲的尸骨,宫心月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但是,现在,自己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香巧在后面喊着,也没叫的住宫心月的脚步。 第153章有事瞒着我 几十人看着一个棺木,还让尸骨给丢了,夏瑾大发雷霆,夏弋阳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对外说,那棺木中的是宫心月的奶娘,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那里面的是宫心月的母亲还是小事,可以胡乱编个理由糊弄故去,倘若因此,暴露出宫心月是替夏瑾嫁人,那夏家就遭殃了。 “废物,全都是废物!”夏瑾气呼呼的说道:“那么多人都没看住一个女人。”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夏弋阳道:“当初我拦着你,你却不听,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满,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跟王爷交代。” 夏瑾瞬间清醒了过来,心中又是一阵懊恼:“这全怪心月,阴魂不散,既然失踪了就别回来,难道她不知道,因为她,我们整个夏家都会遭受劫难吗!” 夏瑾对宫心月态度的转变,让夏弋阳有些疑惑,从前,夏瑾是处处护着她,如何现在好像仇人一般? “瑾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心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夏弋阳沉声说道。 夏瑾一激灵,暗道自己不小心,引起了夏弋阳的警觉,连忙解释:“爹,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我就是怕夏家毁在心月手上,那样,心月可就成了夏家的千古罪人了。” “真的?”夏弋阳半信半疑,夏弋阳总觉得,现在这个女儿,有些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千真万确,对了,娘刚才让周妈妈来找我,说有事情跟我说,女儿就先回去了,爹爹好好休息。”瞬间转变成一个乖乖女的样子,夏瑾早已经运用的游刃有余。 “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夏弋阳没有继续盘问,夏瑾也算松了口气,其实哪里是季云等着跟她说话,不过是想尽快离开而找的借口罢了。 匆忙回到院子里,刚进屋子,门立刻关上了,夏瑾心里一紧,正要回头,就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一个尖锐的东西顶着。 “你是谁?想干什么?”夏瑾心里紧张的说道。 “我是谁?呵呵,大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宫心月现在夏瑾的身后,鄙夷的一笑。 “心月?你是心月?”夏瑾心里砰砰砰的,却还装作生气的样子:“心月,快把刀子放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他们都在四处找你,想置你于死地啊。” “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是大姐你吧?”宫心月手中的刀子非但没有拿开,反而更用力了。 夏瑾觉得腰间一阵刺痛,然后就感到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心月,你冷静点!”夏瑾害怕了,在她的眼里,宫心月一直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夏瑾也自认为可以随意的拿捏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把刀子指向自己。 层层冷汗从额头冒出来,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心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银子吗?我那梳妆台的盒子里有的是银子,你随便拿,你……” 第154章为何要害我 “夏瑾!”宫心月在夏瑾的耳旁语气狰狞的喊出这两个字,夏瑾身子不住的一抖,宫心月勾唇一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害我?” “心月,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夏瑾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句话随即赢来了刀子更深的进入,夏瑾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汗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夏瑾,到了现在,你还跟我装糊涂?将我有孕的消息告诉赫连乾,再假意助我逃走,现在又将我活着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告诉众人,又将我娘的尸骨挖出来,受奇耻大辱,夏瑾,你这张温柔善良的皮下,到底隐藏着怎样一颗肮脏的心?”宫心月在夏瑾的耳旁,一字一句的,似是质问,似是自言自语。 夏瑾心瞬时沉到了谷底,她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想到这里,也不再掩掩藏藏的了。 “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夏瑾坦然道。 宫心月眼神一紧,在此之前,宫心月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说服自己,这一定不会是夏瑾做的,一定不会,可是,夏瑾这一句干脆的承认,瞬间将宫心月对夏瑾的最后一点希望也丢进了深渊。 “为什么?”宫心月怎么也不能够理解,曾经那个处处保护自己的大姐,会对自己如此狠心。 “为什么?呵!”夏瑾一声嗤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夏瑾手慢慢的伸向架子上的花瓶,趁宫心月不备,猛的将花瓶推到了地上。 “啪!”一声巨响,立刻就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宫心月皱眉,暗道一声可恶,立刻破门而出。 夏瑾面目狰狞的大吼道:“来人呐!抓刺客!” 可是,等秋玲他们进来的时候,宫心月已经消失不见了,秋玲立刻注意到了夏瑾腰间的那一片鲜红,心里一紧:“小姐,你受伤了!” 夏瑾一声怒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小姐息怒,奴婢一听到喊声就立马出来了呀。”秋玲慌忙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说错你了?”夏瑾目光倏地一冷,秋林赶紧低头认错。 “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错。”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药箱拿来,你是想让我死吗?”夏瑾怒吼道。 “是,奴婢这就去拿药箱。” 夏瑾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伤口,眼中一片阴冷。 赫连普府上,宫心月一回来,就被常牧“请”到了赫连普的院子。 宫心月一进门,赫连普就将一本书扔在了她的脚下:“这就是你所谓的反书吗?” 宫心月不慌不忙的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翻开看了看,直视着赫连普:“公子觉得这不是反书?” “这不过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诗集,我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拿回来这样一本毫无用处的书!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常牧冷声道。 “无知!”宫心月鄙夷的看了一眼常牧,道:“这本书是前朝爱国忠臣杨烨的诗集,全都是歌颂前朝的丰功伟绩,这样的书不算反书,什么还算?” 第155章你现在还不想杀我 赫连普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本书的作者是谁,狐疑的看着宫心月:“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是宫心月第一次进赫连乾的书房,他的桌上就当着这本书,看这书的书皮已经磨破了角,想来是一直翻看的,不过,这些,宫心月是不会告诉赫连普的。 “公子只要知道这是反书就行了。”宫心月道:“公子要想搬到赫连乾,还是需要靠王爷,只要让王爷对赫连乾失去了信心,他这个世子之位也就做到头了。” “从小到大,无论二弟做什么错事,就是现在在世子府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父亲也不会说他什么,单凭这本书,就想父亲对他失去信心,你也是太自信了。”赫连普不屑的说道。 因为在安亲王眼里,他觉得自己欠了赫连乾的母亲,所以,无论赫连乾如何作,安亲王都会把最好的给他,这也是赫连普最不服气的地方,自己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都得不到安亲王的一点肯定,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归赫连乾? “仅凭这本书当然不够,不过,一个人的忍耐限度总是有限的,如果赫连乾不停的忤逆安亲王,安亲王也不是天神,总会是要失望的,公子要做的就是,给安亲王的忍耐程度,不停的施压,具体应该怎么做,我想,公子应该一直都在做着。”宫心月道。 赫连普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宫心月,这个女子太聪明,仿佛能看的穿人的内心,这一点让赫连普心中很是不爽。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了太久。”赫连普语气低沉的说道。 “公子现在还不想杀我,不是么?”宫心月毫无畏惧地说道,自信的目光,竟让赫连普心中生出了一抹悸动。 赫连普唇一笑,一挥手:“你下去吧。”看着宫心月的背影,赫连普心中满是思绪,如果最后确定他不是赫连乾的人,自己或许可以考虑,永远把她留在身边。 “主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嚣张了。”被一个小小的女子说无知,常牧窝着一肚子的火,若不是赫连普在这儿,宫心月必定非死即伤。 “她自有她嚣张的资本,倒是你,我让你去查她的底细,你查的怎么样了?”赫连普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常牧赶紧道:“主人,属下跟踪这女人发现,她跟那天来府上的夏小姐见过面,属下猜测,这人或许是夏小姐派来的。” “猜测?或许?你就仅凭见过一面,就猜测她是夏锦的人?常牧,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吗?”赫连普声音陡然提高,怒火噌的一下窜到了头顶:“你是想有人接替你的位置吗?” 常牧一听,心里一惊,立刻单膝下跪:“主人息怒,请主人在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将这女人查个彻头彻尾。” “那还不快去!”赫连普一字一句,声音阴狠的说道。 常牧再不敢说什么,赶紧应声出去,只是转身之际,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总有一天,自己会把这过往的屈辱,通通还回去! 第156章雨辰不见了 赫连乾满面愁容的回到世子府,独自坐在书房,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一坐就是一整夜,手里至始至终,都紧紧的攥着从宫心月脸上扯下来的面纱。 天蒙蒙亮的时候,赫连乾手终于动了一下,慢慢地闭上干涩的眼睛,后忽然睁开,眼睛早已经被一条条血丝爬满,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这个世子府,跟赫连乾起的一样早的,还有一人——凌煜。 雨辰受伤,凌煜一直是日夜看护,雨辰也一直很乖,不哭不闹,天快亮的时候,凌煜就眯了一会眼儿,谁知道睁开眼之后,发现雨辰不见了,将整个觅月阁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雨辰,这下慌了神,赶紧叫上了阿四,到觅月阁四周去找。 而此时,雨辰正窝在那片废墟下面的地窖之中,这次,他并不是来寻宝的,就是不想再待在这个讨厌的世子府。 躺在床上养伤的这段时间,雨辰思来想去,就想到了那天,自己在废墟中发现的这个洞穴入口,那个地方,一定没有人找得到,自己就躲到哪里,再想办法悄悄的离开世子府。 说干就干,雨辰趁着凌煜睡着的时候,一手拎着鞋,光着脚,蹑手蹑脚的跑了。 雨辰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地窖竟然别有洞天,尤其是那颗明晃晃的夜明珠,简直亮瞎了双眼。 “哇——”雨辰忍不住一声惊叹,小心翼翼的将夜明珠扔在手心,一双钱儿迷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夜明珠,嘴里不住的赞叹:“这么大的珠子,一定值不少钱吧!”心里说着不找宝贝,手却很诚实。 雨辰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爱不释手:“宝宝就说这里有宝贝,果然如此。” 看见旁边的柜子,雨辰拿着夜明珠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心道:这里面肯定有更多的宝贝。 谁知打开柜子门后,小脸儿就耷拉了下来,将夜明珠放在柜子的隔层上,不停的翻找着:“衣服,衣服,还是衣服,这小黑屋的主人也太抠门了吧?什么宝贝都不给宝宝留下。” 雨辰如果知道,这地窖的前一个主人是宫心月,一定不敢这么说。 兴致缺缺的合上柜子,又将床上,铺盖下,床底下都找了个遍,累得满头大汗,依旧一无所获,有气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摆弄着这地窖中唯一的宝贝——夜明珠。 “珠子,珠子,你说其他的宝贝都藏哪儿了呢?”雨辰对着夜明珠自言自语了起来,他坚信,这个地窖之中,一定还有其他的宝贝。 随手拿起桌子上那把落满了灰尘的扇子,在手中忽闪忽闪的扇着,忽然间注意到了墙上的那扇小门,小嘴儿立刻裂开了,眼睛笑的像那初五的弦月,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我就说了,这里肯定还有宝贝的,肯定是藏在哪里了。” 把扇子一收,顺手就别在了腰间,拿着夜明珠,开门就进去了。 赫连乾从书房出来,去了那个承载了他无数回忆,却不敢轻易碰触的地方——水舞花魂。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月儿回来了,一定会来这里,站在曾经一位难求的水舞花魂的门下,却如今,大门紧闭,蜘蛛网缠满了门匾,那里还有当年的一丝生气。 “月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赫连乾眼中满是伤痛,伸手轻轻的放在门上,再抬手,灰尘沾满了手掌。 雨辰进去那扇小门,本以为会有更多的宝贝,谁知道,不仅什么宝贝也没见到,好直接走出世子府了,气喘吁吁的坐在密道的出口,灰头土脸的,好像逃难来的似的。 “黑屋子的主人果然是个小气鬼,宝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一个宝贝也没见着,气死宝宝了。”雨辰嘟着嘴,生气的说道。 在雨辰的眼里,夜明珠已经到了自己的口袋中,就是自己的了,所以就是没有一个宝贝,不过有一点是雨辰比较高兴的,就是,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世子府了。 “黑屋子里的人肯定是个囚犯,要不然挖这么长的地道做什么?”休息了片刻,雨辰站起来,围着密道口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说道,用手捏着自己肉嘟嘟的小下巴,思考了片刻,边想边点头:“嗯,就这么办了,既然是我发现的小黑屋,那小黑屋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 这么一想,雨辰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前腿弓,后腿一登,做出一个前进的姿势来:“冲啊——跟着宝宝一起开疆辟土去吧——” 雨辰在这里玩儿的不知天昏地暗,可是急坏了凌煜,现在,别说觅月阁了,就是整个世子府也被凌煜给掀过来了,可是,依旧没有找到雨辰,顿时担心了起来,生怕雨辰又被府上的什么人给伤害了。 “方林,阿乾呢?到底去那里了?”凌煜焦急的问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告诉赫连乾。 “主子……主子昨天回来就不对劲,天刚亮就出府了,卫然一直跟着,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雨辰不见了,方林心中也是着急,他可是亲眼看见雨辰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和那一脸决绝的样子。 “小的失踪了,大的也不见了,这是要急死我啊!”凌煜六神无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暗自自责,要是那个时候自己没睡着,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方林眼睛一亮:“煜公子,小公子会不会跑出府了?” “出府?”这两个字让凌煜更加紧张了,若是真的出了府,那就糟了。 “那天小公子就说不想在世子府带着,不喜欢这里……”方林赶紧解释道。 没等方林把话说完,凌煜就无法淡定了,飞快的走了出去,赫连乾无缘无故的失踪,凌煜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地方——水舞花魂。 凌煜猜的没错,此刻的赫连乾,正在水舞花魂的楼上,躺在他与宫心月曾经共眠的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想在这里寻求一丝熟悉的气息,可六年的时间,所有的气息都随着时间消失不见了。 凌煜看着水舞花魂门上的那个鲜明的手印,已经肯定,赫连乾就在这里,使劲儿拍了拍门,大喊道:“阿乾——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出来,我有急事!” 话音落,卫然出现了,看着凌煜,道了一声:“煜公子。” “阿乾呢?是不是在里面?”凌煜立刻抓住卫然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卫然点了点头,面色不好的说道:“主子进去已经好久了,情绪一直不大好。” “卫然,你快进去,跟阿乾说,雨辰不见了,快!”凌煜顾不上听赫连乾怎样了,满心都是该怎么找到雨辰。 卫然闻言,也不敢耽误,一点头,立刻从后门院墙跃了进去,也不顾什么规矩了,直接推开了屋门:“主子,小公子不见了。” 赫连乾木然的双眼,瞬间惊醒,倏地坐了起来,那双眼睛,寒气逼人的的盯着卫然:“你说什么!” “主子,煜公子找来了,说小公子不见了。”卫然心里一颤,僵硬的说道,紧接着,卫然就觉得一阵冷风从自己面前闪过,再看去,赫连乾已经不在屋子里,症愣了一下,赶紧进跟上。 世子府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被探子密报给了赫连普,赫连普看着手中的字条,拿出火折子,将字条放在笔洗中点燃,火焰的红光照射在赫连普的脸上,映衬出嘴角那一抹狰狞的笑意:“二弟,看在你那么担心那个孩子的份儿上,我就帮你一把吧。” 第157章不怀好意 赫连乾才吩咐了人去寻找雨辰,赫连普便不请自来了,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 “二弟怎么在院子里站着?莫不是知道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赫连普的出现,使得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三分,所有的人都将雨辰的失踪和赫连普联系到了一起,赫连乾也不例外,沉声道:“大哥来的还真是时候,不知带来的是什么好消息。” “二弟听了必然欢喜,前天,潮州北部的韩将军派人与父亲禀报,说近来北部,东晋国的士兵进犯频繁,请命一战,我便与父亲荐了二弟你,父亲特让我来将这消息告诉二弟,让二弟这就收拾收拾,立刻出发去北部,这可是二弟一战成名的好机会啊。”赫连普笑着说道。 “大哥还真是用心良苦呐!”赫连乾眼神忽明忽暗,阴晴不定,感觉内心有一根火苗,在慢慢的灼烧着,赫连普没说一个字,都是往这道火苗上增添了一根干柴,使得这火焰更旺一些。 “二弟以后是继承这潮州疆土的,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得想方设法的帮二弟多创造些征服民众的机会啊。”赫连普笑面虎似的,不论周围射来多少利箭似的目光,都是神色泰然,不惊不怒,反倒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好了,话我也带到了,就不在此打扰二弟了,不过二弟可要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午后,父亲会亲自来给二弟践行。”赫连普又撂下两句话,便扬长而去。 “阿乾,赫连普一定是预谋好了的,怎么偏偏那么巧,雨辰刚失踪,他就带着这么个消息来了?”赫连普的做法,不得不让凌煜多想。 “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林面色凝重的问道。 “再等等。”今天这一切的确是太巧了,雨辰出府,府上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就已经让人很奇怪了,赫连普又偏偏不巧的这个时候出来,赫连乾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赫连普就是特意安排这么一出,让赫连乾他们将雨辰失踪的矛头指向自己,他就想看看,雨辰和北部战事,赫连乾会选择哪一个。 选择雨辰,那就是违抗命令,在大事面前,安亲王对赫连乾的态度必然会大变。 选择北部战事,那就是赫连乾自寻死路,战场上的生死,可不是赫连乾说了算的。 今天这一步棋,赫连普胜券在握,无论赫连乾怎么选,都是对赫连普百利而无一害的。 午后,安亲王果然如赫连普所说的,带着侧福晋来与赫连乾践行。 安亲王到了世子府,见整个世子府的人,都是懒懒散散的,赫连乾也没有立刻出来迎接,心中一阵不快。 卫然将安亲王和侧福晋引到了大厅,奉了茶,赶紧退出去。 安亲王的这位侧福晋叫钱秋蓉,是赫连普的生母,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坐上福晋的位置,让赫连普坐上世子的位置,所以,明里暗里,对赫连乾没少打压。 “王爷,阿乾他也太不懂规矩了,咱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他去连个人影儿都没有。”钱秋蓉刚坐下来,看安亲王脸色不大好,就开始添油加醋了起来。 “再说了,今天我们是来给阿乾践行,让他好在北部,给将士们鼓舞士气的,他这可倒好,自己都没有士气,王爷还能指望他打什么仗?” “要我说,就是王爷太惯着他了,我知道王爷一直觉得亏欠姐姐,可是,也不能这样无休止的纵容他啊,王爷这样可不是在帮阿乾,这是在害他啊。” 钱秋蓉这边滔滔不绝,安亲王听的也是越发烦躁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一记冷眼甩了过去,大喝一声:“够了!” 钱秋蓉一脸不甘心的住了口,悻悻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嘴里还不停的小声嘟囔着:“本来就是嘛,那里如普儿了,一直替王爷忙前忙后,操持政事,最辛苦的就是普儿了,还得不到王爷的一声好。” 钱秋蓉的话虽带着几分偏见,听在安亲王的耳中,也是有几分事实的,心中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纵容赫连乾了?自从赫连乾十岁那年,被赫连普舞剑毁了面容,自己就一直觉得亏欠他,更觉得对不起赫连乾母亲生前的交代,所以,就对赫连乾的行为,找各种借口说服自己,可是看如今,赫连乾的种种所为,难道自己真的是错了? 钱秋蓉说着说着,声音又提高了:“我们普儿早就已经独当一面了……” “那就让大哥去北部,岂不更好?”忽的一道森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钱秋蓉声音一顿,眼神微微闪烁,总归是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被逮了个现行儿,脸上自然不自在。 “不得无礼。”安亲王皱眉呵斥道。 赫连乾依旧一副平常的打扮,衣服松松垮垮的,头发也是用一支簪子随意的绾了一下,一进来,就带着一股子混子的气息,也不行礼,直接往一旁一坐,懒洋洋的说道:“不得无礼也无礼了。” “王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阿乾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呀。”钱秋蓉忍不住说道。 “侧福晋说错了,本世子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赫连乾眼神微冷,毫不客气的说道,小时候,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栽了多少跟头,不过,也多亏了她,自己才能成长的这么快。 “你……”钱秋蓉紧紧地攥着拳头,一抹愤恨从眼中一闪而过。 “赫连乾!”安亲王突然大声吼出了赫连乾的名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看那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成天的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你身上,那里有一个世子该有的样子!” “父亲觉得我配不上这个世子位,大可以让大哥做,毕竟在父亲和民众的眼中,只有大哥这个样子的,才是世子应有的风范。”赫连乾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并没有安亲王的恼怒而有丝毫的收敛。 一听赫连乾如此说,钱秋蓉眼睛都亮了,一脸希冀的盯着安亲王。 “本王就是太纵容你了!”安亲王怒声道:“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要不是你大哥在,你以为你这个世子还能当多久?立刻收拾行装去北部,若是能打个漂亮仗,我就饶你这一回,若是吃了败仗,我就顺了你的意,剥了你的这个世子位!” “那父亲现在就可以剥去了,带兵打仗的事情,我是不懂,饮酒作乐我还是十分精通的。”赫连乾不以为然的说道。 安亲王气的胸前剧烈的起伏着:“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卫然!进来!” “王爷?”卫然紧张的看着安亲王,心里暗道:世子今天是不是有点太过了,看样子,王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立刻带赫连乾去北部,他不愿打仗,就把他扔到战场上,生死有命!”安亲王一脸愤怒的说道。 “王爷,这……”卫然一惊,这下糟了。 “还不快去!若是没有按照本王说的办,那就让整个世子府的人,都提头来见!”安亲王愤愤的甩下一句,愤然走了出去。 钱秋蓉一脸得意的走在后面,虽然王爷没有立刻剥了赫连乾的世子位,不过,就他这个败家的样子,去了北部,就只有死路一条,普儿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世子,属下不明白。”安亲王走后,卫然满脸疑惑的说道。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父亲不是让你押送我去北部吗?走吧。”赫连乾起身就往门口走,卫然看着一脸愕然,赶紧跟了上去。 第158章接受这个任务 宫心月看着香巧传来的,已经将母亲安葬好了的消息,心里的一块儿石头也终于落了地,思想才空余,雨辰就模样就浮上了脑海,心情顿时低沉了下来。 “姑娘,公子请姑娘去一趟。”思绪间,一个丫鬟进来道。 “不知公子叫我来,所为何事?”宫心月问道。 “有项任务要派给你。”赫连普淡淡的说道。 “公子请讲。” “二弟今天下午就会去北部,我希望你能潜到他的身边,在北部战时开始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他的命。”赫连普眼神一凌,阴狠的说道。 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的,听到这个任务,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抗拒,不过,一想到雨辰,宫心月的心就立刻硬了起来。 “我接受这个任务,只是,赫连乾的身边却不是那么好近的。”宫心月道。 “此去北部,父亲不予许二弟带任何女眷,而且北部军营,更是半个女人都没有,二弟又天性风流,你若去了,二弟必定会收你入帐,我如此说,你可明白?”赫连普灼灼的盯着宫心月。 赫连普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宫心月怎可能还不明白,赫连普就是让自己以色相迷惑赫连乾,然后再伺机行动,杀了赫连乾。 “明白。”宫心月干脆的道:“定不辱使命。” “好!”赫连普大喝一声,起身走到宫心月身边,伸手就搭在宫心月的肩膀上,道:“你若能杀了赫连乾,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你。”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挑逗之意。 宫心月眉心微皱,拱手往后退了一步,道:“多谢公子,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赫连普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勾唇一笑:“需要什么,尽快来回我,傍晚后,我会派人送你出城。” “明白。”宫心月道了一声,立刻出去。 赫连普低头看着自己方才,放在宫心月肩膀上的手,又是一阵阴沉的笑容:“一个连名字不不说的人,让我怎么信你?这次杀了赫连乾还好,若没有,那就怪不得我了。” 赫连乾临行之前,再次去了趟水舞花魂,依旧是大门紧闭,赫连乾神色一阵黯淡,无论是被自己抓下了面纱的夏瑾,还是宫心月,赫连乾都没再见过。 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的听到里面“轰隆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了似的,赫连乾眼神一紧:“月儿!” 赫连乾立刻绕道后院,一跃进去,急切的喊道:“月儿!月儿!是你吗?” 匆忙的推门进大厅,双眼焦急的扫射着屋子,柜台在地上倒着,上面的东西撒了一地,赫连乾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眼中立刻浮上一抹失望。 忽的看到那柜台后面一个什么在蠕动,立刻飞身过去,一把将他抓了起来,下一秒,赫连乾眼睛瞪大了。 “雨辰!”赫连乾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上那个软糯的小家伙。 雨辰也是一脸的错愕,等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谁的时候,开始努力的挣扎着:“你认错人了,快放开我,你认错人了!” 赫连乾脸色一沉,整个世子府都乱了,就是为了找雨辰,甚至自己还交代,自己去北部后,也不能停止对雨辰的寻找,本以为雨辰是被赫连普给带走了,心里还担心不已,赫连乾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费了那么大力气寻找的人,就躲在这里。 赫连乾送来了雨辰,只是脸色不大好:“你在这里做什么?” 雨辰立刻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只从指缝露出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道:“面具叔叔,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叫什么雨辰。” 雨辰边说边观察周围的地形,想着怎么跑,可是,这样的小聪明,赫连乾一眼就看了出来,直接回身,将后门关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雨辰。 “谁把你从世子府带出去的?”赫连乾问道。 “我想出来就出来了,哪里还用的着谁带我出来。”雨辰忽的就骄傲了起来,放下手,得意忘形的看着赫连乾,刚说完,小脸儿就变了。 “现在还说我认错人了么?”赫连乾看着雨辰手舞足蹈的样子,脸色一片阴沉。 雨辰自知瞒不了赫连乾了,双肩有气无力的耷拉了下来:“面具叔叔,你好奸诈哦,竟然还使诈。”好不容易从世子府出来,找了个这么个没人的地方,没想到赫连乾连这种地方都找得到。 赫连乾看着雨辰那一脸挫败的样子,先前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大手往雨辰面前一伸:“走吧。” 雨辰认命似的将小手儿伸了过去,脑子已经在飞快的运转了,反正出世子府又不是什么难事,就先跟他回去,等他们不注意了,自己再溜出去。 或许是看出了雨辰的小心思,赫连乾警告的语气道:“我今天就会离开世子府,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你就跟凌煜在世子府待着,别乱跑,这次没事是你侥幸,下次就不一定了。” 可能赫连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面对雨辰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难以抑制的父爱。 “啊——”雨辰一惊:“面具叔叔要去哪里?” “打仗。”大手牵着小手,慢慢的往前走。 “哇!打仗!”雨辰惊讶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怎么打仗呢,眼神中立刻充满了无限向往。 “面具叔叔,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打仗?我也很厉害的。”雨辰急不可耐的说道。 “不行。” “啊——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面具叔叔,你人那么好,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乖乖的,不捣乱。” “不行!” …… 赫连乾怎么也没想到,安亲王会让夏瑾随自己去北部,更没有想到的是,雨辰会出现在自己的马车上。 尽管赫连乾马车里面的空间很大,可一上马车,赫连乾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块儿围布后面人形的样子,面色一沉。 “雨——辰——”赫连乾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无奈,赫连乾就怕雨辰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世子府,就让下人把住了各个自己能想到的,雨辰可能溜出去的地方,却还是被他给跑出来了。 听到赫连乾的声音,围布后面的小身形微微动了动,可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赫连乾叹了口气:“那我只好换辆马车了。” 一听如此,那小身板儿立刻待不住了,慌忙从围布后面出来:“别别别,我出来了。” 赫连乾盯着雨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车车门,雨辰满脸的不情愿,打仗那么让人兴奋的事情,雨辰是怎么都不愿错过的。 “面具叔叔,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去啊。”雨辰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不情愿的说道。 “那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应该去的地方。”赫连乾伸手去拽雨辰,雨辰却一扭身子,躲开了。 “面具叔叔,世子府是关不住我的,你要是不带我,我就等你走了,就自己去。”雨辰大有不让我去,我就真的会这么做的样子。 这可是让赫连乾头疼了,因为他的确相信,雨辰肯定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又看了一眼那雨辰那倔强的小眼神,顿了顿,道:“如果你听话的话……” 雨辰脸色一喜,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嗯,只要面具叔叔带我去打仗,我一定听话。” 赫连乾后面的话也止住了,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什么作用,因为别看雨辰人小,做事却很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他觉得能做的,不管你如何警告他不能做,他都会想方设法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一大一小并排坐在马车上,大的双眼禁闭,闭口不言,小的兴奋的滔滔不绝。 “面具叔叔,打仗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为什么要打仗啊?” “面具叔叔,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吗?” “我娘亲说了,男人没必要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那都是女人应该考虑的事情。” “我娘亲这么告诉我,她却不知道自己收拾收拾,成天懒得的要宝宝做饭,哎~” 说着说着,赫连乾慢慢的睁开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雨辰:“你会做饭?” “当然了,宝宝做饭最好吃了,我娘亲能吃两碗。”雨辰洋洋得意的说道。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赫连乾突然问道。 “我娘亲……” 雨辰话还没说完,卫然敲了敲门框,道:“主子,夏小姐说身子不舒服,请主子去看看。” 赫连乾眼神沉了沉,不耐烦的说道:“不舒服找军医!告诉她受不了苦就滚回去,这里不是他们夏家大院儿,要锦衣玉食,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主子,王爷说……”卫然犹犹豫豫的说道,夏瑾是奉了安亲王的命令来的,是要主子好好照顾的,这…… 赫连乾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耐烦,雨辰也忍不住了,在他的心里,赫连乾就是雨辰的爹爹人选之一,是不允许被其他女人惦记的。 第159章婶婶 “卫叔叔,你就跟那位婶婶说,年龄大了就要好好休息,不行就给她请四五个丫鬟车前马后的伺候着,再告诉她,面具叔叔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病秧子了。”雨辰气呼呼的说道,娘亲都还没有挑过的男人,她们谁都别想惦记! 卫然的声音猛的一顿,赫连乾的眼中瞬时浮上了一抹喜色,心情不错的说道:“就这么说,去吧。” 当卫然把这些话,婉转的说与夏瑾听的时候,夏瑾的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袖子下面的,手几乎要把下面的坐褥给抓烂了。 另一辆马车中的赫连乾和雨辰是不会看到的。 “面具叔叔,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上面,你可不可以把面具拿下来?”雨辰眼神发光的盯着赫连乾,眼中满是好奇,当初,初见赫连乾的时候,虽然他没带面具,但是当时自己只顾着逃跑,匆匆一瞥,根本就没看清楚。 赫连乾立刻把头扭到了一旁,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不同意。 可雨辰还是不死心,爬到赫连乾那边,硬是在车壁和赫连乾中间挤了进来。 “面具叔叔,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就摘下来让我看看嘛。” 赫连乾一副誓死守卫自己面具的样子,让雨辰心里一阵受伤,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间没了活力,蔫儿蔫儿的坐在一旁,扒着车窗往外看,一句话不说。 赫连乾伸出食指,戳了戳雨辰的胳膊,可雨辰拧了一下身子,噘着嘴,依旧不肯说话。 气呼呼的样子,一副谁都不理的样子,忽的感觉自己的小手儿心儿一阵冰凉,低头去看,就见自己手上多了一张面具,脸色一惊,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面具,慢慢地转过头,下一秒,雨辰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上一松,面具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乾,一脸惊讶的说道:“你……你……你……” “我怎么了?”赫连乾俊眉微挑。 雨辰屁股立刻离开了坐垫子,趴在马车上,开始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赫连乾在一旁看的迷迷糊糊的。 “你在找什么?”赫连乾问道。 雨辰撅着屁股,把头都钻进垫子下面了,乎的身子一顿,一下子撩开头上的垫子,将一把铜镜高高的举在手上,然后迅速地窝在赫连乾的前面,将铜镜放在两人面前,铜镜之中,立刻多了一大一小两张俊脸。 赫连乾抬眼望铜镜里看,自己也愣住了,铜镜当中,这两张面庞……怎会如此相似?而雨辰,像是自己的缩小版似的,那眉毛,那鼻眼,赫连乾终于反应过来,当初自己为什么一见到雨辰,就觉得熟悉的原因了。 “面具叔叔,你有没有丢了儿子?”雨辰看着铜镜里面的人,脸上难以遏制的惊讶。 “儿子?”赫连乾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心里某个地方蓦地一紧,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伸手将雨辰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雨辰,脑子里早已经翻江倒海,眼睛中某种光芒在不停的闪烁着。 “你……你娘叫什么名字?”赫连乾原先只是想帮雨辰找到她的娘亲,现在,赫连乾急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宫心月呀,我没有说过吗?”雨辰挠了挠自己的头,努力的回忆着。 “宫心月!宫心月!你说你娘亲叫宫心月!”赫连乾不停地重复着那三个字,仿佛要把它刻到骨子里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不停地抖动着,既紧张又激动的看着雨辰,抓着雨辰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雨辰小脸儿一皱,赶紧伸手把自己胳膊上的那只大手给拍了下来,一脸不乐意地说道:“你用这种力道捏着一个小孩子,知不知道会捏坏的?” 赫连乾赶紧把手放到了一旁,满怀期待的看着雨辰:“刚才是我不好,你快告诉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雨辰给了赫连乾一记大白眼,悻悻的说道。 “是真的,是真的……”赫连乾觉得内心的那叶枯舟,终于找到了归属,激动的不能自已,脸上五味杂陈,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你爹呢?你爹叫什么名字?”赫连乾赶紧追问道。 听到“爹”这个字,雨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两手臂往胸口一抱,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 “别跟我说那个抛家弃子的人,要不是为了找他,我和娘亲也不会离开西河村,我娘亲也不会丢了,这全都怪他!”雨辰一脸怒气的说道。 然后扭头看向赫连乾,脸上满是认真:“虽然我不知道我爹爹叫什么名字?但是,对于我爹爹那种人,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所以,尽管我们两人长得很像,你也最好祈祷不是我爹爹,哼!”方才雨辰见到赫连乾面容的那份惊讶,此刻早已经烟消云散,化作了对宫心月的想念,和对自己未曾谋面的爹爹的斥责。 赫连乾才要抬手去摸雨辰的脸,手刚抬起来,又默默地放了下来,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激动,还是自责:儿子!赫连乾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多了好多东西。 而宫心月此时,却坐在路边的茶棚,看着桌子上的小白,津津有味地吃着青草,惆怅万分。 “也就是你,还没心没肺的吃的下去,亏的雨辰平时待你那么好,宫雨辰,你最好一辈子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让我看到你,我就把你的屁股揍烂!”宫心月一拍桌子,生气地说道,刚说完,眼眶一红,一抹伤感涌上心头。 看到桌子上放的那一瓶野花,随手揪了一朵,在手里使劲儿的揉搓,将早已不成型的野花扔到了茶碗里,一股别有的清香,扑鼻而来。 宫心月心猛地一颤,“水舞花魂”四个字,瞬间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还有那个牵绊的自己一生的人。 思绪间,听到一阵滚滚的马车声,赶紧抬眼去看,就见十来个人护着两辆马车正缓缓地朝这边走来,看到前面骑乘的那人的面容,宫心月眼神微动,一把抱起小白,提了包袱躲到了茶棚后面。 卫然看到那茶棚,便与赫连乾请示:“主子,前面有个茶棚,主子可要坐下来歇歇脚?” “好好好,这马车都要把人给憋死了。”雨辰迫不及待地说道。 赫连乾本不想在半路停留,不过看雨辰兴奋的样子,便点头应允:“那就在此整顿一下再出发吧。” “是。” 马车刚停稳,雨辰鲤鱼似的,一跃就下了马车,朝茶棚飞奔而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宫心月方才坐的那张桌子上,两手往桌子上一放,有节奏的拍打着桌面:“上茶!上茶!上茶!” 躲在茶棚后面的宫心月,被这声音给惊住了,眼神一紧,赶紧从缝隙里往外看,去寻找那道稚嫩的声音,忽的看见雨辰,心扑通扑通,惊喜的就要跳出来了。 “雨辰——”宫心月鼻子蓦地一酸,“他没事!他没事!”就要出去,见一人走到雨辰的对面坐了下来,又收回了脚步。 “小二,把好差上来。”赫连乾扭头道。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端起桌子上,宫心月喝过的茶,就要拿走。 赫连乾忽的瞥见那茶碗中的野花,眼神微动,道:“就来这种茶吧。”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那面青玉腾文面具,宫心月再熟悉不过了:赫连乾!雨辰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宫心月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自己不能出去,那天晚上,赫连乾见过自己的样子,若是他知道雨辰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一定不会放过雨辰的,怎么办?怎么办? 正恍惚的时候,小白突然从怀里跳了下来,跑了出去,宫心月一惊,赶紧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小白朝着茶棚外面那片绿油油的草地跑了过去。 趁着上茶的功夫,雨辰看着旁边的树上有些果子,一时来了兴致,颠儿颠儿的跑了去,忽的看见树脚下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蹲下身子一看,两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雨辰伸手一把将那团毛绒抱在怀里,脸上惊喜万分:“小白——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雨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抱着小白站起来四处张望着。 “小白,小白,快告诉我,是不是娘亲带你来的?”雨辰急切的问着怀里并不会说话的小白,两只眼睛将四周看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宫心月赶紧贴着墙,躲避了雨辰目光的搜寻。 赫连乾注意到雨辰的反常,便起身过来:“你在找什么?” 雨辰正要开口,忽的看见赫连乾身后,夏瑾从马车上下来,眉头猛地一皱,指着赫连乾身后,很生气地说道:“面具叔叔怎么会跟那个坏女人在一起?” 坏女人?赫连乾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又扭头看向雨辰,挑眉道:“你怎么会认得她?还有,你怀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第160章原来,原来 “哼!”雨辰嘴巴往上一噘,看见夏瑾的那一刻起,雨辰就对赫连乾一肚子的意见了,哪里还愿意对他多说些什么。 雨辰抱着小白,甩给赫连乾一个小屁股,气呼呼的往马车那边走,茶也不喝了,直接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眼睛透过窗户,不停地往外观察着,小手摸着小白的身子,嘴里还嘟囔着:“小白,你一定是娘亲带过来的吧?一会儿你带我去找娘亲好不好?” 夏瑾怎么也没有想到,雨辰会赫连乾一起,看到雨辰的那一刹那,夏瑾几乎忍不住要折身回去,好在雨辰先离开了。 这一次和赫连乾一起去北部,夏瑾花了不少的代价,她不想错过每一次与赫连乾见面的机会,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标志性的娴淑的笑容,慢慢的向赫连乾走去。 “世子,我……”夏瑾才刚开口,赫连乾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的身边绕过去。 夏瑾脸上一阵尴尬,夏瑾的出现,让宫心月越发迷惑了起来,尤其是夏瑾看赫连乾的那种眼神,分明就是看着心上人的感觉。 宫心月心中忽的冒出来一句话:夏瑾喜欢赫连乾!宫心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以前的种种过往,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放着,所有的信息都冲到脑子里,好像爆炸了一样,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清晰。 “原来——原来——”宫心月自嘲的笑着,自己还那么傻傻的认为,夏瑾做的这一切,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呵! “夏瑾——夏瑾——”宫心月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让自己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夏瑾往宫心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挂着一丝疑惑,看着赫连乾的毫无感情的背影,内心一阵不忿,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宫心月那副鬼样子都能入了赫连乾的眼,而自己如此完美,怎么就得不到赫连乾的一记正眼? 傍晚的时候,赫连乾他们在城外的一家客栈歇脚,也许是心灵相通,雨辰用过饭之后,就抱着小白,一直趴在二楼的护栏处,往下面大厅张望,果然,不多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宫心月也注意到了楼上的那抹小身影,赶紧冲雨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雨辰赶紧捂住嘴,用力的点了点头,双脚都忍不住要跳起来了,强按住内心的激动,抱着小白,噔噔噔的去敲响了赫连乾的门。 “面具叔叔,快开门。”雨辰在外面大声的喊着,声音中按捺不住的激动,门本就没有关严实,雨辰稍微一用力就推开了。 赫连乾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雨辰,一脸狐疑,从白天看见夏瑾开始,雨辰就是闷闷不乐的,现在怎么觉得雨辰那么兴奋:“什么事?” “面具叔叔,今天晚上我想一个人睡。”雨辰笑眯眯的说道。 “你又想做什么?”这是赫连乾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今天太累了,宝宝要好好休息,你们大人还要说话到很晚,会影响宝宝休息的。”雨辰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了这话,赫连乾面上一阵扭曲,这小子说反了吧,当初跟自己一起住在世子府的时候,这小子每天都闹腾到凌晨才睡,现在说别人影响他休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自己睡也行,让卫然跟你一起去。”赫连乾道,这小子脑子里全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鬼点子,知道了了雨辰的身份,赫连乾自然是要保他万分周全的。 “啊?”雨辰一脸的不情愿,自己还要跟娘亲见面,卫叔叔在怎么可以。 “或者你可以选择今天就睡在这里。”赫连乾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床铺。 雨辰立刻后退,头摇的像拨浪鼓:“还是卫叔叔陪着我吧。”面具叔叔太厉害了,什么都能看穿自己,跟他在一起,肯定见不着娘亲。 说完,撒腿就跑了出去,雨辰和卫然一起去了楼下,掌柜的将门牌递给了卫然,雨辰便急忙拿到手中,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的道:“宝宝就住在二楼的六号房,可千万不能走错门哦。” 卫然疑惑的看着雨辰,开口道:“小公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雨辰看着卫然一张迷茫的脸,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宝宝是怕卫叔叔记不住。” 宫心月坐在大厅的角落里,低着头,不想去看雨辰,心里暗暗道了一声:蠢蛋,说那么大声,是怕贼惦记不上不是?辛亏老娘没有跟你这蠢蛋住在一起,否则,什么宝贝都地让那些有心的人给顺走。等雨辰他们都进了屋子,宫心月随后要了一间紧挨着雨辰的七号房。 夜深人静,热闹的客栈也熄了灯,客人们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宫心月走到门前,慢慢的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头来,看向雨辰的屋门,卫然像一尊门神似的,双手抱肩,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眼睛似是睁着,也似是眯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宫心月皱了皱眉头,立刻关上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旁边屋子,雨辰虽说躺在床上,只是那双眼睛瞪的比牛铃还要大。 “小白,娘亲怎么还不来。”雨辰搂着小白,小声的嘟囔着。 雨辰在床上翻来滚去的,不时的抬起头,向门口张望,看见那道映在窗户纸上的高大的身影,终于明白了。 “一定是卫叔叔在这儿站着,所以娘亲才不敢进来,小白,我们去帮帮娘亲吧?”雨辰对着小白自言自语了一通,正要起身,就听见“吱吖”一声,一道影子,飞快的掠进了屋子。 “娘亲,是不是你?”雨辰立刻翻身下床,光着脚丫朝黑影跑去。 雨辰刚跑到黑影跟前,突然感到自己的耳朵一痛,然后一张脸色阴沉的,跟用炭染过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哎呦——娘亲,你轻点儿,宝宝耳朵就要掉了。”雨辰疼的呲牙咧嘴。 这翻窗进来的人,就是宫心月,一手提溜着雨辰的耳朵,把他揪到了床前,自己坐在床边,就让雨辰那么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老娘是怎么找你的?啊?”宫心月压低声音,却还是掩盖不住这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气愤。 雨辰耷拉着脑袋,噘着嘴道:“娘亲,宝宝知道错了嘛,宝宝知道娘亲找宝宝找的好辛苦,但是,宝宝也在非常辛苦的找娘亲啊,娘亲看在宝宝也很想念娘亲的份儿上,就别生宝宝的气了。” 软糯的声音,终于让宫心月吃了一颗定心丸,这还是自己和雨辰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自己就差点儿真的以为,她们母子两人,再也见不着了。 肉呼呼的小手儿,轻轻拉了拉宫心月的手指,宫心月心中耨个地方,瞬间崩塌,心里再也硬不起来了,一把将雨辰搂在怀里,紧紧的,死死地。 “娘亲……你搂的我……我喘不过气来了。”雨辰涨红了脸,断断续续的说道。 宫心月才觉得有点煽情的样子,听了这话,立刻松开了雨辰,很顺手的在雨辰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以为老娘愿意抱你啊,知足吧你。” “娘亲——”雨辰很受伤的看着宫心月,为什么在娘亲跟前,总是一个挨揍的命呢?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宫心月一下子响起赫连乾,连忙问道:“那个戴面具的人,有没有威胁过你?” “有啊。”雨辰脱口而出。 宫心月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暗想,难道赫连乾已经知道了雨辰的身份?“快告诉娘亲。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今天晚上宝宝要自己睡,不想让卫叔叔跟着我,面具叔叔就威胁我说,不让卫叔叔跟着,那就得跟他睡,且,宝宝才不要跟他睡呢,又没有银子拿。”雨辰一脸鄙夷的说道。 宫心月听着听着,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缝,危险的盯着雨辰:“这就是你说的威胁?还银子?你哪儿学来的这些个不正经的东西?嗯?” 眼看宫心月的手,又要靠近自己的耳朵了,雨辰浑身一个机灵,赶紧往后退,退到了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娘亲,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告诉娘亲呢。” 宫心月狐疑的目光在雨辰身上扫射了一遍:“重大消息?就你?” 这目光让雨辰觉得,自己超高的头脑被侮辱的,一脸的愤愤不平,两手一掐腰,昂着头道:“娘亲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宝宝,宝宝很生气,宝宝现在就告诉娘亲,到底是什么重大的消息。” 宫心月微微挑眉,双腿盘在床上,看戏似的盯着雨辰,手里就差一把瓜子了。 雨辰感觉受到重挫,愤愤的说道:“宝宝找到爹爹了,娘亲说,这个消息够不够重大!” 雨辰刚说完,宫心月身子往前一倾,迅速伸手,又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脑瓜崩:“胡说八道什么?哪儿你就找到你爹了?你知道你爹长什么样吗?” 第161章有猫腻 雨辰痛的一声哀嚎,门外的卫然听到里面的动静,身形微动,宫心月眼尖的看到映在窗户纸上的身影一动,一把将雨辰捞到床上,自己身子利索的闪到了床帘后面。 “吱吖”一声,卫然打开了门,赶紧走到雨辰床前,见雨辰瞪着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卫然。 “小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卫然担心的问道。 雨辰将手伸进了被窝,然后把小白高高的聚在头顶,呲着牙说道:“卫叔叔,小白咬我脚了。” “兔子咬了小公子?”卫然一愣。 “对呀,卫叔叔没有听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吗?可能是宝宝用小白来暖脚,小白不乐意了。”雨辰天花乱坠的说着自己觉得很合理的借口。 “哦——”卫然似乎被这个拙劣的借口给说动了:“那小公子有没有伤着?我看看。” 雨辰赶紧扭动着身子往床里边挪了挪,连忙道:“不用啦,不用了,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小小的一口,没有那么娇气,卫叔叔快去休息吧。” 卫然心里一阵欣慰,伸出手说道:“那我把这兔子带出去,小公子快睡吧。” “小白不能离开我,不然他晚上会睡不着的。”雨辰赶紧把小白塞到自己的被窝儿里,眼神坚定的说道:“卫叔叔放心,只要我不用小白暖脚,他就不会再咬我了。” 卫然天真的相信了这可笑的话,也没有多想,给雨辰盖了盖被子,就出去了。 门一合上,宫心月就从床帘后面出来了,脸都能耷拉到地面上,雨辰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弥漫在四周的危险,立刻赔笑:“娘亲乖啊,宝宝不是说娘亲是小白,嘻嘻,嘻嘻。” 宫心月也没有力气追究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冲雨辰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带你离开这里。”虽然刚才,宫心月没有感受到卫然对雨辰的恶意,但是,在赫连乾这种性情多变,阴狠人的身边,保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翻脸,所以,趁着他还不知道雨辰就是自己的儿子之前,赶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谁知,雨辰竟是一脸的抵触:“娘亲,我不能回去,我还要跟着面具叔叔去打仗呢。” “打仗?还跟那个冷血的人?宫雨辰,你来说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够了?嗯?”宫心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雨辰的嘴里说出来。 雨辰认真而坚定的点了点头:“宝宝是男子汉,打仗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经历的,娘亲要是怕了,就自己先回去,宝宝不怕。” 同样不放心雨辰的还有赫连乾,今天雨辰有些太激动了,脸上分明就写着我有事瞒着你,趁着夜色,悄悄的来到了雨辰的门前。 卫然看见赫连乾一愣:“主子?” 赫连乾轻声问道:“里面有什么动静。” “刚才小公子说脚被那兔子咬了一下,属下进去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动。”卫然道。 被兔子咬了?赫连乾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白天看雨辰对那只兔子呵护有加,那兔子看起来也是极其温顺的,怎么可能咬了他?猫腻!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赫连乾眼神示意卫然离开,然后忽然就将门打开,闪身进去,就见床上鼓得老高,赫连乾慢慢的走过去,下一秒,眼神中就多出了一抹无奈,这哪里是睡觉的?趴在床上,弓着腿,屁股撅的那么高。 赫连乾摇了摇头,弯下腰,小心的将雨辰的身子放平,想把他怀里的小白给抱走,雨辰却抱的死死的,无奈,随他吧,给雨辰盖好被子,正要出去,忽的感觉背后有些悉悉索索的动静,立刻扭头,偏巧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吹的窗户哐哐做响。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狐疑的走到窗户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又站立了片刻,这才合上窗户出了屋子。 此时,宫心月正如壁虎一般,紧紧的贴在窗户外的墙壁上,心有余悸,刚才赫连乾若是从窗户探出头如看,自己必定跑不掉,看来,今天是带不走那小兔崽子了。 赫连乾回到屋子,依旧没有睡意,思绪万千,枕边那面纱静静地躺着,却掀起了赫连乾的一缕缕回忆。 “月儿,是你把雨辰送到我跟前的吗?可是你为什么不出现?”赫连乾怔怔的说道。 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清晨的虫鸣声,叫醒了宫心月,这么多年来,宫心月已经习惯了早醒,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就感觉背后一阵异样,慢慢的转过身子,眼神微紧。 “心月,好久不见了。”竟是夏瑾。 “是好久没见了,但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你!”宫心月语气一冷。 夏瑾不怒反笑:“从前,你从不会这样疾言厉色,看来,这些年,你变了不少,包括你脸上那道疤。” “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闲扯。”宫心月心里一阵翻滚,转身就走,这样笑里藏刀的夏瑾,让宫心月无法接受,也无法与从前那个事事为自己着想的大姐联系到一起。 “难道你不想把你儿子带走吗?”夏瑾突然道。 宫心月身形一顿…… 客栈后面是一片小林子,宫心月和夏瑾相向而立,眼神相撞,似乎能击起战斗的火花来。 “心月,我无心与你为敌。” “是不是无心,我们现在也已经是敌人了。”宫心月淡淡的说道:“我从没想过,你会因为那样一个男人而害我。” 夏瑾神色微顿,继而又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心月,只要你带着你的儿子,彻底离开乾世子,我保证,让你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若不是为了找阿乾,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宫心月道:“尤其是在知道,你做了那么多让我恶心的事之后。” “阿乾,”夏瑾呢喃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痴傻的看着宫心月:“心月,我以为你是聪明的,你把我做的什么小动作都猜测到了,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要双宿双飞的阿乾,其实就是赫连乾吗?” “轰!” 宫心月的脑子顷刻间炸开了,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摇摇晃晃,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赫连乾怎么可能是阿乾呢?不可能,不可能……” 宫心月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可能,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终于逃出了赫连乾的魔掌,怎么……?不会的!不会的! “是你!是你在骗我!我要去问清楚,我不相信!”宫心月抬起胳膊,颤抖的指着夏瑾,声嘶力竭。 “心月,到了现在,我还有骗你的理由吗?从前你在世子府,过得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好不容易逃离那个鬼地方,难道你还要回去吗?你应该很清楚,你是被赫连乾废弃的,要浸猪笼的人,你去找赫连乾对质,就是有去无回!到时候,你儿子也会如你当年那样,被人折磨!” 夏瑾每说一句,宫心月的心就往下沉一分,直至沉到万丈深渊,压迫的人难以呼吸。 “心月,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世子面前,我就帮你把你儿子送到你身边。”夏瑾紧张的盯着宫心月的脸。 赫连乾就是阿乾,宫心月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像一根利箭刺在心上一般,每重复一次,心就会疼的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宫心月才木然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夏瑾脸上立刻挂上了喜色,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见到了宫心月的原因,雨辰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做梦都在咕嘟泡泡。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什么东西在前面乱动,迷迷瞪瞪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楚。 就见夏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手里还揪着小白的两只耳朵,小白在她的手中不停地踢蹬着小脚。 雨辰瞬间没了睡意,一下子跳下床:“你这个坏女人,把小白还给我!” 雨辰奋力的向小白扑去,夏瑾一抬胳膊,雨辰扑了个空,雨辰不甘心,再次向夏瑾扑过去,夏瑾轻蔑的一笑,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小白的脖子上:“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这个小畜生!” 雨辰的脚步戛然而止,一脸愤怒的盯着夏瑾:“坏女人!你为什么要抓我的小白!” “想要这个小畜生,就别嚷嚷,乖乖的跟我走,否则……”夏瑾掐在小白脖子上的手,紧了紧,小白的腿一下子躁动了起来。 雨辰赶紧道:“住手!只要我跟你走,你就真的会把小白还给我吗?” 夏瑾点了下头。 雨辰心里暗暗思量着什么,停了片刻,目光坚定的说道:“好!我跟你走!” 还是那片林子,夏瑾将小白扔在地上,一脸嫌弃的拍了拍手,雨辰赶紧过去,将小白抱在怀里,怒气冲冲的看着夏瑾。 第162章你爹死了 “你这个坏女人,敢伤害我的小白!”雨辰说着,就要往夏瑾那边冲,忽的身子被人扣住,一扭头,见是宫心月,先是一惊,然后,所有的委屈,顷刻间迎上心头。 “娘亲,这个坏女人欺负宝宝和小白,娘亲要为我们报仇。”雨辰愤愤的指着夏瑾,一脸受伤的说道。 “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希望你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夏瑾瞥了一眼雨辰,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知道。”宫心月淡淡道了一声,夏瑾很满意的离开了。 雨辰很是不解:“娘亲,你怎么让那个坏女人走了?” “我们走。”宫心月不想解释那么多,拉着雨辰的手就走。 “娘亲,我们去哪里啊?”雨辰好奇的问道:“娘亲认识那个坏女人吗?” “回西河村。” “什么?”雨辰难以置信,声音陡然升高,硬是拧着小身板,将宫心月拽停了下来。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回西河村?不找爹爹了吗?”雨辰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宫心月。 “你爹死了。”宫心月顿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雨辰不相信的摇着头:“娘亲,你不要骗宝宝,娘亲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偷懒去了,根本就没有去找爹爹,但是娘亲不用担心,宝宝真的找到爹爹了,就是面具叔叔,宝宝跟面具叔叔长得很像很像,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一定就是……” 宫心月声音凌厉的,一下子打断了雨辰的话:“他不是你爹!” 雨辰怔愣住了,半晌才回神道:“可是面具叔叔……” “我跟你说了,他不是你爹!他不是你爹!”宫心月一把抓着雨辰的肩膀,冲着他怒吼道。 雨辰心里猛的一颤,眼眶一红,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娘亲骗人,娘亲骗人,呜呜呜……” 雨辰的哭声,将宫心月的情绪拉了回来,一股自责迎上心头,慢慢蹲下身子,伸手去擦雨辰的眼泪,雨辰一下子侧过身子,宫心月心里猛的一疼。 不顾雨辰的挣扎,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声音哽咽的说道:“刚才是娘亲不好,娘亲不该冲着你吼,娘亲给你道歉。” 雨辰努力的忍住不哭,可是眼泪还是不住的流:“娘亲不要伤心,宝宝跟娘亲回西河村,宝宝听娘亲的话,再也不找爹爹了。” 雨辰懂事的话,落在宫心月的心里,却跟针扎似的,似的宫心月疼的一阵窒息,抱着雨辰的胳膊,更用力了。 客栈,卫然去叫雨辰用早餐,可无论怎么敲门,屋子里都没有人应答,心里一惊,顾不得那么多,一推门,门是开着的,赶紧进去查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霎时紧张了起来。 不敢耽误,赶紧禀报了赫连乾,赫连乾立刻命人,将客栈的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也没发现。 “主子,都寻遍了,没有见到小公子。”卫然自责的道。 赫连乾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那扇摇摇晃晃的窗户,和雨辰反常的表现,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让所有的人出去找!”赫连乾声音凌厉地说道。 “世子!”夏瑾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急忙喊了一声。 赫连乾皱眉,抬腿就走,夏瑾赶紧上前几步,急切地说道:“世子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孩子的真正身份吗?” 赫连乾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看夏瑾:“你想说什么?” “如果世子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必然不会这样兴师动众的再去找。”迎着赫连乾沉冷的目光,夏瑾好像被狮子锁住的猎物一般,心砰砰砰的,似乎要跳出来一样,却还故作镇定地说道。 “说!”赫连乾的声音沉到了谷底。 “世子可否让他们都退下,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罢,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手里紧紧地攥着手绢儿,仔细的听身后的脚步声。 跟来了! 整个屋子,只有赫连乾和夏瑾两人,夏瑾心中既激动又紧张,赫连乾却只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再不肯往前一步。 夏瑾脸色一阵黯淡:“世子就如此讨厌我吗?我到底哪里不好?” “说!”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字。 夏瑾的心猛地一颤,眼中一抹狠辣一闪而过,又将这一切全都加注在了宫心月的头上,顿了顿道:“这么多年,世子应该明白我对你的真心啊。”夏瑾还是不甘心。 谁知赫连乾竟然直接转身,抬腿就走,夏瑾心里一紧,泪花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立刻开口:“世子留步!” 可是赫连乾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脚步不停,夏瑾急忙道:“那个孩子的母亲就是——” 赫连乾的脚步终于顿了下来,深深的刺痛的夏瑾的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那个孩子的母亲就是夏家大小姐,世子当年的正妃——夏瑾!” 赫连乾眼睛猛地一凌,急速转身看向夏瑾,周身散发着可怕的寒意:“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有千万种手段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怎么会骗世子?”夏瑾一脸悲痛的说道。 赫连乾的心乱了,雨辰是夏瑾的儿子?这意味着什么?没有谁比赫连乾更清楚了,可是,为什么雨辰告诉自己,他母亲是月儿?为什么夏瑾会跟月儿长得那般相像?为什么夏瑾会跟自己说,那副棺木中的人,是她的母亲?一连串的疑问,像一根根藤蔓,将赫连乾的心缠绕的死死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同样迷茫的还有宫心月,她怎么也无法接受,那个曾经将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男人,竟然就是自己恋恋不忘的阿乾,宫心月后悔了,后悔离开西河村,如果不是心里的那点不甘心,也不会让自己的心那么痛,那么痛,痛的难以呼吸。 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雨辰抱着小白,很懂事的没有闹腾,默默的跟着,忽的宫心月停下了脚步,雨辰一下子撞在了宫心月的身上,揉了揉发痛的额头,仰头看向宫心月。 宫心月转身,静静的看着雨辰:“我们不回西河村了,那些人还没有偿还他们欠下的债,我怎么可以离开?”语气好像平静无波的湖面,听在人的耳中,却总觉得马上就要迎来狂风巨浪一般。 雨辰只想到不回西河村,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娘亲说的可是真的?” 宫心月坚定的点了点头,自己一再退让,并没有让他们对自己有丝毫的怜悯,反而要将自己赶尽杀绝,这次又要夹着尾巴,偷偷的溜走吗?不!绝对不会再溜走! “太好了,太好了。”雨辰放肆的笑着,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美。 宫心月笑着看着兴奋的雨辰,心中暗想:就算是为了雨辰脸上的笑,自己也不能退缩! 赫连乾坐在马车上,脑子里依旧是乱糟糟的,梳理不出来头绪,马车还没走出去多远,突然停了下来,卫然火一般的跑到赫连乾的马车前,稳了稳心神道:“主子,小公子回来了。” 赫连乾的眼睛猛地一亮,立刻就要下马车,忽的又顿住了,脑子里盘旋着夏瑾的那句话,终于还是坐了下来,闭上眼睛,道:“派人送他离开这里。” 卫然一愣,扭头看向队伍前面一大一下的两人,赫连乾心里一阵急躁,冷喝一声:“还不快去!” “是!”卫然赶紧应声,向那两道身影走过去,正犹豫着,忽的,夏瑾快速的走到了卫然的面前。 “卫侍卫,我去跟他们说。”夏瑾道:“我是女子,说起来方便些。” “这……”卫然也的确不知道怎么跟雨辰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突然就对雨辰那么冷,思考了片刻,点头:“好吧。” 夏瑾微微一笑,立刻转身,那笑容好像被扎了一针的皮球,瞬间消失,双眼如炬,一步步的走向那两道身影:“你怎么还敢出现!你是不怕死吗?”夏瑾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错,能让夏瑾恨得如此的人,处了宫心月,再没有别人了。 宫心月淡淡的瞥了一眼夏瑾,道:“怕死,但是我更怕死不瞑目!”轻蔑的语气,让夏瑾心中又是一阵愤恨。 “你也看到了,世子根本就不愿见你,识相的,你就赶快离开这里!”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夏瑾,心里是有多么紧张,如果宫心月趁此机会,把一切都告诉赫连乾,那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全都白费了。 “是他不愿见我?还是大姐你不愿见我?”宫心月讥讽的一笑,夏瑾表现的如此明显,从前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人是会学精明的。 “宫心月,你——”夏瑾心里一紧,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会让整个夏家都跟着你一起遭难!” “夏家?哼,我何曾是夏家人了?你们又何曾拿我当夏家人了?”宫心月不屑的说道,夏家,他们对自己从来有的就只是利用,当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像垃圾一样丢了,任凭自己自生自灭,这样的夏家,跟自己有关系吗? 第163章不代表没伤害过 “心月,你说这些,难道就不怕爹爹伤心吗?”夏瑾搬出了曾经宫心月最为敬畏的夏弋阳。 “你们将我娘的尸首挖出来,让她受那般的屈辱,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伤心吗?”宫心月眼睛忽的一冷,盯着夏瑾浑身发毛。 “是安亲王和世子非要爹爹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也是迫不得已,后来尸骨也不是被你带走了吗?” “带走了不代表你们没有伤害过。” “宫心月!你到底想干什么!”夏瑾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扭头,就见一道墨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的闪到了宫心月的面前。 “世子……”夏瑾心里一惊。 “闭嘴!”赫连乾一声冷喝:“卫然,带她回马车!” “是!”卫然赶紧过来,夏瑾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赫连乾,转身之际,给了宫心月一记警告的眼神。 赫连乾目光灼灼的盯着宫心月,脚步就顿在哪里,胳膊努力了几次,都不知道该不该抬起来,眼中闪着某种光亮:这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眷恋的月儿,可是,那双毫无温度的双眼,为何与当年的夏瑾一般无二无? “你——到底是谁?” “我想她已经跟世子说过了,我就是当年被世子废黜的世子妃。”宫心月毫不避让赫连乾的目光,只是那目光中,再没有了当年和阿乾的那种温存。 这种眼神使得赫连乾心中猛地一阵刺痛,宫心月接着道:“我现在就在这里,世子是要执行当年的命令吗?” “不准你伤害我娘亲!”雨辰突然用自己的小身板儿挡在了宫心月的面前,小脸儿上写满了对赫连乾的抵触。听他们说了那么多,雨辰虽然不能十分理解,却也能明白几分,明白这些人都想对娘亲不利。 这样倔强的眼神,一如现在的宫心月,这软糯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要把赫连乾的心给刺破了似的,伸了伸手,想要去碰触面前的人,却鼓不起勇气来,如果夏瑾就是月儿,当年在世子府,自己在她身上加注的种种……赫连乾不敢往下去想。 先前还因为返回来高兴的雨辰,此时脸上已经看不到一点笑容,伸手拉着宫心月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宫心月,道:“娘亲,宝宝不要找什么爹爹了,这里一点也不好,我们回去,以后宝宝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宫心月反手握着雨辰的手,道:“娘亲会带你离开这里,只不过不是现在。” 宫心月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卫然,道:“把雨辰带到一旁,我有话对你们世子说。” 卫然同情的看了一眼赫连乾,赶紧领着雨辰离开,如此状况,自己哪里还能不明白,主子最厌恶的那人,偏偏就是他最爱的那人,此时,卫然也只能心里默默的道一声:造化弄人。 “你不是问我到底是谁吗?”宫心月目光平静的看着赫连乾,一手缓缓的放在自己的领口处,忽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 宫心月的右肩上,那道蜈蚣似的丑陋的疤痕,赫然出现在赫连乾面前。 “世子应该记得这个。”宫心月淡淡的说道。 赫连乾的身子猛地一抖,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世子明鉴,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这样苍白的语言,在赫连乾面前,简直就是噪音。 突然猛的一挥手,长鞭带着阴风,朝着宫心月的身上呼啸而至。 “啪”,一声巨响,“扑哧”可以清晰的听到皮鞭没入皮肉,又被无情的掀起的声音。 “啊——”宫心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惨白的脸色因为极速充血,而变成煞红色,右肩的衣服顷刻间被抽烂,露出雪白的肌肤,肌肤上赫然出现一条深可见骨的鞭痕,鞭痕中间,还有倒刺扎出来的血窟窿,正在咕咕的往外渗血。 “还是不准备说么。”赫连乾神色莫名,对于自己的敌人,他从来不曾心慈手软过。】 【“月儿,你肩膀上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天也不早了,我们起来吧。”】 …… “月月……儿……”赫连乾声音已经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条狰狞是疤痕,即使过了六年,依旧刺眼的清晰,赫连乾一点点的走近宫心月,慢慢的抬起手。 宫心月却一下子将衣服合上,往后退了两步:“世子请自重!” “自重?”赫连乾症愣了一下,心如那瓷瓶一般,瞬间四分五裂,是啊,自己犯下那么大的过错,月儿怎么可能原谅自己?缓缓的放下手:“是,我应该自重。” “月儿,你既那般恨我,为何还要在此等?”赫连乾怔怔的问道。 “有些债,总是要还的,不是吗?”宫心月轻笑一声说道,殊不知,宫心月的这笑容下面,隐藏着多少伤痛。 赫连乾没有再说什么,立刻转身,低声喝道:“让那个女人立刻给我滚!” 马车中,夏瑾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紧张的绷着,赫连乾的这一声冷喝,使她的脸色瞬间面如死灰,他知道,宫心月一定什么都说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可还是不死心的下了马车,梨花带泪。 “世子为何要赶我走?” “回去问你那瞒天过海的爹!滚!”赫连乾隐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字字如刀,刺在夏瑾的心上。 “世子,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吗?”夏瑾指着宫心月,愤愤的说道:“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世子,只有我,我才是真的爱着世子啊。” “还要我再一次吗?卫然!” 卫然听到赶紧走过去,一下子挡在了夏瑾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夏瑾大喊着往赫连乾那边冲过去:“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是王爷让我来陪着世子的,我不能走,要走的是她!是她!” 可无论夏瑾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改变赫连乾的心,从前赫连乾只当夏瑾是一个闲人,可是现在,他一刻也不愿意见到跟夏弋阳有关系的人。 …… 宫心月和雨辰坐在赫连乾的马车上,赫连乾像侍卫一样,骑马护在马车傍边,一路上,谁也不曾再开口说过话,谁也不知道,宫心月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就是要让赫连乾在折磨和愧疚中度过,她就是要借赫连乾的手,让夏家的那些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北部的气候不比关内,已经是春季了,风却还是冷的刺骨,山坡上,随处可见那些还没有消融的白雪,因出门带的衣服都十分单薄,队伍决定在入关之前,备些衣物,便找了家客栈,先住了下来。 宫心月和雨辰,作为这个队伍里特殊的两个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用做,一用吃穿用度都是备齐了的,这样,宫心月倒是没什么,雨辰可就受不了了。 每天什么也不用做,就坐在那里等吃等喝,实在是无聊透顶了,便开始哀求宫心月,出去走走。 “娘亲,宝宝感觉腰上的肉都多出来两层了。”雨辰在宫心月面前,故作僵硬的扭着身子。 宫心月怎会不知雨辰的小心思,淡淡的瞥了一眼雨辰,继续低头看着面前的那盆绿色植物,还不时的拨弄一下枝叶,好像这盆植物有多有趣一般。 雨辰悄悄的瞄了一眼宫心月,见她无动于衷,心里更加着急了,于是,便更加卖力气的在宫心月的面前转悠了:“娘亲,你就没有看到宝宝吗?宝宝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真的就胖了一圈了。” 宫心月白了雨辰一眼,道:“那你就多走几圈,正好减肉。” 雨辰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走到宫心月跟前,拽了拽她的衣角,刚想开口,宫心月就把雨辰的话给堵死了。 “回屋呆着,或者你可以选择出去,然后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宫心月语气平静的说道。自己心里没办法原谅赫连乾,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当年做下的荒唐事,也不想让雨辰跟赫连乾走的那么近。 “啊——”雨辰再多的话,此时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天大地大,娘亲最大,看着宫心月那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神色,只好一步一回头的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雨辰还是不甘心,趴在窗户往外看着,怎么觉得连个小草都那么自在呢?两手拖着腮帮,眼珠子到处乱转,忽的什么东西垂到了雨辰的面前,雨辰吓得浑身一机灵,当看清楚那东西原来是条树藤,小嘴一噘,气呼呼的把头伸出窗外往上看。 “谁……”雨辰正准备吵吵一场,一双手正拉着那根树藤,熟悉的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正在不停地给雨辰使眼色。 雨辰愣了片刻,扭头看向那条充满诱惑的树藤,不停的搓着两只小手儿,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一会儿看看树藤,一会儿看看屋门,终于还是抵抗不了这树藤的魅力,两只手慢慢的伸向了树藤。 屋顶上,一大一小两人坐在屋顶的脊背上,双手托腮,看向远方,旁边静静地躺着那张水润的青玉面具。 “你真的是我爹爹吗?”雨辰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第164章想来她不愿见我 赫连乾轻轻点了点头,眼睛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东西,以前,即使知道雨辰和自己长得那般相像,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竟会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自己把她伤的遍体鳞伤的月儿,为自己生的儿子。 “为什么娘亲不喜欢你?”雨辰接着问道。 “因为……因为我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不可原谅的事情。”回想起以往的种种,赫连乾心中满是悔恨和心痛。 “他的确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忽的一道声音,将屋顶的两人皆吓了一跳。 赫连乾和雨辰同时往身后看,却不知宫心月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们的身后,面色不大好,手里还拽着那没来得及销毁的证据——树藤。 “月儿!”赫连乾怔愣了片刻,迅速站起来,欣喜的看着宫心月,这么多天,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面对面的。 宫心月却没有理会赫连乾,只是,手里握树藤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双眼盯着雨辰,雨辰低着头,不敢去看宫心月,两根食指在胸前不停的搅着,心中满是不安。 “宫雨辰,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宫心月的话犹如一道旱天雷,使得雨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月儿,这不干他的事,是我带他上来的。”赫连乾赶忙解释,看着活宝似的雨辰,在宫心月面前瞬间就蔫儿了,心中一阵不忍。 赫连乾的话音刚落,随即就迎来了宫心月一记刀子似的目光:“乾世子,雨辰是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外人,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的情况下,将他带离我的身边。” “外人……”赫连乾嘴里呢喃着,这个让心瞬间揪成一团的词语,眼睛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 宫心月眼神微微抖动一下,似是不忍,似是慌乱,连忙低头看向雨辰,朝他伸出了手,雨辰乖乖的走过去,两个脸蛋儿却鼓鼓的,像个受气包似的。 春寒料峭,忽的一阵寒风迎面吹来,雨辰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头往前一栽,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屋顶的瓦片上,偏巧雨辰在的地方是一个陡坡,坐下去的瞬间,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飞快的向下滑去。 “娘亲救我——”雨辰惊得大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宫心月立刻伸手,一把揪住了雨辰的衣服,谁知,一脚踢到了瓦片,一下子趴了下去,人也跟着往下滑,眼看就要滑到屋檐了,宫心月一手拽着雨辰,一手奋力的向后一伸,想扒住屋顶的瓦片,却触及到了一抹孔武有力的温热,下滑的身子也瞬间停了下来。 宫心月仰头看向屋顶处,就见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赫连乾握在了手心,宫心月心猛地一颤,那一抹温热像电流一般,顷刻间窜遍了全身,明明是那张熟悉的温柔的面庞,此刻在宫心月的眼中,这张俊颜却与那张冷血的青玉面具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身体上,心灵上的伤痛,刹那间涌进了脑海,宫心月眼神一紧,毫不犹豫的挣开了赫连乾的手,另一只手猛地一拽雨辰,雨辰顺势到了宫心月的上面,赫连乾赶紧拉住雨辰,可再想去拉宫心月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从屋顶滚落了下来。 “月儿——” “娘亲——” 夏瑾离开了赫连乾的车队,一直对宫心月怀恨在心,回到尚乐城,连夏府都没回,直接去了赫连普府上。 “夏小姐真是难得,不是陪二弟北征去了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我这里了?”赫连普看见夏瑾,心里一如面上表现的那么意外。 “我们两人是合作关系,我来是说明我有好消息带来,大公子应该高兴才是,不是吗?”夏瑾心里虽然是心急火燎,可是,语气却是淡淡的,让人觉得,她此刻就是来赫连普府上闲逛的。 “先不急着说好消息,让我猜猜看,夏小姐到底为什么会回来?”赫连普兴致勃勃的盯着夏瑾,今天的夏瑾,身穿一身粉紫色的抹胸长裙,上面用金线绣着朵朵牡丹,与发间的牡丹簪子交相呼应,腰间金线勾勒的祥云,将她玲珑的腰肢,展现的淋漓尽致,薄眉微皱,更显的美艳芳华,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从赫连普的眼中一闪而逝。 慢慢的踱步到夏瑾的跟前,薄唇一勾:“我猜——夏小姐不会是被二弟给赶回来了吧?” “胡说八道!”被说中心事,夏瑾心里一阵恼怒,不由得大喝一声,伸手就朝赫连普的脸上挥去。 谁知,下一秒,手腕就被赫连普钢铁般的手指给捏住了,钻心似的疼,使得夏瑾再也无法保持那副雍容的姿态,脸因为疼痛而变形。 “放手!快放手,你弄疼我了!”夏瑾哀呼道。 可赫连普的手劲却不减,夏瑾赶忙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今天给你带来什么消息了吗?” 赫连普眼神一冷:“记住你的身份,还从来没有人敢挥手打本公子,你是活腻了吗?”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此时,夏瑾才感到了害怕,才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后悔。 “赫连乾的正妃没有死!”夏瑾大声道。 赫连普神色微顿,冷声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大公子可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的,世子府那个孩子的身份?” “什么意思?”赫连普眯缝着眼睛,捏着夏瑾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夏瑾握着自己生疼的手腕,面色的痛苦,显而易见,顿了顿道:“我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凭大公子的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赫连普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心火冲头,太阳窝突突地跳着,那个答案就在自己的嘴边,可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忽的一记冷光扫向夏瑾:“你最好不要骗我,夏小姐也不想让自己做的那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公之于众。” 夏瑾喉咙一阵涌动,缩在袖子中的手也紧紧的攥着,勉强一笑:“大公子现在应该想想,到底该怎么应对这件事情吧,不管是世子的正妃,还是那个孩子,对大公子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夏瑾很满意赫连普的表情,这说明赫连普已经重视起来了,心月,你说了,你不稀罕我所重视的人,我也给过你机会让你离开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这就怨不得我了,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我为你准备的这一切吧。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已经说了,告辞。” 夏瑾刚出门,常牧就进来了,看着夏瑾的背影,眼神幽深:“主人,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呢?” “娘亲,娘亲,你快醒醒,宝宝再也不上屋顶了,娘亲,你快醒来啊。”雨辰在宫心月的床边趴着,不停的摇着宫心月的胳膊。 睡梦中,宫心月觉得自己坐在了一辆颠簸的马车上,整个身子快要散架了,耳旁还不停地传出来刺耳的嚎叫声,听得人心烦意乱,虽然双眼紧闭,可是眉头都能拧出一根麻花来,极其不乐意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一条晶莹剔透的东西,悬挂在自己的眼前,摇摇欲坠。 宫心月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庞,噌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被自己推到床角的罪魁祸首。 “宫雨辰,你恶心不恶心?你知不知道,你的鼻涕都快流到老娘嘴里了!”宫心月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雨辰,大声的嚷嚷着。 一看到活蹦乱跳的宫心月,雨辰的脸上顷刻间挂上了兴奋的笑容,涌动着身子,从床上趴下来:“娘亲,你终于醒了,宝宝好担心你啊。”下了床,雨辰就张开双臂,朝宫心月扑了过去。 那知,宫心月却是一脸嫌弃,立刻伸手顶住了雨辰的额头,将他控制在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坚决不让雨辰再靠近自己一分一毫。 “娘亲,你不喜欢宝宝了吗?”雨辰鼻子一抽一抽的,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宫雨辰,你那两桶大鼻涕,是准备留着当晚饭的吗?”宫心月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 “咦——娘亲,你才恶心……” …… 门外,赫连乾和卫然站在门口,赫连乾手中还端着一碗粥,手都放在了门上,还是没有勇气敲响,听着里面打打闹闹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了下来,转身将碗递给了卫然。 “你去送吧,想来她是不愿意见我的,”赫连乾神色黯淡的道了一声,只留给卫然一道寂寥的背影。 卫然至今还不敢相信,现在屋子里那个说话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强势的女人,就是当初那个在世子府,唯唯诺诺的世子妃,更让他震惊的,就是雨辰,怎么也没想到,雨辰就是他们的小主子,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也太震撼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粥,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门。 “夫人,我可以进来吗?”卫然轻声道。 第165章无耻小人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里面的动静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雨辰答话:“娘亲身子不舒服,想静一静,你们谁都不要来了,娘亲谁都不想见。” 卫然手一顿,看着那碗粥,左右不是,停了片刻道:“夫人,主子让属下送来一碗粥,属下就放在窗台上了。” 可是里面再没了回声,卫然只好放下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 夏瑾正要出赫连普的府门,忽的感觉身后有什么突然靠近,正要回头,突然后颈一痛,人瞬间没了知觉,门卫看见这一幕,瞥见撑着夏瑾的那人,只是眼神微微一动,并没有做其他任何反应。 夏瑾自认为自己的聪明无人能敌,可是,她却低估了一匹狼的凶狠,为了赫连乾,守了那么久的清白,却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射进屋子,照在地上那些凌乱的衣服上,紧闭的床幔内,赤身裸体的躺着两人,竟是夏瑾与赫连普。 “啊——”只听得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阵阵的唾骂声:“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无耻!小人——” 不多时,赫连普随便兜了一件里衣,一把撩开了帘子出来了,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穿了衣服也不急着走,悠然自得的坐在桌子前,倒了杯白水,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如果你想所有人都知道,夏小姐你躺在了我的床上,你大可大呼小叫的。”赫连普淡淡的说道。 “卑鄙!”夏瑾用被子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身体,可是,下身那钻心的疼,不停的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赫连普挑眉:“呵!夏小姐的心中只有二弟一人,我怎么保证你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呢?除非你真真正正的成为我的人,夏小姐觉得呢?” “赫连普——我要杀了你!”夏瑾怒吼一声,探出了身子,可是被子却掉了下来,本来气呼呼的火焰,瞬间被湮灭,迅速捂着胸口,将身子缩了回去,所有的怨恨都化成了泪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放心,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二弟的,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只是,我不希望你对我有谎话,或者是有什么隐瞒的地方,否则,我就不能保证,这件事情,还会不会被二弟,或者整个尚乐城的人知道,希望夏小姐好自为之。”赫连普淡淡的说道,一口气饮完了杯中的水,又朝床上看了一眼,心情不错的出了屋子。 夏瑾捂脸一阵痛哭,她悔,悔不该跟赫连普粘上关系,她更恨,为什么宫心月失了清白,却是跟赫连乾,而自己却要跟这个阴险的野狼?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好运气都要她抢去?为什么好男人也要她抢去,这一切本该属于自己的。 “宫心月,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要你死!”夏瑾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鼻息剧烈的抽吸着,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似要咬碎了一般。 赫连乾他们在关外将一应物品购置齐全,起早就出发了,进了北部的城门,宫心月才知道这里气候的恶劣,路两旁光秃秃的,一片荒芜,偶尔几颗松柏,方能见到一丝绿色,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一座像样的房子,都是茅草屋子,寒风一吹,屋顶的茅草刷刷的往下掉,寥寥几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穿梭在几个房子之间,宫心月的脑子里瞬间浮上一个词——贫民窟! 那些人一看到有人来了,立刻就围了上来,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的,那种看猴子似的眼神,让宫心月心里一阵不舒服,放下窗帘,雨辰刚想探出脑袋看,就被宫心月一把给摁了下来。 “老实待着!” “娘亲,你都看了那么久,宝宝就看一眼好不好?”雨辰仰着头,一脸期盼的说道。 宫心月瞪了一眼雨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外面一阵杂乱声。 “恭迎世子——” 马车前,一队士兵身穿铠甲,整齐有序的站成两队,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士兵前,一个身穿墨色盔甲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面色黝黑,抱拳笔挺的站在赫连乾的马车前,此人便是镇守潮州北部的韩烈韩将军。 赫连乾坐在马车中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韩将军有礼了,前面带路吧。” 韩烈见赫连乾如此,难免心生恼怒,只是赫连乾身份压他一头,只好将心中的不快压下去:“世子请。” 北部的驻地,相比才进城的地方要好上一些,宫心月和雨辰被安排在赫连乾的帐篷旁边,所有随赫连乾来的士兵,全部守在宫心月的帐篷周围,这一点,引起了韩烈的注意。 “听将士们说,世子带了一对母子,不知……”韩烈趁着士兵往赫连乾营帐布置的机会,试探性的问道。 “韩将军身为一军之首,难道不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吗?”赫连乾懒懒的坐在在城外购置的摇椅上,一手指着下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在营帐中忙碌的士兵。 “世子说的是,是本将唐突了。”韩烈微微拱手道,只是那嘴角却有一抹冷笑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哦,对了,有些话还是要交代韩将军的,本世子对这行军打仗没有一丝兴趣,父亲让我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做做样子,韩将军如何排兵布阵,自己决定就行了,就不用来给本世子看了,不过,本世子对生活还是十分挑剔的,韩将军应该知道怎么办,行了,就这么多了,都下去吧,颠簸了一路,劳累不已,我要歇息了。”赫连乾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身后的靠背上,说着话,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有多累似的。 “等稍晚的时候,本将就让卫兵把世子一应所需都准备齐全,绝对不会委屈了世子,不打扰世子休息了,告退。”韩烈看了一眼赫连乾,眼睛微微眯起,只是微微拱了拱手便转身出了营帐。 在韩烈离开营帐的同时,赫连乾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被风吹的乱动的门帘,眼神微冷,继而又若无其事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恶劣的地方,对于某个人来说,却是新奇不已的,这人便是雨辰,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士兵,好奇心的驱使,雨辰趁人不备,悄悄的跑出了帐篷,看见一对巡逻的士兵,撒腿就跑了过去,跟在最后一个士兵的后面,跟着前面的步伐,昂首挺胸,有模有样的走着。 韩烈从赫连乾的营帐出来,就看到了这么滑稽的一幕,神色微顿,挥手叫住了巡逻的士兵:“停下!” 听到有人说话,雨辰心里一惊,慢慢的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紧张的脸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哦——哦——我记得你,你就是他们的老一吧?” “老一?”韩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词,自觉新颖,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世子同意了吗?” “我在这儿为什么要经过世子的同意?”雨辰养着他人说道。 韩烈目不转睛的盯着雨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顿了顿道:“你和世子是什么关系?” “大人和小孩子的关系呀?黑叔叔,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哎——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兵打仗的。”雨辰一阵摇头叹息,那双眼睛,跟看白痴似的,盯着韩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韩烈眼神一紧,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你——” 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便挡在了雨辰的面前,正是宫心月,宫心月两眼如勾,死死的锁住韩烈,韩烈心里一阵,连忙将那外露的狠厉收了回来,很快换上一副常人的笑容:“不知夫人是……?” 宫心月却没有打算跟他多说什么,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转身一把拽着雨辰,大步离开了这里。 堂堂一个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不仅不受赫连乾的重视,如今却又被一个女人警告,韩烈自觉的心里憋屈,一颗怨恨的种子,正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悄悄的扎下了根。 天色渐暗,营帐外除了几个站岗的士兵,已经没有其他人徘徊了,不过,赫连乾的营帐,此时却是格外热闹,笑声,丝竹管乐声,不绝于耳,引得帐外的士兵纷纷侧目,低头热议。 韩烈望着赫连乾营帐上,那一个个舞动的曼妙身姿,勾唇一笑:“本将还真是高看这位乾世子了。”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韩烈方才离开,忽的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赫连乾的营帐中传了出来,盘旋在整个营地的上空,就见那一把骇人的大砍刀,正毫不留情的往那些美妙的人儿砍去,瞬间血水四射,厚厚的营帐壁上,溅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点子,让人忍不住战栗。 第166章试探 第二天一大早,听到营帐外哄哄的议论声,韩烈心里一阵不快,撩开帐帘,正要发脾气,话都到了嘴边了,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压了回去,就见六个妙龄女子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自己的营帐门口,每个女子都是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似的,看着韩烈所在的方向。 韩烈眼神猛地一紧,一抹慌乱从眼中一闪而逝,随即呵斥道:“没事情做了吗?都围着干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士兵顷刻间闭口不言,只是目光却齐刷刷的看向了赫连乾营帐所在的方向,这还不够清晰了吗?韩烈死死的攥紧拳头,喉咙不停的涌动着,一股怒火在胸腔中,就要爆发了似的。 “滚——”韩烈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太阳穴的青筋都一根根的冒了出来,丑陋的趴着。 赫连乾的营帐外面,卫然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似乎早就料到了韩烈会来,还没等韩烈走近,卫然就猛地向旁边跨了一步,用身子挡住了帐门。 “韩将军留步,世子还没有睡醒,世子吩咐过,无论有什么事情,都等世子睡醒之后再说。”卫然目光盯着韩烈身后的地面,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话使得韩烈的气息忽的加重了起来:“世子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王爷降罪吗?” 卫然却不愿意再答话了,韩烈心中又是一阵懊恼,想硬闯帐门,可卫然却直接将佩剑抽了出来,门神似的,不做丝毫让步。 韩烈愤愤的一甩衣袖,冷声道:“世子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配为世子,六条人命,就这样没了!本将定然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王爷!”说罢,转身离去。 营帐内,赫连乾正端坐在桌案前,桌案上平铺这一张地形图,手指在地形图上比划着,很专注的样子,卫然进来后,刚要开口,赫连乾一抬手,制止了他。 “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赫连乾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主子就这么让韩烈胡说八道吗?主子为什么不与王爷说明白,那六个女人,分明就是韩烈找来的杀手?”卫然很是不解。 “韩烈是大哥的心腹,即使没有这件事情,他还会找其他的借口。” “那我们就拦住他的消息,让他的消息送不到王爷的手中。”卫然愤然道。 “韩烈在这里多年,许多人都成了他的心腹,我们拦得了一个,也拦不了全部,随他去吧,大哥想坐我这个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倒要看看,他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赫连乾不以为然的说道。 卫然恍然大悟,惊奇的看向赫连乾,满脸的崇拜:“主子难不成是想趁着在北部的这段时间,彻底搞清楚大公子的势力?” 赫连乾淡淡的瞥了一眼卫然,一副你才知道的神情,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桌案上的地形图:“北部的地形易守难攻,东晋国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攻下我们三个城池。” 卫然精神一震:“主子是怀疑大公子和东晋国的人有来往?” “不无这样的可能,从今天起,你要密切监视韩烈的活动,有什么情况,立刻与我汇报。”赫连乾一脸正色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卫然也觉得事情严重,没再啰嗦什么,立刻出了营帐。 自从上次,雨辰被宫心月给揪回来,雨辰就再没有了单独出去的机会了,每天就差个绳子绑在宫心月腰上了。 “娘亲,带着这个布兜子里面,宝宝真的很不舒服啊,娘亲,我们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呢?”雨辰一脸讨好的看向宫心月,凭他那个不安分的性子,能在营帐中呆上一整天,就已经是奇迹了,现在的雨辰,好像身上有几百只虫子似的,怎么也坐不住。 宫心月也深知雨辰的性子,只是,军营这种地方,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雨辰的有那么莽撞,很容易就会出事,自己不想让雨辰再离开自己第二次了,自己也再经受不住那样的打击了。 宫心月又思考了片刻,道:“好吧。” “哦——太好了,太好了!”雨辰兴奋的直接跳了起来,撒腿就往帐篷外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被宫心月给拽了回来。 “娘妻为什么拉住宝宝?难道娘亲是想反悔吗?娘亲说了,做人呢一定要说话算数的,不可以欺骗小孩子的……”雨辰还没问清楚宫心月原因,就开始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他生怕宫心月会真的反悔。 宫心月脸色一黑,双眼中冒着警告的光芒:“宫雨辰,在你眼里,老娘我就是这样的人品吗?” “那娘亲说说看,为什么要拉住宝宝?”雨辰紧张的盯着宫心月,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老娘是要告诉你,出了这帐子,你只能在老娘周围五米的地方活动,否则,出去的事,免谈!”宫心月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好了,宝宝知道了,娘亲,快走吧。”雨辰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去了,怎么还会管宫心月到底说了些什么,赶忙拽着宫心月的袖子,往帐子外面拉。 宫心月拉着雨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名持剑的士兵,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宫心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后面面无表情的四人:“我们是犯人吗?” 四人同时摇头,宫心月又接着问道:“我们是奸细吗?” 四人又是摇头,宫心月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们既不是犯人,又不是奸细,为何要监视我们!” “夫人恕罪,属下是万万不敢监视夫人的,主子交代,要属下保护夫人和小主子的安全,夫人就当我们不存在就好了。”一个士兵上前一步说道。 “不存在?你们四个那么大的活人,我怎么当你们不存在?还有,注意你们的言辞,什么小主子?谁允许你们这么叫的?啊?”宫心月感觉自己在跟四个木头人说话,心里一阵憋屈。 “夫人若是不想见到我们,我们就远远的跟着,夫人别回头,也就看不到我们了。”士兵努力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自己觉得两全其美的办法。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我不想看见你们,立刻离开这里,我们的安全也不用你们来保护,走!”宫心月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不住的提高,到了后面,近乎用吼的声音冲着四个士兵。 “夫人,属下要是走了,夫人和小主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没办法跟主子交代啊。”士兵的脸都揪成了一团,宫心月的话实在是让他很是为难。 “你们下去吧,以后月儿说什么你们都照做就是了。”说话间,一道声音传来,正是赫连乾。 四名士兵齐刷刷的扭头看向声音处,仿佛找到救星一样,赶紧应命离开了这个地方,宫心月却是看也没看赫连乾一眼,在四名士兵走后,拉着雨辰,转身就走,并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意,雨辰悄悄的回头,同情的看了一眼赫连乾。 看着宫心月的背影,赫连乾怎么也想不到,为何现在在她的身上,既找不到当初在世子府的懦弱,也找不到在水舞花魂时的柔情,现在的她完完全全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轻声呢喃了一句:“月儿,难道你是因为我才变的如此吗?” 宫心月拉着雨辰一直来到营帐外,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变戏法似的,一只灰色的鸽子出现在手中,雨辰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哇——娘亲,你好厉害啊!娘亲,这鸽子是送给宝宝的吗?” 宫心月随即给了雨辰一记冷眼,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筒,塞到了绑在鸽子脚上的信筒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鸽子的背部,眼神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东西,一扬手,鸽子‘扑扑楞楞’的飞走了。 雨辰更是惊讶了:“娘亲,你不会是坏人吧?” 宫心月等了雨辰一眼,道:“老娘要是坏人,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吗?” “那娘亲是要给谁传消息?”雨辰好奇的问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走吧,回去。”宫心月说罢,转身就走。 雨辰一听,百米冲刺似的冲到了宫心月的面前,伸出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娘亲不是说带宝宝出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是你说要出来透透气的,我现在已经满足了你这个要求了,自然就是要回去了呀。”宫心月挑眉道。 雨辰一下子愣住了,祈求的目光看向宫心月:“宝宝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宫心月却并不接收雨辰传来的信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雨辰瞬间蔫儿了下来,拖着长长的调子喊了一声:“娘亲——” 宫心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雨辰的脑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然后,从雨辰的身旁绕了过去,大步的走在前面,边走边说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林子中有没有野味?我是一个人去看看好呢?还是……” 一听这话,雨辰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连忙跟上宫心月,在后面大喊着:“娘亲带着宝宝一起去吧,要不,娘亲一女人,多危险。” 第167章仅能为你做的 营帐中,卫然手中拎着一只灰色的鸽子,面色凝重的看着赫连乾,等待着赫连乾开口。 赫连乾手指从手中的字条上的每一个字滑过,眼中满是复杂,不知过了多久,赫连乾的身子才动了动,慢慢的将字条卷好,递给了卫然。 “把字条放回去,鸽子也放了吧。”赫连乾语气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主子!”卫然一惊,难以置信的盯着赫连乾:“这字条……” 话还没说完,就被赫连乾给打断了:“放回去,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卫然眉头紧锁,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赫连乾看到这样一张字条,还能如此平静,可终究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无奈的将字条放回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中。 卫然回头看了一眼赫连乾,便向营帐门口走去,就要踏出去的时候,赫连乾突然开口:“鸽子放了。” 卫然的脚步微顿,神色一阵慌乱,原来主子早就猜测到,自己会对这只鸽子做手脚,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回身抱拳:“是,属下遵命。” 这字条正是宫心月传递给赫连普的消息,也难怪卫然会心神不宁。 自从夏瑾失了清白,索性也不顾及那么多了,用自己的肉体,来换取赫连普对宫心月的报复,故而也成了赫连普府上的常客。赫连普看着手中的字条,森森的一笑,随手将字条递给了夏瑾。 “看看,有什么感想?”赫连普淡淡的说道。 只看了一眼,一个名字立刻就要脱口而出:“这是宫……”察觉到不妥,慌忙改口:“是那个女人的字。她怎么会给大公子传递消息?” 尽管夏瑾反应的很快,可是,这个‘宫’字,还是引起了赫连普的怀疑,还有夏瑾眸中那来不及掩饰的紧张,更加确定,夏瑾一定还知道宫心月的其他的事情:“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她现在是我的人吗?” “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夏瑾解释道,等看清楚了字条上的内容,夏瑾心中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赫连乾我自会让他有去无回,不要让你的人坏了我的计划。’宫心月竟然…… “这……?”夏瑾是真的疑惑了,她始终认为,宫心月出现将自己赶离赫连乾的身边,为的就是与赫连乾再续前缘,如今这字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是赫连普的人?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还怎么找宫心月报仇? “我们就静静的看着,你这个‘姐姐’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吧。”赫连普看着夏瑾阴沉的一笑,伸手捏住夏瑾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好事,知道吗?” 夏瑾心里一沉,极其不自在的一笑:“我人都是大公子的了,自是不会做出那些对公子不利的事情来的。” “那就好。”赫连普勾唇一笑,猛地一探头,朝着夏瑾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夏瑾疼的眉头发紧,两眼直冒泪花,却是咬着牙,死死的忍者,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赫连普终于松开了夏瑾,只是手却不安分的在夏瑾的身上游走着:“你放心,等我的大事成了,定然会为你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 “多谢公子。”夏瑾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赫连乾不再限制宫心月的自由,可是,宫心月却觉得,一直有个身影在悄悄的跟着自己,去寻找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如今天,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由得心里一阵烦躁,想也不想,直接冲进了赫连乾的营帐。 冷漠的声音,上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为什么让人监视我!” 赫连乾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面孔,微微一愣,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月儿,我……” “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没有资格监视我,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我大可现在就离开这里。”宫心月满腔的怒火,像蹦珠球似的,一股脑盖到了赫连乾的脸上。 “月儿,我怎么可能会看你不顺眼?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你原谅我,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赫连乾用着近乎卑微的口吻说道,现在针尖儿似的宫心月,每说一句话,对赫连乾来说,都是一种无言的酷刑。 “世子真是说笑了,像我这种身份卑微的人,怎么敢让高高在上的世子如此卑躬屈膝。”宫心月冷笑一声,一如当年在世子府,赫连乾对她的那样,不近人情。 “月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当年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你明明叫夏瑾,却又叫……如果我知道你就是……”赫连乾没勇气再往下说下去,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夏瑾?呵!你这样多疑的一个人,竟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夏弋阳的以桃换李的计谋吗?”宫心月冷声道。 以桃换李!这四个字让赫连乾心中的疑团豁然开朗,过去的种种迷茫,顷刻间清晰了起来,眼中略带惊讶:“月儿,你不是他的女儿?” “从前也许是,自从他们像垃圾一样丢弃了我,我就跟夏家再没有一丝关系。”说道夏家,宫心月心中还是难掩的愤怒,不过,她现在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随了那样一个令人恶心的姓氏。 “夏家。”赫连乾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当着夏弋阳的面儿,下令将宫心月浸猪笼的时候,夏弋阳和季云那种恨不得宫心月早死的样子,是何原因了,原来,从始至终,宫心月不过就是夏弋阳安排的一颗棋子。 “让你的人远离我。”宫心月没打算再说下去,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赫连乾没有去阻拦,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是拦不住的,只是,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月儿,也许,这就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 出了赫连乾的营帐,宫心月的心中一阵怅然,今天,自己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的,因为她想报仇,赫连普不可能真心的帮自己,但是,赫连乾会,因为这是他欠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心中却有那么一丝难受? 正在出神的时候,忽的雨辰跑了过来,不停的喊着:“娘亲,娘亲。” 宫心月立刻回神,雨辰冲过来,一把拉着宫心月的手,拽着就往宫心月就跑,宫心月皱着眉头道:“臭小子,干嘛呢。” “嘘!”雨辰立刻回头,给了宫心月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放慢了速度,拉着宫心月悄悄的躲在一个帐篷的后面,把头探出一点点,直到那对巡逻的士兵走了,才又拉着宫心月出来,神神秘秘的往一个大帐篷靠近,宫心月认得这个帐篷,是韩烈的营帐,见雨辰还要靠近,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娘亲跟我来就是了,我有一个重大发现,谁都不知道哦。”雨辰小声的说道。 宫心月无奈,又是一个重大发现,在他的眼里,每天都会有重大发现,比如发现小白是母的了,发现知了原来只有雄性的会叫了,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好任凭雨辰拉着自己,来到了韩烈营帐的后面。 宫心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雨辰,雨辰却是兴致勃勃的,蹲下身子,伸手指了指紧挨着营帐的一处松软的土地,轻声说道:“娘亲猜猜,这地下埋得是什么?” 宫心月有气无力的说道:“小白。” “啊!娘亲,你怎么会有这样邪恶的想法呢?千万不要打小白的注意哦,小白多乖呢。”雨辰开始为小白鸣不平了起来,一时间忘了他来这里到底是英文什么了。 宫心月给了雨辰一记大白眼,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可是要走了啊。” 宫心月的威胁立马就有效了,雨辰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的重大发现了,赶紧噤声,撅着屁股,开始在那片松软的地上挖了起来,不多时,脏兮兮的小手,捏着一根绳子举到了宫心月的面前。 “娘亲你看,这就是宝宝的重大发现,这跟绳子好长的,从这里一直通到面具叔叔的那个布兜子哪里呢。”雨辰卖力的比划着,努力让宫心月相信,这真的是个重大发现。 宫心月起初并没有在意,可是,当看清楚那绳子的模样之后,心忽的一慌,一把夺过来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紧张之色,瞬间挂在了脸上:引线!这是火药的引线! 正要细究的时候,忽的听到一阵整齐的步伐声,宫心月赶忙将引线埋回土里,拉着雨辰迅速离开,直到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帐篷,宫心月的心都还是剧烈颤动的。 “娘亲,我这是不是重大发现呢?”雨辰仰着脸看着宫心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快夸我,快夸我,我没有说谎哦。 宫心月一脸正色的看向雨辰,语气沉冷的说道:“雨辰,这件事情,就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你再不允许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第168章又一个重大消息 雨辰刚想问为什么,就被宫心月给接过话来:“你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你允许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就行了。” 雨辰不高兴的点了点头:“好吧。”自己还想炫耀炫耀呢,早知道这样,就不告诉娘亲了。 此时,宫心月的心乱的很,自己好像跌进了乱麻中,越挣扎,越是难受,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件事情。那引线是通向赫连乾的营帐,那头儿一定有火药,只要点燃引线,无论赫连乾有再高的功夫,都不可能躲得过去,自己不是一直想让赫连乾付出代价的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犹豫了? 宫心月最终还是没有向赫连乾透露关于引线的事情,只是,从此,宫心月在这个营地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装作有意无意的从韩烈的营帐后面转悠一圈。 尽管宫心月极力让自己做的隐蔽,可这个小动作,还是很快被韩烈和卫然给察觉到了,只是,他们两人的想法却是不同的,韩烈以为宫心月是赫连乾的人,卫然以为宫心月是想跟韩烈接头,一时间,宫心月的处境,变得十分微妙。 这天,卫然再次硬着头皮进了赫连乾的营帐。 “何事?”赫连乾淡淡的问道。 “主子,今天属下又发现她在韩烈的营帐外徘徊。”卫然神色不好的说道。 “嗯,知道了。”赫连乾依旧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卫然终于忍不住了,道:“主子,她这样突然出现在主子身边,本就蹊跷,现在她不仅和大公子不清不楚,现在又和韩烈互通消息,这明白着就是回来找主子报仇的,主子……” 听着卫然的话,赫连乾的眼神越来越冷,周身的寒气不加掩饰的释放出来:“什么叫不清不楚?嗯?” 卫然心里一惊,听的出来,赫连乾已经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慌忙解释:“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怕主子有危险。” “月儿是我的妻子,她可能害我吗?”赫连乾阴沉着脸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卫然比谁都明白,宫心月根本里没有把主子当成夫君,当初主子是怎么对宫心月的,自己身为主子的贴身侍卫,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怎么可能对主子好? “属下知道了。”卫然不自然的说道。 “以后月儿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准拦着。”赫连乾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平平静静的几句话,却让人听出别样的冷意。 “是,属下遵命。”卫然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就听到营帐外面一声急切的高呼。 “报——!” “进来。”赫连乾立刻换上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跟先前的冷冽判若两人。 话音落,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额头上的汗滴还未来得及擦:“世子,大事不好了,东晋国的人打过来了。” 赫连乾眼神微变,只是脸上却看不出来有丝毫的紧张,慵懒的声音,像极了刚睡醒的老猫:“打过来自有你们韩将军,与本世子有何干系?” 士兵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料到赫连乾会是这样一种反应:“这……” 卫然接过来话,道:“没听清楚吗?世子现在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报知韩将军即可。” 士兵怀疑的眼神看向赫连乾,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随即就迎来赫连乾一记冰冷又不耐烦的声音:“没听到吗?还不出去!” 士兵一慌:“是……是,”随即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士兵出去后,卫然不解的问道:“世子为何不去应战?” 赫连乾瞬间收起了那副慵懒的样子,眸色凌厉:“东晋国的人都打到家门口了,韩烈才派人来报,明显着就没有想我能赢得这场仗,无论如何做,韩烈都会将一切的错处推到我的身上,既如此,也不如不去。” “那主子就眼睁睁的看着韩烈他们如此猖狂吗?”卫然愤愤不平的说道,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搞清楚到底东晋国是谁在这里推波助澜。” 卫然心中豁然开朗,暗自说自己是榆木脑袋,怎么就没有想到主子的想法。 “主子英明。” “找两身不起眼的衣服,我们也去看看。”赫连乾冷笑一声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卫然欣然而去。 士兵将赫连乾的反应告知了韩烈,韩烈什么也没说,只是挥手让士兵下去,一旁的亲信石梁很是茫然,道:“将军,我看那个世子就是一坨烂泥,每天就知道饮酒作乐,将军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韩烈却是心中的担心更甚了:“我总觉得这个他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王爷怎么可能会让他坐在世子的位置上那么久?” “将军,我听说他之所以被立为世子,完全是因为当年王爷对王妃的感情,将军,想来大公子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我们就要完成了。”石梁满脸兴奋的说道。 “我还是不放心,记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把今天这出戏演好再说。”韩烈小心谨慎的说道。 “是。” …… 赫连乾和卫然皆是一身贫民的装扮,两人悄悄的摸到两军对垒的地方,才明白,那个所谓的东晋国打进来的真相,原来就是两国士兵隔着老远对骂。 “主子,这里面的猫腻果然不小,他们根本就没有要打仗的意思。”卫然面色凝重的说道。 “哼。”赫连乾看着下面的情形,冷笑一声:“看来这些年,大哥跟北部的人混的很是熟悉呢,那丢掉的三个城池,或许也被他拿去与东晋国交换了什么对他有利的东西了。” “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急,再看看,瞧,韩烈不是来了吗,看看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赫连乾目不转睛的盯着韩烈,虽隔得不近,却也不想放过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忽的看见韩烈冲着东晋国军队的方向点了一下头,赫连乾立刻去那些人群中寻找,可是距离的实在太过遥远,什么也没有发现,随后,就听得下面一阵呼天唤地的叫喊声,紧接着,就是刀剑相向的碰撞声,还不时的传出阵阵的哀嚎。 “主子,他们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很明显就是在应付差事。”卫然一脸的愤然,这样的打法,就是有十个,一百个城池,也是不够他们给丢的。 赫连乾有深深的看了一眼战场,起身道:“走吧,这场战役,他们早已经约定好了的,没什么看头。”只是可惜,没有看清楚,韩烈到底在跟谁交流。 卫然一脸的不甘心,赫连乾转身之际,忽的瞥见一抹绿色,穿梭在下面的战场上,眸色一紧:“月儿!” 卫然听到这两个字,赶忙顺着赫连乾的目光往下看,果然就见宫心月,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赫连乾已经快步朝山下冲了过去,卫然心中大骇,边追边喊。 “主子,不可啊,主子就这么下去,肯定就暴露了,主子难道想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吗?” 可是,赫连乾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快,卫然也赶紧加快脚步,还是不死心的劝说着:“主子,这一定是个圈套,这里是战场,她突然出现,一定是和韩烈串通好的,为的就是逼主子退去伪装,世子千万不要上当啊。” 赫连乾脚步骤然停下,双眼却始终没有离开战场上,那一抹慌乱的身影:“不管是不是圈套,我也必须救她,如果非要如此,她才会高兴,我义无反顾。”话音落,赫连乾直接一个跳跃,从上上跳下数米,又是几个跳跃,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宫心月正在急切的呼喊着救命,无助的眼神诉说这心中的不安,可是周围的士兵好像并没有要伤害宫心月的意思,几次都是,刀就要砍到宫心月的瞬间,巧妙的闪开了,只是身上的那身衣服,已经被霍霍的面目全非,尤其是右肩,整个一个袖子都被拽了下来,肩膀前的衣服也是四零八落的,那道蜈蚣似的丑陋的疤痕,若隐若现,而这一幕,偏偏就被冲过来的赫连乾看了个满眼。 赫连乾眼神猛地一紧,那条伤疤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中了他的心,再没有任何顾忌,手放在腰间,用力一抽,一把软剑,带着阵阵寒风,在前面飞舞开路,软剑所到之处,无一人生还,人命收割似的,眨眼功夫,就闪到了宫心月的跟前,不由分手,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将慌乱着的宫心月揽进怀里。 忽的感觉到一挺结实的怀抱,宫心月立刻扭头,那张俊颜别人不认得,自己确实刻进了骨子里去的,赫连乾!忽然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可是,右肩上的那道伤疤,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宫心月,难道你忘了当初的耻辱了吗? 第169章挥之不去的疼 宫心月奋力的一扭身子,一下子脱离了赫连乾的禁锢,赫连乾手中的软剑瞬间停止了舞动,当目光再次追逐道宫心月的身影的时候,一把两截胳膊粗的大刀,正朝宫心月的背部砍去,赫连乾惊呼一声:“月儿!小心!”然后迅速的穿过人群,冲向宫心月。 宫心月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猛地往旁边一倾斜,紧接着,就听到刀入血肉的‘噗嗤’声,宫心月心霎时一沉,立刻转身,然后就见到赫连乾正盯着一副勉强的笑脸看着自己,只是背后那卡在骨肉中的大刀,却还在刺眼的摇晃着。 赫连乾努力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血腥,吃力的道:“月儿,这一刀,是我欠你的。” “阿乾!”宫心月忍不住喊了一声,就要过去的瞬间,卫然已然杀了过来,赫连乾也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卫然看着后背血如泉涌的赫连乾,双眼满是猩红,一转身,给了宫心月一记愤恨的目光,随即,背着赫连乾,发疯了似的,拼命往战场外冲。 宫心月看着地上那摊猩红的血水,症愣住了,连两方的士兵什么时候离开这战场都不知道,忽的抱着头,慢慢的蹲了下来,嘤嘤的哭泣声,在这血腥味浓重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阴森。 是的,今天的这一切是自己一手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赫连乾偿还当年欠下的一切,她在赌,赌赫连乾还在乎他们之间的那点儿感情,赌赫连乾心中的那份愧疚,到最后,自己赌对了,赫连乾来了,而且命在旦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中除了挥之不去的疼,没有一丝高兴?自己明明就是恨着他的,为什么?为什么? 殊不知此时营帐中,赫连乾正在与生命做搏斗,赫连乾奄奄一息的趴在床上,即使穿着墨色的衣服,还是清晰的看到那被血水浸湿的痕迹,卫然面色从没有过的凝重,他的跳动的很快,像是要裂成两半儿,每过去一秒,都像是一把铅锤在他的心上敲击了一下。 卫然不敢耽误,小心翼翼的剪开赫连乾后背的,早已经被血水浸透了的衣服,轻轻的扒开衣服,光洁的后背上,赫然斜划着一条半只手臂那么长的血口子,血口四周,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卫然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连忙拿来手巾擦拭那汩汩外流的腥血,卫然正在专心致志的为赫连乾处理伤口,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小身影正悄悄的靠近,正是雨辰。 雨辰蹑手蹑脚的向卫然靠近,突然一个不小心,踢到了凳子,一下子惊醒了卫然,卫然神情一冷,并没有看是谁,一张大手直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拍去。 雨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卫然见是雨辰,赶紧收手,奈何力道太大,就在离雨辰身边一寸的地方,重重的拍下一个深坑。 雨辰僵硬的扭过头,那近在咫尺的深坑,惊得他一身冷汗,尤其那血呼啦啦,看不清原样的手,更是让雨辰一阵心颤:“卫……卫叔叔,你……” “小主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卫然见雨辰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如果当时再偏一点,恐怕雨辰早已经气息奄绝了。 雨辰小心的说道:“我……我听说面具叔叔喝多了,所以我……”说着,往床上瞥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是把雨辰给吓得不轻,两眼瞪的像铜铃似的,一手捂着嘴巴,一手颤抖的指着赫连乾。 卫然赶紧道:“小主子别说话,主子受伤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主子就会没命,知道吗?” 雨辰僵硬的点了点头,两只手都捂住了嘴,眸色中满是担心,询问的目光看向卫然,卫然哪里还来得及解释,立刻将雨辰扶了起来。 宫心月突然出现在战场上,让韩烈很是意外,然而,更加让她意外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武功骇人的男子。 韩烈虽没有看清楚赫连乾的脸,但是,却怀疑,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本来与东晋国约定好,这场仗东晋国险胜,可是,从现在不得不临时改变,一回到营地,韩烈就慌慌张张的去了赫连乾的营帐。 谁知营帐门口,两个士兵分站两旁,拦住了韩烈的去路,这更加让韩烈起疑心了,搬起来将军的架势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本将军的去路,是不想活了吗?” “韩将军自重,世子有命,任何人不得来打扰。”一个士兵目视前方,大声说道,似乎是在给里面的人报信。 “本将军有紧急军情要与世子汇报,耽误的事情,你们负责的起吗?”这两个士兵越是如此吗,韩烈就越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见这两个士兵纹丝未动,一时气从心来,直接就像营帐内走去。 两个士兵立即抽出佩剑,十字交叉,横在营帐门前,那士兵沉声道:“我等是世子带来的兵,也只听世子一人的命令,韩将军若是要硬闯,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哼,今天本将军就是要闯这营帐了!你们给我闪开!”韩烈也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抬手奋力一挥,那两把剑迅速分开,那两个士兵也是一个踉跄,韩烈就趁此机会,伸手就去撩门帘子,手刚放到帘子上,忽的一盆水迎面而来,将韩烈泼了个正着。 “谁!”韩烈伸手将脸上的水给扒拉下来,看着那个还没达到自己大腿根的罪魁祸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肠胃和五脏也都变成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烧起来了。 韩烈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罪魁祸首雨辰就开口了:“哎呦!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躲着点儿呢?看看这一身,比胖婶儿家掉进河里的小黑还惨呢。”雨辰一手拎着脸盆,一手指着韩烈,一阵摇头叹息:“啧啧啧,你这还算不错的了,娘亲说童子尿是难得的灵药,最是治疗着急上火的症状了,黑叔叔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想发火的欲望吗?” 就是这么丁点儿个人,说出的话让韩烈有苦难言,斜下的阳光照在韩烈的脸上,照亮了他那狰狞的表情,鼻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童子尿!童子尿,这小子竟然敢如此戏弄自己!随即一道阴寒的目光,射向雨辰:“你……” 韩烈才说了一个字,雨辰忽的就把手里的盆子一扔,一下子闪到了营帐里面,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扒着门帘,把头探出一点点来,眼泪汪汪的看着韩烈:“黑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行不行?” 那两个士兵自然知道雨辰的重要,赶紧走过来挡在雨辰的前面。 雨辰的这一番话,好像一根蘸了辣椒的棍子,在韩烈的心里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没有扎在心上,却让人忍无可忍。 韩烈的脸好像被镊子给揪住了似的,一道褶一道褶,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呲着牙笑了笑,却是比哭还难看:“本将军是不会跟小孩儿一般见识的。” 韩烈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雨辰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呜~黑叔叔好吓人,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黑叔叔为什么要瞪我?呜呜呜~” 那泪水,跟决了堤江河似的,一泻而下,哭的通红的眼睛,任谁看起来,都是被欺负了。 韩烈嘴角剧烈的抽动着,偌大的一个人,硬是被雨辰给噎的哑口无言:“我……” “哇——黑叔叔,我还只是个小孩子,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韩烈一张嘴,雨辰就哭的更厉害了,慌忙拉了拉一个士兵的衣角,眼泪搜索的说道:“大哥哥,你快跟黑叔叔解释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这两个士兵心里也是窝着火,两眼一横,语气不善的说道:“韩将军也是堂堂北关的首领,竟然做出这种欺负小孩子的不耻事情,此事若是穿出去,难道就不怕人笑话吗?” 这枯燥的地方,大家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士兵们听到这里的动静,一个个壮着胆子来这边围观,雨辰休息到了他们,韩烈也是看的清楚,自己现在是有理说不清,再待下去,恐怕真的就被那些士兵认为自己尖酸刻薄,以后自己带兵,怎么可能还会有士气。暗自咽下那不甘的心,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甩给了雨辰一记警告的眼神,愤然离去。 韩烈一走,两个士兵终于松了一口气,雨辰一直看着韩烈的身影不见,立刻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沉着脸对门口的两个士兵道:“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连一个人都拦不住,这次帮了你,下次呢?长点儿心吧!” 说罢,雨辰赶紧回身进了营帐,卫然已然为赫连乾包扎好,可好像是卫然自己是受伤的那个似的,看起来十分疲累,一手扶着床帮,早已是满头大汗。 “卫叔叔,面具叔叔好了吗?”雨辰紧张的问道。 第170章原谅你 韩烈回到自己的营帐,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娃娃给说的哑口无言,便是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是气愤,自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儿,就是他的亲信石梁进来,也挨了韩烈一顿臭骂。 “早干什么去了,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韩烈恶狠狠的说道。 石梁脸色微变,讨好的一笑,走上前道:“将军别生气,公子来消息了。” 韩烈立刻收敛了怒火,石梁将一张字条递给了韩烈,看过字条,韩烈脸上浮上一抹疑惑。 “将军,公子消息上说什么?”石梁问道。 韩烈手里攥着字条,神色莫名,想了一会儿依旧没有想到个所以然来:“公子说要我们按兵不动,公子还说我们这里有自己人?为什么我在这里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自己人?” 石梁也觉得疑惑不已,公子才给他们发布了命令,怎么这么快就不准行动了?“将军可注意到,最近军营中有什么不一样的?” 韩烈摇了摇头,心里乱糟糟的,道:“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件事情。”然后便冲石梁招了招手,石梁走过去,韩烈在他的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石梁阴笑着点点头。 “将军放心,属下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妥。” 宫心月独自坐在床上,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赫连乾在自己面前晕倒的那句话:月儿,这一刀,是我欠你的。宫心月把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右肩处,心像是被手给死死的掐着一般,疼的浑身颤抖。 迷迷糊糊间,雨辰回来了,瞥见雨辰的身影,宫心月身子动了动,想起身,却还是停了下来。雨辰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有气无力的,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雨辰走到宫心月的身边,脱了鞋子,默默地坐在宫心月的旁边,两手脱着下巴,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口的方向,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曾开口说什么话,不知过了多久,雨辰开口了。 “娘亲,面具叔叔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是不是因为娘亲那天放走的鸽子?”雨辰似乎是已经确定了,赫连乾受伤是跟宫心月有关系,所以,心情看起来很是不好,他的内心也在剧烈的纠结着,虽然宫心月不承认,但是,雨辰还是知道,赫连乾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到雨辰的话,宫心月的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道:“他……他在你心中很重要吗?” 雨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如果娘亲不喜欢面具叔叔,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你们谁受伤,我都不开心。” “他……伤的重吗?”宫心月犹豫着,还是将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雨辰点了点头:“嗯,很重,流了好多血,那个黑叔叔也想对面具叔叔做不好的事情,娘亲也不喜欢面具叔叔,可是,面具叔叔救了我一命,娘亲说过,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我不能看着面具叔叔身上的伤跟娘亲扯上任何关系,否则,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做。”雨辰皱了皱眉头,眼中泛着丝丝泪光。 听着这话,宫心月心中又是一阵揪心的疼,雨辰已然不是那些年不懂事的奶娃娃,让他夹在自己和赫连乾中间,对他来说,比雨辰不知道谁是他的生父还残忍,宫心月轻轻的将雨辰拦在自己的怀里。 “雨辰,一切都是娘不好,娘带你离开这里。”宫心月眼中有丝丝不忍。 雨辰窝在宫心月的怀里,没有做任何反应。 …… 赫连乾受伤,终究是件大事,想要一直瞒韩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尽管卫然极力的想隐瞒,还是被韩烈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赫连乾的营帐外面,韩烈蹲在外面,看着那一缕从里面露出来的微微带着血的白色纱布,目光幽深,宫心月拉着雨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一个信息突然蹦到了她的脑海里。 引线! 宫心月立刻拉着雨辰躲在一旁,“娘亲,那个黑叔叔又想做坏事了。”雨辰皱着眉头,小声的说道。也许是血脉相连,雨辰打心眼儿里是护着赫连乾的。 宫心月怎会不知韩烈的目的,只是,自己现在与赫连乾哪里还有什么情分,赫连乾替自己挡的那一刀,就已经还清了他欠自己的债,他们两人之间,现在最多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宫心月深深地看了一眼营帐的方向,拉着雨辰转身就走。 雨辰一脸的不解:“娘亲,我们不去告诉面具叔叔吗?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会很危险的。” “那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宫心月声音清冷的说道。 “可是,娘亲……”雨辰看着十分焦急,可宫心月并不想听雨辰说下去。 “没有什么可是的,走吧。”宫心月态度十分坚定,她也只能如此决绝,因为她怕自己再犹豫下去,真的会不忍心离开。 本想着就这样了无牵挂的离去,可是,事与愿违,宫心月和雨辰还没走出营帐,一个人就挡住了他们的的道儿。 雨辰一看到面前的人,所有的闷闷不乐,顷刻间烟消云散,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于是一把挣脱宫心月的手,向那人扑了过去:“面具叔叔,你好了!” 赫连乾看着那噗噗腾腾过来的小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容,只是面具的遮挡,谁也看不清楚,赫连乾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张开双臂,等着雨辰的过来。 谁知,就在雨辰即将要扑过来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肉乎乎的手轻轻的拉着赫连乾的小拇指,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怕碰坏了似的,仰着头,询问的目光看向赫连乾。 “面具叔叔,你还疼吗?” 这样懂事的一句话,让相向而立的两人,鼻子皆是一酸。 宫心月立马走过来,拉着雨辰的另一只手,就要将雨辰拽开,赫连乾却迅速的抓住了宫心月的手腕,铁钳子似的的手指,死死的禁锢着宫心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月儿,你还要离开我吗?” 宫心月只觉得心里一阵窝火,一股莫名的情绪瞬间迎上脑子,奋力的一甩胳膊:“放手!” 这用力,赫连乾竟然一个踉跄,身体直直地向后面倒去,可是抓着宫心月的手,却如焊接在一起似的,紧紧的拽着,随之,宫心月的身子也跟着赫连乾一起倾斜。 “咚!”的一声沉响,两人一上一下摔倒了地上,四目相对,时间静止了一般。 只是赫连乾的身子微微一抖,面具下面,那张脸早就因为背后伤口的裂开,痛的脸色惨白。 “月儿,别走行吗?”赫连乾忍着背后那钻心的疼,嘴直打开了一条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宫心月在赫连乾的禁锢下,剧烈的扭动着:“你松手,快松手!” “月儿,我知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你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就一次!”赫连乾近乎哀求的腔调,一字一字的敲击在宫心月的心上。 “我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了,再无任何瓜葛,放手!”宫心月想甩开赫连乾的手,可是,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心里一急,另一只手伸向赫连乾的后背,就去抓他的衣服。 却忽然抓到一股湿热,手猛的一颤,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可放眼睛瞥见自己手上的抹猩红色,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将目光一点一点的转向赫连乾。 此时,赫连乾已经双目紧闭,不知什么时候昏死了过去,这下,宫心月的心彻底慌了,脸色陡然变成灰黄色,死了似的,心跳的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裂成两半儿,感觉心中一股恐惧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的响了起来。 “阿乾?”宫心月声音微微颤抖的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赫连乾的任何回应。 “阿乾,你快醒醒,阿乾……”这一瞬间,宫心月的心底的倔强顷刻间崩塌了,这些年积攒的泪水,洪水一般,一泻而下,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瞬间化为了乌有,只希望此刻身边的这个男人好起来:“阿乾,你不要死,我原谅你,原谅你了。” 阵阵的痛哭声,使得赫连乾的眼睛微微的打开了一条缝,却很快又关闭了,但是,却能看的见眼角那一丝还没来得及消逝的笑意。 卫然回去营帐之后,就发现赫连乾不见了,心顿时慌了起来,却也不敢四处张扬,赶紧喊了两名亲信,在军营中四处寻找,寻了一处又一处,都没有看见赫连乾,卫然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你!去她……去雨辰的帐篷里看看,他们还在不在。”卫然对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 “是!” 士兵领命前去,卫然心中却渐渐的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此刻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一切都是宫心月做的,她就是来报仇的。 “报!帐篷中空无一人。”士兵的话让卫然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果然! 第171章我选择放手 卫然心已经乱了,先前还抱有一丝幻想,此时,已经肯定这件事情跟宫心月脱不了干系,卫然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立刻朝着营地外面的方向飞奔而去。 还没走到营地出口,就看到宫心月压着赫连乾,嘴里还在不停的哭喊着什么,卫然心里一紧,赶紧加快了脚步。 卫然眼尖的注意到了宫心月手上那滩血水:“你还想干什么!”卫然大喝一声。 雨辰一见卫然的样子,赶紧站到卫然的面前,道:“卫叔叔,我娘亲没有做任何事情,是面具叔叔不小心摔倒的。” 卫然看看宫心月,看看雨辰,面色一阵纠结,宫心月声音颤抖的道:“快!他晕过去了。” 卫然一听,赶紧弯下身子去查看,看着赫连乾背后那湿漉漉的,心里一惊,赶紧伸手将赫连乾拉起来,谁知,赫连乾即使晕倒了,还是紧紧抓着宫心月的手腕,不肯松开,宫心月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握的指尖发白的手指,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她,又像一条毒蛇,在咬啮她的脏腑。 卫然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赫连乾身上,看向宫心月道:“主子带你之心,天地可鉴,从前的种种,要怪只能怪夏弋阳,跟主子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和我一起把主子掺回去,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宫心月神色莫名的看着卫然,是啊,卫然说的自己何尝不知道,但是,自己就是没有办法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宫心月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跟着卫然一起往赫连乾的营帐去。 赫连乾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脑海中宫心月那决绝的眼神,不停的缠绕着他,即使双眼紧闭,眉头也没有舒展开过,好像被什么给惊吓到了,忽的睁开眼睛,正要起身,感到自己的手臂一沉,扭头看去,就见宫心月正趴在床前,睡着了似的,头部微微的压着自己的手腕处。 看到宫心月的那一刹那,赫连乾感觉心都跳到嗓子里了,眼中隐隐泛着光,赫连乾以为自己看错了,另一只手,好像七八十岁的老者,颤颤巍巍的靠近宫心月的脸颊,想要碰触一下去证实,却又怕这一切都是梦境,自己一碰到,这梦境就会化成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殊不知,赫连乾身子微动的时候,并没有熟睡着的宫心月,就已经醒来了,只是看着赫连乾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泛起丝丝不忍来,就算自己对方才的事情抱歉吧,等他再睡了,自己就能够安心的离开了。 可是,宫心月没有想到,赫连乾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睡得着,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来之不易的温馨。 宫心月慢慢的起身,正要将赫连乾的手拿开,一道带着浓浓失落的声音响起:“月儿,你还要离开?” 宫心月身子猛地一抖,手僵在了半空,就那么呆愣着,不敢去看赫连乾的眼睛,她怕看一眼,自己就会沦陷下去,不能自拔。 “月儿,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可是你偏偏就出现了,还告诉我,你竟是她,月儿,都是我不好,不过隔着一张面纱,我竟分不出你就是我心爱的月儿,可是月儿,你为什么跟从前判若两人?世子府的你,柔柔弱弱,眼中却满是倔强,不仅是倔强,还有对我的满不在乎,月儿你可知道,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可你为什么会是夏弋阳的女儿?其实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女儿,我在乎的是你为什么要帮他?所以我把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加注在无辜的你身上,月儿,后悔了,我应该早些擦亮双眼。” 赫连乾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自顾自的说着,宫心月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听着赫连乾的一字一句。 “月儿,你知道我最恼火的是什么嘛?就是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我曾幻想过,你在我身边的样子,就算你是夏弋阳的女儿,就算下一秒你会对我不利,我也会考虑把你留在身边,可是那天,你竟承认自己有了身孕,我的心都炸了,所以我又做了一件错事,月儿你可知道,那一场大火,把我整个心都烧没了。” “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就如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世子,而我,生来就是夏弋阳的女儿,我们两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何苦要纠缠不清,你放了我,也是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宫心月怔怔的说道,她知道赫连乾的迫不得已,可就是因为这样的迫不得已,两人身心伤痕累累,所以,离开是他们两人最好的选择,赫连乾没得选,自己也没得选。 赫连乾吃力的坐起来,静静的注视着宫心月的眼睛:“月儿,不是我对你纠缠不清,而是我们两人已然紧紧的连在了一起,即使你不承认,你也不能否认,雨辰就是我的儿子。” 赫连乾坐起来,宫心月便顺势将手抽了回去,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一开始就不曾认识你。” 这句话好像一只鹰摄住了他,以一种虫啮般的痛苦折磨他,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生生的揭开一样。 “如果离开能找到你想要的天空,我选择放手。”赫连乾痛苦的闭上双眼,堂堂的七尺男儿,硬是从眼角滑下来一行泪。 这句话一出,宫心月的心好像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一般,空洞洞的,瞬间没了生气,宫心月机械的站了起来,轻轻的道了一声:“好。”转身神色泰然的走出了营帐,再没回头看赫连乾一眼。 …… 宫心月的生活似乎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还是从前的西河村,还是从前的人,可是,为什么感觉什么都不同了呢? “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宫心月正坐在院子里发愣,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宫心月抬头看去,轻声笑了笑。 “我给姐姐炖了汤,姐姐快趁热喝了吧。” “香巧!”宫心月嗔怪的道了一声:“你现在不同往日,已经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还做这种事情?” “才不过一个月,那儿就那么娇气了。”香巧不以为然的说道,自从和宫心月一起来到西河村,香巧感觉他们仿佛回到从前在水舞花魂的日子,每天高高兴兴的,多好。 “那也不行,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你要格外注意,快坐下。”宫心月连忙起身,拉着香巧,让香巧坐下来。 香巧摆了摆手,道:“我哪里还有一盘点心呢,我去给姐姐拿来再坐下来跟姐姐聊天儿。”说罢,不顾宫心月的反对,就朝小厨房去了。 宫心月无奈的笑了,也只有香巧,从始至终,对自己都是真的,宫心月的笑容还没有落下来,忽的听到一声尖叫声,紧接着,就是盘子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宫心月面色一惊,飞快的向小厨房跑去。 刚跑进小厨房,宫心月就慢慢的退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男人手握一把长剑,横在了香巧的脖子上,也慢慢的走了出来。 “姐姐,救我。”香巧紧张的道。 “香巧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的。”宫心月极力的安慰着香巧,同时目光冰冷的盯着那个男人,道:“你是设呢么人?为什么要挟持香巧?”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男人不屑的说道。 宫心月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开始努力思考,这男人口中不该得罪的人是谁,而如今,她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人:“是夏瑾派你来的?她人呢?不可能没有来吧。” 宫心月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笑声:“心月,你还真是聪明呢,知道我恨你入骨,呵呵呵呵。” “娘亲,娘亲——”随之而来的是雨辰不安的声音。 宫心月立刻回头,就见夏瑾的身边分别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的挟持着阿牛,一个男人紧紧的抓着雨辰,夏瑾就那么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 “雨辰,男子汉一定要镇定,不可以因为坏人的突然出现,就乱了阵脚。”宫心月看向雨辰,轻声的说道,好像是在跟雨辰讲故事一般,柔柔的。 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娘亲放心,宝宝不慌,拿小孩子威胁大人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宝宝的对手,何况还是一个老婶婶。” “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听到老婶婶三个字,夏瑾感觉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高高的抬起手,就要朝着雨辰招呼去。 宫心月眸色一变,大喝一声:“住手!夏瑾,你这样气急败坏,是承认自己年老色衰了吗?” 这句话成功的制止了夏瑾,夏瑾将巴掌变成拳头,慢慢的受了回来道:“心月,我真是好奇,当年爹爹在你脸上砍了那么深的疤,到底是怎么没的?不如,我们再来看看这个奇迹?”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慢慢的靠近雨辰的脸蛋。 第172章男儿有泪不轻弹 看着那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宫心月的心悬起来了,却还要努力的保持镇定:“夏瑾,你可知道雨辰在赫连乾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今天你这一刀子下去,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赫连乾正眼看一眼,甚至,他会亲手了结了你。” “胡说!”夏瑾大吼一声,匕首的锋刃开始对向宫心月:“要不是你,世子现在就是我的夫君,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在中间横插一笔,宫心月,你的存在就是多余的。” “可是你连我这个多余的人都争不过!”宫心月见匕首拿开,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住嘴!”夏瑾近乎疯狂的大吼一声:“宫心月,从前你的身份见不得光,现在你儿子的身份见不得光,你们注定都是生活着老鼠洞中的人,凭什么跟我争?” “你到底想干什么?”宫心月夏瑾虽然将匕首从雨辰哪里拿开,可是,宫心月心里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现在的夏瑾已经没有了理智,自己必须小心再小心。 夏瑾手中的匕首又开始挥舞了起来:“宫心月,你想救你的儿子,和你的这对儿下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现在立刻在我面前自尽,我马上就放了他们,绝对不会动他们一根毫毛。” 夏瑾挟持雨辰出现的那一刹那,宫心月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果然,“好!”宫心月毫不犹豫的道了一声,接着说道:“你现在放了他们,我的命,要杀要剐都随你。” 夏瑾邪笑一声,并不着急,不善的目光在雨辰,香巧和阿牛的身上扫射了一遍,阴笑着说道:“你的命我自然是要要的,不过,心月,一命抵一命的说法你不会不知道吧?嗯?他们三个人,你只能选择救一个,我倒要看看,你是要救你这忠心耿耿的奴才呢,还是要救你的宝贝儿子。哈哈哈哈哈。” “夏瑾,你好卑鄙!”宫心月的肠胃和五脏也都变成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烧起来了,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这种怒火通常只有赌台旁边的赌徒才有。 宫心月那瞬间的凌厉,虽然让夏瑾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人质在夏瑾手中,她还会怕什么:“呵呵呵呵,卑鄙?呵呵呵呵,夏家人从来都是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道爹爹都没有教过你吗?”刚说完,夏瑾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说道:“哦——我差点儿忘了,你现在早已经被爹爹逐出家门了,也被世子给休了,天天生活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又能学到点什么呢?乞讨吗?呵呵呵呵。” 夏瑾看起来高兴的很,香巧却终于忍不住了,涨红了脸,怒目着夏瑾:“枉我姐姐往日里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夏瑾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慢慢的转身看向香巧,眼中冒着死死冷光,一点一点的走到香巧跟前,宫心月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夏瑾,你要对付的人是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夏瑾的脚步却是不减,宫心月想到香巧还怀有身孕,心里越发紧张了起来,见夏瑾无动于衷,赶忙道:“夏瑾,只要你放了他们,不仅我的命是你的,我也会告诉你,怎么才能让赫连乾喜欢上你!” 这样双重的条件,成功的吸引了夏瑾的注意,夏瑾眯着眼睛看向宫心月:“心月,你应该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的?” “只要你遵守诺言,放了他们。”宫心月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但是,双眸之中还是难掩与雨辰离别的痛苦,随手扒下发髻间的一枚发簪,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只有我知道赫连乾喜欢的是什么,你若不遵守诺言,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赫连乾多看一眼!” 夏瑾笑了,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一挥手,让三个男人将雨辰他们放了,雨辰立刻就往宫心月身边跑去,大喊道:“娘亲——” 宫心月眼神一紧,手中的簪子猛地一用力,瞬间划破了脖颈,一道刺眼的鲜红,顺着脖颈流了下来:“站住!你若再往前一步,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我!” 雨辰看着宫心月脖颈间的那道血水,吓得赶紧停下了脚步,香巧趁势赶紧从后面抱住雨辰,双眼通红的看着宫心月,雨辰深知宫心月不是开玩笑,泪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娘亲——”雨辰两眼已经被泪水模糊:“娘亲不要死,宝宝听话,就站在这里。” 雨辰伤心,宫心月心里又何尝是好滋味的,心里像是被千万根银针不断的刺着,痛!痛的难以呼吸,却还强装着镇定:“雨辰,你是个男人,你忘了娘亲平时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娘亲,宝宝没有忘,娘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宝宝听话,宝宝不哭了。”雨辰立刻用袖子将泪水胡乱的一抹,却还是止不住的抽噎着,只是那紧紧撰着的小拳头,在诉说着他内心是有多伤心。 “香巧,带雨辰离开这里!”宫心月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雨辰的脸,慌乱的将头扭过去,眼眶中早已经湿润,只能紧闭着双眼,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姐姐!”香巧凄凄的喊了一声。 “快走!”宫心月大吼一声,她怕他们再停留一会儿,夏瑾会突然变卦,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香巧绝望的看了一眼宫心月,一狠心,拽着雨辰就走,可雨辰却不依,死命的往宫心月这里扯着,哭喊着:“娘亲——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娘亲在一起!我不走——啊——” 香巧没有办法,只能让阿牛连拖带拽的将雨辰拉走,万一姐姐要有个不测,自己一定会拼劲全力,保留住姐姐的这一点血脉。 都走了,院子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可是雨辰那凄惨的呼叫声,却还在宫心月的耳旁不停的徘徊,久久不散,宫心月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乎是想让那灼热的阳光将眼眶中的晶莹烤干。 “来人呐,把人带走。”这样生离死别的情景,让夏瑾很是满意,心里暗道:宫心月,你也有心痛的时候?这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了我夏瑾心恋的男人! 阿牛死死的抱着雨辰,与香巧赶紧离开,可才走了没多久,香巧就停了下来,阿牛也停下了脚步,香巧看着雨辰悲痛的样子,眼眶也是红红的,顿了顿,道:“阿牛,你带着雨辰先走。” “小巧,你……”阿牛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担心的看着香巧。 “阿牛,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身处危险之中,我欠姐姐的两条命,我得去救她。阿牛,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雨辰,我……我走了!”香巧目光从未有过的镇定,却也是不曾有过的认真。 香巧说罢,转身就往回走,阿牛眼中满是伤痛,他一直都知道,香巧心心念念的就是宫心月的救命之恩,可是,让自己的女人去赴死,自己还做不到,阿牛紧追两步,赶上了香巧,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道:“小巧,我也欠她一条命,要去也是我去。”说着,就将雨辰往香巧怀里塞。 两人你推我让,谁也不肯让谁离开,雨辰却在两人推来推去的间隙,一下子从两人的中间窜了出来,撒腿就跑,香巧两人皆是一惊,赶紧去追。 “雨辰,站住!你要去哪里!快站住!”香巧在后面不停的追赶着。 …… 宫心月带着雨辰离开军营以后,赫连乾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再让人摆出一副纵横声色的样子了,每天都会去营地里转转,观察士兵的情况,却什么也不说,弄的韩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的,担心的紧。 今日,赫连乾像往常一样,巡视似的走在营地中,韩烈在旁边跟着:“世子看着这么多天,不知对看出些什么不足的地方来了?若是有,本将也好他们改正。” “韩将军多虑了,本世子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军队有韩将军在这里坐镇着,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好的呢?”赫连乾淡淡的说道。 听着这话,韩烈的心里更是不安了起来,表面上看着越是无事,暗地里就越难测,于是,便开始旁敲侧击了起来:“世子,不知世子对丢失的三个城池,有什么计策?” “韩将军常年在北部,自然是比本世子更懂得,韩将军就依照自己的想法来即可。”赫连乾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韩烈还是不死心,接着道:“东晋国屡屡犯我疆土,世子难道没有亲征的打算吗?” 正说话间,忽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刚要说话,看见赫连乾,犹豫了起来,赫连乾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那名士兵,韩烈暗道一声不长眼,横着脸说道:“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快说,世子又不是外人!” “是,将军,世子,营地外来了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儿,非要闯军营,已经被我们给拿下了。” 第173章快救我娘亲 营地外,几个士兵手拿大刀架在一男一女两人的脖子上,一个小孩儿被两个士兵拽着胳膊,小孩儿还在不停的闹腾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进去!” 这三人就是雨辰和香巧他们,香巧和阿牛一直追着雨辰来到这里,香巧一见那么多士兵,心顿时紧张了起来,雨辰却不管不顾的往营地里面冲,可是吓坏了香巧,香巧想去阻拦,已然来不及,雨辰就被两个士兵给抓住了,她和阿牛也被这里的士兵给控制住了。 “哼!一个奶娃子也敢闯军营,是不想活了吗?”一个士兵恶狠狠的对着雨辰说道。 雨辰哪里管的了这么多,他现在能想到,可以救宫心月的人,也只有赫连乾,只能卯足了劲儿闯:“你们快放开我,我要进去!”雨辰不停的喊着。 韩烈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幕,香巧和阿牛他不认识,可是,雨辰韩烈是做梦都不会忘记的人,看见雨辰的那一刹那,韩烈的眼神都暗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后面,见没有人跟来,冷笑一声,走了过来。 “小娃子,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呢。”韩烈语气轻蔑的说道,现在没有赫连乾给雨辰撑腰,韩烈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雨辰终于见到了认识的人,也不管韩烈对自己是不是有敌意,赶紧道:“黑叔叔,我要进去见面具叔叔,你快让他们吧我放开。” “放开?呵!”韩烈冷笑一声,还真是个娃子,连敌我都分不清楚,韩烈眼神猛地一冷,道:“当初你是怎么戏弄本将军的?今天,本将军就让你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来人呐!把这个小子给我吊起来!”韩烈阴狠的说道! 两个士兵立刻架着雨辰就往旁边的一棵大树前走去,香巧急的满头大汗,大喊道:“住手,快住手,你知道他的身份吗?他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忽的一道阴冷的声音就传到了众人的耳中:“我看谁敢动他!” 韩烈立刻回身,就见赫连乾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正目光阴沉的盯着自己:“韩将军不会跟我说,你没有在我的营帐中见过他吧?” 韩烈心里一紧,赶紧笑了笑,道:“世子,本将军是跟这个孩子闹着玩儿的,我自然是见过的。”然后板着脸对那两个士兵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松手!” 那两个士兵也是吓傻了,听到韩烈的命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手,雨辰立刻向赫连乾跑去:“面具叔叔,我……” 话还没有说完,赫连乾就打断了雨辰的话:“跟我回营帐!” “可是,我……”雨辰急切的想要把宫心月的事情告诉赫连乾,那里顾及到旁边还站着外人,赫连乾立刻给一旁的卫然使了个眼色,卫然了然,赶紧抱着雨辰,转过身子,顺势捂住了雨辰的嘴巴。 赫连乾是认得香巧的,又看了一眼韩烈道:“韩将军不会说,跟他们两人也是闹着玩儿的吧?” 此刻,韩烈的脸像是掉进了染缸里似的,一片红,一片黑,却还不得不强颜欢笑:“世子真是说笑了。”立刻给士兵摆手势。 回到营帐,卫然便放开了雨辰,雨辰迫不及待的说道:“面具叔叔,你快救救我娘亲,我娘亲被那个坏女人给抓走了。” 看见雨辰独自出现,赫连乾就已经猜测到,肯定是出事了,雨辰的话让赫连乾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起来。 “在哪里出的事?他们又往哪个方向走了。”赫连乾神色焦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雨辰脸上各种复杂,又委屈又担心又紧张,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赫连乾的身上了。 听到韩烈称呼赫连乾世子,香巧就已经知道,赫连乾就是雨辰的亲生父亲,也顾不得从前对他的意见,赶忙说道:“尚乐城,夏瑾一定把姐姐带到了尚乐城。” 赫连乾目光阴晴不定,转身对卫然道:“你照顾好他们。”然后立刻就往营帐外面走去。 卫然一脸担心,虽然心里极其不愿意赫连乾回去,但是他也深知,自己是不可能左右的了赫连乾的决定的:“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照顾好小主子。” 夏瑾的确带着宫心月回了尚乐城,只是,却没有让赫连普知道,她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宫心月,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把宫心月关在一个破落的院子里,每隔两个时辰,都会让人格外的“照顾”一番,才会心满意足。 “心月你还是不准备说吗?”此时的夏瑾,哪里还有一点往日贤淑的一面,已然变成了狰狞的魔鬼,那红的滴血的嘴唇,更是看起来阴森。 宫心月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早就被长鞭抽的一缕一缕,破碎不堪,血水也已经把这残破的衣服染成了鲜红色。 “呵,”宫心月轻蔑的一笑:“谁不知道夏家的嫡女才貌双全,温柔贤淑,可他们真是瞎了双眼,竟然没有看出来,在这张人皮后面,是怎样一副丑恶的面孔,夏瑾,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别人的真爱,更不会得到赫连乾的垂怜。” 宫心月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团火,硬是把夏瑾肚子里窝的那一团火燃烧了起来,夏瑾不顾形象直接冲了上去,对着宫心月的肩膀狠狠的踹了一脚。 “宫心月!你简直就是找死!” 绕是夏瑾一个女子,这一脚也让宫心月痛得不轻,宫心月只觉得喉咙中一阵腥甜,胃里一阵翻滚,猛的吐出一口猩血来,宫心月好像不知道疼痛似的,竟然笑了起来,鲜血粘在牙齿上,看起来让人一阵寒栗。 “你笑什么!”这样的宫心月,让夏瑾很是不安,只能用震耳欲聋的声音,来掩饰她内心的慌乱。 “我笑你可怜,夏瑾,你以为没有了我,赫连乾就会多看点一眼吗?可笑!赫连乾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跟你这种卑鄙小人在一起。” “你给我住嘴!”夏瑾嘶吼着,再也没办法保持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声吼道:“宫心月!要不是你,嫁给世子的人就是我!他那样谪仙似的人,岂是你这种卑贱之躯能够配得上的!” “配上配不上,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我,而且,我还以为他生下来唯一的儿子!”宫心月淡淡地说道。 “你住嘴!给我住嘴!”夏瑾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随手拿起一旁放着的长鞭,死命地朝着宫心月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啪!啪!噗嗤!”皮鞭没入皮肉的声音,让人听着一阵毛骨悚然,浑身发麻。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夏瑾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鞭子,直到看着宫心月昏死了过去,这才气喘吁吁的把鞭子扔到了一旁,双眼冒火星似的看着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宫心月:“宫心月,我就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你心爱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跟我欢好的。” 夏瑾的小动作,虽然没有被赫连普发现,但是,赫连普却觉察出了夏瑾的闪躲。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偷偷做了什么事情?”赫连普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夏瑾脸色一阵慌乱,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赫连普的眼睛,故作镇定地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公子呢,我人都已经是公子的人啦,更不会偷偷摸摸的做什么事情。” “你最好没有,否则,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赫连普怀疑的目光盯着夏瑾,明知道夏瑾有问题,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放心,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断不会做出任何对公子不利的事情来。”夏瑾心还是悬着,与赫连普在一起越久,她就越能体会到赫连普的阴狠,自然说话办事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露出一点马脚来。 赫连普一把捏着夏瑾的下巴,使劲儿的扭着他抬起头来,强迫着她看向自己,赫连普脸上泛起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背地里是怎么做的,但是,你给我记住,我的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尤其是你这种伪装过的沙子,一旦让我查出来,你做了什么,哼!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瑾自己的脸要被赫连普给捏碎了,可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还是不得不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公子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公子的。” 赫连普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又一用力,将夏瑾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手臂伸到了夏瑾的大腿下面,夏瑾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赫连普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反而越兴奋了,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公子,公子别!”夏瑾极力的扭动着身子,虽然自己已经非清白之身,可是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身子,还是幻想着只有赫连乾可以碰。 赫连普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在自己的胯下承欢,却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赫连普一下子将夏瑾扔到了床上,夏瑾痛呼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狠狠的哎了一巴掌。 第174章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不会还以为凭你这副残躯,还能爬的上二弟的床吧!”赫连普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再也不顾夏瑾的抵抗,将他的衣服撕成了粉碎,一缕一缕的扔到地上。 枉夏瑾在宫心月面前如何的高傲,此时,也只是赫连普胯下的玩物罢了。 赫连乾一人悄悄地离开了军营,韩烈已然长了个心眼儿,暗地里让人悄悄的跟踪赫连乾,赫连乾一离开,韩烈就将消息传给了赫连普。 但凡进了营地,就要遵守营地的军纪,私自离开营地,那就是逃兵,按照军纪,是要砍头的。就算是赫连乾,也是难逃惩罚的。 赫连普可是不会错过了这个大好的机会,直接找了一个家丁,扮作士兵的样子,跑到王府报信。 安亲王停了士兵的禀报,大发雷霆,立刻下令,让府上的士兵去寻找赫连乾。 而此时的赫连乾已经回到了世子府,找来方林,去寻找宫心月。 方林却是满脸的不解:“主子,月姑娘已经失踪了六年了,我们也找了六年了,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得到的呀。”方林还不知道,宫心月就是当年的夏瑾,就是雨辰的母亲,就是赫连乾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让人跟着夏瑾!月儿就在她的手上。”赫连乾面色阴沉的说道。 方林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从那场大火之后,夏府的另一个夏瑾就经常出入世子府,对世子更是十分上心,她肯定是觉得月姑娘挡了他的道儿,嗯,一定就是这样的。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查。”方林道。 方林才走,安亲王和钱秋蓉就到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人禀报,将赫连乾挡在了世子府的门口。 “逆子!你还想去哪里?”安亲王脸色铁青的看着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 看到安亲王的那一刻,赫连乾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换上了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军营烦闷,实在是无趣,就回来玩玩,父亲怎么来了?” 这样的无所谓的态度,让安亲王的火气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猛的上前一步,挥手就给了赫连乾一巴掌:“逆子!你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只听到“咔嚓”一声,赫连乾的那张青玉面具出现了丝丝裂纹,可见安亲王用了多大的力气,赫连乾伸手扶在面具上,神色莫名,从小到大,这是自己第一次挨打。 打下那一巴掌,安亲王也愣住了,看着那面具上的裂纹,安亲王眸色不住的抖动,可是,赫连乾接下来的话,让安亲王心里的那层愧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父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现在要出去,父亲请自便吧。”赫连乾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钱秋蓉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在一旁不停的煽风点火:“王爷,这也太不像话了,从军营里偷偷跑出来也就算了,现在就连王爷也说不得了,就是姐姐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不会安心的。” 不得不说,钱秋蓉很懂安亲王的心,提到赫连乾的母亲,安亲王再也无法淡定了,怒气冲冲地说道:“今天,你若是敢踏出这世子府一步,就别想再坐在这世子之位上!” 赫连乾的脚步微微一顿,钱秋蓉也在紧张的盯着赫连乾,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渴望,赫连乾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赫连乾一只脚已经踏出了世子府的大门,顿了顿,终于开口了:“这个位子,父亲愿意拿去便拿去吧。”说完,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安亲王心里猛地一痛,立刻转身,只看到了赫连乾那不带任何温度的背影,眼中眸光闪烁。 “王爷别生气了,姐姐若是在世,也会明白王爷的苦心的。”钱秋蓉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赫连乾这一走,无异于将这世子之位拱手让给自己的儿子,自己还应该好好的感谢他呢。 “回府!”安亲王再不想说什么,这一切都是赫连乾自己的选择,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给了他无数次机会,他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将来九泉之下面对他的母亲,自己也是问心无愧的。 心爱的女人危在旦夕,赫连乾怎么可能为了世子位无动于衷,如果让自己在选一次,自己还会这么做,因为,月儿等不了了。 赫连普的怀疑已经让夏瑾警惕了起来,所以,这两天,她一直憋着,没有再去见宫心月,等到她觉得这件事情已经风平浪静的时候,便又开始频频踏足那个小破院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虽然打消了赫连普的怀疑,却被比赫连普还可怕的赫连乾给盯上了,她的人才进了破院子,就感觉到一道黑影从自己的身边一闪而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谁!”夏瑾看着地面上映着的那个高大的影子,紧张地道:“是不是公子派你来的?” 后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着那破屋子的门口,这人正是方林,而方才的那道黑影,就是赫连乾。 赫连乾脸上那张青玉面具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一柄长剑握在手中,与屋子里的四五个大汉怒目相视,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瞥见地上那一抹瘦弱的奄奄一息的身体,赫连乾的脸色变得铁青,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 “找死!”赫连乾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那五个大汉也才意识到,面前的是敌人,慌忙拿出佩剑来,正要向赫连乾砍去。 却只看到一道黑影,快如闪电,飞速的穿梭在五人之间,才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五个大汉的身体就僵住了,紧接着“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五人皆倒了下去,不甘的睁着双眼,他们到死也没有看明白,赫连乾究竟是怎么动手的。 赫连乾已经将地上的人儿轻轻的抱了起来,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宫心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那张早已经深深地刻在自己脑子里的面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阿乾,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说罢,头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赫连乾看着宫心月那满身的伤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眼猩红,轻轻的将宫心月往怀里靠了靠,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夏瑾看到赫连乾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不知是真的激动了,还是被吓傻了,竟然朝着赫连乾喊了起来:“世子!世子快救我。” 夏瑾不说话还罢,一说话,反而让赫连乾注意到了她,那双猩红的双眼,好像看死人似的,冷的让人恐惧:“把她带回去,但凡她加注在月儿身上的,一丝一毫都要给我还回去!” “是,主子!”方林道。 看着赫连乾抱着宫心月离开,夏瑾不甘心的在后面大吼着:“世子,宫心月就是个骗子,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世子,世子!真正对你好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看见宫心月的那一身伤,方林就已经怒了,此时夏瑾又是大吼大叫的,方林立刻伸手,重重的砍在夏瑾的脖子处,夏瑾瞬间倒了下去,方林一脸愤怒的说道:“还痴心妄想呢,把月姑娘伤成那个样子,你就等着扒皮抽筋吧!”说着,弯腰拎着夏瑾的衣领处,拖死狗似的走了。 赫连乾回到世子府,大门上的“世子府”三个大字已经没有了,光秃秃的大门上面,只看得到一两个铆钉。 赫连乾脚步只是微顿,便踏了进去,把宫心月安放到自己的寝室,挥退了所有人,自己亲自给宫心月检查伤口。 解开那件破碎的,衣不蔽体的衣服,宫心月那满身的鞭痕,让赫连乾的双手止不住的哆嗦:“月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林虽被赫连乾赶了出来,可还是不放心,叫了府医在院子里侯着,自己也在门口紧张的徘徊着,主子寻了六年,却寻了这么一个伤痕累累的月姑娘,心里肯定受不了,一想到这里,就对夏瑾恨得咬牙切齿,往常里看她虽然做作,竟没想到她会是如此阴狠的一个人。 “清水!” 方林正想着,被屋内一道大吼给吓了一跳,愣了愣,赶紧应声:“是!”便赶紧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提着两桶微微冒着热气的水,满头大汗的来了。 “主子,水开来了。”方林把水放到门口,话落,赫连乾就将门打开,什么也没说,把水提了进去,“哐”重重的合上了门。 刚才无意间瞥见赫连乾那一手血水,方林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宫心月伤的不轻,方林焦躁的在门口踱来踱去。 第175章收回成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也从日出到日落,夜幕也悄悄的降临了,可是,那屋门却始终禁闭着,没有一丝动静,方林已经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府医早已经站的双腿发软,却还是不敢离开。 屋内,沾染了血水的纱布扔的满地都是,红染料染红似的水,一盆一盆的摆放在地上,赫连乾蹲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宫心月的手,眼睛中满是血丝,也不敢合上一下,嘴唇干裂的起了白皮,也不敢去喝一口水,他生怕自己眨眼的功夫,宫心月会有一丝的不测。 “月儿,我再不让你离开我了,你快醒来好不好?”赫连乾在宫心月的耳旁轻声的呢喃着。 …… 世子府的门匾被摘,很快就传到了赫连普的耳中,赫连普没有因此而喜出望外,反而还有些担心,常牧对此很是不解。 “主人,王爷摘了世子府的门匾,定然是对他失望之极,主人的机会就来了,主人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何如此愁眉不展的?” “从小到大,不论二弟犯下的错有多荒唐,父亲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过去,这一次做出这样的决定,二弟的确是伤了父亲的心,可是,也只是把门匾摘了而已,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决策,不但没有昭告整个潮州,就连世子府,二弟也在继续住着,可见父亲的心里,二弟的位置还是非常重要的。”赫连普沉着脸说道。 “那就让她在王爷的心中彻底没了位置。”常牧语气阴沉的说道。 “说的倒是轻巧,这么多年,我们哪一天不是想着那样,那一次又成功过。”赫连普语气不好的说道。 “主人真是聪明一世,现在不同往日,我们只要在那个女人和孩子的身上做文章,自然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我们的愿望变成真。”常牧阴险的一笑。 赫连普立刻就明白了常牧话中的意思,微微一勾唇,面容骤然舒展开,心里像倒了一罐子蜜,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赫连普便“忧心忡忡”的去了王府,安亲王心情本就不好,下人说赫连普来了,安亲王首先想到的就是,赫连普来这里展示自己来了,心情越发的不好了起来,就是钱秋蓉在一旁,也没有挤出一丝好脸色来。 “一个一个的不让人省心,没事就在家好好的待着。”安亲王没好气的说道。 这话听在钱秋蓉的耳中,就觉得无比的刺耳,立刻就忍不住了:“王爷这叫什么话?做错事的是阿乾,也不是我们普儿,王爷怎么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普儿的身上呢?” 安亲王自己说罢,也觉得自己有些偏激了,经钱秋蓉这么一唠叨,也恢复了些理智:“我也不是说阿普怎样,明知道这两日我情绪不好,还要过来做什么。” “普儿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就是因为王爷心情不好,所以才冒着被王爷责骂的风也要来,总比那些个惹王爷生气的要好的多,王爷还让普儿在外面站着吗?”钱秋蓉极力的给赫连普说好话,却也在意有所指的说着赫连乾的种种不好。 安亲王一摆手,对下人道:“让他进来吧。” 赫连普还没有进来,就已经猜测到了安亲王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故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儿子见过父亲,母亲。” 安亲王还没有答话,钱秋蓉就从位置上走了下来,赶紧将赫连普搀了起来:“普儿快起来。”然后就将赫连普拉到一旁坐了下来,又对一旁侍奉的下人道:“还不赶快给普儿上茶。” 下人赶紧过来给赫连普倒了茶水退下去,钱秋蓉满脸笑容,便拉着赫连普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普儿,你每次来都是去你父亲那里,我们母子二人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见面了。” 钱秋蓉只顾自自己高兴,那里注意到了一旁安亲王那铁青的脸色,赫连普之所以不愿意见钱秋蓉,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有头无脑,说话办事都不经大脑,就像现在,聪明的人都会让安亲王先开口。 赫连普只好使劲儿的给钱秋蓉使眼色:“母亲不必挂心,我还有事情与父亲说,待会儿会亲自去母亲的院子坐坐。” 神经大条的钱秋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莽撞,笑了笑,道:“好,你们说,我就在旁边坐着,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我院子里。” 听了这话,如果钱秋蓉不是赫连普的生母,赫连普真想上去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是此刻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对她淡淡的的”嗯“了一声,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安亲王。 “父亲,一大早听说父亲派人把二弟府上的门匾给摘了,就匆忙来了。”然后赫连普便站了起来,对安亲王深深的行了一礼,接着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请父亲收回成命。” 安亲王本相生气,可停了赫连普后面的话,又疑惑了起来,难道他不是来这里要世子位的?“收回成命?” “是!”赫连普斩钉截铁的说道:“二弟从小就没有生母在身边,性格难免缺失,所以脾气也会不知觉的大了些,一时惹父亲生气,想来也是无心的,所以,请父亲收回成命,毕竟二弟才是父亲唯一的嫡子。” 这一番话倒是让安亲王对赫连普刮目相看,顿了顿道:“可是这次,他做的实在太过离谱,竟然私自逃出军营,单凭这一点,我就不能轻易的饶了他!” “逃出军营……”赫连普重复着这四个字,面上带着些许的犹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安亲王见状,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如何这样吞吞吐吐的。” 赫连普抬头看向安亲王,眼中满是担忧,叹了一口气道:“二弟这个时候离开军营,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的,父亲还是找机会好好儿的向二弟问清楚吧。”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赫连普越是这样欲言又止,安亲王心里就越焦急,道:“他要是跟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也不会弄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来说。” 赫连普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明显了:“父亲,您可知二弟的那个正妃……” “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安亲王一听到这话,火气立刻就涌上头顶了,所有的理智也全被这一股怒火给淹没了:“乾儿顶撞我,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父亲有所不知,那女人现在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将那个孽种给生了下来,二弟想来是因为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消息,才会不顾一切的回来。”赫连普道。 “什么?那个女人竟然将那个孽子给生下来了?”安亲王大吃一惊,宫心月活着的消息,早已经是满城风雨,上次没有抓住她,没想到,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祸患。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安亲王怒火中烧,手不停的拍着桌子,将桌子上的茶水震得洒了一桌子。 现在的安亲王,已经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宫心月和雨辰的身上,对赫连乾的行为,也在心里面谅解了,赫连普自有自己的打算,可是,一旁的钱秋蓉却坐不住了,暗自责怪赫连普傻,钱秋蓉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走了,怎么会甘心,急不可耐的站了出来。 “王爷,阿乾他……”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连普给拦住了,声音陡然提高:“母亲!” 可是把钱秋蓉给吓了一跳,赫连普眸光微冷的盯着钱秋蓉,注意到那一记冷光,钱秋蓉赶紧住口,赫连普也不敢再待下去了,一会儿指不定钱秋蓉又怎么莽撞的坏了自己的大事呢。 “父亲息怒,父亲还是找来二弟问个清楚,看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父亲如果没又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赫连普道。 “多亏有你这个大哥在,给那个逆子收拾烂摊子,好了,你先回去吧。”安亲王道,从此刻起,心中对赫连普大有改观。 …… 赫连普来到钱秋蓉的院子,人还没坐下来,钱秋蓉就憋不住了:“普儿,刚才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说?不仅如此,你竟然还帮赫连乾,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来的有多不容易,经你这么一说,王爷的心就又偏向赫连乾了。” 赫连普冷哼一声:“幸亏是我及时阻止了你,否则,还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呢。” “娘都是为了你好,怎么可能坏了你的事呢?”钱秋蓉道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赫连普会帮赫连乾翻身。 “我切问你,父亲可有写了折子递上皇上哪里,要废黜赫连乾的世子位?” 钱秋蓉摇头,赫连普又接着说道:“父亲可昭告整个潮州,废了赫连乾?” 钱秋蓉又摇了摇头:“可是,王爷已经把世子府的门匾给摘了呀,这就是一个好征兆,我们更是要抓着这个机会,奋力一搏,肯定能让赫连乾永世不得翻身的。” 赫连普暗暗在心中道了一声:猪脑子! “你知道什么,父亲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要废黜赫连乾,摘了世子府的门匾,也只是吓唬他罢了。” 第176章醒了 “什么?吓唬他?不会吧?”钱秋蓉愣住了,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普儿,就如你说的,王爷是吓唬他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帮他啊?” “帮他?呵!”赫连普冷笑一声,眸色忽明忽暗:“我帮的是我自己。”见钱秋蓉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赫连普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钱秋蓉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普儿,你最近是不是跟夏家那个过继过去的女儿走的很近?” 赫连普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钱秋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个人事情不要你管?” 钱秋蓉心里猛地一颤,吓得不敢出声了,赫连普再没说什么,给了钱秋蓉一记冷眼,转身便走,脚步不带一丝感情。 或许是最后看见赫连乾的面孔,给了宫心月一记定心丸,她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惊慌,因为她扭头的时候,看见那个紧紧攥着自己手的男人——赫连乾。 不过是一天一夜,赫连乾的胡子都冒了出来,一根一根的,头发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软软的披在后面,看起来十分狼狈,宫心月的心中满是复杂:阿乾,我该拿你怎么办? 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赫连乾赶忙睁开眼睛,宫心月的目光还来不及闪躲,就与赫连乾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宫心月心里一阵慌乱,赶忙别开眼睛,同时也将自己的手从赫连乾的手中抽了出来。 “月儿,你醒了!”赫连乾脸上瞬间浮上了一丝兴奋的笑容。 宫心月没有答话,赫连乾又急切的问道:“月儿,你饿不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还痛吗?” 一连串的关心,让宫心月更是无从应答,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赫连乾一下子进展了起来,赶紧站起身子,却又因为一直跪坐在地面上的缘故,腿脚酸麻,又起的太急,身子一个不稳,朝床上栽了过去。 “阿乾小心!”宫心月那不经思考的一句话,像一颗小石子,砸在两人的心湖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赫连乾生怕压住宫心月,就要趴到宫心月身上的那一刹那,努力的扭了一下身子,“咚”的一声巨响,赫连乾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床框上。 饶是痛的生泪,赫连乾却笑了,傻傻的看着宫心月:“月儿,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这个样子的赫连乾,让宫心月心里升出一抹不忍来,本来要狠下心不再理会他,如今,却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保持着沉默。 赫连乾缓了缓站起来,一手放在头部被撞的地方,活脱脱就是一个愣头小子,只是神情看起来十分拘谨:“月儿,你才醒来,有什么话等你的伤好了再说,那个……我……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飞也似离开了,生怕自己走的慢了,宫心月会反悔,宫心月看着赫连乾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竟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的赫连乾,哪里还有一点潮州世子的样子? 宫心月觉得,上天似乎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自己最恐惧的人,偏偏就是自己最爱的人,明明想远离的人。却如今纠缠不清,越走越近。 躺在舒适的床上,宫心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种新的无法形容的意识,像海心的潮水一样,当月圆的时候,从她心中卷过,荡起阵阵巨浪来。 赫连乾出了屋子,在外面侯了同样侯了一天一夜的方林,赶忙迎了上来,赫连乾道:“回院子。” 方林一听愣了,看了一眼赫连乾身后的屋子,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看了一眼,才道:“主子,这儿就是你的院子啊。” 赫连乾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把宫心月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了,顿了顿,道:“那……那就去书房吧。” “是。”方林赶紧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这才看见,府医竟也在院子里,肩上背着药箱子,虚弱的靠着一棵树,两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方林走过去,拍了府医的肩膀一下,府医浑身一机灵,立刻站直了身子:“来了,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倒是把方林给吓了一跳,方林赶紧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府医看着方林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拱了拱手,道:“是。”然后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慢慢的离开了院子,这也不怪府医如此,院子里是有石凳子的,可方林没有坐,他一个小小的府医,哪里敢坐,只能硬撑着,这一撑就是整整一天一夜,就是方林这个习武之人也觉得够呛,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而且还背着个药箱。 方林看着府医被药箱压的佝偻的背影,只能道一句:真实诚! 到了书房,赫连乾洗漱收拾了一番,躺在榻上,眼睛都闭上了,方林才又响起一事来,轻声道:“主子,那个夏瑾已经在地牢里关着了,主子准备怎么处置她?” 方林的话,一下子将赫连乾刚上来的睡意给驱赶走了,想到宫心月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鞭痕,赫连乾的双眼就止不住的冒寒气,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然后,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上腾地红起来。 “去地牢!”赫连乾一字一句道。 夏瑾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还心里幻想着,赫连乾会心疼自己,于是,在地牢里也不安生吗,不停的大喊大叫:“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奴才,快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世子若是知道你们这群狗木奴才这么对我,定然要了你们的狗命!” “你以为你是谁?”一道彻骨的声音让夏瑾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只是夏瑾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透过栅栏看见赫连乾过来,激动的不能自已,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用手指捋了捋自己杂乱的头发,笑看着赫连乾一步步走近。 “瑾儿见过世子。”夏瑾几乎忘了自己还身处牢房之中,还是赫连乾的牢房,莹莹的行上一礼,含情脉脉的盯着赫连乾。 “牢门打开。”赫连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夏瑾一听,心里仿佛是吃了蜜一样,赶紧又给赫连乾行了一礼:“瑾儿多谢世子前来搭救。” 夏瑾行了礼,刚直起身子,忽的感到一道虚影朝自己飞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到自己得身上一痛,一声痛呼,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铁栅栏上,慢慢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子,才发现一条渗着血的口子横在自己的两个肩膀之间。 夏瑾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赫连乾:“世子,你……” 话还没有说完,赫连乾挥手又是一鞭子,“啪”的一声巨响,鞭子落在了夏瑾的胸前,赫连乾猛地一抬鞭子,带出一道鲜血来。 夏瑾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赫连乾冷冷的看了一眼夏瑾,然后对身后的方林道:“月儿身上一共三十二道鞭痕。”说罢,便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了方林,自己转身就走。 赫连乾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别弄死了,明天我还要去夏府讨个说法。” “是,主子。”方林连忙应声,看着地上两鞭子被抽个半死的夏瑾,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月姑娘,月姑娘可是主子心尖儿上的人,伤了她,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理由吗?”说罢,手中的鞭子便毫不留情的往夏瑾的身上招呼了起来,每一鞭子下去,都会带出一道血肉来。 宫心月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整晚,不知道赫连乾给自己用的是什么药,不过一晚过去,身上的伤口就已经不疼了,宫心月试着下了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咚咚咚’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姑娘,世子让奴婢给姑娘送衣服来了。”随即响起了一道细细的女子的声音。 宫心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的外衣,看见一旁椅子上的一件墨色的长衫,便拿起来,随手披在了身上,这才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小丫鬟,正端着托盘,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看到宫心月身上披着的衣服,眼中一抹讶然一闪而过,赶紧低下头来。 宫心月直接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托盘,道:“你忙去吧。” 小丫鬟并没有走,低着头道:“世子说待会儿要带姑娘出去一趟,说姑娘身子不适,让奴婢来伺候姑娘梳洗。” 出去?宫心月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来,却也没多想:“我自己来就好了,我也会跟你主子将清楚,你不用担心,忙去吧。” 丫鬟悄悄看了宫心月一眼,点头:“是,多谢姑娘。” 第177章讨说法 宫心月穿好了衣服打开门,却不知赫连乾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宫心月出来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好似被蜂蜜给黏住了似的,保持着那微微诧异的神情。 只见宫心月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随意的挽了个结,墨色的秀发上插着一直慵懒的梅花簪,肌肤若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这张容颜算不上倾城倾国,可是看上去却是舒服,甚至越看越好看。 赫连乾的注视让宫心月心里一阵不自在,脸上瞬间浮上了一抹绯红,慌乱的眼睛立刻低下来,看着脚上那双淡竹白底绣鞋。 觉察到了宫心月的娇羞,赫连乾的眸色中竟多了一丝得意,脚步轻轻的朝宫心月走去,宫心月的心就跟着这轻轻的脚步,一颤一颤的,很是不安,赫连乾在离宫心月还有半步的距离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一只白皙却骨骼坚韧的手伸到了宫心月的面前:“月儿,来。” 赫连乾那温柔又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的声音,好像一朵罂粟花,把宫心月的心一点一点的麻痹,最后让人欲罢不能,此时的宫心月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从头到脚都是不安的,手指一会儿伸开,一会儿蜷起来,如果此时,雨辰在这里,看见宫心月如此,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这哪里还是自己豪放的娘亲,如此娇羞,文静的样子,这一定是别人的娘亲,不是自己的。 赫连乾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月儿,过来。” 随着这又一声无法抗拒的声音,宫心月的心一下子崩塌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伸了过去,赫连乾用力的抓着宫心月的手,胳膊再稍稍用力,就将那个不安的少女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啊……”宫心月一声惊呼,便跌进了那温暖结实的胸膛。 赫连乾将怀里的人视若珍宝,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给磕碎了一样,这样在世子府极其罕见的一幕,引来了不少下人的围观,此时若是放到往常,赫连乾一定会重重的责罚那些下人,可是现在,他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到,自己宠怀里的这个女人,只要月儿愿意,自己可以把她宠到天上。 宫心月有些害羞的将头轻轻的往赫连乾的怀里扭了扭,赫连乾第一次着的月白色的长衫,与宫心月的白纱裙交相呼应,任谁看一眼,都会感叹一声:良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路上,宫心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马车的,又是怎么下了马车,当看到面前那熟悉的再不能如此熟悉的大门——夏府!宫心月一下子回过神来,方才少女般的目光顷刻间烟消云散,眸中浮上了一抹凌厉。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帮着夏弋阳杀了我?”宫心月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异常。 赫连乾的表情微顿,宫心月的话好像一把锥子,一下子戳在了他的心口上,原来,她现在如此没有安全感,竟然警惕到如此,赫连乾没有去解释什么,而是给身边的方林使了个眼色,方林立刻转身往马车后面走,不多时,手里就多了一人。 宫心月一看到方林拎着的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狼狈不堪的人,眼神一紧,夏瑾!吃惊的目光转向赫连乾,还没等宫心月开口,赫连乾便道:“伤了你的人,我定然不会放过,今天,我就为月儿在夏府受过的种种委屈,向他们讨个说法。” 讨说法!宫心月被这三个铿锵有力的字,给深深地震撼了,自己本以为……原来竟是如此。宫心月只觉得这三个字像火炉一般,将自己冰冷的心一瞬间融化,暖暖的,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委屈。 这样大的阵仗,夏府的人怎么可能无视,门卫着急忙慌的就去禀告夏弋阳了,夏弋阳觉得五雷轰顶一般,慌忙就往大门处走去,却因起的过急,差点儿摔倒,还是不敢疏忽,更是加快了脚步。 夏弋阳见到赫连乾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前院了,夏弋阳一眼就看到了被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夏瑾,脸上的颜色瞬间白了三分:“世子,瑾儿他犯了什么错?” 然后便挥手让身边的下人过去:“还不赶快去把小姐扶过来。” 赫连乾眼神突然一冷,夏府的下人还没有靠近夏瑾,方林腰间的长剑就已经横在了面前,夏弋阳的脸好像掉进了染缸里,青一块儿紫一块儿,一股屈辱之感,像被毒蛇咬了一般,飞快地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世子虽然是这潮州高高在上的人,可是,也不能目无王法,对官员的家眷动用私刑!”夏弋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夏大人来的还真是快呢,同样身为厦大人的女儿,当年月儿可没有受到夏大人的如此关怀过,我真是怀疑,到底哪一个才是夏大人的亲生女儿。还有,夏大人应该好好问问你这个捧在手心儿里的女儿,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赫连乾表情阴晴不定,定定的看着夏弋阳。 赫连乾的话一下子给夏弋阳敲响了一记警钟,当看到宫心月的那一刹那,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一定是宫心月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赫连乾,一定是这样的。 夏弋阳怒气冲冲的指着宫心月:“逆女!你竟然还有脸站在这里,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把瑾儿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宫心月看着如此护犊情深的夏弋阳,这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讽刺,他真想冲过去,揪着他的衣服问一句: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的眼里差别就如此之大?夏瑾就是捧在手心儿里的,我就可以,命如草芥,任人摆布? 可是宫心月忍住了,对于早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再问一遍,伤的也只有自己,宫心月复杂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冷冷地看向夏弋阳:“夏大人果然是偏心呢!夏大人为何不问一问您的这个女孩儿,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又或者说,这整个夏家,又对我做了什么事情?” “逆女!你说什么?我是你爹,这是你对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从来见到的宫心月,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现在竟然敢顶撞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弋阳更是觉得没有面子。 “爹?夏大人真是说笑了,夏大人似乎忘记了,六年前,夏大人曾说过没有当时身在世子府的那个女儿,现在怎么跑出来认亲来了?”和雨辰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样刁蛮任性的性格,宫心月没有见过,若是放在以前,夏弋阳大声说一句话,自己就会吓得心惊肉跳,可是现在,夏弋阳还不如西河村的刘翠兰,让人觉得没辙呢。 “反了!反了!”夏弋阳一长辈自居,可人家偏偏不买他的账,脸好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似的,烧的浑身不自在,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夏弋阳扭头对身旁的人大吼道:“去!去把家法请来,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逆女!” 出奇一致的,宫心月和赫连乾谁也没有阻止夏弋阳,就看着他在那里上蹿下跳的,哪里有一点官员的样子,夏弋阳说的家法,也不过是一根一米多长的藤条,下人取来,夏弋阳立刻上前就拿在手上,挥舞着就朝着宫心月过来了。 宫心月冷眼盯着夏弋阳,如果他真的敢朝自己打下去,就算他是自己的生父,就算立刻会天打五雷轰,自己也会毫不留情的还回去! 然而,就在夏弋阳的快要走到宫心月跟前的时候,赫连乾突然脚步往宫心月那边一挪,占到了他的正前面,神色淡然地看着夏弋阳。 夏弋阳一看面前是赫连乾,赶紧停下来脚步,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世子啊。 “世子,请让开,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不孝的女儿。”夏弋阳愤愤地说道。 “教训?夏大人是不是没有睡醒?”赫连乾回头将宫心月拉到自己的身边,接着说道:“夏大人看清楚了,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不是夏大人的女儿,而是我赫连乾的妻子!” “妻子!”夏弋阳心里又是一惊,他自是不知道赫连乾和宫心月之间的缠绕的,正要开口的时候,像死狗一样在地上趴着的夏瑾醒了过来。 “爹爹,快救我!宫心月要害我!她要杀了我!”夏瑾鬼哭狼嚎的,同时还拼命地向夏弋阳的方向爬去。 夏瑾才爬出去一点,一把冰冷的长剑,就差在了他的面前,夏瑾吓得浑身一哆嗦,季云也听到消息赶来了,他可是见过如此狼狈的女儿,心里痛的像针扎似的,哭喊着就扑了过来。 “瑾儿,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害的你?”季云从来都不会觉得,错的事夏瑾,人还没有靠近,就被方林的剑给架在了脖子上。 第178章你们不能杀我 “你们这群强盗,你们要干什么!放了我女儿!”就是脖子上架着剑,季云还是不停地哭喊着。 “娘,快杀了宫心月!娘,你要为我报仇!”夏瑾恶狠狠地盯着宫心月,就是到了现在,她还在幻想着,那个站在赫连乾身边的人是自己。 “宫心月!”季云这也才发现赫连乾身边的宫心月,脸色倏地变得冷了起来,一把拨开方林的剑,就向宫心月冲了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原来是你害得瑾儿!我杀了你!” 宫心月和的冷笑一声,还真是一家人呢,买一个看到自己都算不得把自己抽筋扒皮,季云还没有过来,就被夏弋阳抢先一步给拦了下来:“你给我安生一会儿!” 季云可是不干了,开始冲夏弋阳吵嚷嚷起来:“让我安生一会儿?老爷!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的女儿,被这个贱蹄子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吗?你要我怎么安生?” 刚才赫连乾还那般护着宫心月,怎么这个时候,对季云的辱骂无动于衷呢?夏弋阳脑子里忽然一亮,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赶紧去捂季云的嘴。 “夏大人还想掩饰什么?”赫连乾终于开口了:“地上这个人,是夏大人和你夫人的女儿,而我身边站着的,曾被夏大人当做夏家嫡女嫁到世子府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夏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呢?” 果然,赫连乾什么都知道了,现在,救夏瑾已经成了小事,这偷梁换柱可是死罪啊,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救整个夏家的问题,夏弋阳也害怕了起来。 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手中的什么家法也扔到了地上,连忙拱手道歉:“世子,你听下官解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赫连乾好像并不打算听下去:“夏大人有什么话,还是直接与皇上说去吧,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小事,我赫连家虽然不是正统皇室,可我父亲也是皇上亲封的王爷,这也算的上是皇亲了,欺瞒皇亲,想来是要满门抄斩的。夏大人的女儿无故毒打本世子的世子妃,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吧。” 夏弋阳和季云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严重性,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赫连乾突然对宫心月这么好,但是他们很清楚,此刻若是让他们两个不高兴了,整个夏家很可能真的就完了。 两人慌忙跪了下来,脸色早已经吓得煞白,夏弋阳赶忙道:“世子,这些都是下官的不是,还请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夏大人说错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冤抱怨,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大人不记小人过。”赫连乾冷笑一声说道,然后一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夏瑾。 好歹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夏弋阳怎么会不明白赫连乾的意思,他带着宫心月来夏府,就是为了给宫心月讨说法,今天要么牺牲夏瑾保住夏家,要么整个夏家……夏弋阳不敢再往下去想,忽然灵机一动,将跪的方向转到了宫心月。 “月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从前都是你大姐不好,你就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求求世子,放过我们家吧。” 不得不说夏弋阳真是一个老狐狸,宫心月就是对夏弋阳有再大的怨恨,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他这一跪,明摆着就是想让她下不来台,宫心月眼神微冷。 “夏大人莫不是跪错了?我姓宫,不姓夏,怎么可能与夏大人是一家人呢?跟夏大人是一家人的在那边。”宫心月指了指夏瑾说道。 就这样巧妙地被宫心月给过去了,夏弋阳眼中一阵愤恨,还是不死心,道:“月儿,你记恨我没关系,有什么话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何必非要弄得这样你死我活呢?现在就是你母亲在世,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啊。” 不提宫心月的母亲还好,一提到此,宫心月对夏家的恨,对夏弋阳的恨就无法抑制,蹲下身子,慢慢的靠近夏弋阳,声音也随之变得清冷了起来:“你还有脸提我母亲?夏弋阳,我真为我母亲遇到你这样的人,而感到无比的恶心!” 夏弋阳脸色顿时僵住了,那虚伪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没等夏弋阳开口,宫心月就站起来,退了回去,俯瞰着地上跪着的两人。 “要想救夏家,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夏大人和夏夫人舍不舍得了。”宫心月淡淡地说道。 “你这个贱蹄子,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当年要不是你出的这个主意,我们现在怎么可能会让世子降罪!”季云忍不住吼道,也不知她是不是带着脑子的,竟然站起来,挥起巴掌就朝宫心月的打去。 “夏夫人考虑好了,这一巴掌下去,夏家就真的死罪难逃了!”宫心月也不闪躲,目光阴冷的盯着季云,从没见过宫心月如此恐惧的一面,季云忽的心生畏惧,这一巴掌,硬生生的给收了回来。 夏弋阳一把拉着季云的衣服,将她拉到身边继续跪着,这波停了,那一波又起来了,夏瑾不甘心的怒吼着:“宫心月,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让爹爹给你下跪,你承受的起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呵呵呵呵。”宫心月笑了,转身看向夏瑾:“夏小姐也糊涂了吗?我是世子妃,别说是他,就是你,见了我也得三叩九拜!我怎么就承受不起?还有,辱骂皇亲,夏瑾,你真是不想活了。” 宫心月没有注意到,在她说自己是世子妃的时候,赫连乾眼中那一抹兴奋,赫连乾随即走过来,顺手就拉住了宫心月的手,宫心月只是症愣了一下,竟没有抵抗,夏瑾看到这样一幕,更是受了刺激了,大吼着:“世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夏瑾,我才是要嫁给你的人,世子,她是骗你的,世子,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啊!” 夏瑾的这一番话没有让赫连乾的眼中有一丝波澜,反而让夏弋阳惊得不轻,夏瑾喜欢赫连乾!这个消息让夏弋阳有些措手不及,怪不得……怪不得她突然对宫心月恨之入骨,怪不得她非要置宫心月于死地,原来这一切的原因,竟是这样,立刻扭头看向季云,季云却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夏弋阳。 “夏大人想好了吗?是不是要救你们夏家?”赫连乾道。手里握着梦寐以求的温度,怎么还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还请世子明示。”夏弋阳道。 “夏大人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吧?”赫连乾道,不过也没功夫跟她耗下去,眼神指了一下夏瑾,接着说道:“用她的命,换整个夏家的命。” “不行!我不同意!”季云发疯了似的吼着:“谁要敢对瑾儿不利,我就跟谁拼了!” 夏弋阳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像季云那样激动,他在心里细细的权衡着,宫心月将者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就是夏弋阳的真面目,在自己的切身利益前,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他含在嘴里的宝贝女儿。 “世子,我……”夏弋阳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忽的从门口进来一行人,竟然是安亲王和赫连普。 夏瑾看到赫连普,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大喊着:“大公子救我!” 这个时候赫连普来,必定没安什么好心,赫连乾脸色不大好的看着两人走近,经过赫连普的那一番“解释”,安亲王就觉得自己愧对于赫连乾,一大早就去了世子府,却被告知,赫连乾已经去了夏府,料想赫连乾是去夏府找夏弋阳算账的,便匆忙赶来了,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安亲王有些疑惑了。 “见过父亲。”赫连乾道了一声。 “乾儿,这是怎么回事?”安亲王问道,他并没有见过宫心月去了面纱的样子,此时见赫连乾与宫心月十指相扣,更是疑惑了:“她又是谁?” 安亲王不认得,赫连普却是认得宫心月的,看见宫心月的时候,赫连普就已经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赫连乾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看向夏弋阳,道:“这件事情,夏大人还要跟我父亲解释一遍吗?” 夏弋阳当然明白赫连乾话中的意思,眼看事情就能够解决,就是他自己,也不想再中间生出什么枝叶来:“王爷,是小女做了错事,实在不敢奢求世子的原谅,故,下官便将小女交于世子处置。” “犯了什么错,竟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安亲王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可是,一旁的夏瑾听了夏弋阳的话,又开始暴躁了起来:“爹,你不能杀我!娘,你快救我!” 夏弋阳已经下定了决心,弃车保帅,自然是不会开口求情的,也压着季云不敢说话,只能嘤嘤的哭泣,夏瑾面如似乎,终于留下了不甘心的泪水,忽的双眼一凌,大喊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怀了大公子的孩子!” 第179章妾 夏瑾的一句话不仅是让夏弋阳惊了一身冷汗,就是赫连普本人也是没有料到的,神色顿时沉到了谷底,暗骂一声:该死的臭女人。 安亲王脸色也是十分不好,倏地扭头看向赫连普,声音低沉的说道:“阿普,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您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他这是为了自保才这样说的,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赫连普赶紧开口解释,到了现在,夏瑾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能让这么一个烫手的人,黏上自己。 赫连普才说完,夏瑾顿时傻眼了,两双眼睛也变的黯淡无光,自己帮他一心一意的想与赫连乾在一起,可是他至始至终,多对自己不屑一顾,就连现在,赫连普也要把自己一脚踹开,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眼睛瞬间变得涨红了起来,激动的一把将自己的衣领给拉开,露出两块儿男女欢好的印记来。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没有胡说八道,你们看,这就是大公子留下来的。”夏瑾激动地说道。 这话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赫连普的身上,赫连普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周身的血液像是打了激素一般,迅速地膨胀,窜到头顶,涨得太阳穴处的血管都鼓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似的。 “你的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们何曾见面?你为了自己能活命,载赃陷害于我,你到底是何居心?”赫连普愤愤的盯着夏瑾,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充满着浓浓的威胁。 夏瑾却直接忽视了它的威胁,现在只要能活下来,就算没个清誉,被人恨之入骨,自己都要试一试:“大公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大公子忘了我们之间的情意了吗?”说着,双眼中竟然透露出一丝痛心之色,转而看向安亲王,道:“王爷,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知道,大公子是嫌我这种情况下说出来,辱没了他的颜面,可是,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赫连家的孙子啊,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眼看事情有了转机,季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金枝玉梅簪子来,高高的举在头顶,大声喊道:“王爷明鉴,我能证明瑾儿和大公子是一起的恋人!这是侧福晋给我的结亲的信物,请王爷过目。” 赫连普脸色不善的看向季云,季云手中的那枚金枝玉梅簪子不仅他认得,恐怕整个赫连家的人都会认得,这是当年父亲给母亲特意打造的,用了十八个能工巧匠,用了整整半个月的功夫,还打造出来这么一支,没想到,她竟然会把这样明显身份标记的东西,给了季云!真是愚蠢至极! 安亲王盯着季云手里的簪子,目光阴晴不定,有这枚簪子在,无论赫连普如何不承认,安亲王都没办法相信这件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安亲王冷冷的看向赫连普,气愤地说道,方才对他有了些改观,因为他是踏实稳重的,没想到才一转眼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我们整个赫连家的人,都被你给丢尽了!” “父亲恕罪,我……”赫连普只得请罪。 安亲王打断了他的话,道:“他既然有了你的孩子,就把她接到府上,没有媒妁之言,私下结合,未婚先育,只能为妾!” “王爷,瑾儿……”季云怎么会允许夏瑾做别人的妾,心里一阵不服气,就要冲上去说的明白,却被夏弋阳给拦了下来。 “下官多谢王爷!”夏弋阳直接堵住了季云的话,夏瑾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那怨恨的眼神还在不甘心地盯着宫心月。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了解了的时候,赫连乾开口了:“犯下滔天大罪,就因为一个肚子,就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你们想的是不是有点儿太简单了?” 夏瑾一听赫连乾的口气,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抢先开口:“王爷,世子是为了给他那个不守妇道的正妃出气,所以才不肯放过我,王爷,棺椁的事情您也是同意了的,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安亲王眸光一冷,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都是淌着血过来的,安亲王的那一记冷光,让宫心月心里蓦地一抖,竟然不敢直视。 可能是觉察到了宫心月的不安,赫连乾握着宫心月的手紧了紧,继而双目寒冰似的看向夏瑾:“你这个女人,还嫌自己的嘴不够深吗?方林,掌嘴!” “住手!”安亲王沉喝一声:“他现在已经是你大哥的妾,要教训也轮不到你动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跟我回王府!”安亲王气呼呼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便停下来,扭头看着向宫心月:“你也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尾,只是,赫连普虽然受到了安亲王的谴责,但是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安亲王已经对赫连乾失望至极,只要自己以后小心谨慎些,再悄悄的在安亲王那边煽风点火,赫连乾就真的在安亲王哪里没了地位了。 王府 赫连乾被安亲王叫到了书房,让宫心月在外面等着,赫连乾却不同意:“她是我的妻子,我没有什么要背着他的,所以必须跟我一起进去。” “怎么,你觉得我会对他不利吗?”安亲王一双真诚的眼神看着赫连乾:“我只想我们父子之间好好谈一谈,这不为过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的这个属下在这里,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宫心月自觉送来了赫连乾的手,道:“放心吧,我没事。” “月儿,你……” “有方林在这里,你还不放心吗?”宫心月知道,只要自己坚持要跟他在一起,赫连乾就是冒着跟安亲王闹翻了的风险,也会跟自己在一起,但是自己不能这么做,从那天醒来之后,自己已经想好了,认认着真的面对这份感情,就算是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不至于以后,会想起来后悔万分,但是这份感情,不可以是带着枷锁的,所以必须得到安亲王的认可,这样自己才可以光明正大,也为雨辰证了名。 赫连乾心里一直是忐忑的,可是见宫心月如此坚持,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依了他:“好,有什么事情立刻叫我。” 宫心月点了点头,赫连乾又对方林道:“月儿的安全就交给你,无论是谁,胆敢对月儿不利,全都格杀勿论!” “是!”方林一脸严肃的说道。 安亲王眼神微冷,没想到,乾儿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在赫连乾进了书房之后,安亲王在进门的时候,悄悄的给门口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便大步走了进去。 安亲王进了书房后,合上了门,手放在门口的一个花瓶上,轻轻地往下一按,忽然间,书房内所有的门窗都被厚重的石头挡住了,整个书房一下子变得漆黑,不过眨眼的功夫,书房四个角,分别燃起了四个手臂那么粗的蜡烛,漆黑的屋子,慢慢的明亮了起来。 那几个石头放下来的一瞬间,赫连乾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正隐忍着怒火看着安亲王:“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应该知道,但凡我想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了。” 安亲王脸色稍一变,现在书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才开口:“我自然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只要能阻止得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够了,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你也违抗不了的。” 赫连乾不再说什么,开始在书房四处寻找着,安亲王这是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乾儿,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么一个污点,毁了你的名誉,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死!” 听到那一个“死”字,赫连乾眼神又往下沉了沉,剑一般的目光猛的射向安亲王:“倘若月儿出了什么事,父亲就休怪我不念及父子之情。” “乾儿,你竟然因为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你就不知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是有多伤我的心!”安亲王心里就是诧异,又悲痛,自己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好,为什么他就不能明白呢? “乾儿,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安亲王突然提高了声音。 赫连乾目光灼灼地看着安亲王,一字一句,语气坚定地说道:“因为月儿是我儿子的母亲!” 安亲王愣了一下:“你的儿子?你何曾有过儿子?为何我却不知道?”刚说完,就想到了什么,本来心里还燃着那么一丝高兴,瞬间就冷了下来:“难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女人生下来的孽子?” 孽子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赫连乾的心,这两个字好像一把火,把她心中所有的怒火全部点燃,赫连乾一把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指向安亲王:“父亲说话请自重,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说出污蔑月儿母子的话来!” 第180章不要逼我 书房外面,当那扇门合上之后,方林才要走到宫心月身边,忽的后背就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晕倒了,宫心月看到这一幕,已经明白了,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不要伤害无辜,我跟你们走。”宫心月淡淡的撇了一眼那个把方林击晕的人。 这样聪明有爽快的人,反倒让这两个侍卫有些诧异,不过也是一瞬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道:“那就走吧。” 地牢!宫心月发誓再也不会去的地方,现在竟然再次踏足了,厚重的铁栅栏重重的关上,却也似乎关住了宫心月的希望,望着那一抹烧得通红的火焰,宫心月语气平静地说道:阿乾,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因为这一次,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安亲王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有这么一天,赫连乾会和自己刀剑相向,这里却是比在战场上,让敌人砍一刀,还要让人痛心,安亲王只觉得眼眶中闪烁着什么,慢慢的站起身子,绕过书桌,一点一点的靠近那柄软剑,手微微颤抖的抬起来,直接用手抓住了软剑的剑锋:“如果这个女人,我非要杀呢?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给那个女人报仇!” 赫连乾看着那一缕,从安亲王手心儿里流出来的鲜血,心里做着剧烈的挣扎:“你不要逼我!” 安亲王了然地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睁开,此刻,他的双眸之中,悲痛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慢慢的松开那把剑,道:“一刻钟之后,他就会丧命,能不能救得了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出得去。” 赫连乾迅速把剑收回来,又开始四处寻找了起来。 地牢中,宫心月本以为他们会立刻把自己解决掉,可是从那两个侍卫离开之后,在没有进来过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牢房的角落里,慢慢的等着结局的出现,可是,渐渐的,宫心月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沉闷的紧,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渐渐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宫心月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目光又看到了火盆里那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才发现,这火焰不是平常看到的黄红色,火焰的中间竟然泛着淡淡的紫色,火焰外围还有一层青蓝色,在这没有风的地牢中,不停的扭动着,散发着一股股危险的气息。 是它!就是这个火焰!宫心月终于明白了,他们不是不想杀自己,而是用着诡异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悄悄的死去,宫心月嘴角慢慢的向上扬,道:阿乾,我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看着雨辰长大成人了,阿乾,你会照顾好雨辰的,是吧。 宫心月再也支撑不住,双眼慢慢的合上了,在光线消失的前一秒钟,宫心月看到了一抹黑影,可是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了。 “月儿!” …… 夏瑾躲过一劫,却并没有因此而罢手,还在想着怎么找宫心月的麻烦,季云也是不长心的在一旁出谋划策,他们俩本以为做得很隐蔽,却不知早已经被站在门外的夏弋阳听得一清二楚。 夏弋阳窝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他才知道,夏家差点儿被灭门,竟然都是夏瑾推动的,此时又听到他们在里面。说着怎么算计宫心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便踹开了门。 “无知妇人!你们还想做什么?还嫌捅的篓子不够大吗?”夏弋阳怒声说道。 季云一看夏弋阳,心里先是一惊,既然又坦然地说道:“老爷,你别生气,且,听我把话说明白。” “你先别说话,我来问你,她和世子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与大公子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夏弋阳一想到自己一头雾水的被赫连乾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火气就止不住。 “我……我……”季云见夏弋阳真的生气了,也有些害怕了起来。 夏瑾直接接过来话说到:“爹爹要怪就怪我吧,跟娘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早就喜欢上了世子,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赶走宫心月,他走了,我就放过他了,可是,他偏偏要回来,还把世子的心也抢走了,我怎么可能容下他,所以她必须得死,这次是我不走运,让她侥幸躲过一命,下一次,如果它在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定要他碎尸万段!” “你给我住嘴!”夏弋阳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夏瑾的脸上。 “老爷,你要干什么!”季云立刻扑过去,挡在了夏瑾的面前:“老爷要打就打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让瑾儿瞒着老爷的。” 这一巴掌,把夏瑾打蒙了,却把夏弋阳抽醒了:“你们竟然为了你这么一点儿私事,坏了我的大事!你知不知道,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心月送进世子府,眼看着,他已经在发挥作用,皇上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可是偏偏因为你,因为你的这一点儿女私情,就我们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夏瑾捂着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弋阳:“爹你就对我如此无情?我就是喜欢世子,怎么就碍着爹的大事了?” “你喜欢世子没有错,但是,你知不知道,皇上给我的密旨,不仅是要帮皇上削番,还要要了赫连一家的命!”夏弋阳终于说出来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什么!”季云和夏瑾全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季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道:“王爷已经让瑾儿进大公子府为妾,如果以后……那瑾儿……” “必死无疑!”夏弋阳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就是你们背着我的后果。” 季云吓得哭了起来,慌忙站起来,抓着夏弋阳的胳膊,苦苦哀求着:“老爷,从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瞒着老爷,可是老爷,瑾儿可是我的心头肉啊,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老爷。” “你们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要我怎么救!”夏弋阳没好气地说道。 “现在世子已经知道了,我们当年是偷梁换柱,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他们忘了这件事情,我们有这样的把柄在他的手上,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夏弋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夏瑾愚蠢。 “老爷,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女儿一去不回吗?”季云哭泣着说道。 夏弋阳看了一眼夏瑾的肚子,一道灵光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眼睛慢慢的冷了下来,这样阴狠的眼神,让夏瑾心里猛的一抖,不自觉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爹,你要干什么?” “心月这颗棋子已经废了,现在,只有靠你,只有你才能救得了你自己。”夏弋阳道。 “老爷,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季云止住了哭声,疑惑地问道。 “大公子想要世子位,不过就是为了以后承袭王位,如果,我们给他这个幻想,让他直接谋求王位,我们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怎么个一举两得?老爷,我还是听不懂?”季云道。 “只要我们把大公子推上王位,到时候,我们可以对皇上说,大公子是弑父登上的王位,他必然难逃一死,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然后瑾儿再将肚子里的孩子拿掉,表明瑾儿对皇上的忠心,不就是一举两得吗!”夏弋阳越说越高兴,好像马上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似的。 “好好好,就这么做,就这么做。”没等夏瑾有任何表示,季云就满口答应了。 夏弋阳对夏瑾道:“瑾儿,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地留在大公子身边,等到我们在大业完成,我们就是皇上的功臣,到时候,有的是荣华富贵,就算你再配一个皇子,想来皇上也是应允的。” “可是……”一个女人,天生都是有母爱的,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换取自己的了荣华富贵。,怎么着还是有些不忍心。 “没有什么可是的,记住,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过了这一关,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是赫连乾,到时候也得求到你的头上来。”夏弋阳自信满满地说道。 一提到赫连乾,夏瑾立刻就答应了:“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爹爹,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好!” …… 雨辰在军营中,实在是没有心情等下去,几次三番的想偷偷溜走,还是被卫然给发现了,为此,卫然看得更加严实了,雨辰没了办法,开始绝食起来,任谁说,都不再进一粒米饭,可是让卫然头痛的紧。 看着雨辰摆个大字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顶棚,一句话不说,一口饭不吃,一口水不喝,卫然没有办法,只好求助香巧。 “现在该怎么办?”卫然头痛的说道。 香巧也是想尽了办法,无能为力,思考了片刻,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就带雨辰回尚乐城找姐姐吧。” 第181章续命 那蓝紫色的火焰,宫心月不明白,赫连乾可是清楚的很,那是因为这火焰中加了一种特殊的粉末,叫做蓝姬,它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手上却不沾染一丝鲜血。 但凡中了这种毒的人,除非换血,否则,绝无生存的可能,赫连乾就是明白这一点,才心急如焚,几乎找遍了城里所有的大夫,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给宫心月换血,最后想到了一人,便是当初给雨辰解毒的韩萧。 赫连乾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看不出什么神情来,只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韩萧,心像放在火炉上一般,烧的心躁难安,表面上还在强装着没事的样子,心里也在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韩萧珍过脉之后,叹息摇头:“夫人现在虽然还有一息尚存,只是,体内的毒气早已经深入肺腑,请恕贫道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听了这话,赫连乾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儿,脑子嗡的一下,一阵眩晕,却还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理智,定了定神,道:“韩道长,你再想想办法,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请韩道长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妻子。” 若是放在往常,赫连乾在韩萧面前,定然是高高在上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放下了世子的架子,满心都是该怎么救活宫心月:“冰蟾呢?我有冰蟾,冰蟾不是可以解万毒吗?”尽管赫连乾极力的想让自己镇定,手还是不听使唤的微微有些颤抖。 “这种毒太过特殊,冰蟾也只是能够暂时延缓毒素在体内的发作,并不能够彻底的解了夫人体内的毒,况且,冰蟾的药性也是用一次少一次,就算世子要以冰蟾为夫人续命,那也是不可能的。”韩萧虽不愿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他也不得不据实已报。 “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赫连乾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看着赫连乾如此,韩萧也是于心不忍,顿了顿道:“若说办法,或许有一个,只是,这是极其难寻的,世子若是愿意一试……” “什么办法?快说!”赫连乾闻言,心里那盏将要熄灭了的灯,灯芯瞬时间得到了滋润,熊熊燃烧了起来。 “如果世子能找到窦神医,夫人或许还有一救,只是这窦神医居无定所,要找到他,实在是不易啊,这也要看世子的缘分了,不过贫道听闻,二皇子殿下曾在窦神医的手中得到过仙方,如果世子要去寻找,可以从二殿下哪里问一问,不过,在走之前,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日夜陪护,并早晚各使用冰蟾一次,为夫人抑制毒素,好了,贫道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世子自求多福吧,贫道告辞。”韩萧道。 “多谢道长!”赫连乾起身,朝着韩萧深深的鞠了一躬。 送走了韩萧,赫连乾正在犹豫到底要谁陪护着宫心月,就听方林在外面道:“主子,卫然回来了。” 赫连乾这才想起来雨辰来,立刻开了门,卫然就带着雨辰和香巧他们站在门口,雨辰一看见赫连乾,立刻跑过去,拉着赫连乾的手,担心的问道:“面具叔叔,你找到我娘亲了吗?我娘亲有没有事?” 香巧也是紧张的看着赫连乾,赫连乾握紧了雨辰的手,道:“你娘亲在里面,睡着了。” “真的?”雨辰的脸像雨过天晴的天空,瞬间明亮了起来,咧嘴一笑,探头就往门里面看去,赫连乾一把将雨辰拉了回来。 “雨辰,你娘亲很累,才睡着,我们先不打扰她。”赫连乾怕雨辰看见宫心月那苍白的脸色,会吓到,只得想着法子,打消他进去的念头。 雨辰还小,看不出什么,香巧却懂了,眸中微微闪动着某种东西,笑着蹲在雨辰的跟前,道:“雨辰,你知道的,你娘亲要是休息不好,肯定会生很大的气的,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你娘亲在这里了,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等你娘亲睡好了,我们再来?” 雨辰噘着嘴,还是不死心的往屋内瞥了一眼:“那好吧,我就等晚些时候再来看娘亲。” 赫连乾便让卫然带着雨辰和阿牛去休息,将香巧留了下来,带着香巧来到了宫心月的床前,刚才赫连乾阻止雨辰进去见宫心月的时候,香巧的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此时见到宫心月那一张面无血色的脸,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 “姐姐!姐姐!”香巧哭喊着。 赫连乾没有时间啰嗦,直接道:“月儿中了毒,我要去给月儿找解药,现在,我就将月儿交给你,在我没来之前,除了你以外,不准任何人靠近月儿。” “中毒!”听到这两个字,香巧的心就是一颤,这让她忽然想到了当年在水舞花魂的时候,赫连乾也是一身剧毒,命在旦夕,那种奄奄一息的样子,随时都能让人吓出一身冷汗,如今姐姐竟然也中了毒。 “你是月儿唯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照顾好月儿,等着我回来。”赫连乾恭恭敬敬的说道。然后将一个盒子交给了香巧:“这是冰蟾,可以暂时压制住月儿体内的毒,你收好,怎样使用就在盒子里的字条上写着,记住,这就是月儿的命,断不可让任何人碰一下,就是雨辰也不行。” 香巧颤抖着双手,接过来盒子,看着赫连乾脸色如此严肃,香巧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凶险,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好!”赫连乾再没多说什么,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宫心月,心里默默的说道:月儿,我欠你的太多了,还没有好好的补偿你,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回来!然后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赫连乾心里十分明白,西夏国这么大,要想找到窦神医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如今,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二皇子的身上了,希望他能够知道,只是这个二皇子也是一个游人,找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赫连乾寻找的端木隽就住在尔山半山腰的一个草屋里,此时,正拎着一个酒葫芦,躺在枝繁叶茂的大树叉子上,悠然自得的喝着酒,欣赏着山下浩瀚的景色。 “如此日子,世人却不懂得欣赏,真是可惜,可惜。”端木隽摇着头,遂即又灌了一口酒,想喝第二口的时候,葫芦里却是一滴也倒不出来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望着空空如也的酒葫芦,无奈的说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这酒次次都要下山去打,着实麻烦。”说着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将偌大的酒葫芦往自己的后背上一甩,摇头晃脑的朝山下走去。 “打酒去咯——”端木隽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整个山谷,都是他的回声,久久不散,颇有一股世外方人的感觉。 宁安城也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端木隽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已然成了这宁安城中仙客酒家的常客,这仙客酒家是一个很小的店面,是端木隽无意间发现的,整个店里也只有这一个人,一张桌子,即使掌柜又是伙计,店家一见到端木隽进门,立刻便迎了上去:“哟,公子,您这是酒又喝完了吧?” 端木隽给了店家一记赞叹的目光,然后将手中的酒葫芦顺手扔给了店家,道:“老样子,装满,再给我来三碗。” “好勒,公子,您先坐着,我这就去给您打酒来。”店家接过葫芦,把赫连乾迎到一旁的小桌子前,便颠儿颠儿的去打酒了。 趁着店家打酒的功夫,端木隽随口问了起来:“店家,最近城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店家一边打酒,一边笑着回答道:“让公子失望了,最近啊,这宁安城可是安稳的紧,别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就连打家劫舍的事情也是没有的。” “果然无趣的紧,看来,我又得换个地方住了。”端木隽一脸可惜的说道。 店家已经将葫芦装满了,一听端木隽要换地方,眼珠子咕噜一转,赶紧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公子要想听趣事,我倒是知道一件,只是,不是我们宁安城的。” “说来听听,说的好的话,本公子还有赏。”说着,端木隽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坐等着店家说他那有趣的事情。 “公子经常来咱们小店儿打酒,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能再额外收公子的银子的。”店家也不是个贪财的,看见那锭银子,眼中没有一丝贪念,将银子往端木隽哪里推了推。 “那就说吧。”端木隽道。 “公子知道尚乐城吧?那里可是我们潮州的首城,就在这个地方,刚刚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说道这里,店家声音又压低了些,眼睛还不时的撇向门口。 第182章不要脸的家伙 听到尚乐城这三个字,端木隽端着酒碗的手,忽的一顿,继而又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尚乐城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公子且听我说,您久居在山间,不晓得,不过,公子一定知道六年前,乾世子的正妃因为不守妇道,被一场大火给活活的烧死了吧?”店家一边说一遍观察端木隽的神色,见他似乎愿意听下去,便来了劲头,接着道:“其实啊,那场大火根本就没有将世子妃给烧死。” 此话一出,端木隽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酒水也撒出来一些,溅到了端木隽的身上,店家赶紧拿来肩膀上搭的抹布给端木隽擦拭,端木隽抬手制止了他。 “你接着说。”端木隽道,只是他的心,却早已经跟着不安的酒水一样,不停的晃动着。 “诶,好好好,我再接着说,就是在前些日子,那个世子妃竟然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尚乐城,当时,听说,世子府和那个世子妃的娘家,派了不少人要抓那世子妃正法呢。” “后来怎样?”端木隽渐渐的激动了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喜欢游荡的一个人,会在这个地方住这么久,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心在多年之前,早就被那人给带走了。 “后来他们谁都没有抓住,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前几日,乾世子突然对世人宣布,那个被他给休了的世子妃又是他的妻子了,不仅如此,我还听说,这个世子妃还将当年那个被人说成野种的孩子给生下来了,啧啧啧,这世道……” 店家正感叹着呢,端木隽便丢下一些碎银子,拎过酒葫芦,什么也没有说,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店家一愣一愣的。 端木隽急行数十米,忽然又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就笑了,自己那么着急做什么?她危险的时候,自己不在,如今她已经安好了,自己还在奢求什么嘛?想到这里,便摇头慢悠悠的离开了。 殊不知,端木隽前脚刚走,赫连乾的脚步就在这一处停了下来,店家依旧笑脸相迎:“公子要打酒吗?” 赫连乾摇头,道:“问人。” 见赫连乾不是来买酒的,店家也不急,道:“公子且说说看。” “西夏二皇子。”赫连乾开门见山的说道。 只是这五个字,可着实把店家给吓的不轻,连忙摆手:“公子可真是说笑了,像我这样的贫民百姓,怎么可能见得到皇子呢?公子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赫连乾眼中一片黯淡,整整三日了,自己问过路人,问过客栈,也问过官府,却没有一个人知到端木隽的行踪,可是,根据卫然传给自己的情报,端木隽是应该在宁安城上啊,可为什么自己找遍了全城,都没有人知道?难道他改名换姓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住在城里? 这么找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月儿可是等不及的,不行,明知道他在,却找不到,自己必须向一个办法才行,既然自己找不到,那就让他自己出现。 …… 端木隽没想到,平日里喝上三天的酒,这次竟然一日就喝的光光了,而且头脑清晰,没有一点迷糊的症状,不由的将酒葫芦往地上一扔:“好你个小子啊,竟然敢卖假酒给我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去!” 说着,也不顾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就真的下山去找那店家的麻烦了,到了仙客酒家,那店家正在关门,就被端木隽一把给抓过来了。 店家一见端木隽,脸上立马就堆上了笑:“公子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呢?” “少跟我说那没用的,你这小子,好不地道,我平日里不曾少给你银两,怎的今日给我灌了一葫芦的假酒?”端木隽没好气的说道。 “假酒?”店家也是一愣:“不可能啊,我这店里是从不卖假酒的,再说了,公子是咱们小店的常客,怎么也不能卖给您假酒啊。”店家自觉得委屈的紧。 “若不是假酒,为何我将那一葫芦都喝了,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啊?”端木隽生气的问道。 “一葫芦都喝了?”店家惊住了,赶紧上下看了看端木隽:“天啊,公子,你真的没事吗?” “你看着我像是有事的人吗?”端木隽反问道。 店家缓了片刻,然后将店门又打开,道:“公子,我向您保证,我给公子打的酒,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既然公子说我这酒是假的,那我就打开店门,这店里的酒,任凭公子喝了去。” 此刻,风衣吹,端木隽才觉得有些上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哪里喝的就是假酒了,分明就是心中有事,借酒消愁罢了,痴痴的一笑,道:“或许是今日我这酒量格外大了些,店家,给我来一坛子,银钱照付。” 看到这里,店家也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照端木隽说的,抱了一坛子救来,自己也坐了下来:“公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端木隽拿过坛子,一把拽下来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就是好几口,好像喝的不是酒,是白水一般,店家看着也不舒服,在一旁小心的劝说着:“公子还是少喝些吧,公子要是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不然跟着酒气俞洁在心里,身体可是要生病的。” 端木隽却不听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儿的往肚子里灌酒,店家又道:“要不我再给公子讲一件趣事?这一次可是咱们宁安城今天才发生的,你绝对想不到。” 端木隽也没有任何表示,没有说听,也没有说不听,店家还是讲着:“公子,我跟你说啊,你知道咱们西夏国的二皇子殿下吗?他呀之所以没有成亲,是因为在咱们宁安城金屋藏娇,结果呢,二殿下的这位红颜知己非要要个名分,二殿下不依啊,所以,二殿下的这位红颜知己就将这件事情散的满城都是,现在啊,这件事,可是在咱们宁安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还惊动了官府呢。” 店家的话音落,端木隽手中的酒坛子却滑落到了地上,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店家:“你说二殿下在宁安城金屋藏娇?现在还闹得满城风雨?” “嗯!”店家点头:“公子来之前我正准备去看看热闹呢,就在建宁街的一处院子里,听说围了不少人呢,我也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俘获了二殿下那样潇洒的一个人的心。” 端木隽则是无法淡定了,我不就在这里的吗?我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这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在败坏我的名声?越想越生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因为起的急,腿碰到桌子,差点将桌子掀个底儿朝天,往外走的时候,没注意到门槛儿,一个踉跄,店家眼疾手快,立刻扶了一把。 “公子,你小心点儿,你这是怎么了?”店家想扶着端木隽,却被端木隽用力的甩开了。 “我没事。”说着,便歪歪扭扭的走了,心里在暗暗的说道: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败坏自己名声的家伙,好好儿的教训教训他。什么金屋藏娇?什么红颜知己?自己如此孑然一身的人,怎么可以让他们如此玷污! 天色虽然暗了下来,可是,此时的建宁街,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当今二皇子殿下的红颜知己,谁不想见一见,端木隽到了这里之后,看到的就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头,想挤进去都难,想出去的时候,一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挤在了人群当中,回也回不去了,就这么挤着满身的臭汗,端木隽竟然给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大街,周围早就没有了人。 噌的坐了起来,眼睛往四周看了又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头部,眼中满是迷茫:“我怎么会在这里?” 坐在地上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双眼犀利的寻找着那个罪恶的地方。 迎面过来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指着端木隽左手边的一个不起眼儿的院子说道:“看,这个院子就是二皇子金屋藏娇的地方。” “啧啧,还真是看不出来,二皇子是如此风流的一个人。”另一个女子看了一眼那院子,摇头拉着同伴快速离开了。 留下端木隽在风中凌乱着,眼睛却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冒着火星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以为一扇破门就能挡得住本皇子吗?哼,今天,咱们就好好儿的算一算这笔账。”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向远院子的后门绕去。 进了这个院子,端木隽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的感觉,才悄悄的绕进前院,一道沉闷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旁响起了。 “赫连乾见过二殿下。” 赫连乾?端木隽一愣,目光立刻去寻找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果然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带一张木纹面具,对着自己抱拳行礼。 第183章花楼 端木隽上下打量着赫连乾,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你就是赫连乾?” “正是。”赫连乾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可是,端木隽却更加怀疑了,却也警惕了起来,立刻将这院子又观察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于是将目光又转向了赫连乾,道:“世人都知道,乾世子面带一张青玉符纹面具,只因从小面部受损,你如今带着这木纹面具,要我怎么相信你就是赫连乾?” 赫连乾微微愣了一下,自己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只是,那青玉面具早已经粉碎,如何带的出来?顿了顿,手放在腰间,往前走了一步。 端木隽立刻挥手让他停住:“站住!你不是赫连乾对不对?什么金屋藏娇,红颜知己,都是你搞出来的吧?说吧,你弄如此大的阵仗,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可知道,戏弄皇子,那可是死罪!” 赫连乾既然选择怎么做?早就做好了迎接后果的准备,没有在做什么解释,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大方印章来,将刻有字的部分,展示给端木隽看。 端木隽一脸狐疑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印章拿了过来,放在手心儿里仔仔细细地观察,越看越惊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赫连乾:“这的确是赫连乾的印章,你——你真的就是赫连乾?” “千真万确!”赫连乾道。 确定了赫连乾的身份,端木隽反而愈发恼火了起来,脸色骤然一变,怒目横视着赫连乾:“赫连乾!本殿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也容不得你一个世子如此戏弄!如今,你坏我名声,毁我清誉,我岂能饶你!” 赫连乾如此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不得不放低姿态,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事出有因,绝对没有故意戏弄二皇子殿下的意思,如果二殿下要责罚,等我将此事完成之后,定然会来与二殿下负荆请罪。” “事出有因?你倒是与本殿讲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你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端木隽脸色依旧不好的说道。 “我听说多年之前,二殿下曾在窦神医的手中得到过仙方,故此,想请二殿下出来问一问窦神医如今身在何处?”赫连乾面色虽然镇定,只是那眼中隐隐约约的焦灼之色让人无法忽视。 端木隽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冷笑一声:“本殿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让本殿怎么跟父皇母妃交代?我这一辈子的名声都毁在了你的手里。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知道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赫连乾,端木隽只觉得内心里窜出来一股莫名的怒火,因为意识到了,小辣椒就是他的正妃,就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又要留,自己这一次,一定要为小辣椒报这个仇! 端木隽本来想叼难一下赫连乾,谁知端木隽的话落,赫连乾竟然突然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头顶:“请……求……二殿下大发慈悲,告诉我窦神医身在何处,只要找到了窦神医为妻子诊病,我便即可回来,任凭二殿下处置。” “妻子?”这两个字让端木隽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赫连乾又有了别的女人:“你哪里来的妻子?到了现在你还要糊弄于我?” “我的妻子便是我的正妃宫心月,现在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求二殿下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窦神医,哪怕一点儿线索也好。”赫连乾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骄傲都丢在了地上。 可是看在端木隽的眼中,赫连乾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端木隽脸色却更加不好了,愤愤的指着赫连乾,道:“你正妃明明叫夏瑾,怎么又成了什么宫心月?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把夏瑾处死了?像你这样到处拈花惹草的人,本殿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你,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有关窦神医的一个字!” 端木隽心里还在暗暗的感叹:小辣椒啊小辣椒,你那样聪明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会为这种人出生入死?不过,今天他栽在了我的手上,我一定会为你好好报这个仇,以后九泉之下见了面,你也不要太感谢我,反正你也欠我不是一次两次了。 世人都知道夏瑾是赫连乾的正妃,却不知道夏瑾就是宫心月,可如今解释起来,又要多费一番功夫,赫连乾根本等不及,忽然站起身来,端木隽只觉得眼前一晃,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间已经横着了一把长剑。 “赫连乾!你竟然胁迫我!”端木隽神色一冷。 “事态紧迫,我别无选择,我说过,等找到窦神医救了我的妻子,要杀要剐,任凭二殿下处置!”赫连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大有今天你不说出来,我就要冒这个大不玮!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端木隽一直遵循的做人道理,此刻便体现出来了,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只是,在出发之前,你得给我立下一个认罪书,将你犯下的这一种重的罪,详细的给我写清楚,再盖上你这个世子的印章,将这份罪状交给我,我定然会带你找到窦神医。” “好,我答应你。”赫连乾竟然直接应下了。 这更是激起了端木隽的好奇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赫连乾如此不顾性命?就算不是为了帮赫连乾,自己也想看一明白,赫连乾口中的那个妻子,怎么将小辣椒给比下去的。 …… 窦神医,谁提到此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赞叹一番医术高超,然而,世人都觉得神秘莫测的一个人,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花楼之中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端木隽带着赫连乾进了花楼之后,赫连乾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尤其是迎面过来的那一堆胭脂俗粉,浓郁的香气让人浑身不自在,看见男人,一个个恨不得不穿衣服就跑出来,眼看那些女人,就要碰到赫连乾的衣服,赫连乾直接用功,用内力将围过来的几个女人,震得后退数步,惊得一阵的尖叫。 赫连乾倏地扭头看向端木隽:“你玩儿我!”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女子,端木隽还来不及惊讶,衣领就被某个发怒的家伙给拎了起来,端木隽赶紧将自己衣领上的那支铁爪子给拍了下来。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这不知道这样会……”端木隽话还没有说完,可怕的一幕就发生了。 只见这花楼中所有的女人,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怒目横视着两人,脚步还在慢慢地靠近。 端木隽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看向赫连乾:“你闯下的祸,你自己来解决。”说罢撒腿就要跑,可人还没有跑出去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四面八方都围满了女人,每一个都脸上都是恨不得将包围圈中的两个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端木隽身子猛地一抖,又退回到了赫连乾的身边:“看你干的好事,我们这下可麻烦啦,都是被你连累的。”端木隽没好气地说道。 “哼,带我来这种地方找人,鬼都不会相信,都是你自找的。”赫连乾也是窝着一肚子的气,心里更是把端木隽给数落了十万八千次:“原以为你是孑然一身,品味高尚的人,如今算是看错了。” “赫连乾,你……”端木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哦,没有胡子。愤愤不平地说道:“这种地方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都是窦神医……” 一道道刀子似的目光,瞬间射向端木隽,端木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捂住了嘴巴,后面的话在不敢说下去了。 赫连乾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窦神医三个字,脸色一紧,一把揪住端木隽:“你说窦神医什么?” 端木隽依旧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马上就要围过来的女人,赫连乾心里一急,道:“如果你再不说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到那堆女人群里去!” 有话就是端木隽的催命符,端木隽闻言,赶紧开口了:“他经常会去二楼的朝花阁,见……” 没等端木隽说完,赫连乾身子一跃而起,直接从他们的包围中飞了出去,直奔二楼,端木隽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消失,傻眼了,慢慢的抬眼看向前方,那些女人一拥而上。 整个花楼中,都弥漫着端木隽杀猪般的惨叫声:啊——!赫连乾!我要杀了你! 赫连乾才顾不了那么多,到了二楼的朝花阁,门也没敲直接一脚踹开闪了进去,把里面的人惊吓的不轻。 就这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床上,一个娇媚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肚兜,坐在老头的大腿上,一手拎着酒壶,酒壶嘴儿还在往老头的嘴里倒着酒。 短暂的惊讶,女人吓得惊叫一声,赶忙从老头的身上跳了下来,随手捞了两件儿衣服抱在胸前,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滚!”赫连乾冷冷的道了一声。 “是是是,多谢少侠!”女人如释重负,赶紧抱着衣服就往门口跑。 第184章不能碰女人 老头儿也已经将身子移到了窗户跟前,一条腿已经高高的抬起来,赫连乾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你就是窦神医?”言语中满满的不相信。 一听到窦神医三个字,老头儿就明白了,感情又是一个找自己看病的,还以为是追债的呢?放下那只快要逃逸了的腿,干咳了两声,转过身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救人。”赫连乾虽然不相信,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看起来十分猥琐的老头儿就是窦神医。 救人!老头瞬间摆起谱来,慢悠悠的把衣服穿好,捋了捋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赫连乾,脸上摆出了那种一本正经人的脸色来:“求人呐一定要有求人的规矩,你这样莽莽撞撞的,知不知道会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你这样儿……” 没有说完,赫连乾直接将一柄长剑横在了老头的脖子上,老头儿声音顿时停了下来,愣了片刻,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求我出手救人的,此人一定是生患绝症,或者是命在旦夕,不过,我刚才也说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你这样拿着一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就算我去给那人医治,难道你就不怕我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吗?” “身为一个大夫,就应该有一个大夫的良心,治病救人本就天经地义,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救人,如果你胆敢做什么手脚,我定然要你不得好死!”面对这样的老头,赫连乾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态度来。 “不得好死!今天我倒要看一看,你怎么一个让我不得好死的法儿!”老头儿竟然也倔犟了起来,就是拧着不肯松口。 赫连乾眼神稍稍一冷,森冷的目光从老头的脸上,慢慢的往下移,脖子上的长剑也随着目光慢慢的往下滑动,在他人体中间的部位停了下来,赫连乾幽深的声音响起了:“或者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再也碰不了女人。” 这句话无疑是戳中了老头的命脉,老头儿身子猛地一抖,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命根子,什么一本正经的脸,瞬间就陪起笑来:“少侠有话好好说,动刀动剑的可不好,不就是救人吗?我去不就行了?快把你这剑收回去,看着多吓人。” 赫连乾这才满意的收起了剑,一下子抓着老头的衣服,从窗户就跳了下。 老头儿吓得脸色发白,惊叫连连,已经落到地上,老头儿的腿却软的直不起来了,赫连乾也不管那么多,连拖带拽的,就把老头儿给弄走了。 只顾着给宫心月治病的赫连乾,早就忘了花楼中,那个被一群女人围攻的,可怜兮兮的端木隽了。 此时那些女人已经出了气各自散开,端木隽正像一只破败的雄狮,四仰八叉的躺在花楼的地上,浑身上下,衣服已经找不出一缕好的地方来,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般,坐在头顶上,脖子上,胳膊上,满是女人的抓痕,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可也只有端木隽自己明白,心里是有多苦,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让赫连乾也尝一尝这被女人围殴的滋味,忽然想到了赫连乾留给自己的罪状,赶紧齐声,往怀里一掏,然而,手刚伸进怀里,眼睛就看到了地上那一片一片的碎纸,鼻子呼哧呼哧的,欲哭无泪,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赫连乾,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一定要让你——啊!”端木隽大喊一声,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伤痛。 可是这一声喊,却又引来了一些女人的注意,端木隽赶紧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那一个个恶狼似的女人,倏地从地上站起来,再也不敢做一丝停留,飞也似的跑了。 赫连乾找到窦神医之后,买了一匹大马,将窦神医往马背上一搭,自己坐在后面,马不停蹄的朝尚乐城赶去。 已经过去五天了,起初,香巧还能给宫心月喂进去一些水,现在却是一滴水也进不去了,急的香巧坐立不安,雨辰也是愈发不好骗了,起初还相信宫心月是真的累的睡着了,可是几次三番的不让他进屋子,自己也警觉了起来,每天就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拖着下巴等。 “小主子,你这都坐了一上午了,等吃了饭再来也不迟啊。”卫然一脸担心的说道。 “不行,每次我刚走,你们就说娘亲出去了,我要在这里等着娘亲。”雨辰坚持的说道,他也不是个笨的,一天两天的还好说,其实,这么多天,雨辰已经察觉到了情况的严重,只是憋在心里,没有问出来,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陪着宫心月。 “可是,你这样不吃饭,如果你娘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你想你娘亲生气吗?”卫然在一旁不停这劝说着,然而,雨辰这次是下定了决心的,任凭卫然怎么说,他也不肯离开。 卫然只能默默的祈祷,希望赫连乾赶紧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卫然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见赫连乾架着一个老头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骂骂咧咧的男子。 “赫连乾,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此人正是一路追过来的端木隽,终于在世子府的门口,赶上了赫连乾,自己想讨回个公道,谁知,赫连乾竟然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端木隽不死心的吼道。 卫然和雨辰赶紧迎了上去,赫连乾将身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扔给了卫然,“把他弄进来。”大走几步,走到门前,推门就走了进去。 端木隽见赫连乾进去了,也跟了进去,雨辰看着卫然架着的老头儿,眼睛瞪的老大,惊讶的捂着嘴巴,不过,卫然并没有注意到,赶紧驮着老头儿,进去了。 赫连乾大步跨到床前,香巧看见赫连乾,赶紧激动的站了起来,赫连乾坐在床前,看着宫心月的白纸似的脸,眼神紧了紧:“怎么样了?” 香巧含泪摇了摇头,赫连乾立刻扭头对卫然道:“把他弄醒。” 卫然看着昏昏沉沉,也是脸色不好的老头儿,将他放在椅子上坐好,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掀开盖子,将里面的茶水,一股脑泼在了老头儿的脸上,老头儿一个机灵,立刻就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嘴里还大喊着:“干什么!干什么!” 当目光触及到赫连乾那一抹冷光,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才想起来,赫连乾带自己来救人的,极其不情愿的向床边走了过去,端木隽也凑了过去,他就要看看,赫连乾因为谁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 两人齐步走到床前,当看到床上躺着的宫心月,两人脸上满是惊讶,心中的名字脱口而出: “泼丫头!” “小辣椒!” 几人吃惊的相视一眼,老头儿瞬间收起了那抹不情愿,赶紧坐下来,将宫心月的胳膊拿出来,细细的探脉,脸色渐渐的沉重了下来,片刻后,将宫心月的胳膊,小心的放进被子里,转脸面色不好的盯着赫连乾。 “怎么回事?这丫头怎么中了这么深的毒?”此时的窦神医,完全就是为亲人鸣不平的样子,这倒是让其他人都有些不解了。 此时,雨辰噔噔噔的跑过来,一把拉着老头儿的手,急切的问道:“窦爷爷,我娘亲她有没有事?” 窦爷爷?又一个让人吃惊的词语,老头儿看到雨辰,也是一脸的惊讶:“宝贝辰儿?” 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给弄傻眼了,不过现在可以确信,宫心月和雨辰是认识这个窦神医的,而且看起来还很熟悉。 “窦爷爷,你快说,我娘亲有没有事啊?”雨辰焦急的追问。 “宝贝辰儿别着急,你娘亲没事,有爷爷在,你还不放心吗?”老头儿将雨辰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脸的慈祥。 赫连乾听到老头儿如此轻松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月儿真的没事?” 结果,老头儿一听赫连乾的声音,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我要是死了,就有事了!” 赫连乾闻言,赶紧道歉,感情这老头儿记仇呢:“前辈多有得罪,实在是事态紧迫,我……” “你现在知道我是前辈了?早干什么去了?啊?你不是还要杀了我吗?不是还要……”说到这里,老头儿赶紧止住了,他才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自己是因为怕以后不能碰女人,才跟这家伙来的呢。 “好了好了,无关人等,都出去等着。”老头儿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开始赶人了。 卫然和香巧很识相的出去了,可是,端木隽却站在那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宫心月,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见到宫心月的那一刹那,是又惊又喜,又悲又痛。 端木隽的眼神,让赫连乾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给觊觎了的感觉,浑身不舒服,对快要走出门口的卫然道:“把他给我弄出去。” 卫然才泼了神医一脸茶水,此时又硬生生的将二皇子给拽了出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老头儿盯着赫连乾,问道:“你是泼丫头的什么人?” 第185章以毒攻毒 面对老头儿审视的目光,赫连乾没有回避,不假思索的道:“月儿是我妻子。”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是听到赫连乾亲自说出来,老头儿还是十分震惊,顿了顿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人,别告诉我,丫头这一身的毒跟你也有关系!” 赫连乾还没开口,雨辰就迫不及待的说道:“窦爷爷,是个坏女人把娘亲抓走的,面具叔叔把娘亲救出来了。” 老头儿在雨辰头上“铛”的敲了一下,又瞪了雨辰一眼,心里暗道,傻小子,不知道我是在帮你们试探这家伙的真心的吗? “本来就是嘛。”雨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噘着嘴说道。 “罢了罢了,这小子护着你,我也不为难你了,再说了,这也是你们一家人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也轮不到我插嘴,不过,这丫头身上的毒可是不容忽视。”老头儿一脸无奈的说道。 听到后面,赫连乾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道:“前辈不是说月儿身上的毒无碍吗?怎么……” “什么无碍?你傻啊?谁中了这么深的毒能没事?”老头儿一脸看白痴的目光盯着赫连乾。 “那怎么办?前辈可有办法?”赫连乾心里更加着急了。 老头儿捋了捋胡子,思考了片刻,道:“办法倒是有,只是这个办法极其凶险,若是成功了还好,若不成功,丫头就再不可能醒过来了。” 赫连乾一下子犹豫了,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本以为找到老头儿能有十足的把握,可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雨辰也吓住了,年龄再小,也听明白了老头儿的话是什么意思,眼眶瞬间就红了:“窦爷爷,你不要吓唬宝宝,你一定要救救我娘亲,宝宝不能没有娘亲。” 这一番话,让老头儿脸上一阵动容,要是有更好的办法,自己也不可能藏着掖着,慈祥的抚摸着雨辰的头发,道:“宝贝辰儿,爷爷不是答应了你,一定会医好你娘亲的吗?别担心。” 赫连乾目光坚定的看向老头儿,道:“前辈说是什么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救月儿,倘若真的不能成功,我也不会让月儿在独自在那边。” 老头儿看着赫连乾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暗自点了点头,不管以前怎么回事,现在看来,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顿了顿道:“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老头儿之所以用这种方法,那是因为,宫心月的体内,本就有一股强烈的毒素,一直靠着丹药压制,现在体内又有另一种毒素,这两种毒都是十分霸道的,万物相生相克,这也是唯一能救宫心月的办法了。 至于老头儿为什么知道宫心月体内原本就有毒,那是因为,宫心月和雨辰一直服用的雪玉丹都是老头儿给炼的,他能不知道吗? …… 卫然后来才知道,自己从屋子里拖出去的人竟然是二皇子,一时没了注意,所以,这两天在前面侍奉的差事,全都推给了方林。 自己的兄弟得罪了皇子,方林更是卖力的伺候端木隽来,好吃好喝的,先往这里送,端木隽的心情却是一天比一天差,今天,方林一来,端木隽就沉着脸。 “你们世子呢?哪儿去了?昨天就让你去找了,怎么今天还没有来?”端木隽明明知道赫连乾在陪着宫心月,可是,心里就是不舒坦,一想到小辣椒就是赫连乾口中的妻子,心里就有一股把赫连乾生吞了的冲动。 “二殿下,月姑娘不是病着嘛,主子实在是走不开啊,二殿下需要什么,或者想去哪里走走,都跟我说就行了。”明知道这端木隽就是来找茬的,方林还是不得不小心的应对着。 “等等!月姑娘?”端木隽一下子就听出来些什么,双眼中瞬间亮起了白光,赶紧追问道:“月姑娘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们世子的妻子吗?” “妻子?”方林愣了一下,木然的道:“二殿下说笑了吧,虽然月姑娘和主子情投意合,可还没有举行大婚,还不能说是主子的妻子呢。” “没有举行大婚!”端木隽激动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好你个赫连乾,竟然敢骗我,哼,既然你和小辣椒没有举行大婚,那就说明谁都可以追求她了?想法这里,端木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这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样子,让方林有些不知所以,殊不知他这一番迷迷糊糊的话,给赫连乾以后带来了多少麻烦。 端木隽穿的齐齐整整的,颠儿颠儿的去了赫连乾的院子,偏巧就碰到赫连乾从屋里出来,端木隽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早啊。” 赫连乾看了一眼端木隽,心生狐疑,这货昨天看见自己还是一副,恨不得要把自己抽筋扒皮了的样子,今天是怎么回事? “见过二殿下。” “不必多礼,以后也不用跟我这么多礼节了,我们都是平等的,平等的。”端木隽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往赫连乾身后瞥了一眼,接着说道:“小辣椒情况如何?有没有我要帮的忙?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对我说,我可以派人去都城取。” 赫连乾怎么看怎么觉得端木隽今天很奇怪,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好?赫连乾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词——猫腻!尤其是“小辣椒”这三个字,叫得如此亲昵,让赫连乾很是不舒服。 “二殿下来这里做什么?”赫连乾一连危险的盯着端木隽。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来看看小辣椒的情况,你在这里照顾她,我就放心了,好了,我还有事情,不打扰你了。”端木隽心情不错的说道,说罢便优哉游哉的走了,他就是喜欢赫连乾这种紧张担心的样子,赫连乾,今天就是我对你正式的宣战,咱们慢慢来,花落谁家还不知呢。 方林将今天端木隽奇奇怪怪的样子,与卫然说了,卫然一下子就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噌的就闪到方林的面前,紧张的问道:“你是怎么跟二殿下说的?” “我就说主子跟月姑娘还没有成婚啊。”方林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呢,一脸无辜的样子。 方林的话落,卫然脸上像倒了一桶胶水似的,定格儿了,顿了半晌才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方林,摇头叹息道:“方林,你惨了,主子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你肯定是要回炉再造了。” 卫然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把方林给吓住了,方林心也悬了起来,问道:“我说的不对吗?月姑娘本来就没有跟主子成婚啊?” “既然没有成婚,为什么雨辰称月姑娘娘亲?” “那是因为……因为……”方林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对呀,小公子为什么叫月姑娘娘亲?难道……难道……方林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住了,眼睛瞪的老大:“你是说……” “对,雨辰就是主子和她的儿子,她也不是什么月姑娘,而是我们曾经的世子妃。”卫然一脸你完了的样子。 “月姑娘是世子妃?”方林彻底惊住了,半晌,哭丧着脸,一脸埋怨的看向卫然:“卫然,你真是害人不浅!你早知道这些,为什么不与我说?现在怎么办?主子一定会杀了我的。” 卫然同情的看着方林,伸手在方林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道:“方林,你自求多福吧。” 方林本来是想来跟卫然炫耀,自己多有本事,把端木隽那个坏脾气给搞定了,谁知,还没顾得上高兴,一盆冰水就浇了一身,此刻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冰凉的,自求多福,自求多福,再看方林那一张脸,真是比哭还要难看。 …… 未婚先孕,本就是一件不大光彩的事情,而且又是出在夏家,现在整个尚乐城的男子,都是谈夏家的女儿色变,本来对他们还有丝丝幻想的男子,再也闭口不提,就是不娶妻,也不要娶夏家的女儿。 夏瑾进赫连普府上为妾,本来也是一顶小轿抬过去完事了,可是,季云生怕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硬是装了许多的嫁妆,吹吹打打的过去,却不曾想,这一路上的风光,竟没有一人的祝福,烂菜叶,臭鸡蛋扔的嫁妆上,花轿上全都是,本来以为下了花轿就没事了,谁知,看热闹的人,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夏瑾刚出轿门,一个鸡蛋就飞到了她的头上,大红的嫁衣,瞬间恶臭扑鼻。 夏瑾再也忍不可忍,一把掀开自己的盖头,阴冷的目光在涌动的人群中寻找罪魁祸首:“谁!是谁扔的!”夏瑾大喝着。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奚落声不绝于耳,夏瑾听着不堪入耳的话,再看陪嫁的丫鬟秋玲,身上早就不成了样子,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上头来,指着周围的人大骂:“你们这群刁民,看我不杀了你们!” 说着,就泼妇一般的,朝着人群扑了过去,忽的夏瑾身后一声冷喝:“住手!” 第186章救过来了 夏瑾扭头一看,赫连普正一脸肃然的站在自己身后,夏瑾顿时梨花带雨,柔柔的叫了一声:“夫君。” 赫连普冷着脸,却并不吃她那一套,道:“滚进去!还嫌丢的人不够大吗?” 夏瑾眼神蓦地一紧,暗暗握紧了拳头,眼中一抹凌厉一闪而过,继而又是一副柔弱委屈的样子,秋玲赶紧过来搀扶,夏瑾却是一把甩开了秋玲的手,自己走了进去。 先前,夏瑾的事情,就已经让赫连普饱受非议,今天这一出,更是让赫连普颜面尽扫,自然对夏瑾也是怀恨在心,即使迎进了府上,也没有给过她一丝好脸色。 夏瑾身上的嫁衣已经不成了样子,自然是不能再穿了,身为妾,也是不能与丈夫拜天地的,一身狼狈的坐在了她的“新房”,人还没有回过神,赫连普一脸阴沉的就进来了。 夏瑾立刻便笑迎了上去:“夫君,妾身……” 话还米有说完,“啪”赫连普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夏瑾一个趔趄,惊叫一声,摔在了地上,再回头,嘴角已经渗出血来,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夫君……” “住口!”赫连普冷喝一声,低沉的嗓音让人心里忍不住一颤。“夏瑾,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夏瑾捂着脸颊,慌乱的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夫君,我没有瞒你啊,我早就是夫君的人了,我……” “夏瑾,你似乎不知道我的手段呐。”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危险的味道,赫连普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的魔鬼:“你们夏家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赫连乾的正妃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夏瑾知道,这个问题是躲不掉,终究要面对的,想起那天夏弋阳对自己说的话,夏瑾心中有了主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的站了起来,此时的脸上再不是委屈的柔弱,竟浮上一抹果敢来。 “就算我从前对夫君有那么些隐瞒,也是情理之中,如今我已经别无选择,自然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夫君,夫君不是想知道世子正妃的身份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夏瑾定定的说道。 “说!” …… 宫心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滴水灌不进,赫连乾便一口一口的给宫心月往口中渡水,一天两天,等待的时候是最难熬的,更何况这种生死之间的等待,终于到了十五月圆夜,赫连乾在门外候着,老头儿命人将所有的窗门都封住,自己进屋子。 宫心月只穿着贴身的里衣,什么也没有盖,平躺在床上,老头儿坐在宫心月床前,密切的观察着宫心月的身体变化,临时拖过来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插满银针的布兜,老头儿一手一直放在宫心月的手腕上,时刻注意宫心月的脉息变化,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筷子那么长银针,蓄势待发。 忽然,宫心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异常,毫无血色的嘴唇瞬间变成了青紫色,老头儿眼神一凌,手上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宫心月的右臂上,老头儿又迅速拿来一根同样的银针,刺在宫心月的右臂上。 宫心月惨白的脸色,一下子变成晚霞色,红的可怕,本来毫无知觉的脸上,眉心紧紧的锁了起来,豆大的汗滴,下雨一般从身体上往外冒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门外,赫连乾端木隽在不停的踱来踱去,不时的看看那紧闭的屋门,心里焦躁不安,两人还不时的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对对方的敌意。 屋内,老头儿不敢疏忽,立刻又取了银针,在宫心月的四肢的各个穴位上都插上,宫心月身体突然开始不安的抖动着,脸色一会儿变成青白色,一会儿变成红褐色,脖子上的青筋好像要爆炸似的,树根似的爬的满脖子都是,而且还在不停的向脸上蔓延着,忽然,宫心月嘴打开了一条缝,一股黑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老头儿眉头微皱,立刻按住宫心月不安的身子,拿起针包上的最后一根银针,疾风一般的刺在了宫心月的正头顶上,宫心月立刻就停止了抖动,只是嘴里的污血却还是不停的吐着。 老头儿慢慢的松开手,担忧之色不减:“泼丫头,后面的就看你自己了,你一定要撑住,宝贝辰儿还等着你照顾呢。” 就在这个时候,香巧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到赫连乾跟前,焦急地说道:“世子,雨辰他……” 老头儿已经与赫连乾讲了宫心月和雨辰身上的毒,赫连乾也亲眼见过,自然知道这毒的霸道,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旁虎视眈眈的端木隽,定了定神说道:“走,带我过去。” “是!”香巧赶紧上前领路。 端木隽看着赫连乾的身影,心中一阵得意,什么为了你的妻子?现在在儿子面前,谁都要靠后站,不,是说错了,小辣椒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你就走吧,等小辣椒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本殿下,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然而,宫心月似乎并没有那么快要醒来,体内的毒素在疯狂的搅动着他那虚弱的身体,从嘴角流出来的污血,已经沾湿了旁边的枕头,痛苦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此时,老头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上力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宫心月在床上痛苦的承受着。 此时的感觉真是度日如年,月亮渐渐的落了下来,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抹鱼白色,老头儿还在紧紧地盯着宫心月身体上的变化,当脸颊泛起那一么喜人的红晕,老头儿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立刻站起来,将他身上所有的银针,悉数拔去。 当银针全部拔掉的那一刹那,宫心月嘴里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五官却渐渐地舒展开来,眼皮一闪一闪的,似乎要醒来似的。老头儿赶紧用双手搓了搓脸颊,嘴角弯起一抹讨喜的弧度:“泼丫头?快睁开眼看看。” 老头儿的话落,宫心月果然,慢慢的就睁开了眼睛,可是当看到眼前的那张脸,才舒展开来的五官,再一次皱在了一起:“色……色……”沙哑的声音,一句话还没有讲完整,便再一次晕了过去。 老头儿听到那个字,嘴角的弧度瞬间烟消云散,一张脸也耷拉下来,有些吃味的说道:“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知不知道我老头儿为了你,一整夜都没有合上眼,开口就是色色,一点都不乖。”话虽这样说,可是,老头儿的心却放开来了,站起来,拍了拍手,将两只手往身后一背,向门口走去。 现在的门口,就只剩下了端木隽一人,老头儿开门没有看到赫连乾,脸色有些不好,端木隽赶紧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神医,小辣椒怎么样了?” “还好。”老头儿只是淡淡地回来两个字,虽然自己年龄大,按理来说应该心胸宽广,可也是一个记仇的人,他可没有忘记,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把赫连乾带到花楼,自己才被他给威胁的。 “太好了!”端木隽兴奋地大叫一声,然后就往门里冲,却被老头儿一把给拽了回来,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你这是要干嘛去?急着投胎吗?”老头儿没好气地说道。 “我当然去看看小辣椒啊?”端木隽很自然地说道。 “你去看看?你以为你是谁呀?赫连乾呢?他去哪里啦?”老头儿横着脸问道。 一说起赫连乾,端木隽的话就来了,清了清嗓子,道:“神医,你不知道这个赫连乾到底有多过分,是他自己亲口对我说里面的人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呢?才不过半夜,他就溜走去看她那个宝贝儿子啦!真是没有想到,口口声声说对小辣椒好的,在他儿子面前,竟然什么都不是,神医,你说这样的人,怎么配和小辣椒在一起?” “你快住口吧你。”老头儿听了端木隽这一番长篇大论,不但大笑了对赫连乾的怨,反而从心里夸赞,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是我的宝贝辰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是我,就是那个泼丫头,也不会饶了你的。 “快走开,快走开。”老头儿捻小鸡子似的,挥动着袖子,不停的驱赶端木隽:“丫头身体弱着呢,现在还不能看。” 端木隽连连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门口的台阶,此时,赫连乾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见老头儿出来,赶紧过来,还没等他开口,老头儿就把赫连乾往屋子里推:“你媳妇儿我给你救回来啦,好好照顾她。” 赫连乾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进了屋子,门也被关上了,端木隽看到这一幕,惊得嘴巴都要掉下来了,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老头儿,老头儿却不以为然,悠哉悠哉的走了,端木隽在后面追着扬长而去的老头儿,嘴里还在愤愤不平的喊着:“为什么他能进,我却不能进?为什么?神医,赫连乾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银子吗?我给你啊。” 第187章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赫连乾看着宫心月脸上渐渐的好了起来,悬着的心也渐渐地放下来了,还好,还好你没有事,否则……赫连乾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因为此事,和安亲王闹到何种地步。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从窗户照射进来,感觉整个屋子都暖和了,宫心月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就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下巴上满是胡子茬,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也多了一分男人的魅惑。 “阿乾。”宫心月轻轻地道了一声。 赫连乾望着那动人的脸庞,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一下子,俯下身子,将床上那具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沙哑的声音,在宫心月的耳旁不停的回荡着:“月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月儿,月儿。” 宫心月嘴角也微微的上翘,慢慢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搂住了赫连乾的腰:“我知道,我都知道。”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从前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看着这个外表坚韧,内心却脆弱的男人,宫心月其实早已经接受了他,毕竟那些阴差阳错,本就不是他的原因。 “月儿,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就算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允许你离开。”赫连乾感受着腰上的那只纤纤细手,心里翻江倒海。 “我快死了!”宫心月突然拔高了声音。 可是把赫连乾给吓得不轻,连忙松开手,紧张的看着宫心月:“月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给你……” 看着赫连乾紧张的样子,宫心月竟然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两眼弯的如新生的月牙一般:“看你紧张的,我没事。” 赫连乾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才意识到,原来这个调皮的可人儿是在逗自己的玩儿呢,佯装生气:“月儿,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宫心月知道赫连乾是在装模作样,也不生气,此时,她阴霾的内心,就被赫连乾的悉心呵护,一点一点的吹散了。 “啧啧啧。”正在两人互相逗弄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了,两人齐齐看去。 宫心月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刚才睡觉的时候还做了这样一个噩梦,梦见这个迎面走来的人,顶着一张色眯眯的脸,要对自己图谋不轨,没想到现在一睁眼,真的就见到了他。 “色老头儿?”宫心月惊讶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头儿本来还是一股大师的风范走了进来,听到宫心月口中的色老头儿四个字,瞬间破功,两个肩膀有气无力的一耷拉,哭丧着脸看着宫心月。 “泼丫头,这才刚醒来,嘴上就不饶人啦。” “真的是你!”宫心月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晃动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老头儿赶紧快走几步,面色惶恐的抬手制止了他:“你快躺着吧,才刚好,别一折腾,再犯了什么病症,可又得我忙活一番。” 宫心月立刻给了老头儿一记大白眼,皱了皱鼻子,说道:“只要听到你这个色老头的声音,我就是去了阎罗殿,黑白无常也得把我给送回来。” “呸呸呸!什么阎罗殿,什么黑白无常,嘴里能不能有一句吉利话。”老头儿横着脸说道。 “前辈。”赫连乾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这倒是让老头儿很是吃消,投过去一记赞许的目光:“不必多礼。” 然后便坐下来,宫心月一看到老头坐到他的床前,身子像安了弹簧一般,一下子弹到了床里面去,一脸警惕地盯着老头儿:“色老头儿,你要干嘛?” 宫心月这样的表现,让老头儿很是尴尬没面子,气呼呼地说道:“你真是一个没良心的泼丫头,我好像好意的来给你把脉,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再瞅瞅你那个眼神,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啦?啊?” “哦……原来是把脉呀。”宫心月这才放下了心,往床边挪了挪,伸出胳膊来。 老头儿生气归生气,把脉可是不容疏忽的,手指放在宫心月的手腕处,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赫连乾却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老头儿,过了半晌,老头儿终于松开了手。 慢慢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这可是把两人给吓得不轻,赫连乾连忙问道:“月儿可还有什么不妥?” 谁知,老头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并没有回答赫连乾的话,这让赫连乾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前辈,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宫心月沉着脸,压低了声音:“色老头儿,你叹什么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找抽是不是?” 听到宫心月的话,老头儿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赔上笑脸,道:“我也没说不说呀?你看看你,还是这个火爆脾气,知不知道气大伤身啊?” “那还不快说!”宫心月眯缝着眼睛,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来。 老头儿赶忙道:“你很好,什么事都没有,身上的毒也解得一干二净,以后也在不用服用雪玉丹了。” “那你叹什么气?”宫心月没好气的说道。 “我叹气那是因为,感叹我的医术高超,这么难的病症,我竟然轻而易举的都给解决了,哎!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吗?真是让人苦恼。”老头儿说罢,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却我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早就让宫心月忍无可忍啦!看着他这个自恋欠揍的样子,宫心月一把抓住手边的枕头,用尽了全力,朝老头儿扔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枕头正中老头儿的头,老头儿脑袋晃了两下,身子都弹出来两米,满脸委屈的盯着宫心月,宫心月看见他这个表情,更是烈火上身,眼睛开始四处寻找自己能拿得起的东西,老头儿见状,眼睛一紧,再不管什么神医的身份了,拔腿就跑,等宫心月将床边的鞋拎在手中的时候,屋子里哪里还有老头儿的影子。 宫心月将鞋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道:“算你跑得快!否则,看我不砸你个鼻青脸肿。” 赫连乾惊讶地看着宫心月,哪里还有一点伤痛的样子,赫连乾久久不能言语,宫心月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扭头看向赫连乾,傻呵呵的一笑:“呵呵,呵呵。” 赫连乾终于合上了嘴巴,将嘴里的那口唾沫,深深的咽了下去,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眼睛还不时的瞄一眼地上那双鞋。 宫心月瞬间明白,感情他是被自己刚才的那句东给吓着了,直接掀开被子,盘腿往床边一坐,一本正经的看着赫连乾:“你干嘛离我那么远?难道是嫌弃我不成?” 赫连乾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月儿,我……” “我不管你是还是不是,从今天开始,你都不能表现出一丝嫌弃我的意思,你有那么多女人,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凭什么嫌弃我?”宫心月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说到女人,一个人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冷画呢?”宫心月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赫连乾木然的摇了摇头,赫连乾现在真的有点怀疑,面前的这个“恐怖”的女人,真的就是自己的月儿吗?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看着赫连乾愣神,宫心月又眯起了危险的眼睛来。 “赫连乾,你在想什么?想你的那个红颜知己呢?” 宫心月的声音好像一记警钟,赫连乾立刻就警醒了,立刻笔直的站着,像士兵等候将军发号施令一样:“没有,绝对没有想任何人。” 赫连乾本以为这样的回答,一定会让宫心月满意,谁知,宫心月听后,神情反而愈发危险了起来。 “没有?”宫心月将这两个字的调子拖的长长的:“连我也没有想吗?” 赫连乾赶忙改口:“想了想了。”以为这次的回答一定可以了。 “回答的这么草率?你确定你是在想我了?而不是因为我问你心虚,敷衍我的?” “啊?”赫连乾脑子这下蒙了,愣愣的看着宫心月:“那我是想了……还是没想?” “噗嗤!”宫心月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赫连乾,你也有这个时候,哈哈哈哈……” 此时,赫连乾的表情真的是比哭还要难看,不知道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宫心月醒来了,整个世子府都跟着活了起来,端木隽一直被赫连乾限制着,以宫心月身体还没有大好为由,拒绝他踏足这个院子,端木隽无奈,每次都只能咬牙切齿的离开,今天,终于忍无可忍了,不顾院子外侍卫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 “赫连乾,你给我将清楚,你是不是故意……”端木隽边走边吼,后面跟着一脸为难的卫然和方林,可当目光碰触到那一抹亮丽的身影,后面的话顷刻间咽回了肚子里,他那特有的笑容,瞬间挂在了脸上。 “小辣椒!” “你!” 第188章争夺 “小辣椒,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端木隽不顾一旁赫连乾吃人似的目光,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旁边,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宫心月给了他一记大白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啊。”端木隽开门见山的说道,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不由分说的就塞进了宫心月的手中:“这个送给你。” 宫心月把东西放在眼前,竟是一对儿精致的金线兰花耳坠,很是漂亮,赫连乾看到那副耳坠,好像看到炸弹一般,还没等宫心月细看,一把就拿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扔到了端木隽的身上。 语气不善的说道:“这种东西我世子府多的是,就不劳二殿下千里迢迢的送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宫心月和端木隽都会惊呆了,愣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赫连乾一把将宫心月捞到了自己的怀里坐了下来,鄙夷的目光看向端木隽。 端木隽终于反应过来了,将那对粘在衣服上的耳坠捡了起来,心里无比的心疼,再看宫心月竟然被赫连乾搂在怀里,脸上五颜六色的,很是难看:“赫连乾,你故意的是不是?我送小辣椒耳坠关你什么事情?你凭什么给我扔了!” 赫连乾抬高了声调,像宣布自己的所有物似的:“月儿是我的妻子,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送给我妻子耳坠,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端木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指着赫连乾:“赫连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辣椒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你们两个人堂都没有拜!”说着,猛地往前一步,一把拽着宫心月的一个胳膊,就往自己身边拉,赫连乾也是死死的拽着,不松手。 三个人全都站了起来,宫心月一脸糊涂的就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拉扯起来,此时,宫心月就好像那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胳膊都要被他们给拉断了。 “赫连乾你快点给我松手!”端木隽一手拉着宫心月,一只脚还不停地踢着赫连乾。 赫连乾也不例外,两人就在这院子里打了起来,好像争夺玩具的两个熊孩子一般。 宫心月脸色越来越沉,眼睛渐渐地眯起来危险的光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个胳膊用力一使劲儿,一下子撑开了两人的禁锢! “够了!”宫心月大喝一声,两人瞬间停下来了,脸上都挂着紧张之色:“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月儿……” “小辣椒……” 两人一开口,宫心月就立刻抬手制止了他们:“停!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说话。”然后指着赫连乾道:“你,回你的院子去!” 赫连乾又无辜又受伤的看着宫心月:“月儿,这里就是我的院子呀。”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立刻离开我的视线。”宫心月依旧沉着脸,面色不善地说道。 赫连乾犹豫再犹豫,始终舍不得离开,可是,宫心月伸出来的三根手指,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无奈,只好悻悻的转身离开。 端木隽得意地看着赫连乾,挑衅的目光不加掩饰,然而,他的得意还没有维持一秒钟,就破了相了。 “你看什么看!还有你,也给我消失!”宫心月另一只手同样伸出了三根手指。 赫连乾一边走一边回头,警惕的盯着端木隽,看到他也只得离开,顿时放心了下来,心情不错的走了,不过,你心里却有另外一个谜团,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月儿没有拜过堂?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看看是哪个长舌妇说出来的,自己一定严惩不贷。 而回到院子门口守着的方林,此时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心里还在疑惑的想着:这么热的天气,怎么感觉有一股阴风嗖嗖的吹过后脊梁骨呢?真是奇怪。 …… 夏瑾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一股脑都告诉给了赫连普,赫连普本来以为,先前自己虽然因为夏瑾的事情,被安亲王斥责,却也成功的让赫连乾在安亲王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算是胜了一局,可是现在按照夏瑾说的,自己才是败得一败涂地。 常牧道:“主人,当初我就看那个女人靠不住,果然没错,主人可要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女人杀了?” 赫连普一抬手:“不,暂且不用,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如夏瑾说的,是二弟的正妃,现在到也不用担心,当年他在世子府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光是我们,恐怕整个尚乐城都是一清二楚的,我就不相信那个女人如此大度,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原谅二弟。” “可是,主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啊。”常牧有些担心的说道。 赫连普却不这么认为,也或许是他太过自信了,并没有把常牧的话当回事。 “能有什么后患,再乱也不过是个女人的问题。”赫连普不屑的说道,现在,他更担心的事情是雨辰,这个孩子可是赫连乾货真价实的儿子,这件事情要是被父亲知道,有这么大个嫡孙在,必然是捧在手心儿上的,即使现在自己把赫连乾弄下去,还有这么个接班人,自己忙来忙去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这才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 见赫连普不在意,常牧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夏瑾轻轻敲了敲门,进来了,语笑嫣嫣的走过来,柔柔的到了一声:“夫君。” 赫连普没有应声,就坐在那里,看着夏瑾,从前,是自己小看了这个女人的阴险了,常牧识相的退了出去,夏瑾又道了一声:“夫君。” “何事?”赫连普淡淡的说道。 “夫君,青莲苑已经备好了夫君爱喝的青眼龙井,夫君可要去尝尝?”夏瑾笑着说道。 赫连普还没回答呢,一道尖锐的声音就在夏瑾的身后响起了:“哟,妹妹往这铃兰苑跑的够勤快的呀。” 不用看,就知道是这府上后院的霸主——柳夫人,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夏瑾,然后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给赫连普行了一礼,继而脸上又多了一副幽怨的神色:“夫君,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去我哪里了,夫君不会是新的了美人儿,就忘了我了吧?” 赫连普只觉得此时头大的紧,心里暗道,这些个蠢女人,每天就知道争风吃醋,一点用都没有,此时,脑海中竟然忽然浮现出了宫心月那张自信而又清冷的脸庞来,嘴角不自觉的就府上一抹浅笑,忽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净将笑容收起,道:“你们都回去吧,今天我还有公事。” 柳夫人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一脸的不情愿:“夫君,我……” “我说话你没有听到吗?”赫连普声音往下沉了沉。 柳夫人眼睛一紧,赶紧低下了头:“是,妾身告退。”却在临走之前,狠狠的瞪了一眼,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夏瑾。 夏瑾好像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似的,只是微微颔首,等柳夫人走后,赫连普又开口了:“你怎么还不走?” “青眼龙井可是妾身从家里带过来的嫁妆,是皇上赐给父亲的,夫君真的不要去尝一尝吗?”夏瑾眼中满是自信,她相信,赫连普听得懂自己说的是什么。 果然,赫连普停了这话,审视的目光盯着夏瑾,微微沉思了片刻,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站起来,走到夏瑾的身边,满眼柔情的看着夏瑾的双眼,伸手在夏瑾的小腹上轻轻的摸了摸,夏瑾脸上虽是笑意,身子却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有这么好的茶,自然是要好好儿的品鉴品鉴了。”赫连普揽着夏瑾的腰,稍微一用力,夏瑾便靠了进来。 他们却不知道,在窗户外,正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愤愤的看着他们,正是刚才出的柳夫人,柳夫人狠狠的啐了一口,愤然离去。 宫心月安然无恙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安亲王哪里,安亲王很是诧异,蓝姬的毒无药可解,况且还过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个女人竟然毫发无损? 安亲王还是不确信的问:“你确定你看到的人,就是你关进地牢的那个女人?” “千真万确!”侍卫语气坚定的说道。他是安亲王的贴身侍卫平阳,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是安亲王最信任的人。 这就怪了,到底是什么人,能从鬼门关里往外抢人?安亲王心中的疑惑不减,平阳又接着说道:“王爷,属下在世子府上,还看到了一人。” “谁?” “二皇子端木隽。”平阳道。 “二皇子?”安亲王更加疑惑了:“可有看错?” “属下可以肯定,那年轻的男子就是二皇子。”平阳身为安亲王的贴身侍卫,自然见过不少的王孙贵族,看见端木隽出现在世子府的时候,他也是吓了一跳。 “难道是二皇子碰巧救了那个女人?”这是安亲王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第189章疯了 然而,真正救了宫心月的那个人,此时正像大爷似的坐在宫心月的屋子里,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吃着点心,悠哉悠哉的以救命恩人自居起来。 “那个……我说泼丫头呀,以前都没听你说过,你家竟然是这么好的条件,还有你这个身份,啧啧啧,哎哟,早知道你傍了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君,我早就过来投奔你来了,也不用再过那种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了。”老头儿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听着的人,早已经双眼冒寒光了。 “泼丫头,以后我老头子就跟着你了啊,好歹我也两次救了你的小命儿,对吧?看看这日子,哟哟哟,神仙也不过如此吧,哎哟,在这儿这么几天,我都忘了从前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越说越可怜了,说着说着,竟然假意惺惺的抹起眼泪来,看的宫心月心里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停!”宫心月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暮光危险的盯着老头:“色老头,就你这个样子可能过的凄惨吗?在你逛过的那些个花楼中,随便看个女人的病,都够你花半辈子的了,还来这里给我哭穷,你找抽是不是?”说着一把就拎起来老头儿桌子上的茶壶,就要往他头上砸。 老头儿一机灵,迅速离开椅子,躲开了那恐怖的一击,一脸委屈的看着宫心月,幽怨的目光,像极了长期得不到夫君关怀的的怨妇:“泼丫头,你这是想要了我老头子的命呀!这一茶壶砸下去,我这英俊潇洒的面,可就是要破了相了。还有,我要很认真的告诉你一点,我是会看那么一点儿病,但是,可不是谁都能有这个荣幸的。”然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听了他的话,宫心月感觉胃里阵阵恶心,前天吃的饭都能吐出来:“你能不恶心吗?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一听到这个话,老头儿的脸上瞬间有了喜色,不怕死的将头凑了过来,笑咪咪的说道:“泼丫头,在这儿的日子,虽然吃喝不愁,可也是不自在的,那个……你想啊,我这次救了你吧?你是不是应该拿点儿……”说着比划了一个钱的手势,然后立刻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这也叫酬劳,不算过分吧?” “就知道你这嘴里没憋着好屁,你是把这尚乐城的花楼都转变了吧?啊?有相中哪个姑娘,要跟人家赎身了?嗯?”宫心月一看到那个手势,心中就已经了然,一副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的表情看着老头儿。 “没有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事情呢?”老头儿连忙摆手,只是那闪躲的眼神当中,透露着一丝心虚。 宫心月一脸无语,摘下来自己的荷包,才打开荷包口儿,准备拿一些给老头儿,就被老头儿一把给拽到了手中,拎了拎荷包的分量,满意的笑了:“这就够了,泼丫头,还是你有情义。” 宫心月无奈的看着老头儿颠儿颠儿离开的背影:“色老头儿,你干嘛非要去给那些个姑娘赎身?你明知道他们都是在骗你的。” 老头儿的脚步猛的一顿,脸上竟然有瞬间的伤痛,那伤痛却是宫心月从来不曾见过的,只是背影的遮盖,宫心月并没有看到。 “她们那些小计俩,还骗不了我这么精明的人。”说罢,老头儿大笑两声,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 不过这个背影,看在宫心月的眼中,总觉得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她在老头身上从来没有触及到过的。 宫心月带着雨辰回到了世子府,而且,得到了赫连乾从未有过的宠爱,最害怕的人,莫过于曾经不把宫心月当人看的冷画了。 虽然因为欺负雨辰,而被赫连乾砍掉了一只手,可是,在这个世子府,依然是最嚣张的一个,这是在宫心月来之前,宫心月来了以后,尤其是冷画知道了宫心月的身份后,冷画整日里闭门不出,每天都让小桃出来打探宫心月的消息。 老头儿刚走,小桃便偷偷的来到了宫心月的院子外,大老远的就看到了院子门口的方林,赶紧躲了起来,这时,宫心月正好从院子里出来,无意间就撇到了那一抹闪躲的身影,嘴边划过一抹冷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似乎还在泛着当年雨夜中,那股蚀骨的痛。 方林自从知道宫心月就是世子妃,心里越发担心了起来,不是因为自己曾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担心自己对端木隽说过的那些话,见宫心月出来,赶紧抱拳。 “夫人,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吩咐属下。”方林道,这样,就减少了二皇子和宫心月见面的机会,也算是自己将功补过吧。 “没什么事情,你忙吧,我随便走走。”宫心月道。对于方林,宫心月没有什么恨意,当年他虽然一直在执行赫连乾的命令,却也对自己也从来没有过恶言相向,赫连乾自己尚且可以原谅,何况他。 “是。”方林感觉自己的头皮紧了起来,这随便走走,与二皇子偶遇的机会可就大了很多呀,不行,自己得跟着,一发现有什么不妙,赶紧想办法让宫心月离开。嗯,就这么做,然后便跟在宫心月后面,两眼还不时地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宫心月很不喜欢有人跟着她,立刻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方林:“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用大人在后面看着,这世子府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存在,你也不用这样尽职尽责的保护,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方林愣了一下,这哪有不明白的,可是…… “希望我说的话,不会让你当成耳旁风。”说罢,宫心月便扭头往前走,方林脚步犹豫了好几下,还是没敢踏出去,现在夫人可是主子心尖儿上的人,连主子自己都得听夫人的话,更何况自己一个手下?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是,属下听命。”方林无奈地说道。 之所以支开方林,是因为,宫心月就是想知道,这个小桃,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嘛。 果然,宫心月留下方林之后,小桃也悄悄的跟上了,宫心月一直走到一处湖边,这里依旧景色宜人,是这世子府最漂亮的地方。 “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不累吗?”宫心月面朝着湖水,道了一声。 小桃听到声音,赶紧把身子缩到了大树后面,心“咚咚咚”的,很是不安。 宫心月冷笑一声,曾几何时,自己还要在这个狗仗人势的小小婢女的淫威下过活,宫心月依旧看着湖水,并不在乎小桃是否站了出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对着湖面说起了话来。 “你到世子府也有六年了吧,或许你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看,这里景色多好,湖水清澈见底,里面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看那条红色的小鱼多可爱,哟,这是在吃什么呢?怎么还有头发?还有眼睛!鼻子!嘴巴!天呐,这湖底怎么会有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大树后面的小桃双腿一下子就软了,脸色瞬间白了三分,湖底有个女人?这话什么意思?她想要做什么?就在这时,宫心月又开口了。 “哦,我想起来了,这里叫死人湖,有一两具尸体也是很正常的,明天就有人捞上来,扔到野地里喂野狗了,哎,天天这么死人,后山估计都是野狗啃过的人骨吧。” 宫心月说罢,竟然蹲下身子,用手在湖水上拨弄了几下,湖水荡起阵阵涟漪来,然后面带笑容,起身慢慢的离开了此地,宫心月走后,小桃哆哆嗦嗦的靠近来,面色紧张的往湖水里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抹黑色的东西,正随着水纹一上一下的,根本就是人的头发!小桃眼睛瞬间瞪的比牛铃还大:“啊——”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脸色顷刻间煞白煞白的,腿脚慌乱的往后面爬去。 其实,那湖水中哪里是什么死人,小桃看见的也不是什么头发,不过是湖水中的水草罢了,小桃回去之后,人就疯了,不停的说着,自己不要被扔到湖里,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小桃也是被自己给吓疯了。 小桃疯了,冷画变得更加神经兮兮的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不敢出门的了,每天就让人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摆满了蜡烛,不管黑天白天,整天整天的燃着,说是有屋子里黑了,就有小鬼出来害她,然而,在这种极度的精神压力之下,冷画也如小桃一样,疯了,至始至终,宫心月都没有与她正面交锋一次。 这件事情传到宫心月的耳中,宫心月也只是微微一笑:“我当她有多大的本事呢,不过讲了一个故事,人就废了,想起来,我从前还真是蠢笨呢,竟然会害怕这样一个脓包。” “我竟不知道,姐姐从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香巧满脸伤悲。 “好了,不说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们不是都过来了吗?走,陪我出去走走。”宫心月笑嘻嘻的说道。 这时,方林进来了,拱手道:“夫人,大公子和他刚娶的妾来了。” 第190章病了 赫连普带着夏瑾来世子府,这还真让宫心月没有想到,原以为赫连普会恨极了夏瑾做的那些事,可是,看眼前两人的关系,似乎很是恩爱呢。 夏瑾看到宫心月过来,竟然笑着迎了上去:“妹妹,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听说你生了场病?现在可大好了?” 宫心月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赫连乾便沉下声来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赫连乾的话,让夏瑾的脸色瞬间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是,在这样的社会里,妾不过是比丫鬟尊贵一些罢了,别说夏瑾了,就算是赫连普,按照规矩,也是要跟赫连乾行礼的。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赫连普,这才站出来说话:“二弟何必火气那么大?我知道她们姐妹二人之间有误会。今天就是特意带着瑾儿,来跟弟妹化解误会的。” “大哥似乎说错了,那个女人跟月儿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误会。”赫连乾迷人眼睛说道。 “二弟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误会呢,我们……” “我们之间的确没有误会,只有仇恨!”赫连乾打断了赫连普的话,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样直白的话,让赫连普和夏瑾的脸色皆是十分难看,可是,这还不算完,赫连乾又道:“来人呐!把那个女人轰出我世子府,她走过的地面,全部用刷子给我刷干净了。” “是!”方林眼睛都冒着亮光,心里暗暗的感叹着,哇!主子好威武!然后便走到距离夏瑾一米的地方,站住了脚,直接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赫连普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二弟,就算他的身份低下,也是我的妾,你竟然……” “大哥也说了,他的身份低下,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再者,她欠月儿的债,还没有算清楚,大哥宠她,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容纳他站在我的地方!大哥若实在是不服气,大可跟着你的那位妾,一起离开!”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从那天将宫心月从鬼门关拉回来,自己就已经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从前自己以花天酒地掩饰自己,对赫连普一再忍让,不过,现在,自己也不会退让了。 看着赫连乾紧紧的攥着宫心月的手,夏瑾的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两只手,他多么幻想,此时站在赫连乾跟前的,与他相依相偎的人是自己,夏瑾瞪了方林一眼,抬头一脸期望的看向赫连普。 赫连普却咧嘴笑了起来:“二弟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然后转身看向夏瑾:“瑾儿,你自己先回去吧!” 夏瑾眼中瞬间冒起了怨恨的目光,同样都是赫连家的男人,自己却嫁给了这样一个没有一丝男子气概的人,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道了一声:“是。” 转身之际,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宫心月,可宫心月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忽视了他的目光,宫心月本来以为,要与夏瑾要来一场唇枪舌战的,没想到还轮不上自己,看着赫连乾俊朗的轮廓,宫心月心里暖暖的。 “二弟,今天来其实还有别的事情要与二弟说。”赫连普道。 赫连乾拉着宫心月在高位上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赫连普:“大哥有话直说吧。” 这样的俯视,让赫连普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脸色真是比哭还难看,顿了半晌才开口:“二弟,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父亲病了,却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思前想后,二弟你毕竟是嫡子,这种事情,你若不去看一眼,肯定是要被世人诟病的。” “父亲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赫连乾心里蓦地一紧,宫心月赶忙握紧了赫连乾的手。 “就在前两日。”赫连普道。 赫连乾定了定神:“有劳大哥费心来告诉我了。” …… 安亲王的确是生病了,如此硬朗的身体,竟然一下子卧床不起,脸色也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赫连乾带着宫站在安亲王的床前,目光黯淡。 钱秋蓉却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王爷,你看你好好儿的,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样可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赫连乾只觉得心里一阵烦乱,不由得冷喝一声:“闭嘴!” 钱秋蓉吓了一跳,顿了片刻,反而哭的更厉害了:“王爷,你看看,你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对我大吼大叫的,我可是他的长辈啊,王爷,你若是有一天真的走了,可要我怎么活啊!” 安亲王也觉得吵闹的紧,沉声道:“我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哭什么哭!出去!” 钱秋蓉立刻停下了吼叫,只是还用手绢儿装模作样的摸着并不存在的泪,抽抽搭搭的,极其不情愿的站起来出去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安亲王眼神示意赫连乾坐下来,赫连乾坐下,眼中却泛着浓浓的不忍,安亲王道:“我知道,你是个有心的,虽然你在我面前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的,乾儿,当年因为你大哥,你的容貌受损,为此我一直心怀愧疚,不过,我也不是因为愧疚才一直让你坐在这是世子位上,我一直都知道,你大哥是有野心的,想要你的这个位置,可是我不能给他,我不能将整个潮州,交给那样一个人,这个世子的人选只能是你,你知道吗?” 赫连乾眼中有一丝动容,这么多年来,这是父亲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话,赫连乾轻轻的点了点头:“父亲还是先把病养好再说吧。” “不!”安亲王突然声音严厉的说道:“乾儿,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你或许以为,我成天坐在王府中,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大哥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没有去制止,不是因为我心中没有你,而是我想让你在其中历练,我不想我走了之后,你便没了与你大哥抗衡的能力,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对你大哥听之任之,还有一点,你一定要清楚,我现在是西夏国唯一还有实权的王爷,皇上虽然表面上与我称兄道弟,可是,狡兔死走狗烹,皇上早就对我起了杀心,所以,你以后面对的不仅是你大哥,还有皇上。” 这些赫连乾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些,但是,今天,安亲王突然对自己说这么多的话,却是让他的心里很是不安:“父亲,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就请大夫来给父亲看看。” 安亲王还想说什么,嘴又动了动,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 安亲王病的这么重,赫连乾首先想到的就是老头儿,一回到世子府,就去找他,找遍了世子府都没有找到,看到赫连乾故作镇定,眼中的慌张却难以掩盖,宫心月就知道,安亲王定然是病的不轻,立刻拉着赫连乾的手道:“跟我来,我知道老头儿在哪儿。” 老头儿拿了宫心月的银子之后,就开始挨个儿的逛花楼,每去一个地方,必然是要把花楼里所有的姑娘都看个遍的,被宫心月找到的时候,老头正扒着一个女人的后背的衣服看,宫心月心里又把老头儿给暗暗的鄙视了一万遍,二话不说,冲过去,一把就拎着老头儿的衣领,将他拽离了女人的身上。 “谁呀,谁呀?干嘛呢,干嘛呢?”老头儿大吼着,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跟前的两人,老头儿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嬉皮着脸道:“哟,你们两个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宫心月没那么多废话,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面拽:“快跟我去救人!” 老头儿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宫心月连拖带拽的到了门口,听清楚来意,老头儿使劲儿的挣开了宫心月的魔爪,道:“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好歹我也是一代神……那个什么,怎么就成了你家的阿猫阿狗了?成天的呼来唤去的,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点点?啊?” 宫心月立刻就眯起了眼睛:“以后还想不想要银子了?嗯?” 真是没有人比宫心月更明白老头儿的心了,一提到银子,老头儿瞬间就没了气焰,道:“泼丫头,有话好好儿说嘛,不要冲动啊?要我跟你们去,起码也得等我穿好了衣服吧,这样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啊,你说是不是?” “好,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宫心月说着就伸出了三根手指,老头儿一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直接捞了衣服,往身上一批,在宫心月收起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站在了宫心月的跟前。 “这还差不多。”宫心月十分满意老头儿的表现。 连夜,赫连乾就带着老头儿和宫心月去了安亲王府上,只不过是悄悄翻墙进去的,惹来了老头儿不停的数落:“你们真是的,我堂堂一介神医,竟然还要偷偷摸摸的给人看病,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的饭碗都要砸了。” 第191章带走 “你看看这一身泥土,把我这个伟大的神医的形象都给毁了。”老头儿还在不住的说着,虽然声音小,却在这寂静的夜晚,听得格外的清晰。 宫心月终于忍无可忍了,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老头儿的后背上:“色老头儿,你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你一张口,就好像几千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的叫唤?” 一见宫心月发脾气,老头儿立刻闭口,只是那幽怨的眼神还在不停地诉说着宫心月的霸道,自己的委屈。 宫心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来的是什么地方吗?安亲王府!说什么他们发现我们是翻墙进来的,肯定把我们五马分尸,第一个五马分尸的人就是你。” 一听到这话,老头儿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停地摇着头,宫心月眼中这才透着满意之色,不过揪着老头儿的手却没有松开,三人悄悄地来到了安亲王的寝室外,一看到室外站着的那一排的侍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果然如自己所想。 宫心月也觉察到了事情的不一样,担心的看向赫连乾,赫连乾没有说什么,指了指后面,两人了然,三人悄悄的绕道寝室的后面,从窗户跳了进去。 三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惊动了床上的安亲王,安亲王立刻坐了起来,当看到赫连乾的时候,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讶来,立刻扭头看向门口,见屋外没有人影躁动,这才放下心来:“乾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赫连乾本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看安亲王如今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拉着宫心月走到她的床前:“我带月儿来看你。” “见过王爷。”宫心月淡淡的道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因为本就没见过几次面,自己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他若不是赫连乾的父亲,或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一面。 安亲王看了一眼宫心月,眼神往下沉了沉,也是淡淡的一声回应:“不必多礼。” 赫连乾知道两人之间有嫌隙,也不刻意的追求什么和睦,顿了顿道:“父亲,这位是窦神医,是月儿的好友,她听说父亲病了,特地请他来为父亲看病。”赫连乾极力的想化解两人之间生冷的气氛。 “窦神医?”听到这三个字,安亲王眼中满是惊讶,简直如雷贯耳,同时心里也明白,怪不得宫心月当初中了蓝姬可以很快的好起来,看向老头儿,微微颔首:“原来阁下就是窦神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久仰久仰。” 老头儿刚才还是一副我极其不情愿的样子,现在突然之间受到了王爷的拍马屁,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刚才所有的不快全都一扫而光,竟然一般正经的摆起了神医的架子来:“王爷见笑了,王爷伸出手来,我来为王爷把把脉。” 谁知,安亲王并不没有立刻把手伸出来,反而将手缩进了被子里:“窦神医大老远过来,本王实在心里不安,乾儿又不懂事的让神医从窗户进来,更是不妥,神医心中定然颇有微词。” 这些话谁都听的出来,就是不想让看病的意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恐怕屋子里的四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人是宫心月带过来的,安亲王与宫心月之间本就夹杂着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所以,安亲王不可能领宫心月的这个情。 宫心月眼中已经有些微怒了,他最讨厌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如果不是看在赫连乾的份儿上,自己早就摔门而去了,不过,他还是极力忍住。 “王爷,命是自己的,不管王爷看不惯谁,还是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说,否则,就是王爷有心,也没那个力气了。”宫心月突然开口说道。 安亲王猛地一愣,包括赫连乾和老头儿,对宫心月这样气呼呼的语气,都很是诧异,安亲王顿了片刻说道:“本王征战沙场多年,身上有的是力气,什么牛鬼蛇神,本王见一个砍一个!” “恐怕到时候王爷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宫心月竟跟安亲王给杠上了:“我知道,王爷从来就没有待见过我,老头儿是我找来的,王爷必定是嫌弃不肯看病的,不过,王爷是不是应该想一想,你这样一并下去,受罪受苦的到底是谁?我依然在这里活蹦乱跳,过得有滋有润的,而王爷你,可就说不清了。” 这一番话竟然说的安亲王哑口无言,眼中似乎带着一丝诧异,也似乎带着一丝幽怨,脸上憋着一丝通红,停顿了半晌,才慢悠悠地将胳膊伸了出来,只是,却没再看宫心月,直接对着诧然的老头儿,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声:“有劳神医了。” 老头儿赶紧收起了差异的目光,心里暗暗给自己吃了一剂定心丸,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过多的得罪泼丫头,这丫头还真够胆子肥的,连王爷也敢数落,还有她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老头儿细细的给安亲王把脉,才把手放在手腕上几秒钟的时间,手就离开了,站起来说道:“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慢性毒罢了,给王爷配两剂药也就好了。” 老头说的这么轻松,可是停在其他人的耳朵里,确实让人胆战心惊,赫连乾看向安亲王,道:“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从白天她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来推断,自己可以肯定,安亲王不但知道自己中了毒,而且也知道这个毒是谁下的。 果然,赫连乾说了这些话之后,安亲王看了一眼门口,就这么一眼,赫连乾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低沉地说道:“是大哥对不对?” “乾儿,你大哥……” 安亲王想说什么,却被赫连乾给打断了:“这样的人,怎么配我叫他一声大哥?父亲,我不能再让你再在王府呆着了,今天就跟我一起走。” 安亲王连忙摆手:“乾儿,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我不能跟你去,我在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有危险,可是去了你那里,你大哥会把你也记恨上的,我不想……” “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在想什么,兄弟和睦吗?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是水火不容,父亲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个事实吗?”赫连乾几乎带着愤怒说道。 安亲王听过之后,久久的沉默,可是,依然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让宫心月心里很不舒坦,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宫心月一个健步,突然闪到了安亲王的床前,伸出手来,在安亲王的后背猛地砍了一下,安亲王怀着幽怨的眼神,一点儿一点儿的到了下去。 赫连乾整个人都蒙了,一脸吃惊的看着宫心月:“月儿,你……” 宫心月拍了拍手,说道:“等他同意,外面的人早就发现了,现在你可以将他带走了。” 老头儿看着晕过去的安亲王,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刚刚是自己太低估了宫心月了,才说了她敢奚落王爷,下一秒,直接就打王爷了!天哪,这是要翻了天啊。 宫心月见他们两人都是楞在哪里一动不动的,脸一横,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去扶着走吗?”宫心月那两个眼睛,好像利刃一般,让两人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赶紧过来,一左一右的搀着安亲王下了床,鞋子也没顾得上让他穿,赫连乾和老头儿两人出奇的心有灵犀起来,一句话不说,抬着安亲王就往窗户处走。 第二天,安亲王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后颈一股生疼,又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这时,卫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 “这儿是哪儿?”看见卫然,安亲王已然了然自己身在何处,只是还是想问一下。 “王爷,你醒了,药熬好了,王爷快喝了吧。”卫然道。 谁知,安亲王脸一横,声音也跟着冷了起来:“本王问你话,你没听到吗?快说,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卫然把药放下来,拱了拱手,道:“王爷要问这件事情的话,夫人说请您亲自去问她,她一定清清楚楚的告诉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亲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下了床,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然后便怒气冲冲的出了门,卫然在后面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王爷,生龙活虎的,哪里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赫连乾的碧幽阁,现在已经被宫心月和雨辰给霸占了,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不知说什么呢,两人就大笑了起来,安亲王火气冲冲的来了之后,就觉得那笑声极其的刺耳,心里更是不平衡了,就以为他们是在笑话自己,竟然被自己儿子的媳妇儿给打晕了。 “你们笑什么呢?”安亲王气呼呼的说道。。 宫心月和雨辰,两人齐齐扭头看去,本来还想生气的安亲王,当看到雨辰的那张面庞之后,身体瞬间僵住了。 第192章如你所想 安亲王愣了半晌,才颤抖的指着雨辰,问宫心月道:“这个孩子……” “和阿乾长得很像对吧。”宫心月将雨辰拉到自己跟前,摸着他的头发说道。 “娘亲,宝宝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一直摸着宝宝,会长不高的。”雨辰微微皱着眉头,噘着嘴,极其不乐意的说道。 宫心月眼中的片刻温柔,就彻底地被雨辰的这一番话给冲垮掉了:“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敢不听老娘的话了?摸你两下怎么了?看你这小气吧啦的样子,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好像忘了安亲王这样一个存在似的,安亲王目不转睛的盯着雨辰,越看心里越是激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孩子是……” 宫心月淡淡的说道:“如王爷心中所想。” 短短的几个字,可是在安亲王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如自己心中所想,那就是……就是……就是乾儿的孩子!安亲王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是?” “王爷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宫心月反问道。 雨辰在一旁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噘着嘴道:“你们两个人,要是议论人家,就说的直白些,什么是不是的?还有你,老爷爷,这样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我们院子里,是不是有点太不雅观了?还有,先生没有教过你,说话的时候,不可以用手指指着人家吗?这样是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这一连串的话,听在安亲王的心中,却像是无数个蜜罐砸在心上,甜的心都酥化了,心里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迈哪一只脚了,所有的不高兴一瞬叫烟消云散,立刻冲雨辰招了招手:“孩子,过来,我看看。” 雨辰却是不情愿的,本来还跟宫心月闹情绪呢,这时候却钻进了宫心月的怀了,不愿意出来。 宫心月也没有催促雨辰过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安亲王,道:“王爷现在还要我给你个说法吗?还要回王府住吗?” 安亲王头瞬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忙摆手:“呵呵呵,呵呵呵,以前是我误会你了,那个……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雨辰,宫雨辰。”宫心月特意加强了宫这个字的声调。 安亲王神情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什么,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只是略微显得有些尴尬:“姓什么无所谓,关键是我的孙子,雨辰,好,好,好!” 安亲王被宫心月他们带到了世子府,王府里的人都是不知道的,钱秋蓉早上去送早膳的时候,发现安亲王不见了,整个人都吓坏了,整个王府的人也都炸了锅,赫连普知道消息之后,火速赶来,晚上,在门口守着的侍卫们跪了一地,一个个胆战心惊的低着头。 “人呐?谁能告诉我,人去哪儿了?”赫连普一双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声音虽然听不出来怒火,只是谁都知道,赫连普是真的发怒了。 一个侍卫壮着胆子说道:“启禀大公子,我们一晚上都守在门口,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王爷怎么失踪的,属下真的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一个不知道就将你们干的蠢事都给掩盖了过去吗?”赫连普声音陡然提高:“窗户呢?有谁能够告诉我,谁守窗户了?” “大公子,王爷重病在身,若是想从窗户中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呀。”侍卫更是觉得无辜,自己兢兢业业的在这里,现在出了事情,全部都成了他们的罪过了。 赫连普努力的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却是忍无可忍了,猛地上前,对着侍卫就是一脚,侍卫立刻滚出去好远,赫连普呲着牙说道:“常牧,这些人玩忽职守,弄丢了父亲,罪无可恕,杀!” 此话一出,底下求饶声不断,可是,赫连普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常牧长剑一挥,跪着的几人,瞬间就没了气息,钱秋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吓得也是脸色发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普语气阴沉的说道。 钱秋蓉浑身止不住的一抖,赶紧开口道:“普儿,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昨天白天,赫连乾来过,王爷让我出去,他们在里面说了一会儿话,我在想……” “他来过?”赫连普心中已经有了分辨:“为什么没有派人来告诉我?” “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所以就没让人说。”钱秋蓉小声的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赫连普肺都要气炸了,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父亲肯定就是被二弟给悄悄的带走了,而他们也肯定发现了这其中的秘密。 正在赫连普沉思的时候,安亲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平阳来了,看到这满地的尸体,眼神微微一变,只是眼睛却没有放在那些尸体上面,对赫连普道:“刚才去大公子府上,被告知大公子来了王府,我便来了,王爷说,整天呆在王府中实在是无趣,所以,就准备在世子府住些日子,让大公子不必去找王爷,王爷什么时候住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什么?王爷去了世子府?”钱秋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竟然是对的:“不行,我得去见王爷。” 平阳又道:“侧福晋留步,王爷说了,不准任何人去探望,侧福晋也不例外。” 钱秋蓉还想说什么,就被赫连普给制止了,赫连普笑着说道:“既然父亲在二弟哪里,我也就放心了,还请平阳侍卫替我给父亲带个话,只要在二弟哪里住着高兴,不必着急回来,我和母亲会去探望父亲的。” 平阳才说了不准任何人探望,赫连普就说顶头话,平阳也没在与赫连普争辩,拱了拱手道:“我会将大公子的话带给王爷的,王爷身体不好,身边离不开人,我就先过去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赫连普目光阴森的盯着平阳的背影,定定的说道:“你明日就去世子府,要求去照顾父亲,留在世子府。” 钱秋蓉很是不解:“你父亲不是说了吗?不允许我们去探望啊?就算我们去探望了,你父亲也是不允许我住在哪里的。” 赫连普看向钱秋蓉的目光稍稍一冷:“那就发挥你自己的本事留在世子府。”说完,也转身愤然离去。 留下钱秋蓉一头的雾水,捉摸不透赫连普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嘛?我哪里能让王爷听我的话啊?” …… 安亲王自从知道了雨辰就是自己的孙子,精神是越来越好,看见雨辰也是越看越喜欢,心中也总会感叹一句,这孩子,真是和乾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也聪明。这不,安亲王又拿了一块儿贴身佩戴的玉石准备给了雨辰。 经过这两日的接触,雨辰也知道,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礼貌的老爷爷,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爷爷,加上安亲王的宠溺,雨辰在整个世子府更加无法无天了起来。 安亲王来的时候,雨辰正缠着方林教他功夫呢,安亲王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雨辰听到声音,笑嘻嘻的跑过去,亲昵的喊了一声:“爷爷。” 这声爷爷可是把安亲王的骨头都给叫酥了,笑的嘴角都能咧到了耳朵后面去了:“诶!快,雨辰,快到爷爷这里来。” “王爷。”方林看到安亲王过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雨辰终于不缠着自己了,全家这么个宝贝疙瘩,非要学什么功夫,万一要是磕着碰着了,自己还不得掉一层皮啊。 “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安亲王冲方林摆了摆手。 “是!”方林如释重负,赶紧消失了。 雨辰却是不乐意了,赶忙去追方林:“方叔叔,你别走啊,你还没有教我功夫呢。”人还没有追出去两步,就被安亲王给拽了回来,雨辰瞬间嘟着嘴,不高兴了。 安亲王大笑了两声,道:“你想学功夫?” 雨辰失望的点了点头。 安亲王又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爷爷,你为什么要学功夫啊?” “保护我娘亲啊,那些坏人总是欺负娘亲,我要学功夫,把他们全都打败!”雨辰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几次看到宫心月伤痕累累的样子,小小的人儿就已经立志,一定要做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保护娘亲。 听了这样的回答,安亲王眼眶突然红了,这样的话,赫连乾小时候也是如此说过,可是……想到这里,心中就满是伤感,没人教他功夫,雨辰也是闷闷不乐的,一老一小,就这么神情低落的站着。 安亲王最先回过神,道:“雨辰,你可知道,学功夫是非常苦的事情,你确定要学吗?” 雨辰依旧是一脸的坚定:“要学!” “好,既然想学,那从今天开始,爷爷来教你。”安亲王一脸豪放的说道,本以为雨辰会感激涕零,谁知,雨辰竟然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爷爷,你确定你不是在糊弄小孩子吗?” 第193章女儿 安亲王看着雨辰那极其不信任的眼神,心中满是受伤,二话不说,一个箭步跳到一旁,虎虎生威的舞了一套拳法,看的雨辰是目瞪口呆。 “哇!”雨辰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鼓掌,一边鼓掌一边欢呼:“爷爷好厉害!爷爷好厉害!快来教我,快教我!” 安亲王舞完拳法,十分得意雨辰眼中透漏出来的崇拜的眼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样?不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雨辰立刻点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不停的摇晃了起来:“爷爷,你太厉害了,以后我就跟着爷爷学功夫好不好?” 安亲王很满意地笑了。 祖孙俩在这里打闹,却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悄悄地观察着他们,看了许久,才悄悄的退去。 没过多长时间,那双眼睛的主人就出现在了赫连普府上的书房中,这人叫陈六,是赫连普安插在世子府的探子。 “父亲真的和那个小孩儿相处甚欢?”赫连普面色阴晴不定的说道。 “大公子,属下是亲眼所见,看样子,安亲王是十分喜欢这个孩子的,大公子可要属下悄悄做点儿什么?”陈六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回去,悄悄地,别打草惊蛇。”赫连普沉思了片刻说道。 “是,属下告退。” 赫连普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久久不能释怀:“常牧,若是让你去将那个小孩儿请过来,你有多大把握?” 常牧立刻道:“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 现在的世子府是前所未有的热闹,赫连乾与端木隽每天针锋相对,弄得鸡飞狗跳,安亲王每天带着雨辰舞刀弄枪,好不快活,老头儿每天花天酒地,人估计都已经送个花楼了,整个世子府,最闲着没事干的就属宫心月了。 宫心月坐在院子里正无聊的时候,忽然过来一个小侍卫,宫心月认得这个侍卫,是她派过去跟着老头儿的,此时,慌慌张张的回来,简单宫心月就好像见到救星一般。 “夫人快去看看吧!神医要被那些人给打死了。”侍卫面色十分焦急。 “打死了?干嘛?在那种地方调戏女人,应该不会被打吧?再说了,不是要你看着他吗?凭你一个人的身手,还打不过几个花楼的女人吗?”宫心月不以为然地说道,以为是老头儿搞的恶作剧,屁股都没有挪开椅子一点。 侍卫连忙摆手,着急的解释着:“夫人,不一样的,不是属下不出手,而是神医不让属下动手,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了,夫人快去看看吧。” 宫心月看着这个侍卫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一颗心也悬了起来,连忙站起来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宫心月带着方林到了花楼外,门口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硬是从人群中挤进去,果然就看着老头儿正在被花楼的一群大手围殴,老头儿只是抱着头,不喊不叫,任凭他们打着。 这让宫心月很是不解,宫心月大吼一声:“住手!”所有的动作,顷刻间戛然而止,然而,宫心月的话音刚落,又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打,狠狠的打!”说话的是个比宫心月要小上许多的女子,只是涂脂抹粉的,看起来十分庸俗,此时正指着宫心月破口大骂。 方林一听,立刻拔剑,宫心月连忙阻止了他,对方林示意了一下那些花楼的打手,方林了然,闪身过去,手脚并用,将那三四个喽啰全都扔了出去,然后将老头儿扶了起来。 那个女人刚想开口,方林就将剑锋指向了他,女人脸上划过一抹羞怒,狠狠地啐了一口:“今天算他命大,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他,否则我看见一次就打一次,不相信你们每次都能正好赶过来救他,哼!我们回去。” 没有热闹看了,周围的人也就散了,宫心月一脸无语的看着被打的不成人样的老头儿,刚想开口数落几句,老头儿竟挣开方林的搀扶,脸上似乎有伤感,也有悲痛,也有宫心月从没见过的失落,老头儿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方林想上前扶着,宫心月对他摇了摇头。 老头儿回到世子府,已经是晚上了,手里拿着个酒壶,边走还边在往肚子里不停地灌着酒,宫心月白天就觉得老头的表现有些不对劲,早就在老头儿的屋子里等着了,老头推门进来,满身的酒气扑鼻而来,宫心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老头儿看见宫心月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神情微微愣了一下,转身就走,宫心月大喊一声:“老头儿,你给我站住!” 老头儿的脚步却不减,宫心月急了,立刻起身,加快两步,伸出双臂挡住了老头的去路。 “站住!你想到哪里去?”宫心月横着脸说道。 老头依旧不说话,想从他的旁边过去,宫心月心里一着急,用力推了一下老头,老头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却还在不停地挣扎着想往外面去。 宫心月急了,一把夺过老头儿手里的酒壶,“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宫心月,宫心月这才发现,老头的眼眶已经红的看不到一丝眼白,样子从来没有过的憔悴,而且,平日里老头儿虽然喝酒,却没有喝过这么多,所以,宫心月心中就有了结论,他心里一定有心事,而且就跟他每天逛花楼有关系。 宫心月把屋门一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屋门,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白天你在花楼被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老头儿慢慢的坐了起来,忽然之间,老泪纵横,终于开口了:“我找到她了,我终于找到她了,可为什么她不愿意跟我回去?为什么?” 这话让宫心月心里猛的一个咯噔,找人?老头儿每天逛花楼难道就是为了找人?这让宫心月想起来白天见到的那个花楼女人。 “谁不愿意跟你回去?就是那个让人打你的人吗?”宫心月道。 老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怪我不好,是我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说着,老头儿竟然挥着巴掌朝自己的脸上打了起来。 宫心月连忙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果然是那个女人?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老头儿拨开了宫心月的手,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睛在房子里四处寻找着:“有酒吗?” 宫心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以为喝酒就能解决的了事情吗?如果现在你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便亲自去找那个女人问清楚。” 话落,老头儿立刻就开口了:“别!别去找她!”沉默了好久,老头儿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她是我的女儿。” 此话一出,宫心月惊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老头儿竟然还有一个女儿!不仅是宫心月,就算是整个西夏国的人,也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件事情。 “很意外对不对?”老头儿自嘲的一笑,“那是十五年前,我还不是什么举世闻名的神医……” “夫君,你就不能不去吗?那可是给王爷看病,多少个大夫都毫无办法,你若是有一点儿闪失,那可是不得了的。”说话是窦维的妻子。 窦维却还是在收拾着他的药箱,一边收拾一遍,不耐烦地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一次,可是我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只要我有了名,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日子。” 窦维收拾好药箱,往肩上一跨,立刻就要出门,窦维的妻子生气地说道:“窦维,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和女儿。”她说话很是决绝,怀里抱着的一岁多的女童,就是他们的女儿。 窦维脚步微微一顿,道:“我是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着想,就这一次。”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窦维终于实现了他心中的理想,不仅医好了当时一个王爷的病,也因此名震四海,窦神医的名号也从此被众人所熟知。 然而,当窦维兴致勃勃的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妻子和女儿不见了,他便开始拼命的寻找,终于打听到,他的妻子和女儿被山匪给截了,窦维千辛万苦的找到那些土匪的时候,她的妻子已经不堪欺辱,撞墙自尽了,而他的女儿也被土匪给卖给了花楼的老鸨。 窦维从此心灰意冷,头发也一夜之间变的花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窦维就开始在全国的花楼中不停地寻找女儿的身影,他只记得,女儿的右肩后面有一块儿月牙似的胎记,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老头儿进了花楼,就扒着人家的衣服看。 宫心月听了老头儿的陈述,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不想怪老头儿当年的坚持,只想怨他妻子的自私,让老头儿如今背负了这么多东西。 “今天那个女人,就是你失踪的女儿?”宫心月低声问道。 第194章警告 宫心月也是从现在才知道,原来老头儿也就四十来岁,也才知道老头原来叫窦维,出了这样的事情,宫心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窦维的女儿,明显着就不想认这个爹,而且,长期生活在那样的坏境中,心里都变得扭曲了,想要改变她的想法,简直是难如登天。 宫心月将这件事情与赫连乾说后,赫连乾也是沉默了良久:“既然是他的女儿,断然是不能再留在那种地方的,我让卫然去帮她赎身,接到世子府,毕竟是有血缘之亲的,相处一段时间,应该也是会有所改观的。” “如今,也只能这个样子了。”宫心月叹了一口气说道。 就在这时,方林突然在门外大喊一声:“主子,出事了!” 两人面色一惊,赶紧出门,赫连乾问道:“何事?” “主子,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要对小主子不利,那黑衣人身手不凡,王爷为了保护小主子,被那人给砍伤了。”方林面色担忧的说道。 “立刻带我去!” 好在是白天,黑衣人被发现之后,没有敢多做久留,逃走了,安亲王虽然被砍伤,却也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雨辰则是一脸伤心的守在安亲王的身边,眼泪婆娑。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雨辰伤心的说道:“都怪我没有好好的学习功夫,不能保护爷爷,还让爷爷受了伤。” 看着雨辰这么懂事,安亲王心里一阵安慰,也不觉得伤口疼了,笑着说道:“雨辰,别伤心,爷爷没事,现在你还小,以后等爷爷走不动了,爷爷可就指望这雨辰了。” 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爷爷放心,我一定快快长大,保护你,也保护娘亲。” 宫心月在后面听着,心里也是暖暖的,走过来将雨辰拉到自己跟前,赫连乾问道:“父亲可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 听到这话,安亲王眼神微微一顿,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赫连乾就已经明白了,没再多说什么,道:“父亲好好休息吧。” 赫连乾和宫心月回去之后,宫心月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是谁?” “这么明显的事情,月儿难道看不出来吗?”赫连乾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父亲只想着他能够收手,可是呢,现在他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越来越变本加厉起来,从前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现在,他竟然把手伸到了雨辰的头上,我不得不管。” 赫连乾越说越激动,宫心月只觉得心里疼疼的,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腰:“阿乾,我有时候在想,你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该有多好,我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误会,你也不会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 “月儿,我……” “阿乾,你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宫心月道:“可是,你偏偏生在了这么不平凡的家里,生来就得肩负起这不平凡的使命,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争斗,可,我从未远离过,所以,阿乾,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宫心月轻声的说道,这样的声音一如当年两人刚入爱河的时候,那样的温馨,那样的甜蜜。 赫连乾用力的抓着自己腰上的两只纤纤细手:“月儿,我答应你,一定会跟你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 常牧抓雨辰失手,回去之后,就被赫连普给重罚了,背已经被赫连普用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独自舔舐伤口,忽然脸色一变,迅速的将脱了一半儿的衣服穿上,警惕的看着四周,声音阴冷的说道:“谁!出来!” 屋里依旧是静悄悄的,除了常牧自己发出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应答,常牧手慢慢的靠近桌子上的长剑,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寒光向常牧的那只手肥了过去,常牧心下一惊,赶紧将手缩了回去,身子也跳出去好远。 紧接着,一人出现在常牧的面前,面带这木纹面具,这个面具常牧也是认得的,心里咯噔一下:“是你!”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感到意外。”说话的竟是赫连乾,此时,手拿着一把软剑,威风凛凛的站着,目光如炬。 常牧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我竟不知道,堂堂的世子,竟然是如此偷偷摸摸的人,竟在暗地里偷袭别人。” “对待你这种人,哪里用的着什么光明正大。”赫连乾冷笑一声说道。 忽然手中的软剑舞起,向常牧刺去,常牧今天本就受了责打,此时又被赫连乾压制着,拿不到自己的武器,只能狼狈的闪躲,可终究是吃亏的,不过片刻,常牧的身上就又添了彩。 而就在常牧闪躲的时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惊讶的看着赫连乾:“我们是不是曾经交过手!” 赫连乾勾唇一笑:“你的记性还不算太差。”说着,软剑快如闪电,再次刺向常牧。 此时,常牧的心里既有害怕,又有懊悔,害怕的是赫连乾的功夫,与曾经没有受伤时候的自己不相上下,懊悔的是,当时自己太疏忽大意了,竟然放走了这么一条大鱼。 不过,当赫连乾的软剑划过常牧的脖颈上,常牧最应该懊悔的就是替赫连普卖命,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能伤的了安亲王,而且还能在世子府全身而退的人,身手必定不简单,赫连乾能想到的只有常牧,所以,不管是为安亲王报仇,还是给赫连普一个警醒,常牧,都必须死! 常牧的剑被静静的放在赫连普的书桌上,赫连普看着那把剑,他的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心火冲头,太阳窝突突地跳,眼睛里发出怒火,嘴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好像要把谁吃掉似的。 “赫连乾!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赫连普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带着火苗喷出来的一样。 有了安亲王受伤的事情,赫连乾开始认认真真的清查世子府的探子,一时间,是世子府的人,人心惶惶,因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世子,似乎又回来了。 陈六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一直是寝食难安,虽然自己还没有被赫连乾传唤,可是,心似乎已经快要死了,他们下人住的都是同一个地方,方林的出现,让这里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知方侍卫来这里是……”一个人上前,嬉皮笑脸的说道。 “主子让我过来问你们随我过去问几句话,都跟我走吧。”方林道。 “不知世子要问我们什么?方侍卫可否与我们透露一二,也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这人接着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府里不大太平,主子心里有些不舒服。”方林淡淡的说道,可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是好比自己的心被大锤给狠狠的砸了一下,紧张异常。 这些人的表情,方林悉数看在眼里,笑了笑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是清清白白的,主子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好了,快走吧,再迟一些,主子可就真的生气了。” 一个个都硬着头皮跟着方林身后,好像上断头台一样,脸色很是不好,就在其他人走的时候,方林发现一人正悄悄的往后退,便让其他人先走,自己不着痕迹的跟了过去。 这个要溜走的人,就是陈六,一个人悄悄的摸到世子府的后门,正要出去,却没发现,方林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把他吓得浑身一机灵。 “别人都去了,你干什么去?”方林审视的目光看向陈六。 陈六紧张的一笑道:“方侍卫,我突然肚子疼,想找个大夫看看。” 方林看着他果真是冒着一头的汗水,道:“有什么事情等主子问完了话再去,走吧。” 陈六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忽然趁方林不备,转身就跑,方林冷笑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然后一个凌空翻就到了陈六的面前,一把抓住陈六的肩膀:“走吧,回去好好儿的跟主子说说,你为什么跑。” …… 窦维从那天知道花楼里的那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儿之后,就再也没去过花楼,更没有在碰过女人,他也没有想到,赫连乾竟然会帮他给自己的女儿赎身,在世子府见到她的时候,窦维热泪盈眶。 “听他们说,你现在的名字叫青青,以前是……” 这女子的双眼中,除了对世子府这种豪华生活的羡慕和嫉妒,看不到对窦维的一丁点儿亲情,直接打断了窦维的话道:“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记得,既然你说我是你的女儿就是咯,反正住在这么好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坏处,先前,如果你早说你认识乾世子,我也不会让人对你动武了。” 青青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这屋子里的奢侈品,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眼中满是对金钱的满足感:“对了,我的房间在哪里?” 第195章勾搭 或许是才见到女儿的喜悦,窦维没有可以的去注意青青的眼神,连忙道:“青青,你来的突然,我还不知道世子把你的房间安排在哪里了,不过,既然我都已经找到你了,不如我们搬出去住?” 此时的窦维说起话来小心翼翼。慌慌恐恐的,哪里有一点神医的架子,窦维本想着和女儿好好生活,谁知道,青青并不领情道:“你以为我傻呢?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住,跟你去过苦日子?” 窦维的脸色变了变,这时,宫心月进来了,青青看见宫心月一脸的不屑:“你谁啊?” 窦维看着宫心月不好意思的一笑,宫心月不以为然的道:“我想我们应该见过面,怎么?不记得我了吗?” 青青上下打量了一下宫心月,道:“哦——原来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青青,不得无礼,还是丫头帮你赎的身。”窦维很尴尬的说道,女儿如此没有礼貌,同时心里的愧疚之感也更加深了。 青青随即给了窦维一记冷眼,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我不得无礼?她给我赎身,我还得给她磕头谢恩呗?”这也许就是女人之间天生的敌视,青青并不喜欢宫心月。 宫心月心里暗暗的为窦维叹了口气,当年多么潇洒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唯唯诺诺的,不过,为了不让窦维难堪,宫心月还是忍住没有发火:“磕头谢恩倒是不必了,你最应该对之磕头的人是你爹,为了找你,废了很大的力气。” “行了!”青青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别以一副救命恩人的高高在上的架势教训我,我不吃你那一套,还有,这里不欢迎你,赶快给我离开,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青青说话的时候,赫连乾也进来了,当青青看到赫连乾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直了,双眼直冒亮光,那种对男人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刚才爆竹似的话顷刻间也收了,摆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来,款款两步上前,盈盈一拜:“奴家青青,见过世子,不知世子驾临,有失远扬,还望世子恕罪。” 赫连乾却没有给他任何的表示,直接走到宫心月身边,轻轻地揽着宫心月的腰,还用力的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宫心月是我的女人,你以后说话客气点,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根本就看不上。 这个动作看在青青的眼中,更是激起了一丝对宫心月的愤恨,毕竟是久经风月场所的人,脸上依旧是一副笑开了花的样子:“对了,奴家还没有感谢世子为奴家赎身的大恩呢,如今又将奴家安排在世子府居住,奴家真是感激涕零,不知世子今晚是否有空,奴家好好谢谢世子。” 宫心月看着青青只觉得一阵恶心,自己还在这儿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勾搭自己的男人?这妖媚的样子,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男人看吧! 窦维都觉得自己的脸臊得慌,赶紧过来,一把拉住青青的胳膊,往后面拽了拽,窦维尴尬的一笑:“世子见谅,青青她不懂事,你们……” “我们来就是告诉青青,世子府的院子不大多,就委屈她和老头儿你住在一个院子了。”宫心月接过来话道,本来已经想好了,给青青安排一个不错的院子,但是看见她这个样子,宫心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她心里都有些后悔了,这女人就是个祸害,把她带到世子府不知道对还是错的。 宫心月这么一说,青青更加怨恨她了,随即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看着赫连乾,柔柔的道:“世子,虽然他是我父亲,可是,毕竟是男子,我……” “这样挺好。”赫连乾直接打断了青青的话道。 青青的脸色瞬间僵住了,窦维赶紧道:“这样好,青青,你住在主房,我去偏房住,这院子大,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告辞。”赫连乾淡淡的道了一声便搂着宫心月转身走了。 青青一脸的愤怒,怒视着窦维道:“你有病吧?世子府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别的院子给我住?我看就是那个女人挑唆的世子,哼!别让我再见到她!” “青青,你说话注意些,这里是世子府,不是我们家。” “不是也可以是。”青青目光阴森的道,眼中透着不自量力的野心,那个男人不偷腥,在我这样年轻的女人面前,就不相信世子能抵抗的了自己的诱惑,只要自己得手了,第一个就是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窦维刚想开口,就被青青不高兴的制止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累了,要休息,赶快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走,再让人换了新的铺盖来。” …… 第二天,又一个让人头疼的人来了,就是安亲王侧福晋钱秋蓉,人也不进世子府,就是站在世子府的大门口,大哭大闹,大声嚷嚷着。 “我好歹也是他的长辈,我人已经到了门口了,竟然不让我进去,王爷!王爷!”钱秋蓉边喊边抹眼泪,还不时的看两眼周围过往的人,虽说有不少往这里看的,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围过来,钱秋蓉心里一阵气愤。 钱秋蓉不知道,在民众的眼中,赫连乾做什么事情已经都不觉得奇怪了,再说了,在世子府门前看热闹,真是不想活了。 钱秋蓉不甘心,边扯开了嗓子大喊:“王爷,王爷,你也不管了吗?就让他们这样羞辱我吗?王爷!你是不是被他给软禁了,怎么你也不出来跟我说话了呢!” 钱秋蓉喊得口干舌燥,她唯有的两个听众就是门口的两个侍卫,此时也还是一脸的无动于衷,喊了这么久也没有个人出来迎接自己,钱秋蓉都想立刻打道回府了,不过想到赫连普的交代,没办法,没人接,还是悻悻的自己进去了。 此时,安亲王正和雨辰说笑呢,哪里有功夫搭理她,就是钱秋蓉进了世子府,也被平阳给拦在了门外,不想见她,钱秋蓉一脸的愤愤不平,又开始在安亲王的屋门口大喊了起来:“王爷,我来看你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王爷——” 喊了半天,屋内还是没有一道回声,弄得钱秋蓉尴尬至极,从进门道现在,没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话的,自己倒是像个猴子,在这里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钱秋蓉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甚是尴尬。 屋内,安亲王和雨辰两人说的正开心呢,雨辰压低了声音道:“爷爷,外面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一定要来这里住?” 安亲王也低着声,一脸的无奈道:“她呀,是你爹爹大哥的母亲,我只想跟我的宝贝雨辰在一起,不想她来。” “哦——”雨辰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就跟那个踩我手的坏女人一样了?” “踩你手的坏女人?你手有没有事?来,让爷爷看看。”安亲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把雨辰的手拿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一遍:“雨辰告诉爷爷,是那个坏女人敢踩你的手?” “就是面具叔叔的那个侧妃啊,不过过了好久了,已经没事了。”雨辰道。 可是,安亲王已经暗暗的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忽然想到了赫连乾小时候,曾满身是水,阿乾指着钱秋蓉想说什么,自己还痛骂了他一顿,现在看到雨辰,安亲王似乎明白了什么。 钱秋蓉在外面喊了那么久也没人应她,于是对平阳道:“我要住在这里陪着王爷,你现在去给我在这个房间整理出一间屋子出来。” 平阳终于开口了,道:“侧福晋如果想住下来,还是跟世子亲自说吧,毕竟这里是世子府,不是王府,王爷也是做不了主的。”何况你。后面的话平阳没有说出来,只是对她这种撒泼打诨的作风,已经是看不惯许久了。 “你……”钱秋蓉被平阳的话给狠狠的噎了一下,给了平阳一记愤恨的目光,然后一甩衣袖,道:“我今天我还就不相信了,我想住在这里,谁还能说一个不字。”说罢,就气势汹汹的去找赫连乾说理去了。 只是,钱秋蓉见到赫连乾的时候,跟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人也温柔了:“阿乾啊,你看,你父亲生病,身边也不能没有个贴身伺候的人,所以,我就想着,过来陪着你父亲,我也是希望你父亲的病赶快好起来,你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赫连乾淡淡的瞥了一眼钱秋蓉,不用想,也知道她来这里到底干什么,冷冷的一笑道:“父亲来这里住着,因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你来这里住,凭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钱秋蓉脸上像是被倒了一瓶子墨水似的,十分难看,钱秋蓉不自在的一笑:“阿乾,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好歹你小时候,我也照顾过你,你……” 不提小时候还好,一提到这三个字,赫连乾的神情霎时冷了下来。 第196章看热闹 赫连乾这样冷煞的眼神,吓得钱秋蓉后面的话都给咽了回去,顿了顿,赫连乾道:“卫然,送客!” “是!”卫然进来,摆了个请的手势,现在没有人给她撑腰,钱秋蓉哪里还敢继续待下去,赶紧站起来,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钱秋蓉刚走,青青就来了,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薄纱长裙,肩上的披肩恨不得脱落到腰上,大红的嘴唇像抹了血一样,大金的耳坠随着她扭着腰肢走路,叮叮当当作响,活脱脱就是一只脖子上系着铃铛的大红公鸡。 赫连乾瞥见之后,眼神中泛着浓浓的厌恶,站起来,就准备离开大厅,青青就闪过来了,妖娆的冲着赫连乾笑了笑:“世子一见到奴家就走,是不喜欢奴家吗?” 青青一靠近,庸俗的香气迎面而来,赫连乾只觉得一阵窒息感,立刻拉开了和青青的距离,如果不是因着这个低俗的女人是窦维的女儿,赫连乾早就一掌要了她的命了。 看着赫连乾与自己那般抵触,青青很是不甘心:“世子,奴家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看都不看奴家一眼?”说着,又要往前靠近,忽然,一把冰冷的剑抵在了青青的脖子上,紧接着,就是森冷的声音。 “记住你的身份,这里也不是花楼,倘若你以后还是如此,我不介意代替你爹大义灭亲!”赫连乾几乎要忍不住自己捅了青青的冲动了。 还好青青也是个知趣的,见赫连乾真的生气了,赶紧道:“世子别生气,奴家这就走。” 青青走后,赫连乾才觉得自己周围有了可以呼吸的空气,将剑收起来,很无语的道:“月儿,你还准备在一旁看多久的热闹?” 角落里的宫心月神情一愣,走了出来,看着赫连乾悲催的样的,很不厚道的笑了,赫连乾感觉更不好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宫心月,宫心月赶紧捂着嘴,过了一会儿,才拿开手,干咳了两声,道:“那个……我是怕打扰了你的好事嘛。” “怕打扰了我的好事?”一听这话,赫连乾顿时气不住了,伸手便将那个还在说风凉话的人给拽到了自己身边,危险的眼神盯着宫心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的男人被别的女人骚扰了,你却无动于衷,月儿,你这样真的很好啊,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你是如何怕坏了我的好事的!” 看到这个眼神,宫心月已经料想到了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脸色一变,赶紧求饶:“额……那个……阿乾,我是开玩笑的,你千万不要当真,我……”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那张红嘟嘟的小嘴儿就被狠狠的吻住了,赫连乾还觉得心中的怒火难以平复,直接咬住了宫心月的嘴唇,宫心月一阵呜呼。 正在这甜的冒泡泡的时候,方林大煞风景的跑过来了:“主子……”这愣头青发现这样纠缠的一幕的时候,人已经冲进了大厅了。 方林立刻闭口,转身就往外走,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宫心月慌忙推开赫连乾,这种事情被人看见,宫心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得脸色一片绯红,立刻从侧门跑了出去,怀里的可人儿逃跑了,赫连乾更是觉得生气了。 赫连乾冷冷的瞪了一要踏出门口的方林,语气不快的说道:“站住!你最好说的出重要的事情来。” 方林身子一僵,赫连乾后面的话,方林几乎可以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否则,你就可以回炉重造了。方林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慢慢的转身,捂着眼睛道:“主子,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手放下来,说,什么事?”赫连乾冷冷的说道。 “啊?哦——那个,主子,探子回禀,发现最近大公子府上经常出入一些陌生面孔。”方林连忙把手放下来,神情严肃的说道。 “什么底细?” “虽然他们的穿着打扮跟我们相同,只是,他们的习惯和说话语气却跟我们有些出入,倒像是东临国的人。”方林道。 “东临国的人?看来,我这个大哥还真是不安分的紧呢。”赫连乾眯着眼睛说道,顿了顿,接着道:“让人继续盯着,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动作。”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方林道,说罢转身就走,本想着赶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谁知,刚转身,赫连乾就开话了。 “大厅的屋顶脏的很,看着人心烦。”赫连乾淡淡的说道,然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方林几乎止不住抽噎起来,哭丧着脸,我就知道,主子是个记仇的人,打搅了主子和夫人的好事,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可是,谁没事去看屋顶啊!方林此时是欲哭无泪,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安亲王住在世子府,钱秋蓉又打不进去,这让赫连普担心了起来,尤其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常牧被杀之后,赫连普就感觉自己少了一只眼睛,做什么事情都是犹豫不决。 不过,夏弋阳是不允许赫连普这样犹豫的,现在,夏瑾得到了赫连普的允许,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夏瑾一进来,就看到了赫连普沉着脸。 “什么事让夫君这样愁眉不展?”夏瑾笑着走过来,坐在赫连普的身后,伸手给赫连普按压着太阳穴。 赫连普也没有拒绝,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说了你也不明白。” 夏瑾眼神变了变,道:“夫君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呢?再说了,我可能未必能为夫君解惑,但是很愿意为夫君分忧。” 赫连普伸手抓住夏瑾的一只手,顿了顿道:“我在想,也许我做的那些事情,父亲早就知道了,否则,不会住到世子府,也不会谁的面都不见。” “所以,夫君是想要收手吗?”夏瑾问道。 “收手?我还有反悔的余地吗?常牧死了,这就说明赫连乾已经对我发起了反击,我这个时候收手,无异于自寻死路。”赫连普突然情绪有些激动。 “夫君稍安勿躁,要我说啊,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夏瑾道,赫连普一听,眼睛陡然睁开,一把将夏瑾拽到自己的腿上。 “哦?瑾儿说说,怎么就未必是件坏事了?”赫连普道。 “夫君且听我说。”夏瑾浅笑一声,接着说道:“我觉得,这是夫君的机会来了。” “怎么说?” “王爷现在谁都不见,到底是王爷自己不愿意见呢?还是王爷被软禁了起来呢?”夏瑾道。 这句话让赫连普的眼前顿时一亮,看到赫连普这个表情,夏瑾知道,自己说道赫连普的心里去了,顿了顿接着说道:“逼宫的事情传到皇上的耳中,夫君的机会不就真的来了吗?” 赫连普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伸手捏住夏瑾的下巴,笑着说道:“瑾儿,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 “夫君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女人,随口一说罢了,能懂什么呀。”夏瑾道。 “我就喜欢你这居功不傲的样子,不过,瑾儿放心,等我夺了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扶正。”赫连普桀桀一笑道。 夏瑾也跟着违心的一笑,他们心里都明白,现在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以后……呵……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以后。 皇上正愁着找不到对安亲王削藩的理由呢,赫连普上杆子就呈上来了,皇上看后,龙颜大悦,当即派了三皇子端木恭领兵进驻潮州,名曰:协助赫连普查明赫连乾囚禁安亲王篡位一事。 这么大的动静,赫连乾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赫连乾还是当事人,不得不说,这一局,打的赫连乾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赫连普竟然会和皇上一伙。 大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宁静,一种黎明前的黑暗的压迫感让在坐的人的心都有些沉重。 “本以为我住在这里,就可以避免你们兄弟之间反目,去没想到,招来了更大的麻烦,这件事情怪我。”安亲王心里无比自责,当初要不是自己一直阻拦…… “现在说这么多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为今之计,是想着怎么对付这件事情。”赫连乾道。 “皇上早就想收了我的兵权,削另外我的王位,我这个王位不要也罢,可是,我不放心将潮州的百姓交给别人,但是,这一次让三皇子来,必定是来者不善,肯定会趁着这次机会大做文章。不如我这就回王府。”安亲王皱着眉头道。 “阿乾已经被皇上订上了逼宫篡位的名头,王爷这个时候回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人选,或许能够替我们周旋一番。”一直沉默不语的宫心月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全部将目光转向了宫心月,赫连乾也不例外,只是,他心中已经明白,宫心月想说的人是谁,这也是赫连乾最不愿意提及的人。 宫心月道,将众人的目光都看在眼里,一字一句道: “端木隽。” 第197章离月儿远点 端木隽虽然在世子府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他依然觉得,自己被他们给孤立了,谁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一句话,尤其是小辣椒,正个人闷闷不乐呢。 今天宫心月突然来到他的院子,让他很是意外,不过还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过来了:“小辣椒,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是不是觉得,我比那个赫连乾招人喜欢多了?” 宫心月看着他这样自恋的样子,就有一股扭头想走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下来了,摆出一副笑脸道:“二殿下,今天来呢,是有点事情想求你。” 端木隽立刻道:“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保证帮你办到,但是呢,以后不要二殿下,二殿下的叫,叫的我们彼此之间都生疏。” 宫心月咧了咧嘴,道:“端木隽。” “诶,虽然听起来还是有点儿生硬,不过也比那个二殿下的称呼好多了。”端木隽说着又往宫心月的身边凑了凑。 然而,这一幕却被不放心宫心月,悄悄跟过来的赫连乾看在眼里,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大脑上,想也不想便冲进来了,一把将宫心月拉到自己跟前,满眼敌视的盯着端木隽:“把你的身子从月儿身边挪开!” “赫连乾!”端木隽一看到来人,脾气也倾刻间上来了,不服气的跟了过来:“每次都是你,你讨厌不讨厌?我跟小辣椒走近一点,怎么啦?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是她丈夫,你说我是谁?”赫连乾硬是要跟端木隽杠上,让宫心月心里又是一阵不爽,真是不分时候的吵。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宫心月不耐烦地说道,然后一脸气愤的看着赫连乾:“我有没有说过不让你跟过来?嗯?” 赫连乾一下子想起来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也想起来宫心月来这里的目的,脸不自然的抽了抽,刚才还高涨的气势,瞬间蔫儿了下来:“我那不是不放心你吗?” “赫连乾,你什么意思?怎么就不放心了?啊?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吗?”端木隽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指着赫连乾愤愤不平地吼道。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再吵一句,全部给我滚蛋!”宫心月真是觉得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现在派来这么两个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嗡嗡嗡的。 “你以为你不是吗?”赫连乾还是不甘心的小声的嘀咕道。 宫心月是真的生气了:“赫连乾,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懂得?” 赫连乾尽管心情极其不情愿,可还是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宫心月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去,端木隽还等着宫心月给赫连乾下命令之后,给自己下命令呢,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宫心月那让人伤心的命令,脸上瞬间有了笑容,就知道小辣椒不舍得。 “小辣椒,你刚才说找我有什么事来着?”端木隽再一次凑过来,心情不错的问道。 宫心月一拍脑子,这才想起来正事,真是被他们搞得头都大了,顿了顿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父皇早就想收了安亲王的兵权?” 端木隽点了点头,宫心月又接着说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宫心月必须要搞清楚端木隽的立场。 “看法?”端木隽不明白宫心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小辣椒,你知道的,我就是一个闲散皇子,父皇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是不管不问的,若非要问我对此事的看法,那就是……只要百姓们安居乐业,都无所谓了。” 这样是是而非的态度,让宫心月心里产生一丝犹豫,到底要不要请他帮忙。 “小辣椒,你今天很不一样,这样神情严肃的跟我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端木隽也不是愚笨之人,稍微一想就想出了其中的意思。 宫心月认认真真的看着端木隽我想的没错,安亲王出事了,确切的说,应该是赫连乾出事了,你父皇收到了迷信,说赫连乾要逼宫篡位,于是便让三皇子带兵前来调查,不日就会到达潮州,到时候如果兵戎相见,受苦受难的都是潮州无辜的百姓。” “所以你今天来,不是为了特意看我,而是为了他。”端木隽眼睛中闪过一丝失落和伤感,情绪也瞬间低落了下来。 “我……”看着端木隽这个样子,宫心月也觉得对他有些残忍,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端木隽突然一笑:“小辣椒,吓着你了吧?哈哈哈哈,逗你玩儿呢,说吧,要我做些什么?” 这倒是把宫心月搞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的问道:“我知道,你和赫连乾是水火不容,你真的不介意帮赫连乾?” 端木隽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我这样一个有风度的人,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了,是小辣椒你开的口,就算我不怎么喜欢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也不能让你失望啊。” 听了这个话,宫心月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道:“端木隽,你真的很让我佩服。” 没有什么比得到宫心月的夸奖来得更实在了,端木隽已经笑的嘴角咧到耳后根去了:“我哪有那么好,你真会开玩笑。” 看着端木隽一秒回到那臭屁的样子,宫心月就是一阵无语:“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我想请你帮忙做的是,在三皇子来的时候,出面为赫连乾作证,说安亲王并不是被他给软禁的。” 端木隽挑眉:“就这样就行啦?不用我给父皇上一本奏章什么的吗?” “就这样就行啦。”宫心月道。有端木隽的证词在,就算三皇子要借题发挥,也是要好好斟酌的。 端木隽一副我很伟大的样子道:“那好吧,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费力帮一帮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宫心月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端木隽的肩膀,因为个子与端木隽比起来比较低,倒像是小孩子似的。 端木隽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当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丝伤感。 三皇子端木恭,年龄虽小,心思却极其沉稳,但是从不拉帮结派,一切以皇上的为尊,因此,也被皇上重用,这次将西夏国唯一一个有实权的王爷的事情交给他来办,可见皇上对他的信任。 端木恭在进潮州后,赫连普就悄悄的过去拜见,端木恭也没有为难他,与他见了面。 “参见三殿下。”赫连普进来之后便行了一记大礼。 “大公子请起。”端木恭站起来,亲自将赫连普扶了起来。 赫连普连连道谢:“多谢三殿下。” “早就听闻大公子一表人才,今天我讲果然如此,大公子请坐。”端木恭走到主位坐了下来,年龄虽然没有赫连普大,却是不卑不亢,毫不怯场。 “谢三殿下。”赫连普道,同时也在悄悄地观察这位三皇子,见他处世不惊,就知道此人不简单,心里也在暗暗地思量着什么。 “大公子这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端木恭开口问道。 “哎,”赫连普叹了一口气:“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家中的事情,三殿下也知道,我二弟他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还要劳烦三殿下亲自前来,不知皇上打算对我二弟如何处置?”赫连普试探性的问了问。 端木恭眸光一闪,从赫连普踏进这个门,心里就已经有了个大概,果然是来叹自己的口风的,顿了顿说道:“大公子,我不必过分伤心,父皇这次派我来,就是为了查明此事,绝对不会冤枉了谁,也不会放过有过错之人,对于有功之人,父皇也会重重嘉奖。”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让赫连普心里很不自在,端木恭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自己往上报的,却什么也不跟自己透露,但是也只能陪笑。 “三殿下说的是,只是我父亲现在是有病在身,经不起什么刺激,若是真的撑不住,还要二弟继承王位,二弟也真是的,怎么就如此急不可耐了呢,他若是因此受到了皇上的责罚,他再怎么想要那个位置,也是不可能的了呀。”赫连普又道。一副为兄弟忧心忡忡的样子。 端木恭笑了笑,道:“大公子还真是一个好兄长呢,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公子且回吧。” 赫连普眼神一阵黯淡,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很明显,什么都不愿意跟自己说,这让他的心里很是不安,有些搞不懂这个三殿下来这里到底要怎么做。 “打搅三殿下休息了,告辞。”赫连普拱手退下。 端木恭身边的一人靠近了一些说道:“殿下,这个大公子还想着继承安亲王的王位呢,真是愚蠢,到现在还分不清楚形式,他以为安亲王倒下了,他就能做到那个位置上了吗?” “人都喜欢做白日梦,既然他愿意做,我们为什么破坏了他的美梦呢?”端木恭阴森的一笑。 第198章第二次过河拆桥 端木恭来的很快,到了尚乐城,直接去了世子府,两队皇兵全副武装在前面开路,这样大的阵仗让城中百姓议论纷纷。 世子府俨然是一副高度警惕的气氛,安亲王众人早就候在了前院,只听的一道高亮的声音:“圣旨到——” 世子府一干人等全都跪的一地,端木恭在皇兵的簇拥下高举着圣旨大步跨进前院,目光将所有人都扫射了一遍,道:“安亲王及赫连乾听旨——朕闻及安亲王被软禁,深感痛心,无法对赫连乾的恶行视而不见,朕无法将潮州百姓的未来交给如此品行之人手中,顾,命三皇子端木恭暂管潮州事务,将赫连乾押至京都会审,钦此——” 端木恭读完圣旨,请众人起来,面色一凌:“来人呐,将罪臣赫连乾押解回京!” 立刻上来两对皇兵,安亲王赶忙道:“三殿下,此事有误会,本王并没有被威胁,也没有被软禁,还请三殿下明察秋毫,不要勿听谗言,错抓好人呐。” 端木恭抬手制止了皇兵,转而看向安亲王,道:“安亲王,本殿知道,王爷爱子心切,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君子犯错尚且与庶民同罪,赫连乾反了错,自然是要接受惩罚,王爷不要因此一错再错啊。” 宫心月心里猛的一颤,这个三皇子口才还真是厉害,悄悄的看了一眼端木隽。 “三弟,好久不见了。”这时端木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刚才自己刻意低着头,所以端木恭并没有注意到端木隽。 端木恭看见端木隽,脸上一阵讶然,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片刻的分神,连忙拱手:“二皇兄,二皇兄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已经好久了,所以很清楚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关于圣旨上的内容,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安亲王说的没错,赫连乾的确没有软禁安亲王,父皇一定是不小心听了小人的话,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端木隽笑着说道。 端木恭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过了片刻道:“二皇兄是怀疑父皇不辨是非吗?”这次能拿下安亲王,父皇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绝对不可以出什么差错。 “这话是三弟说的,我并没有如此说过,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端木隽道。 端木恭闻言,将圣旨再次高高举起:“父皇的旨意在此,就算赫连乾有天大的冤屈,也要到京都等父皇问个清楚,仅凭你我两人在这里争辩,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父皇派三弟来此,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若是单单为了宣读一道圣旨,派贴身的太监来即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这里明明就有冤屈,三弟却视而不见,怎么对得起父皇的厚望呢?”端木隽道。 此话听在端木恭的耳中,只觉得无比刺耳,心里渐渐生出一摸恼怒来,竟然拿他和一个太监相比,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现在已经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如果端木恭强行将赫连乾带走,必然会招人非议,可如果不带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会遥遥无期,各种可能,各种猜测在端木恭的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终于眼前一亮。 “二皇兄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无风不起浪,既然父皇收到了这样的消息,必然,这其中有些你我不知道的东西,赫连乾可以暂时不用押解回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安亲王的兵权只能暂时有我来接管,防止被有心之人趁机夺了去,待事情明了之日,自然会原封不动的奉还,如此,二皇兄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端木恭笑着说道。 一提到兵权,安亲王瞬时紧张了起来,一脸担心的看向端木隽,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端木隽沉思了片刻,道:“那就按照三弟说的吧,不过,三弟应该知道,潮州的将士是只认人不认兵符的,三弟要想结果兵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还得安亲王好好的给将士们开导开导,这开导的时间,三弟应该可以等吧?” 端木恭本以为这次肯定吃定端木隽了,没想到又被他反将一军,只能一脸憋屈的笑,道:“我竟从来不知道,二皇兄是如此能言善辩之人。” “三弟过奖了,哦,对了,三弟在哪里住宿?改日我一定上门,好好叙叙我们兄弟之情。”端木隽笑容不改的说道。 端木恭本想借此机会留在世子府,却被端木隽这么一说,哪里还有脸留下来,拱了拱手说道:“劳二皇兄挂心了,待我住下之后,自然会派人告知二皇兄。” 端木恭手里拿着那道丢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的圣旨,面色阴暗的转身:“走!” 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宫心月一脸感激地看向端木隽,却被某只打翻了醋坛子的人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吃味,直接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阻挡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视线。 端木隽顿时炸毛了:“赫连乾,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过河拆桥懂不懂?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赫连乾却不顾端木隽的咋呼,拉着宫心月甩给了他一个你爱怎样就怎样的背影。 端木恭这次无功而返,很快传到了赫连普的耳中,赫连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了起来,这个三皇子就是太高傲了,低估的赫连乾的能力,如今,他要想在这个潮州站稳脚步,只能靠自己。 果然,没过多久,端木恭就亲自上门了,赫连普并没有去迎接,就坐在书房中,等着端木恭过来,端木恭虽然心中有怒火,可是,还是亲自走过来了,走到书房门口,赫连普才慌慌张张地从屋内走出来,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三皇子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下,有失远迎,实在惭愧。”赫连普连连说道,然后横着脸看着旁边的小厮:“你这个没长眼的,三皇子来了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回大公子的话,您以前吩咐过,在您看书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打扰,小的……”小厮一脸无辜的样子。 赫连普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了,坐错了事,还敢找借口,自己去领罚!” “是。”小厮低着头快速离开。 端木恭怎会不知道,这一幕是演给自己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报了那天晚上自己不肯与他透露实情的仇,端木恭哈哈一笑带过。 “是我来得突然,大公子不必责罚下人,只是没想到,大公子还是如此爱看书之人。”端木恭转移了话题。 赫连普心里一声冷笑,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才最可怕,于是赶紧让开门口:“三皇子快别在外面站着了,屋里请。” 进了屋子,气氛却显得有些奇怪,赫连普和端木恭就比着谁先开口,谁开口谁就丧失了主动权,两人似乎都很耐得住性子,茶盏中的茶饮了两杯,都没有一句话。 终于,端木恭开口了,将那道圣旨掏出来放在了赫连普的跟前,道:“大公子应该知道这圣旨上的内容吧。” 赫连普点了点头,道:“听底下的人说起过,三皇子这是……” “本来父皇想让本殿来潮州查明赫连乾软禁安亲王一事,可是如今却遇到层层阻碍,一切证据都指向赫连乾无罪,这也就是说,大公子上报的情报,似乎有些不准确,不知父皇得知此事之后,会不会生气呢?”端木恭也明白赫连普的那点儿小心思,现在直指他上报了假情报,两人的对局之中,端木恭依然会占上风。 端木恭这一棋子下的极好,欺君之罪,可不是谁能承受得了的,态度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此事还望三皇子明察秋毫啊,父亲一向偏袒二弟,从小到大,无论他犯什么样的过错,父亲都会睁只眼闭只眼,想来这件事情,也一定是父亲袒护二弟。” “哦——”端木恭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本殿有些错怪大公子了,本殿离开京都之前,父皇还特意交代,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潮州百姓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中,大公子应该会帮本殿找查证据的吧?” “为皇上分忧解难,我这个做臣子的义不容辞,三皇子且放心,我也不希望潮州百姓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赫连普道。 赫连普的这句话说的很是巧妙,不仅指明了他现在和端木恭是在一个战壕里的,也含蓄地告诉了端木恭,他就是端木恭口中所说的那个可靠之人。 “好!有大公子这句话,本殿也就放心了。”端木恭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夏瑾身着一身淡紫色的月笼纱做的长裙,像一只蝴蝶似的,语笑嫣嫣的走了进来:“夫君,我……” 夏瑾似乎才发现端木恭似的,脸上一阵通红,赶紧低下了头:“不知夫君有客在此,妾身失礼了。” 第199章偷鸡不成 夏瑾的突然出现,让两人都有些愣神,赫连普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夏瑾的这一身装扮,目光变得阴沉了起来。 毕竟是个美人胚子,端木恭也有些意外:“不知这位姑娘是……” 赫连普还没有回话,夏瑾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妾身夏瑾,是大公子的妾室。” 夏瑾悄悄地抬起眼睛,就是这样又害羞,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没有几个男人能招架的住,端木恭连连赞叹:“大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能有这样的美人陪伴,真是羡煞旁人!” 赫连普极其不自然的一笑,道:“她不懂规矩,让三殿下见笑了。”然后给了夏瑾一记冷光,沉声道:“不知道我与三殿下正在谈事情吗?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夏瑾眼神猛地一紧,赶紧行了一记大礼:“妾身不知是三殿下大架光临,还往三殿下恕罪!” “快请起。”端木恭起身亲自将夏瑾扶了起来,眼中闪着莫名的笑意。 这一切全都被赫连普看在眼里,声音更加低沉了:“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端木恭立刻抬手制止了赫连普,笑着说道:“既然相见就是一种缘分,正好也到了午饭时刻,不如就请这位夏夫人一起用饭吧。” 此时,赫连普的脸色真是比吞了一只苍蝇还难看,暗暗的握了握拳头,挤出一抹笑意来:“既然三殿下都如此说了,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整整一顿饭,端木恭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夏瑾,虽然夏瑾也是低着头,但是,赫连普清楚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别样的东西,送走端木恭,赫连普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双眼阴沉地看着夏瑾。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三皇子会来这里。”赫连普隐忍着怒火说道。 夏瑾面色一慌,赶紧起身:“夫君,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相信你?”赫连普冷冷的一笑,然后接着说道:“你若真的不知道,今天穿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赫连普两眼猛的一瞪,像一只发怒了的狮子。 夏瑾立刻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夫君,这料子是夫君前日里赏赐给我的,今天是特意穿来给夫君看的,却不巧就碰到了三皇子。” 赫连普审视的目光将夏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沉沉的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再不准私自踏进书房一步。” “是,我记住了。”夏瑾轻声说道。 第二天,夏瑾以想回家探望生病的季云为由,回到了夏家,赫连普派人一直在后面悄悄跟着,直到进了夏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人便回去复命了。 夏瑾回到夏家后,还没来得及跟季云说上话,就被夏弋阳给叫走了,到了夏弋阳的书房,夏瑾竟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端木恭。慌忙行礼。 “见过三殿下,三殿下万安。”夏瑾柔声说道。 “夏小姐快快请起,这里也没有外人,何须行此大礼。”端木恭走过来,抓着夏瑾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只是端木恭的那双手却没有离开夏瑾的手。 “多谢三殿下。”款款起身,四目相对,夏瑾脸上像红透了的苹果,看起来很是诱人。 一旁的夏弋阳看着两人的手,眼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三殿下,这位就是下官的长女,瑾儿。” 夏瑾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端木恭抓着,赶紧挣脱开,低着头退到了一旁,端木恭笑着道:“原来她就是夏大人的女儿,昨天有幸一见,今日又在这里碰见,果真是缘分不浅。” “爹爹,您找女儿来所为何事?”夏瑾小声地说道。 “爹找你来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就是问一问你在大公子府的情况。”夏弋阳道。 “女儿……”夏瑾正想说话,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老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夏弋阳赶紧呵斥:“不知道我这里有客人吗?还不赶快回去回了夫人,就说我待会儿再去。” 门外的人不死心的说道:“夫人很着急,让小的务必将老爷请过去。” 夏弋阳一脸为难的看向端木恭,端木恭很大度的,哈哈一笑:“夏大人既然有急事就先去忙,我们改日再聊也不迟。” “让三殿下见笑了,这样,让瑾儿先留下来陪三殿下说话,下官去看看怎么回事便过来。”然后很歉意地拱了拱手,给夏瑾使了个眼色,便开门出去了,到了门口还不忘大声呵斥一顿前来叫门的小厮。 屋子里就剩下两人,外面的天气有些燥热,窗户和门都紧紧的闭着,夏瑾的脖子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地系汗,夏瑾很随意的把衣领往下拽了拽,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看的端木恭喉咙有些干燥。 “瑾儿给殿下倒杯茶。”夏瑾轻笑了一声,慢慢走过来,刚把手放在茶壶柄上,一只燥热难耐的手便放在了夏瑾的手上。 夏瑾像触了电一般,赶紧缩了回去,端木恭不怒反笑:“像夏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给别人做妾呢?倘若跟了本殿,定然不会如此委屈了夏小姐。” “三殿下严重了,瑾儿被奸人所害,已经非清白之身,哪里有那样的福分,服侍三殿下呢?”夏瑾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这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呢,只要你不说什么,我完全可以呀! 端木恭自然也领会了这一层的意思,站起来慢慢走向惊慌着的夏瑾,用力的搂住了她的腰,充满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像夏小姐这样美艳动人的女人,配他真是可惜了。” 门外的小厮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突然脸上多出了一么诡异的笑容,起身看了一眼屋门,飞快的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夏弋阳脚步匆匆的回来了,到了书房门前直接推门进去,就看到两人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了一起,不由得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立刻惊醒了缠绵中的两人,两人慌忙扯了衣服披到自己身上,夏瑾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端木恭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夏弋阳。 “三殿下,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夏弋阳一脸羞怒。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端木恭已经明白了夏弋阳的目的,刚才的慌乱一扫而光,没有顾及夏弋阳的目光,沉稳的穿上衣服,冷冷地看向夏弋阳:“夏大人真是下了一手好棋,连我这个执棋人也被你给算计了。” 夏弋阳神情微微一顿,道:“我不明白,三殿下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大人,我们都是聪明人,就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夏大人这样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端木恭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了起来,然后走到窗户前,伸手把窗户打开,一道清新热烈的空气扑面而来,端木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不慌不忙的坐在一旁,目光平静的看像夏弋阳。 “夏大人这香很奇妙,既能让人忘我的沉醉,也能让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是西夏一个叫桐乡的地方弄过来的吧。” 端木恭这话一出,夏弋阳的脸色顷刻间变了,端木恭说的不错,这的确是自己先前设计好的,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给识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道:“三殿下也知道,我们都是皇上的人,都是为皇上办事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三殿下呢?” “夏大人既然不肯说,那我就来猜猜看,难道是为了夏大人调解回京的事情?”端木恭挑眉道。 一语中地,夏弋阳感觉心好像被人给抓住了似的,捏的人喘不过气来,额头上也渐渐的冒出了一层冷汗,心里十分震撼,嘴里还不承认的说道:“三殿下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为了调解回京,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种事情呢?此事若是传出去,我的老脸还往哪里搁,就是三殿下的脸上也是不好看的呀。” “到了现在,夏大人还是不肯说实话,现在屋子里就我们三个人,本殿衣衫整齐,只有她浑身裸漏,夏大人真的以为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会影响本殿的声誉吗?我可是堂堂的皇子,你以为别人会相信我这个皇子会主动与一个残花败柳发生什么事情吗?他人只会想,是她——”端木恭伸手指着夏瑾,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是她耐不住寂寞,主动找的本殿,不想本殿看不上,夏大人恼羞成怒,编造此事,污蔑本殿。” 此话一出,夏弋阳真的害怕了,他现在后悔刚才推门的时候,没有让其他人跟过来,如今被人拿着了把柄,就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咙,能不能喘一口气,还要看他的心情。 夏弋阳赶忙跪了下来,心惊胆战地说道:“三殿下恕罪,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三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端木恭看着眼前这个去炎附势的小人,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不过,随即就换上了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夏大人请起,夏大人也说了,咱们都是为父皇办事的人,一家人怎么会为难一家人呢。” 第200章玉疙瘩 看着端木恭的笑容,夏弋阳心里越发没底了,也不敢起身:“还望三殿下恕罪,以后下官一定以三殿下马首是瞻。” “看,夏大人又说这样见外的话了,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端木恭道:“难道夏大人是想让本殿亲子扶你起来?”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夏弋阳慌忙起身。 端木恭虽然是笑嘻嘻的,可是,这笑看在夏弋阳的眼中,却觉得无比的渗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端木恭起身,夏弋阳的心就跟着一紧,端木恭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扭头看了一眼始终不敢抬头的夏瑾,然后抬步向门外走去。 夏弋阳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悔不当初。 端木恭轻轻松松在夏弋阳设的局中,完美的抽身,并且得到了一个忠实的走狗。 出了夏家的大门,端木恭的双眼中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回到住处,看什么都不顺眼,将屋里的一干东西砸了个精光。 王聪是跟着端木恭去的夏府,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过他也是个聪明的,等到端木恭火气撒完了,这才进来。 “殿下今天反摆了夏弋阳一道,应该高兴才是啊。”王聪道。 “高兴?”端木恭提起夏弋阳就是一肚子的火:“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本殿耍心眼儿,他夏弋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殿下当时就可以处置了夏弋阳,为何要留着他的命呢?”王聪问道。 “留着她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端木恭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说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道:“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 “回殿下,都查清楚了,二殿下的确在世子府住了有一段时间,他和赫连乾本是不认识的,因为一个女人,才结识。” “一个女人?”端木恭有些疑惑,因为他是清楚的,端木隽虽然喜欢游山玩水,四处结交,但是,唯独对女色不沾染,因为一个女人来到世子府,多少让他有些惊讶。 “对,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乾的正妃。”王聪压低了声音说道。 “赫连乾的正妃?”这让端木恭更觉得不可思议了:“赫连乾的正妃不是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吗?” “这只是对外人的回答,其实……”王聪俯在端木恭的耳边,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端木恭听的一阵大笑。 “真是没想到,我这个二皇兄竟然有如此癖好。”端木恭目光沉了沉,然后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二皇兄半时间内是不准备离开了。” “是。”王聪道。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可以制造一个二皇子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端木恭看向王聪,王聪阴森的一笑,道:“二皇子可是一个大孝子,母妃和女人,殿下以为二皇子会选择谁?” 端木恭听罢,桀桀一笑,投给王聪一记赞许的目光。 世子府虽然得到了暂时的喘息,可是,严峻的形势刻不容缓,赫连乾随时都可能被端木恭安个什么罪名抓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端木隽接到宫里的信件,说端木隽母妃旧病犯了,要他赶紧回去,尽管端木隽依依不舍,百善孝为先,端木隽也不得不回去。 没有了端木隽的庇护,世子府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端木隽刚走,端木恭就来了世子府。 “见过三殿下。”赫连乾谈谈的道了一声。 端木恭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赫连乾道:“三殿下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二皇兄呢?听说他要回去了,我特意过来看看。”端木恭道。 “二殿下昨天晚上已经走了,三殿下来迟了一步?”赫连乾道。 “来迟了?”端木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顿了片刻,长叹一口气:“本殿一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就赶快过来了,我本来还想着送他一程,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让三殿下失望了。”赫连乾明知道他是做给别人看的,他心里巴不得端木隽赶快离开呢。 “来日方长,等以后回来京都,自然是还可以见到的。”端木恭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那虚伪的伤感便一扫而光:“世子,不知王爷现在身在何处?” “父亲近来觉得心里不舒畅,早就想去散散心了,正好趁着三殿下暂管潮州的机会,可以出去逛逛,昨天晚上便跟着二殿下一起云游四海去了。”赫连乾早知道他来者不善,所以经过他们商量,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与二皇兄一起云游四海?二皇兄不是回京都了吗?”端木恭眼神猛地一紧,鬼知道在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胸口分钟钟想爆炸。 “回京都?从没听二殿下说过要回京都。”赫连乾装作吃惊的样子,想来想去,还是肯定地摇了摇头:“二皇子说让我派人把药送到京都,并没有说要回去呀?” 听了这话,端木恭得意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端木恭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看着赫连乾那装糊涂的样子,他的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 “安亲王走的时候,可有交代什么?”端木恭努力不让自己咆哮出来。 “说了,让我把兵符给三殿下。”赫连乾很自然地说道。 闻言,端木恭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赫连乾,赫连乾一掏袖子,发现是空的,脸色变了变,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然后开始荷包里,胸前,桌子上,抽屉里,椅子上不停地翻找了起来。 “奇怪,明明记得我收起来了呀?怎么不见了?”赫连乾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见了!”端木恭眼神一紧:“你再找找,是不是放在其他什么地方了?” 这时,宫心月进来了,看着赫连乾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脸上一阵不快,好像没有看到端木恭似的,直接走到赫连乾跟前,伸手拎起被赫连乾扔到一旁的书啊,画啊,横着脸,道:“你干什么呢?知不知道,我才收拾好?嗯?你看看你给我弄的!” “月儿!”赫连乾好像找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宫心月,语气十分急切:“月儿,你有没有看见兵符?” “兵符?什么兵符?”宫心月脸色依旧不好,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昨天父亲放在书桌上的,那个绿色的玉石。”赫连乾赶紧解释。 宫心月眼睛滴流滴流转了转,沉思了片刻原来是那块儿玉疙瘩啊。” 赫连乾一脸兴奋的点头:“对对对,就是它,你知道在哪儿嘛?”端木恭也紧张的看着宫心月。 “知道啊。” “你快说,放哪儿了,三殿下等着要呢。”赫连乾催促道。 “三殿下要?你不要骗我了,三殿下要个玉疙瘩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玩儿的。”宫心月白了赫连乾一眼,扭头的时候,惊的一声轻呼:“哎呀,妈呀,吓死人了,屋里怎么还有个人呢!”宫心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 等宫心月平复可心情,好想才意识到要给端木恭行礼,赶紧向端木恭走去。 端木恭一挥手,急不可耐的说道:“不必多礼,你快说,你把兵符放哪儿了?” “那个玉疙瘩,我见王爷经常带在身上,想着是王爷十分喜欢的东西,昨天晚上王爷走的时候,我就顺手给塞到王爷的包袱里去了。”宫心月认认真真的回忆着说道。 宫心月虽然说的很是无辜,可是,却像一把尖刀插进了端木恭的胸口,很疼却不能喊出来,很生气,却只能咽下去。 看着端木恭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宫心月和赫连乾悄悄的递了一个兴奋的眼神,宫心月接着道:“三殿下,那个玉疙瘩很重要吗?如果重要的话,我去找王爷给拿回来?” “拿回来?你知道王爷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端木恭眼中又冒出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宫心月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啊,不过我们可以找啊,王爷那么大个人了,找起来应该不那么费劲。” 端木恭的心再次从云端上摔了下来,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如果是安亲王自己出去的,找起来或许如宫心月所说地那样,不费劲,可是,他是跟端木隽一起走的,作为端木隽的兄弟,端木恭太清楚了,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初非他自己愿意出来。 端木恭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宫心月一脸担心:“三殿下,你没事吧?看你这情况挺严重的,要不要找府医来看一看?” 端木恭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更不想听到宫心月那魔咒一般的声音,硬是挤出一抹哭笑:“我没事,既然兵符已经被安亲王带走,我便回去了,告辞。”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因为他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那种忽高忽低的感觉了。 看着端木恭狼狈的走了,宫心月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01章围封 宫心月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端木恭灰头土脸回到了住处,免不了又是一阵脾气:“真是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敢跟本殿演戏!” “殿下别生气,殿下今日应该看到那个女子了吧。”王聪小声的说道。 女子?端木恭这才想起宫心月来,情绪瞬间平稳了许多,只是眼神却渐渐的阴暗了起来:“那个女儿,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赫连乾身边有这么一个帮手,的确是一个不小的祸患。” “属下听说,乾世子对他的这个正妃很是用心,殿下何不就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折了他的前翼。”王聪阴沉的一笑,从端木恭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赞同的意思。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只是,最多也不过是个女人,能影响的了什么呢?”对于从小就生在无情的帝王家的端木恭来说,根本不能体会,感情的纽带对一个人是有多么的重要。 “如果是折了他的双翼呢?”王聪意有所指的说道。 “双翼?”端木恭还是有些不解。 “对,据属下得知,乾世子和这个正妃还有一个儿子,妻子和儿子同时没了,对他来说,影响一定不会小吧”王聪一脸的阴险。 端木恭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给了王聪一记赞许的目光,然后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可见他心中的兴奋:“这件事情我们要好好的策划一下。” …… 第二天,一阵嘈乱声,打破了世子府的宁静,世子府所有要出府的人,全都被人给撵了回去,而这个撵人的人就是端木恭带着的皇兵。 赫连乾和宫心月到的时候,端木恭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脸上显得十分惬意,莫测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 赫连乾看着世子府已经被皇兵围得水泄不通,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三殿下这是做什么?” “世子不必惊慌,本殿这样做,也是奉了父皇的旨意,父皇派本殿来查明世子软禁安亲王一事,可是,到如今也没有个头绪,不仅如此,就连安亲王,此时也不知所踪,所以,本殿怀疑,安亲王并不是如世子说的那般,去游上玩水去了,而是被世子藏在了什么地方。”端木恭语气平静的说道。 “三殿下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赫连乾眯着眼睛,却分明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难以遏制的怒火。 端木恭很满意赫连乾的表现,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道:“世子也不必生气,本殿也只是怀疑,所以,还要世子和世子府的人配合本殿排除这种怀疑,这期间,千万不要跟皇兵有任何冲突,以免罪加一等,无罪也变得有罪了。” “三殿下拿不出任何证据,就如此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赫连乾阴沉着脸说道。 “本殿已经说了,这是来排除世子的嫌疑,就是父皇来了,知道本殿如此,想来也是支持的,还请世子务必要配合,为自己早日洗脱嫌疑,争取时间。”端木恭看着赫连乾懊恼的样子,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赫连乾还想说什么,被宫心月悄悄的拉了一下衣角,赫连乾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宫心月上前一步道:“那可要三殿下好好查清楚了,万一查错了,殿下可别用一个误会就将此事一带而过了,毕竟,潮州的百姓看到他们的世子被无缘无故的调查,心里会很不舒服的,殿下即使不用管我们的心里如何,务必要给潮州百姓一个交代才是啊。” 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瞬间让端木恭脸上的笑容尽失,因为宫心月说出了一个,很多人根本就不当回事的问题——百姓,也正是这个不当回事的,有时候,往往就决定了一件事情的生死。 端木恭的脸像蜡一样的黄,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两眼闪出绿色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宫心月,就像忿怒的猫眼睛。 赫连乾顺势将宫心月拉到自己跟前,挡住了端木恭的视线,停了片刻,端木恭才道:“既然事情大家都明白了,本殿也就先回去了,这期间,还望世子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要同本殿交代的事情。哦,对了,以后世子府的人,无论是谁,要想出去,都请先让门口的皇兵前去与本殿禀报,如果硬闯出去的,本殿可不保证会不会将他当做嫌犯,直接关进大牢。”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宫心月。 端木恭走的时候的那一记目光,让宫心月心里有些慌乱,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即使自己的肩膀被赫连乾紧紧的搂着,这种感觉也未能全部消失。 …… 大人们这种担忧,那种担忧的,雨辰却是这个世子府最无忧无虑的一个了,颠儿颠儿的跑到赫连乾和宫心月跟前,撒起娇来。 “娘亲,你有没有发现宝宝最近有些瘦了?”雨辰仰着头,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宫心月。 宫心月心中一阵无语,雨辰一张嘴,自己就知道他没憋着好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没心没肺的?“你又想干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啦,娘亲不要这个表情好不好?”触及到宫心月的目光,雨辰小眼儿中竟然有一丝小小的恐惧,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赫连乾。 “面具叔叔,宴宾楼的狮子头特别好吃,你要不要尝尝呢?”雨辰也不说自己想吃了,只是一个劲儿的诱惑赫连乾。 赫连乾也很捧场的道:“是吗?那就去尝尝?雨辰也要跟我一起吗?” “去什么去?你们两个人疯了吧!不知道现在皇兵已经把世子府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你们两个想为了一顿狮子头就被抓去坐牢吗?”宫心月立刻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自己相信赫连乾可以在皇兵的眼皮子底下将雨辰带出去,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被人给发现了,因为两个狮子头真的做了牢,那就太不值当了。 “啊!世子府被围着了?”雨辰才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消息,惊得小嘴都合不上了。 宫心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雨辰,雨辰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想到美味的狮子头就这么飞远了,心里一阵不爽,脸上大写了三个字——不高兴! “那怎么办?”雨辰皱着眉头,闷闷不乐的说道。 “怎么办?回去好好儿待着!”宫心月伸手在雨辰的头上敲了一下,道。 雨辰的气势瞬间蔫儿了下来,求助的目光看向赫连乾,赫连乾刚想说什么,就被宫心月的一道警告的眼神,给吓得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同时给了雨辰一记万分同情,我也无能为力的目光。 雨辰耷拉着肩膀,脸上却是浓浓的不甘心,宫心月深知雨辰的脾性,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千万不要给我想什么鬼点子,否则,你知道的,嗯?” 雨辰眼中才燃烧起来的小火苗,瞬间被宫心月的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任命的点了点头,道:“好吧,宝宝这就回去。”说着,便有气无力的往门口走去。 雨辰就要走出去的时候,身子一下子顿住了,然后,猛地一转身,两眼放光的看着两人:“娘亲,面具叔叔,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 宫心月瞪了雨辰一眼:“收起你那馊主意。” 雨辰噔噔噔的跑过来,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拉着宫心月和赫连乾的手就往门口拽:“真的,宝宝没有骗你们,不信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 当雨辰把宫心月和赫连乾领到,世子府的那一片被烧成灰烬的废墟前,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个地方,是赫连乾心里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也是自己伤宫心月最深的地方,他打心里是有点抵触的,悄悄的看了一眼宫心月的表情,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宫心月心里也是一阵波澜,虽然都说往事可以随风飘散,可是,当看到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事物,才知道,他们并没有随风远去,而是被封锁在了心底的耨个角落,就在看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全部解封,一拥而上,心痛的止不住的颤抖。赫连乾也许不知道雨辰说的是什么,宫心月再清楚不过了,那条密道! “你们快跟我来。”雨辰走在前面,不停的挥手招喊两人。 赫连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宫心月的手攥在了手心,这也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宫心月扭头看了一眼赫连乾,微微一笑:“走吧。” 跟着雨辰下了地窖,就已经让赫连乾够惊讶的了,自己还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个地窖,尤其是雨辰手中的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更是让赫连乾惊讶不已,再看宫心月和雨辰的脸色,竟然没有一丝惊讶。 “莫非你们都知道这个地方?”赫连乾不敢相信的问道。 第202章我有存粮 雨辰手里拿着夜明珠,一脸兴奋的走在前面,嘴里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哦,我只带你们两个人进来过,你们一定替我保密,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哦。” 只是,雨辰的兴奋并没有感染到赫连乾和宫心月,两人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虽然都是紧握着手,可是他们心里都知道,这是一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鸿沟,要想真的跨过去,真的很难。 终于见到外面的一丝亮光了,雨辰还是第一个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嘻嘻的站在洞口:“你们快出来啊,这里大着呢。”然后,就开始在这个广阔的草地上,无忧无虑的疯跑了起来。 出了这个密道,看到外面的情景,尤其是瞥见不远处的那一堆建筑,赫连乾的心中又是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宫心月,宫心月点了点头:“你看的没错,那里就是水舞花魂。” 听到宫心月肯定的回答,从前的诸多不解的事情,顷刻间清晰了,原来在自己那种残忍的对待下,月儿就是如此讨生活的,心在的心里更是愧疚了,紧了紧握着宫心月的手,道:“月儿,对不起,我……” 宫心月又是轻轻的一笑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从前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好好的,不是吗?”可是,真的就能过去吗?宫心月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一个很清晰的答案——过不去。 “走吧,雨辰不是要去宴宾楼吗,一起去吧。”宫心月不着痕迹的拽出了自己的手,向雨辰走了过去。 赫连乾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里的某个地方也好像瞬间被抽走了些什么似的,只觉得思想凌乱,就如用剪刀剪出来的纸屑弥漫纷乱,像北国飘雪片的天空一样,痛的心颤。 端木恭布下这个局之后,就一直心情难以平静的等消息,心想着,世子府那么多人,每日的消耗就是个不小的数目,即使其他时候,他们可以老老实实的待着,可是,吃饭这种必须的,必定是忍不住的,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可是,等来等去,好多天过去了,竟然没有听到皇兵报过来一道有用的消息,心里不免有些不耐烦,终于忍不住了,再次来到了世子府。 再看世子府的人,脸色依旧是红光满面,倒是端木恭像是被饿了好多天似的,面色有些消瘦,赫连乾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一脸关系的看着端木恭:“三殿下这些天是没有吃好睡好吗?脸色看起来怎么如此差?难道是生病了?可找大夫看了?我这里的府医医术倒还不错,要不要找来给三殿下请下脉呢?” 端木恭的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憎恨,他的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人或者咒骂什么人,手止不住的痉挛,极其不自然的一笑,道:“劳烦世子挂心了,本殿好着呢。” “那就好。”赫连乾一副这样我就放心了的样子。却也是这副模样,更加刺激了端木恭。 “今天本殿来,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世子府这么多的人,每天消耗也是十分庞大的,世子可用本殿给世子府一个特批一道命令,允许采买的的人,在皇兵的陪同下出府呢?”端木恭以为这就掌握了世子府的命脉。 可是,他却不知道世子府有个秘密的生命通道,赫连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劳烦三殿下挂心了,世子府虽然人多,不过,储备的食材也是有的,撑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也就不用劳烦三殿下下这道命令了,再者,还是希望三殿下好好的查一查,父亲到底是不是被我给藏起来了,早日真相大白,三殿下也能早日回京复命了。” 撑个一年半载!端木恭那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庞变的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使他的自信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世子府的存粮还真是不少呢,真让本殿意外。”他她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赫连乾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情势所逼,前两年,潮州的收成不好,父亲便命令我屯了些粮食,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散发给城中的百姓,谁知这两年收成好的紧,粮食也就只好在世子府屯着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世子府的人给用上了,好像提前知道三殿下要围堵世子府一样,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赫连乾这嘚瑟的样子,几乎让端木恭忍不住要上前,直接与他干一架,可是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只是那两鬓上面的太阳穴,像腰鼓似的,不停的抖动着。 “如此,本殿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告辞。”端木恭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这次潮州之行,让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的挫败感,每次自己都以为要成功了,赫连乾总是给出一道出人意料的回击,让自己难以招架,不过,这也激起了端木恭内心嗜血的狠辣。 端木恭走后,赫连乾坐在书房独自沉思,连方林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方林又咳嗽了两声,赫连乾这才回神,淡淡的问道:“何事?” “主子,那边儿传来消息,王爷已经安顿好了。”方林道。 闻言,赫连乾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安亲王不在,端木恭要想耍什么阴谋,自己都可以放心的应对了。瞥了一眼依旧还站在那里的方林道:“还有事?” 方林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道:“主子,世子府现在被皇兵围住,主子难道就一直任由他们如此吗?”方林一想到府上的人,出门都困难,心里就是一阵憋屈的慌。 “你觉得呢?”赫连乾反问道。 “属下不知主子是如何想的,只是,世子府一直如此,让潮州的百姓怎么看?恐怕会对主子失去信心的。”方林冒着被赫连乾惩罚的危险,还是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说的不错。”赫连乾没有生气,面色平静的说道。 方林有点不敢相信,惊喜的看着赫连乾:“那就是说,主子要反击了?” “我每天都在反击。”赫连乾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 方林的脸色瞬间又耷拉了下来,心里默默的嘀咕着:每次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这也算是什么反击吗? 赫连乾好像能够看得透方林的内心似的,顿了顿道:“动动嘴皮子就能够完成的事情,何必要舞刀弄枪的?” “主子,我……”方林面上一阵惊慌,被人一下子看透,总有点尴尬的。 “你现在放出一个消息。”赫连乾道:“就说父亲被我给软禁起来,并且,强迫父亲写下退位书信,不日就要继承王位。” 方林一脸不解的看向赫连乾,赫连乾又接着说道:“记住,这个消息,大哥要第一个知道。” 方林顿时恍然大悟,主子这是想让大公子造反,绝!实在是太绝了!方林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是!主子,属下保证将这个消息传到大公子的耳朵里。” 消息果真是极其具有穿透力的,就算是铜墙铁壁,也能传到想要传的人的耳中,就比如现在的赫连普,在听闻了,安亲王要把王位传给赫连乾之后,再也无法淡定了,端木恭现在对赫连乾又是无凭无据的,就算围了世子府,也不能起到什么根本性的作用。 而这个消息也好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满城皆知,百姓们竟然也支持赫连乾做着潮州的王,赫连普坐不住了,连夜就去了端木恭哪里。 端木恭也是一脸的愁眉:“大公子觉得这件事情有几分可信度?” 到了现在,赫连普也不隐瞒了,道:“三殿下也许不知道,父亲真的是对二弟钟爱有加,如今父亲也以年迈,退位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本殿现在有父皇的命令在,命本殿现在暂时管理潮州事物,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赫连乾要想真的坐在王位上,也是不容易的吧。”端木恭道。 “三殿下难道不知道,当年西夏初定的时候,皇上就已经下了一道圣旨,不仅将潮州赐给父亲作为封地,而且圣旨上还说,以后潮州王的选定,由前一任王认定,任何人,包括皇上也不能左右的。”赫连普愁眉不展的说道,这也是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坐立难安的原因,如果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自己要想坐上王位,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什么!”端木恭心里一惊,他的确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起来,父皇交代的事情若是因此完成不了,那么自己恐怕也不用回京都了。 “三殿下?三殿下?”看着端木恭愣神,赫连普心里有些焦急,现在的他,也只能牢牢的抓住端木恭的这棵大树,才有一丝可能。 “嗯?”端木恭立刻回神,顿了顿,面色严肃的盯着赫连普。 第203章再三忍让 赫连普眼神一惊,不知道端木恭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三殿下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端木恭嘴角勾起了一丝森森的笑意:“如果这个潮州王由大公子你来坐呢?” “什么!”赫连普有些不敢相信端木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这一直是自己想要的。 “大公子难道不想吗?”端木恭一副我早已经看透了你,你还装什么装被眼神。 新王要想真正的坐在王位上,是需要前一任王为之举行加冕仪式,将王印正式授予新王,届时,全城的百姓都会观看仪式,在潮州是个非常盛大的日子。 然而,对于一心想坐在王位上的赫连普来说,前王加冕和王印这两样必需品,那一样都不具备,这无异是最悲催的,然而最悲催的还不是前者,而是,他明明是安亲王的长子,却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只因为他是庶出! 端木恭开始不停的给赫连普造舆论,现在城中疯传着两种说法,一种是赫连乾要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而另一种是赫连普为了使父亲能够自由,坚决要跟赫连乾斗争到底。 这时候,端木恭就站出来了,代表皇室,为了终结这场混乱,扶持大公子赫连普上位,以正朝纲,安抚民心。 只是,端木恭将这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只想着事情能按照他们的意愿发现,却不知道民心是个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一时间,端木恭和赫连普的住处,都围了众多反抗的百姓,菜叶子,臭鸡蛋,石头,臭泥,扔满了这两个舆论的焦点。 “真是岂有此理,这群刁民,本殿迟早要将他们通通给抓进大牢!”听着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端木恭气的七窍生烟。 “来人呐!”端木恭大吼一声,王聪赶紧走过来。 “殿下。” “去让皇兵将外面闹事的人通通抓起来!闹事的头目直接就地问斩!”端木恭咬牙切齿的说道。 “殿下,万万不可啊,此时正事殿下积累民心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殿下这样做,很容易就会激起民愤,到时候万一引起民众暴乱那就不好收拾了。”王聪立刻劝说道。 “本殿才不管什么暴乱不暴乱,要乱也是潮州大乱,本殿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请求父皇直接发兵潮州,平息暴乱,到时候,管他赫连普还是赫连乾全部都得给本殿滚出潮州!”此时,端木恭已经被怒火冲晕了头脑,所有的理智全都靠边站。 “殿下,可是……”王聪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还是不甘心的劝说,可端木恭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的一句话,大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快去!难道要本殿亲自去会那些刁民吗?” “可是,殿下,皇兵都在世子府围着呢,咱们这里……” “那就去让他们都回来!”端木恭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王聪知道自己现在说什都没用了,只好硬着头皮从后门悄悄的走了。 皇兵突然撤离世子府,让赫连乾他们还有些意外。 “这个三皇子的到底是想干嘛?一会儿要围堵死我们,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撤走了?”宫心月一脸的不解。 不单单是宫心月,就是赫连乾也觉得疑惑,方林却不管那么多,兴奋的表情掩盖不住。 “管他为什么呢,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再也不用那么憋屈的过日子了。”方林高兴的说道。 然而,这种高兴还没有持续多久,卫然就面色严肃的进来了,赫连乾立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主子,不好了,三皇子将皇兵从世子府调走,是为了镇压百姓对大公子继位的反抗,现在,皇兵已经将三皇子的住处给围了起来,而且还杀了不少的百姓,这激起了很大的民愤,那边已经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卫然说着,手都忍不住在颤抖。 闻言,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血流成河!这四个字好像一块儿千斤重的石头,压的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赫连乾无法淡定了,扭头对宫心月道:“月儿,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方林,保护雨辰和月儿的安全,卫然,我们走!” “是!”说罢,两人迅速离开了屋子。 宫心月连忙追了出,方林赶紧伸手挡在了宫心月的面前:“夫人,请你别让属下为难。” 宫心月看着那两道焦急的背影,心也跟着悬了起来,看了方林一眼,停下了脚步,只是,心早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在人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有那么个讨人厌的,不长眼的在你面前晃悠,青青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了宫心月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屑的一笑。 “我还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怎么世子出门都不惜的带你呢?”青青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闻着那刺鼻的香味,宫心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往身上倒了一桶香吗?不过,这个时候,宫心月也没那个闲情逸致跟她拌嘴,便选择了直接忽视她,转身就准备往书房去。 被人忽视,青青有些生气,立刻闪身,张开双臂,用身体挡住了书房的门,脸上带着愤怒:“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你跟我说话,我就得跟你说话吗?无聊!”宫心月一脸的不耐烦,她实在想不通,窦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宫心月现在都怀疑,窦维是老眼昏花给看错了。 “哼!你还真是个白眼儿狼啊!我爹那么辛苦的给你治病,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个态度跟我说话的吗?”青青自觉得,窦维救了宫心月,自己高人一等,所有人见到自己都要低三下四的,点头哈腰。 宫心月一听这,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青青,我已经看在窦维的面子上,对你再三忍让了,可你还是不知足,窦维救得我干你什么事儿?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为我做了什么了,我要对你感恩戴德的?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脸画的跟只猴子似的,你以为你涂那么多粉就能掩盖住你那张橘黄呢脸吗,知不知道你一说话,满脸往下掉渣?你以为往自己身上泼一桶香粉,就能留得住男人吗?错!你能留住的,只有苍蝇!”宫心月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既骂的青青哑口无言,也没有吐露一句脏话。 看的一旁的方林目瞪口呆,听的青青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难看至极,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你……你……你……”一连说了三个你,也没有找到一句能够反驳宫心月的话来,忽的眼睛一红,满脸羞愤的跑开了。 方林已经不自觉的竖起来大拇指,心里暗暗赞叹:妈呀,这口才也太厉害了,自己若是在她面前,肯定被秒的连渣都不剩了。 赫连乾赶到暴乱的现场的时候,果真如卫然所说的那样,血溅四壁,惨叫声不绝于耳,赫连乾的双眼中,渐渐的爆发出一道道猩红的血丝来,所有的眼白都被恐怖的血丝爬满,卫然注意到赫连乾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不好,刚想拉住他,人已经一个跳跃,跃到了那些依旧还在挥舞着无情的长矛的皇兵面前,一句话不说,抽出自己眼角的软剑,开始了人命收割。 皇兵一个个的倒了下去,百姓们也终于看到了赫连乾,一个个情绪更加激动了,开始不停地给赫连乾呐喊: 世子!世子!世子…… 其实,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就是在他们遇到不公的时候,你能站出来为他们做主,端木恭以为有了权利就有了所有,却不知道,无形中,他们已经丧失了民心,将所有的百姓都推到了赫连乾的战队中去。 赫连乾毫不留情的挥舞着手中的软剑,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皇兵的血水浸透,可是,在民众的心中,却是无比的高大,百姓拥戴的呼喊声震彻当空。 世子!世子!世子…… 对百姓来说,世子这两字,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可是,对于这场混乱的制造者端木恭来说,就好像一道魔咒,喊的他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乾怎么会出来的?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端木恭一脸的愤恨的说道。 “殿下要属下将所有的皇兵都调离了世子府,所以……所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聪也是不知所措了。 可是,此时,端木恭还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听着外面刺耳的呼喊声,阴沉着脸,道:“赫连乾敢斩杀皇兵,就是死罪!” 王聪一听,慌了,立刻道:“殿下,现在万万不能对赫连乾动手啊!他现在已经在百姓中竖起来不小的威望,殿下这个时候动赫连乾,肯定会引起更加难以控制的暴动的。” “难道本殿就在这里当缩头乌龟?难道本殿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赫连乾出尽了风头!”端木恭怒吼道。 第204章带着你的残兵回去 “殿下,我们现在也只能忍气吞声,真的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王聪努力的安抚端木恭暴躁的心情。然而,他们想当缩头乌龟,外面的人可是不答应的,只听得外面的呼声震耳欲聋: 端木恭出来!端木恭出来!端木恭出来……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刁民,竟然敢直呼本殿的名讳!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端木恭怒不可遏,在屋子里不停的咆哮着,嘶吼着。 可是,他的怒火并不能压制住外面的呼喊声,忽的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感觉声音距离端木恭越来越近,王聪心里一惊,赶紧出去去看,刚打开了一条门缝,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齐齐的往这边走来,吓得就赶紧关上了门,后背紧紧的抵着门,面色惊慌的看着端木恭。 “殿下,那些百姓冲进来了!”王聪牙齿只不住的打着哆嗦。 端木恭也一下子愣住了,这样的状况让他始料未及,哪里还顾得上发脾气,慌忙道:“堵住门,千万不能让那些刁民闯进来!” 刚说完话,下一秒,“咚咚咚”,百姓开始撞起门来,王聪尽管双手死死的抓着门框,两脚也抵着角落,可是,身子还是随着门的撞击,往前面一涌一涌的,眼看就要被撞开了。 端木恭真的慌了,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外面的叫喊声又高涨了起来。 端木恭滚回去!端木恭滚回去!端木恭滚回去…… 王聪脸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外面的百姓冲进来,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焦急的看向端木恭:“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皇兵呢?本殿的皇兵呢?”端木恭还是不死心的认为,权利可以解决一切。 看着端木恭如此执着,王聪真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咬着牙硬撑着外面的撞击:“殿下,他们既然能大张旗鼓的进来,说明皇兵根本就镇压不住他们了,来日方长,殿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离开?”端木恭感觉自己听错了一般,不死心的道:“不!本殿是父皇派来专门惩治这些刁民的,本殿不能走!本殿要让他们后悔这么做!” 听着端木恭如此钻牛角尖,王聪现在简直是连去死的心都有了,身体也渐渐地只撑不住外面的撞击,忽的身子猛的被冲击力推开,下一瞬间,端木恭和王聪就被冲进来的百姓堵在了屋子的角落里。 “你们这群刁民,是想造反吗!”端木恭自觉得颜面无存,开始恼羞成怒了起来。在他的眼里,他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族,百姓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现在他们竟然闯进了自己的房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王聪拼命的给端木恭使眼色,可是却得不到他的一丝回应,顿时心如死灰,心里暗道:完了,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端木恭的话让百姓们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了起来:“身为皇子竟然做出残杀百姓的事情,该杀!该杀!”于是,百姓们纷纷举起手里的铁镐,锄头,开始疯狂的打砸这屋内的东西,同时,包围圈也在一点一点的缩小。 端木恭的样子变得狂乱,涨红了脸,怒目四顾,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兽,正在那里伺机反噬。忽的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剑锋直指冲在前面的百姓,几乎疯狂的大喊:“敢对本殿不敬,本殿要你们全都死!” 说着,端木恭就举起来长剑,朝百姓刺去,就在这时,就见一道墨色的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身影,在众人的眼前一晃,“铛铛”两声脆响,端木恭的剑就被另一把剑挑落在地。 然后就看见一脸肃慕的赫连乾,正面色不善的盯着端木恭。百姓们看到赫连乾,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打砸,一个个举着手中的“武器”,怒视着端木恭,井然有序的站在了赫连乾的身后。 待端木恭看清楚面前的人,那双眼睛仿佛能射出火来,那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表明着此刻他对赫连乾是有多么憎恨:“赫连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煽动这群刁民造反!”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赫连乾声音低沉的说道:“你知道你到了潮州,为什么每次都输得彻彻底底吗?就是因为你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 “闭嘴!赫连乾!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殿?记住,你现在还是一个嫌犯,本殿随时都能让皇兵把你给抓起来!”从来都是自己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对别人说话,赫连乾如此,让端木恭更加愤怒了起来。 端木恭的话音刚落,百姓们就开始躁动了起来,赫连乾立刻抬手制止,看着端木恭那种愤怒不甘的样子,不屑的一笑:“到了现在你还在想着指望你的那些皇兵?你难道不知道我身上的血都是哪里来的吗。”赫连乾声音越压越低,低的让人心底发颤。 这种骇人的威慑力让端木恭也有些恐惧,他很讨厌这种被人压迫的感觉。 “现在,你还有机会带着你的那些残兵,回你的京都复命去,但是,如果你还要在这里嚣张的自以为是,恐怕你连出这个门的机会都没有了。”赫连乾一字一句,句句都扎在端木恭的心上。 端木恭还想反驳,王聪不顾身份的死死的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殿下,现在他们是人多势众,就是殿下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要先离开这里再说啊,殿下,千万不能再冲动了。” 端木恭死死的握着拳头,双眼带着火光,王聪赶紧道:“好,我们现在就走!” 赫连乾冷冷的看了一眼两人,挥手让身后的人让出来一条道儿来,在百姓的怒视下,王聪战战兢兢的护着端木恭往前走,平时不过走上一两分钟的路,今天,足足走了半刻钟,就在他们出了门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漫天的菜叶子鸡蛋,毫不客气的向两人招呼了过去。 两人瞬间变得满身狼狈,为了防止端木恭再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王聪拉着他,加快了脚步,在百姓的驱赶中,逃也是的离开了。 谁也没有想到,信誓旦旦来到潮州的端木恭,最后竟然会以这种惨败方式离开,就连对他满怀希望的赫连普和夏弋阳,此时对他也是一阵唾弃,失望至极。 事情似乎都已经回到了起点,可是,只有夹在当中的人才知道,这不是起点,而是彻底划分开了两拨人马的分界线。 端木恭狼狈不堪的回到京都,还想着带着皇兵重新杀回来,却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皇帝端木复蓉的一顿斥责,不仅收了他的兵权,还令他闭门思过。 就在端木复蓉准备利用潮州内部的躁动,再一次对潮州施压的时候,京都却传开了急报,东晋国竟然趁着潮州大乱,发兵西夏。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就连端木复蓉也没办法稳坐泰山了,立刻聚集了朝臣,商议对策。 “东晋国绕过潮州,从西南进军,众位卿家可有退敌之策?”端木复蓉沉声道,犀利的目光从下面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然而,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明明站满了人,却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一个个缩着脑袋,像鹌鹑一样窝着身子。 因为他们都知道,东晋国对西夏攻占之心早就有之,只是一直碍于安亲王的威严,不敢大肆动作,如今端木复蓉将安亲王和潮州百姓伤的体无完肤,安亲王怎么可能还会同意前去退敌?没有了安亲王的西夏,东晋国还会怕谁吗? 整个朝堂上的人,人人都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可是谁又敢不顾死活的说出来。 “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吗?平日里一个个都是吃着俸禄,真到了用到你们的时候,一个一个的给朕装聋作哑,朕要你们有何用!”端木复蓉声音冰冷的说道,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西夏国没了安亲王,会守不住! “皇上息怒。”众人一听,慌忙跪下来高呼。 “息怒?你们要朕怎么息怒?东晋国的兵已经到了西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个办法吗?”端木复蓉厉声呵斥道。 “微臣愚钝——”又是齐刷刷的呼喊,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 端木复蓉气的猛的一拍龙案:“愚钝!你们就是愚不可及!” “皇上英明,微臣自愧不如——”又是整整齐齐的呼喊。 端木复蓉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他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拳头大,一挥手,将龙案上的奏折推的满地都是,他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他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声:“今天你们若是想不出退敌之策,朕将你们通通砍了!” 此话一出,那些方才还面不改色的朝臣,开始慌乱了起来,涉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怎能不紧张,便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 “皇上,微臣有一法子,或许可行。”忽然,在嘈乱中,一道振奋人心的声音响起。 第205章四处碰壁 只见一个花甲之年的官员颤颤巍巍的往前跪了跪,头几乎贴着地面。 端木复蓉一听,脸色也好了许多,一抬手道:“刘爱卿起来说话。” “老臣多谢皇上。”老官员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然后拱了拱手。 “刘爱卿快说,有什么退敌之策。”端木复蓉去迫不及待的问道。 “启禀皇上,老臣以为,东晋国之所以敢如此大举侵犯我西夏疆土,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朝中无勇将。” 此话一出,端木复蓉的脸都能拧出来一滩墨汁来,废话,这谁不知道,正要出言呵斥,就听老官员接着说道: “老臣以为,西夏除了安亲王,还有不少的勇将,如宸王爷,嘉王爷,兰郡王,当年都是了不起的英雄,我朝中有猛将如斯,皇上为何不用呢?”老官员一口气说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这虽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请这两位王爷和兰郡王重新出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年宸王爷,嘉王爷,兰郡王三人为西夏的稳固立下了赫赫战功,可就在他们功成名就之时,端木复蓉却收了他们的兵权,三人成了有名无实的王爷,如今早已经退隐多年,他们可能摒弃前嫌,带兵出征吗? 很明显,端木复蓉也是深知这一点,心里即纠结又期待,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其他官员:“诸位爱卿还有何其他的高见?” “臣等附议刘大人之言——”又是一道齐声高呼。 端木复蓉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每个官员都像是滥竽充数的,听到他们一阵一阵异口同声的回答,恨不得将他们全都生吞活剥了。 端木复蓉站起来,一甩衣袖,大步离开,贴身太监陈公公赶忙高呼一声:“退朝——”然后也匆匆追了过去,底下的官员陆陆续续的站起来,一个个都不住的擦着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 端木复蓉坐在御书房,陈公公赶紧奉茶,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气大伤身,可别气坏了龙体啊。” “养了这么一群酒囊饭袋,要朕怎么可能不生气?”端木复蓉没好气的说道:“朕堂堂一个西夏大国,到如今,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将军都没有,就是那群趋炎附势的大臣给撺掇的。”端木复蓉越说越生气,现在,他有点儿后悔,先前让端木恭去查办安亲王了。 “皇上,您消消火儿,依奴才看呐,这刘大人说的法子或许可行呢,毕竟宸王爷,嘉王爷和兰郡王都是皇上的手足,作为皇族中人,在国家遇到危难的时候,必须得要挺身而出啊,皇上何不派人前去试试?”陈公公小声的说道。 “可是……”端木复蓉还是有些犹豫。 “奴才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是怕王爷和郡王肚子里窝着气,那皇上何不让太子率众皇子代表皇上前去,如此大的诚意,相信宸王爷,嘉王爷和兰郡王不会不给皇上面子的。”陈公公道。 这一番话,让端木复蓉的脸上渐渐缓和了一些,立刻道:“你现在就去太子和各皇子府上传旨,命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让老二,老三和老四应了这件事情。” “是,奴才遵旨。”陈公公脸上也是一喜,忽的响起了什么,小心的说道:“皇上,那三皇子……” “罢了,这次就让他戴罪立功,若是不能成功,就两罪共罚。”端木复蓉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端木恭处理不当,将潮州的事情搞得如此僵硬,现在自己也不会如此犯难。 “奴才这就去办。”陈公公领命慢慢的退了出去。 人都说共富贵容易,共患难难,可是,对于宸王爷,嘉王爷和兰郡王三人来说,却恰恰相反,曾经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江山,该坐享荣华的时候,面对的却是端木复蓉的冷血无情。 让太子率众皇子前去,说白了也就是太子和端木恭两人,端木隽不在京都,四皇子端木焕才只有八岁,难当大任。 毫无意外,太子和端木恭两人第一站宸王府就是出师不利,宸王爷以腿部受损为由,婉转的拒绝了太子和端木恭的邀请,到了嘉王爷府上,两人干脆连嘉王爷的面儿都没有见着,就被人给善意的请出了府,怀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兰郡王的府上。 两人坐在大厅,久久不见兰郡王前来,一时有些坐不住了,太子对侍奉的小厮道:“本宫且问你,四叔几时回来?” 小厮走过来,恭恭敬敬的道:“我家郡王近来迷上了种花养草,通常是在别院住着,不准任何人打扰,有时候住上三两天,有时候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具体时间也是说不准的,太子殿下和三殿下若是耐心等着,总会见到我家郡王的。” 这话让太子和端木恭彻底破功了,以为他们这次顺利的进了兰郡王府,就成功了一半了,故此,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兰郡王身上,谁知,却听的这么一番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小厮,为何刚才不说?让我们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端木恭忍不住呵斥道。 “三殿下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两位殿下来的时候,只说要见我家郡王,并没有问别的,此时怎的赖到小的身上了?”小厮一脸的委屈,诉说着两人的不公。 太子见这小厮处事不惊的模样,料想不会是一般的小厮,故此多了个心眼儿,道:“你也不必生气,三弟只是心里焦急罢了,既然四叔不在府上,那我们就去别院拜访,你可否告诉本宫,四叔的别院在什么地方?” 小厮立刻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拨弄着,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两人很是不解的盯着小厮,太子又开口问道:“你为何迟迟不答话?” 小厮又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道:“回太子殿下,实在不是小的不回话,而是我家郡王的别院太多了,小的也记不清我家郡王这次去的是那个别院了。” “那就把所有的别院的位置都写下来。”端木恭不耐烦的说道,前面两次失败,已经让他的耐性近乎到了极致。 “小的不识字啊。”小厮为难的说道。 “让人取笔墨来,你说,本殿来写。”端木恭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厮终于点了点头,道:“两位殿下稍等,小的这就去取笔墨来。”说罢,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在两人万分焦急的等待中,小厮终于拿着笔墨回来了,端木恭迫不及待接过来笔墨:“说吧。” 小厮点了点头,道:“我家郡王的第一个别院是在京都郊外西南方向,大概走三里地,然后向右拐,再走五里地,看见一个郊外的送别亭子后,再向左拐,然后走半里地,就会看见一个湖,在湖上坐船到东北方向一个渔民打鱼的地方下船,然后再徒步二里地上山,上山之后,跨过三道弯弯……” 端木恭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太子也听呆了,这小厮说了这么一大晌,连一个地方也没有说清楚,心里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小厮的话,道:“好了,你别说了,既然四叔不再,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示意了一下端木恭,两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兰郡王府上。 小厮看着两人出了府门,赶忙让人将府门拴上,然后朝后花园的方向跑去了。 不多时,这小厮就出现在了后花园的一处阁楼中,阁楼里坐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的男人,就是兰郡王,而与兰郡王面对面而坐的人,竟然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安亲王。 两人正兴致勃勃的下着棋,兰郡王手执黑子,听到脚步声,手微微一顿,漫不经心的道:“打发了?” “回主子,都打发走了,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小厮笑嘻嘻的说道。 “行了,知道了,你且去吧。”兰郡王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小的告退。”小厮慢慢退出去,并没有因为安亲王而有丝毫的惊讶。 安亲王却有些坐不住了,才下了一子,兰郡王就紧跟着一子下去,将手中多余的黑子扔到了棋盒中,道:“王爷又输了。”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安亲王也将手中的棋子放下,一笑说道。 “不是王爷技不如人,而是王爷的心根本就不在下棋上。”兰郡王笑着说道,虽然两人看起来客客气气的,可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会是多年的好友,无话不谈。 “哎……”安亲王叹了口气,所有的心事都浮在了脸上:“我是担心潮州的百姓啊。” “如果仅仅因为此事,王爷大可不必如此烦心,看三皇子落败而归,就知道阿乾对付他根本就不在话下,潮州有他在,王爷自放心就是了。不过,依我的猜测,王爷担心的不止如此吧。”兰郡王似乎早就看穿了安亲王的心事。 安亲王看了兰郡王一眼,又是一阵叹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是担心两国的战事。” 第206章贤内助? 兰郡王沉默的片刻,手指在棋盒中拨开拨去,哗啦啦的声音,让安亲王心里更是没办法平静了。 “你难道就不担心吗?”安亲王疑惑的问兰郡王,想当年,他们两人血战沙场,都曾几下豪言壮志,一定要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可是如今…… “王爷以为心破裂了,还能缝合的起来吗?”兰郡王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眉头一皱,言语之中,似乎有很多不愿提及的事情。 说到这里,安亲王也沉默了,的确,当年端木复蓉把他伤的太重了,就是自己,还依然清晰的记得,端木复蓉为了让兰郡王交出兵权,竟然暗中指使山匪绑走他的妻子和儿子,终于,为了妻子和儿子,兰郡王妥协了,然而,他得到的确只有妻子和幼子的尸体,还有端木复蓉随便砍了的两个头颅,和一句无所谓的抱歉。 久久的沉默,让这阁楼的气氛显得分外的凝重,过了许久,兰郡王终于又开口了,道:“王爷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卸磨杀驴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王爷如果真的这个时候出去,也许你就会是下一个我。” “可是,看着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实在是寝食难安啊。”安亲王苦着脸道。 “从前我也放不下这一切,后来想通了,这个国家,离开了谁都没有任何影响,也许有人会伤感,可是,过来几年之后,谁还记得你是谁?谁还记得你曾经为做过了什么?”兰郡王脸上又换成了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也许是伤的太重,把情感的表达都给丢了,也许,原本就不该有任何表情。 “王爷非要揪着不放,大可想想你的孙子,当年他们杀了麟儿的时候,也是像他这般大小吧。”兰郡王说的很慢很慢,原本波澜不惊的眸中,却因“麟儿”两个字,变得汹涌澎湃。 兰郡王语毕,站起来,缓缓的离去,留下惊了一身冷汗的安亲王,不知所措。 潮州的暴乱因为端木恭的落败而逃平息了下来,只是潮州百姓的怒火,却没有因此而彻底消退,人们开始讲焦点转向了另一个当事人赫连普。 赫连普的府前,那些因为暴乱而丢了性命的百姓,被亲人入殓后,抬着一个个棺木围放在赫连普府门前,讨要说法。 赫连普每天窝在府中,不敢出门,窝了一肚子的火,赫连普喊来门口的小厮:“走了没有?” “回大公子,还没有。”小厮小心翼翼的说道。 “滚出去!”赫连普怒声道。 小厮赶紧低着头退出去,这时,夏瑾来了,轻轻的敲了敲门,道:“夫君,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夏瑾的声音,赫连普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外面的敲门声猛的一顿,过了片刻,夏瑾又道:“夫君,我有办法让那些人都离开。” 赫连普走到门前,猛的将门打开,语气阴森的说道:“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这件事情,要不是你,也不会搞成如今这个样,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怕死吗?”赫连普已然对夏瑾失去了信心。 “夫君,这件事情本来是万无一失,是那三皇子将这一切都搞砸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呀。”夏瑾自觉得委屈。 赫连普神色莫测的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了一声:“进来!” 夏瑾眼中划过一模亮光,合上门,随着赫连普到了书桌前,赫连普阴沉着脸说道:“说吧!” 夏瑾神色严肃,道:“夫君可知道,布置的这么好的一个局,三皇子为什么会败?” “有话直说。”赫连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夫君,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三皇子之所以败的体无完肤,就是没有将这句话牢记在心。”夏瑾道。 听了夏瑾如此说,赫连普浮躁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夏瑾将这小小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然后接着说道:“所以,夫君要想赢得这场竞争,首先要做的就是赢得民心,而现在要想赢得民心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府外的百姓。” “你说的倒是轻巧,死了那么多人,如何安抚得了?”赫连普满脸不屑地说道。 “夫君如何连这件事情都想不明白?他们想要的说法,无非就是赔偿,只要夫君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难道还怕他们还赖着不走不成?”夏瑾森森的一笑说道。 这句话让赫连普的眼前豁然开朗,仔细思考着,夏瑾见赫连普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了,赶紧趁热打铁,道:“夫君可以请他们全都进府,夫君亲自面见他们,夫君只要戏做的到位,就一定能赢得他们的心。” 赫连普脸色渐渐的好了起来,抬起头,投给了夏瑾一记赞许的目光瑾儿不愧是我的贤内助。” “夫君谬赞了,我只是妇人之见,夫君才是掌握大局的英雄。”夏瑾娇笑一声说道。 …… 不得不说,夏瑾的法子的确很有效果,才不过半天的时间,所有围在世子府的人,全都各自散去,同时,对赫连普的谴责声也如那袅袅炊烟,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然而,对于赫连乾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这就表明,百姓们以前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伤痛,开始漠视这一场竞争。 不过,最让赫连乾担心的,还是东晋国与西夏的战争,东晋国这样大规模的发兵,必定不会像从前在北部那样,挠痒痒,必然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看着赫连乾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的,宫心月也甚是担心:“阿乾,我知道你很担心战事,不过,西夏也是泱泱大国,不可能就让东晋国轻而易举的攻进来的。” “这不是我最担心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父亲,父亲一向爱民如子,时刻心系着他们,此次大战,父亲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如果父亲真的忍不住,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赫连乾皱着眉头说道。 听到这里,宫心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可是亲自领教过安亲王的固执,若是他执拗起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再想到端木恭的哪读嘴脸,安亲王假如真的为那样丑恶的皇室卖命,自己不介意再敲晕他一回。 赫连乾看着宫心月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光,心中顿时有了种被狐狸给盯上了的感觉,小声的问道:“月儿,你在想什么?” 宫心月立刻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你先前说,安亲王被你藏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呀?” 赫连乾闻言,一脸警惕的盯着宫心月:“月儿,你想干什么?” 看赫连乾一脸防贼似的双眼,宫心月心里顿时不好了,噘着嘴,脸也耷拉了下来,气呼呼的说道:“赫连乾,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是怕我去跟皇帝告密?还是咋滴?” 赫连乾慌忙摇头,道:“月儿,不是,不是,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怕你去告密,我怕你……” “怕我什么?”赫连乾说了半截儿便停了下来,宫心月这下不愿意了,提高了声调道:“快说啊?怕我什么?” 赫连乾眼神坚定的摇着头,同时嘴也紧紧的绷着,死过不肯再开口了,宫心月心中一阵气愤,伸手在赫连乾的腰上狠狠拧了个圈儿。 赫连乾疼的脸都发白了,牙齿马上就要咬碎了,也没有发出一道声音来。 一股挫败感一下子灌满了宫心月的内心,松了手,气愤的一屁股坐在了赫连乾的腿上,赫连乾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阵怪异的抖动,然而,在宫心月看向自己的时候,硬是挤出了一抹笑意。 “好了,我承认,我是想把你爹干晕来着,不过我那不也只是想一想嘛,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爹在什么地方,那我给他写封信总是可以的吧?”宫心月开始卖乖了起来,其实不过是暂时的妥协罢了。 听了宫心月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赫连乾就觉得一阵后怕,自己这个媳妇儿真是太彪悍了,打了一次公爹,竟然还打上瘾了,还好还好,自己没有把父亲的藏身之处说出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宫心月一声大吼,差点儿震破了赫连乾的耳膜。 赫连乾一脸陪笑的说道:“月儿,我听着呢,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多损你这贤淑的形象。” 听到“贤淑”两个字,宫心月立刻就从赫连乾的腿上站了起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语气突然就变得温柔了起来:“阿乾,我给你爹写封信,你可以帮我送到你爹手中吗?” 却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赫连乾有些难以招架,紧张的盯着宫心月,用力的点了点头。 “乖啦。”宫心月立刻眉开眼笑,伸手在赫连乾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便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明明是那般温柔的抚摸,可为什么,赫连乾却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呢? 第207章活罪难逃 安亲王看着手中那张龙飞凤舞的信,脸上五颜六色的,嘴角的肌肉也忍不住的一颤一颤的,胡子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这倒是让一旁的兰郡王有些不解了,心中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竟然能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安亲王,给弄成这幅哭笑不得,愤怒不得,悲愤不得的样子? “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兰郡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安亲王抬头看了一眼兰郡王,眼中真的是五味杂陈,将手中的信慢慢的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兰郡王接过信件看去,只见了洋洋洒洒的几行字:我没工夫跟你闲扯,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准备做之前,想一想,雨辰你以后还要不要见了!你按捺不住内心躁动之时,就是我带着雨辰消失之日,谨记! 看了这信,兰郡王更加不解了:“这应该不是阿乾的笔书吧?” 安亲王点了点头,心里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叹了口气道:“你不会猜想的到,这封信是阿乾的那个疯疯癫癫的正妃写的。” “阿乾的正妃?”兰郡王心里暗自赞叹宫心月的胆识,竟然敢用如此口吻,要挟自己的公爹,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对,那丫头胆儿大着呢,上次……”想到自己驰骋沙场多年,上次竟然被宫心月给一掌击晕了,心里就是一阵的窝火加憋屈。 安亲王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激起了兰郡王的兴趣,追问道:“你这儿媳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安亲王摆了摆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种毁一世英名的事情,不说也罢。” 兰郡王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毁一世英名,看来阿乾的这个正妃,真的是对安亲王做了什么特立独行的事情。 “王爷还准备去与东晋国对战吗?”兰郡王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人,心里似乎料想到了什么。 果然,安亲王摇了摇头:“不去了,谁爱去谁去吧。”语气中虽有遗憾,却也十分坚定。 “我在此劝说了王爷这样许久,都没有打消王爷出征的念头,如今,不过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就使得王爷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完全崩塌,我现在倒真的好奇阿乾的这位正妃了,简直就是王爷的克星嘛。”兰郡王笑着说道,听了安亲王的回答,心里也算是送了一口气,为这样的王朝拼命,实在是不值得。 “我劝你还是不要好奇的好,那个疯丫头,简直就是个毫不讲理的山大王,说一不二的,阿乾那个没骨气的,也不敢出口呵斥一句,真是将我赫连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安亲王没好气的说法,只是,虽说嘴上对宫心月不停地数落,可语气中却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儿媳。 兰郡王摇头一笑:“果然是个奇女子,我现在是越发对她好奇了,将来有机会,必定是要见一见的,哈哈哈哈哈。” 就是赫连乾也没有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竟然被宫心月的一封信给解决了,真是又惊又喜,拉开宫心月问了起来:“月儿,你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说的动父亲?” “就是随便聊两句了。”宫心月也不愿多说,废话,难道要自己跟赫连乾说:赫连乾,你爹是之所以同意不出征,完全是因为被我给威胁了? 赫连乾还是不死心,追问道:“月儿,你倒是说啊,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宫心月随即给了赫连乾一记大白眼,然后撇了一眼正款款向两人走近的青青:“你的追求者又来了,你好好儿照顾,我就先走了。”说罢,竟然真的就走开了。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赫连乾心中很是不舒服,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句话来:“宫心月!你很好!竟然将自己的丈夫拱手推给别人!” 赫连乾数落的片刻,青青便走近了,朝赫连乾盈盈一拜,语气温柔的说道:“世子,我……” 不等青青把话说完,赫连乾就不耐烦的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想要继续待在世子府,就要知道什么叫做安分守己。” 青青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清冷的声音让青青那虚假的温柔碎了一地,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世子,我知道,世子不喜欢我,所以,我也没指望世子会真的看上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粘着世子的,是我爹让我来,请世子过去的。” 赫连乾神色微微变了一下,一道莫名的光芒从眸中一闪而过,审视的眼神看向青青,青青目光闪闪躲躲的,不敢去直视赫连乾的眼睛。 赫连乾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青青,最后竟然真的跟着他去了,青青的眼睛中冒着一丝沾沾自喜,赶紧随着他的后面也跟了过去。 赫连乾走在前面,青青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赫连乾闻到一股奇特香甜,忽远忽近,正想去寻找着香的来源,忽的感觉脑子晕晕的,眼前的景色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赫连乾连忙扶着身边的树干,停了下来,回头看的时候,只看到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在慢慢的靠近自己。 “你做了什么!”赫连乾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怒吼一声道。 青青装作惊讶的样子,伸手就来扶赫连乾,却被赫连乾给一把甩开,同时,赫连乾也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地上,青青竟然十分满意的一笑。 “世子,你为何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呢?我到底哪里不好?那个黄脸婆又有哪里好?”青青不屑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也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挥剑把我给杀了,可是,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赫连乾皱着眉头,身子不听使唤的摇晃,只得紧紧的抓着树干,不让自己倒下:“滚!” “滚?”青青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忽的就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世子,你以为现在你还有这个能力让我滚吗?”说着,身子又往赫连乾的身边靠了靠,声音柔的像一根羽毛,轻轻地划过赫连乾的心,引起一阵恶心的燥热。 “世子,如果那个黄脸婆看到我们相拥一起,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呵呵,呵呵。”青青一脸的得意:“我青青想要得到的男人,还从来没有失手过,世子你也不例外,世子也不用这样极力的忍着,忍着一定很难受吧?等世子一觉醒来,整个世子府的风向都会变了。”说着,青青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领处,将衣服往下面轻轻地拽了拽,露出她那精致白皙的锁骨来,咽了口唾沫,锁骨也跟着一阵涌动。 青青伸手就去抚摸赫连乾的脸颊,然而,就在她的手就要碰触到赫连乾的皮肤的时候,忽然,一道寒光闪过,然后,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青青的脖子上,而那把抓着匕首的手,此时,已经是鲜血淋淋,青青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连乾。 “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经……”青青忽的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痛,然后,一道血水便顺着脖颈流了下来,而青青也终于相信,赫连乾此刻真的是清醒的。 “你或许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暗地里算计我的人,而你,却刚好在其中。”赫连乾脸色依旧看起来不是很好,其实,在他方才闻到那股奇怪的香气之后,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自己小心谨慎,可是,青青身上的那药实在太过霸道,还是不小心遭了算计,但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自己便悄悄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自己的手腕割开了一条口子,血液的流逝,让自己的理智恢复了一点。 “所以,你必须死!”赫连乾一字一句,神音低的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样,配上那骇人的血手,让人止不住毛骨悚然。 青青吓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不仅仅是因为赫连乾那恐怖的声音,还有他脚下的那一滩猩红的血水,还有那只依然还在不停滴血的手,看着眼前好像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似的赫连乾,青青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她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 “世……世子,我不是……不是……有……有意的,你……”青青牙齿直打哆嗦,巨大的恐惧席卷这她的内心,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赫连乾眼睛猛地一凌,握着匕首的手又往前推了推,青青一阵哀叫,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血沿着匕首滑落到地上,她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可是,她的求饶在极其愤怒的赫连乾面前,根本没有一丝作用,赫连乾冷冷的挤出几个字来:“你——必须——死!” 就在赫连乾准备将这一刀狠狠的刺下去的时候,忽的一声急切的高喊:“世子!刀下留人!” 第208章小伙伴儿 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对青青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用余光撇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窦维正疾步朝这里走来,心里一下子有了心柱。 “爹,你快救我呀,爹!”青青急切地呼喊着。 窦维气喘嘘嘘地跑过来,看了一眼赫连乾的神色,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瞬间明白了什么,抱拳朝赫连乾深深地鞠了一躬。 “爹,他要杀了我,你快救救我呀。”青青不停地喊着。 “你给我闭嘴!”窦维一声厉喝,甩给了青青一记冷眼。 这还是窦维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与青青说话,青青也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再不敢多说什么。 窦维一脸为难的看向赫连乾:“世子,我知道,他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本不该奢求世子的原谅,虽然他放下了滔天大罪,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求世子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了他一条性命。”窦维说罢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曾经想象过与女儿重逢之后的喜悦,也曾经想象过女儿长大后一定像他母亲那样温柔,却从来没有料想到,他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现在真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就因为他是前辈的女儿,我一而再而三的忍让,可是他偏偏不知悔改,前辈要我怎么饶恕她!”赫连乾脸色沉得可怕,即使窦维求情,也不能减少半滴对青青的憎恶。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不好,我也知道现在跟世子求情,让你很为难,但是这个情我不得不求啊,世子,只要你肯留他一条性命,他犯下的过错,我来承担。”窦维的心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悔恨、羞愧和焦灼不停地折磨着他,把他的心揉皱,撕碎。 一时间,静寂了下来,赫连乾看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像老人一样的窦维,再看一眼眼中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的青青,赫连乾思绪纷乱,各种矛盾的心情,在内心里不停的交战,谁都不肯认输。 终于,赫连乾开口了。 “我可以答应你,留他一条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而且这罪责也不应该由前辈来承担,这也是告诉他,做任何事都是要承担后果的,我希望他记住,她可以侥幸逃过一次,两次,但是当这种侥幸用完之后,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赫连乾好像在说给青青听,又似乎是在说与窦维听。 赫连乾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匕首,青青双腿酸软,已经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这天过后,窦维和青青两人就再也没有在世子府出现过,除了窦维留下的一张制作雪玉丹的方子,再没有在世子府留下任何东西,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宫心月看着手里的方子,神色莫名,回想到从前与窦维在一起的种种,最后只留的一声感叹。 夏季是个漫长的季节,这段时间,应该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了,在太阳下面走一会儿都会晒得头晕,就连猫啊,狗啊都躲起来了,不愿出来。 然后就在这个慵懒的时候,一个小身板儿却是闲不住的,趁人不备的时候,悄悄的溜出来世子府,这个人的名字不用说也知道,就是雨辰。 这个时候,繁华的街道上也显得冷冷清清,雨辰在街上走着就觉得没了意思,无精打采的准备回去,一转身就看到两个男子快速的走进了一家客栈,本来有什么奇特的,只是,这么热的天气,这两个男子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头上也被宽大的斗篷遮住。 雨辰顿时来了兴趣,待他们两人走进客栈之后,也捏手捏脚的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两个人脚步比较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雨辰很顺利地进了客栈,跟着两人去了后院,雨辰趴在一个假山后面,悄悄地探出头,观察着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走到一间屋子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应答,便推门走了进去,然后立刻合上了门,雨辰料想,这样神秘秘的两个人,一定在悄悄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自己是个一身正气的人,肯定是要阻止的,慢慢的从假山上下来,又准备悄悄摸过去,一转身,忽的就撞到了一堵软墙上面,身子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假山的石头上,疼的呲牙咧嘴。 “谁!”雨辰噌了一下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就开始寻找罪魁祸首,定睛一看,原来幢自己的那堵墙,竟然是一个年岁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儿,穿着绿色的小裙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雨辰脸蛋儿一下子就很透了。 “你是谁?你在这里看什么呢?”小女孩儿一张天真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地问道。 雨辰赶紧把自己的双手从屁股上挪开,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个……我……我迷路了,不小心就走到这里了。” “哦——”女孩儿完全相信了雨辰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问道:“你现在是要走吗?” 雨辰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的那一抹绯红已经窜到了耳后根去了,女孩儿见雨辰没有说话,又问:“我们可以一起玩儿吗?” 听了这句话,雨辰简直比拿到了一百两银子还要兴奋,两眼直冒光,活脱脱一个见色眼开的坯子,用力的点头:“好啊。” 听到雨辰肯定的回答,女孩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将自己白皙的小手伸向雨辰,一脸兴奋地说道:“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雨辰还没弄清楚人家到底是谁,就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那小女孩儿的手上,两人手拉着手,跑开了。 女孩儿把雨辰带到了客栈后面的草坪上,高兴的说道:“你看这里到处都是花儿,是不是很漂亮?” 雨辰虽然对这些花儿草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小女孩儿说漂亮,他也跟着点头,忽的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我叫雨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连静。”女孩儿轻声的说道。 连静,雨辰在心里小声的嘀咕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个女孩儿带到娘亲面前,让他好好学学,什么叫做温柔娴静的女孩儿,娘亲,见到连静之后,一定会好好反思反思的。 “连静,你的名字真好听,跟你的人一样。”雨辰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女孩儿开心的笑了,突然扭头跑到旁边摘了几朵野花,又跑回来,塞到了雨辰的手中:“送给你。” 雨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还很捧场的送到鼻子前用力的闻了闻,突然觉得鼻子一痒,杨天就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女孩儿一下子愣住了,顿了顿,捂着肚子就开始大笑了起来,雨辰自觉地丢人,心里暗暗说道,早知道就轻轻闻一下了,一世的英明都被这个喷嚏给毁了。 两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儿,就这样一直玩儿了整整一个下午,聊着那些大人们都听不懂的话,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追着满地乱跑,就连那焦躁的太阳也被两人的笑声感染了,似乎变得凉爽了一些。 只是,这两个玩儿的不知天昏地暗的小孩儿,都不知道,他们的家人在如何疯狂地寻找他们。 宫心月就差把世子府翻个底朝天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辰身子猛地一哆嗦,一张愤怒的脸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娘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连忙对连静道:“连静,我得回去啦。” 听到这话,连静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不见了,眼中满是不舍:“辰哥哥,这么快就要走吗?” 难得会有一个这样的小伙伴儿,雨辰也有些舍不得,不过一想到宫心月,心里就一阵犯怵,情绪也低落了下来:“再不回去,我娘亲会找我的。” 连静眼眶都有些红了,依依不舍的说道:“辰哥哥,你明天还会来找我玩儿吗?” 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明天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还会来的。” “嗯!”连静又笑了。 …… 这么晚回去,雨辰哪里还敢走正门,悄悄地摸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世子府,可当那颗不安的脑袋,从地窖中探出来的时候,脸都吓绿了。 “娘……娘亲……好巧哦,你也在这里。”雨辰努力地想掩盖这种尴尬。 宫心月就站在地窖的出口处,方林提着通红的灯笼站在一旁,宫心月两眼像只猫似的,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着红黄的光芒,危险的盯着硬着头皮钻出来的雨辰。 方林看到雨辰安然无恙的回来,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感受到宫心月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忍不住替雨辰捏了一把汗,一脸同情的看着雨辰。 雨辰低着头默默地走到宫心月面前,糯糯的说道:“娘亲,宝宝就是觉得这里太闷了,出去了一小会儿。” 宫心月依旧一句话不说,就用那骇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雨辰,对于雨辰来说,这样的冷暴力更是难受,终于招架不住了,道:“好吧,我说实话,我出去了一下午。” 第209章神秘黑衣人 宫心月忽然就将周身的寒气收了回来,眼中划过了一抹无奈,伸手想把雨辰拉过来,雨辰以为宫心月又要揍自己,赶紧缩了缩脑袋。 “娘亲,宝宝以后再也不胡乱跑,让娘亲担心了。”雨辰小心翼翼的说道。 宫心月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回去吧。” 雨辰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刚才还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样子,怎么现在说话如此温柔?难道娘亲气傻了?雨辰小声的确认道:“娘亲不准备惩罚我了?” 闻言,宫心月立刻就变了一张脸,怒目横视着雨辰,声调也陡然提高:“宫雨辰!你是不是就是欠抽?啊?我不揍你你就不好受是不是?” 一看到这个样子的宫心月,雨辰才放心了,这次确认,真的是自己的娘亲,方林看着还呆愣在原地的傻小子,不由的替他着急,小声的道:“小主子,吃饭的时候到了。” 一听吃饭,雨辰瞬间来了精神,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倘若不立刻离开这里,下一秒,自己的屁股肯定就会肿的没办法坐下来。 “娘亲,我去看看,他们都给娘亲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说罢,一溜烟儿跑了。 方林正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高兴呢,突然就迎来了宫心月的一记寒光,吓得赶紧收起了脸上那没来得及掩藏的笑容,干咳两声,一本正经的往后面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宫心月之间的安全距离。 另一边,连静也是怀里揣着个兔子回去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悄悄的回到客栈,本想着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一个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连静看见那人的背影,顿时愣住了,低着头,轻轻的道了一声:“三皇兄。” 这个被连静称为三皇兄的人,竟是东晋国的三皇子连云,连云慢慢的转过身子,面色看起来不大好:“去哪里了?” “玩儿了一会儿。”连静小声的说道,一直不敢抬头,看的出来,她很害怕这个连云。 “玩儿了一会儿?”连云低声重复了一遍连静的话,这平静的语气在连静的心中,激起了不小的动荡,连云顿了顿,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谁给你的胆子要你肚子出去的?” “三皇兄,对不起。”连静的头低的更低了,双手不安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那片衣服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通红的双眼,几乎要哭出来了。 “记住你的身份,回房间思过去!”连云声音清冷的说道。 连静氤氲着双眼,默默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就因为自己从小生在皇家,所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和自己玩儿,朋友在平常不过的,对自己来说都是奢侈的。 连静回了房间,一个黑衣男人来到了连云的跟前,他是连云这次带来的侍卫之一,叫做宋城,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忍:“殿下,是不是对小公主太严厉了些了?” “身为皇家人,就时刻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使命,这是她这一辈子都应该铭记在心的事情。”连云不以为然。 “是属下妄言了。” “有什么消息?”连云道。 “我们东晋大举进兵,西夏皇帝束手无策,派了太子端木融,三皇子端木恭前去请西夏的宸王爷,嘉王爷和兰郡王领兵,但是被三人全都拒绝了,现在的西夏,就是群龙无首,我东晋这次出兵定然能够势如破竹,一往无前。”宋城道。 “一往无前?也许,这只是他们的计谋呢。”连云并不相信,偌大的西夏,真的就没有一个有勇有谋的将军,东晋大军已经抵达西夏西南边境许久,他们却久久不发兵,也许他们早已经设计好了陷阱,等着东晋大军往里面跳。 “殿下是不是有些太小心了?安亲王都已经不再为西夏卖命,我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宋城很是不解的说道。 “做人,小心些总是好的,安亲王坐镇潮州这么多年,你以为,他会真的将这一干百姓弃之不顾吗?”连云眯着眼睛道:“何况,赫连乾还在。” “属下听闻,现在赫连普与乾世子为争夺封王位置,打的不可开交,有赫连普在牵制着乾世子,乾世子也腾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 “一个赫连普还不能将他如何,你太小看赫连乾了。”连云道。 “殿下思虑周到,是属下愚钝了。” …… 前一阵子的暴乱才刚刚平息下来,一个震惊的消息,让赫连乾有些措手不及。 尚乐城郊外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疫情,凡是被感染者,全都脸色发黑,双目无神,窒息而死,紧紧一夜之间就已经死了一百余人,安亲王不在,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赫连乾。 “主子,刚刚得到消息,疫情又造成了五十余人死亡。”短时间内蹭蹭往上涨的死亡人数,让卫然也有些恐惧,尽管和赫连乾一起经历了很多大事,可是在面对这样毫无对策的疫情前,也觉得自己微不足道。 “主子,郊外的百姓人心惶惶,纷纷向城内涌动,现在已经和城门的守卫起了冲突,场面十分混乱,主子,快去看看吧。”卫然才说罢,方林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焦急地说道。 宫心月一脸担心的看着赫连乾。 赫连乾也是愁眉不展,沉思了片刻,道:“方林,你先带人去,务必要稳定好他们的情绪。” “我同方林一起去。”宫心月突然开口说道,赫连乾刚想说什么,宫心月给了他一记放心的目光。 赫连乾顿了顿,点了点头说道:“万事小心,切不可强求!” 宫心月点头,与方林立刻出去,赫连乾又对卫然道:“卫然,你现在立刻派人把城中所有的大夫聚集到北广场,我随后就到。” “是!”卫然领命迅速离开。 宫心月到了城门口,城门已经被守卫强制关上,各个守卫身上还惨留着与百姓撕扯的痕迹,守卫将军只认得方林,立刻过来,面色焦急的说道:“方侍卫,您终于来了,世子怎么说?” 方林还没来得及开口,城外的百姓就开始疯狂的撞击城门,叫喊声响彻天地: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守卫将军见城门已经被百姓推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吓得面容失色,亲自跑过去,招手让所有的守卫都过来:“快过来,快过来,顶住!” 宫心月看着这样的形势,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对方林道:“上城楼。” 站到城楼上面,宫心月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有多严重,城门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城门口的百姓不停地用身体撞着城门,放眼望去,还有不少的百姓正在往这边涌动,有青年男子,有老弱妇孺,每个人脸上无一例外都是慌乱害怕。 “夫人,人越来越多,守卫恐怕守不住城门啊,倘若他们冲进来,那城中的百姓也会跟着遭殃。”方林紧紧皱着眉头,心里万分紧张。 宫心月怎会不知道他们进来之后的严重性,沉思了片刻,道:“方林,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人都听得到我说话?” 方林愣了愣,眼前一亮,一转身,指着旁边的一个城墙上高出来的一个小楼道:“哪里!在那里喊话,声音可以传播三里。” 宫心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快速走了过去,下面的百姓情绪越来越激动,你推我攘的,看起来是分危险。 忽然,一道响亮的声音在所有人的上空响起:“请你们静一静,听我说。”正是宫心月。 瞬间,嘈乱的人群寂静了下来,不过,随着一声高呼:“我们要进城!”所有人又开始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停——”只听的一声刺耳的吼叫,在这动乱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突出:“我知道你们的心情,谁都想活命,现在先不说到底是不是疫情,假如真的是疫情,你们就能保证你们当中就没有一个感染着吗?你们这样拥挤在一起,就不怕被传染吗?” 此话一出,下面所有的人都被吓住了,纷纷扭头看向自己四周的人,怀疑的目光不加掩饰,百姓们不自觉的就拉开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你们很害怕,怕自己被传染上疫情,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们都是健健康康的,就因为在这里拥挤,谁都有了被传染的可能?” 百姓们似乎都听进了宫心月的话,场面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方林看着外面的情形,立刻给宫心月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我!”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们不进城,最后的下场就会跟那些死去的人一样,你们是达官贵人,怎么可能在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死过。”一道极其反抗的声音随之喊了出来。 立刻就有不少人附和了起来。 “如果我不在乎你们的死过,直接让官兵与你们兵刃相见,你们以为可以抵抗的过官兵的刀枪吗?” 下面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所以,你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我!” 第210章温疫 “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你能代表官府吗?” “我可以代表乾世子,这样够了吗?”宫心月道,下面安静了下来,宫心月也从小楼中出来了,让方林拿了张椅子,自己站在上面,将下面的人,全都尽收眼底。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谁不知道世子妃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这样的人品凭什么代表世子!” 宫心月渐渐的看出来,下面的百姓虽然害怕,却没有十分疯狂,之所以每次都一片混乱,是因为有人起哄,宫心月眼尖地看到了那个诋毁自己的那个人,悄悄的给方林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左前方五米,那个穿灰色衣服的男人,把他带到这里来。” 方林立刻就明白了宫心月的意思,悄悄的离开了百姓们的视线。 此刻,就算下面的谩骂声不绝于耳,宫心月没有急着解释什么,犀利的双眼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不多会儿,方林便将宫心月描述的那个男人带了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那人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方林的禁锢,方林在男人的膝盖后面踢了一下,男人立刻就跪了下来。 宫心月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是谁让你来这里造谣生事的!”宫心月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疫情地区的百姓。 “没有任何人派我来,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你本来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你们难道还想杀人灭口吗?”男人仰着头,盯着宫心月,极其不服气的说道。 方林一听,心里一阵恼怒,立刻伸手就要打这男子,宫心月立刻制止了他,看着这个男人,冷笑一声:“实话实说?我向来都以白纱遮面,今日才去了面纱,你如何认得我?” 男人神情猛的一愣,宫心月又接着说道:“你也不用在这里胡编乱造,说吧,让你煽动百姓的人给了你多少好处?” “没有给我任何好处,我只是替百姓伸张正义,你不要血口喷人!”男人眼神中划过一抹慌乱,却被宫心月很明锐的捕捉到了。 “哦——没有给你好处,那让你做这种杀头的事情的人,还的确是够吝啬的。”宫心月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说了,没有人指使我,我是替百姓伸张正义。”宫心月根本不按常路走,男人不由得焦急了起来,极力的想要表明什么。 “让你来做这些犯死罪的事情的那个人,提前有跟你说过,你调皮百姓骚动之后,就会被他们给解决掉吗?”这个男人立刻,宫心月的心反而踏实了,这说明自己的推测不错,有人想借助这次灾难,谋划些什么。 “你胡说,他们才不会……”男人立刻反驳道,话刚出口,就愣住了,瞬间恼羞成怒:“臭女人,你竟然敢套我的话!我杀了你——”男人激动的向宫心月扑去。 方林早就看这人不顺眼儿了,在男人的后颈用力一砍,男人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的倒地了。 “夫人,这个人怎么处理?”方林不解气的又对着男人踢了两脚。 “先留着,关起来,等他醒来之后,好好儿问问。”宫心月道。 “是。”方林道,然后又踢了男人一脚:“算你命大。” 底下的百姓,都在等着宫心月回答先前那男人的话,宫心月又重新转身看向底下的百姓。 “我就是乾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不过,真是可惜,不守妇道这个词我可是万万不敢当的,我若不守妇道,乾世子什么样的人?你们以为我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吗?”宫心月轻轻一笑,完全把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当成笑话带过。 生死面前,这种事情对于下面的百姓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对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村子我们是回不去了,我们不想被疫情感染,你只说有什么办法保证我们不被传染?”下面的人追问道。 “对呀,有什么办法!” 宫心月哪里会有什么办法?现在若是老头儿在,一定能够看出来,疫情应该怎么解决。 拖了这么长时间,宫心月现在只希望赫连乾能快些赶来,一瞬间的愣神,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身边响起。 “我已经有办法了。”竟是赫连乾。 宫心月心里一喜,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赫连乾扶着宫心月从椅子上下来。 “月儿,辛苦你了。”赫连乾轻声道。 宫心月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下面的百姓,赫连乾点头,站在了宫心月方才站着地椅子上,那张标志性的面具,让下面的百姓,瞬时有了主心骨。 “快看,是世子!” “真的是世子!” 百姓们情绪激动了起来,赫连乾一抬手,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赫连乾顿了顿道:“我已经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带来了。”然后示意随后登上城楼上的人,往城墙外面走走,好让下面的百姓能看得到他们。 “所有不愿回村的人,我已经派人准备了篷布,你们可以暂时住下,并且,让这里站着的所有的大夫每天守着你们,疫情区,我会亲自带人前去查看,一定会查清病源,控制疫情,你们可信我?”赫连乾没有了往日冷冽的目光,满眼中全是真诚,全是对百姓打心里的关心。 这样真诚的声音,像一缕缕春风,轻轻的吹过每个人的心中,下面的百姓面面相觑,很多人的脸上都已经有些动容了。 宫心月忽然拽着赫连乾的衣服,也站在了椅子上,对着下面犹豫不决的百姓大声喊道:“你们或许也听说了,前些天,世子为了我们潮州百姓,冒着杀头的危险,与三皇子带来的皇兵大打出手,这样的心系百姓的世子你们不信,你们还能信谁?” 宫心月的话让赫连乾微微一愣,眼神询问她,怎么到这里表功章来了?宫心月嘴角微微一勾,眼神示意他看下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下面的百姓听了宫心月的话,情绪立刻高涨了起来,大声的高呼着:“世子,我们信你!” 赫连乾摇头一笑,两人一起从椅子上下来,宫心月一脸自豪的模样:“有时候呢,默默无闻的做事,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得大声说出来,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就像现在,你这个世子,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一座神明。” “你呀——”赫连乾伸出一根手指,在宫心月的额头上轻轻的杵了一下,然后就下了城楼。 留下宫心月一脸楞然,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突然想到了从前雨辰不就是这样被自己杵来出去的吗?这家伙把自己当什么了? 来到城门下面,赫连乾道:“打开城门。” 守卫将军愣了一下,赶紧道:“世子,万万不可啊,一开城门,就再也挡不住了。” 赫连乾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看的守卫将军心里一阵犯怵,赫连乾很认真的说了一段话:“之所以设置这个城门,是为了抵御外敌的,不是为了将自己的子民拒之门外,懂吗!” 守卫将军精神猛的一震,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抹感动之意来,朝赫连乾一拱手,言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敬重:“是,世子!” 立刻扭头看向其他的守卫,大声道:“开——城——门!” “吱吱悠悠”一道声响,城门慢慢的打开了,赫连乾宫心月,两人并排站在城门的正中央,城门一开,城内与城外唯一的隔挡便没有了,赫连乾和宫心月面色严肃,一步步的向城外的百姓走去,后面跟着的两队满脸正色的大夫,两人犹如圣明一般,百姓们谁也没有言语,纷纷后退让道。 走到城门外,一行人停下了脚步,赫连乾看了一眼宫心月,然后目光凛然的看着满眼的百姓:“从今天起,我就与你们同吃同住,直到疫情彻底消失!” 宫心月瞬间呆住了,现在才明白刚才赫连乾看自己的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声音已经湮没在高呼的人群里中。 …… 赫连乾的这一举措,让百姓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不过,却让某人的情绪有些暴躁了,这人就是宫心月。 所有的百姓都被安置在距离城门二里的一处开阔处,等所有的篷子搭起来,已经是半夜了,百姓们领到了食物也也都安心的睡了,月光下,一道孤立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突兀。 赫连乾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站立了片刻,还是向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月儿。”赫连乾轻轻的道了一声。 宫心月头也没动一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赫连乾。 赫连乾又道:“月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告诉你。” 这句话落,立刻迎来了宫心月一记犀利的目光:“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是世子,难道你做个决定,还要问我这个平民百姓的意见吗?” 第211章另有发现 “月儿,你听我解释,我……”赫连乾一脸焦急。 “赫连乾,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以为你真的就是神人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要沾染上了疫情,是想把整个潮州都拱手让给赫连普吗?还是想我们母子与阎王更快些?”宫心月终于难以遏制内心的情绪,一股脑全都吼了出来。 她生气,她怎么可能不生气?气赫连乾那么武断地就把他自己放在了如此危险的地方,所有的生气也因一个怕字,赫连乾心中可以装得下天下苍生,可是,宫心月心太小了,小到只能装得下一个他。 宫心月眼角的那一滴泪,深深地刺痛了赫连乾的双眼,心针扎似的疼痛,他怎会不理解宫心月的心情,焦灼的内心让赫连乾有些不知所措,顿了顿说道:“月儿,先前是我自作主张,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宫心月神色微微一顿,想起了当初自己说的话,再想刚才自己的那一通脾气,心里渐渐生出一抹愧疚来。 “阿乾,我……” 赫连乾那轻轻搂着宫心月的腰,说道:“月儿,你不会说了,我什么都懂,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有事。” 宫心月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靠在赫连乾的肩膀上,既然选择与他一起面对,那就做到真正正的支持他吧。 第二天一大早,才躺下来休息的赫连乾就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穿好衣服出去,见方林正对几个大夫说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赫连乾道。 方林回头一看,还是把赫连乾给吵醒了,无奈,走过来说道:“主子,这几位大夫说,有事来与主子禀报,我怕打扰到主子休息,就让他们待会儿再来。” 赫连乾瞪了他一眼,道:“糊涂。”然后上前几步来到了那些大夫的跟前:“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为首的一位郑大夫道:“启禀世子,我们奉您的命令,连夜为聚集在这里的百姓诊病,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奇怪的现象?” “我们在为百姓把脉的时候,发现了两位疑似感染疫情的病人,便立刻将他们两人单独安置,今天早上,我再去为他们两人把脉的时候,他们两人竟然有转好的迹象,我们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在这期间,他并没有服用任何药物。”郑大夫深感疑惑地说道。 “而且……”郑大夫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赫连乾追问道。 郑大夫看了看四周,犹豫不决,拱手说道:“世子,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赫连乾稍微一想,然后请郑大夫去了自己的帐篷,赫连乾经过方林身旁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小声说道:“守着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方林精神一振。 进了帐篷,郑大夫再三确认安全之后,才开口说道:“世子,以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两名病人,并不是感染上了疫情,好像是……好像是中毒。” 此话一出,赫连乾心里猛地一震,立刻问道:“你可确认?” 郑大夫赶忙说道:“我就是有此怀疑,仅凭这两个病人,的确不能肯定的判断,所以我亲自肯请去疫情区,验证这件事情是否与我的推断一样。” 郑大夫的话使得赫连乾心里思绪万千,若事情真的如他所推测的那样,那在背后操纵推动此事的人会是谁呢? 又沉思了片刻,赫连乾道:“如果不是疫情,那么这件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我会亲自带人与你一同前往。” “世子,我现在也只是猜测,世子且不可以身犯险啊。”郑大夫连忙阻止。 赫连乾眼神十分坚定,如果被幕后那双黑手得知我们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必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我们继续追查下去,甚至,很可能,郑大夫现在已经被他们给盯上了。 “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此事我已决定,不过,你务必记住,出了这个帐篷之后,就把你刚才与我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在不准同其他任何人讲,你可记住了?”赫连乾面色十分严肃,那双不似开玩笑的眼睛,让人不敢忽视。 郑大夫满眼肃然,抱拳道:“请世子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守口如瓶。” 赫连乾带了一队士兵,一路护送以郑大夫为首的五名大夫来到了疫情区。 才不过两天的时间,这个村子已经变得一片荒凉,各种杂物扔得满地都是,那些病死了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街道上,乌黑的面色,让人看起来格外的恐怖,一阵风吹过,让人只感觉后脊发凉。 村子里还有些奄奄一息的人,或倚着门框斜躺着,或躺在地上哀嚎着,这些人都不愿就这样死去,看到赫连乾一行人,便拼了命的冲他们伸手,想努力的说什么,喉咙却呜呜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看起来像极了从鬼门关出来的恶鬼,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方林,带一队人,把这里所有的尸体都聚集起来。”赫连乾沉著脸说道。 “是,主子。”方林立刻带人离开。 赫连乾又对身后的另一队人说道:“你们剩下的人,将所有还有气息的人全都运送到村口。” “是,属下遵命!” 这个村子本来就不大,却是这次疫情的重症地,村子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奄奄一息,把所有活着的人都集中在村口,也就十几个人了。 赫连乾看着这十几个人极其痛苦的样子,手甚至已经放在了腰间,想给他们来一个解脱,可终于还是忍住了,道:“郑大夫,你们去看看。” “是,世子。” 赫连乾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挣扎,看着那些病人的模样,他现在不知道,要祈祷这是真的疫情,还是祈祷不是疫情,只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会痛苦不堪。 给仅剩下的十几个人全都一一把了脉之后,几个大夫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郑大夫神色更是复杂。 “如何?”赫连乾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郑大夫神色低落的摇了摇头。 赫连乾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思绪似烟雾般袅袅绕绕,乱纷纷一团。 “方林。”赫连乾喊了一声:“死后,全部掩埋。” “……是。”方林道。 …… 一场还不知是不是疫情的疫情,将整个城里的人都弄得人心惶惶,本来最繁华的尚乐城,此时看起来也是一片萧条。 城门口倒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他们也慢慢的战胜了心里的恐惧,甚至都开始说笑了起来。 稳定好所有人的情绪,一个人便捡现成的来了——赫连普。 赫连普和夏瑾,带着整整五辆马车的食物,来到了城外,百姓们迅速地围了上去。 赫连普脸上一阵悲痛之色:“突闻郊外爆发瘟疫,死伤无数,我作为安亲王长子,却没有立即赶来,深感不安,为了弥补我的愧疚之情,便买了这些食物分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珍重自己的身体。”说罢,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赫连普赶紧捂着嘴巴,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的模样。 听到粮食,周围的百姓,立刻就爆发出了一阵喝彩声。 夏瑾看着他们一个个,心里暗道了一声:愚蠢!只是面色却是担心至极的样子,看向赫连普道:“夫君,最应该珍重身体的是你自己呀,你看你都病成成什么样子了?我知道你担心百姓们的安危,那就让下人们送来就是了,看,又咳嗽起来了。” 夏瑾说话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本来想百姓听到之后,会对赫连普的深挂百姓的精神而感动,谁知道,却适得其反,一听到“病”这个字,所有的百姓立刻后退数步,欢呼声也戛然而止。 百姓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赫连普和夏瑾都有些傻眼了,愣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咳嗽了。 夏瑾有些生气地指着他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百姓早就被这个病字给吓怕了,但凡谁沾染上一点儿头疼脑热的,都会与之自觉地拉开距离,刚才他们还在为食物而欢呼,此时,他们恨不得离那些食物有多远是多远。 “什么意思?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紧接着,百姓们迅速让开一条道路,就见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走了出来。 “宫心月!”夏瑾看到那张面孔,就恨得咬牙切齿。“你对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宫心月不屑的冷笑一声:“不是我对他们说了什么,而是你这个蠢脑子说的,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最怕的就是病人吗?想做苦情戏,就要提前做做调查,免得在这里闹笑话。” 听了这一番话,赫连普脸都气绿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夏瑾,怪他说话不经大脑,不过,既然都已经装病了,也只能装到底,道:“我只不过是找了风寒而已,大家不用担心,这些食物全都是安全的。” 话落,全场鸦雀无声,连一个说要的都没有,宫心月一阵摇头苦笑:“你们还真是不死心呐,我都告诉你们了,病人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要的,也更加不会相信,这些食物是安全的。” 第212章吓死人了 “这些食物本来就是安全的,你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夏瑾忍不住一阵气愤,声音瞬时提高了不少,跟刚才那副为百姓担忧的样子截然不同。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看着夏瑾暴怒,宫心月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最讨厌他这一副虚伪的面孔。 “宫心月,你……”夏瑾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就要冲过去,被赫连普一把给拉了回来,给了她一记冷眼。 “你何必这样出口伤人?我们都是为百姓做事情的,怎么就把我们说的如此不堪?百姓都是聪明的,我想谁对百姓们好,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怎会为了你这三两句话,而否定我们的一切。”赫连普也摆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言语中句句指向宫心月虚情假意。 赫连乾看着赫连普这个样子,冷冷的一笑:“的确,百姓们都是聪明的,大哥这一番苦心,他们也都会明白。” “你这话什么意思?”赫连普心里也有一些气恼。 “意思就是,大哥别来这种马后炮,不如过来与百姓们同住,也算是同甘共苦了,百姓们也一定会理解大哥的苦心。”赫连乾道。一边说一边观察赫连普的神色。 一听到这话,不仅是夏瑾,就连赫连普的脸色也瞬间白了三分,眼中那难以掩饰的畏惧,让众人看的清不清楚,夏瑾急忙说道:“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夫君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身体如此虚弱,你们还让他待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难道是要逼死我们吗?” “卫然!”宫心月忽然大吼一声。 卫然立刻上前来,宫心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瑾,满脸的不屑:“卫然,你来告诉这位大公子的妾室,这里有多少人沾染上了风寒?” “刚刚才做了统计,沾染风寒的有一十二人,头痛发热的有八人。”卫然明白了宫心月话中的意思,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声调,让赫连普和夏瑾能够听得清楚。 “这些人现在都在哪里?”宫心月给了卫然一记赞许的目光,然后又接着问道。 “全部住在这帐篷之中。”卫然大声道。 “哦——身体这么虚弱,都住在帐篷之中啊?”宫心月似乎是才知道这个消息一样,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神色莫名的看向夏瑾和赫连普。 “大公子和明的这位妾室,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们都是贫苦百姓,即使得了风寒,也理应住在这种地方,大公子和您的这位妾室身娇体贵的,想来是做不了这种贫民才住的地方,那就赶快回去养病吧,别让我们这身穷气沾染到你们身上。”宫心月轻轻一笑,说道。 “宫心月!我们只不过想要为这里的百姓尽一点我们的力量,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在三阻挠!难道你就盼不得他们一点儿好吗?”夏瑾伸手指着宫心月怒吼道,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恨不得将宫心月碎尸万段的样子。 宫心月根本就懒得搭理她这种幼稚的咆哮,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百姓,大声道:“我们可不要浪费了大公子的这一番苦心,大家愿意接受这些食物的,都可以找大公子去领取食物了。” 此话一出,所有百姓真的像躲瘟疫一样,后退的速度令人咋舌。 宫心月看着他们这样的反应,差点儿笑出来,这未免有点儿太配合了吧。这会让那两个人很难堪的好不好?你们若是真的不想要,也不至于跑到这样快吧? 宫心月忍着心中的笑意,转过身来,看向两人,两人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五颜六色,看起来霎是好看。 赫连乾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道:自己还没有见到过,谁可以比得上月儿的这张嘴,他们两人这样的道行,无异于自取屈辱。 “大哥也看到了,百姓们似乎都有吃的,要不,再劳烦你拉回去?”赫连乾满眼真诚地说道。 赫连普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全身的血涌上他的脸,眼睛像野猫一样发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走!” 夏瑾满脸的不甘心,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赫连乾与宫心月紧握的手的时候,疯狂的嫉妒心冲满整个脑子,这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宫心月,才与赫连普灰溜溜的离开。 …… 这两人虽然离开了,可是,赫连乾却并没有因此高兴起来,反而神色更加凝重了,宫心月走过来。 “还在想着那件事情?”宫心月问道。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郑大夫去过疫情区之后,十分肯定的对我说,他们根本就不是疫病,而是中毒,端木恭已经离开了这里,我在想还有谁有借口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想到了他,可是,今天我要他留下来的时候,看他的神情,明明就是很不情愿的,这说明,他也相信,这就是瘟疫,但是,不是他还会是谁?”赫连乾百思不得其解,还有谁想让潮州大乱? “或许是他太善于掩藏了。”宫心月道。 赫连乾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人一瞬间的反应,是不可能欺骗的,他必定不知道这件事情。再者,如果他先前是知道的,也不会装病这个时候来,肯定在百姓躁动的那一天,就站出来悲天怜人了。”赫连乾十分肯定地说道。 宫心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这件事情已陷入了僵局,宫心月叹了一口气说道:“阿乾,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稍稍推迟,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查清楚这毒的来源,还有,他们到底是怎么下的毒?一夜之间,怎么可能给全村几百口人下毒?” 宫心月的这话,倒是提醒了赫连乾,是啊,那么多人毒发身亡,全部都在同一时间,若是同时下毒,那么,幕后之人,该派出多少人来?可是,从那个村子勘察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是无法实现的,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投毒? 两人都沉思了起来,方林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犹犹豫豫的,后来终于忍不住说道:“主子,夫人,我倒是想到了一点,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说来听听。”宫心月道。 方林道:“夫人看住在这里的百姓,一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就连那两个沾染上毒素的人,现在几乎也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他们在这里就好好的,回去就中了毒呢?”方林询问的眼神看向两人。 随即得到了两人的一记大白眼,这个时候还想着互动呢,方林一脸尴尬,傻呵呵的一笑,接着说道:“这就说明,他们住的地方,或许就藏着这种毒。” 方林说罢,宫心月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方林还以为要揍他,吓得赶紧后退,宫心月脸上浮上了一层笑容,满眼赞许地看着方林:“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有点用处。” 方林一听这话,瞬间不乐意了,心里暗暗的嘀咕着:我什么时候都很有用好不好。 “月儿,你是想到了什么吗?”赫连乾立刻问道。 “答案就藏在那个村子里。”宫心月神秘的一笑。 …… 本来一个热闹的村子,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无人村,白天还没有那么可怕,可是一到了晚上,看不到一丝亮光,整个村子,也变的恐怖了起来,这时候,枝头上的猫头鹰,很应景的发着“咕咕咕咕”渗人的叫声,让人听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赫连乾走在前面,宫心月中间,方林走在最后,三人皆是一身夜行衣,与这漆黑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走着走着,宫心月发现方林竟然没有跟上来,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拍了拍赫连乾的肩膀,小声的说道:“方林不见了。” 赫连乾心里也是一惊,正要准备回去寻找他,忽然就停下了脚步,肩膀一耸,宫心月不明所以地看着赫连乾,赫连乾一阵无语的说道:“他怕黑,估计在什么亮的地方窝着呢。” “怕黑!”听到这两个字,宫心月简直被方林的这一技能给吓到了,回头开始寻找亮光,果然就在一处没有房屋遮挡的月光下,看到了一个黑呼呼的大圆球,赫连乾若是不说,自己真的会把那个大圆球,误认为是这村子里的一部分。 无奈,两人还是折回去,准备把那大圆球叫过来,谁知刚走到他身边,他猛地一转身,呲着一口大白牙,还傻呵呵的笑了两声,在黑暗之中显得分外恐怖,可是把宫心月给吓得不轻。 宫心月怕了拍胸口,惊魂未定,上去就给了方林一脚:“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方林立刻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看,一脸茫然,还在傻乎乎的寻找那个被自己吓死的人呐,宫心月看着就来气,紧接着对着他又是一脚:“找什么找,这儿呢!”宫心月指着自己气愤的说的。 方林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是傻呵呵的一笑:“夫人,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真的把人给吓死了呢。” 第213章傻人有傻福 宫心月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林,没好气的说道:“走吧,一个大男人竟然怕黑,真是够可以的了你。” “不是,不是,我现在已经克服了对黑暗的恐惧了。”方林连忙解释道。 “那你待在这里干什么?”宫心月给了方林一记白眼。 方林立刻把手伸出来,兴奋的道:“我发现了这个。” 赫连乾和宫心月齐齐向方林的手上看去,就见一枚细小的飞镖躺在他的手心,赫连乾将飞镖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眼神忽的一紧。 宫心月问道:“这个地方出现这种东西,的确很奇怪,阿乾,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赫连乾将飞镖收了起来,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先找毒药的来源,这件事情,我们回去之后再说。” 见赫连乾神色凝重,便知此事不简单,宫心月也没有多问,三人继续往前走。 进了一处院子,三人对视一眼,开始在这个院子里一寸一寸的寻找,说是寻找,其实就是每人手拿数枚银针,疯狂的扎着一切肉眼能看得到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人是疯子呢。 月光下,这奋力的抬胳膊落胳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不知过了多久,分开的三人终于聚集在了一起,每个人都是累的气喘吁吁的,汗水几乎把衣服浸透了。 “阿乾,有发现吗?”宫心月有气无力地问道。 赫连乾摇了摇头,宫心月又将目光转向方林,方林也是摇头,宫心月叹了一口气,举了举自己手中明晃晃的银针,道:“我也没有任何发现,银针倒是磨得锃亮。” “难道是我们推测错了?”方林挠了挠头说道。 宫心月也慢慢升起了这种感觉,想起白天自己还信誓旦旦的样子,自己都忍不住要数落自己了。 “或许我们把什么东西错过了,或许他们下过毒之后,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都给毁灭了。”赫连乾也感觉有些挫败。只是,还是不甘心,若是没有看到那枚飞镖,自己或许还会觉得是他们推测错了,可是,现在,赫连乾坚信,所有的秘密一定就藏在这个村子里。 “若是错过我们还可以再找一遍,可是,如果被他们给毁了,那该从哪里找?”宫心月心里也是满满的不甘。 “但是,整个院子我们都找过了呀?再找一遍,不还是如此吗。”方林一句大实话,立刻又惹来了宫心月心里一顿不满。 宫心月看向方林,刚想要开口,方林立刻缴械投降,声音降低了n倍,道:“一定是还有什么地方还没有找,一定是错过了什么,嗯!对!就是这样的,我再去找找看,主子,夫人,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研究,再找一遍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就好了。”说吧,方林撒腿就离开了两人的包围圈,跑的比兔子还快。 方林再次开展了对这个院子变态似的银针扫荡,别说这院子和屋子里残留的食物了,就算是院子角落里的石头,粗壮的树干,方林也没有放过,可是,依旧是一无所获,最后来到一口大缸前,把银针伸了进去,看向一直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宫心月,慢慢的将银针举起来,道:“夫人,再找一遍,真的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方林本以为还会迎来宫心月的一记白眼,谁知道,竟然发现,赫连乾和宫心月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被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方林只觉得浑身发毛,不由得大了一个寒战,慢慢的把手放下来。 谁知,胳膊刚动了一下,宫心月就一声低喝:“别动!” 宫心月一声,让方林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宫心月和赫连乾相视一眼,一步步的靠近方林,方林此时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使劲儿的用余光看自己的周围有什么情况。 赫连乾慢慢的抬起手,然后握着方林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放下来,赫连乾和宫心月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方林捏着的那根银针上,两人又将目光转向大缸内,脸上瞬间有了笑容,异口同声的说道:“水!” 赫连乾松开了方林的手,方林还不知所以呢,就见两人往院子外面走,方林焦急的喊道:“主子,我到底能不能动啊?”然而,前面的两人,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心中一阵茫然,慢慢的转身向身后看去,发现,除了那一堵厚厚的墙,什么也没有,瞬间来了小情绪:“什么嘛,做主子的,也不能这么折腾人不是?” 说着,正要将手里的银针收起来,当目光撇到银针尖儿处,那一片乌黑的时候,吓得立刻就将银针扔到了地上,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大缸,瞬间明白了什么,不由的浑身一哆嗦,赶紧把自己刚才捏着银针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噌,赶紧快走几步,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调。 三人又到了另一处院子,宫心月迫不及待的就跑到水缸前,拿出一根银针,慢慢的将银针伸了进去,片刻之后拿了出来,微微抬手举了起来,果然,这银针又变黑了。 “也就是说,他们吃的水被人投了毒。”这一重大的发现,让宫心月十分兴奋,又将目光转向了方林:“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什么都让你给发现了。” 方林本还想着能得到一顿夸奖呢,仰着脖子准备迎接所有动听词语的洗礼,等等,傻人有傻福是个什么鬼?我是凭借我自己真正的实力发现的这一切好不好?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算了,指望被夫人夸几句能入耳的话,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目前来说,应该是这个样子。”赫连乾说道。 “他们的水都是从哪里来的,那些人应该不会挨个儿的给每家每户的水缸中投毒。”宫心月说道。 “往水井中投毒就可以了呗。”方林在一旁随口又接了一句。 一语点醒梦中人,水井!宫心月现在开始对方林有些刮目相看了,笑看着方林道:“你小子还不错。” 随后,三人来到水井前,用水桶取了水,再用银针探测,果然银针变黑了,宫心月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来收好,又小心翼翼的取了水桶里的水装满,三人看着这个珍贵的小瓶子,全都是一副如释重负表情。 …… 这边收获颇丰,赫连普却是灰头土脸的,本想着趁着这次温疫,大肆收拢民心,谁知道,半路上却被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给搅和了,一响起来,心就像是炖刀子割肉似的,一阵一阵的生疼。 偏偏这个时候,夏瑾不分时候的进来了,赫连普又是甩给她一张冷脸:“我果然是太相信你了,一次次被你那愚蠢的主意,害的颜面尽失,反倒让赫连乾的声誉一次次的高涨,夏瑾,我现在真的开始怀疑,你来到我身边,到底真的跟我一条心了,还是在给赫连乾做探子?” 夏瑾眼神紧了紧,道:“夫君,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可能帮外人。” “外人?”赫连普冷笑一声:“恐怕在你心中,我才是那个外人吧。”赫连普胸腔充满了怒气,像一个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火药。 “夫君,你真的是冤枉我了,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呢?”夏瑾声音怯懦的说道,只是这怯懦的背后,隐藏着对赫连普无尽无休的恨意。每次失利,都会将所有的责任归到我的头上,要怪就怪你天生不是做王爷的命! 可是,这样的解释,赫连普早就听够了:“来人呐!把她带回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出去一步!” 禁足!又是这样,夏瑾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每次用的到自己的时候,就会解了自己的禁足,用不到了,就会把自己关进去,这不是赫连普的一贯作风吗?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临出去之前,夏瑾道:“夫君,我爹在醉仙楼等着你,” 赫连普看着夏瑾的背影,神色莫名。 …… 赫连普来到醉仙楼,就有一个小厮在门口等着了,将赫连普迎到了包厢,夏弋阳已经在包厢内等着了,见赫连普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大公子,快请坐。”夏弋阳这个岳父当的也是够憋屈的了,先前在赫连乾面前,他的身份是不够格儿让赫连乾尊称他一声岳父大人,现在是自己的掌上明珠给赫连普做妾,岳父这一说,更是无稽之谈了,不仅如此,还要对赫连普点头哈腰的。 “夏大人找我来此,有何事?”赫连普似乎并没有想坐下来的意思,因为对夏瑾的失望,也全都加注在了夏弋阳的身上。 夏弋阳脸上一阵尴尬,只好用不自然的笑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大公子,我是听说城外闹温疫,怕大公子身体有碍,特意……” “夏大人,如果真的是担心我的身体,应该亲自去我的府上,所以,在我面前就不用如此虚情假意,拐弯抹角的了。”赫连普直接打断了夏弋阳的话,毫不客气的说道。 第214章机会 所有的憎恨,全都涌到了脑子,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剧烈的怨恨和气愤,在心中悄悄的滋生,就在这种气氛难以化解的时候,赫连普竟然自己坐了下来,开玩笑的口吻道:“不过是跟夏大人开个玩笑,夏大人不会是记恨上我了吧?” 夏弋阳脸色由红转绿,很是难堪,嘴角抽了抽道:“怎么会,大公子想多了。” “嗯,想来夏大人也不是如此小心眼儿的人,夏大人请坐。”赫连普反倒反客为主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 “多谢大公子。”夏弋阳将那一抹怨恨慢慢的埋藏在心底,端起面前的酒盏,客气的笑了笑道:“我先敬大公子一杯,预祝大公子守得云开见月明。” 赫连普手里捏着酒盏,审视的目光看向夏弋阳:“夏大人明知道我这次是出师不利,现在又何出此言?是在嘲笑与我吗?” “大公子误会了,我之所以会如此说,那是因为大公子的机会来了。”夏弋阳见赫连普没有喝酒的意思,自己也将酒盏放了下来,笑着说道。 “机会?什么机会?” 夏弋阳讲故事似的,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世子还真是深入民心啊,体察民情都到了跟那些百姓同吃同住的地步了,这种精神真是让人敬佩。” 听到夏弋阳如此说,赫连普的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双眼如鹰勾似的,死死的盯着夏弋阳,紧接着,就听夏弋阳又开口了:“世子这样的确是赢得了不少的民心,只是,世子做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冒险了,若是放到战乱的时候,他或许还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城外的那些百姓,可是从温疫严重的地方逃过来的,温疫那种东西,岂是什么人都能沾惹的起的?万一那些百姓中,有温疫的携带者,那世子的处境就危险了,要是一不小心沾染上了温疫,那可是要死人的,哎,世子也真是够冒险的了。” 夏弋阳边说,边用余光时不时地撇一下赫连普的神情,果然,在他说完之后,赫连普的双眼中,赫然冒出一道亮光来,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夏弋阳却装作说错话的样子,连连道歉。 “诶哟,看我这张嘴,怎么尽说世子的事情,把大公子晾到这里了,实在是该死。”然后,再次举起面前的酒盏,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公子,是我的话太多了,我先自罚一杯。”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是眼角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赫连普那带兽性的眼睛,像贪馋的饿狗似地盯着桌子上的酒盏,与夏弋阳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各自心里的那些算计,谁也没有拆穿谁,赫连普也举起了酒盏,一口喝下。 “夏大人的这个故事还真是不错,深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赫连普神色莫名的一笑。 …… 赫连乾将那枚在疫病村子发现的飞镖放在桌子上,几个人围着桌子坐着,都在自己细细的观察着,看来看去也觉得这是一只普通的飞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价值。 “你们可看出什么来了?”赫连乾问道。 一个一个的摇着头,方林道:“主子,这飞镖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会不会就是哪个村子里的人,从什么地方捡来玩儿的?” “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无聊啊?”宫心月一脸不屑地说道,这家伙有时候看着挺聪明的,有时候我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瞬间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念头。 方林现在是惹天惹地,就是不敢惹宫心月,一听宫心月说话来气了,赶紧住口,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飞镖的确很普通,不过,飞镖把儿上的花纹倒是跟我们这里的有些不同。”卫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飞镖把儿,说道。 闻言,几人都齐齐的看去,发现在飞镖把儿的花纹当中,有一朵似有似无的往生花,如果不仔细去看,很难发现。 方林看到那朵往生花,眼神立刻激动了起来,哪里还顾得宫心月的冷眼,兴奋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往生花代表着死亡,而且还是一个小部落信仰的花王,这枚飞镖,一定就和那个部落的人有关系。” “部落?什么部落?”宫心月问道。 方林尴尬的耸了耸肩,立刻把头缩了起来:“我也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部落,具体这个部落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几人正想数落方林呢,赫连乾突然开口了:“方林说的没错,的确有这么一个部落存在,他们从前生活在东晋国和西夏国的交汇处,部落中的人,都是英勇善战的,只是这个部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在世间消声匿迹了。” “那岂不是我们才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卫然一脸遗憾地说道。 “那也不尽然,既然这枚飞镖在这里出现,那就说明,那个部落中还有人活着,既然他曾在疫病村子出现过,还做了那么大的手脚,一定不会轻易地离开这里,我们只要让人留意与我们长得不大一样的人,应该就能找到他们。”赫连乾道。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只是他心里还是分疑惑,为什么哪个部落中的人,要对一村子的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此徒手。 “或许我们还可以通过另外一个方法去寻找。”宫心月神秘的一笑,然后接着说道:“那就是那些毒药的来源。” “月儿说的不错,跟着毒药的线索追查,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赫连乾道。 “那主子就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一定……”方林激动的马上再起来,拍着胸脯保证,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传来了郑大夫的声音。 “世子,我可以进来吗?” 赫连乾立刻将匕首收了起来,其他人各自的站到自己的位置,然后道:“进来。” 郑大夫进来后,把帐篷中的人警惕看了一遍,赫连乾道:“郑大夫有话直说,不用顾及什么。” “是。”郑大夫拱手道,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仔细一看,就是先前宫心月用来盛井水的瓶子。 郑大夫将瓶子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世子拿回来的这个瓶子里的水,我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发现这水除了比我们平常饮用的水稍微浑浊了些,并没有什么毒素在里面。” “什么?”不仅是赫连乾,宫心月和方林也是满脸震惊,宫心月立刻拿起来瓶子,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是自己拿的那个瓶子,没错,可是为什么? “这不可能!我明明用银针试过的,只要银针碰到里面的水,顷刻间就会变成乌黑色,怎么可能没有毒素?”方林难以置信,接过宫心月手中的瓶子,取了一枚银针放入瓶子中,停了片刻,再拿出来,银针竟然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郑大夫拿到这个瓶子之后,可曾让其他人看到过?会不会有人给掉了包?把里面的水给换掉了?”宫心月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谁知,郑大夫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绝对不会被调包的,我拿到这个瓶子之后,这个瓶子就从未离开我的手一刻,就是谁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几年的水给掉包。” “那会不会是你在查看的时候,它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宫心月怎么也不相信,里面的水,平白无故的就变成了正常的水。 郑大夫还是一脸肯定的说没有,这倒是让几人全都陷入了沉思,拼命的在想这期间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忽然,赫连乾将目光转账了宫心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宫心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一脸的茫然。 赫连乾问道:“月儿,你这瓶子先前装的是什么药?” 宫心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呢,一脸无辜地说道:“那还能有什么?我平常带在身上的也只有……”话说到这里,宫心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阿乾,你是说这个瓶子里的水之所以变的跟平常的水一样,是因为这个瓶子里面还有残留的雪玉丹的粉末?” 赫连乾点了点头,道:“雪玉丹连你身上那样霸道的毒抑制,对付这种毒,应该不在话下。”赫连乾十分肯定地说道,这也是现在唯一能说得通的地方。 “那我再去取水来。”宫心月心里有些愧疚的说道,因为让大家白忙活了一夜,总觉得应该补偿他们些什么。 “取水自然是要去的,只是现在还不行,等到晚上,我们再去一趟村子。”赫连乾道,看宫心月一脸自责的样子,赫连乾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月儿何须这样愁眉不展?我们现在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无论他们下多少毒药,在什么地方下毒,我们都不怕了,因为月儿已经找到了对症的解药,不是吗?” 宫心月这才神色缓和了一些,可是也不能完全消除那种自责感,道:“那就等到晚上,我把那一井的水都给搬回来。” “换一个干净瓶子就是了,何必要搬水井?”方林自言自语地说道。 “方林,你说什么?”谁都看得见宫心月眼中的那两道弑人的火光。 第215章被看管了 宫心月这次特意也准备好了干净的瓶子,本来以为,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就会取来。 可是,让宫心月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等他晚上,他们再次去那个村子的时候,那个村子里的水井,竟然被人用杂石泥土填上了,不仅如此,村子里所有的水缸里的水,也全都没有了。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宫心月有些傻眼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全都没有了呢?” “也许他们早已经发现了我们在悄悄地调查这件事情。”赫连乾也是面色不好,那些人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能在人生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如此浩大的一个工程。 “水没有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宫心月心里的愧疚更严重了,一条如此明显的线索,就被自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们先回去吧。”赫连乾道。恐怕此时,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宫心月脸色不好的点了点头,就在他们两人走后,一道黑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很快便与着夜色融为一体。 一间只有微弱灯光的屋子,一个人背对着亮光,站在窗口,一阵风吹过,将那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吹得叮当响。一个黑衣人单膝下跪:“全都已经解决了。” “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那道背影发出了一道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声音略带沙哑,又有些尖锐,像八十岁的老翁说话似的,声音听在人的耳朵中很是不舒服。 “没有。”黑衣人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好。”男人依旧站在那黑暗处,莫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你下去吧。” 黑人离开了屋子,男人慢慢地转过身子来,只是那盏灯实在太混暗了,即使男人转过身子,也看不清他的那张脸,但是灯光下面,他手中的那根泛黑的银针,正在闪着危险的信号。 “你们果然很聪明,不过,就是做事太不严谨了。”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手指一点儿的将那枚银针折的变了形,喉咙里还发愁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桀桀笑声。 宫心月和赫连乾回去后,脸上都没有一丝喜色,宫心月把手中的空瓶子往桌子上猛地一拍:“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就被填平了呢?到底是谁干的这些事情?又是谁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月儿,你别生气,天无绝人之路,这条道走不通,还有那枚飞镖呢,顺着飞镖的线索找,也能找到背后之人的。”赫连乾一路上已经在不停地安慰着他了。 不过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这飞镖有或者没有,都不能对这件事情带来什么根本上的改变,因为这条线索寻找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这都怪我,是我太疏忽太大意了,那些人还真是狡猾,他们最好祈祷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就扒了他们的皮!”宫心月气愤地说道。 “月儿。”赫连乾走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脸正色地说道:“我都说了,这件事情不怪你,我们一定还会找到其他别的方法,难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宫心月看着赫连乾如此,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阿乾,只要有你在,不管即将要来的是狂风暴雨,还是飞沙走石,我都有坚信,你会带我走出去。” 两人慢慢的依偎在一起,让人感到一阵的羡慕。 不过,他们两人在这里忙的不可开交,可是把那个被他们丢在世子府的小人儿给无聊透了,每天都有十来个人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就连上厕所,一个人也会跟着进去,更别说这些吃饭睡觉的时候了。 雨辰已经被这样的日子折磨的快要咆哮了,世子府大门口,十个人雕塑一样的站在那里,像铜墙铁壁似的把这个大门给围的密不透风,就是一只苍蝇,想要飞出去,也会被他们的身体给挡回来。 雨辰看着面前这样面无表情的十个人,气的呼哧的喘着气,两个胳膊往胸前一交叉,希望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而且这个希望的泡泡,爆炸的速度,都能赶得上过年的鞭炮了。 “你们几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我这儿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雨辰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可他们几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一道声音都没有回复,只是坚定的挡在门口,不让雨辰出门。 “我都跟你们解释多少遍了,我不是要偷偷溜出去玩儿,就是想跟我的朋友解释一下那天为什么失约的事情,你们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雨辰一脸气愤地说道。 静!依旧是雨辰的独台戏。 “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出去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对一个好朋友失约,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吗?好朋友会不理你,别人也会对你说三道四,你的人品就此一落千丈,你以后的日子也会背负上不守信用这个沉重的枷锁,难道你们想让我以后变成这个样子吗?”雨辰对他们已经吼了不知道多少声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打起亲情牌来:“你们家里也是有小孩子的人,应该可以理解我这种痛苦的心情,你们忍心看着我这样吗?我才只有五岁而已,别对我太残忍好不好?” 这次他们不仅没有说话,而且竟然将目光瞥向了一旁,看都不再看雨辰一眼了。 雨辰深感自己的小心灵受到了创伤,面色一阵痛苦,几次尝试都没有任何结果之后,心灰意冷,耷拉下双肩,扭头就往回走,雨辰一动,这十个人也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雨辰听着后面齐刷刷的脚步声,叹息,还是叹息,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留在世子府,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谁有提前告诉过自己,会有这么十个铁疙瘩看管着自己?为什么自己上街的权利也被剥夺了?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有没有? 欲哭无泪懂不懂?雨辰现在是已经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你在一旁哭,这些人一言不发,会立刻给你递上手巾擦泪,你同他们讲话,还不如跟那些花花草草说话,问一百句,他们也不会回你一个字,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你们问雨辰为什么不从他的秘密基地悄悄溜出去?要是能溜出去,早就溜出去了,现在那个地方,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弄了一个生铁疙瘩盖住了入口,不仅如此,还在上面上了一把组成两只手都握不住的大锁头。 再次走到这个给自己带来希望,又让自己绝望的密道口,雨辰伸手摸摸那把大锁头:“娘亲,你们有必要这样做吗?我连这个铁疙瘩都弄不动,还上这么一个大锁,浪费懂不懂?多此一举知不知道?” 雨辰在密道口自言自语了许久,正要有气无力的回去的时候,眼睛猛地一亮,心里想揣了一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的,就要跳出来了。那边墙上有个缺口!雨辰在心里激动的高呼,却还在死死的压制着内心的澎湃: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淡定!冷静!可是,双脚还是止不住的颠儿了起来。 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开始默默地策划着自己的逃跑大计,雨辰慢慢的离开了密道口,一点一点的向那个缺口靠近,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奋力跑到哪里,可是,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住了,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手捡了一根黑乎乎的棍子,低着头,用棍子在地上扒拉着什么。 近了!更近了!雨辰都已经能感受得到,那个缺口正在向自己微笑的招手,雨辰背对着那个缺口,往后退,再往后退,忽然,雨辰指着天空大喊:“快看天上,我要那一只鸟,你们快给我抓过来!” 雨辰的这个招数宫心月倒是没跟他们叮嘱,他们竟然真的以为天上有鸟,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然而就在他们抬头的瞬间,雨辰像一条泥鳅一般,从那道狭窄的缺口“跐溜”钻了出去,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雨辰已经耍心眼儿溜走了。 霎时间,这片废墟之上,乱作了一团,十个人脸上终于有了惊慌的表情,开始四处寻找,当看到墙上的那个缺口,才明白过来,从一开始他们就被雨辰给算计了。 “快!出去找!”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而在此时,雨辰早已经溜之大吉,一路上连喘气都嫌奢侈,一口气儿跑到了与连静约好的地方,到了那里之后,除了那依旧的花花草草,没有一个人,雨辰心里顿时一股失落感。 “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雨辰心情不佳的说道,随手摘了一朵花,在手里揉来揉去,原本漂亮的花瓣儿,已经被他给搓的不成了样子。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词,脱口而出:“客栈!” 第216章我带你离开 雨辰来到客栈中,再次悄悄的摸到了后院,看见那天看到的那两个黑衣人,正站在楼下一间屋子的门口,身子莫名其妙的就抖动了一下,这两个人让雨辰瞬间想起来世子府的那十个木头疙瘩,看这表情,看这模样,简直就是从一个师傅那里拜师学艺回来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十个木头疙瘩,现在怎么办?我冲出去一定会被他们两个给发现的,可是要不过去,连静就找不到了,怎么办?怎么办?各种方法在雨辰的心里一一划过,全都被排除掉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好不好?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二楼的一个屋门打开了,紧接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当看到那个人的面孔,雨辰惊得差点儿跳出来,连静!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开始想着怎么让楼上的人看见自己。 不知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当雨辰悄悄的将一根小木棍从假山后面露出一个小尖尖的时候,连静正好就往这边看,刚好看到那根微微摇晃的小木棍,起初并没有在意,当他瞥见假山后面冒出来的那一撮头发,眼中瞬间划过一丝惊喜,立刻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跑过去了。 雨辰害怕连静看不到,壮着胆子,一点一点都把头伸出去,四目相对,两人的小眼儿中,都冒着难以遏制的喜悦。 雨辰兴奋的就要出去,连静连忙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楼下,雨辰了然,连静悄悄的给雨辰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便转身回到了屋子,雨辰还是长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懂非懂的暂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难道是要我还去草坪等她?” “还是她要我帮她逃出来?” 雨辰心里各种猜测,连静却在房间里紧张的踱来踱去,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后窗打开,趴在窗台上努力地往下面看,没过多久,果然就看见雨辰神神叨叨的过来了。 雨辰竟然没想过抬头往上面看一眼,心里还在琢磨着连静对自己比划的手势是什么意思。连静心里一阵焦急,却不敢出声,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忽然看见桌子上的那一盏茶,想都没想就拿过来,犹豫了一下,将茶水泼了下去。 茶水扑头盖脸,雨辰瞬间定住了,看着满身的茶渍,火气噌的一下就起来了,一点一点的抬起头,往上看去,只是,那刚升起来的怒火,就被楼上那一抹甜美的笑容给化解了。 “连静!”雨辰惊讶的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说道:“原来你在这里!” “嘘!”连静立刻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头伸出窗外,往自己正下方的屋子指了指,雨辰了然的点点头,雨辰忽然注意到旁边的一棵树,得意的笑了起来,紧接着,就在连静惊讶的目光中,雨辰像猴子似的,眨眼的功夫就抱着树干窜了上来。 连静房间的正下面,是连云的房间,坐在房间了,忽的感觉自己的后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心里一惊,立刻走到窗前,猛的将窗户推开,四处看去,竟然是空无一人。 连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疑惑不解,自己明明感觉到外面有动静,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云慢慢的抬眼向上面看去,而就在连云就要看到雨辰的一瞬间,雨辰闪电一般的钻进了连静的房间,连云除了看到那微微摇晃的枝叶,什么也没有看到。 雨辰进了屋子,赶紧把窗户关好,两个好朋友虽然也只认识了一天,虽然也不过几天没见面,却都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两人相见,脸都要笑成褶子了。 “辰哥哥,你好厉害啊,竟然还会爬树!”连静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我娘亲教的。”雨辰一脸自豪的说道,能被自己喜欢的朋友夸奖,雨辰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开始炫耀起来了:“我娘亲说,我刚会走路,紧接着就学会爬树了,现在我娘亲爬树也不如我呢。” “哇,好厉害,”连静由衷的赞叹,可是,随即脸色就不好了起来,眼中划过一抹失落:“你娘亲对你可真好。” “对啊,我娘亲对我可好了,连静,难道你娘亲对你不好吗?”雨辰不解的问道:“我娘亲说,小孩子都是娘手心儿里的宝呢。” 连静摇了摇头,道:“我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静赶忙改口,道:“我母亲跟你娘亲很不一样,她不允许我跟别人玩儿,也不允许我做上树这种事情,我母亲说,女孩子一定要学习琴棋书画,一定要端庄有素养,走路也不可以迈大步子,我母亲还说,吃饭也不可以大口吃,饮茶也不能发出声音,受伤了也不可以大呼小叫,我母亲还说……” 听着连静说的这一切,雨辰听得脑子都要炸掉了,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连静,你娘亲也管的太多了吧?你娘亲简直比看我的那十个木头疙瘩还要让人生气,我娘亲说,小孩子就是玩儿的,学那么多东西,会学傻得。” 雨辰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连静,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娘亲对人可好了,对小孩子更好,你以后就别跟着你娘亲过了,我们一起,好不好?” 不过,如果这段话被宫心月给听到,雨辰恐怕要在床上趴一个月了,才五岁的孩子,简直成精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往家里带女孩子了,脸皮能再厚点儿不? 面对雨辰那真诚的邀请,连静的心竟然真的就动摇了,只是,忽然想到三皇兄那张冷冽的脸,和三皇兄的交代,连静默默地低下了头,语气不佳的说道:“辰哥哥,我三哥说,有些路自己是没的选的。” “哼!”雨辰竟然生起气来了:“连静,你家到底在哪里啊?怎么这个对你不好,那个对你也不好?连静,你带我去你家,我去跟你娘亲和你的三哥评评理,他们也实在太欺负小孩子了。” 见雨辰生气了,连静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辰哥哥,我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就很高兴了,我母亲和三哥都是好凶的人,我不想带你去见他们。到时候,你也会像我一样,被我三哥给关起来的。” 连静这么说,雨辰却更生气了,怪不得连静不能出来呢,原来也是跟自己一样,被人给看管起来了,这种感觉真不好。 两个小孩儿在楼上说着悄悄话,楼下的连云却是思绪万千,自己现在住的这家客栈,是他们再西夏的一个秘密联络据点,难道,自己来西夏的消息暴露了?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在屋子里也坐不住了,立刻出门,对门口的两名黑衣人悄悄的说了些什么,两个黑衣人点头,一个飞快的出去,一个快速上了楼,开始在二楼的房间里,挨个的搜查,然而,说的正开心的两个小伙伴,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的向他们逼近。 黑衣人的脚步距离连静的房间越来越近,忽的一阵敲门声,将屋内两人的谈话给打断了,连静的脸上瞬间浮上一抹惊恐之色,急切的道:“辰哥哥,我三哥的人来了,怎么办?” 雨辰心里也是一阵紧张,怎么看怎么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然后被人给现场抓包了似的,慌忙道:“连静,你别害怕,我带你从树上走,离开这里,你三哥就再也不能关着你了。” 一听树,连静更害怕了,连忙摇头,道:“辰哥哥,你快走吧,我不能走,我三哥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很生气的。”连静还没有忘记上次。和雨辰一起玩的时候,回来晚了,被连云呵斥的那一幕。 雨辰却不管那么多了,小小的心里,渐渐的升起了一股大男子主义的气势来,觉得连静的母亲和什么三哥都是魔鬼,一心想保护连静,不再解释什么,一把拉着连静的手,就往窗户那里走去,推开窗户,自己首先身形伶俐的跳到了树干上,然后,冲连静伸出了自己的手。 “来。”雨辰道。 连静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雨辰,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地步,不知道该做如何的抉择,门口的敲门声又想起来了,连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心一横,竟然真的朝雨辰伸出了自己的手。 雨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自己抱着树干在下面一点一点的往下滑,让连静也抱着树干踩着自己的肩膀,慢慢的挪下来了,等到两人双脚都挨住了地面,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黑衣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里面又任何动静,心里一惊,立刻推开了门,屋内早已经空无一人,只看到那两扇窗户还在不停的摇曳着,黑衣人眼神猛地一紧,赶忙跑过去,下面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下慌了,赶紧下楼。 “殿下!小公主不见了!” 第217章有事瞒着我 此时,世子府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开始疯狂的搜寻雨辰的模式,当雨辰带着连静回来的时候,世子府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不敢相信,他们的小主子才出去一会儿的时间,转眼就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姑娘=回来了。 雨辰看着满府上症愣的人,皱着眉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我朋友来了,快拿来点好吃的来招呼啊。” 小厮和婢女,看着两人那两只紧握的小手,一个个都是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呆呆的转身离开,因为,他们一个个心里都开始想着,等赫连乾回来之后,该怎么交代,是不是应该先倒杯茶,然后笑呵呵的说:“世子,您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是有关于小主子的个人问题,世子,儿媳妇这个词您熟悉吗?如果不熟悉的话,真巧,小主子就给您带来了一位。” …… 连静的失踪,将连云在西夏的一切计划都给彻底的打乱了,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搁置了下来,因为只是悄悄的来的西夏,连云并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寻找连静,无奈,只好启动了东晋在西夏的一半儿的秘密据点,开始暗中寻找连云的下落,不过同时,他们再西夏的据点,已经被人给悄悄的盯上了。 这天下午,卫然面色严肃,形色匆忙的到了赫连乾的帐篷:“主子,城内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说。”赫连乾道。 “咱们的人得到一个消息,城内不少地方,都在悄悄的寻找一个人,但是具体找的谁,现在还不知道。”卫然道。 “找人?”赫连乾挑眉,问道:“那些找人的人是什么身份?” “有的是客栈,有的是当铺,有的是赌坊,各种行业的,全都是一时间突然开始寻找的,属下怀疑,这些地方,很可能就是那个你你组织的联络点,因为接收了同样的命令,才会这样同时出动。”卫然说道。 “你派人继续留意着,查清楚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人。”赫连乾沉思了片刻说道。能一下子发动这么大的规模,那人必定不简单,或者说,那人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是,主子。”卫然应声道。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小主子今天上午的时候,趁人不备,跑出了世子府。”卫然又接着说道。 赫连乾心里暗暗吐槽:果然是这样,这小子,总能想到办法溜出去,顿了顿,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的时候回去的,不过……”卫然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过什么?雨辰又创什么祸了?”提到雨辰,赫连乾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宫心月现在的脾气变得如此暴躁了,绝对跟雨辰有直接的关系,那都是给活活的气的啊。 “不过……小主子他……他回去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儿,说是以后都要跟他主子在世子府住。”卫然说罢,自己的脸都羞得红了。 赫连乾端起茶水,正要喝上一口,听到卫然的话,手猛地一哆嗦,茶盏一倾斜,茶水洒了一地,流到手上的茶水,顺着胳膊,浸湿了袖子。 卫然可是吓了一跳,赶紧接过赫连乾手中的茶盏,慌忙解释道:“那个……主子,你不要多想,或许也是小主子一时兴起,也许明天就让人家回去了。” 越听赫连乾越觉得心惊,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紧张的问道:“你可将这件事情告诉月儿了?” 卫然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宫心月就进来了,看着两人神神秘秘的紧张样子,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情告诉我了?” 两人好像商量好了的似的,同时摇了摇头,就连摇头的节奏和方向也都是出奇的一致,可看在宫心月眼里,就越觉得他们两人由问题,审视的目光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样赤裸裸的目光下,两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之间的心跳声,没等宫心月开口,卫然道:“那个……夫人,属下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飞也似的逃跑了。 卫然的这个举动,让宫心月更加怀疑了,冷着声道:“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赫连乾心中暗暗的咒骂卫然不够义气,可是,面对宫心月询问的目光,赫连乾只好笑了笑,拉着宫心月坐了下来,心里在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如果月儿知道雨辰往家里带女孩儿一起住,肯定会拔了雨辰一层皮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可是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的,忽然看见桌子上放的那盏残茶,灵光一动,计上心头。 赫连乾的一脸后悔至极的样子,手一下子放在腰间,将自己腰间的荷包给取了下来,靠近了一点桌子,遮挡住了那盏茶水,然后,手在背后一过,将荷包呈现在宫心月的面前,满眼伤心的说道:“月儿,我一不小心,将你给我买的荷包给溅上茶渍了,怕你伤心,所以就没敢告诉你,不过,月儿,你放心,无论这个荷包变成什么样子,我一定都会好好的佩戴的。” 宫心月狐疑的看了一眼赫连乾,然后将他手中的荷包拿过来看了一眼,果然有些茶渍:“就是因为这点儿小事?没有别人什么事情了?” 赫连乾很认真的看着宫心月道:“月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对你来说,这个荷包可能不值一提,但是,这个荷包却是你送我的第二件礼物,我视若珍宝,别说溅上几滴茶渍,就是沾染上了一丝灰尘,我都觉得对不起你的一片真心。” 赫连乾这样说,倒是让宫心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不过是路过街边的小摊贩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老太太卖这东西,便随手买了一个,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在乎,心里虽然暖暖的,却也有些酸楚,自己好像并没有送过赫连乾一件像样的东西, 想到这里,宫心月将荷包紧紧的攥在手心儿里,十分认真的说道:“阿乾,这个荷包既然沾染上了茶渍,就不要了,回头,我亲手给你绣一个。”说着就将荷包塞进了袖子里,直接出去了。 留下赫连乾一脸惊喜,没想到不但替雨辰把事情遮挡过去了,自己还有意外收获,月儿亲手绣的荷包,想想心里就激动,但是,一想到雨辰带回去的女孩儿,赫连乾泛起头疼了来,不行,得在月儿发现之前,赶快让那小女孩儿离开世子府,否则,不仅仅是雨辰,就是自己,也得被月儿给手撕了。 “卫然,你给我进来!”赫连乾一声大喝。 只是赫连乾怎么也没有想到,雨辰就是引起那些暗中的势力悄悄出动的罪魁祸首,更没有想到,雨辰带回世子府的女孩儿会是东晋的小公主,就是那些人极力要寻找的人。 才平息下来的民众反乱,又一场阴谋,正在悄悄的滋生着。 是夜,几道身影悄悄的穿梭在熟睡的百姓之中,脚步很轻,从他们出现,到离开,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 第二天,一道急切的尖叫声,震醒了所有沉睡的人们,还不明所以的百姓,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不停的数落着那道声音,可是,渐渐的,他们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了,一些百姓正在快速的往棚子外面跑,一个个都是面带惊恐之色,其他的百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往棚子外面跑。 不多会儿,满满一棚子的百姓,几乎全都撤出了棚子,出了依旧还躺在棚子里的那七八个还没有睡醒的人。 不!那几个人不是没有睡醒!他们脸上那乌黑的颜色,百姓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们这些日子挥之不去的噩梦,这几个人……是……是……死了! 也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温疫蔓延到这里来了!” 瞬间,百姓们疯了似的往外跑,一时间,这里乱成了一锅粥,哭声,喊声,尖叫声盘旋在整个棚子的上空,听着无比的渗人,大白天都让人忍不住后背生寒。 赫连乾和宫心月他们慌忙跑出来,此时,无论宫心月喊得多大声让他们冷静,整个一群的人,却再没有了丝毫的理智。 “主子,那棚子里面有几个人的尸体,那些尸体,跟小村子里死去的人一样,全部都是面色发黑。”方林面色不好的说道。 “走,去看看。”赫连乾道,经过对小村子里的人的检查,确认他们就是中毒而亡,而且,也在水井中找到了毒源,为何现在又回突然冒出好几个死人?难道是那些人又开始动手了? 这样的猜测,让赫连乾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到现在,都还是自己在明,他们在暗,他们看起来很熟悉这里的情形,而自己现在还对他们一无所知。 “主子,有新发现。”先一步过去的卫然,大声喊道。 几人一听,赶紧加快了脚步过去。 第218章又有情况 “主子,这个人还有气息。”卫然指着身边的一个男子说道。 宫心月一听,二话不说,立刻掏出一枚雪玉丹来,塞到了男子的口中,然后说道:“让人把这个人抬到一旁。” 方林立刻招呼两名士兵,将男人抬走,卫然又接着说道:“主子,这几个人虽然跟先前患病的人症状相似,可是,他们的手掌却跟那些人不一样,主子你看,他们的手掌跟我们健康者一样,都是呈现粉白色。” “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可能跟小村子里的那些人中的毒不一样。”赫连乾沉思了片刻,说道。 而此时,那些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的百姓,纷纷躲在这个棚子十米开外的地方,悄悄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只是听不到赫连乾他们说话,他们心中的担心更加严重了。从前那个渐渐的被百姓们遗忘了的想法,这时候,又像雨后春笋一般,在心中疯狂的滋生了起来。 一个看起来有七十岁的老人,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向赫连乾他们这里走过来,只是在距离这里四五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用那颤抖的声调说道:“世子,老朽是这个村子的里长,我现在代表我们村子所有的百姓,想跟您谈一谈。” 赫连乾顿了顿,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老人想要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不知是忌惮赫连乾的威严,还是害怕那几个死人,赫连乾向老人这边走了几步,老人慌忙就后退几步:“世子,老朽一把年纪了,虽然没有经历过温疫,可是,也挺老一辈的人讲过,温疫是不可能消除的,现在,又死了这么多人,而且,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就在这里,世子可想到了什么抑制温疫的办法?” 宫心月就在一碰观察着老人和那些远远站着的百姓,从他们的眼中,宫心月看不到一丝对同伴的关心,和这些死去同村人的伤感,他们眼中有的只是恐惧、冷漠,这样的感觉让宫心月心里十分愤怒,几乎都要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大声问他们,他们的良心在哪里! “如果找到了方法如何?找不到又如何?”宫心月语气不善的说道。 “如果没有找到方法,老朽还恳请世子,放我们这些贫苦百姓进城,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老人满脸恐惧的说道。 话音落,后面的百姓就跟着附和了起来:“我们要进城!我们要进城……” 宫心月看着此时如此团结的百姓,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宫心月终于忍无可忍了,扯开了嗓子大喊道:“闭嘴!你们统统给我闭嘴!” 嘈乱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宫心月的身上,宫心月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那张纤瘦的脸变得乌黑,眼睛里发出怒火,嘴微微张开,好像要把他吃掉似的。 “谁敢在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把他们与这几个死人关在一起!”宫心月声音沉的可怕。 此话一出,那些所有还不肯闭嘴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纷纷又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就连宫心月面前的这位老人,也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发直,嘴巴哆哆嗦嗦的,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场面安静了下来,宫心月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了,可是,语气依旧不大好:“你们都是有家人的,看着这些昨天还与你们说笑的人,今天就横尸街头,你们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怜悯之情吗?谁不怕死?我也怕死,怕死有什么用,怕死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你们自己也不想想,你们除了起哄闹事,有谁为大家做了一点点的事情?” 宫心月的话,让不少人都开始沉思了起来,宫心月也不是想教育他们,就是想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疫病,就把你们吓破了胆子,你们不是很能喊吗?反起来不是很团结吗?可是,你们的心都去哪里了?让狗给吃了吗?” 霎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了愧疚之色,这时,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跑到了宫心月的面前,一脸认真的说道:“姐姐,我爹娘都跟他们一样,死了,我现在不害怕了,我不想别的小孩子跟我一样,没有爹娘,所以,我想跟姐姐一起,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小男孩儿的话让宫心月一愣,也让所有的百姓脸上都露出了阵阵羞愧之色,不过,面对这样的温疫,他们还是没有谁敢鼓起勇气站出来。 宫心月不怪他们,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选择,自己不可能左右每个人的意志,对这个跑过来的小男孩儿,宫心月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伸手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头,道:“我知道你很勇敢,我也很高兴你会这么说,你可以帮我好好的照顾你自己吗?” 男孩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宫心月又笑了:“好了,你去吧。” 就在这时,方林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激动的说道:“主子,夫人,刚才服了药的那个人现在醒过来了。” 宫心月心中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再懒得跟这些百姓书什么大道理了,赶紧随着方林过去,顺手还拉上了还站在原地的赫连乾。 男人醒来之后,脸色看起来似乎好了不少,宫心月对方林道:“你立刻让人搭起来一个帐篷给他,” “是。”方林应声立刻就招呼人忙活了起来。 …… 百姓中,一个人看倒宫心月这边的情况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赫连普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坐在园子里的亭子里喂鱼,既让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夏瑾也与他在一起,一个人正在跟赫连普说些什么,赫连普听后,脸色变了变,挥手让那人下去。 那人走后,夏瑾手中的鱼食,几乎都要被夏瑾给捏碎了:“夫君,温疫毕竟不是普通的病症,我听说,现在都已经死了几百人了,夫君这样,难道就不怕温疫真的就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吗?” “温疫的确可怕,这样才能彰显出它的魅力不是吗?”赫连普不以为然的说道,然后,慢慢的转身看向夏瑾,见夏瑾脸色凝重,心中顿时不快:“你在想什么?你不会到了现在还不舍得把?” 夏瑾赶紧笑了笑,掩饰眼神中的慌乱:“夫君真是说笑了,他会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瑾儿这句话说的甚合我意。”赫连普大笑一声说道。伸手握着夏瑾的手,将她手中的鱼食扒拉了出来,那鱼食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赫连普语气温柔的说道:“瑾儿,好好儿的鱼食怎的就被你捏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谁有多大的怨恨似的。” “哪有,我只是听那人说温疫的事情,心里十分害怕。”夏瑾道。 “温疫有什么可怕的,又不会蔓延到城里。”赫连普将那一把鱼食扔到了湖里,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鱼在里面拼命的争夺:“弱肉强食,鱼儿也是如此,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 …… 这天夜里,城外也安静了下来,百姓们似乎已经忘了白天的恐惧,全都安睡了下来,一道身影趁着夜色,悄悄的到了一顶帐篷外,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砸在了帐篷上面,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这帐篷是赫连乾与宫心月住的地方,听到动静之后,赫连乾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翻身下床,随手捞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跑了出去,到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心中甚是疑惑,正要折身回去的时候,瞥见脚跟前的一个白色的东西,遂弯腰拿了起来,竟是一个绑在石头上的纸条。 宫心月也跟着跑了出来,紧张的问道:“阿乾,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那些投毒的人又来了?” 赫连乾摇了摇头,然后,将从石头上解下来的纸条递给了宫心月道:“这是刚才在地上发现的。” 宫心月接过来字条,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脸上浮上了一抹疑惑,道:“字条上说有人要对你不利,要你远离那些疫病的人?” “是谁要给我们传递消息?”宫心月不解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的吧?” “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晚上天寒,我们回去吧。”赫连乾搂着宫心月,不管宫心月心中是多想找到是谁送的字条,还是硬是将她拉走了。 “诶,不是,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含糊了?既然有人送来这么张字条,一定是有什么预见性的,我们得重视起来。”宫心月不甘心的说道。 “疫病区就是我们最坚固的防护墙,有这个名头在,谁还敢对我不利啊?月儿,你就是太大惊小怪了,没有事的。”赫连乾根本不给宫心月留下来的机会,不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怕宫心月在外面带着真的会遇到什么危险。 第219章温疫泛滥 这个时间,赫连普的院子也静悄悄的,这时,院子后门,一个婢女打扮的丫头,正焦急的在门口踱来踱去,看起来十分紧张,不时的看看别处,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忽然,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婢女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赶紧过去,“吱吱扭扭”的打开了,然后就看到一人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闪身的进来了。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姑爷在咱们院子里等好久了,等的要生气了。”原来这个闪闪躲躲的婢女,就是夏瑾身边的秋玲,这个带斗篷的人,就是夏瑾。 夏瑾冷喝一声:“不是要你拦着他的吗?怎么让他进院子了?” “小姐,我让小兰都跟姑爷说了,你已经休息了,可是姑爷非要进去看看,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啊。”秋玲小声的说道。 “什么?”听了秋玲的话,夏瑾忍不住大骂一声:“愚蠢!你说我在休息,那现在我不在房间,岂不是被他给发现了?” “小姐,我一看到姑爷来,就赶快来后门这里等着了,可是,姑爷是主子,我……我也拦不住啊。”秋玲也是觉得一脸的委屈,可是,面对夏瑾的呵斥,自己也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夏瑾一把将斗篷扯下来,扔到了秋玲身上,没好气的说道:“办了错事还在这里狡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秋玲赶紧说道。 赫连普的确已经在屋子里等了许久,夏瑾屋子里的丫鬟,一个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一眼,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冷,赫连普身子微微一动,丫鬟们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一抖,他们都在暗暗的祈祷,夏瑾赶快回来。 正当她们绝望的时候,两道身影又说有笑的慢慢的走过来了,不过,两人都是低着头,谁也没有注意到屋子内,赫连普正在一脸阴森的盯着两人。 “小姐,你这么用心,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做的这个枣泥糕,姑爷一定喜欢的不得了,到时候,一定会留下来,好好陪一陪小姐的。”秋林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枣泥糕,一脸兴奋的看着夏瑾说道。 “就你嘴碎,好了,先把枣泥糕放好,明天早上,我……”夏瑾前脚刚踏进屋子,忽的就停下了脚步,一脸吃惊的看着屋内的人。 “夫君,你怎么在这里?”夏瑾难以置信的说道。 赫连普紧紧的盯着夏瑾的双眼,夏瑾自感觉一阵心虚,只是,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过了一会儿,赫连普才悠然开口:“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你去哪里了?” “我……”夏瑾刚说一个字,秋玲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姑爷,小姐是去给姑爷做枣泥糕了,想明天一早给姑爷送过去呢。” “做枣泥糕?为何你屋里的丫鬟都说你已经休息了呢?”赫连普挑眉问道。 “夫君,我是怕他们大嘴巴,到处乱说,到时候,传到柳姐姐的耳朵里,又要误会我了。今天做这个枣泥糕,那是因为我听他们说,夫君用早膳的时候,总是食欲不振,所以,我就想着,做些可口的糕点来,给夫君换换口味,所以,就连夜做了这盘子枣泥糕,夫君现在可要尝一尝?”夏瑾说着,就从盘子里捏了一小块儿,一脸笑意的送到了赫连普的跟前。 赫连普看了一眼枣泥糕,接了过来,感受着枣泥糕上传来的热气,脸色好了许多,将枣泥糕放到嘴里,细心的嚼了嚼:“这枣泥糕的味道果然不错,我竟不知道瑾儿还有这样的手艺。” “夫君喜欢就好。”转危为安,夏瑾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赫连普突然一声冷喝:“你们这群该死的婢女,连主子干什么去了都不知道,来人呐!全部给我拉出去掌嘴!” 随即,就传来一阵哀嚎声,夏瑾听着他们的嚎叫,心里反倒是更踏实了。 赫连普走后,这个屋子终于恢复了平静,合上屋门,夏瑾也不顾什么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后怕,秋玲小声的说道:“小姐,奴婢实在不明白,世子对你那么狠心,您为什么要偷偷的给世子传递消息。” “你不明白吗?我自己又何尝明白。”夏瑾怔怔的说道,明明赫连乾对自己那么残忍,明明自己都已经决定了,再不会对他动心,可是,为什么,当自己白天听到赫连普要用患了温疫的人,使赫连普也沾染上温疫的时候,自己心里却是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担心? “小姐,你就是太傻了,即使小姐现在不顾危险的给世子传递消息,世子也不可能领情的,老爷说过,以后,会给小姐找一个更好的归宿,小姐还是要为自己以后着想啊。”秋玲道。秋玲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今天的事情,差点儿就露馅儿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自己再也不想经历了,所以,只能尽力的劝说夏瑾,不再和赫连乾沾惹上任何关系,否则,自己也会受到牵连的。 “好归宿?”夏瑾痴痴的一笑:“我这副残躯,还指望有什么更好的归宿吗?”夏瑾一脸的自嘲,随即脸色骤然一冷,接着说道:“我就是恨!我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做我想做的事情,喜欢我真正喜欢的人,要不是赫连普,我怎么可能沦落到给他做妾的地步,这个仇,我总有一天会报的!” 夏瑾阴沉的脸色,吓得秋玲瞬间没了话,夏瑾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道:“你明天去给家里传个消息,让我爹加快步伐,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再待下去了。” “是,奴婢遵命。” …… 赫连普想利用得了温疫的人,一举摧毁赫连乾,可是,等了许多天,也没有得到赫连乾染病的消息,心里有些不耐烦了,遂唤了那天混在城外百姓中的马五询问。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赫连乾还是好好儿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赫连普冷声说道。 “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按照公子的吩咐,把那些病死的人的血液,刺进了那些人的喉咙中,他们也都已经死了,还有一人虽然活着,但是也是沾染闪温疫的人,世子每天都会去看那个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安然无恙的,难道世子已经找到了对付温疫的法子了?”马五也是一脸的不解。 “找到克制温疫的办法?”这个怀疑也让赫连普有些震惊:“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办法,为什么不跟那些百姓公布出来?” “这也正是属下费解的地方。”马五道。 “你立刻回去,无比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在打什么注意?”赫连普沉声道。 “属下遵命!” 其实,他们不知,赫连乾之所以没有公布这温疫其实就是中毒,那是因为不断的有人死去,自己又找不到那些下毒之人,说了,民众也不会相信,只会闹出更大的混乱。 赫连乾本以为,那些投毒之人,只是和自己有什么过节,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潮州才爆发了大规模的中毒事件,很快,在西夏的其他地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一时间,整个西夏都是人心惶惶,这让端木复蓉不得不重视了起来,只是,前有东晋大军,这又有温疫泛滥,端木复蓉忙的焦头烂额。 这段时间,就连太子也是心力憔悴,但是,在端木复蓉的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父皇,刚得到消息,温疫已经在京郊出现。” “什么!”端木复蓉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已经到什么程度了?” “目前在京郊还是小范围的,但是,民众的恐慌情绪却日渐高涨,儿臣担心,那些人会大规模的涌进京都,到时候,不用东晋的大军,我们自己就乱了。”太子面色凝重的说道。 温疫,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两个字,端木复蓉更是打心眼儿里恐惧,立刻道:“立刻命令太医院,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研究出来对付温疫的办法。” “儿臣遵旨。” 太子领命正要出去,端木复蓉又喊住了他,道:“等一下,传朕的旨意,命吴将军率领三千皇兵,镇守京都大门,从现在开始,不准放任何人进京都,硬闯大门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太子楞了一下,随即迎来了端木复蓉的一记冷光,赶紧说道:“是,儿臣领命!” 很多时候,百姓之所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并不是因为两军交战,而是,那些官僚只顾自己的死活,对待自己的民众,却比对待敌人还要残忍。 一个国家,人心涣散了,就是有千军万马,也是不堪一击的,连云深知这一点,在得知端木复蓉这样蛮横的政策之后,立刻传书给西南的大军,让他们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连云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大军,大军便拍了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带来了一道震惊的消息。 第220章种果树 “殿下,这场温疫来的突然,又是来势汹汹,西夏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的法子抑制,现在,竟然在我们大军当中,也发现了疫情,不仅如此,国内也有了这样的案例,现在该怎么办?”宋城担心的看着连云,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一下子大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连云矛思绪纷繁,心乱如麻,盾的心情像一条毒蛇,在咬啮他的脏腑,心里不停的在闻着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思考了许久,连云终于开口了:“再等等。” “可是……”宋城正要说什么,又一个黑衣人进来来,手中拿着一只信鸽。 “殿下,有消息。”黑衣人说罢,便将手中的信鸽交给了连云。 连云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字条,打开,才一眼,就立刻将字条团在了手心儿,用力的握紧,他的心里堵了块石头似的,胀的满脸通红。 “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宋城担心的问道。 连云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那张字条,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目光也忽明忽暗,心中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宋城见状,给另一个黑衣人挥了挥手,两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人才走到门口,连云终于开口了,道:“启程回国!” “回国!”宋城吃了一惊:“可是小公主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就这么回去,小公主万一回来了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也没办法跟皇上交代啊。” 连云随即一道冷眼:“我们现在连谁带走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找?”就因为连静,自己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本来就没打算带她来西夏,要不是父皇再三要求,自己怎么可能同意。 “她这个年纪本就不适合和亲,留下一些人在这里继续寻找,其他人,全部撤回。”连云道。 宋城面色一阵犹豫:“殿下,西夏的疫情这么严重,让小公主一人留在这里,恐怕……” “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连云脸色阴沉的反问道。宋城摇头,连云又道:“既然没有办法,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殿下,属下遵命。” …… 此时,西夏和东晋两国,都是疲与应对瘟疫,也根本没有什么精力来攻城略地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场瘟疫虽然让人人心惶惶的,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化解了一场大规模的交战。 赫连乾也是被这“瘟疫”给搞得心力憔悴,无论自己派了多少人放哨,那些人还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百姓当中下毒,百姓的心也是越来越浮躁了。 “主子,前些天死了的放在义庄的几个人,都不见了。”方林焦急的说道。 “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赫连乾问道。 “是今天一早发现的,但是,在义庄的人说,他们一直就守在门口,并没有看见有任何陌生人进来过。”方林道。 “那些人简直该死,他们到底和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将气都撒到百姓的身上,如今死了,连一个尸首都不肯留下来。”宫心月突然就来了脾气,一脸气愤的说道。 “所以,我们找不到背后的人,这场所谓的瘟疫,就一直不可能消失。”赫连乾也是心情不好。 正在这时,宫心月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立刻看向方林,道:“方林,那天,百姓在城门大乱的时候,我让你抓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方林一听,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赶紧道:“就关在世子府的地牢。”说着,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只要对那个人严加审问,一定能够问的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主子,夫人,我这就带你们去。” 可是,赫连乾一听到世子府三个字,脸色立刻就变了,见宫心月真的要去,赶紧拉住了她,然后横着脸对方林道:“月儿每天那么辛苦,现在还要走到世子府,累不累?啊?你亲自去把那人带过来就是。” “是,主子,我这就去。”方林并不知道赫连乾在担心什么,以为他真是是宠妻无度了呢,立刻就应了下来。 宫心月反倒是不解了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个人,万一在途中,遇到什么不测怎么办?我看我们还是回去一趟吧。再说了,我也有好几天没见到雨辰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 “也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那小子把世子府搞成什么样子了。”宫心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他说话的时候,赫连乾的脸色是有多么纠结。 “呃……那个,月儿,”赫连乾还是拼命想的借口,怎么阻止宫心月这个时候回去,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捉襟见肘的理由,道:“月儿,你看,雨辰都已经五岁了,又是一个男孩子,也是时候锻炼一下了,我们如果这样频繁去看他,一定会影响雨辰的成长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不过是离开十多天,就是想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等几天再去啊。” 本来,宫心月并没有多想,可是,听着赫连乾这样说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眯缝着眼,将赫连乾上上下下扫射了一遍,一脸狐疑地说道:“阿乾,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儿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赫连乾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陪笑,一副狗腿子的样子,道:“月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呢?我只是……” 没等赫连乾把话说完,宫心月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赫连乾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走!” 赫连乾的心里,像皮球爆炸了一般,瞬间没了生气,看着前面气呼呼的宫心月,心里大叫着完了,完了。 此时,世子府,雨辰果然如宫心月想的那样,在世子府跟个土皇帝似的,过得那日子,别说有多滋润了。 这不,现在正一手拉着连静,一手提着一个小铁锹,后面跟着那十座大山,十个人怀里都抱着一棵小树苗,听着雨辰的吩咐,要去花园里种果树,因为连静突然说想吃果子,而这十个人是怎么也不允许两人出去的,雨辰便突发奇想,种果树。 “连静,等果树种下去之后,我们每天来给果树浇水,等果树长大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去外面买果子了。”雨辰一脸自豪的说道。 “辰哥哥,你真是太聪明了。”连静又是一番夸奖,跟雨辰在世子府住的这些日子,连静几乎都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每天雨辰都会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带他玩儿很多好玩儿的,这也是连静最快乐的时光。 听到连静的夸奖,雨辰更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昂着头,把手中的铁锹给了后面的人,拉着连静,加快了脚步:“连静,你喜欢把果树种在哪里?” 连静看着这个精致的园子,心中也是十分喜欢,扭着头四处观察着,看见一片空地,便高兴的说道:“辰哥哥,我们就把果树种在哪里吧。” “嗯!”雨辰用力的点点头,两人也不管什么泥土,直接上手开始种起果树来了。 “连静,快把果树拿过来。” “连静,扶着果树,我要填土了。” “连静,手别晃,要不果树就长歪了。” “连静……” 雨辰埋头苦干,连静高兴的跑来跑去,给雨辰打着下手,正当两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映在了雨辰的身上。 雨辰头也没抬,说道:“连静,你先站到旁边去,果树要吸收阳光才会长得快,那样我们就能很快的吃到果子了。” “是——吗?”忽的一道低的不能在低的声音响起。 雨辰身子猛地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迎上心头,一点儿一点儿的抬起头来,当看到宫心月那双仿佛能喷出火来的眼睛的时候,眼睛倏地就放大了,身子往后一倾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娘……娘亲。”雨辰结结巴巴的道了一声。 宫心月瞥了一眼连静,又一脸阴沉的看向雨辰:“你是不是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嗯?” 雨辰看着一旁面色紧张的连静,突然不知是哪里鼓起来的勇气,立刻站了起来,大男子主义似的跑到连静跟前,好像是怕宫心月伤害连静似的,用自己的小身板儿,挡在了连静的面前:“娘亲,连静是我的好朋友,我邀请她来这里住些日子,娘亲不会那么狠心,要赶连静走吧?我可是跟连静说,娘亲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对人特别好的。” 几句话把宫心月要发的脾气,给堵得死死的,宫心月此时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儿子都已经把自己温柔贤淑的名声给宣扬出去了,自己是不是要端着这个架子呢? 宫心月似笑非笑的盯着雨辰,道:“你说的很对,娘亲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谈谈,我们是不是可以单独聊聊?嗯?” 第221章情况不妙 雨辰面色纠结的看着宫心月,心里似乎预感道什么不好事情就要发生了似的,本来心里已经够害怕的了,但是,在连静面前,雨辰还是表现出,一股男子汉的气势来:“娘亲先回房间吧,我跟连静说几句话,就过去。” 听了雨辰的话,宫心月心里已经将雨辰给大卸八块了,小兔崽子,竟然敢命令老娘,看一会儿老娘怎么收拾你。在心里数落够了,宫心月才挤出一抹笑容,道:“好,我就去房间里等着你,不过,千万别说的太久哦?娘亲很忙的。” 雨辰点了点头,宫心月一转身,就看到赫连乾那张对雨辰满脸赞叹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慢慢的走到赫连乾的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是不是也有一些话还没有说完?为了不浪费时间,就趁着等雨辰的这段时间,我们来讲一讲你的问题?” 赫连乾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几乎想撒腿就跑,宫心月立刻给了赫连乾一记警告的眼神,赫连乾一惊,用力的点了点头,赫连乾一副要上刑场的模样,跟在宫心月身后,赫连乾悄悄的转身看了一眼雨辰,雨辰竟然给他摆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赫连乾欲哭无泪,突然觉得,此刻,自己和雨辰,有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宫心月带着赫连乾走后,连静轻轻的拉了拉雨辰的衣服,有些害怕的说道:“辰哥哥,你娘亲会不会赶我走?” 雨辰一脸肯定的看着连静,道:“连静,你放心,我娘亲肯定不会让你走的,你乖乖的回房间,我待会儿就去找你。” “好吧,不过辰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哦。”连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嗯嗯。”雨辰坚定的回答。 谁也不知道宫心月在房间里跟赫连乾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的的人,纷纷在心中给赫连乾鞠了一躬,不过,谁也不敢靠近,生怕会被宫心月的功力给波及到。 雨辰在连静面前跟个大男子汉似的,一进到宫心月的院子,整个人都缩的像一只鹌鹑一样,看见院子伺候的人都在院子外面站着,凑过来小声的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激烈。” “那就是打起来了?”雨辰心往下沉了一分。 “有可能。” “谁占上风?”雨辰问道。 “应该是夫人。” 他们说完,才意识到是在跟雨辰说话,症愣了片刻,赶紧跑开了。留下满心凌乱的雨辰,在这燥热的风中,随风摇曳。 屋内,宫心月和赫连乾,都坐在矮榻上,宫心月挨着矮榻上的几台,赫连乾紧挨着隔墙,宫心月笑的渗人的看着赫连乾,一手拿着一个核桃上下扔着,一手拿着一把小锤子不停的摇晃着,桌子上已经有不少核桃的残骸了:“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宫心月语气出奇的温柔。 可是,越是温柔,赫连乾听着就越觉得渗人的慌,笑呵呵的说道:“月儿,我就在这儿坐着挺好的。”说着,屁股又不自觉的往后面挪了挪。 宫心月把手中的核桃轻轻的放在几台上,手中的小锤子在上面上来下来,就是不挨着核桃,赫连乾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快要跳出来了。 突然,“砰”的一声,宫心月一锤子就砸到了核桃上,砸核桃的瞬间,雨辰刚巧推门进去,就被那核桃溅起来的碎渣溅了一身,雨辰吓得浑身一机灵,立刻捂着头,眼睛也不敢抬一下,嘴里像炒豆子似的大喊了起来。 “娘亲,不要打我,我什么都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偷偷跑出去了,然后就认识了连静,连静的娘亲对她不好,我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娘亲,我就做了这么多事情,再没有其他的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娘亲一定要相信我啊。” “娘亲,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那十个木头疙瘩,不不不!是十个叔叔,他们可以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雨辰一股脑将自己做的事情,全都吐了出来。 听得赫连乾也是一脸的讶然,心里暗暗的感叹,果然是亲父子,在月儿的“淫/威”之下,穿开裆裤时候的事情都得吓得说出来。 “还有呢?”宫心月很满意雨辰此刻的表现,这样老老实实的多乖,免得受皮肉之苦。 “娘亲,再没有了。”雨辰紧张的说道。 “手拿开。”宫心月命令的口吻说道。 雨辰愣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胳膊,担心的看着宫心月手中的那把小锤子:“娘亲,宝宝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没有骗娘亲。” “你说的那个连静,她家里在什么地方?你带她来这里,可经过她家人的同意了?”宫心月问道。 雨辰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连静家人对她不好,我才带着她爬树偷偷跑出来的。” “爬树!还带着个人!”宫心月陡然提高的声调,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宫雨辰,你的胆子可是不小啊?你万一把人家摔个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办?” “娘亲放心,我爬树的技术可好了,连静不会爬树,我是让连静踩着我的肩膀下来的。”雨辰洋洋得意的说道,还高兴的抬起那骄傲的小脑袋,意思说:快夸我,快夸我! 听了这话,宫心月那还可能夸他啊,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冲上去,上去就“当当”两个响亮的脑瓜崩:“你小子越说越胆儿肥啊?那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又胆子做的?啊?” “嗷呜!”雨辰立刻捂着头,一阵惨叫,看着气急败坏的宫心月,弱弱的说道:“娘亲,你就别生气了,娘亲不是教育我,为人一定要正义,我这也是为连静主持正义了呀。” “主持正义?我让你主持正义!”宫心月面目狰狞的看着雨辰,再次伸手朝雨辰的头上招呼,赫连普突然窜出来,一把握住了宫心月的手腕。 “月儿,等一下!” 宫心月随即扭头就给了赫连乾一记冷眼:“干嘛?你要代这臭小子受罚吗?” “不是,月儿,我有事问雨辰,很重要的事情,雨辰的事情,你待会儿再处置也不迟。”赫连乾一脸严肃的说道。 宫心月狐疑的看着赫连乾,慢慢的放下手来:“你最好说的是重要的事情,否则,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好过!” 赫连乾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雨辰,道:“雨辰,你说那个女孩儿叫连静?连字是她的姓氏吗?” “对呀,连就是她的姓。”雨辰道。 赫连乾眼神稍变,然后取来了笔墨,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连”字,然后拿过来给雨辰看:“连字是不是这样写了?” 雨辰点头,得到证实,赫连乾的脸色更加凝重了,然后又问道:“她可说过,她家里都有什么人?” “有连静的娘亲,还是一个三哥,不过连静说,他三哥最凶,经常会让她闭门思过,她娘亲也不好,经常逼着她学习什么琴棋书画,连走路都有要求呢。”雨辰似乎是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开始为连静鸣不平了起来。 雨辰的话,让赫连乾顿时陷入了沉寂,久久没有说话,宫心月也觉察到了什么,道:“阿乾,是有什么不妥吗?” 赫连乾看了一眼雨辰,宫心月立刻对雨辰道:“你先去玩儿吧。” “去玩儿?宝宝没有听错吧?娘亲不打算追究了吗?”雨辰一脸吃惊的说道。 “那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宫心月没好气的说道。 “好好好,宝宝这就出去,娘亲果然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娘亲。”雨辰不由得拍起马屁了起来:“娘亲,那连静是不是也可以留下来了?” “暂时。”宫心月爱答不理的说道。 “欧!太好了!”雨辰一听这撒欢儿似的跑走了。 雨辰走后,宫心月见赫连乾还是一脸凝重的样子,道:“阿乾,那个叫连静的到底有什么问题?” 赫连乾面色凝重的看着宫心月,道:“月儿,你可知这个连姓是谁才有的?” 宫心月摇头,赫连乾沉声说道:“东晋皇室。” 这四个字犹如一道惊雷,让宫心月一时有些蒙了,东晋皇室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连静是个公主?宫雨辰那小子拐了人家东晋一个公主?妈呀!这消息太劲爆了,宫心月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按照雨辰说的那女孩儿的事情,她应该就是个公主,没错,更主要的判断是,那女孩儿的三哥,我见过东晋的三皇子,是一个颇有谋略的人,虽然只是庶出,却深得东晋皇帝的信任,因此,就算是东晋皇后,也不敢对他多说什么,雨辰说连静三哥的脾性,跟这位三皇子很像。”赫连乾道。 “真的是个公主!”宫心月彻底被石化了,顿了半晌才又说道:“那个连静若是个公主,那雨辰是怎么将她带到世子府的?又是从哪里把她给带过来的?” 第222章一波未平 宫心月的问题也真是赫连乾所疑惑的,一个东晋的公主,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西夏,而且还被雨辰给带了世子府,这一切听起来都让人觉得诧异,忽然,赫连乾想到了什么。 “难道最近一股势力涌动,寻找的人就是这个连静?”赫连乾有些吃惊的说道。 赫连乾分析的的确让人惊讶,连静在西夏走失,这是一件大事,没有经过西夏皇帝的同意,私自进西夏,可以按照奸细处置,所以,在夏瑾走失的时候,出动了那么多的暗中势力。 不过,这让宫心月又有了另一种担心,道:“那如果连静的身份暴露,她现在又在世子府,那你的处境岂不是十分危险。”若是在这个两国关系紧张的节骨眼儿上,被人按上一个通敌的罪名,可是跳进江河中也洗不清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把连静送出去。”赫连乾道,但是,一想到雨辰,赫连乾又有些头疼了,宫心月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眼下最让人头疼的还不是这个连静公主,而是那些不断投毒的黑手,宫心月和赫连乾来到地牢门前,宫心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肩上,然后又不着痕迹的放了下来,道:“阿乾,你自己去吧,我不放心雨辰,有些话我得去给他交代清楚。” 赫连乾心里猛地一揪,他怎不知道,宫心月是故意躲来这里,因为这里,都有着两人都不愿提及的伤痛,赫连乾道:“月儿,你先去吧,待会儿我再去找你。” 宫心月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赫连乾看着宫心月急匆匆的背影,眼中一片黯然,顿了顿,转身进了地牢,方林赶紧跟了上去,整个地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个男人被关押在地牢的尽头。 “主子,就是这个人,嘴巴很硬。”方林指着那蓬头垢面的男人,小声的说道。 “带过来。”赫连乾沉声道。 “是。” 不多时,方林便扭着男人过来了,一脚踢在男人膝盖后面,男人极不情愿的被方林给摁了下来:“老实点儿!” “有本事就杀了我,别想从我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男人一脸不屑的说道。 赫连乾也不说话,就是用那双仿佛有巨大威慑力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男人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时竟然生出了一丝惧怕:“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看我也不会说。” 依旧是静悄悄的,赫连乾和方林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男人不由得气急,道:“我知道你是谁,不就是潮州的世子吗?别以为你这样看着我,我就怕了你,有能耐的就给我来个痛快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刑拘,接着说道:“要不就把这上面的几个小玩意儿给我尝尝,闷着不说话,是哑巴吗?” 有时候,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狂说,而周围的人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这男人的心里也渐渐的生出了这样的感觉,情绪也激动了起来,大声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大爷我没功夫跟你们在这儿耗着。”然后挣扎着就要起来,随即方林又是狠狠的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腿上。 终于,赫连乾开口了:“你不是西夏人,也不是东晋人,科尔沁部落你应该不陌生。” 听到“科尔沁部落”这几个字,男人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赫连乾好像没有看到他这细微的变化似的,接着说道:“当年西夏和东晋两国交战,科尔沁部落夹在两国之间,备受战乱之苦,受到了灭顶之灾,从此以后,科尔沁部落就在这片大陆上销声匿迹,不过,我倒是听说,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四子在那次劫难中逃生,到现在,应该有二十五岁了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科尔沁部落的首领,应该叫阔巴达。” 赫连乾的每一个字,都让男人的脸色惨白一分,当赫连乾叫出“阔巴达”这三个字的时候,男人所有的神气,顷刻间,消失殆尽,慌乱之色,再也无法掩饰,只是,嘴上还是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说着,自己的底气也没有了,声音越来越低,低的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阔巴达现在就在西夏,这场所谓的温疫,其实就是阔巴达干的。”赫连乾十分肯定的说道。 可是男人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开口了,赫连乾冷笑一声,然后对方林道:“这人已经没有用处了,我世子府的粮食也不多供养不起这么大个人。” “属下明白。”方林阴沉的一笑,说着,已经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 这时,赫连乾又开口了:“打打杀杀的,总是不好,月儿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让人把这地牢填了吧。” 方林脸上一阵愕然,怀疑自己听错了,追问道:“填了?” 赫连乾立刻给了方林一记冷眼,方林赶紧道:“是,属下明白了。” 此时,不仅是方林明白了,就是跪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也明白了,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惊恐之色:“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杀了我呀!杀了我呀!” 只是,再也没有人去理会男人的呼叫声了。 推理到这个骇人的消息,让赫连乾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潮州是最先爆发大规模投毒的地方,这个阔巴达很有可能就在潮州,那潮州就危险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赫连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探知到了连静的身份,一纸秘信传到了端木复蓉的手中,这次,端木复蓉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派人去潮州,而是一道圣旨下来,请赫连乾一家人前去京都喝茶,圣旨中还特别交代,一定要带上赫连乾的两个小孩子。 如此明显的意思,谁还看不出来,不少人并不知道赫连乾有孩子,即使知道的,也知道赫连乾只有雨辰一个孩子,两个孩子,明显的就是让他们把连静也一起带上。 “阿乾,这道圣旨是来者不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宫心月一脸担心的说道,同时,心中也是无比的气愤,现在,西夏死了那么多人,这个皇帝不去追查凶手,反倒又听心谗言,攻击自己人。 “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抗旨就是死罪。”赫连乾沉着脸说道。 “我们若是去了,连静的身份很可能就隐瞒不了了,到时候,我们一样是死罪。”宫心月皱眉气急着说道。“怎么着都是死,我们干脆跟他拼了。” 赫连乾摇头一笑:“月儿是想切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鸡蛋碰石头吗?” “鸡蛋碰石头又怎样,碰不裂他,就溅他一身蛋清,恶心死他。”宫心月没好气的说道。 赫连乾再次不厚道的笑了:“可是,我不想去装那么肮脏的人,所以呀,此事不可硬来,还得智取。” “智取?”宫心月疑惑了,赫连乾却是神秘的一笑,不肯再说了。 赫连乾他们被召唤去京都,赫连普理所当然的就接替了赫连乾的位置,在赫连乾他们出发之后,开始在民众中散播自己一心为民的高大形象。 宫心月带着雨辰和连静一起做马车,赫连乾骑马走在前面,卫然和方林骑马护在马车两边,宫心月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小人儿的手,再次问道:“我交代给你们两个人的话,你们可记清楚了?” “记住了,记住了,”雨辰有些头疼的说道:“娘亲都说了八百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 随即宫心月就在雨辰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看把你给能的,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每天也没个正形的,等到了京都,你敢说错一个字,看我不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雨辰立刻捂着自己的脑袋一声哀嚎,惹来连静的阵阵笑声,起初,连静见到宫心月,心里是害怕的,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连静开始渐渐的真心喜欢上了宫心月,有时候也会跟宫心月大闹一会儿。 “姨姨,一会儿辰哥哥的脑袋上起的包,都能串起来一串冰糖葫芦了,呵呵呵呵。”连静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宫心月一脸的无语,看着连静,道:“小静,你怎么又给忘了?以后不能叫我姨姨,要像雨辰一样,叫我娘亲,记住了吗?” 连静立刻止住了笑意,乖乖的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娘亲,为什么要让连静叫你娘亲啊?”雨辰不解的问道。 “我现在跟你们说的,你们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我们这次去京都,有很多人都想对小静不利,小静如果不叫我娘亲,就会遇到危险,到时候,可是要被砍头的。”宫心月语重心长地说道。 “砍头!”两人吓得都是脸色一变,雨辰立刻拽着宫心月的袖子道:“那我们不去京都了,我们快回去。” 第223章传说中的正妃 宫心月叹了一口气道:“不去一样也要被砍头。”这话让两个小人儿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甚了,宫心月又道:“所以,你们两个,只有牢牢记住我跟你们说的话,就会安然无恙。” “真的?”雨辰不确定的问道,杀头可是很疼很疼的,就不能吃好吃的,不能和小伙伴一起玩儿了,想想就觉得恐怖。 “那你们两个现在跟我说一遍,你们都记住什么了?”宫心月道,这臭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 这次,两人再也不说什么其他的了,老老实实的背起来宫心月交代给他们的事情。 马车外面,赫连乾听着里面的打闹声,心里也暂时的放松了不少。 不过,有人听到赫连乾一家被召唤进京的消息后,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这人不用说就是安亲王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去找了兰郡王准备辞行。 “王爷离开这里又能改变什么呢?能保护的了他们?还是能让皇上收回圣旨?”兰郡王淡淡的说道。 安亲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我或许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我至少可以替他们分担一些,我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既然决定来京都了,心里自然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阿乾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必定是有完全的把握的,王爷就把一切都看开些。”兰郡王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总是不放心他们,尤其是雨辰,那小子跟阿乾小时候一个模样,调皮的紧,我就怕他一不小心惹出什么祸端来。”安亲王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越说心里越不踏实。 兰郡王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倒是还羡慕你王爷有一个可以记挂的人,”说到这里,神情一阵落寞,从前的伤心事,再次涌进脑海,安亲王见状,极其不忍,正要开口劝说,兰郡王又开口了说道:“若是王爷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让他们进宫之前,来一趟郡王府,只是,我认为,王爷在这段时间,还是留在郡王府为好。” 安亲王又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那好吧。” 赫连乾他们此时正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并不着急着赶路,看见好风景,便会留下来欣赏一番,看见好吃的,好玩儿的,更是要玩儿上大半天,甚至一整天才会走,一路上高高兴兴,那道圣旨带来的阴霾,在这一路上也慢慢地散去。 然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雨辰和连静了,难得有如此可贵的机会可以外外面玩儿,连静也终于露出了小孩子的天性,两人每天都玩儿的不亦乐乎,不知所以,不过几天的路程,他们硬是在路上走了半个多月。 这不,两人看见湖边有人钓鱼,非要停下来,摸鱼玩儿,拗不过两人,一行人便在这湖边停了下来,带马车一停稳,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往钓鱼的那老人跟前跑去。 老人旁边放着一个小鱼篓,鱼篓中已经有一条大鲤鱼了,雨辰和连静一脸好奇的围着这鱼篓看。 “爷爷,这条鱼是你钓的吗?”雨辰一脸崇拜的问道。 都说老人和小孩儿可以成为好朋友,老人看见这两个玲珑剔透的小人儿,笑得开怀:“是是是。” “哇!爷爷,你好厉害呀!”连静也忍不住一阵赞叹! 老人笑得更开心了,“你们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们了。” 雨辰一脸惊喜,立刻扭头看向宫心月,宫心月却给他摆了摆手,雨辰马上就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连静也有些失望,老人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宫心月他们,爽朗的一笑,道:“不过是一条鱼罢了,孩子们喜欢,就让他们拿去吧。” 宫心月感激的看了一眼老人,开口说道:“老人家,我们不过是路过,这条鱼放在老人家这里,就是一餐美味,我们若是拿走,免不了是要丢弃了的,实在不值得。” 老人眼神微闪,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马匹和马车,道:“看几位也是从远处来的,舟车劳顿,不如就停下来歇脚,老朽的草屋就在这附近,正好不辜负了这条鱼。” 听到老人相邀,雨辰和连静立刻欢呼雀跃了起来,连连拍手叫好,赫连乾目光中却是阴沉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宫心月也是有些顾虑,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现这么一个老人,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他又与自己素不相识,竟然邀请去家里做客,更是让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顿了顿,宫心月才想着拒绝,赫连乾说道:“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宫心月有些担心的看着赫连乾,赫连乾随即给了他一记安定的目光,老人哈哈一笑,站起来,收取了鱼竿:“请。” 雨辰和连静不约而同地把手伸向了鱼篓,一人抓着一边,扬着头看着像老人,笑呵呵地说道:“爷爷,我们帮你把鱼送回去。” “好好好。”老人连连说道。 老人的家里很朴素,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茅草屋,周围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子出来,院子里种着时令的蔬菜,看起来也蛮惬意的。 这样的院子,对两个小朋友来说,更是新奇,只是,当雨辰看到围栏中的那只小白兔之后,两眼一瞪,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刻跑到宫心月面前:“娘亲,娘亲,我的小白呢?是不是忘到家里了?” 宫心月立刻就给了他一记大白眼,满脸讽刺,心中暗道:现在想起小白来了,早干什么啦?一看到女孩子两眼就冒光,哪里还顾得上它。 “你说呢?”宫心月一脸鄙夷的说道。 雨辰脸上瞬间没了光彩,一想到小白一个人,不是,应该是一个兔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关键是他一定很想他的主人我,心里就是一阵难过:“娘亲,可不可以把小白接过来?” 宫心月摇了摇头,雨辰又是一阵伤感,说话期间,老人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鱼端了上来:“我这里草屋简陋,几位贵人暂且将就一下吧。” 当赫连乾看见班上来的那条鱼,眼中的冷意更甚了,并没有急着动筷子,道:“老人家这手艺可是不简单,恐怕连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吧。” 此话一出,老人的眼睛又是一阵闪烁,开始打起哈哈来:“我不过一个渔翁,随便做一条鱼,哪里敢跟御厨的手艺相媲美,真是折煞老朽了。” “说吧,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赫连乾直接了当的说道。 老人怔了片刻,忽然哈哈一笑:“乾世子果然聪慧,仅凭一道菜,就能察觉到异样,让人佩服,佩服。” 赫连乾立刻站起来,将宫心月护在身后,方林和卫然也迅速的把雨辰和连静抱过来,一脸警惕的看着老人。 看着几人紧张的样子,老人反倒是轻松自在:“世子不用紧张,我若是真的想对你们不利,我们也挡不住我,实话与世子说了罢,免得扫了大家用餐的兴致。老朽是奉了兰郡王之命,特地在这里等世子的。” 兰郡王府上,安亲王看着两个一般大的孩子同时叫宫心月娘亲,一脸迷茫:“这……这是怎么回事?” 宫心月也是一脸的无奈,瞥了一眼雨辰,道:“问他。” 雨辰一脸无辜,拉着连静,很认真的说道:“娘亲,你说的是什么话啊?不是娘亲你生的我们两个吗?为什么要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恩恩,辰哥哥说的对,我们都是娘亲生的,我叫宫连静,是妹妹。”连静一脸认真的说道。 两人的话让宫心月哭笑不得,平时问他们,怎么都记不住,今天在安亲王面前,却记得这么清楚!宫心月对雨辰和连静道:“你们先去玩吧。” 安亲王依旧是绕不过这个弯儿来,心中还在琢磨着,怎么就变成两个了?这速度是不是也有点太快了?思考间,兰郡王进来了。 “一直怕打搅你们,看见两个小家伙出去了,我才进来,怎么,看着王爷的脸色不大好?”兰郡王道。 “见过兰郡王。”赫连乾起身道。 兰郡王微微颔首:“不必多礼,阿乾,我们也有好些年不见了,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看到杵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宫心月,心中稍稍诧异。 “这位是……”兰郡王指着宫心月问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兰郡王吃惊的看向安亲王,安亲王一脸无语的点了点头,兰郡王随即发出了一道震天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阿乾的哪位正妃,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传说中正妃?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传说中的正妃啊?”宫心月一脸炸毛的样子,目光在安亲王和兰郡王的脸上来回扫射。 面对这样的质问,安亲王的一张老脸都羞得通红,兰郡王却是笑的更甚了,整个屋子都沉浸在,这种既尴尬,有欢愉的气氛中。 第224章匪 “乾儿,你说什么?那个女娃子,是东晋的公主!”安亲王一脸惊讶,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中飞出来了。 “你们两个的胆子怎么这样打?你们不知道现在西夏和东晋的关系是有多紧张吗?怎么还敢留意个东晋的公主在身边?”安亲王知道了连静的身份,心中的担心更甚了,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啊。 “送不走,不带在身边还能怎样?”宫心月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你这丫头,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那女娃子又不是普通百姓,你带着就带了,她可是公主,而且还是东晋的公主,仅凭着这一点,你们半个脖子就已经伸到了皇上的闸刀下面。”安亲王气急道。 “往闸刀下面伸脖子,也是伸一个脖子,哪来的半个脖子之说,您说话还是要严谨些为好。”宫心月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把安亲王噎的够呛:“我只是一个比方,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我是说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皇上很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要对你们不利,换句话说,皇上是想趁着现在,将潮州的兵权收回去。” “嗯,你这么表达,就准确了,不过,皇上要干什么,那是他的事情。”宫心月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不过句句话都是让,安亲王的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你这丫头,你能不能不说话?我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怎么就没个正形的?乾儿,你是怎么当男人的?啊?”安亲王气急败坏的说道。 赫连乾心里也是一肚子的苦水,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宫心月就又接过来话道:“王爷既然不要我说话,那又为什让我来这里,听你们这些没有意义的讨论?王爷现在要怪的人不是我,而是您的那位好儿子——赫连普,要不是他见不得我们好,我们现在也不会被迫来到这里,看他们那些虚伪的面孔。” 宫心月的话的确让安亲王心生愧疚,自己总想着一家人,可以和睦有爱,兄友弟恭,自己一次次的给赫连普机会,他却一次次的将这机会视若无睹,一时间安亲王也陷入了沉默。 寂静的气氛,让宫心月也有些不自在,摆了摆手,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嘴快,随口秃噜出来了。” 赫连乾也适时的开口了:“父亲,你就放心吧,我们自有打算,绝对不会让我们陷入绝境的。” “乾儿,皇上怀的是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绝对不同意你们进宫。”安亲王愁容满面地说道。 “不进宫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啊?”宫心月好不客气地说道。 气的安亲王脸上又是一阵凝固,这个疯丫头,真是到哪里都不会给自己留一点颜面,兰郡王轻笑一声道:“丫头,听你这么说,是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雕虫小技就不在这里献丑了。”宫心月道。心里暗暗说道,虽然你是个什么郡王,可我们俩又并不熟悉,我为什么要把计划告诉你?且! 兰郡王面色一阵尴尬,赫连乾轻轻拉了拉宫心月的衣服提醒,宫心月却不以为然:“好了,我们在路上也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不掉的,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进宫吧。” 宫心月说罢,轻笑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留下赫连乾一脸的尴尬,赫连乾抱歉的看了两人一眼:“月儿就是这个脾气,郡王别见怪,我去看看。”然后也是逃着似的离开了。 两人一走,安亲王开始抱怨了起来:“好歹也是个闺阁小姐出来的,你看看,完全就是一个不讲理的匪嘛,没礼貌,不懂规矩,自以为是。” 兰郡王倒也不介意:“我倒是觉得,阿乾这是捡到宝了,看那丫头胸有成竹,必定是有了十全的把握,再说了,匪也不见得是坏事,对付像皇兄那样的人,仅凭你我这样的直脑子是不够用的。” “你……”兰郡王的话让安亲王又是一阵无语,完了,完了,几十年的好友,如今也被那个疯丫头给沾染上魔性了,用不了多久,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变得跟那疯丫头一样,疯疯癫癫的。 然而,此时,端木复蓉正在为瘟疫的事情,大发雷霆,御书房中,十几个太医低着头跪着地上,端木复蓉将桌子上的奏折扔的满地都是。 “朕养你们这一群东西有什么用?就只会吃俸禄吗?”端木复蓉大吼着。 “皇上息怒。”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样的声音让端木复蓉的脸色越发铁青了起来,大喝道:“废物!废物!朕再给你们七天的时间,若是七三日之后,你们还研究不出来对付温疫的法子,朕就将你们太医院所有的人统统扔到瘟疫区!” 这可是把底下的太医吓的不轻,赶紧开始解释了起来:“皇上,这次疫情来的太过突然,而且跟以往医术上记载的鼠疫大相径庭,一时半会儿真的是无法研制出来啊,不过,臣等正在努力的想办法,目前已经有了一丝头绪,臣等一定会拼劲全力研究出来抑制瘟疫的办法来,臣恳请皇上再多宽限几天。”说话的是太医院的首领太医肖大人,端木复蓉的最后通牒,让他终于害怕了起来。 “宽限几天?朕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你们要朕给你们宽限道什么时候?等到瘟疫在整个皇宫中蔓延起来吗?到时候,朕的江山都会败坏到你们这几个废物的手中!”端木复蓉大发雷霆,哪里听得进他们这些推诿的话。 “朕就给你们七日的时间,时间一到,你们再拿不出应对的办法来,你们知道什么后果!滚!全都给朕滚出去!”端木复蓉面目狰狞的盯着下面的几个太医。 太医们再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架着尾巴逃也是的离开的御书房,一直走出御书房好远,太医们才敢开口说话,一人迫不及待的走到肖大人的跟前,一脸担心的问道:“大人,这瘟疫的法子,大人果然有些头绪了?” “我怎么可能有头绪?那可是瘟疫,又不是普通的头疼脑热,哪里说有法子就有法子了!”肖大人也是一脸的愁容。 “没有头绪,那刚才……” “我不这样说,我们能轻易的离开御书房吗?被皇上斥责一番还是小事,若是皇上盛怒,让我们血溅当场,我们连七天的时间也没有了。”肖大人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都回去给我好好的向办法,我们太医院的生死,就在能不能研制出瘟疫的法子来,你们也别想着窝在家里躲清闲,全都提着药箱子,去看看那些瘟疫病人是什么症状。”肖大人道。他心中也知道,这些个太医都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能呆在这宫里,靠的不是他们的医术有多高明,而是帮着个宫的娘娘们出些阴险的点子互相陷害,才得以生存,他们那里见过什么瘟疫,这段时间,不用说,也是躲清闲了,别说切身实地的观察瘟疫患者了,就是去也没有去过。 “去看那些人?”听到肖大人的话,几人脸色全都白了几分。 “大人,那可是瘟疫,碰到就是要死人的。”他们全都害怕了起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瘟疫,他们也是从医书上看到过的,仅凭医书上的记载,就已经够让他们心惊肉跳的了。 “你们现在不去,现在就要死人了!”肖大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刚才可是听到皇上说的了,你们是想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想尽力的试一试,你们自己决定吧!”说罢,再不理会身边的这些人,甩袖离开。 端木复蓉心情才平复了下来,陈公公便进来了,看着扔的满地的奏折,心里也小心了几分,微微弯着腰,走过来,道:“皇上,乾世子他们进京了。” 端木复蓉脸上瞬间划过一抹阴狠之色,顿了顿道:“他们一行几人?身边可带上了那个人?” “回皇上的话,乾世子一行六个人,有两个侍卫,那个女娃也在其中。”陈公公小声的说道。 “好!”端木复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上次派人去潮州,就栽了一个大跟头,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逃得出朕的手掌心!” “你现在就准备着,等他们安顿下来之后,立刻传旨,招他们进宫。”端木复蓉一脸阴森的说道。 “是!奴才遵旨。”陈公公应声下去。 端木复蓉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冷笑:“朕就不相信,西夏没有了安亲王,就没办法转,朕现在就扣下你的一家少小,朕就不信你不乖乖的把兵权给朕呈上来。” 赫连乾他们刚一进到京都,赫连乾就察觉到,周围一直有人在悄悄的跟着他们,随即悄悄的给方林和卫然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加强警惕。 “主子,前面围了好些人,挡住我么的路了。”方林道。 第225章你们给我等着 赫连乾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道:“不用理会,绕过去。” “是。”方林应声,却在这个时候,那些原本在前面的围着的人,忽然一窝蜂似的朝赫连乾他们这边跑了过来,马车还没有走上几步,就被那些人给围在了中间。 “什么人!胆敢阻拦我们的去路!”方林一声冷喝,警惕的看着这些人。 这时,突然一人大吼道:“坐着这么好的马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从别处逃难来的,我们绝对不能让外面的那些不干净的人进到京都!” “不能进京都!不能进京都!不能进京都……”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冒着浓浓的愤怒之色。 这让赫连乾他们很少费解,方林见他们越来越靠近马车,立刻翻身下马,抽出佩剑,护在了马车前:“站住!再往前一步,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要杀人啦!要杀人啦!”方林还没有反映过来,那群人又开始狂呼了起来,有的甚至已经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方林一脸气愤,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这些人简直就是一些地痞无赖! 赫连乾被他们的吵闹声,闹的不胜其烦,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拿过来方林手中个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叫喊声最凶的那个人的咽喉,两只眼睛像腊月的寒风,吹的人浑身发抖,赫连乾冷冷的说道:“想活命就说实话,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那人见赫连乾如此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慌了神,道:“没有人指使我们,我们就是听说京都外面的瘟疫泛滥,怕外面的人进京都后,携带上瘟疫,所以……所以就在这里围堵,禁止外来人进京都。好汉,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求好汉手下留情。” “滚!”赫连乾冷喝一声。 那人脖子上没了危险,立刻撒腿就跑,只是边跑,嘴上还不停的骂骂咧咧的:“你们给大爷等着,到了我们的地盘,敢得罪大爷,有你们的好看的!” 赫连乾没有理会那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剩下的这些人,用冷的可以杀人的语气道:“你们是要命还是继续在这里阻挡我们?” 这些人也都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平常也就欺负一下过往的商人,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赫连乾这样的硬茬,哪里还敢多待下去,看着那似乎冒着寒气的剑刃,那些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快速离开。 这些人刚走,一个老熟人端木恭便姗姗来迟,看着安然无恙的赫连乾他们,眼中划过一抹不快,随即给了旁边王聪一记冷光,王聪赶忙低下了头。 端木恭整理了下情绪,一脸抱歉的快步走过来,对赫连乾轻轻拱了拱手示意:“本殿现在受父皇旨意,掌管京都的治安,刚才本殿听说,城门这里有人聚众闹事,便慌忙赶过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乾世子。” 赫连乾把手中的长剑扔给了方林,然后道:“三殿下此话说得不够严谨,聚众闹事的,刚才的确有一波,却不是我们。” 端木恭脸上一阵不自在,顿了顿,道:“原来如此,是本殿探查不明了。” “三殿下这治安管理的,过然不敢让人恭维,不知是三殿下可刻意如此,还是无意为之,都可以看出来一问题,京都这样开明的地方,在三殿下管理下并不怎么好。”赫连乾冷笑一声说道,本就不是什么对付的人,何必就这样虚与委蛇。 端木全身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像怒狮的筋骨一样坚硬,他气得红涨了面皮,般牙露嘴,半晌说不出话,赫连乾并不在意端木恭的眼神,又接着说道:“三殿下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恕不能奉陪,毕竟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进京,我得以皇上为尊不是吗?” 赫连乾的话让端木恭得脸瞬间变成了青紫色,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各种尴尬的神色在脸上聚集,五颜六色霎时精彩:“那本殿就不送乾世子了,毕竟这京都不大太平,本殿还要好好的查一查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都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勾当。”端木恭意有所指的说道。 “三殿下说的是,是应该好好的查一查,就比如刚才的聚众闹事,三殿下或许可以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将主使之人绳之以法,才能还京都一个安宁不是?”赫连乾很完美的给了端木恭一个回击,不等端木恭再说什么,微微颔首道:“告辞!”然后便翻身上马,声音响亮的道了一声:“走!” 看着马车徐徐前行,还有赫连乾眼中的那股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端木恭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浑身不舒服,随即转身冷眼盯着王聪:“看着本殿被赫连乾奚落,你心里舒服的紧把?” “殿下息怒,是属下的失职,属下一定再想办法。”王聪赶忙说道。 “想办法?哼,没听赫连乾说嘛?要好好的查一查刚才那些闹事之人的幕后主使,拿不出一个人来,赫连乾面见父皇的时候,万一说出些什么来,有你好看的。”端木恭语气阴沉的说道。 王聪精神一凌,赶紧道:“是,属下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那还不快去!”端木恭已经没有了耐性,连声呵斥。 “是!” …… 因为赫连乾他们是奉了圣旨进京的,所以,进京之后,是要住在特定的官家驿馆中的,终于到了驿馆,赫连乾他们还没有进门,就被一个小伙计给挡在了门口,一脸不屑的看着几人,道:“去去去,什么人呀,就往我们驿馆进?我们驿馆是什么人想住就能住的吗?” “那你来告诉我,驿馆应该什么样的人来住呢?”宫心月面色不大好的盯着门口的伙计。 “一看你们就是从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来告诉你们,但凡在我们驿馆居住的,那手中得有官府特批的信件,上面要有大红印子的,你们有吗?有吗?”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番几人,又接着说道:“谁不知道我们驿馆是白吃白喝的呀?就你们这穷酸模样,要想混进去,起码也穿得像样儿点,赶快走,赶快走,小爷我没功夫跟你们在这里闲扯。” 这伙计本机是狗眼看人低,宫心月他们一路上为了不起眼,特意穿着朴素了一些,就被这个伙计作为了进攻的对象了。 伙计说着,就拿着肩上的抹布,开始驱赶赫连乾他们,方林眼看抹布就要甩到宫心月的脸上,二话不说,健步上去就拧住了伙计的手腕:“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就敢在这里撒野!” 伙计一声哀嚎,随即扯咧这嗓子开始咋呼起来了:“打人啦!掌柜的,你快出来啊,这里有群穷酸人打人了。” 随着伙计的叫喊声,一个吃的脑圆肠肥的男人,拖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几个伙计的簇拥下出来了,看见自己的伙计被方林拧着,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地盘打人,来人呐!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送进官府!本老爷就让这几个猖狂的人,好好尝一尝,什么叫做跟本老爷作对的下场!” 胖男人身后的伙计听到命令,立刻撸起袖子就朝宫心月他们过来,卫然迅速将一柄长剑横在了那些伙计的面前:“敢对我们动手,是你们要想好是什么下场!” “哼,我管你们是什么人,就是知府大人在这里也要给本老爷三分颜面,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不用拿什么编造的身份来吓唬本老爷,上!都给我上!把这几个人抓起来!”胖男人大吼道。 赫连乾和宫心月拉着雨辰和连静,往后退了退,给方林和卫然腾出来一些空间,胖男人本以为自己这么多人,又是一个地头蛇,稳占上风,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他带出来的那几个伙计就歪歪扭扭,哼哼唧唧的倒在了地上。 胖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你们……你们……”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进的方林,哆哆嗦嗦的说道:“这里可是驿馆,你……你不能对我动手,否则……否则……” 宫心月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道:“否则怎样?还要抓我们见官吗?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你还能找出什么样的人来,为你撑腰。”宫心月对方林使了个眼色,方林便退了下去,宫心月毒胖男人道:“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去找帮手吧,哦,对了,最好把你口中所说的那些个官府的人也给找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胖男人将信将疑的,身子慢慢的向外面挪去,等到了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就开始狂奔了起来:“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那那胖男人跑起来,宫心月就觉得一阵反胃,简直就是一坨肉成精了嘛!不过,才进了京都一会儿的时间,就被两个人说不会放过自己,这种感觉真是不爽! 第226章受伤了 “夫人,为什么要跟那些人这样啰嗦呢?直接打的那个胖男人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方林一脸不忿的说道。 没等宫心月开口,雨辰就开始了教学模式了:“方林叔叔,这你就不懂了吧,娘亲这样做呢,就是为了给那个胖肉希望,最后再亮出我们的身份,然后狠狠的打脸那坨胖肉,跟着胖肉来的人呢,也会点头哈腰的跟我们赔礼道歉。” 雨辰说完之后,就一脸得意的看着宫心月,道:“娘亲,宝宝说的对不对?” 宫心月长了张嘴,想说什么,半晌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来,“恼羞成怒”的给了雨辰一个脑瓜崩:“臭小子,我要说的话都被你给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不过,有个词,宫心月还是非常赞同的——那坨胖肉!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果然就见那个胖男人带着一个身着官府的人过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官兵,胖男人立刻指着宫心月他们道:“常大人,就是他们几个,不但把我的伙计打伤了,还要硬住在驿馆中。” 这个常大人立刻摆出一副官威来,干咳了两声,沉着脸道:“你们几个刁民,我和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这位大人,不是我们不跪,我是怕我们跪了,大人你担不起。”宫心月一脸不屑的说道,官商勾结,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看着就让人恶心! “一派胡言,本官还受不起你们几个穷民的跪拜吗?来人呐,把这几个藐视本官的人统统给我押回去!”常大人一脸生气的说道,自己好歹也是一介官员,如今被宫心月他们看不起,自觉得丢尽了颜面,也不问胖男人与宫心月他们的纠葛,直接下令,让官兵出手。 “没想到京都的官员都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京都有这样的蛀虫在,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安睡的。”宫心月看着这个常大人,只觉得一脸的讽刺。 “住口!皇上也是你们随便能替的吗?本官吃着朝廷的俸禄,自然是公公正正的判案,也不是你们几个人可以指手画脚的。”常大人脸上的颜色更加不好看了。 “常大人口口声声的说判案公公正正的,为何到了这里,问也不问案情,就直接抓我们进牢呢?”宫心月问道。 “你们几个安然无恙,徐掌柜的伙计却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还用审吗?明明就是你们行凶在先。”常大人怒声道。 “那大人可知道,我们为何大打出手?”宫心月道。 “徐掌柜都与本官说了,是你们没有官府的信件,强行入住驿站。”常大人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哦——原来这位掌柜是如此跟这位大人说的。”宫心月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接着道:“那是不是只有官府的信件才能住进这里?其他的不管是什么,都是不可以的?” “那是当然,只有官府加盖了印章的信件,才能在这驿馆中居住。”常大人道:“你们手中有信件吗?如果你们能拿得出来信件,本官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什么都那不出来,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宫心月随即表现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摇头道:“官府的信件我们还真是没有,”说着便眼神示意了一下方林,方林立刻将一个精致的长方体的盒子,恭恭敬敬的双手呈在了宫心月面前。 宫心月又是一阵叹息,慢慢的将盒子打来,露出一抹明黄色,伸手将那明黄一点一点的拿出来:“本来以为这个会管用,可是,这位大人却说,这也比不上官府的信件,哎,没想到,这位大人竟然连它也不放在眼里,如此,我们也只好认栽了,这位大人,让你的官兵动手吧,我们跟你们走。”说罢,就将这明黄又放进了盒子里。 宫心月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当常大人看到那明黄上面,栩栩如生的金龙,脸色倏地一阵惨白,顿时大汗淋漓,双腿像是跑了八百里山路似的,阵阵酸软,终于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看着方林手中的那个盒子,哆哆嗦嗦的高呼:“皇上——万岁——” 常大人的这一举动,把胖男人也给吓的不轻,在驿馆待了这么久,圣旨他也是见过的,满脸惊恐的看着宫心月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举动了。 “哎呦!”宫心月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连连后退了两步,道:“哎呀呀,我可受不起大人的这一拜,一会儿大人又该给我扣上什么藐视朝廷命官的罪名了,我可担不起,担不起。”说着连连摆手。 到了现在,就是常大人是个榆木疙瘩,也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了,之前听上面交代,不日潮州的乾世子就会来京都,这人既带着标志性的面具,又有圣旨在手,不是乾世子还会是谁,此刻,常大人,除了害怕,对怂恿自己来的胖掌柜恨得是咬牙切齿。 “下官不知是乾世子大驾,莽撞之处,还请乾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啊。”常大人深深的低着头,冷汗已经在他的脸上汇成了一条水道,顺着下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赫连乾终于在一旁看热闹看够了,慢慢的走到宫心月跟前,揽着宫心月的肩膀道:“我们现在可以住在这里吗?” “可以,可以,乾世子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常大人头点的像捣蒜似的,生怕赫连乾一生气不住了,皇上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官帽暂且不说,脑袋能不能保的住还是两回事。 “常大人起身吧,可是我看这坨肉,实在是碍眼,即使住下来,也不会高兴的,还有这几个把我手下打伤了的伙计,大人是否能够帮我想一想,我怎么才能跟他们相处?”赫连乾一句命令的话都没有,可是,句句都指向自己的人在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看着办吧,你不处理他们也行,反正我是不高兴的。 常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怎还不明白赫连乾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道:“乾世子放心,下官一定会将这一切处理妥当。”说着扭头给身后的官兵摆手势:“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几个对乾世子不敬的人给我带回去!” “是是是。”官兵赶紧过来,将那几个伙计给扭了起来,却在胖男人跟前,没辙了,他们刚一碰到胖男人,胖男人就像一颗饱经风霜的万年大树,一下子就倒下来了,两个官兵使上了吃奶的劲儿只能勉强的撑着胖男人不倒下,一脸为难的看着常大人。 常大人暗道一群饭桶,慌忙道:“驾不走就给我拖走,快!” “是是是。”两个官兵立刻闪身,胖男人没有了支撑,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咚”一阵巨响,地面激起阵阵灰尘起来,两个官兵一人一个胳膊,死拉硬拽的将酒要将胖男人弄走。 “乾世子,下官先将这些人押送回去,然后再找几个伙计过来,乾世子看着用,不满意的话,下官再去找。下官告退。”常大人说完,也跟着就要走,赫连乾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乾世子还有什么吩咐?”常大人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生怕赫连乾找自己算账。 “常大人好像没有十分明白我说的话,我记得我刚才说过,他们把我的手下打伤了。”赫连乾特意加重了打伤了三个字。 常大人一脸迷茫的看着方林和卫然,这两人别说受伤了,就是衣服上,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啊?正在常大人不解的时候,赫连乾一道冷光射向了方林和卫然两人身上。 卫然和方林两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心里立刻接收到一个信号:我们受伤了,我们受伤了。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齐齐的捂着自己的右臂,满脸痛苦的样子,开始嚎叫了起来。 “哎呦!哎呦!哎呦……” 常大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赫连乾又开口了:“常大人也看到了,我的手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能保护我的安全,想想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常大人以为呢?” 此时,常大人真真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明知道方林和卫然是装的,却不能说,一脸肉疼的从自己的袖子里逃出来一沓子银票来,双手颤颤巍巍的举到赫连乾面前,脸上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团,道:“乾世子,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就当做给乾世子的两人手下买营养品了。” 赫连乾毫不客气的就接过来常大人手中的那沓子银票。银票脱手,常大人的手也跟着抖了抖,赫连乾道:“如此,那就多谢大人了。” “不谢,不谢,乾世子客气了,世子没有别的吩咐的话,下官就告退了。”常大人心一颤一颤的说道。 “去吧,没事了。”赫连乾淡淡的说道。 常大人一走,方林和卫然立刻停止了哀嚎,两眼放光的盯着赫连乾手中的银票。 第227章丢不丢人 方林和卫然的眼神再明显不过了,这是那个常大人拿来给我们养伤的,虽然说我们没有受伤,可是也努力表演了呀,那就分我们一点点就行了。 谁知,赫连乾捏了捏那一沓子银票,竟然全部塞到了宫心月的手中,而且,一脸你受苦了样子看着宫心月,道:“月儿,刚才废了那么多口水,这些银票就留给你补身体吧。” “啊——”方林和卫然两人皆是一阵诧然,不由自主的同时吼了出来。 宫心月心安理得的接过了银票,在方林和卫然两人恨不得将银票盯个洞的目光下,很自然的将银票收了起来,然后给了方林和卫然两人一个大白眼,道:“就你们两个那演技,还想觊觎我的银票?丢人不丢人?”说罢,便与赫连乾一起进了驿馆。 雨辰拉着连静走在后面,在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一脸同情的看着两人:“这样的演技,的确是够丢人的了。”说罢,两个人也进去了。 留下方林和卫然在风中凌乱不堪,脸色比哭还难看,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都看到了同样的话: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会愧疚吗?不会愧疚吗? 其实,也不是宫心月他们小题大做,赫连乾他们进到京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端木复蓉的监视之下了,他怎会不知道他们要住驿馆?现在不仅连个迎接的官员都没有,还被那坨肉给为难了半日,赫连乾他们这么做,也是给端木复蓉一个警告。 果然,赫连乾他们在驿馆中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到了端木复蓉的耳中,端木复蓉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谁的手给握住,使劲儿的揉捏着似的,五官都狰狞了起来。 “皇上,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陈公公一脸担心的说道。 “朕果然还是太小看那个赫连乾了,怪不得老三会在潮州吃那么大的败仗,他还果然是一块儿难啃的骨头。”端木复蓉面目阴森的说道。 陈公公连忙道:“皇上,这个世子虽然有些本事,可是在皇上面前,也不值一提啊,再说了,从前是他在潮州,有哪些愚民支持他,但是,现在,他可是在京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晾他也闹不出个什么样子,随便一个错处,皇上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陈公公的话让端木复蓉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阴笑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在朕的手掌心儿,晾他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皇上圣明!”陈公公赶紧道。 “皇上,这乾世子已经在驿馆住下了,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召见乾世子进宫啊?”陈公公问道。 本来端木复蓉想等赫连乾一到京都就召进宫,可是,现在,他不着急了,正如陈公公所说的那样,赫连乾在京都没有一点势力,那什么跟自己斗,自己就慢慢的来,直到玩儿的厌倦了,让他们慢慢的感受死亡的恐惧,到时候再成全他们:“不着急,不着急。” “朕让你请的人,到哪里了?”端木复蓉突然问道。 “皇上放心,很快就道京都了。”陈公公说道。 “等他到了之后,先对他的行踪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朕要等到合适的时机,给他致命的一击。”端木复蓉笑着说道。 “是,奴才遵旨。” 只是,端木复蓉没有想到,他不着急,赫连乾同样也不着急,他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性,等着端木复蓉想自己低头。 瘟疫像一只魔鬼一般,肆虐着所有人的心,就是太医院的人,到现在也没有研究出来一个所以然来,不仅如此,太医院的首领太医,肖大人也不知怎么的,沾染上了病症,这个消息,让端木复蓉才稳定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了起来,肖大人沾染上了病症,说明,瘟疫已经蔓延到了京都,说明皇宫都已经不安全了。 “皇上,肖大人哪里……”陈公公小声的问道。 “立刻传朕的旨意,不准他再踏进皇宫一步,太医院他用过的所有东西,全部都给朕扔到城外去,还有,他走过的路,全部让人用酒冲洗一遍,包括这御书房。”端木复蓉还是草木皆兵了起来,现在在他的眼里,什么都是不安全的,就连椅子也不坐了,外面的衣服一把扯了下来,也扔到了地上。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陈公公慌忙道。 陈公公正要走,端木复蓉叫住了他:“等一下!” “皇上,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陈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再去排查宫里的人,不能放过一个有瘟疫嫌疑的人,懂吗?”端木复蓉近乎癫狂的说道。 “是,奴才明白。” 一个陈公公哪里会知道什么是瘟疫嫌疑的人,现在连太医院的人都沾染上了瘟疫,自己哪里有那个胆子去真的实地去看一看,便让人留意着,但凡有个风寒伤痛的,全部都让人给强迫送出城去,皇宫中渐渐的怨声载道。 这天,陈公公接到一封信,然后便悄悄的出了宫,来到了三皇子府,一进院子,就看到了端木恭正在哪里站着,连忙上去几步,道:“奴才见过三殿下。” “陈公公快快免礼,你是父皇身边儿的老人了,也是看着本殿长大的,本殿怎么能受你这一礼呢?”端木恭一脸恭敬的样子,说道。 “三殿下这般可是折煞老奴了。”陈公公嘴上虽然如此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像他们这种半男不女的人,有几个人会真的尊敬他们,此刻不管是真假,起码他心里舒坦了。 “陈公公快别站着了,屋里请。”端木恭道。然后对一旁的王聪道:“还不快吩咐下去,给陈公公泡好茶。” “是殿下。” 听到这个,陈公公脸上神色越发满意了起来:“不知殿下唤老奴来,所谓何事啊?” 端木恭顿了顿道:“本殿听说,陈公公这些日子,为了盘查皇宫瘟疫的事情,是忙的不可开交,本殿想着为陈公公分忧的,可是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说着,就掏出一沓银票来,放在桌子上,陈公公一看到那银票,两眼直冒光,端木恭心里冷冷一笑,然后接着说道:“所以本殿就想,既然不能在排查上帮助陈公公,那就从别的地方来,陈公公将病人送往城外,来来往往要花费不少的银子,本殿听说父皇并没有拨给陈公公这方面的用度。”然后,站起来,走到陈公公面前,将那一沓银票,放在了陈公公旁边的几台上。 端木恭接着说道:“这些银票,就当做本殿为陈公公分忧了,还请陈公公务必要收下。” 陈公公瞄了一眼银票的厚度,脸都笑成褶子了,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三殿下破费呢?”嘴上如此说,只是手却正在一点一点向银票靠近。 “这是本殿应该做的,陈公公不用客气,不过……”端木恭突然画风一转,陈公公的心随即一震,虽然不知道端木恭要说什么,可是,心里竟然有一丝恐惧,就要碰到银票的手,也迅疾的收了回去。 “殿下不妨有话直说。”陈公公小心的说道。 端木恭看着陈公公的动作,眼神暗了暗,然后拿起银票,直接塞进了陈公公的怀里:“这些银票已经给了陈公公,那就是陈公公你的了,先收起来。” 陈公公惊慌惊恐的将银票收了起来,端木恭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说道:“陈公公,你知道的,但凡沾染上瘟疫的人,都是些老弱妇孺,咱们宫里,可是有不少这样的人,尤其是患病的人,那可是最容易被感染上的,公公若是因为某人的身份,而对谁有所宽待,到时候,一旦瘟疫横行,病源却是一个病人,那陈公公就有排查不利的嫌疑,恐怕,那时,父皇定然会大发雷霆的,盛怒之下,死几个人,也是常有的事,公公觉得呢?”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陈公公自然是听得清楚的,整个皇宫,患病的,还有些身份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二皇子的母妃惠妃娘娘,三殿下这是要对惠妃娘娘动手! 陈公公脸色一下子白了,赶紧将刚才收起来的银票又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到几台上,一脸惶恐的说道:“殿下,这些银票老奴实在是不能收。” 端木恭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眯着眼睛,满眼的冷光:“陈公公是想拒绝本殿想出一份力的真心了?” 陈公公连忙拱手,道:“殿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殿下一心为民的心意,老奴一定会在皇上跟前说明的,至于这个银票。老奴是万万不能收的。” “陈公公在害怕什么呢?陈公公只要跟父皇说明真实原因,父皇是一定是会同意的。”端木恭道,然后又掏出来一张纸,展开放在几台上,道:“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地段好的紧,就是我自己也没舍得住,公公排查瘟疫病人,劳苦功高,这院子,就送给公公了。” 第228章威逼利诱 银票和房契对陈公公来说,的确是十分诱人,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诱人的东西往往是有毒的,钱财固然重要,可是,命也着实重要啊。 “殿下,老奴……”陈公公顶着巨大的诱惑,还要开口拒绝。 端木恭又开口了:“前些日子,本殿听说吴贵人侍寝的时候,在父皇的寝宫中燃了一种能让两人迷情的香,不知这件事情父皇知道了,会怎样啊?陈公公是父皇身边儿的老人了,一定是知道父皇的脾性的,陈公公觉得父皇会怎么做?” 闻言,陈公公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惨白异常,脸色蜡黄,一颗心像钟摆一样,只是在胸腔摇来摇去,他感到一阵恐怖,连心脏都吓得掉到裤子里去了。 陈公公声音颤抖的说道:“殿……殿下……老奴……”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最厌恶的就是嫔妃之间的争宠,也最不能容忍,谁在他的身边动手脚,去年有个容妃,因为在皇上的香中,加了一点点的迷情香,被皇上发现之后,所有跟容妃有接触的人,要么被流放,要么就被处以极刑,那情形真是惨不忍睹。 “本殿不过是将了吴贵人的一件事情,陈公公怎的脸色如此难堪?可是生病了?”端木恭装作关心的样子,说道:“陈公公是怕吴贵人的事情牵连到公公的身上吧?” 陈公公面色僵硬的点了点头,端木恭浅笑一声说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其实,这件事情本殿也只是听说,父皇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陈公公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 可是,陈公公并没有因为端木恭的话,心里儿有丝毫的放松,反倒更加紧张了起来:“殿下……” “都说了,让陈公公不要紧张,怎么脸色却越来越差了呢?”端木恭皱眉说道:“要不,本殿让太医给公公号号脉?” “不用了,不用了,老奴多谢殿下的好意,奴才只是一时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一下也就好了。”陈公公胆战心惊的说道。 “既然陈公公不舒服,那本殿也就不留公公在府上用膳了,我让人送送公公。”端木恭装作一脸可惜的样子。 “不不不,不必劳烦殿下了,老奴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听到端木复的话,陈公公如释重负,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端木恭立刻喊住了他。 “陈公公且慢,” 陈公公立刻止住了脚步,只是,身子始终不敢转过去,不一会儿,端木恭直接走到陈公公的面前,将那放在几台上的地契塞和银票又给了陈公公,笑着说道:“陈公公把这个忘了,幸好本殿发现了,要不,本殿还得去给陈公公送一趟。” 陈公公拿着那千斤重的银票和地契,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脸色比哭还要难看:“老奴……多谢殿下。” “陈公公慢走,本殿就不送了。”端木恭脸上渐渐浮上一抹弑杀的冷笑。 看着陈公公颤颤巍巍的走远,王聪才开口:“殿下有他的把柄在手,为何还有给他银票和地契?” “你懂什么,一头牛,要想他一直为你工作,仅凭脖子上的套锁是不够的,还要给老牛吃草。”端木恭阴笑着说道。 “殿下英名,只是白白便宜了他了。”王聪道。 “便宜他?呵!”端木恭嘴角慢慢的勾起来:“他以为本殿的东西就是那么好吃的吗?到时候,本殿会让他一个子儿都不剩的给我吐出来!” 惠妃从生下端木隽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是病歪歪的,说是在月子里得了病,是要随一辈子的,每天从栖霞宫中飘出来的药汁的苦涩味儿,都能蔓延到整个皇宫里去,那些受不了这个味道的嫔妃,纷纷禀了皇后,搬离了这个他们觉得晦气的地方,因此,这里冷清的很,除了那四五个栖霞宫的宫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惠妃每日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无精打采的,也许是常年服药的原因,脸色看起来有些蜡黄,给人的感觉就是病入膏肓了似的,今天天气好些,婢女扶着惠妃坐到了院子里。 才坐下来,一个宫女就端着一碗浓浓的黑褐色的药汁过来了:“娘娘,该吃药了。” 惠妃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道:“每天都喝药,喝了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模样,不喝了。” 宫女为难的看着惠妃,惠妃身边站着的年龄大些的宫女喜鹊,对那宫女说:“你先下去吧,药先温着就是了。” “是。”宫女慢慢退下。 “娘娘,起风了,奴婢还是扶您回屋吧。”喜鹊担心的说道。 “起风了吗?”惠妃抬头看了看天空,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已经慢慢的被乌云吞噬了,低下头,慢慢起身,道:“倒像是皇宫要变天了。” 话才落,栖霞宫的大门就被人给推开了,以陈公公为首,一行十来个太监,朝惠妃走了过来,喜鹊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慌忙将惠妃挡在身后,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惠妃娘娘,老奴奉命排查这宫中疫病的嫌疑者,听宫人们说,娘娘最近的症状与疫病极为相似,恕老奴斗胆,还请娘娘随老奴一起离开皇宫。”陈公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一派胡言,我家娘娘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怎么就患了疫病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喜鹊一脸气愤的说道。 “哼!”陈公公冷声一笑,接着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要怪旧只能怪娘娘偏偏这个时候还在吃药。” 喜鹊正要怒斥,惠妃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喜鹊住声,赶紧扶着惠妃,惠妃面对陈公公的刻意为难,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慢慢的说道:“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让本宫离开皇宫?” “正是,”陈公公道,要不是自己在端木复蓉的耳边不停的说惠妃对这个皇宫的危害,自己哪里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栖霞宫撵人。 “好,本宫相信陈公公的话,本宫愿意离开宫里,不过,在本宫离开之前,还请陈公公帮本宫做一件事情。”惠妃面色沉静的说道。 惠妃如此,让陈公公十分诧异,本来以为自己要费不少的功夫,所以才带了了这么多人,没想到……这倒是让陈公公心里有些愧疚了,顿了顿道:“奴才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娘娘出宫之后,不要记恨老奴。” “陈公公严重了,本宫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惠妃淡淡的说道。 这却让陈公公的心里更是不自在了,道:“娘娘,您说让老奴办的事,不知是?” “请陈公公去跟皇上请一道圣旨,贬本宫为庶人。”惠妃认认真真的说道。 …… “什么!惠妃要朕贬她为庶人?”端木复蓉停留陈公公的禀报,心中一阵诧然。 “是,惠妃娘娘就是如此与老奴说的。”陈公公听到这话也是十分震惊,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惠妃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怨恨与朕?”端木复蓉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对于惠妃,自己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的,二十多年了,却也只碰过她一次。 “惠妃娘娘说,她早就已经是百病缠身,命不久矣,但是,若让天下人知道皇上是因为瘟疫而放弃了娘娘,免不了是要落人口舌,所以,就请皇上,随便给娘娘赐个什么罪名,贬为庶人,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送娘娘出宫,外人也不会嚼舌根子。”陈公公接着说道。 端木复蓉听了这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中也渐渐的生出一抹不忍来,但是,一想到那可怕的瘟疫,摇晃的心瞬间就坚定了下来,道:“好,朕就成全她。” 端木复蓉从来都是心狠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让自己有陷入危险的境地,他喜欢的女人又如何,该牺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惠妃这么大的事情,想捂是捂不住的,很快就传到了宫心月的耳中,宫心月心里慌慌的,立刻问赫连乾:“宫里有几个惠妃?” 赫连乾也是脸色不怎么好,道:“只有一个,就是端木隽的母妃。” “果然是。”宫心月心里一阵翻滚,对于端木隽,宫心月总觉得是亏欠的:“阿乾,我曾听端木隽说过,他母妃常年卧病在床,怎么可能会冲撞了皇后?” “这件事情的确蹊跷,或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赫连乾道,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端木隽的好,但是他也的确帮过自己,如今端木隽不知在什么地方,自己也不能对她母妃的事情袖手旁观。 “阿乾,你能不能打听到惠妃出宫的时辰?还有要去什么地方,我怕有人会在半道儿上对人不利。”宫心月一脸紧张的说道。 “月儿,别担心,我这就让卫然去查。”赫连乾道,话音刚落,方林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 “主子,有人从外面扔了一封信进来。”方林道。 第229章那种关系 赫连乾接过信,看到里面的内容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月儿,兰郡王派人传来消息,有惠妃的消息了。” “真的?太好了!”这个消息无异是一计强心剂,让宫心月的心,瞬间雀跃了起来。 跟宫心月想的一样,惠妃的马车刚出城,就有人暗暗的跟上了,除了城,惠妃就是一个普通人了,再没有从前的身份了,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人护着,马车上除了车夫,只有喜鹊陪着惠妃。 马车渐渐的驶离了热闹的地方,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喜鹊便撩开帘子露出了个头,往外看,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回事啊?马车怎么……” 喜鹊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冰冷的匕首就顶在了喜鹊的脖子上:“别说话,否则,我捅死你!” 喜鹊一脸惊恐的看着拿着匕首的人,竟然就是他们的车夫,喜鹊虽然害怕,心里却是异常生气:“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哼!”车夫冷哼一声,一把将头顶的斗笠给摘下来,扔到了地上,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来。 “你……你不是王二。”喜鹊这才发现,他们的车夫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换了,惠妃听到外面的动静,轻声问道。 “谁让你来杀我的?”语气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一样。 车夫桀桀的一笑,忽然手上猛地一用力,朝喜鹊的后颈打去,“咚”的一声,香巧便倒在了车上,没有了知觉,车夫一把将帘子拉起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等你做了鬼了,千万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惠妃冷眼看着车夫,对那即将靠近自己的匕首,嗤之以鼻:“是皇上?还是端木恭?” 惠妃的话让车夫脸上一阵讶然,不过,很快脸色便恢复如常,道:“一个死人了,没必要知道这么多。”说着,手中的匕首已经高高的举起来了。 惠妃嘴角浮上一抹讽刺的笑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突然,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的面上吹过,然后,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你没事吧?” 惠妃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宫心月正探着头往马车里面看,惠妃将宫心月打量了一遍,道:“你是谁?”目光撇到了有气无力耷拉在马车车帮上的车夫,神色稍变,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宫心月确认惠妃没事,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下子跃上马车,也不理会惠妃说的什么,一脚就将那车夫给踹到了地上,喊了一声:“阿乾,我们赶快走!” 宫心月用力的一扬马鞭,马嘶叫一声,快速的往前冲,赫连乾骑马跟在后面,警惕的看着四周,宫心月怕停的久了节外生枝,可是,尽管他们速度已经很快了,马车才走出来不远,“唰唰唰”数名黑衣人,骑着马,尘土飞扬的就出现在了马车四周,飞驰的马一点一点的向马车靠近,宫心月心“砰砰砰”的,仿佛要跳出来一样,赫连乾道:“月儿,不要紧张,冲过去,这里交给我!” 宫心月看着这么多的黑衣人,心里一阵担心:“阿乾,你自己注意安全。”马鞭用力的一抽,马飞驰而去。 赫连乾看着马车渐渐的驶远,慢慢的放慢的速度,将腰间的软剑一点点的抽了出来,停下来,等着那些黑衣人靠近,突然,用力的一夹马腹,朝黑衣人冲去。 瞬间刀剑相向,赫连乾骑着马,战神一般,勇往无敌,穿梭在几个黑衣人之间,所到之处,皆是血水四溅。 宫心月终于将惠妃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将惠妃交给了早就在这边等候的方林,命令的口吻道:“别让她到处乱走。”然后,一把抽出来方林腰间的长剑,走到马车前,朝着马的两侧,用力挥剑两次,那些系在马上的绳索,皆被砍断,宫心月二话不说,立刻翻身上马,使劲儿一夹马腹:“驾!”朝刚才来的方向急速而去。 “夫人小心!”方林在后面大喊道。 惠妃看着宫心月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微微闪烁着什么东西,扭头看向方林,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娘娘,等我家主子和夫人回来之后,他们亲自与您说吧。”方林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情说闲话,看着方才宫心月急切的样子,就知道主子在那边遇到了麻烦,心里正焦急着呢。 惠妃也不再多问,慢慢的向马车篷子走去,方林立刻伸出胳膊拦住了惠妃:“娘娘要去哪里。” 惠妃指了指还在马车上昏迷不醒的喜鹊道:“她是我的婢女,还活着。” 方林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竟真的还有一个人,慢慢的放下了手臂,道:“娘娘稍等,我去。” 那边,宫心月的心早就乱成了一团,赫连乾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想想心里就无法平静,只能不停的抽打身下的马,好让它泡的更快些。 忽然,宫心月看到一个细小的影子,朝自己这边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宫心月的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渐渐的放缓的速度,等着那影子走近,当看到那张温润的面具的时候,宫心月眼眶猛地一红,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然后大喝一声:“驾!”便朝着那道身影飞驰而去。 “阿乾!”宫心月急切的喊了一声,马跑的太快,竟然跟赫连乾的马侧着过去了,宫心月心里一阵懊恼,正要扭着马回头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紧,扭头,就瞥见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只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下一瞬间,自己就落在了赫连乾的马上。 “月儿这骑马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啊。”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宫心月的耳边响起。 本来还满是担心的宫心月,听到身后那道欠揍的声音,小脸儿一横,胳膊毫不留情的就朝着后面杵了一下:“就你厉害!” “哎呦!”忽然赫连乾一声惨叫,宫心月吓得身子一僵,就要扭头。 “阿乾,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刚才你没有受伤吧?”宫心月担心的问道。 谁知,立刻就听到一阵嬉笑声,宫心月这才明白,赫连乾是在吓唬自己,顿时又生起气来,不过,赫连乾根本不给宫心月再次动手的机会,一条胳膊环在宫心月的腰上,禁锢着那两条不安分的胳膊,一只手抓着缰绳,大喝一声:“驾!”马车载着两人,扬长而去,在外人看来,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良家妇女被恶人给抢了去。 …… 兰郡王府上,赫连乾将惠妃带到了兰郡王的别院中,赫连乾他们什么也没有说,惠妃也没有问,不过,惠妃从踏进这个院子开始,眼中就再没有了先前的那一抹平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席卷着自己的理智。 惠妃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面前枝头上的那朵绽放着的含笑花,神色莫名,兰郡王走过来的时候,尽管面色平静,可是从他那凌乱的脚步上,就看出了他内心的动荡。 “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涓涓朝露泣,盎盎夜生春。” 惠妃身子猛地一僵,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到那张面孔,兰郡王再没有了往日里的淡然沉静,眼中微微的闪烁着什么让人鼻子发酸的东西。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在某个角落里,三颗脑袋,不,是四颗脑袋,正在兴致勃勃我的看着他们。 “原来惠妃和兰郡王才是一对儿?哇哇哇,太难以置信了。”宫心月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么说端木隽的身份也很可疑了。”赫连乾若有所思的说道。 “太感动了,过了这么多年,两人还能想着彼此,我要是能有这样的感情,就死而无憾了。”方林一脸向往的说道。 “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能够说出来了,真是不容易。”安亲王满脸感叹的看着两人,虽然为他们高兴,可是,见他们两人只是干站着,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由得替他们着急:“都一把年纪了,还害羞什么呢?这次把握不住,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安亲王一脸焦急的说道。 随即,三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安亲王,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安亲王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正派的人口中说出来的,三道看怪物似的目光,然安亲王极其不自在,一脸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见三人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立刻就来了气,随即呵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闲着没事干了吗?走走走,赶快回去,我的宝贝雨辰要是在这期间掉了一根毫毛,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提到雨辰,三人立刻就精神了,怎么光顾着看热闹,把这家伙给忘了,三人再不做一丝停留,迈开腿,跑的比兔子还快。 而此时,雨辰正拉着连静在外面的酒馆中胡吃海喝呢,只是,雨辰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银子! 第230章长嘴婆 “两位小客官,一共是十一两银子。”小二笑着说道。 “啊——”雨辰摸着自己瘪下去的口袋,惊讶的叫出了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捂着嘴巴,面对小二微微质疑的目光,伸着脸一笑,道:“叔叔,我们再吃一会儿。” 小二连忙道:“好嘞,两位小客官慢慢吃,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然后便走了。 小二走后,雨辰悄悄的拉了拉连静的衣服,小声的说道:“连静,我好像没有带银子。” “啊!”连静满脸紧张,本来他们两个今天就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吃饭,连银子也没有带,要是被扣在这里……想想都觉得可怕。 “辰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连静一脸担心的说道,再看看那边的小二,似乎一直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更是觉得不踏实了。 “要不我们偷偷溜了吧,回去之后再让卫然叔叔把银子送回来。”雨辰道。 连静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道:“不可以,不可以,要是被他们给抓着了,会不会抓我们去坐牢呀?” “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没有带银子,肯定不会让我们走的,那样娘亲一定会十分着急的,连静,你别害怕,一会儿我掩护着你,你先跑出去。”雨辰悄悄地说道。 然后这两人的谈话,却不知怎么的,传到了一个经过他们身边的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的耳朵里,女孩儿立刻就咋呼了起来:“哦——原来你们两个吃饭没有带银子,吃了霸王餐还想溜走!” 女孩儿的这一咋呼,立刻就引起了小二的注意,小二慌忙就跑了过来,一脸气愤的看着雨辰和连静:“怪不得刚才结账的时候,你们两个躲躲闪闪的,原来没有带银子,真是岂有此理,今天,我就好好儿的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混吃混喝的小娃子。” 被人发现了,雨辰和连静皆是一惊,雨辰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咋呼的女孩儿,没好气的说道:“长嘴婆,嫁不出去!” 女孩儿一听,脸上顿时泛起了怒色,让身边的两个下人拦住了小二,然后,指着雨辰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臭小子,竟然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女孩儿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雨辰扑了过去,雨辰立刻拉着连静跳下了椅子,灵巧的躲了过去,冲女孩儿吐了吐舌头:“略略略,抓不到我,抓不到我,长嘴婆。” 女孩儿一下子扑了个空,一只手正好杵在了一个剩菜盘子里,弄得满手是油污,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气急败坏的直接拎起盘子,朝雨辰砸了过去。 别看雨辰年纪小,但是在宫心月的手下,也是锻炼了好久,扔个盘子,怎么可能轻易的打的到他,雨辰拉着连静躲到一旁的角落里,然后对连静道:“连静,你先在这里躲着,一会儿瞅准了机会,就赶快跑,知道吗?” 连静紧张的点了点头,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架势,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现在雨辰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安置好连静,雨辰像一条泥鳅一般,在桌子下面穿来穿去,一会儿躲到这个人后面,一会儿藏到那个人身边,女孩儿只顾着扔盘子,哪里还管其他人,却不想,一个盘子都没有扔到雨辰的身上,反倒是把这个大厅里用餐的人给砸了不少。 那些人纷纷起来数落女孩儿,小二在一旁也是急得团团转,不停地喊道:“别砸了,别砸啦。” 女孩儿才不管他们怎么说,发誓一定要抓到雨辰,可是,突然,雨辰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女孩儿失控的大喊着:“臭小子,你赶快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出来啦,我在你后面呢,长嘴婆。”雨辰一脸得意地说道。 女孩儿立刻转身,谁知道,就在转身之际,雨辰将一盘子剩菜,一股脑地全都泼在了女孩儿的身上,然后撂下盘子就跑,女孩儿看着满身突如其来的油污,气的眼眶发红,浑身发抖。 然而,雨辰就趁着他愣神的这一会儿,快速的跑到角落里,一把拉起连静,撒腿就往外跑,小二只顾着心疼她的那些盘子碟子,根本没有注意到,雨辰和连静已经溜之大吉了。 女孩儿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怒火中烧,紧紧地握着拳头,慢慢的转身,怒声道:“臭小子,赶快给我出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过,早就跑了的雨辰,怎么可能还听得到她叫嚣,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两个小娃子早就跑啦。” 顿时,小二傻眼了,看着这一片狼藉,赶紧往外追,可是哪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女孩儿也一脸怒火的追了出去,却被小二给挡在了门口:“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女孩儿生气地说道。 “你们砸了我这么多盘子,你们得赔,不赔就不能出这个门!”小二伸开双臂,就是不让女孩儿过去。 女孩儿更是气得怒不可恶:“你好大的胆子!砸你东西的是那个臭小子,我为什么要赔给你。” “你和他们一起砸的,他们两个跑了,我只能找你赔。”小二也是一脸气愤,吃饭不给钱的跑了,现在砸了东西的,也想跑,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女孩儿气得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怒声道:“好你个不长眼的店小二,竟然敢当本公主的去路,是不想活了吗?” “公主?什么公主?砸坏了我的东西,不想赔,就编造一个公主来吓唬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娃子吗?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不赔我钱,你就是不能走。”小二一脸鄙夷的看着女孩儿,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女孩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气的沸腾了,立刻扭头对身后的那两个男人说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本公主现在被一个店小二欺负,你们没长眼睛吗?还不把他给我弄走!” “是,公主!”两人齐声说道,然后便向小二走去。 小二也有些心慌了,难道这个女孩儿真的就是公主?还没来得及多想,小二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小二的双脚倾刻间离开了地面,那两人用力的往屋子里一扔,小二便滚落了好远。 女孩儿愤愤地瞪了一眼小二,气呼呼的出去了,出去也不可能找得到雨辰了,咬牙切齿地说道:“臭小子,别让本公主再碰到你,否则我一定扒了你的皮做皮球!” 雨辰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得罪的竟然是西夏的二公主端木静,如果知道了这个让他讨厌的女孩儿就是公主,一定会——一定会再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雨辰和连静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酒楼,到了驿馆门口,没有敢立刻进去,伸着两颗小脑袋,悄悄地观察,驿馆里面的情形。 驿馆新来的掌柜,眼尖地就看到了两人,笑着走了出来:“小公子,小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雨辰立刻给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说话别那么大声,我且问你,我娘亲在不在里面?” 掌柜的刚想说话,突然脸色就变了,雨辰见掌柜的迟迟不开口,不用太着急了起来:“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我问你我娘亲在不在里面?” “要是不在呢?”一道声音响起。 “不在我们就进去啦。”雨辰理所当然地说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回头,就看到宫心月正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 雨辰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生出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宫心月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揪着雨辰的耳朵,语气不好的说道:“说,你又带着小静干什么去了?” “哎哟,哎哟,娘亲,你轻点,我的耳朵都被你拧掉了。”雨辰一阵哀呼,看的连静脸上一阵愧疚。 “娘亲,是我要出去的,你别怪辰哥哥了。”连静两手捏着衣角,心里焦躁不安,小声地说道。 “小静,谁干的,我看的出来,你别替这个臭小子顶罪。”宫心月道,这时,宫心月才注意到了雨辰那满身的油污,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更生气了:“还不老实交代,这身上是怎么回事?啊?” “娘亲,你别生气,是那个姐姐欺负我们,辰哥哥才……”连静刚开口,似乎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住口,可是,已经迟了,宫心月已经敏锐的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臭小子,你去打架了是不是?”宫心月紧紧的盯着雨辰,雨辰不由的缩了缩脑袋,小声的说道:“娘亲,是那个长嘴婆非要跟我们过不去,我只是稍微出手,小惩大诫了一下。” “还小惩大诫!”宫心月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提溜着雨辰的耳朵,就进了屋子,连静着急的跟在后面,赫连乾和方林看着这一幕,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要宫心月不在雨辰的身边,雨辰定然是要玩儿出个花儿来,然而,作为代价,每次都会被宫心月给好好儿的教训一顿。 第231章改口 端木恭,本来以为,这一次一定能够要了惠妃的命,却没有想到,车夫失手了,自己派去的人也被杀得一个不留,不仅如此,自己连是谁救走的惠妃都不知道。 端木恭派人去探查,直到晚上才回来:“查到了吗?”端木恭沉声问道。 王聪一脸小心的说道:“没有。那人下手十分狠辣,而且都是一击毙命,很难从伤口上找到什么线索。” 端木恭眼神骤然迎上一抹冷然,一击毙命!自己派去的人,都是个个儿的好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这还不是让端木恭最害怕的,最让他担心的是,自己对惠妃动手的事情,很可能会败露,本来也只是想借此机会给端木隽一个教训,绝对不能让自己也牵连进去。 “殿下,可要继续查下去?”王聪问道。 “不必,现在,是谁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要从这件事情中摘干净,不过,这件事情总得有人去背,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端木恭一脸阴森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王聪道。 端木恭自然是知道惠妃被人给救走了,可是,传到端木复蓉耳中的消息竟然是,惠妃在出城的途中,路遇匪徒,已经不幸丧命,一时间,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的是人尽皆知。 赫连乾和宫心月为这个消息阵阵感叹,那两人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是,就不知道端木隽这家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崩溃。 “真的不打算先告诉端木隽实情?”宫心月再次问道。 赫连乾还是一脸坚定的摇着头:“平常在世子府那么嚣张,这次也好好的灭一灭他的傲气。”尤其是对月儿不怀好意,自己更不可能就这么容忍,更可况自己也是一个记仇的人,帮人归帮人,和报仇不可以混为一谈的。 “哎……”宫心月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的为端木隽鞠了一躬。 可是,这一声叹息,让某人有些吃味了,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怎么?月儿是舍不得吗?还是觉得他比我好?” 宫心月白了赫连乾一眼,自己不过是叹一口气罢了,怎么说的自己跟见异思迁了似的:“无聊。” 这时,一抹小身影小心翼翼的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纸,宫心月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小身影,道:“我有没有说过要你在房间闭门思过?” “娘亲,我是在闭门思过来着,不过,娘亲让我写的保证书,宝宝写好了,拿来给娘亲看看。”雨辰小声的说道,然后将手中的那一沓纸放在了宫心月的跟前。 宫心月面色一阵诧异,自己说让雨辰写保证书,也不过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想让他写,因为自己知道,他根本就不认得几个字,拿起那一沓纸,宫心月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写这么多? “这些都是你写的?”宫心月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嗯。”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委屈的说道:“宝宝写了好久呢。” 宫心月翻看着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的确也只有雨辰能写的出来:“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所字了?” 雨辰随即仰起头,一脸自豪的说道:“宝宝早就认识很多字了,只是娘亲没有注意到罢了。”他才不会告诉宫心月,这是连静写的,自己再依葫芦画瓢照抄来的,然后还一脸伤心的看着宫心月,谴责的语气道:“娘亲每天只顾着你情我爱的,哪里还管宝宝,就只会对宝宝动粗。” 雨辰一下子会写这么多字,的确让宫心月很是意外,这段时间也确实有些疏忽雨辰了,现在又看雨辰这一肚子委屈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愧疚,伸手将雨辰拉到身边,语气出奇的温柔:“雨辰,是娘亲疏忽你了,娘亲决定,不让闭门思过了。” 闻言,雨辰心里一阵窃喜。 正当宫心月真情流露的时候,突然就瞥见门口探头探脑的连静,心中一道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还一脸慈母的模样,瞬间就冷的吓人,伸手用力的揉搓着雨辰的脸蛋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雨辰,闭门思过你是不用了,不过,你能不能把这份保证书上的内容给娘亲读一读啊?” 雨辰一下子就愣住了,摸了摸肉疼的脸蛋儿,再看看宫心月的脸色,心中已经明白了,穿帮了! 眼睛一闪,立刻抓着桌子上的保证书,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娘亲,宝宝继续闭门思过去。” 雨辰跑了,赫连乾却有些不舒服了,一脸认真的看着宫心月:“月儿,雨辰他……他什么时候能改口?” “改口?改什么口?”宫心月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这话却刺痛了赫连乾的心,心骤然一紧,眼睛中划过一抹忧伤。 宫心月这才反应过来,赫连乾话中的意思,脸上也有些不自在,顿了顿,道:“只要雨辰愿意,我没意见的。” 赫连乾轻轻咧了咧嘴,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陈公公突然去了驿馆,传旨赫连乾,宫心月和两个孩子进宫。 一直悄无声息的端木复蓉,突然召见,的确让人有些意外,不过,从赫连乾他们的眼神中,看不到自私担忧的神色,这倒是让陈公公有些费解了。 陈公公亲自将赫连乾他们引到了朝堂外面,此时,端木复蓉正满面愁容的坐在龙椅上,满朝文武,皆是默不作声。 陈公公哪里知道,肖大人被禁足家中,惠妃离开皇宫,这并没有让瘟疫因此而躲开皇宫,反倒越发的眷顾起皇宫来了。 就在陈公公离开去请赫连乾他们的时候,后宫传来了消息,有人患上瘟疫了。 这次,端木复蓉却不敢对这患病的人动手了,因为这个患病的人不是别人,是西夏的皇太后,西夏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 陈公公猫着腰,走到端木复蓉的跟前,在他的耳旁小声的说了几句,端木复蓉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朝堂门口的赫连乾他们,然后也同陈公公低语了几句,陈公公点头离开。 出了朝堂,陈公公对赫连乾道:“乾世子,真是对不住,皇上本来想立刻见您的,可是,刚刚得了消息,皇太后娘娘病了,皇上正为此事犯愁呢,所以,请您几位,先去御花园走走,皇上下了朝就去。” “带路吧。”赫连乾淡淡的说道。刚才看端木复蓉脸上的愁色,倒真不像是装的,皇太后病了,难道是……想到这里,赫连乾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想法。 御花园果然华丽,各种珍稀的植物,应有尽有,亭台楼阁,湖光水面,如果这里不叫皇宫,或许还是一个不错的休闲的地方。 今天的雨辰和连静分外乖巧,一路上不仅没有东张西望,而且连话也没说一句,宫心月很是满意雨辰的表现,终于学乖了一次。 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雨辰和连静正默默地坐在亭子里的时候,突然一抹粉紫色的身影就窜到了两人的眼前。 “哼,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个臭小子!”没错,来的人正是二公主端木静,经过上次的事情,雨辰的形象,已经刻在了端木静的心里,刚才无意中经过御花园,谁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雨辰一见端木静,脸上浮上一抹诧然,刚想开口说一句长嘴婆,忽然想到宫心月的话,便将心里的话又憋回了心里,面对端木静,一句话也没我。 “臭小子!本公主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端木静一脸愤然,见雨辰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气的呼吸都变粗了。 然后,抬手就要朝雨辰身上招呼,就在他的手落下的时候,突然,手腕被人给捏住了,端木静气愤的转身,就看到一张阴森异常的面具正对着自己,心猛的一颤。 “你……你大胆!”端木静底气有些不足的说道:“你是谁!” 宫心月也没想到,自己才扭个头走了几步,这里就出事了,看着赫连乾捏着一个女孩儿的手腕,再看雨辰和连静都躲到了赫连乾的身后,渐渐的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赫连乾一把甩开端木静的手,警告的语气道:“别逼我出手,滚!” “你……你……”端木静虽然畏惧赫连乾冷煞的气势,可是,也不想丢了她那公主的骄傲:“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二公主!” 雨辰心里暗暗的为端木静的愚蠢鞠了一躬,刚才你都已经自报家门了,可是面具叔叔,不,我爹爹根本就不鸟你那一套好不好? 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赫连乾也懒得搭理端木静的叫嚣。 宫心月过来,拉着雨辰和连静,白了端木静一眼,然后便和赫连乾一起离开了这个亭子。 端木静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冲着几人的背影吼道:“你们等着,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们知道,招惹本公主的下场!” 第232章冤家路窄 赫连乾他们想找个地方躲清净,可是,偏偏就有人不乐意,离开了亭子,才走到湖边,端木静就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了。 “母妃,就是那几个人欺负我。”端木静指着赫连乾他们,一脸愤怒的对身边的一个打扮华丽的女人说道。 这女人就是端木静的母妃吴贵嫔,听到自己女儿说受了欺负,直接带了人就赶了过来,对着指认出来的赫连乾他们,气愤地说道:“就是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欺负本宫的女儿!” “来人呐!给本宫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几个人!”吴贵嫔不等赫连乾他们开口,立刻大声喝到。 宫心月看着这一对儿母女,心里很是不屑,果然不愧是母女,张牙舞爪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随即立刻上来几个太监,就要对赫连乾动手。 宫心月拉住了赫连乾,突然站出来道:“你们确定要动手?你们可知道动手的后果?” 吴贵嫔眉头微微一皱,抬手制止了那几个太监,将他们几人打量了一遍,赫连乾也是第一次来皇宫,认识他的人自然也没有几个,吴贵嫔怎么看赫连乾都不像是有什么身份的人,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后果吗?你们现在就知道欺负靖儿是什么后果了!都别愣着了,赶快给本宫教训他们。” 赫连乾眼里渐渐的眯了起来,本就不想节外生枝,可偏偏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既如此,也只好成全他们,将宫心月往身后拉了拉,宫心月一左一右拉着雨辰和连静,往旁边躲了躲。 那几个太监叫喊着冲过来,赫连乾来了一个既干脆又暴力的打法,微微一侧身,直接一脚一个,将那几个太监全都给踹进了湖里,片刻之间,湖里呼天喊地的叫喊了起来。 赫连乾淡淡的瞥了一眼吴贵嫔,然后对宫心月轻声道:“月儿,我们走。” 自己的人,被赫连乾三两下就给解决了,吴贵嫔自觉的脸上无光,怒火中烧:“好你个胆大妄为的狂徒,在皇宫里敢打本宫的人,你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赫连乾却不理会他的叫嚣,只顾着往前走,这时,端木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喊着向雨辰冲了过去:“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谁都没有想到会如此突然,雨辰愣神的片刻,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便凌空飞起,向湖里飞去。 “辰哥哥——” 宫心月大吃一惊,大喊一声:“雨辰——”然后就要扑过去。 赫连乾眼疾手快,一把将宫心月拉了过来,然后,纵身一跃,飞向了雨辰,就在雨辰的身子就要碰到水面的瞬间,赫连乾迅速的用脚勾着一段围栏,一下子抓住了雨辰的衣角,微微向后瞥了一眼,然后给雨辰悄悄的使了个眼色,雨辰小嘴一噘,就在这时,赫连乾胳膊猛的一用了,将雨辰甩上了岸边。 而岸边,正在得意的看着雨辰落水的端木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甩过来的雨辰,使劲儿的拽了一把袖子,然后大叫一声,面朝湖水,一头栽了进去。 雨辰和赫连乾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面,端木静却在湖水中一上一下,“咕嘟咕嘟”喝着水,两手在水里不停的挥舞着,却连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来。 吴贵嫔顿时傻眼了,自己带来了那么多人,如今就剩下她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哪里,其他的全都被赫连乾给揣进了湖里。 “静儿,静儿!”吴贵嫔一脸惊恐地跑到湖边,急切地呼唤着,“来人呐!来人呐!” “母……母妃……我……”端木静一张开嘴,湖水就毫不留情的灌进她的喉咙里,即使手脚并用,身子还是不住的往湖里沉。 吴贵嫔在岸边惊慌失措地走来走去,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心里终于知道害怕了,扭头对赫连乾怒吼道:“本宫命令你,立刻将静儿救出来,如果静儿要有个什么闪失,本宫要你们一个个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乾和雨辰正为刚才他们两人之间天衣无缝的配合而高兴呢,哪里有时间搭理他们。经过这件事情,雨辰心里对赫连乾更是佩服了,娘亲说这个地方十分危险,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却也能出一口恶气,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本宫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快点把静儿救出来!”吴贵嫔不停的嘶吼着。 宫心月瞥了一眼湖里扑腾的幅度越来越小的端木静,冷眼看着吴贵嫔:“这位娘娘,求人就应该就有个求人的态度,这位娘娘又不是我们的谁?我们为什么要听这位娘娘的命令呢。” “你们这群刁民,本宫一定要禀告皇上,把你们无马分尸!”吴贵嫔还是不肯服软。 “看吧,我们本来还想不计前嫌的救那个什么公主,可是,这位娘娘的态度……啧啧啧,真是让人觉得讨厌。”宫心月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湖面,一脸惊恐的说道:“哎哟喂,可是不得了了,这个什么什么公主来着?眼看就要不行了呢!还真是可惜,花苞似的年纪,只好与这美好的世间告别了。” 闻言,吴贵嫔立刻看了一眼湖面,果然见端木静的手慢慢的静止了下来,吓得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再不顾什么娘娘的架子了,哭着对宫心月道:“本宫求你,你救救静儿,救救静儿。” 只是,宫心月却还不着急:“可是,我怕一会儿救上来那什么公主之后,这位娘娘会翻脸不认人,待会儿再让人把我们给抓起来,那我们就太不值当了,除非——这位娘娘保证,一切是你们蛮横无理,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与我们无关。” 听了这话,吴贵嫔双眼仿佛要蹦出来一样,死死的盯着宫心月,修长的指甲,刺进手心儿里,也不知道疼痛,看一眼湖里的端木静,终于咬着牙道:“这一切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们的错!” 吴贵嫔牙都要咬碎了,脸羞得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够了吧!还不动手把静儿给本宫救上来!” 宫心月很满意的笑笑,然后突然扭头对一旁的树丛说道:“陈公公,这位娘娘的话你都听见了吧?那位什么公主落水,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所有人都是一愣,转向了那边的树丛,然后就看到陈公公从树丛里慢慢的走了出来,脸色极其不自然,宫心月却是满脸的笑意,看着陈公公:“陈公公,如果你没有听到的话,可以,劳烦这位娘娘再讲一遍。”刚才宫心月就看见陈公公了,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却不站出来,明显着就是想让自己难堪,甚至因此背上一个谋害公主的罪名。 陈公公僵硬的店了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宫心月这才扭头,对赫连乾示意了一下,可是,赫连乾却还来了脾气了,怎么都不肯动手,宫心月赶紧过去安慰:“阿乾,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这位娘娘不是也道歉了吗?你救一下那个什么什么公主吧。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为我们自己积功德了,好不好?” 赫连乾终于一脸嫌弃的点了点头,没有立刻去湖边,然后就开始扭头寻找着什么。 吴贵嫔几乎要忍不住内心的怒火了:“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救静儿!” 赫连乾寻来寻去,最终把目光距离到了陈公公手中握着的拂尘上,慢慢的走过去,指着拂尘,十分客气地说道:“可否借我一用?” 陈公公连忙点头,将拂尘递了过去,赫连乾拿着拂尘,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湖边,用脚慢慢的勾着护栏,身子一点点往湖面倾斜,然后猛的一甩拂尘,拂尘竟一下子缠住了端木静的胳膊,赫连乾用力的一拉拂尘,端木静顷刻间脱水而出。 “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湖边,赫连乾翻身回到岸边,将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个杆子的拂尘递给了陈公公,然后,满眼愧疚的说道:“陈公公,实在是对不住了,那个人喝了太多的水,着实有些重,你不会见怪吧?要不你说这拂尘多少两银子,我赔。” 赫连乾那故作无辜的模样,让陈公公哑口无言,却让宫心月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明明就是故意的,还说是因为端木静喝了水太重,撑断的。 “世子说笑了,世子也是为了救公主,这拂尘能在世子的手中做了这样的大事,就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哪里还有赔一说的。”陈公公连忙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宫心月道:“虽然是阿乾顶着别人的臭骂做了好事,但是,弄坏了东西要赔偿,这也是我们一直遵循的。”说着,就开始在荷包里袖子里来回的摸索,终于摸到一块儿一两的碎银子,赶紧塞到了陈公公的手里。 第233章赔偿 “陈公公,这银子就当做陪你的这个佛尘了,还往陈公公千万要收下,不然就是打我们的脸了。”宫心月一脸真诚地说道。 陈公公看着手中的那块儿碎银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两银子,还是一两碎银子,别说买这个拂尘了,就是连着拂尘的绑线也买不起啊,可是,他还能说什么?只得连连道谢:“谢谢世子,谢谢夫人。” 这里说的热火朝天,只是,那边的吴贵嫔却已经爆发了:“我要你们通通去死!” 宫心月似乎是才注意到吴贵嫔还在旁边,看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端木静,赶紧焦急地说道:“哎呦喂,这位娘娘,你怎么还在这里愣着呀?还不赶快让人去找太医,再迟一会儿,可就是无力回天了,可别白白浪费了陈公公的这把拂尘呀。” 吴贵嫔此时气的满目通红,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想要把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的抽筋扒皮,以解心头之恨。 “你们给本宫等着,等本宫面见了皇上,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吴贵嫔大声吼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陈公公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赶紧走过来解释:“娘娘,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随即迎来了吴贵嫔的一记冷光:“陈公公竟然为了一两碎银子,就帮这一堆恶人说话,哼,你也给本宫记着,本宫见到皇上之后,你也脱不了干系。” 正在这时,一道陈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在这里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众人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一抹明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吴贵嫔仿佛找到了靠山一样,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静儿被他们给推到了湖里,如今危在旦夕,请皇上赶快惩治了这几个恶人,为静儿报仇!” 说完,吴贵嫔眼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看向宫心月,然而,这一抹得意还没有持续两秒钟,端木复蓉接下来的话,一下子把他打进了谷底。 “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竟然在这里跟乾世子和他的正妃找茬,还不赶快带着她看太医去!”端木复蓉冷着脸说道,他本来一早就过来了,正好看见吴贵嫔与赫连乾起了冲突,本来还想着,吴贵嫔能有一点儿用处,让赫连乾吃个闷亏,谁知道,她除了咋呼呼的,没有伤到赫连乾一分一毫,吃了闷亏的反倒是她,心里怎么可能不生气。 “皇上?”吴贵嫔难以置信的看着端木复蓉,她才不管赫连乾是什么身份,就是不能接受,端木复蓉帮着外人说话:“静儿被他们害成这个样子,皇上难道就不心疼吗?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 “你给朕闭嘴!”端木复蓉一声冷喝,立刻扭头对陈公公道:“还不把他们给朕托了去。” “是是是,奴才遵旨!” 端木复蓉再懒得看他们一眼,对赫连乾道:“朕听说世子在潮州十分有威望,而且很是受百姓的拥戴,早就想一睹风采了,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皇上言重了,潮州本就属于西夏的范畴,百姓爱戴的不是我,而是皇上。”赫连乾道。 “呃……哈哈哈哈。”端木复蓉昂首一笑,心里却阴沉了起来,没想到,赫连乾说话如此严谨。 端木复蓉好像才看到雨辰和连静似的,装作一副慈爱的样子,看向两人:“这两个小娃娃,就是世子的两个孩子吧?” “嗯!”雨辰和连静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呀?”端木复蓉眼中划过一道寒光。 “启禀皇上爷爷,我叫宫雨辰,是哥哥,她叫宫连静,是妹妹,给皇上爷爷请安。”雨辰自觉地介绍了两人,然后拉着连静,一起行了跪拜之礼。 端木复蓉一副审视的目光,在雨辰和连静的脸上晃来晃去,顿了顿,亲自伸手将两个人拉了起来:“果然是两个懂事的孩子,好好好。” 然后又接着问道:“朕知道你们的父亲姓氏为赫连,怎么你们两个与你们父亲的姓氏不一样呢?” “回皇上爷爷的话,我们都是跟着娘亲姓呢。”雨辰道。心里还暗暗的想着,娘亲果然神人一样,这个皇帝问什么话?娘亲竟然都知道。 端木复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赫连乾:“让孩子跟随母姓,朕虽然早有耳闻,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子果然大度。” “皇上谬赞了。”赫连乾道。 “只是……”端木复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目光依旧在雨辰和连静的脸上徘徊,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说道:“只是朕怎么看这两个孩子长得不是很一样?” 这个尖锐的问题,宫心月早就预料到了,朝着端木复蓉行了一礼,道:“回皇上的话,雨辰长得与夫君相似,小静长得与我相似,故不相同。” 端木复蓉刚想再问什么,陈公公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端木复蓉眼里一阵不高兴,沉声问道:“何事?” 陈公公看了看赫连乾,有些犹豫,端木复蓉立刻走到一旁,陈公公小声地说道:“皇上,皇太后那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那边儿的人让奴才过来请示皇上,东西要不要备着?” “这些事情,自有内务府掌管着,还来问朕做什么!”端木复蓉有些生气地说道,本来这一场瘟疫,就已经闹得自己惶惶不安了,现在明明知道宫里有一个患了瘟疫的人,自己却不能采取任何应对措施。 “可是,那边的人说,皇太后有话要对皇上讲,请皇上务必去一趟。”陈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跟在端木复蓉身边多年,怎会不知道他是一个薄凉之人,即使是自己的母亲,若是犯着了他的忌,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端木复蓉半张开的嘴唇上,一股怒色潜隐在额角的皱纹中,然后转身对赫连乾歉意的一笑,道:“刚才就让你们受了委屈,现在朕临时又有了急事,恐怕也不能留你们在这里。” “是我们打搅到皇上了,既然皇上有事,我们就暂且出宫。”赫连乾道。 “也只好如此了。”端木复蓉脸上满是可惜,这是的的确确的可惜,本来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就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突发事件。 回到驿馆,赫连乾和宫心月出奇一致地想到了同一点,赫连乾道:“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对我们动手了,可是,看他紧张的样子,一定是有更加急切的事情。” “除了瘟疫,还有什么比对我们动手更急切的事情吗?”宫心月一脸不屑地说道,好歹也是皇上,对赫连乾的杀意竟然没有丝毫的掩藏。 “而且,很可能这个皇宫里面,就有一位瘟疫患者。”宫心月一脸肯定的说道,然后与赫连乾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皇太后!” 随即两人皆是勾唇一笑。 宫心月摇头,道:“没想到去了一趟皇宫,他却自己给我们送来了机会,不知道他是傻呢?还是傻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林带来了一个消息:端木隽听说自己母妃去世的消息,性情大变,准备去皇宫,质问皇后和皇上。 赫连乾和宫心月一听,心里皆是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端木隽现在到哪里了?”宫心月立刻问道。 “兰郡王来的信上说,二皇子正在往皇宫赶去。”方林道。 “阿乾,看来我们得再去一趟皇宫了。”宫心月面色沉重的说道。 …… 端木隽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母妃会冲撞了皇后,更不敢相信,端木复蓉仅仅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将母妃削为庶人,最无法接受的是,母妃会丧命匪徒之手,而且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从听到那个消息之后,所有的天空一下子变成了灰色,好像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是蒙的,马不停蹄的日夜狂奔,终于到了京都。 马极速如风,穿梭在人群中,正好被端木恭看到,嘴角渐渐的浮上了一模冷笑:“二哥,你好像来迟了一步,只是没有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这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你与赫连乾一起谋害我!” “殿下,可要属下再做点儿什么?”王聪阴森的说道。 “什么也不用做,对于二哥这样的大孝子来说,惠妃的死,就足够摧垮他了。”端木恭一脸兴奋地说道,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先前的阴霾也都一扫而光:“不过,本殿倒是可以去看看热闹,毕竟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 的确如端木恭所说的那样,端木隽此刻狼狈不堪,那样干净的一个人,现在胡子拉碴的,头发凌乱,嘴唇也已经起了干皮,早就没有了当初二皇子的那种光彩。 策马到皇宫的大门前,翻身下马,却不知为何,身子摇摇晃晃的,立刻扶着马才稳住了身形。 第234章回炉重造 端木隽缓了一会儿,然后便摇摇晃晃的向大门走去,端木恭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然后猛的加快了脚步,闪到了端木隽的面前。 一脸惊讶地看着端木隽,难以置信的说道:“二皇兄?你怎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端木隽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一句话也没说,想直接从端木恭的身边绕过去,可是,端木恭本来就是特地来这里找他的麻烦的,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松的进去,立刻闪身就又挡住了端木隽的去路。 “二皇兄,你是不是听说了惠妃娘娘她……”端木恭装做一连惋惜的样子,不停地摇头叹息:“惠妃娘娘,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惠妃娘娘竟然尸骨无存。” 端木隽依旧是一句话没有,端木恭还不死心,又接着说道:“惠妃娘娘那样贤淑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来,都是与世无争,怎么就会冲撞了皇后呢?我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二皇兄,你说,会不会是太子想排除异己,所以才……”端木恭一直观察着端木隽的脸色,终于在他说到太子两个字的时候,目光微微抖动了一下。 端木恭心里冷冷一笑,又说道:“二皇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太子必定和我们情同手足,就是急于想上位,也不会采取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的。” 随着端木恭的话,端木隽脸上的神色更差了,用他那猩红的目光,慢慢的盯着端木恭的双眼:“太子?” 端木隽口中的这两个字,和他那种痛彻心扉的恨,让端木恭很是满意,只是面色上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道:“二皇兄,我都说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太子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再说了,就算太子敢做,父皇对惠妃娘娘的感情谁不知道,父皇也是不会允许的。” 不得不说,端木恭想的很巧妙,不仅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干净,还成功的把矛盾引到了两个他最大的敌人身上去。 端木隽的气息渐渐的有些不稳了,矛盾的心情像一条毒蛇,在咬啮他的脏腑,那两个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与他们为敌,心中的怨恨,好像雨后春笋一般,在心里,脑子里疯狂的滋生,好像随时都要把自己的脑子撑爆一样。 看着端木隽脸上的变化,端木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暗道:接下来,我就坐下来好好的观赏你们斗个你死我活吧。 端木隽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拳头猛地一握,喀嚓作响,端木恭立刻让开了道路,端木隽像一只受了伤,而又发怒的雄狮,踏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大门走去。 端木恭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渐渐浮上了一丝笑意,不过,就在他的笑容还没有落下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急速的窜到端木隽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继续前进。 “是你们!”当端木恭看到赫连乾和宫心月的那一刻,双眼之中几乎要喷出火苗来了。 宫心月才不会理会他,紧紧的抓着端木隽的胳膊,小声的说道:“端木隽,你冷静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端木隽慢慢扭头,对于自己熟悉的声音,微微有了一丝反应:“松手。” 宫心月很坚定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叫你松手!”即使面前的人是宫心月,端木隽也脑子遏制自己的情绪,渐渐有些不稳定了,声音也变得冷冽了起来。 “如果我不松开呢?难道你还要对我动手吗?”宫心月倔强的目光迎上了他那冷冽的眼神,手上的力气,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啦。 “你别逼我动手!”此刻,端木隽的心里全都是要为母妃讨个公道,要去当面质问那些所谓的亲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所以,别人说的什么话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宫心月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很想立刻就告诉她真相,可是,看一旁心怀不轨的端木恭,心里一阵焦急。 赫连乾终于看不下去了,准备强行把端木隽带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眸色一闪,渐渐的勾起了嘴角,走到端木隽跟前,只开口说了两个字:“含笑。” 这两个字,瞬间把端木隽的理智给拉了回来,眼中的那抹隐忍的怒色,很快便化为了乌有,眼睛骤然一亮,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宫心月迅速拉了拉他的胳膊,端木隽把话忍了下去。 “我跟你们走。”端木隽终于妥协了:“事情已经如此,即使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最后受伤的还是我,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地方,我们立刻就走。”说着,自己先一步折身就走。 赫连乾和宫心月走在后面,在经过端木恭身边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道了声:“真是不好意思,让三殿下失望了,告辞。” 一会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端木恭的脸上来了,红的发紫。 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到了驿馆,端木隽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赫连乾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含笑?” “那是惠妃娘娘最喜欢的花儿吧。”宫心月看着端木隽这一身破财,不由得摇了摇头,随即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端木隽。 端木隽听了宫心月的话,身体中所有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双腿酸软,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母妃真的在四叔的府上?”端木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听到的消息是母妃去世了,可是现在,母妃非但没有受到一点儿损伤,还在四叔的府上。 “千真万确!只是,现在你还不能去。”赫连乾道。 “为何。”端木隽早就急不可耐的想去确认母妃的安全了。 “你是不是傻?现在你母妃还活着的消息,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兰郡王那里,不就是明摆的告诉他们,这里面有猫腻吗?”宫心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平时也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死脑筋转不过弯儿来。” 端木隽被宫心月说得满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一时着急给忘了吗?” “你这是一时着急忘了吗?明摆着就是脑子秀逗了好不好?端木恭的话你也能信,你这脑子,真的可以回炉重造了。”宫心月才不会因为端木隽不好意思,口下留情呢,谁让他刚才在皇宫门口,对自己那么凶来着。 “我……我……”端木隽被宫心月说的根本就无力反驳。 “我我我,我什么我啊?我告诉你端木隽,今天在皇宫门口,姑奶奶我要不是见你一身邋遢的臭模样,早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以后再敢如此跟我说话,你就等着掉一层皮吧。”宫心月越想越气愤,越想越觉得委屈。 “嗯,月儿说的很对,以后但凡再敢跟月儿说一句重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赫连乾适时的插了一句,然后宣示主权一般,搂住了宫心月。 “你们……你们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子,你们两个这个警告我一番,那个数落我一番,我还要不要点面子啦?”端木隽好像一个被地主压迫到了极致的贫农,终于弱弱的反抗了。 只是,这话随即就迎来了赫连乾和宫心月两人一记冷光,端木隽才高涨起来的气势,瞬间就败落了下来。 端木隽和赫连乾在皇宫前的话,让端木恭有些怀疑了,明明端木隽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心里已经然上了怒火,为什么在听到赫连乾说出“含笑”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可知道含笑是什么意思?”端木恭扭头问王聪。 王聪思考了片刻道:“属下只知道有种花儿叫含笑,其他的,属下愚钝,没有想到。” “含笑花?”端木恭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二哥听到含笑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稳定了下来?跟这个含笑花,到底有什么关系?” 王聪忽的眼前一亮,赶忙说道:“殿下,属下曾听说,惠妃娘娘最喜欢的就是含笑花,皇上还特意命人给惠妃娘娘院子里种了不少名贵的含笑花。” 听了王聪的话,端木恭也顿时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情,那时候,母妃还因为父皇给惠妃院子里种含笑花,在自己面前抱怨过,自己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也就是说,含笑和惠妃有关?赫连乾能精确的说出含笑这两个字,就说明他很可能知道惠妃的一些事情。”端木恭被这个结论惊得一身冷汗。 “殿下?”王聪看见端木恭这个模样,心里也渐渐的紧张了起来。 端木恭瞬间回神,一脸严肃的说道:“你现在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就跟着二哥,不管他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全都一五一十地与我汇报,现在就去,立刻!” “是,殿下,属下遵命。”王聪迅速离开。 第235章谋杀亲夫 宫心月早上醒来地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而且那张脸几乎已经贴到自己的脸上了,宫心月本来还有些迷糊,瞬间被这张面孔给惊醒了起来。 “啊——”宫心月大叫一声,噌的坐了起来,这做起来之后,才知道这个把自己吓了一跳的人,是赫连乾,气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伸手拎起枕头,毫不客气的就招呼到了赫连乾的身上:“你这一大清早的,干嘛呢?你是想吓死我是不是?” 赫连乾一把抓住飞过来的凶器,这才免于自己受伤害,弱弱的看着宫心月,道:“月儿,你无情,你冷酷。” 这几个字一下的把宫心月给弄蒙了。一脸疑惑地看着赫连乾,怎么他一副自己好像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似的?“我怎么无情啦?你又怎么冷酷了?”宫心月迷迷糊糊地说道。 “月儿。”赫连乾盯着那双无辜而又受到巨大伤害的眼睛,拿着枕头,一点一点的挪向宫心月:“昨天晚上,你又把我给赶出去了,月儿,我们是夫妻,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无情?” “什么?”宫心月鲸的牙都差点儿掉出来:“赫连乾。你脑子没有烧坏吧?什么叫我把你给赶出去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住,好不好?”宫心月也是一脸委屈。别说在这里了,就是在世子府,两个人也不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呀。 “”可是,月儿,你已经承认了,我就是你的夫君,哪里有丈夫和妻子分房睡的道理?你说是吧?”赫连乾谴责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宫心月。 “我什么时候说过?”宫心月皱着眉头说道。 “昨天在皇宫的时候,月儿就是这样说的,而且还是一脸深情地望着我,如今才不过过了一夜,月儿怎么突然之间对我如此冷酷?”赫连乾现在真真儿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满肚子的苦水想要往外倒。 恶霸宫心月被赫连乾的话,气的一下子就炸毛儿了,原来就因为这个?一大早过来吓唬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冲赫连乾招了招手,然后一脸风情的冲赫连乾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呀,既然你想在这里睡,那就过来吧!” 赫连乾像干涸的河流,瞬间被充满河水一般,心里一阵雀跃,有点儿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宫心月的嘴里说出来的,怀着激动又不安的心情,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到宫心月的身边,看着宫心月那风情万种的模样,喉咙不自觉的咽了一口水,轻轻地坐了下来:“月儿,我……” 赫连乾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被饿狼扑倒了,一下子躺到了床上,然后就是一顿雨点般的拳头,赫连乾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大喊着:“月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敢对我不怀好意,看我怎么收拾你!”宫心月直接腿一跨,骑在了赫连乾的身上,拳头还在不停地招呼着赫连乾,可是,不一会儿,被蒙在被子里的赫连乾就一动不动地了。这可吓坏了宫心月,宫心月心里立刻慌了起来,赶紧将被子撩开。 然后就看到,赫连乾双眼紧闭,好像没了知觉似的,宫心月一下子没了主意,赶紧摇晃赫连乾的身子:“阿乾,你怎么啦?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可是,任凭宫心月怎么摇晃,赫连乾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宫心月吓得六神无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阿乾,阿乾,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呀!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赫连乾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宫心月就要起身去喊人,忽然,自己的腰部就被赫连乾搂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就被赫连乾给压在了下面,赫连乾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宫心月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月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话落,赫连乾一下子就吻住了宫心月的红唇,宫心月这才反应过来是被耍了,又羞又愤,两只手开始不停的捶打赫连乾,嘴里呜呜咽咽的数落着赫连乾,赫连乾眉心微蹙,一下子摁住了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儿,用力的亲吻着那诱人的红唇,宫心月感觉到一阵火热,从唇部流窜到了全身上下每个角落,渐渐地停止了挣扎,笨拙的迎合着…… 只是,宫心月不知道,门外的一人,此时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双目喷火:“好你个赫连乾!”这人正是端木隽。 一旁的雨辰摇头叹了口气:“叔叔,我也想帮你的?谁让你一点儿也不勇敢呢?”边叹气,边数着刚刚从端木隽哪里赚来的银子,嘴角慢慢翘了起来,心里已经悄悄的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雨辰,赫连乾这么无耻?你难道就不去管一管吗?”端木隽义愤填膺的说道。 雨辰立刻从门口撤离了数步,不停的摆着手:“叔叔,这是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要把我一个小孩子掺和进来,我才不过五岁,那样的场景,对我以后的成长会很不好的。”说完,又给了端木隽一记同情的目光:“叔叔,我得走啦,你自求多福吧!” 端木隽现在是欲哭无泪,自己就这么被抛弃? 今天的早餐吃的很晚,因为大家都在等赫连乾和宫心月入座,当宫心月看到他们那种异样的目光,差点儿忍不住就要逃走,脸上羞得一片绯红,赫连乾却像高傲的公鸡,洋洋得意的撇了一眼,还在那边冒火的端木隽,然后就开始不停地往宫心月的碗里夹菜。 “月儿,这个鱼大补,你要多吃一点。” “月儿,这红枣羹对你的身体好,我给你盛一些。” …… 只是,这样的殷勤,非但没有让宫心月欢心,反倒像一根根不断往她的心火上添的干柴,终于彻底的燃烧了起来,宫心月将筷子猛地拍在桌子上,双眼中已经燃起了浓浓烈火:“赫……”宫心月正要对赫连乾发火的时候,突然将矛头对象了端木隽。 “端木隽!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朋友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这摊烂泥!这顿饭你爱吃不吃,不吃,全部都给我倒掉!”宫心月大声吼道。 饭桌上的人,皆是一愣,宫心月悄悄的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装作不经意的撇了一下眼门口的伙计,几人瞬间明白了,赫连乾直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好自为之。” 然后便起身,几人一起离开了桌子,就在他们进屋子的时候,看到刚才还在门口站着的伙计,已经悄悄地溜走了,端木隽却并没有立即离开桌子,做戏就要做全套,忽然抬手,一把将桌子给掀翻了,直接踩着残碎的饭菜走了过去。 然而,就是这一幕,却间接的救了端木隽一命。 驿馆既然是皇室设立的,这里面自然会有他们的耳目,端木复蓉也很快知道了端木隽的状态,这才将隐隐冒出的杀意收了回去。 “都看清楚了?”端木复蓉沉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看的清清楚楚,二殿下如今已是颓靡不振,看来,惠妃娘娘的事情,对二殿下的打击很是不小啊。”陈公公小声的说道,对于这件事情,他心里一直是惶恐不安的,就怕端木隽会追查到底,如今知道他那个样子,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惠妃……”端木复蓉重复着这两个字,脑海中浮现出从前那张倔强的脸来,不过,很快,这一抹失神便一闪而去,然后道:“拿些银票送去,算是朕对惠妃的一点补偿吧。告诉他,收拾些惠妃生前的衣物,朕念及惠妃生前还算安分,准许她葬入妃陵。” “是,奴才遵旨。”陈公公道。 端木隽看着桌子上的那张虚情假意的圣旨,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冷笑一声:“什么叫还算安分?我母妃何时与他们起过一次冲突?那次不是委曲求全?没想到,到头来,只得了这样的下场!” 陈公公尴尬的一笑,道:“二殿下还是谨言些,惠妃娘娘本因为犯了错事,被贬为庶人,皇上宽容大度,又念及是殿下的生母,顾才有此恩德,不过,皇上怕人非议,所以,让老奴告诉殿下,惠妃娘娘虽然可以葬入妃陵,不过,却是不能立碑受奉的,这也是皇上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宽容大度吗?陈公公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难道就没有觉得说不出口吗?在一起几十年的人,最后连一块儿碑都不可以有,呵!那我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呀!”端木隽双眼死死的盯着陈公公,直到盯的他浑身不安,才冷笑一声,挪开了目光。 “殿下,你要理解皇上的苦心啊,毕竟惠妃娘娘犯下的错事,大家都是清楚的,皇上也是顶了巨大的压力,才能做到如今这样,殿下还是赶快随老奴进宫,收拾惠妃娘娘的衣物,准备入葬吧。”陈公公赶忙道。 第236章灵水 端木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端木复蓉是如此的虚伪,薄凉,面对陈公公的再三催促,端木隽并没有一丝动心,那道圣旨,始终都没有伸手去碰一下,满脸嘲讽的说道:“我母妃既然已经被贬为庶人,就跟那个皇宫,跟皇室在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死,也没有葬入妃陵的道理,陈公公请回吧,我母妃,不,应该是我娘,我自会安置。” 说完,端木隽起身,面色淡然的离开了,陈公公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终于还是拿着圣旨回去了。虽然只是一道圣旨,可是,也让赫连乾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看来,皇上是不相信你对他没有怨恨。”宫心月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今天拒接圣旨,恐怕皇上会多想,你以后怕是要多注意些了。” “生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本就是一个笑话,如今,就连自己的至亲对自己都是虚情假意的,叫人怎能不心寒呢?”端木隽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失落。 “端木隽,你别无选择,你现在还无力改变什么,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有这样的机会。”宫心月道。 “而且,眼下就有这样一个为你母妃平反的绝佳机会。”赫连乾说到。 端木隽皱眉看着两人,一脸怀疑:“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清闲皇子,朝中既没有帮手,自己也没有势力,如何才能帮我母妃平反?简直是痴人说梦。” 宫心月摇头一笑:“很快你就会知道,并不是痴人说梦。” …… 皇太后的疫病一直是整个皇宫的大忌,谁也不敢开口打听,谁也不敢靠近,就是往常那些献殷勤的嫔妃,这个时候也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一点儿晦气,福寿宫一时间变得门可罗雀。 让皇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端木隽竟然会来探望自己。之所以觉得意外,因为皇太后从来都不喜欢病歪歪的惠妃,觉得他是不吉利的,因此,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端木隽。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端木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记大礼。 “起来吧,你怎么会来这里?”皇太后半坐着,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还不时的咳嗽几声,身边儿伺候的嬷嬷听到皇太后的咳嗽,也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不过,端木隽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竟然大胆的往前边靠了靠,这让皇太后心里很是诧异,端木隽轻轻一笑,说道:“往日里,皇祖母这里都是门庭若市,孙儿想来拜见,可总也见不着皇祖母的面儿,这两日回京,听闻皇祖母病了,所以特地来探望皇祖母,皇祖母的身子可好些啦?” 这样真诚又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眼睛,让皇太后的心理猛地一酸,自从自己也得了这个可怕的病,别说那些嫔妃,孙子和孙女了,就是皇上,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过才来过一回,来的那一回,连这个门都未曾踏入,作为在后宫中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自然清楚这个皇宫的凉薄,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对自己如此无情,到头来,却是这个自己也曾经最不喜欢的孙儿,没有任何避讳的来看自己。 “隽儿真是有心了,你坐远些,别过给你病气了。”皇太后脸上微微有些动容,说道。 “皇祖母,孙儿不怕,难得有这个机会和皇祖母亲近些,孙儿求之不得呢。”端木隽笑着说道,脸上一片坦然,没有丝毫勉强畏惧之意。 这一举动,让皇太后更是觉得很受用,泛黄的脸色上,渐渐浮上了一抹笑意:“你能有这份孝心,哀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还是做远些吧,哀家这个病,厉害的紧,沾染上一点儿就不好了。”危难见人心,皇太后现在才觉得,从来不被自己所待见的端木隽,才是最有人情味儿的人。 端木隽听话的做到了一边,然后道:“皇祖母,孙儿有件事情想跟你单独说说。”说着,意有所指的撇了一眼周围伺候的宫人。 皇太后虽然很是不解,不过,对端木隽已然没有了防备,吃力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等他们全都出去之后,端木隽再次坐在了皇太后的床前,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皇祖母,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最喜欢云游,因此,也结实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有一位朋友甚是厉害,对各种疑难杂症颇有研究,听闻皇祖母病的有些严重,早就想请来与皇祖母请脉了,奈何近来因为母妃的事情,耽误了些时日,正好今日得了空,所以就来了。” “对各种疑难杂症都有研究?”皇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阵阵激动,迫不及待地问道。 “正是,皇祖母也知道,我母妃也是常年生病,虽然天天喝药,精神却还尚且可以,本来这位师傅已经为母妃研制出了,可保母妃痊愈的灵药,只是,母妃福薄,无福消受。”端木隽一脸伤心的说道,说着说着,情绪就有些低落了,忽然意识到皇太后还在旁边,赶紧道歉:“都是孙儿不好,不该提起母妃。” “无碍,哀家知道,你母妃也是个苦命人。”皇太后一脸惋惜的说道,片刻的伤神,接着说道:“隽儿,你说的那个郎中师傅,当真有那样大的本事?”终究,皇太后此刻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命。 “这是自然,不过,这郎中的脾气有些古怪,看不看病,都要凭借他的喜好,要是他不愿意,刀架在脖子上也是面不改色,绝不动手医治的。”端木隽一脸为难的说道。 不过,这些话,倒是给皇太后吃了一颗定心丸,并不在意,道:“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是有些脾气,哀家可以理解,隽儿,你既是这位师傅的好友,不知,可能请的动这位师傅,给皇祖母看病?” 端木隽随即露出了一抹愧疚的神色来,这让皇太后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问道:“隽儿,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回皇祖母的话,师傅曾说过,最不愿与咱们皇室的人打交道,不过,皇祖母放心,我正在努力的劝说师傅,请他务必与皇祖母请脉。”端木隽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此时,皇太后的心却无法平静了,端木隽来之前,既是自己再不情愿,再不甘心,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可是,如今听了端木隽的话,自己那颗濒临死亡的心,有重新活过来了,对生产生了浓浓的渴望。 “隽儿,你真是哀家的好孙儿,说服师傅的事情,就全靠你可。”皇太后双眼放光的说道,然后从自己的拇指上退下一枚翠绿色的扳指,拉着端木隽,放在了他的手心儿,脸上一副长者的慈祥:“隽儿,从小到大,皇祖母也没有送过你什么像样儿的东西,这枚扳指是成色极好的暖玉,戴着对身体受用的紧,皇祖母就把这个送给你,算是皇祖母的一点儿心意,隽儿务必是要收下的。” 端木隽看了一眼扳指,果然是极好的,也没有推辞,道:“孙儿多谢皇祖母。” 看着端木隽将扳指收了起来,皇太后终于安心了,迫不及待的说道:“隽儿,快忙去吧,别在这里陪我这个病人了。” “孙儿这就去找师傅,皇祖母就安心的等着孙儿的好消息吧。”端木隽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又说道:“皇祖母,这位师傅极其不愿意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今天孙儿与皇祖母说的话,还请皇祖母务必要保密才是。” “隽儿放心,皇祖母心里有数。”皇太后连忙道,关于自己的身家性命,她怎么可能不上心。 “多谢皇祖母的体谅。”端木隽深深一拜,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瓷瓶,道:“孙儿忽然想起来,师傅先前给了我这瓶灵水,说是能祛病减灾的,孙儿想着自己现在还用不着这个,便给皇祖母带来了。” 皇太后接过来瓶子,紧紧的攥在手心儿:“祛病减灾,这是那位师傅调制的?” “正是呢。”端木隽道:“皇祖母,今天孙儿就不久留了,孙儿怕师傅离开,这就去了。” “好好好,你快去,快去!”皇太后催促道,看着端木隽离开后,皇太后就急不可耐的打开了瓶子,一股芳香沁人心脾,就这么轻轻一闻,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心中对端木隽的话又深信了三分,然后,慢慢的将药水送到自己的嘴边,微微仰头,将里面的药汁,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顿时,觉得进入体内的药汁,好像一条火龙,游走在自己的五脏六腑,将体内的郁结都打散了。 从此,皇太后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傅,深信不疑,对端木隽更是疼爱有加。 端木隽回到驿馆,面对赫连乾和宫心月满是怀疑的目光,一脸的不高兴:“喂!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眼神?是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吗?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很过分诶?” 第237章祸水东移 “你们两个还看,还看,眼睛出问题了吗?出了问题就要找大夫好好儿的看看!”端木隽一脸生气的说道。 宫心月是不相信端木隽这样的人,竟然会对皇太后说出那样虚伪的话来,虽然只是演戏,听着就让人一阵恶心,于是,再次追问道:“你确定,皇太后就真的一点儿怀疑都没有?你也一点儿破绽都没有露出?” 端木隽感觉自己心里一阵浓浓的无力感:“小辣椒,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凭我的口才,怎么可能有破绽?你们是有多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是因为我们足够谨慎,你别往心里去。”宫心月呵呵一笑,说道。 “好了?我可以走了吗?真是的,看见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样子,我就心烦!”端木隽一脸不快的说道,因为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雨辰竟然是宫心月和赫连乾的儿子,这个打击,足可以摧垮他那坚韧的内心,现在看着他们两个,手牵手那种腻歪劲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赫连乾满眼的得意,对于觊觎自己女人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客气的:“孤家寡人,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 这句话狠狠地呛了一下端木隽,端木隽火气一下子就串上来了,一手指着赫连乾的鼻子,正要开口的时候,赫连乾又说话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过,你得记住,出了这个门,你就是一个颓废不堪,颓靡不振的邋遢皇子,好了,不送。” 这种翘着尾巴炫耀的样子,就是那张面具,也掩盖不了他的无耻,端木隽恨不得上去一把就拽下他的面具,狠狠的踩碎,当然更希望踩碎的是赫连乾的脸!不过,在心里酝酿了许久,还是忍住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赫连乾,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等到了那个时候,看老子怎么虐死你! 端木隽气呼呼地离开了,这两个不厚道的人却笑成了一团,尤其是宫心月,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哎呦喂,你没看到他刚才那个样子,画笔蘸着那张脸都能画幅画儿了。”宫心月大笑着说道:“不过还好,交代给他的事情都完成了。” 赫连乾的眼中反而有了一丝疑惑:“月儿,你让端木隽拿给皇太后的那个小瓶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雪玉丹啊。”宫心月道。 “什么?月儿,你这么轻松就把雪玉丹给了她,他怎么可能还帮我们?”赫连乾有些遗憾地说道。 宫心月轻轻的一笑,道:“看把你给紧张的,我有那么蠢吗?我只是用了一丁点儿的雪玉丹,融化在花茶当中,皇太后喝了,根本就不可能痊愈,不过,他会更加坚信,端木隽认识的这位世外高人。” 赫连乾终于恍然大悟,有些吃味的说道:“那月儿为何现在才与我说?而却早早地告诉了端木隽?” 宫心月一听这话,头都有点大了,又来了!自己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赫连乾这么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吃起醋来,比个女人还要厉害百倍:“我那不是……” 宫心月正在想办法解释呢,忽然,嘴就被某只蓄谋已久的,狡猾的狐狸给压住了,一番肆意的侵略后,这只狐狸才一脸满足的松开了美味,还吧咂了一下嘴,美美的说道:“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下次,他比我先从月儿这里知道些什么,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说罢,知足的摇着尾巴离开了。 宫心月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老娘被非礼了?瞬间就炸毛了,冲着那道得意的背影大吼道:“赫连乾,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宫心月喊的声音越大,那只狐狸就跑得越快,废话,难不成真的要留下来被撕烂嘴吗? 皇太后服用了那瓶药汁的第二天,忽然就叫人送了许多名贵的字画到了端木隽府上,只是,端木隽虽然在京都有自己的府邸,却并不怎么回去住,尤其是这段时间,端木隽你不也没有踏足过哪里。 皇宫中,谁也不知道,皇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对端木隽如此宠爱,个个儿都是心怀嫉妒,眼红的很,一个个脑袋都想碎了,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皇太后在这座豪华的皇宫中生活了一辈子。从他手中随随便便拿出一两副画来就是价值连城。如今她这样大张旗鼓的送这些东西给端木隽,在无形中为他树了不少敌,端木恭就不必说了,现在,就连太子,皇后都纷纷觉得不安了起来。 康宁宫,皇后一大早就让人在朝堂外等着他,等太子一下了朝,就让人引到康宁宫来了。 “太子,那件事情你可听说了?”皇后心里有些局促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母后说的可是皇祖母赐给二弟的那些东西。”太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紧张,只是那嫉妒的神色,是不加掩饰的。 “就是这件事情,皇太后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赐给他那么名贵的字画?他到底给皇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皇后脸上也有些不甘心。 “母后,不过是几幅字画,不必太往心里去,我听说,二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了一趟福寿宫探望皇祖母,得到那些东西,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子道,皇太后的病,虽然没有召告天下,却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谁不想多活两天,所以,那种险中求福的事情,谁也不愿意沾染。 “我并不是嫉妒他得的那些东西,我是担心,他会将她母妃的事情算到我的头上,他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有皇太后为他撑腰,难保他不会借此机会算计你我。”皇后心里一直时候惴惴不安的,惠妃的那件事情,本就是皇上拿自己做了个挡箭牌,倘若端木隽就此将所有的仇恨都记在自己的头上,那自己不是要背这个黑锅了吗?这些思想在他头脑里像旋风似地飞驰,让她的心里难以平静。 经皇后这么一提醒,太子这才后知后觉,身上也是惊了一身冷汗,顿了片刻说道:“母后,二弟一向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应该不会记恨与母后,再说了,下旨的人是父皇,也是父皇贬惠妃为庶人的,他就是要记恨,也应该去忌恨父皇啊。” “糊涂,他怎么可能会记恨你父皇?圣旨上说,惠妃是因为冲撞了我,才被贬为庶人,他一定会将矛头直接指向我,就算他再如何宽容大度,现在他母妃已经死了,你觉得,他可能放过那些伤害过他母妃的人吗?”皇后心里满是紧张,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推断完全正确。 “那我去跟二弟讲清楚,他母妃是患了瘟疫才被赶出皇宫的,跟我后没有任何关系。”太子一脸急切地说道。 “不可!”皇后立刻阻止:“太子,怎么到了现在,你想事情还是如此莽撞?你想想看,你父皇就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惠妃是患了瘟疫,所以才用我来做这个借口,你现在去嚷嚷出去,你觉得你父皇会如何看待你?” “那该怎么办?”太子道:“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坐着,等着他的剑伸到我们的脖子上吧。” “当然不可能。”皇后的眼神也随之阴沉了下来,微微转动的眼珠,似乎在悄悄地酝酿着什么:“我们就来个——祸水东移。” …… 自从那天见过皇太后之后,端木隽就装模作样的,在城外四处溜达,为了掩人耳目,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特地跟着赫连乾一起,对外则说:怕端木隽想不开,自寻短见。 这个蹩脚的理由,又让端木隽心里很是不快:“你们两个,能不能躲远点儿?我现在人已经离开驿馆了,你们俩还跟屁虫似的跟着,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有意思吗?” “端木隽,我们现在是在保护你,万一突然窜出来几个人要置你于死地,怎么办?”宫心月白了一眼端木隽说道。 “青天白日的,哪里就能窜出这个人来了?”端木隽一脸的愤愤不平,然后一道电光射向赫连乾:“还有你,我有什么好得瑟的呀?你不过就比我多认识小辣椒几天而已,你有什么好显摆的?有本事我们公平竞争啊。” 又来了,又来了,宫心月脸上一阵无语,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到一块儿,都要掐起来,没好气地说道:“你们……” 可是,才刚开口,宫心月的双眼就好像我放进了一个大球一样,瞪得滚圆滚圆的,指着端木隽的身后,紧张得直跺脚:“真的有人来了!” 赫连乾也立刻察觉到了,一把将宫心月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端木隽冷声道:过来! 端木隽高傲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看着对面两人紧张的样子,不以为然,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们两个也是够了,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在我面前显摆,这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什么人?” 第238章扫把星 端木隽如果证实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特意悠哉悠哉的转了个身子,然而就在他转过身子的那一刹那,一只羽箭如一道闪电,朝他的面门扑面而来,端木隽心中大骇,立刻侧身,却因脚下不稳,一下子就载到了地上,激起一层尘土。 “你现在相信了吧?”赫连乾看着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的端木隽,冷哼一声说道。 谁知,端木隽偏偏不买他的情,又回了赫连乾一声冷哼:“还不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招来这么多人,我敢肯定,这些人都是冲着你这个扫把星来的!” 可是,端木隽的话音刚落,对面飞奔而来的弓箭手,就传出来一道大吼:“我们今天只要端木隽的人头,其他无关人等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听了对面的喊话,宫心月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赫连乾已经抽出了长剑,护在了宫心月的身边,冷冷的瞥了一眼,还没有从刚才那人的话中回过神的端木隽:“还楞在哪里干什么?等死吗?” 端木隽的脸色一下子就沉成了碳色,本来还指望自己的预言搬回一局的,没想到,这些可恶的人,如此不配合自己,让自己的颜面扫地,真是岂有此理,心中的气愤,渐渐的化作一团怒火,端木隽拔出剑来,对着对面的额人大喝一声:“你们就是找死!” 然后就朝那些人冲了过去,不知是不是因为真的很生气,而爆发了内心的潜力,端木隽眨眼间,就冲到了那些人当中,快速的挥舞着长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找死!” 宫心月本来还担心端木隽一个人会吃亏,正想让赫连乾去帮他呢,然而,看到端木隽那疯狂的一幕,不由得一阵摇头:“这家伙真是疯了。”然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赫连乾:“看来,你把他气的够呛。” “与我何干?”赫连乾一脸的无辜:“月儿怎么现在一直为他说话?”赫连乾又开始不高兴了起来。 “我……”宫心月心里阵阵词穷,这就是帮端木隽说话了?这也太敏感了一些吧?就这这时,宫心月突然注意到了一道可怕的目光,那是从赫连乾的双目中散发出来的,兽性的光芒,这种眼神自己见过,就是那次,端木隽从皇宫回来的时候。 赫连乾眯缝着眼睛,一点点的靠近宫心月,此时,宫心月在他的眼中,就是对他野性的召唤,脸越来越靠近宫心月了,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将赫连乾给打回了现实。 赫连乾前一脸委屈的看着宫心月,宫心月甩了甩自己发痛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分分时候?啊?这是什么地方啊?荒郊野地啊!” 闻言,赫连乾双眼中再次亮出了一道光芒:“月儿的意思是,这里不行,回去就可以了?” 听着这不要脸的话,宫心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沉重了,呼哧呼哧的,突然伸手,毫不留情的拍在了赫连乾的头上:“你给我闭嘴吧你!你还不去帮端木隽,一会儿……”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怒墙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因为生气,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都绷起来了,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果然是狼狈为奸的,我一个人在那边拼死拼活,你们两个眼睁睁的看着,却连伸手都没有伸手!我们的友情,也到此为止吧!” 宫心月不自然的一笑道:“哎呀,别生气嘛,我们不是正准备去帮你的吗?谁知道你那么厉害,还没等我们走过去,你就将那几个人给统统的解决按掉了呀?” 宫心月这涉险拍马屁嫌疑的话,很快就抚平了端木隽受伤的小心灵,脸上的生气的面具也戴不下去了,顿了顿道:“嗯,看在小辣椒你这么有眼光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了。”突然话锋一转,对向了赫连乾,冷哼一声,道:“不过,赫连乾,你!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要跟着我,你就是个扫把星,你跟到哪里,哪里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你以为我乐意跟你来这种破地方啊?”赫连乾就是要跟端木隽杠上。 端木隽一听,更加来火儿了,气呼呼的说道:“赫连乾,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种破地方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对我无礼,你爱找谁找谁,老子不干了!” 宫心月一听,事情严重了,立刻当起和事老来:“哎呀呀,都是自己人,看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的,有意思吗?阿乾,不是我说你,你这话说的也不对,端木隽是讨厌了点儿……” “什么!”端木隽正准备接受美言的洗礼呢,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话,心顿时拔凉。 宫心月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一哆嗦,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赶紧拯救:“但是!但是!端木隽可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助人为乐的大好人,我们应该好好儿的感激他,尊敬他,知道吗?” 端木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宫心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家伙的脾气竟然这么大,端木隽心里是舒坦了,可是,赫连乾就不乐意了,自己的妻子,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儿,竟然数落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察觉到赫连乾的变化,宫心月忽然侧身瞪了一眼赫连乾,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目光,赫连乾满眼的不情愿,看了一眼端木隽,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状,似笑非笑的道:“好,我就看在月儿的面子上,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 “赫连乾,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这种人?我是什么样儿的人啊?”端木隽心里又开始不爽了起来。 “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自大……” 宫心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大喝一声:“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吵闹声戛然而止,宫心月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头,指着那边的尸体道:“现在,立刻!去查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两个人虽然闭上了口,但是,在走的时候,还是一脸不服的对视了一眼,这才向那些尸体走过去宫心月也跟着过去。 “咦?”端木隽忽的指着一个人胳膊上的一个纹身,惊讶的说道:“这个图案我见过。” 赫连乾和宫心月也赶忙过去看,就见这人的右臂手腕向上的方向,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牡丹的花样,看着这个图案,宫心月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这个图案如此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在这个时候,宫心月发现端木隽的胳膊正冒着血,脸一沉,指着端木隽的胳膊冷言道:“你是想跟他们一起死吗?” 端木隽这才发现,自己受了伤,道:“不碍事,小伤。”说着,就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条来,想要绑着伤口,却不知为何,布条总是不听使唤,绑了好几次都没有绑好。 宫心月一脸的无语:“没想到,男人都是手残!”说着从端木隽手中一把拽过来布条,然后三两下就扎好了伤口,最后又系上一个完美的蝴蝶结,拍了拍手:“这不就好了吗?笨!” 端木隽却忽然愣住了,看着胳膊上那随风微微摆动的蝴蝶结,眼中透露着莫名的神色,宫心月道:“端木隽,这个图案,你在哪里见过?” 端木隽猛地回神,定定的看着宫心月,道:“在距离西河村不远的一条小道上,那时候,我被人追杀,追杀我的人,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这么有这么一个花纹,当时我还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们以为我死了,才躲过一劫,后来,被一个人给救了,不,或许是两个人,不过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但是,我的扇子却不见了。”端木隽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端木隽的神色。 可是,宫心月在面对端木隽炽烈的目光时,竟然有些闪躲,目光看向那些尸体,道:“这些人既然已经和你打过交道,你一定知道他们的身份吧?” “知道,老熟人了,这些人是三弟训练出来的死士,专门用来为他卖命的,”看着宫心月逃避的目光,端木隽的眼中一片黯然。 “端木恭?”宫心月一惊:“他为什么要杀你?” “像他这种身在皇室中的人,杀或者被杀本就是常有的事情,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赫连乾警觉的走到两人的中间,将两人分开,并伸手拦住宫心月的腰。 “你说的对,的确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这些人虽然跟我从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手臂上有牡丹的纹身,不过,这些人跟他们的身手却相差甚远,所以,我怀疑,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三弟的人。”端木隽有些失神的道。 “你们说是皇宫的人互相残杀,既不是端木恭,那也不可能是那个小娃娃四皇子了,那就剩下太子了。”宫心月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端木隽:“不会真的是太子吧!” 第239章找麻烦 宫心月说的没错,这场刺杀的确是太子设计的,只是,太子没有想到,宫心月他们会猜得出来,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宫心月他们也没心情在这野地里待着了。 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端木隽回到驿馆之后,就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宫心月也显得有些不自在,准备回房休息,刚上了楼打开屋门,忽然,驿馆的门,就被人猛的踹开了。 然后就看到几个士兵手持刀枪闯了进来,分站在两旁,紧接着就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面孔,走了进来,正是端木静的母妃吴贵嫔。 一个太监站在吴贵嫔的身边,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喊了一声:“贵嫔娘娘驾到——”说罢,就颠儿颠儿的搬了把椅子,放在吴贵嫔的身后,用自己的袖子擦了又擦,才嬉笑着脸说道:“娘娘,您坐。” “人都去哪里了?都给本宫出来!”吴贵嫔坐下来,就是一声怒喝。 掌柜的一看到这架势,有些拿捏不住了,赶紧过来跪拜:“草民参见……” 没等掌柜的把话说完,吴贵嫔就猛的一回袖子,阻止了他说话:“本宫没有说你,本宫说的是在这驿馆中住的人,全都给本宫叫出来。” 掌柜的为难了,但凡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自己哪里有那个胆子呀?自己的前任,不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现实吗?紧张地说道:“还请娘娘恕罪,小的不过是一介草民,实在是没有胆量得罪这里边的人物呀。” 吴贵嫔瞪了他一眼,咒骂道:“没用的东西!”然后对分站两旁得士兵说道:“你们几个,就是把这驿馆拆了,也要给本宫找到那几个人!” “是!”士兵齐刷刷的道。 “娘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掌柜的心慌了,要是那几个大爷受了什么委屈,自己的小命儿就要不保了呀。 “你个小小的掌柜,竟然敢阻挠本宫?”吴贵嫔尖锐的声音,像指甲盖儿划过桌面发出来似的,听着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来人呐!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给本宫……” “这位娘娘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我一个小小的掌柜,娘娘为难他做甚?”正在这时,宫心月开口了,身子趴在二楼的围栏上,看戏似的看着下面的人。 吴贵嫔闻声向上看,当看到那张让他咬牙切齿的面孔的时候,整个人不自觉的就站了起来,伸出手指,愤愤地指着宫心月:“是你这个贱人!本宫找的就是你!来人呐!把那个贱人给本宫带下来!” 宫心月好像没听见似的,看着吴贵嫔那张狰狞的面孔,摇头浅笑,就算士兵已经慢慢靠近了她,依旧不为所动,这样的沉着冷静,让两个士兵有些捉摸不透,两个士兵对视了两眼,询问的目光看向楼下。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抓起来!”吴贵嫔见士兵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在下面,暴跳如雷。 两个士兵终于鼓起了勇气,手中的大刀就要往宫心月的脖子上架,忽的,两个士兵就感觉到两阵阴风,在眼前眼花缭乱的舞动着,人还没有愣过神来,只觉得腹部隐痛,身子便腾空而起。 “咚!咚!”两声巨响,那两人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吴贵嫔的正前方,吴贵嫔吓得哆嗦一下,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谁知后面还有椅子,假后干一下子办到了椅子腿,身体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咚!”又是一声巨响,吴贵嫔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摔在了地上,痛的呲牙裂嘴,哀呼不已。 “哎哟,娘娘,您怎么了?奴才扶您起来。”一旁的太监,也是吓得浑身一激灵,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小跑着过去,将吴贵嫔给扶了起来。 “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贵嫔娘娘无理!你……”太监将吴贵嫔扶起来,生怕自己受到责骂,立刻点着他那兰花指,往楼上点了起来,可是说着说着,声音竟越来越低,最后连蚊子的哼哼声都能盖的过去了。 吴贵嫔一把甩开太监的胳膊,没好气地说道:“你也是个没用的,吵架也吵不过!”然后一脸愤怒的看向楼上,顿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二皇子?”吴贵嫔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目光再转向端木隽的旁边,就见赫连乾正搂着宫心月,挑衅似的目光盯着自己,可是此刻,吴贵嫔却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吴贵嫔好大的阵仗,父皇请过来的人,你也敢动?”端木隽冷眼看着吴贵嫔,眸色之中虽然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吴贵嫔有些畏惧。 现在整个皇宫,谁不知道端木隽有皇太后这座靠山,别说是吴贵嫔了,此时,就算是皇后来了,恐怕也得对端木隽礼让三分。吴贵嫔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就是不甘心,宫心月他们再次从自己的手中脱逃。 “二皇子,本宫今天来,只是为了算一笔旧账,还请二皇子不要干预。”吴贵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端木隽冷眼看着吴贵嫔,淡淡地说道:“要是今天这个事情我一定要管呢?是不是吴贵嫔也打算让他们对我动武呢?” 吴贵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睛中写满了浓浓的不甘,一脸阴狠的看着宫心月:“二皇子,本宫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帮一个外人说话,静儿被这几个人给欺负了,你作为皇兄,难道不应该为静儿出了这口恶气吗?” “端木静从小就不服管教,吴贵嫔又百般纵容,那种骄傲蛮横的性子,早就应该改一改,我看吴贵嫔还是别来这里出什么恶气了,赶快回去,好好的教一教端木静,什么叫尊重别人,不过,现在看吴贵嫔这样毛毛躁躁的性子,想来也是,教不好他了。”端木隽好不客气地说道。 “看来今天二皇子是非要跟本宫做对了?”吴贵嫔感觉一股怒火,正在肆意的侵略着自己的理智:“不要以为二皇子现在有皇太后撑腰,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今天这件事情,本宫券二皇子还是不要管的为好。” 闻言,端木隽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吴贵嫔不提皇祖母,我还想不起来,想来整个皇宫之中,最有资格管教端木静的人,没有谁会比皇祖母更合适了,我现在就可以进宫禀告黄祖母,请她老人家劳苦一番,亲自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女儿,吴贵嫔以为如何?”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吴贵嫔的命脉,所有的嚣张,顷刻之间全部化为乌有,他能在这个皇宫中立足。靠的就是这个女儿,如果端木静真的被寄养在皇太后哪里,恐怕自己这个做母妃的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心中怎么可能不害怕,她吓得心头恰像千万个铁褪在打似的,一回儿上一回儿下,半句也对不出,半步也行不动。几百种愤怒的火焰在她血管中燃烧,几千种反抗的意识在她胸膛中翻搅,她开始恨端木隽。 “二皇子当真要与本宫为敌?”吴贵嫔满面的不甘心,满心的怨恨。 “这位娘娘,二皇子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要娘娘赶快回去好好教导一下自己的女儿,别让他整天出来惹是生非。要不然还得劳烦太后,如今太后又生着病,想来是没有多大的耐性的。”宫心月忽然开口说道,然后还特意加重了生着病三个字。 宫心月的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吴贵嫔闻言,手心儿直冒冷汗,让皇太后管教是小,若是一不小心沾染上了病……吴贵嫔不敢再往下去想,紧张的脑门儿上尽是汗,他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拼命的想说什么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的恐惧让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只有那微微闪动的眼珠,让他看起来还有些活气。 “吴贵嫔还没有下定好决心吗?正好刚刚皇祖母让人传信过来……”端木隽继续给他制造恐惧心里的恐惧。 端木隽话才说到了一半儿,吴贵嫔就彻底崩溃了,s他心里恨,恨每次宫心月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有人为他们撑腰,他更恨端木隽,大庭广众之下,不给自己留一点儿颜面。努力调整好心情,声音颤抖地说道:“二皇子高抬贵手,太后既然生着病,本宫更是万万不敢劳驾太后的,本宫这就回去,好好儿的管教静儿。”说着立刻扭头就要走,谁知,腿一软,又差点儿摔倒在地,太监赶忙扶着,一行人向落败的斗鸡一样,蔫儿蔫儿的回去了。 宫心月也算松了一口气,扭头正要去看端木隽,却被赫连乾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月儿,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渴了,我们回屋去。”然后不顾宫心月的反对,硬是拉着她进了屋子,屋门咣的一声关上了,似乎也关上了端木隽那颗疑惑和不安的心。 端木隽低头看着手臂上那个自己舍不得解开的蝴蝶结,轻声说道:“就是你,对吧?” 第240章激流暗涌 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谁知道吴贵嫔前脚刚走,后脚儿陈公公就来了,说是今天晚上皇上在皇宫内设了宴席,邀请文武百官和赫连乾他们入宫,共享晚宴。 陈公公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准备的时间,马车都在门口备好了,赫连乾喝过宫心月怀着疑惑的心情,带着雨辰和连静上了马车。 一般皇上宴请文武百官都会在万寿殿举行,不过今天,赫连乾他们下了马车之后,陈公公直接引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冷清的地方,这里有一座大殿,大殿上写着“康禄殿”三个鎏金大字,只是大殿外面却是冷冷清清的,从外面看下里面,除了满屋子的灯光,没有听到一丝说话的声音,这让赫连乾和宫心月渐渐紧张了起来。 在进门之时,宫心月突然开口说道:“陈公公可是带错了地方?这里并不像是能容纳文武百官的地方呀?” 陈公公眼神微微一顿,呵呵一笑,说道:“夫人有所不知,皇上只是请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在此,所以,就用不了那么大的排场了。”说着,就推开了门,道:“世子,夫人请进。” 宫心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赫连乾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宫心月一记安定的眼神,宫心月轻轻笑了笑,伸手又拉着连静,赫连乾拉着雨辰,四人并排着进了大殿,眼前瞬间一片明亮,紧接着,端木复蓉和四个身着官府的人映入眼帘,只是,在端木复蓉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几个人进来后,正要行礼,端木复蓉一摆手,一脸笑意的招呼他们:“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来来来,快坐,快坐,就等你们了。” “多谢皇上。” 四人并排坐下,赫连乾坐在前面,然后是宫心月,宫心月下首坐着连静和雨辰,刚坐下,端木复蓉开始介绍了起来:“这两位就是乾世子和世子妃,这两个小娃娃,就是两人的一双儿女,看着甚是欢喜啊。” “乾世子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乖巧的一双儿女,真是羡煞旁人了。”官员们开始说起客套话来了。 因为连静是挨着宫心月坐的,宫心月很敏锐的察觉到,连静在进了这个大殿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一直低着头,紧紧的攥着宫心月的衣服,就是坐下来,手也没有松开。宫心月正想询问,忽然就发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朝他们这边看来,宫心月抬头看去,是端木复蓉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此时正眯缝着眼睛,眸光不离连静的身上,再联想到连静现在局促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宫心月悄悄的拉了一下赫连乾的衣袖,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端木复蓉身边的那个男子,赫连乾淡淡的瞥了一眼,神色稍冷。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乾世子和世子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这时,那男子突然开口了,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笑着说道:“今日相见,即是缘分,我敬世子一杯。” 男子已经将酒盏举了起来,可是,赫连乾却一动也没动,既没有答话,也没有碰酒盏,端木复蓉见状大笑一声:“哈哈哈,是朕疏忽了,忘了跟世子介绍了,这位就是东晋的二皇子连司,说起来,这二皇子还与世子一般大呢。” 听到二皇子三个字,赫连乾的目光蓦地一紧,顿了顿,端起了酒盏,道:“原来是东晋二皇子,失敬。”然后,微微举了举酒盏,一饮而尽。 连司也将酒盏中的酒饮尽,然后,目光依旧赤裸裸的看向连静,面带疑惑的问道:“我看着乾世子的女儿甚是眼熟,不知可否抬起头来?” 连静听到这话,拉着宫心月衣服的手,陡然一紧,宫心月心也随之紧张了起来,连司在等着赫连乾的答话,连静手心儿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整个大殿之上,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忽然,雨辰开口了,道:“叔叔,难道你的先生没有教过你,不可以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女孩子嘛?还有,女孩子的面容哪里就是轻易说看就能看的,叔叔,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 雨辰的话落,大殿又是一阵寂静,端木复蓉本想着在一旁看好戏,没想到中间却被雨辰给打了茬,又是一笑,打破了这份沉寂,道:“没想到世子的这个儿子,倒是个能言善辩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童言无忌,还请二皇子不要往心里去,我的这个女儿生来害羞,见到生人,更是话都不敢说,还请二皇子不要勉强。”赫连乾道。 连司脸上一阵乌黑,顿了顿,道:“是我唐突了,只是,在宫中,我也有一个这般大小的妹妹,是我父皇和母后的掌上明珠,不过,前些日子,我这个皇妹却突然之间走失了,寻遍了皇宫,也不见皇妹的下落,今日看见世子的女儿,有些触景生情了。” “这不怪二皇子,无意间却触及到了二皇子的伤心处,是我们的不是了。”宫心月浅笑一声说道。 “无碍。”连司一脸不甘的说道:“只是,看着世子的千金,心里有些感慨罢了,想着,如果皇妹这个时候,能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这一趟西夏之行,就是满载而归了,不知,世子的千金叫什么名字?” “诶呦,诶呦,娘亲,我肚子疼!”正在这时,雨辰突然捂着肚子,叫唤了起来,宫心月赶紧扭头,看着雨辰眨巴的小眼儿,差点冲上去给他一个爱的抱抱,真是太会演了。 宫心月面色上却是浓浓的担心,赶紧拉着连静,向雨辰过去,顺势让连静背对着连司,宫心月声音急切的问道:“雨辰,怎么回事?” “娘亲,我肚子疼的厉害,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我不想在这里了,诶呦!诶呦!”雨辰哀叫的声音越来越大,还硬生生的憋出几滴眼泪下来。 赫连乾也赶忙过来,看了一眼雨辰,回头对端木复蓉拱手道:“还请皇上恕罪,看来,我们得回去了,搅扰了大家的雅兴,实在是抱歉。” 好好的一次机会,端木复蓉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赶紧道:“世子且慢,看这孩子痛的不轻,宫里就有太医,世子先抱着孩子去后堂躺着。”不容赫连乾开口反对,端木复蓉理解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道:“来人呐!快传太医!” 门口的陈公公立刻应声:“喳!奴才遵命!”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雨辰肚子痛,连司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快步的凑了过来,赫连乾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立刻给宫心月使了个眼色,宫心月会意,迅速将连静抱起来,在连静的耳边快速的低语了几句。 眼看连司就要砍到连静的脸的,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连静将脸部,埋在了宫心月的肩膀处,开始低声的啜泣,宫心月轻轻的拍打着连静的后背,细声的安慰着连静:“没事了,哥哥会没事的,别哭,别哭。” 连司盯着连静,除了背影和头发,什么也没有看到,连司心有不甘,赫连乾见无法抵抗端木复蓉的命令,只好将雨辰抱了起来,快速去了后殿,宫心月抱着连静紧随其后,连司也跟在后面。 雨辰悄悄的瞥了一眼身后,见连司也跟着,脸上一阵不高兴,就这个男人最坏,眼珠子提溜提溜的一转,双手紧紧的抓着赫连乾的衣服,两条腿开始不停的闹腾了起来:“我不要那些人进来!我不要那些人进来!” 面对雨辰的机智,赫连乾不由得勾唇一笑,立刻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连司和端木复蓉,一脸歉意的说道:“请皇上恕罪,雨辰他……” 端木复蓉的脸部不自觉的供起来一块儿肌肉,听着雨辰的闹腾,那块儿肌肉不听使唤的就抖动了起来,端木复蓉心里焦急万分,可是,面色却只能装作大度的模样,道:“无碍,小孩子嘛,既然如此,你们就进去。” “多谢皇上体谅。”赫连乾道了一声,便飞快的进了后殿。 赫连乾他们才进去不就,陈公公就领着一个太医,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了,见到端木复蓉,正要下跪,端木复蓉一挥手,道:“免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太医赶紧点头,道:“知道,知道。” “去吧。”端木复蓉目光阴沉不定的说道。 “是。”太医拎着药箱子,虽说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却也不敢怠慢,卯足了力气,向后殿走去。 端木复蓉与连司相视一眼,继续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端木复蓉轻声的问道:“可看清楚了?” 连司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身形看起来很像,只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不曾看的十分清楚。” 端木复蓉的脸色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心情也跟着烦躁了起来,眼睛时不时的瞥一眼后殿。 第241章对峙 太医进去好长时间,端木复蓉在大殿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脸上渐渐露出了恼怒之色,心里在担心着赫连乾会在里面搞什么小动作,挥手叫来了陈公公,道:“你去后面看看。” “是。”陈公公应声,正要过去,这时太医,从里面走出来了,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不大好,赫连乾也紧随其后,太医走到端木复蓉的跟前,诚惶诚恐地说道:“臣,拜见皇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些说来!”端木复蓉迫不及待地说道。 “是,臣遵旨!回皇上的话,小公子这是中毒了。”太医一脸紧张地说道。 “中毒!”端木复蓉一脸的惊讶,连司也是满脸的不可至信。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中毒?你是不是诊错了?”端木复蓉皱着眉头说道,阴沉的双眼中带着一丝警告。 太医心底不由得一颤,连忙说道:“皇上明鉴,臣查验了几番,确认是中毒无误,只是这毒极其霸道,臣……” 这时,赫连乾打断了太医的话,眸色凝重的看向端木复蓉,急切地说道:“这位太医说的不错,雨辰的确是中毒了,但是,却不是在这里种的毒,雨辰自小就有这样的毛病,每每病发的时候,都是由府中大夫用特殊手法调养,所以,臣恳请皇上,容许臣等一家回潮州医治。” 听到回潮州,端木复蓉的脸色倏地一变,故意装作担心的样子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他年纪小小,竟然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只是,回潮州的路程遥远,他如今又是病发,这样来回颠簸,恐怕对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就让太医为令公子医治,再者御药房中的药材齐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说着,没等赫连乾开口反对,就直接看向太医,道:“把小公子的身体交给你调理,你可有把握?” 太医一听,身子不由得一哆嗦,紧张的汗水在额头汇集在一起,大滴大滴地滴在了地面上,太医脸色不好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小公子体内的毒素实在是太过霸道,臣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请皇上恕罪!” “无能为力?”端木复蓉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声调,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杀气:“让所有的太医都过来,雨辰身上的毒,若是解不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皇上……”太医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命不久矣,高呼一声。 “皇上!”赫连乾眸光莫名的抖动了一下,太医刚开口,便接过来话,拱手说道:“皇上息怒,雨辰身上的毒,并不是一般的病症,为了能解他身上的毒,我们寻遍了所有的名医,才找到这样一个方子,因为那方子制作起来极其复杂,也不是我不相信太医的医术,实在是这方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制作的了的,所以恳请皇开恩,恩准我们立刻回潮州。” 即使赫连乾已经说得如此急切了,端木复蓉还是不愿意松口,顿了顿说道:“世子莫慌,京都是一个人才荟萃的地方,朕这就下旨,让所有的名医进宫,为令公子诊病。” 赫连乾立刻开口说道:“皇上!实在不是我故意夸大其词,我们这些年访遍名医,只有窦神医的方子,暂且能压制住雨辰身上的毒素,试问这天下,还有比窦神医医术更高明的大夫吗?”赫连乾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恼怒。 “窦神医?”端木复蓉重复着这三个字,眼中满是怀疑。 赫连乾就知如此,又接着说道:“不错,就是窦神医,当初,二皇子在世子府的时候,也曾见过窦神医,那时,窦神医就是在为雨辰调理身子,皇上可宣二皇子前来一问便知。” 正在这时,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了,竟是端木隽,端木隽看向众人直接说道:“世子说的没错。”然后看向端木复蓉,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曾亲眼所见,世子的话绝无虚假。” 而此时,后殿雨辰的哎叫声越来越厉害了,震得整个大殿的人,都有些不耐烦,再加上端木隽的出现,让端木复蓉的脸色顿时沉到了谷底,自己本来还可以再坚持一番的,想到这里,端木复蓉心里就是一阵的愤恨,沉声说道:“朕倒是没有想到,你还去过世子府做客!” 这样警告的声音在明显不过了,不过,端木隽似乎并没有理解是的,没有给与端木复蓉任何反应,又接着说道:“父皇,人命关天,请父皇准许世子及其家人立刻返回潮州。” 端木隽的话,好像点燃端木复蓉内心愤怒的一把火,让端木复蓉的双眼霎时间,蹦出一抹难以遏制的杀意。 雨辰在大殿后面卖力的表演着,却怎么也不见有结果出来,一脸委屈的看向宫心月,小声地说道:“娘亲,我都喊累了,可不可以歇一会儿?” 宫心月立刻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道:“绝对不行!我们所有人的命,现在都系在你的身上,无论如何,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一丁点儿的破绽,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听了宫心月的话,雨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继续大喊了起来:“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宫心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一旁的连静道:“小静,你乖乖的待在这里,千万不能出来,知道吗?” “我……”连静心里有些怯懦,自从看到连司的那一刻,连静的心就是乱的,慌的,没有宫心月在跟前,心里更是觉得恐惧。 “别怕,我去去就来。”宫心月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连静的脸蛋儿,然后站起来,转身走到雨辰床前,伸手在自己的小腿上摸索了一番,然后便拿出一把匕首来,撸起袖子,比手毫不犹豫的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瞬间,渗出许多血水来。 雨辰和连静惊恐的看着宫心月,雨辰正要从床上爬起来,宫心月立刻制止了他,道:“躺着别动。”雨辰眼中泛着丝丝泪花,坚定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宫心月用手指蘸了蘸胳膊上的鲜血,往雨辰的嘴唇处涂抹了一些,然后,立刻拿出手帕,将自己的伤口缠住,脚步急速地奔出了后殿。 “阿乾!雨辰吐血了!”宫心月出了后殿,便是一声大吼,胳膊上的伤痛,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满手的血,让大殿中的人,皆是一惊。 赫连乾也不顾什么礼仪了,直接折身回后殿,端木复蓉立刻给连司使了个眼色,连司便加快了脚步,也往后殿去,端木隽眼睛微微沉了沉,在连司就要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突然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道:“听说,东晋的二皇子也在,想来应该是阁下了吧。” “嗯。”连司急促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想绕过端木隽进到后殿,端木隽装作不经意的挪动了一下脚步,再次挡住了他的路:“二皇子果然是一表人才,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与二皇子把酒言欢呢?” 端木隽的纠缠,让连司心里一阵愤恨,手渐渐握成了拳头状,手背上的两根青筋,忽隐忽现,定定的道:“二殿下难道不知道乾世子的公子中毒了吗?怎么还能说出,把酒言欢这样的话来?” “二皇子说的是,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雨辰中毒至深,父皇必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雨辰,受这样病痛的折磨,肯定会恩准世子他们回潮州,二皇子若实在是关心的紧,就更应该给他们腾出些空间,你说我说的对吗?二皇子?” 端木隽在后殿门口晃来晃去,连司始终连一只脚都踏不进去,端木复蓉看着这一幕,拳头握的咯吱响,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要吧端木隽的身体给盯出一个洞来,僵持之下,赫连乾抱着血呼啦啦的雨辰,宫心月抱着连静,匆忙就出来。 雨辰已经停止了吵闹,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嘴角的那一片殷红,让所有人看着心里都是一颤,赫连乾急切地说道:“皇上,雨辰实在等不了,皇上去召集名医了,请皇上恩准,准许我们回潮州!” 此刻,四个大臣的眼中,也是一阵的不忍,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端木复蓉,端木复蓉几乎都能听的到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如果自己再坚持留下他们,那么自己一定会背上罔顾人命的骂名,此刻,即使自己内心再有多大的不甘,面色上也只能装作紧张担心的样子:“看病要紧,既然事情紧急,朕就特许你们回潮州。” “多谢皇上!”赫连乾道。宫心月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地放了下来。 “皇上圣明!”几个官员也不明所以的高呼起来,听的端木复蓉脸色黑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很是难看。 “不过……”就在宫心月已经把心放在肚子里的时候,端木复蓉又开口了。 第242章变了个人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端木复蓉的身上,端木复蓉故作愁容地说道:“但是,这一路上并不太平,朕恐怕你们路上会有危险。” “父皇,儿臣愿护送世子一家回潮州。”端木隽突然开口说道。 端木隽的这句话,差点儿把端木复蓉给气得吐血,自己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空子,结果,端木隽又过来踢台。端木复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固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朕听闻,太后要经常见一见你,才能安心养病,朕知道你担心雨辰,不过,凡事都不可兼顾,要去护送世子一家,就无法服侍太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端木隽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心里一阵怨恨,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都在彼此较量着,宫心月道:“二殿下,皇上说的对,太后的事为大,二殿下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太后,我们自然会有相见的一天。” 听了宫心月的话,端木隽的手渐渐地舒展开来,顿了顿说道:“是,会有相见的一天。”然后对端木复蓉道:“请父皇恕罪,是儿臣疏忽了。” “无碍,你也是一时情急。”端木复蓉道,然后对赫连乾道:“你毕竟是初次来京都,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朕心里实在不安,朕这就命端木恭护送你们回潮州。” “皇上。”这时,连司突然开口了,道:“我在西夏也有些日子了,也该回去了,正好与乾世子顺路,今日就约皇上赐行了。” 听了这话,端木复蓉的脸上,瞬间浮上了一抹喜色,又赶快用离别的不舍,掩饰过去:“真是可惜,朕本想着今天晚上大家能够,尽兴的喝一杯,没想到,竟是这样,可惜的事情,如此也好,如今西夏与东晋的局势紧张,你也早些回去,省的要你父皇担心。” “是。”连司嘴角渐渐地勾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 就这样,在端木恭和连司这两双眼睛的监视下,赫连乾他们踏上了回去的路,虽说在皇宫里有惊无险,不过,这一路上有他们两个在,危险并不比皇宫小,因此,宫心月、连静和雨辰,上了马车之后,中途就没有下来过,马车两边的窗户,由卫然和方林守着,赫连乾舍弃了自己的马,直接坐在马车外面,当起了车夫,整个马车,都处在了赫连乾他们的包围圈内,端木恭和连司,根本就没有插足的机会。 这样下去,端木复蓉交代的事情,端木恭是肯定完成不了的,与连司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齐齐的调转马头,向马车靠近,端木恭道:“乾世子赶马车这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如……” “不必!家人放在自己的手里才放心。”赫连乾好不客气地推辞掉了,对他们的意图,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现在比的就是,谁先忍不住露出破绽。 端木恭脸色片刻的凝固,然后装作无所谓的一笑:“乾世子难道很不放心我吗?我又不是那山贼。”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大家脸上都无光。”赫连乾淡淡地说道,对于端木恭,自己有千万种方法,能让他方寸大乱。 果然,赫连乾的话一落,端木恭的脸瞬时就黑了下来,对赫连乾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连司就在一旁干看着,忽的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茶棚,道:“我们也赶了大半天的路了,正好前面有个茶棚,我们下来歇脚,给马儿喂些草料。” 赫连乾装作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那个茶棚,没有搭理他的话,直接挥手用力的一挥马鞭“啪!”的一声,马鞭打在了马屁股上,马痛的嘶叫一声,霎时间,车来了步子往前冲,端木恭和连司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跑过了茶棚,荡起的灰尘,顷刻间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两人心里猛的一惊,赶紧策马去追,听着杂乱的马蹄声,心里更是慌了,两人跟着尘土,一顿猛赶,终于,在一座桥前,追上了赫连乾的马车。 “世子怎么驾车如此快?小公子在里面受得住吗?”连司目光阴沉不定的说道。 赫连乾回头看了一眼,慌慌张张赶过来的两人,淡淡的说道:“马儿一时惊了,你们两人没有吓着吧?” “世子还是好看管好自己的马吧,世子一家人都在这个马车上,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端木恭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马这种东西,就是个不听话的,我让他快,他飞快,要他慢慢走,他心里却像坐着离弦之箭一样,等回去之后,这匹马就卖给贩卖马肉的,省的天天跟一个畜生置气。”赫连乾不紧不慢地说道,同时两只眼睛还描了一眼脸色极其难看的两人。 “走吧。”没等两人发火,赫连乾再次用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马便哒哒哒的小跑起来。 马上后面的两个人,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只能瞪大他们的眼睛,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愤怒。 本以为,我这一路上,和赫连乾的争吵不会间断,可是,从上了那座桥之后开始,赫连乾,方林和卫然,都好像一瞬间变成了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就连马车里面的三人也不在说话了,这让端木恭和连司很是费解,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了。 “世子,我们已经连着赶路,一天一夜了,是不是请夫人他们先下来吃点儿东西?要不然身子会扛不住的。”连司道。两只眼睛像火炬一样,不停的看着那个马车。 “二皇子说的对,我们几个大男人到无所谓,女人和小孩儿总是要休息一下的,更何况雨辰身体还那么虚弱,这样连番的折腾,对他的身体实在是有害而无益。”端木恭也附和道。 赫连乾却只顾看着前面,架车继续前行,根本不理会两人说的什么,两人心里越来越疑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们全都禁口不言? “世子?”连司又喊了一声。 突然,赫连乾猛地转过头来,看向连司,凌厉的目光好像能摄人心魄一样,再加上那张不知道,画着什么的面具,这一眼,让连司惊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偏巧,他的这个狼狈之相,被过往的行人看了个正着,行人纷纷岩嘴而笑,连司心里一阵懊恼,头脑好像被狂风巨浪拍打着似的,恼怒着,没了理智,一手握紧缰绳,大喝一声:“驾!”马猛地加快脚步,冲到了拉马车的那匹马前面,然后,迅速掉头,与赫连乾驾的马车相向而对。 “今天,不管你再有天大的事情,必须停下来!”连司怒吼道。想让自己的马,胁迫赫连乾停下马车。 赫连乾眼角微微一弯,鼻孔里发出嗤嘲的声音,非但没有让马车立刻停下来,而是对着马接连挥了两鞭子,马吃痛,再次飞奔了起来。 连司怎么也没有料到,赫连乾竟会如此的疯狂,眼看对面的马要与自己的马撞上,连司终于抵抗不了那种压迫感,奋力地拉着缰绳,慌忙地调转马头,脸都因为紧张而变了颜色,在连司的马挪开的瞬间,马车飞驰而过,带着一阵强劲的风,连司的马也因此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不安分的嘶叫,不停的扭转着身子,连司脸色又变了变,只能拼命的抓住缰绳不撒手,路边的行人也看呆了,一时间竟忘了他们要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马终于停了下来,连司也渐渐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直起背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马突然向前冲,连司一个不备,被马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人翻滚来好几周才停了下来。 端木恭看着这一幕,也是一脸的诧异,他也觉察到了异样,可是,就是无法靠近那辆马车,此刻看着连司一身狼狈的样子,心里更是觉得可疑,马车中不是有赫连乾的妻子和儿女吗?为什么他丝毫不顾及马车中的人?怎么赫连乾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了一个人!”端木恭似乎猜测到了什么,眼睛骤然瞪大,也不顾连司了,飞快的去追前面的马车。 连司从没有在任何地方吃过这样大的亏,随着赫连乾的这一路,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别人的嘲笑,阴毒的目光,射向远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赫连乾!你给我等着!” 端木恭在后面追着马车,就这样,一前一个后飞驰着,端木恭全身心都扑在马车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端木恭用力拍了几下马臀部,马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终于与马车并排了,不过端木恭发现,马车两边的卫然和方林竟然不在,正疑惑呢,突然瞥见前面,赫连乾竟然也不在马车上,立刻伸手将车帘撩开,马车里面竟然也是空无一人,端木恭心猛地一沉。 第243章暴政 端木恭立刻放下帘子,正要离开,突然,四面八方响起了一阵吼叫声,随着嘶吼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些穿着奇怪的人,手里举着奇怪怪的武器,飞快的向端木恭跑来,在这些人的前面,是四五条呲牙裂嘴的猎狗,吐着猩红的舌头,闪电一般驰骋着。端木恭脸上渐渐地露出了惊恐之色…… 而此时,原本应该在马车上的赫连乾他们,正坐着另一辆马车,悠哉悠哉的走在小路上,一个陌生的男子骑马走在前面,没过多久,便折返过来,看着赫连乾道:“世子,属下就送到这里,前面的路,世子自己多加留意。” 赫连乾微微颔首,道:“替我谢谢你家郡王。” 男人点头,然后,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去,原来,陈公公那天来请他们连夜入宫的时候,赫连乾通过暗卫,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兰郡王,兰郡王已经做好了,冲进皇宫救他们的打算,谁知他们竟然平安无事的出来了。 赫连乾却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就趁着路过茶棚的时候,与刚才的那名男子,调换了身份,男子带着他的面具,继续赶路,赫连乾他们就这样脱身而去。 男人离开之后,宫心月撩开了车帘子,问道。 “阿乾,端木恭不会有事吧?”宫心月有些担心他们玩儿过了火,好歹他也是西夏的三皇子,若是真的在护送他们的途中,有个什么闪失,端木复蓉便又多了一个置赫连乾与死地的理由。 “那么一点儿阻拦,他都过不去的话,他这个人也的确没有什么本事了,死对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赫连乾满不在乎的说道:“好了,月儿,不谈那些人,我们现在先考虑考虑,待会儿要去哪里游玩一下?” 宫心月一脸的无语,把车帘往下面一放,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游山玩水,我们不在潮州的这些日子,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呢。” “大哥早就想有机会一展才华,我们这个时候回去,不是给他难堪吗?”赫连乾勾唇一笑,并不在意。 正如赫连乾所说的那样,赫连乾走后,赫连普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已经准备大显身手了,第一部就是用火烧了那些病死的人的尸体,说是为了防止瘟疫蔓延,可是他不知道,潮州百姓信奉的是大地之神,认为人死之后,一定是要土葬的,这样才能得到大地之神的庇佑,可是,赫连普偏偏就犯了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他低估了民众对宗教信仰的深度。 在他的那一把火点燃之后,百姓们全都发怒了,再也不管当初和赫连乾之间的约定,撞开了城门,大批场外的百姓,纷纷涌进城内,带着内心的怒火,冲到了赫连普府上,打的打,砸的砸,华丽的大公子府,很快便被愤怒的百姓毁于一旦,不仅如此,百姓在临走之前,一把火点燃了大公子府。 赫连普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措,毁了他的全部家当,看着那一片废墟,赫连普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假意关心百姓了,巨大的气愤让他的理智全无,竟然召集了他的暗中势力,对那些带头闹事的百姓,拳打脚踢,以解心头之恨。 “公子,那些百姓又来闹事了。”说话的是赫连普新提拔的贴身侍卫苏白,此人一直是赫连普基地的首领,常牧死后,赫连普就让他见了光,不过此人虽然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可是,阴狠的心肠丝毫不必常牧少。 “他们简直就是找死!”赫连普现在听到百姓两个字,一股莫名的怒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像海啸一般,不停地冲刷着自己的理智。 “找几个带头的,杀!”赫连普目光阴沉地说道。 “是!”苏白应声,立刻闪身出去,夏瑾走过来的时候,看着苏白的脸色,就知道她又要有什么动作了,于是,赶紧快走几步。 “夫君,你又要他杀人?”夏瑾一脸紧张的问道,前些日子,大公子府被毁,如今才在这个别院里安定了下来,此时若再闹出什么惹恼百姓的事情,恐怕后果就不是这样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赫连普声音低沉的说道,不杀那些百姓,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可他们中间有好些都是有患了疫病的人,他们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惧怕被杀,夫君这么做,只会更加激起他们与夫君之间的矛盾,夫君……”夏瑾在不想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了,每天,除了担心瘟疫,还要担心被百姓们认出来,因为现在,大公子府的人就是众矢之的,一旦被他们认出来是大公子府的人,轻则扔菜叶子,重则直接朝人扔石头,每天这样担惊受怕的。 “闭嘴!这些刁民,现在已经蹬鼻子上脸了,不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赫连普心里窝着火,怎么可能会听的进夏瑾的话。 赫连普的呵斥,夏瑾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却让她心中的怨恨越来越强烈了,幽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赫连普的身上。 ……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是不是没有人再抓小静走了?”雨辰一路上不停地问着。 宫心月没有回答雨辰的话,而是扭头看向连静,轻声地问道:“小静,你愿意回去吗?如果你想回去,我们现在就可以送你回东晋。” 连静一听这话,眼眶猛的一下就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撇了撇嘴唇:“娘亲是讨厌小静了吗?是不是觉得小静是个麻烦?” 这声娘亲,叫的宫心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知道连静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但是,此刻,还是有些不舍了,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小静,娘亲没有讨厌你,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只是,怕你出来久了,你父皇和母后担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连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宫心月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他最高兴最快乐的时候,不用每天练字,弹琴,不用注意各种各样的规矩,他心里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份,但是,这里才是他最向往的地方。 “小静,你别伤心,我会陪着你的。”雨辰从宫心月的另一边爬了过来,拉着连静的手,一脸肯定的说道。 “嗯。”连静立刻破涕为笑。 正在这时,赫连乾突然撩开了帘子,神色凝重地说道:“月儿,潮州出事了。” 此刻的潮州已经乱了,赫连普这种暴君似的策略,不但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反倒更加激起了更大的民愤,现在的街头,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热闹,商铺也纷纷关门,这种情景,给那些饥饿了许久的土匪,制造了绝佳的机会,在城中大肆的烧杀抢掠,为非作歹,一时间,最为祥和安宁的潮州,变成了人间地狱。 赫连乾和宫心月他们站在街道上,双眼已经被这破败的景象给惊呆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不过出去了短短的十几天,潮州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乾,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宫心月面色不好的说道。 “我们先回府。”赫连乾神色莫名,那双犀利的眼睛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回到世子府,世子府却是安然无恙的,这让宫心月稍稍安心了些,但是,潮州的情况却令宫心月的心情提不起来。 “阿乾,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将疫情的真实情况告诉大家?”宫心月道。 赫连乾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端木隽那边还没有弄好。” “可是……”宫心月满脸的担心。 “月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有另外的打算。”赫连乾道:“这些所谓的瘟疫,既然是那些人制造出来的,我们找到罪魁祸首,这件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 “但是,阿乾,你不是说,那些人神出鬼没,极其不好找吗?他们躲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他们,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宫心月道。 “我总觉得那些人,就在我们的身边。”赫连乾环顾了一眼四周,语气十分肯定。 “在我们的身边?”赫连乾的话,让宫心月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对,也许,就是我们最意想不到的人。”赫连乾意有所指的说道。 …… 赫连乾口中的人,现在正在美滋滋地享受着他的成果,一身黑色的斗篷将全身遮盖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孔,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让人听着浑身不舒服。 “赫连乾回来了。”男人桀桀的一笑,再配上他这一身装扮,使人更加觉得阴森恐怖。 “是的,主人。”下首的一灰衣男子说道。 “不知道我送的,他这一份大礼,他可否喜欢?”男人说着又是一阵奸笑。 “现在的潮州,已经乱成了一团,赫连乾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将潮州恢复到往日的生机。”灰衣男子说道。 第244章给个交代 慢慢来,很快那些强盗,都会为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男人声音越来越低沉,说到最后,那些字好像是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一样。 “恭喜主人,大仇很快就得报了。”灰衣男子说道。 “好了,告诉他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也不准漏出任何马脚。”男人道。 “属下遵命!” “你下去吧,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这个老朋友了,是时候见一见了。”男人浅笑一声说道,这时的他,声音竟然突然变的明亮了起来,走到门口的灰衣男子,听到后面的声音,身形微微一顿,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 端木恭被那些奇怪怪的人围攻以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脱身,脱身之后就立刻往潮州赶去,在路上已经听说,赫连乾他们早就回去了,而且,连司也不知所踪,本来指望连司戳破连静的身份,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在去潮州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回了京都。 回去与端木复蓉复命,却挨了一顿臭骂:“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你却一次也抓不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皇息怒,实在是赫连乾太过狡猾,儿臣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端木恭极力的解释着。 “你还在找借口!那么大一辆马车,你都能跟丢了,而且还把连司也给丢了,你说你还能干点儿什么?”端木复蓉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 正在这时,陈公公敲门进来了:“奴才叩见皇上。” “何事?”端木复蓉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太后来了。”陈公公小声说道。 太后两个字,把屋内的两人都给吓得浑身一激灵,端木复蓉回过神来,立刻说道:“你快去告诉母后,朕现在正有事情要谈,让他先回去静养,朕忙完了就去看她。”哪个位高权重的人,不是怕死之人?端木复蓉也是一样。 “皇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连哀家的面都不见了吗?”端木复蓉正在努力想着怎么搪塞过去,皇太后就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看见皇太后之后,端木复蓉双眼中划过一抹讶然,开口道:“母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看母后的脸色,病情似乎好了些?” “是觉得身体有力气了,这也多亏了隽儿,不辞辛苦的去为哀家寻药。”现在,提起端木隽,皇太后的心里就是乐呵呵的。 “隽儿为母后寻的药?”端木复蓉一脸不相信的说道,别说他,就是端木恭你是怎么都不相信,端木隽竟然有那个本事,控制皇太后身上的疫病。 “皇祖母患了可不是普通的病症,这连太医用药都要斟酌再三,二哥从哪里寻的药?皇祖母,还是小心谨慎些,莫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骗了。”听到皇太后夸奖端木隽,端木恭心里还是不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端木隽的手上会有治疗瘟疫的灵丹妙药。 “大胆!”皇太后突然一声冷喝:“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人?你二哥费劲了千辛万苦才寻到药,你就在这边指桑骂槐,你是见不得哀家好吗?”皇太后一脸愤怒的看着端木恭。 “皇祖母息怒,孙儿不是这个意思。”端木恭赶忙道歉。 可是,皇太后却不吃他那一套,冷声说道:“哀家生病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躲得远远儿的,不是这个挪不开,就是那个有事情,哪一个曾过来看过哀家一面?” 皇太后的话,让端木复蓉心里渐渐的浮上了些什么,顿了顿,道:“母后息怒,一切都是儿子的不是,这些天一直忙于瘟疫的事情,实在是脱不开身,如今看着母后身体大好,朕心里也安心了。只是不知,母后服用的药,可还剩些?” “那药都是千金难求的,哪里还有剩余的!”皇太后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也别管哀家说话难听,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子,别闷着头一个劲儿瞎忙活,学学人家隽儿,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是,母后教训的是。”端木复蓉一个劲儿的说着软话:“母后今天来是……” “被你们气的差点儿连正事儿都忘了。”皇太后一脸懊恼地说道,停了片刻,接着说道:“哀家听闻西夏的瘟疫泛滥,但是始终都没有找到根治的办法,其实你们也知道,哀家患的是什么病,如今身子已经大好,可见,对付这病还是有办法的,皇帝还是要赶快着手的好,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瘟疫,而让民心涣散,对朝廷失去了信心。” “谨记母后教诲。”端木复蓉道:“母后可知隽儿是从哪里得来的药?” “这个哀家倒是不知,隽儿只说是一个世外高人,哀家从不曾见过那人,每次都是隽儿拿药给哀家。哀家早已经不管这些俗事,这些事情也本不该哀家操心,可是,哀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西夏泱泱大国,祖宗几百年的基业,就毁在一个瘟疫的手上。”皇太后说道。 皇太后的话,让端木复蓉陷入了沉思,现在,虽然端木隽表面上和自己和气气的,可是,自己能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记恨自己,如今,只有他手中有治疗瘟疫的办法,可现在该怎么开口? “前段时间,隽儿的母妃受了不小的委屈,命也丢了,这对隽儿的打击很大,这些日子,虽然经常来宫里陪哀家,但是,哀家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话哀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皇帝自己斟酌着办吧,行了,哀家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皇太后说着,便转身走了。 “恭送母后。” “恭送皇祖母。” 皇太后虽然给端木复蓉吃了一颗糖,但是,却让端木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从刚才皇太后的话中不难看出,惠妃死的事情,是一定要给端木隽一个交代的,如果这件事情查到自己的头上,自己的命和治疗瘟疫的方子相比,自己可以肯定,端木复蓉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一时间,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端木复蓉突然开口问道。 端木恭正想的出神,这道声音一下子就窜进了他的耳中,吓得猛地一机灵:“啊——” 端木复蓉看着他这略带慌张的神色,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朕问你话呢?这件事情你觉得应该怎么去处理?” 端木恭心里有慌慌的,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拳头,微微低下头,顿了顿说道:“儿臣愚钝,实在不知。” 端木复蓉紧紧地盯着端木恭,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木恭却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端木复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端木恭道,说完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书房。 端木复蓉对一旁的陈公公说道:“你觉得,是不是要给老二一个交代?” 从听了皇太后走后说的那一番话开始,陈公公就一直是心神不宁的,此时端木复蓉又问起来,心里更紧张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回……回皇上的话,奴才不过是一个下人,实在不懂这些大事。” “你也不知?”端木复蓉一双犀利的眼睛,将陈公公从上到下扫射了一遍。 陈公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端木复蓉的眼神,此时,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奴才愚钝。” “你下去吧。”端木复蓉道。 “是,奴才告退!”陈公公如释重负,赶紧猫着腰小步的退了出去。 端木复蓉将目光撇向了门口,神色莫名。 而就在此时,端木隽以心情不佳,要出去散心为由,悄悄地离开了京都。 …… 今天的世子府显得十分热闹,接连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端木隽和凌煜。 几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宫心月看着面前的端木隽和凌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端木隽首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嬉皮着脸说道:“小辣椒,怎么见到我高兴的蒙啦?还是突然转了性子?变温柔了?” 端木隽的确分分钟都能挑起宫心月的脾气,听了这欠揍的话,宫心月猛地向前大跨一步,一脚朝端木隽飞踹过去,谁知,端木隽早有防备,伶俐的一转身,宫心月一脚踢了个空,端木隽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宫心月:“小辣椒,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个脾气?别到时候被赫连乾给嫌弃了,不过,别指望我会接收你啊!我也受不了你这烂脾气。” “端木隽!你活腻歪了是不是?”宫心月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样的宫心月,让凌煜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的眼中,宫心月就是水舞花魂里,温柔可人的月姑娘,他很难将,现在这个张牙舞爪的女子,跟水舞花魂中的她联系起来。更没有办法将宫心月和赫连乾的正妃结合起来。自己才不过走了几个月,如今的状况,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使唤了。 第245章放弃权利 “你真的就是月姑娘?”凌煜难以置信的说道。 面对凌煜,宫心月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来,悻悻的收回了就要踢向端木隽的脚:“那个……我……”宫心月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了。 “没错,她就是月儿,我的妻子。”赫连乾走过来,与宫心月并排站在一起说道。 “阿乾。”凌煜道了一声,听了赫连乾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寞落:“好久不见了。” “走的时候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回来也是一声不吭的,你当这里是那儿啊?客栈吗?”赫连乾淡淡的瞥了一眼凌煜,语气有些不快的说道。 “且!”这时,刚刚逃逸了的端木隽折回来了,对着赫连乾的话嗤之以鼻:“你这里哪里比得上客栈,人一个个跟欠了你们几斗米似的,没有一个好脸色。” “谁也没有邀请你来,跟屁虫似的跟过来,我没跟你要住宿的银子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还不知足,不乐意待着,觉得客栈好,那你就去客栈住,正好可以少一份儿饭。”宫心月狠狠的白了一眼端木隽说道。 “小辣椒,你也是太没良心了吧?你知不知道,”端木隽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宫心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指着赫连乾对宫心月道:“当初你一个人跑到皇宫去给这家伙偷解药,要不是我拼死拼活你帮我,你能那道解药吗?现在这家伙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在这儿呵斥我吗?我是你们两个人的恩人,懂不懂?再对我大吼大叫的,你们就是忘恩负义的知道吗?”端木隽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统统的说出来,好让别人好好儿看看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的“嘴脸”。 端木隽的话让赫连乾的眼神猛地一紧,立刻看向了宫心月,宫心月只是轻轻的一笑,然后横着脸对端木隽道:“端木隽,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很清楚,忘恩负义的事情,我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如果你想现在就被赶出世子府,那么,你就继续在这里唠叨!” 宫心月一开口,端木隽瞬间不敢言语了,连忙闭口摇头。 凌煜了然的看着端木隽,微微一拱手,道:“原来是二殿下,是我眼拙了,竟不知道。在下凌煜。” “凌煜?”端木隽有些吃惊的看着凌煜,眼睛扫射灯似的打量着凌煜,啧啧称叹:“啧啧啧,原来你就是名满京都的煜公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比某些人看起来好多了。”说着,意有所指的用目光瞥了一眼赫连乾,意思是,看看人家,彬彬有礼的,哪里像你们这一家子,跟个强盗似的。 “不敢当,二殿下谬赞了。”凌煜道。 端木隽一摆手道:“别叫的那么生,既然相见,就是缘分,这里没有什么二殿下,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煜笑着说道。 “话说,我们也来着这么久了,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难道一直要我们站在这里吗?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先进去啊?”端木隽悻悻的说道。 “我向来是个大度的,对于那些讨厌的人,也还有一些容忍之心,还好世子府的地方大,你们想住在哪里,自己去收拾,世子府地方虽大,可是,人手却不够。”赫连乾淡淡的说道,然后搂着宫心月,声音猛地变了一个调子,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月儿,我们回去吧。” 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的样子,凌煜摇头一笑,端木隽却是炸毛儿了,在后面指着两人的背影,不停的吼叫起来了。 世子府说热闹,还真的是人热闹,第二天,赫连普也听到消息过来了,如今潮州成了这个样子,即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让潮州恢复以往的生机了。 “二弟也看到了,那些百姓实在是野性难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赫连普一脸自责的样子。 “当初我们离开潮州的时候,就将潮州的一应事物,全都交给了大哥来管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赫连乾语气平静的说道,他怎会不知道,赫连普是想让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二弟,我知道,你还对我有些气。可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亲兄弟,二弟想想,若是父亲知道他辛辛苦苦管理下的潮州变成这个样子,心里是该有多难过。”赫连普语气很软,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想,把手中的这块儿烫手的山芋给扔了,所以只能不断的,不情愿的放低自己的姿态。 “这应该是大哥跟父亲解释的事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赫连乾依旧不愿松口。 赫连普脸上露出一抹伤心来:“二弟,你曾经和那些百姓打过交道,深知他们的脾性,我相信,潮州在二弟的手上,一定会焕发生机的,再说了,父亲从小就对你给予厚望,以后潮州的王位也是要二弟你来继承的,二弟真的就忍心看着父亲失望吗?”即使千万个不情愿说这些话,此刻,赫连普也是违心的将能想到的都说了。 “二弟就算不为父亲考虑,也要为弟妹和雨辰考虑啊,现在潮州这副情景,他们怎么可能会住着顺心?现在土匪开始在城中到处烧杀抢掠,你们也不可能一本子都窝在世子府,他们妇孺出去,一定是有危险的。” 赫连乾看着赫连普那种厚颜无耻的样子,打心眼儿里觉得厌烦,道:“大哥觉得,这件事情是小事情吗?要让潮州恢复到以往,怎么会那么容易?” “所以才需要二弟呀,大哥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千万不要因为和大哥之间的恩怨,就将这父亲勤苦创下的基业弃之不顾啊。”赫连普满脸的哀痛,一副为潮州担心焦急的模样。 “要想让我接下这个摊子也不是不可以。”赫连乾突然说道。 “这么说二弟是同意了?”赫连普立刻兴奋了起来,眉毛都忍不住上翘了起来。 “但是!”赫连乾突然来了个大转折,让赫连普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紧张的盯着赫连乾,赫连乾接着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一件小事情,我必须要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大哥如果真的想让我管着些杂事,就写下一份保证,保证不再参与潮州的任何政务,一切由我全权管理!” “什么?”赫连普声音一下子升了几个调子,这就是说,要自己放弃在潮州的一切权利,这怎么可能:“二弟,你有所不知,你虽然对处理百姓的事情有经验,但是,没有管理政务的经验,我毕竟帮着父亲处理政务多年,我可以在旁边协助二弟,这样可以事半功倍啊。” “看来大哥还是不舍得自己手中的那点儿权利。”赫连乾冷声说道:“大哥可以想想,潮州不复存在了,大哥守着自己手中的那点权利还有什么用处,再者,这件事情,本就是大哥处理不当引起的,我并没有帮大哥的义务,如果大哥连这点牺牲都没有……”话到此处,赫连乾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赫连普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 赫连普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赫连乾也不着急,就在哪里静静的等着,赫连普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挣扎,终于,一盏茶后,赫连普开口了,虽然是笑着的,只是,那语气恨不得将赫连乾生吞活剥了似的:“好,我答应你。” …… 赫连乾正式接管潮州,但是,并没有立即做什么动作,而是像往常一样,在世子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刻也没有辜负这打大好的天气,日子过的好不悠闲,不过,宫心月还是有些担心。 “阿乾,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宫心月见赫连乾还是跟没事一样,有些坐不住了。 “赫连乾,你不会是没有办法了吧?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就不要喷的那么大,天都要被你给吹黑了。”端木隽欠揍的插上了一句,然后立刻就闪到了赫连乾够不着的地方,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看着赫连乾。 赫连乾随即给了端木隽一记冷眼,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我们动手,再说了,也没有那么复杂。” 赫连乾的话让宫心月心中更是不解了,迷惑的看着他道:“阿乾,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你到底要怎么做?” 正在这时,卫然进来了,道:“主子,王爷回来了。” 赫连乾微微挑眉,勾唇一笑道:“看,办法这不就是自己来了吗?让父亲稍等片刻,我们这就过去。” 宫心月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说王爷?” 赫连乾点了点头,一旁的端木隽却是满脸的不屑,酸酸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呢,原来还是要安亲王出面,且!” 赫连乾已经懒得跟端木隽斗嘴了,直接拉着宫心月走了,端木隽还在不停的数落着赫连乾呢,一扭头,人都不见了,赶紧大喊着追了出去:“喂!你们等等我啊!” 第246章稳定民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回来了,潮州就能恢复到从前?”安亲王对赫连乾的话,满是不解。 “父亲,现在的百姓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而这种心理是大哥一手造成了,所以,百姓才对大哥如此的抵触,但是,父亲在百姓的心目中,一直就是明君,潮州只要有父亲坐镇,就不会乱。”赫连乾满眼肯定的说道。 “哦——”宫心月恍然大悟,眼前一亮,给了赫连乾一记赞许的眼神:“王爷在潮州坐镇,就是东晋的士兵都不敢进犯,何况那些土匪,肯定都是闻风丧胆,百姓们的情绪肯定会稳定下来的。” “月儿说的对。”赫连乾道,与宫心月对视着,宫心月脸上一阵奸诈的笑容:“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还诱导着赫连普写下一张那什么保证书,要是他反应过来你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拿掉了他的权力,估计气的得吐出半桶血来。” “保证书?什么保证书?”安亲王一脸的迷茫。 “就是……”端木隽正要开口,赫连乾就拦住了他的话,摇头道:“没什么。” 赫连乾不说,安亲王也不多问,但是,眉头已然没有舒展开来,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那些土匪,和百姓的燥乱,而是瘟疫。” “那儿有什么温疫呀,那不过……”端木隽又大舌头的要把实话讲出来了,宫心月干咳了两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端木隽立刻就捂着了嘴巴,一脸歉意的笑。 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安亲王正疑惑着呢,这时,凌煜进来了,笑着看着几人道:“说什么呢?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安亲王看见凌煜,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喜色,叫得那个亲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凌煜才是安亲王的儿子呢。 “昨天才来,本想立刻去拜见您的,谁知阿乾说,您不在潮州,这不,听说您来了,我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凌煜眼中满是欢喜。 “难为你还有这一片孝心,不像他们,一个个儿的,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安亲王夸赞了一番凌煜,就开始横眉冷对的看着赫连乾和宫心月。 “王爷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怎么是我们一个个儿的给您找麻烦呢?惹了这么大乱子的不是我们,是你的大儿子赫连普,您不要看我一个人不顺眼儿,就捎带上那么多无辜的人!”宫心月立刻反驳道,自己早就发誓,再也不受任何人的委屈,此刻,怎么会容许安亲王这样说自己。 “你……”面对宫心月,安亲王总是会无缘无故的败阵下来,总会任何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呵,没想到心月竟然跟王爷这般熟悉,开玩笑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啊。”凌煜开口说道,他的话成功的化解了安亲王的尴尬,安亲王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凌煜又问道:“刚才我在门口你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温疫,你们可是找到了什么克制的办法了?” “没有呢,那儿就那么容易了,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就他们几个,能想出来什么法子来。”安亲王没好气的说道。 端木隽将目光转向了宫心月,宫心月回了他一记冷眼,凌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 在赫连乾和宫心月的精心准备下,安亲王一脸威严的走在大街上,安亲王一出现,很快就吸引了百姓们的目光,就连那些关闭的商户,也都纷纷的开了门。 “快看,是王爷!” “对啊,王爷回来了!” “真的是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百姓们的情绪渐渐高涨了起来,纷纷跟在安亲王的身后,高呼呐喊了起来,宫心月很满意的看着,心中暗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悄悄的给混在百姓中的方林竖起了大拇指。 安亲王站在高台上,表情严肃的看着下面的民众,百姓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大喊道:“王爷,王爷!” 安亲王一抬手,不严而威:“大家安静一下。” 百姓们立刻就停下了高呼,安安静静的,静静等着安亲王说话,安亲王环视了一眼四周,这才开口道:“本王知道,在我不在潮州的这段时间,潮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让你们受了不少的苦,不过,你们放心,本王现在回来了,一定不会再让你们过这种日子。” “王爷,现在潮州瘟疫泛滥,每天都在死人,我们实在是无法安心。”一个百姓喊道。 安亲王的神色微微一顿,就知道这件事情避无可避,可是,现在怎么开口?安亲王现在有些为难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亲王的沉默,让底下的百姓心中有些不安了起来,渐渐的,又开始不稳定了,小声的在下面讨论着。 宫心月看着这个局势,心里也是一阵担心,下面百姓的声音议论的越来越大,眼看又有些把持不住局面了,宫心月立刻转身,一把拽住后面的端木隽,二话不说,就将他给拉到了高台上面。 “大家静一静!我们已经找到了抑制瘟疫的法子!”宫心月大喊一声。 顿时,下面的百姓满脸不相信的看向高台上的两个人,安亲王也是一脸惊讶,随即就冷下了脸,对着宫心月低声呵斥道:“你上来捣什么乱!” 宫心月白了安亲王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台下的百姓,大声说道:“大家请看,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我们西夏的二皇子。” “二皇子?” “二皇子跟温疫有什么关系?” “大家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宫心月道:“前些日子,二皇子寻到了一位世外高人,这位世外高人给了二皇子几粒丹药,二皇子就用这些丹药,救治了一位宫中的娘娘,这位娘娘就是一位温疫患者,但是,这位娘娘服用了丹药之后,病真的就痊愈了。”宫心月说着,就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粒丹药来,高高举起,展示在众人的眼前,同时,用胳膊肘倒了倒端木隽。 端木隽冷了一下,在宫心月的冷眼下面,赶紧上前一步,道:“对,没错,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就这么一粒小小的丹药,就能治疗温疫?”百姓们很明显,有些不相信。 “能!”赫连乾一双眼睛,像火药似的,死死的盯着端木隽,看着他和宫心月挨的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也上了高台,挤在了两人中间:“我可以保证,这丹药绝对可以治疗温疫。” 底下的百姓再次议论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一个百姓问道:“如果真的能够治疗温疫,为什么不给患了温疫的人发放服用?” “这丹药虽然能治疗温疫,但是,却只有这么几颗,现在,王爷已经命人在日夜不断的研制这种丹药的配方,只要研制出来,温疫就可以彻底的解决!”宫心月满脸自信的说道,她现在还要感谢一下窦维那个老头儿,给自己留下的这么个救命的方子。 安亲王虽然不知道宫心月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赫连乾也上来支持她,索性也豁出去了,面色严肃的说道:“本王可以保证,一定让你们摆脱温疫的纠缠,你们能相信我吗?” 百姓们沉默了,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高喊:“我们相信王爷!” 稳定了百姓们的情绪,安亲王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不过,这个消息传到赫连普的耳中,赫连普差点儿没把整个屋子给砸了。 “公子,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苏白静静的看着赫连普发火,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恐惧,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 “你说我为什么生气?赫连乾!他竟然敢给我玩儿这么一招!他把父亲藏起来,就等着用这一招来阴我!”赫连普怒吼道,双眼之中充满了愤怒,扭曲的嘴唇,还在不停的散发着他内心的怒火。 “公子是相信了他们今天在那些愚民面前说的话了?”苏白淡淡的说道。 赫连普愣了愣,看着苏白:“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已经找到治疗温疫的丹药了吗?” “随随便便的拿出来一粒丹药,就说成了灵丹妙药,那这温疫也太好治了。”苏白一脸不屑的说道:“公子不妨想一想,加入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二皇子那到了治疗温疫的丹药,皇上为什么会允许他带着来潮州?而不是让宫里的太医研制?据我所知,京都的病症人数,丝毫不必潮州的少啊。” “你的意思是……”赫连普的眼睛骤然睁大,心中一阵讶然:“他们是在骗那些百姓!” “正是。”苏白道。 “公子若是不敢确定,属下这就去把他们白天拿出来的丹药弄出来,我们随便找一个人一试便知。” 赫连普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怪不得说那些百姓是愚民,随便几句话,就被骗的团团转。苏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第247章失窃 入夜,世子府悄悄的潜进去一道身影,躲避着光线,挨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进去,不一会儿就又出来,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转悠. 世子府的药房,此时却是灯火通明,有几个人在门口把守着,一对家丁警惕的在四周巡查着,方林正在对另一对家丁嘱咐着。 “这里放的可是一颗救命的丹药,今天晚上,你们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好药房,最重要的是看好里面的丹药,都听明白了吗?”方林面色严肃的说道。 “谨记方侍卫教诲!”家丁齐声说道。 “好了,都去忙吧!”方林道,然后看了一眼药房,折身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那道黑影,将这一幕清晰地看在眼里,心中在暗暗的算计着什么,顿了片刻,弯腰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左手边用力的扔去,石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立刻就引起了家丁的主意。 所有的家丁脸色都是一变,飞快地向那石子发出的声音的方向跑去,世子府药房的门口,此时只剩下了门口的两个守卫,躲在暗处的那人,总身一跃跃到房顶,脚步轻轻地走到门口的位置,忽然从屋顶跳了下来。 “什么……”两个守卫心里一惊,刚开口,手中的武器还没有拔出来,那人身形如梭,一柄长剑,利落的划过了两人的喉咙,两人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想喊出声来,却无济于事,终于不甘心的倒了下去,或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黑衣人好不避讳地站在门口,轻轻推了推门,门是在里面上着的,顿了顿,回应里面:“世子说,诸位大夫连夜研制丹药辛苦,特意让属下给大夫送来了夜宵。” “哦!原来如此。”里面一人说着,然后慢慢的走向门口,黑人看着那道身影走近,手中的长剑又紧了紧,在那人将门打开的瞬间,黑衣人立刻闪身进去,手中的剑,好不留情自在了大夫的心脏上,屋内另一个大夫听到动静,抬头去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大夫一脸紧张地说道。 “说!那枚丹药现在在哪里?”黑衣人沉声说道。 “我……我不知道,”大夫害怕地将眼睛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黑衣人神色微冷,手中的剑稍稍用力,大夫随即一声痛呼,黑衣人冷声说道:“再不说实话,那人就是你的下场!”说着,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硬生生的把他的头扭到了,那名死了的大夫身上。 你上那个大夫,脖子汩汩流出来的血水,已经沾湿了身下的地面,正好被这个大夫看了个满眼,身子猛地一哆嗦,一股腥臊味立刻扑鼻而来,黑衣人一脸不快的扯开了身子。 “还不准备说实话吗?” “在……在……在那里。”大夫慢慢的抬起手来,指着面前的一个白色的瓶子,声音颤抖地说道:“好……好……好汉,我……我都说……说了,你别……别杀……杀我,我……” 大夫断断续续的话,惹得黑衣人一脸不高兴,手上猛地一用力,大夫瞬间没了声息,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黑子人拿着大夫所指的瓶子,勾唇一笑,这时,外面去要探查情况的家丁已经回来,发现门口的尸体,一声高呼。 “遭了!快去看看丹药!” 家丁们全都面色恐慌的冲进了屋子,本还怀着一丝希望,但是看着两个大夫的尸体,和那还在摇晃着的窗户,全都面如死灰。 白色的瓶子放在赫连普的面前,赫连普神色莫名,一会儿看看瓶子,一会儿看看面前的人,一脸的狐疑之色:“你真的这么容易就拿到了?中间没有遇到一丁点儿的波折吗?” “公子是太高看世子府的人了。”苏白一脸自信地说道。 赫连普将那瓶子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还是十分不放心,道:“你现在就拿着这个瓶子里面的药去城外,验证一下,是否是真的。” “是,属下遵命!”苏白从赫连普手中接过瓶子,立刻离开了屋子。 赫连普却还在沉思着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太简单了,苏白竟然在世子府一个来回,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这一点就让人很可疑,世子府的防备应该没有那么薄弱才对,这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 第二天早上,赫连普再次来到了世子府,正好赫连乾他们正在谈论着什么,几人围在一起,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赫连普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呵呵的走过来了,赫连乾他们立刻停止了议论,纷纷扭头看向他 “二弟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来的,不会不是时候吧?”赫连普笑着说道。 “的确不是时候。”赫连乾沉着脸说道,那道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刺透赫连普那虚伪的笑脸似的。 赫连普神色微微一顿,紧接着,又是一声浅笑:“二弟看来对我很有敌意呢,我听说二弟和父亲昨天很轻松的就安定了民心,特地赶来给二弟道贺,怎么看二弟这个脸色,似乎是不大好啊?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吗?” “道贺,大公子这是在位丹药的失踪,而在这里幸灾乐祸的吗?”宫心月没好气地说道:“还是大公子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特地赶过来看笑话?” 宫心月的话,让赫连普的神色一顿,在看其他人的目光,皆是看仇人一般的看着自己,赫连普心里冷笑一声:原来,你们真的是把丹药给丢了,却故意装作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什么?弟妹你说丹药丢了?可是那能治疗瘟疫的丹药吗?” 几人都没有回答他,赫连普又接着说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到底事谁这么缺德,救命的丹药都敢偷,二弟放心,我一定会帮二弟好好儿的追查这件事情。” “这人的确是够缺德的,不过他拿去又能怎样,凭他那见不得光的行径,就是拿到了丹药,也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宫心月一脸不快的看着赫连普,语气中句句指向赫连普。 赫连普却是一副深深同情的模样,眼珠子却在提溜提溜的转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停了片刻,道:“弟妹说的甚是,只是,丹药丢失不是小事,我这就回府,让人彻查这件事情,务必帮你们把丹药寻回来,告辞。” “慢走不送!”宫心月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赫连普脚步十分匆忙,很快便回到了大公子府,这时,苏白也回来了,两人立刻进了书房,赫连普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苏白脸上带着一丝兴奋,道:“恭喜公子,喜获灵丹!属下找到一个将死之人,喂他服用,一夜过后,那人真的就彻底好了。” 赫连普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再结合今天在世子府他们几个的表现,赫连普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喜色:“的确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这下,他们没有了丹药,就没有办法跟哪些愚民交差,很快他们的政权也就走到头了。”苏白一脸阴森的说道。 “哈哈哈哈,”赫连普大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所有窝在心里的怒火,都随着这笑声一扫而光:“到时候他们拿不出解药来,可不就是政权到头这么简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船毁人亡也不是不可以发生的。”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很快就要除掉这个心头大患了。”苏白道。 赫连普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苏白,一脸严肃的说道:“现在那瓶子里还有几颗丹药?” “仅剩一颗。”苏白说着,便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了赫连普。 “一颗。”赫连普将瓶子拿在手心,打开塞子,看着里面那一颗雪白的丹药,神色莫名:“一颗还真是珍贵呢。”随即合上塞子,道:“你现在立刻去寻找有名的大夫,不管是哪里的大夫,就算是江湖郎中,只要是有真本事的,通通给我找来。” 苏白一愣:“公子这是……” “现在灵丹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们将这丹药的秘密化解,那么这偌大的功劳,就是我们的,等他们破败的那一天,我便可趁此一跃而起。”赫连普慢慢的说道,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瓶子,生怕给弄脏了似的。 苏白了然一笑,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 在百姓的焦急等待之中,赫连乾他们依旧是一无所获,就在众人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灵丹失窃! 灵丹就是百姓们的希望,如今突然失踪,百姓们的心中的支撑很快便崩塌了,现在,绕是有安亲王坐镇,也无法安定百姓们躁动的心。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安亲王坐立不安,一脸焦急地问道。 第248章怒斥 “回王爷的话,外面的百姓,还是没有走。”平阳沉声道。 安亲王一听,火爆的脾气又上来了,猛的一拍桌子,指着赫连乾大吼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大话都喷出去了,到现在,不但没有研究出来个什么东西,反倒把丹药给弄丢了,要不是外面的百姓大闹,你们是不是还不准备告诉我,啊?现在弄出来这么大的乱子,你们说,怎么办!怎么办!”安亲王手拍着桌子拍的咚咚响,下面的人,一个个低着个头,谁也不敢去应话。 “怎么了?啊?你们不是一个个都能得吗?怎么现在都哑巴了?”安亲王继续吼着。 赫连乾也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安亲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然后,换了个和气的脸色看向端木隽,道:“二殿下,事到如今,我这老脸也不要了,可否麻烦二殿下再去寻一寻那位高人,求一颗丹药回来。” 端木隽看着这个气氛,心里有些忍不住了,悄悄的瞥了一眼宫心月,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随即就迎来了宫心月的一记警告的眼神,端木隽心里一颤,顿了顿道:“王爷,我……那个……不是我不想帮王爷,实在是那位高人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上次,也是我偶然间碰到的,现在去寻,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希望啊。” 端木隽的话像一盆凉水,一下子扑灭了,安亲王心中那迫切的希望,安亲王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满脸的悲凉:“没想到,大好的潮州,没有毁在敌人的手里,而是毁在了一个瘟疫的迫害之下。”两眼之中闪过一抹绝望。 “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比困难多,王爷且安下心来,肯定会有办法的。”端木隽赶紧安慰道,他心里是个藏不住话的,如今看着安亲王这个样子,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安慰了几句,起身出去了。 “王爷就听端木隽的劝说,放宽了心,会有办法的。”宫心月说道。 宫心月不开口还好,一张口,安亲王心头才熄了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身上也瞬时有了精神,指着宫心月,大吼道:“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要不是你自作主张的,把那丹药给百姓们说,怎么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现在还要我放宽心,你惹的这些,要我怎么放宽心!” 宫心月阴影本来还有一丝愧疚呢,此时听安亲王这么数落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也立刻炸了毛儿,像大虾掉进了油锅中一样,一下子就蹦起来了:“王爷说这话是不是先问问自己,好不好意思说出这些话来?自己生了个那个阴险狡诈的儿子,惹下的这么多祸事,现在却往我身上推!这件事情,整个世子府都是守口如瓶,怎么赫连普来了一趟,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呢?王爷是不是现在应该去问一问那个罪魁祸首!” 宫心月一口气说的安亲王脸红脖子粗的,丝毫不给安亲王留一点儿颜面,说了半晌,还不解气,又接着说道:“今天,但凡坐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真心关心外面那些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的百姓,王爷却对我们所做的一切置之不理,百般呵斥,这对我们公允吗?” 赫连乾看着爆炸了似的宫心月,心里一阵叹息,起身走到宫心月身边,不着痕迹的拉着她的手,宫心月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气息渐渐地稳定了下来,赫连乾道:“父亲,出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现在已经在努力补救了,再说,这一切,也跟月儿没有什么关系,当初之所以拿出丹药,也是为了能够稳定民心,当时也见到了效果了,不是吗?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父亲再怎样生气也没什么用处,请父亲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安亲王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和了下来,虽然被宫心月说的气火攻心,但是,自己心里也承认,自己刚才是有些过激了,两眼在面前两人的身上扫来扫去,终于还是软了下来,站起来,一挥衣袖,道:“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我不管了,就是整个潮州毁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追究你们什么责任。”说罢,瞪了的宫心月一眼,愤然离开。 安亲王走了,宫心月却还是闷闷不乐的,一脸的委屈,赫连乾轻轻的搂着宫心月,细声说道:“月儿,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我哪里有什么委屈?委屈的是你爹。”宫心月一脸悻悻的说道:“我以为我从前在夏家,就是那个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被推到我身上的受气包,没想到,如今到了这里,还是如此,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跟我过不去!”说着说着,宫心月的眼眶竟然有些红了,想起从前的过往,心中的委屈更甚了。 赫连乾将宫心月拉到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抱着她,心里阵阵心痛:“月儿,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要反对你,我也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以后,你有我就够了,不要去在乎其他人的那些话,你的一生本就不是为了他们而活着。” 宫心月窝在赫连乾的怀里,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倾泄了出来,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扑湿了赫连乾的衣衫,赫连乾眸色不住的闪动,忽然弯腰,一把将宫心月横抱了起来,道:“月儿,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带到了这些无休止的斗争中,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现在就带着雨辰离开这里,过你喜欢的生活。” 宫心月不停地抽噎着,脸在赫连乾的怀里蹭来蹭去,啜泣着说道:“就这么几句话,还打不倒我,我……” 赫连乾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痒痒,这痒痒好像会传染似的,惹得他浑身燥热难耐,突然,赫连乾低下头,一下子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宫心月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呜呜咽咽的,在赫连乾的怀里不停地扑腾着,只是,饿狼衔在嘴里的猎物,怎么可能会轻易的送开? 屋子里不分时候的冒起了粉红的泡泡,凌煜不经意的路过,看着屋里那羞人的一幕,眼神悄悄黯淡,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现在的形式,对赫连乾他们很是严峻,不过,赫连普却在暗自欢喜,尤其是苏白带着好消息回来,更是让赫连普兴奋不已。 “公子,现在,那些大夫已经研究出来,那些丹药中的十二味药材的配比,很快,我们就能彻底的研究出来。”苏白轻笑一声说道。 “好,继续督促他们,无论如何,尽快将丹药的全部配方研究出来,告诉他们,研究出来,重重有赏。”赫连普难掩内心的激动,看什么都觉得顺畅多了。 “是,属下知道。”苏白道。 “夫君,我可以进来吗?”这时,夏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赫连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示意苏白下去,这才沉声道。 “进来。” 夏瑾的肚子已经渐渐地隆起,人看上去有些臃肿,走进来时,赫连普都是一愣,自己好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夏瑾了,怎么身材如此走样? “你来这里做什么。”赫连普语气并不怎么好。 “夫君,今天,府里的大夫给我把了脉,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便迫不及待的来与夫君说。”夏瑾对着赫连普的冷脸,还是笑脸相迎。 “什么好消息。”赫连普看起来并不怎么感兴趣,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夫君,刘大夫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个公子。”夏瑾一脸的娇羞,说罢便低着头,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赫连普猛的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夏瑾怀孕了,听到夏瑾说怀的是个公子,心中竟有些高兴,这么多年,自己娶的妾室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肚子是争气的,如今,自己总算是有子嗣了!想到这里,赫连普脸上的神色好了许多,声音也变温柔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瑾儿,真是辛苦你了,挺着肚子,还来这里,应该是我去看你才是。” “夫君为政事日夜操劳,我怎么能如此不懂事,让夫君劳累呢。”夏瑾道。 赫连普起身,走到夏瑾身边,手放在夏瑾的肚子上,摸了摸,便松开了手,道:“你现在有身孕。身子要格外注意些,今天正好我有些空闲,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夏瑾立刻抬起头,吃惊的看着赫连普,满脸的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刚才是说,带我出去走走?” “怎么?瑾儿难道不愿意吗?”赫连普反问道。 夏瑾连忙点头,道:“愿意,愿意。” 夏家这些日子显得有些平静,赫连普和夏瑾的到来,让夏家又活跃了起来,尤其的夏弋阳,看着赫连普拦着夏瑾的腰进府,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难得你们两人回来,今天,咱们一定要好好儿的喝上一杯。”夏弋阳道。 季云瞪了夏弋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知道喝,老爷忘了,瑾儿现在可是怀着孕的,是半滴酒都不能沾的。” 第249章没看黄历 自从上次被安亲王呵斥过之后,宫心月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今天便独自出了府,走着,竟然来到了水舞花魂,这个他梦开始又破碎的地方,抬头看一眼门匾,早已经破败不堪,只是,宫心月再也没有勇气踏进这里,又深深的看了眼,转身就走。 “姐姐。”这时,一个身影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宫心月抬头一看,竟是香巧,眉头不由的一皱,赶紧快走几步,迎上了香巧:“你还怀着孕呢,怎么出来了?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 香巧担心的看着宫心月,道:“姐姐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姐姐一直忙着,我们也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今天本来想去找姐姐的,谁知就看到姐姐一个人出来了,怕姐姐有事,不放心,便跟了过来。” 宫心月一脸嗔怪,自己也曾怀过孕,深知女人的辛苦,此时看香巧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道:“我一个大人,能有什么事情?怀孕本就异常辛苦,你还傻乎乎的跟过来,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是我的过错了,到时候,阿牛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呀。” 香巧笑了笑,脸上羞出了一片绯红:“姐姐惯会取笑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说着往后面看了看。 宫心月轻轻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就见香巧从腰间取下一枚钥匙,放在宫心月的手中:“姐姐,一直都忘了把水舞花魂的钥匙还给姐姐,正好今日想起来,姐姐快收好。” 宫心月看着手心里拿把钥匙,心里一阵翻滚,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所有的高兴,痛苦,一瞬间占据了整个头脑,宫心月心口蓦地一痛,手一倾斜,钥匙掉在了地上。 香巧连忙弯腰,吃力地把钥匙捡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宫心月摇头,自己本以为一切都已经释怀了,可是……“我没事,走吧,你身子不方便,我们回去吧。” 香巧却有些不放心,见宫心月不愿意多说什么,自己也没有问,随着宫心月一起离开了这里,可是,偏偏就有些不招人喜欢的人,在这个时候出现。 “哟,这不是四妹吗?真是巧啊,在这儿碰到了。”夏瑾一脸满足的依偎在赫连普的怀里,嗤笑着看着宫心月。 “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宫心月回了夏瑾一记冷笑。 香巧看到夏瑾,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满脸气愤的指着夏瑾说道:“你这个坏女人,你还想做什么!” “闭嘴!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贱婢插嘴了?”夏瑾立刻一声呵斥,眼神也陡然变得阴狠了起来。 香巧心里一颤,竟然被夏瑾的气势给镇住了,宫心月见状,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上前一步,将香巧挡在了自己的侧后方,沉声道:“大姐这句话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大姐是不是忘了,这里可不是夏家,大姐的身份是妾!妾是什么,大姐不会不知道吧?” 夏瑾脸好像掉进了染缸里似的,五颜六色的,霎是难看:“宫心月!你……” 没等夏瑾说完,宫心月就打断了夏瑾的话,声音陡然抬高,目光如剑,大喝一声:“闭嘴!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妾室,胆敢直呼我的名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这话让夏瑾顿时恼羞成怒,再也没办法淡然的窝在赫连普的怀里,本来臃肿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宫心月的面前,高高的扬起胳膊,朝宫心月的脸部挥去:“宫心月,你简直就是找死!” 香巧吓得大喊一声:“姐姐小心!” 宫心月心里也是一惊,没料到夏瑾会突然之间冲到自己跟前,立刻侧身躲避,随即夏瑾的手掌带着一阵风,在宫心月的耳边戛然而止,宫心月抬头看去,就见夏瑾的手腕处,多了一只坚韧的大手,顺着手向上看去,宫心月愣了一下。 “凌煜?” 凌煜恨不得将自己抓着的那手腕给捏个粉碎,两眼中冒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夏瑾痛的哀叫一声:“谁!放开我!放开我!” 夏瑾不认得凌煜,赫连普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此时也无法站在一旁看戏了,立刻就上前,道:“凌煜,还请手下留情。” 凌煜淡淡的瞥了眼赫连普,猛地将夏瑾的胳膊甩开,夏瑾脚步一个踉跄,赫连普慌忙扶住了她。香巧一见凌煜来,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指着夏瑾对凌煜说道:“公子,这个女人太坏了,她还想打姐姐!” 凌煜微微扭头,给了香巧个宫心月一记安定地眼神,而后,目光再次冷了下来,道:“大公子竟然纵容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妾室,欺压世子正妃,大公子这礼仪都白学了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夏瑾握着自己生疼的手腕,气呼呼的大吼着。 凌煜随即射过来一道冷光:“才饶了你,竟还不知悔改。”然后看向赫连普,沉声道:“其一,世子正妃是有品阶在身的,别说你的这位张牙舞爪的妾室,就算是大公子你,见到世子正妃,也得以礼相待,大公子,我说的可对?” 赫连普瞪了夏瑾一眼,陪笑着说道:“凌煜,刚才……” 不等赫连普说完,凌煜又道:“其二,本公子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如今却被大公子的一个妾室,指着鼻子骂,敢问大公子,这也是陪个笑脸就能解决的了的吗?” “你……”夏瑾还要开口。 赫连普立刻转身,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给我闭嘴!自己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立刻给弟妹和煜公子道歉!” “我凭什么给那个贱人道歉!”夏瑾捂着自己的脸蛋,难掩的怨恨,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反倒要自己很他们道歉,绝对不可能! “你还敢说!”赫连普暗骂夏瑾愚蠢,挥手又要朝夏瑾打去,夏瑾直接迎上了赫连普的冷光,道:“夫君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说着,还捂着自己的肚子:“我现在可是怀有身孕的人,夫君要是下得去手,尽管打!” 宫心月看着两人这一幕,不由的一声冷笑,道:“罢了,我也不是跟某些人一样,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我现在是世子正妃,自然是有容人的度量的,我也没必要跟别人的一个妾室生这么一股闲气,你们也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了。”宫心月特意加重了妾室那两个字。 夏瑾最看不惯的就是宫心月这一脸自信的样子,每一次交手,都是自己狼狈败阵,自己堂堂一个夏府的嫡女,如今也只能为妾,这一切,都是宫心月害的,心中怎能不恨:“宫心月,用不着你在这里虚情假意的,滚!立刻给我滚!” “哟,大姐是不是说错了?这大街是你家的吗?凭什么你说要我走我就走啊?诶,真是不巧,我今天心情出奇的好,还得转转,不合大姐你的心意了,还真是对不住了呢。”宫心月满口挑衅的语气,气的夏瑾眼中又是一道阴冷。 夏瑾还想说什么,却被赫连普警惕的给拦了下来,一把抓住夏瑾的手腕,警告的看了一眼夏瑾,然后笑着对宫心月道:“弟妹既然有这等雅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又看向凌煜,道:“凌煜,她有了身孕,脾气就古怪了些,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你应该不会和一个孕妇生气的吧?” 凌煜冷冷的看了一眼赫连普:“大公子既然知道自己家的俾妾有这个毛病,就应该关在家中,省得放出来到处咬人。” 赫连普很是精明,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归结到孕妇孕期反应上面,不仅想用这个堵着众人的口,而且,还暗中指着,对面的几人不应该如此跟一个孕妇斤斤计较。只是,赫连普没有想到,凌煜会如此口下不留情,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化为乌有。 “告辞!”赫连普再没多说什么,道了一声,转身离去,夏瑾即使千万个不情愿,此时也明白,再待下去,自己只能是自取其辱,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心月,这才不甘心的离开。 宫心月感激的看着凌煜,道:“刚才,谢谢你了。” “月姑娘太客气了,我也是看不惯那种骄阳跋扈的人。”凌煜道,没有人知道,刚才,当夏瑾的那只手,就要挥到宫心月的脸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多愤怒。 “就是,那种人,就得好好儿的教训一下。”香巧依旧愤愤不平:“不过还是多亏了公子,要不然,姐姐肯定要吃亏了。”香巧本就觉得凌煜才是能与宫心月一起的人,今天这一出,香巧心里更加肯定凌煜。 凌煜轻声一笑,宫心月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当初自己刚爬出世子府那个牢笼之中,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凌煜,是他给了自己希望,可是现在,自己真的无法坦然面对。 “公子!”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宫心月的沉思。 第250章吃味 几人齐齐的转身,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小厮打扮的模样,正一脸兴奋的朝他们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四?”凌煜楞了一下。 这个小厮就是一直跟着凌煜的阿四,不过,现在看起来,样子有些疲惫,但是,脸上的兴奋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公子,你到底去哪里了呀?我还以为公子招受了不测呢?让我好是担心。”阿四跑过来后,就在凌煜的身边转来转去,查看凌煜有没有什么闪失。 凌煜眼中一道莫名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伸手在阿四的头上敲了一下,道:“我能有什么不测,倒是你,你去哪里了?让我一通好找,我还以为你那天你跟你家公子赌气,再也不回来了呢。” 阿四哀呼一声,捂着自己的头,一脸受伤的模样,道:“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公子,只是,那天我离开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树林里,然后再去找公子,就找不到了。”说着,委屈的就要哭出来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吧,你家公子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凌煜摇头道。 本来很平常的主仆重逢的欢喜场面,可是,宫心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看着不正常,但是,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那个……”宫心月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道:“你们先聊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也好。”凌煜顿了顿说道。 …… 赫连普本来好好的心情,出去一个来回,好心情便无影无踪了,夏瑾虽鲁莽,现在也是怀着身孕的人,赫连普这次并没有指责她。 “他们说的不错,以你现在的身份,的确不能够与他们抗衡,但是,只要你诞下子嗣,我就与父亲秉明,抬你为正妻。”赫连普道。 赫连普的话,让夏瑾倍感意外,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谁知:“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赫连普淡淡地说道:“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的在府里静养,你今天遭受的委屈,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 这话更是让夏瑾受宠若惊,心里所有的担心,也都一扫而光,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多谢夫君。” “不过……”夏瑾似乎想到了什么:“夫君,宫心月虽然曾经是世子正妃,可是,当初世子已经把她给休弃了,夫君为什么要怕他?” “因为当初那本就是一场误会,况且,二弟虽然说休弃了她,却并没有写下休书,如今,她又诞下子嗣,身份更是不一般,就连父亲也是名里暗里护着他们,我们还是当心些为好。”赫连普道。 “真是便宜了他了。”夏瑾一脸愤恨地说道。 “公子。”这时,苏白进来了,似乎是有话要说,看到夏瑾在,便又讲话咽了回去。 赫连普道:“说吧,瑾儿不是外人。” 这句话更是让夏瑾心里很是受用,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站在赫连普的身边,苏白拱手道:“是,公子,丹药的配方我们已经研究出来了。” “果真!”赫连普喜出望外。 “千真万确!”苏白道,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道:“这就是我们研究出来的,现在可以大批量的生产。” 赫连普接过瓶子,脸上难掩兴奋:“好!” “夫君,你们说的是什么丹药?”夏瑾疑惑的问道,忽的想到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不会是——” “正是。”赫连普道:“很快,赫连乾就会把从我手中拿走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哈哈哈哈。” …… 自从白天见到凌煜和阿四的那一幕,宫心月心里就一直充满了疑惑,便寻了赫连乾来。 “阿乾,凌煜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宫心月问道。 赫连乾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呢,听到宫心月的“传唤”后,激动难耐的就过来了,谁知宫心月开口就是凌煜,赫连乾的眼神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吃味的说道:“月儿怎的关心起他的事情来了?我的妻子,张口就是别的男人,我很伤心的。” 宫心月瞪了赫连乾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儿正行儿?我现在跟你说正事呢,凌煜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有多熟悉?” 赫连乾一脸不快的说道:“他能有什么身份,不过就有一个沽名钓誉的煜公子之名,他那点儿本事我还不知道,纯属忽悠人的。” “他的家人呢?是什么身份?”宫心月又追问道。 赫连乾心里更不痛快了,悻悻的说道:“他父母跟我父亲是旧交,不过在凌煜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月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还没问完呢,他父母去世之后,他都在哪里生活?” “起初与我一起跟父亲在王府,我从王府搬出来之后,他便去了京都求学。”赫连乾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那就是说你们之间,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宫心月自言自语地说道,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赫连乾伸手去拉宫心月的手,却被宫心月一把给甩开了,然后,直接讲赫连乾推出了门外,从里面栓上了门。 赫连乾看着那紧闭的屋门,深深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心里阵阵生疼,偏偏不巧,凌煜就来了。 “阿乾,你在门口做什么?月姑娘不在吗?”凌煜问道。 凌煜还不知道,现在,他在赫连乾的心中,已经同敌人画上了等号,听到凌煜的声音,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张口月姑娘,闭口月姑娘,凌煜,你有完没完了?啊?月儿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应该叫他嫂嫂,或者正妃,或者夫人,而不是这不清不楚的月姑娘!” 对于赫连乾的敌视,凌煜更是不解了,笑着说道:“阿乾,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说着,就往屋子这边走来。 赫连乾立刻伸出胳膊,挡住了门口,一脸警惕的说道:“站住!月儿是有夫之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来找月儿呢?赶快回去,回去!”赫连乾说着,便伸手开始驱赶起凌煜来了。 凌煜被赫连乾推的身子趔趔趄趄的:“阿乾,你……” “没什么你呀我的,赶快走!”赫连乾不由分说的,就将凌煜给赶出了院子,而后,叫来方林,把守着院门,给方林下了命令,以后不准凌煜再踏进这里一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赫连乾后院的事情还没有理清,孟舟就匆匆忙忙的来了:“主子,外面的百姓又闹起来了,家丁们挡不住了。” 赫连乾眼中划过一抹犀利的光芒,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赫连乾抬头看去,就见赫连普满脸笑意的来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二弟,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你怎么还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站着?还不赶快出去看看?”赫连普道。 “我世子府什么时候成了街边的客栈,谁想进来就进来?”赫连乾冷冷的说道。 “二弟何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我今天是来帮二弟解决外面的那些麻烦的,怎么二弟不欢迎吗?”赫连普道。 “大哥看我是像欢迎你的样子吗?”赫连乾反问道:“外面的百姓我自然会应对,这就不劳烦大哥在这里操心了。” “那好吧,既然二弟现在如此不欢迎我,那我也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不过,二弟若是摆平不了外面的事情,记得托人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不计前嫌,来出我的一份力的,告辞。”赫连普笑着说道,然后,便转身离去。 赫连乾随后和孟舟一起去了世子府门口,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百姓,一见到赫连乾出来,他们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世子到底有没有研究出来治疗瘟疫的方子?”一个人高吼道。 “我们现在还需要时间。”赫连乾道。 “灵丹早就丢了,世子还想骗我们不成吗?” “连百姓的安危都无法保证,你这个世子当的有什么用!赶快滚下台!” “滚下去!滚下去……” 呼叫声震的人的耳朵生疼,赫连乾冷眼看着那几个带头儿起哄的人,给孟舟使了个眼色,孟舟了然,招手喊了两个家丁,从侧面,悄悄的潜进了人群中,不多时,就押着一个人,走到了众人面前。 百姓们不知何事,纷纷停止了喊叫,将目光集中到了那个世子府家丁押着的那人身上。 赫连乾冷声问道:“谁指使你唆动这些百姓,又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放开我!你别以为你是个世子就了不起了,现在瘟疫肆虐,你不但不为百姓做事,还抓我一个讲实话的人,百姓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的出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虚伪嘴脸。”那人满脸的愤怒,面对赫连乾的冷眼,竟然没有退缩。 第251章研制出来了 “放开我,害怕我说实话了吗?害怕我戳中你们的心思了吗?你们这群恶人!快放开我!”那人不停的大吼着,带动这下面百姓的情绪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放人!放人!”百姓们大声喊着。百姓们跟着起哄,那人的眼中划过一抹得意。 “大家都看着呢,大家是不会允许你们这样误作非为的。”那人继续煽动百姓的情绪,渐渐的,局势有些控制不住了,百姓们纷纷向世子府涌进,赫连乾也在百姓的蜂拥下,不住的往后退。 不远处,赫连普和苏白两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一幕,赫连普道:“父亲现在到哪里了?” “公子放心,马上就到。”苏白道。 “你现在就去,让人把箱子抬过来,同父亲到的时候,就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赫连普一脸阴笑着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 世子府内,百姓们和府中的家丁已经对峙了起来,一方不停地讨要说法,另一方缄口不言。 “王爷来了!”不知有谁高喊了一声,大家纷纷的转身,就见安亲王正阔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赫连普。 赫连乾看到赫连普的那一刹那,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安亲王脸色更是不好看,走到赫连乾跟前,冷声说道:“你给我进来!” 赫连普对着赫连乾莫名的笑了笑,紧随着安亲王进去,百姓们不明所以,看你这种严肃的气氛,也都静了下来,紧紧地盯着那紧闭的屋门。 “你们不是有办法吗?你们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现在办法呢?”安亲王盯着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 “父亲,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赫连乾才要解释,赫连普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 “二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肯说实话吗?”赫连普一副担心的样子,小声地说道。随后看向安亲王,接着说道:“父亲,你不要再为难二弟了,瘟疫连皇宫中的太医也没有办法,二弟又不懂医术,肯定要多费周折的。” “哼!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在我这里夸大其口,如今,话说出去了,你却做不到,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安亲王气呼呼地说道。 “父亲息怒,虽然我现在不能插手这里面的事情,可是,身为父亲的长子,理应为父亲分忧解难,所以命属下访遍名医,寻求仙方,前两天,手下的人回禀,已经有些眉目了,父亲再多等候些时日,方子一定会研究出来的。”赫连普道。 “此话当真?”安亲王闻言,脸上瞬间多出了一抹惊喜。 “千真万确!”赫连普道。正要解释什么,忽的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公子,属下有要事求见!” 赫连普眉头一皱,歉意地看了一眼安亲王:“父亲稍等片刻,想来他们是有要紧的事情。” 安亲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赫连普立刻起身,打开了门,苏白站在门口,双手抱拳,也许因为急速赶来的原因,头发都有些吹乱了:“公子,出来了!出来了!” 赫连普沉著脸,语气不快的说道:“什么出来的?话都不能说完整吗?” 苏白调整了一下呼吸,顿了顿接着说道:“公子,是那些治疗瘟疫的丹药出来了!” 苏白的声音很大,屋内的人,和外面的百姓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立刻引起了百姓的议论,安亲王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些话,赶紧走到门口,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白:“你说的是什么丹药?是治疗瘟疫的丹药吗?” “回王爷的话,是!是治疗瘟疫的丹药!”苏白说道。 门口的对话,外面的百姓听得一清二楚,随即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也不知谁带的头,大喊着:“大公子!大公子!”下面的百姓,一呼百应,也都跟着高喊起来。 “大公子!大公子……” 安亲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脸赞叹的看了一眼赫连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的语气说道:“好!好!好!你做的很好!” “父亲严重了,这都是那些大夫的功劳,我断然不敢独自占有。”赫连普恭恭敬敬地说道,却在扭头之际,一副大赢家的眼神撇了一眼赫连乾。 安亲王难掩内心的激动,立刻问道:“如今那丹药在什么地方?” “回王爷的话,丹药已经装了箱子,正在运来的途中,一会儿就到,属下是快马加鞭,先来禀告这个好消息。”苏白道。 正在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喊:“来了!来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外面,屋内的人人也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走了出来,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两个家丁抬着的箱子上。 大红的箱子,承载了所有人的希望,家丁将箱子抬到安亲王的面前,安亲王迫不及待的说道:“打开!快打开!” 箱子打开,一粒粒雪白的丹药,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安亲王更是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叫好。 “父亲,治疗瘟疫刻不容缓,请父亲下令,立刻去城外,医治那些受瘟疫折磨的百姓。”赫连普道。 安亲王赞叹的看了一眼赫连普,而后看向众人,道:“出发!去城外!” 所有的百姓全都随着安亲王他们走了,世子府也终于安静了下来,赫连乾站在院子,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人群,不知在想着什么。 城外已经成了重灾区,全都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只是那不愿合上的双眼还在诉说这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不甘心,安亲王看到这一幕,眸色闪烁,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立刻让人将这些丹药分发下去!”安亲王面色严肃的说道。 “是!”赫连普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对苏白道:“分发丹药!” 满满一箱子丹药,很快就被分发完毕,赫连普站在人群中,大声道:“大家手中拿着的丹药,就是治疗瘟疫的丹药,大家赶快服用了,虽然现在还只有一部分能领到丹药,但是,大家放心,下一批丹药,很快就能送到还没有领丹药的患者手中。” 那些灰败的人的脸上,顷刻间有了极大的求生的愿望,想都不想,纷纷放入口中,那些随着来的百姓,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人的变化,紧张的心情,丝毫不亚于那些患了瘟疫的人。 “快看!他的脸色变了!”一人指着一个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的人,兴奋的大喊着。 “真的变了!”其他人也是一阵激动。 看着他们的变化,安亲王的心也渐渐的放到了肚子里,对赫连普道:“这次,阿普,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次瘟疫治疗,你是头功!” “父亲严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赫连普心里已经乐出了花儿,正要长篇大论一番,忽然听到有人惊呼。 “啊——这人……这人……死了!” “这个人也死了!” “这也死了!” …… 安亲王大吃一惊,赶紧走过去,就见几个人正口吐白沫,浑身不住的抽搐,纷纷厄着自己的咽喉,脸涨的红的发紫,不一会儿,身子一僵,便没了声息。 安亲王剑一样的目光陡然看向赫连普:“怎么回事?怎么都死了?” 看着这遍地口吐白沫的人,赫连普的脑子嗡的一下,空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我……我……”结结巴巴了半晌,也没有说出去一句完整的话来。 “闪开!闪开!”这时,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大喊着,百姓们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就见赫连乾和宫心月一众人,快速的穿到人群前面,每个人的腰间,都系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在大家的惊讶中,穿梭在那些地上还没有断气的人之中。 他们从自己腰间的口袋中随便的抓一把,然后,迅速的往地上那些人的口中塞着,就连那些刚才没有服用丹药的人,也都被他们给强制塞了什么东西在口中。 “你们在干什么!”安亲王脸色难看的说道。 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安亲王的话,所有的人都被塞了他们口袋中的东西,他们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在问你们话呢!你们在干什么?”安亲王又一声大喊。 依旧没有人答话,赫连乾他们聚集在一起,目光全都集中在地上那些人的身上,百姓们也都糊糊涂涂的看着,突然,一人大喊:“快看,他们都好了!” 随着那人的惊呼,就见那些原本还在抽搐的人,此刻,脸色纷纷好转,而那些先前并没有服用过丹药的人,有的都已经坐了起来。 “真的好了!”百姓们脸上满是诧异。 安亲王也是一脸的惊讶,指着地上的那些面色好转的人:“这……” 宫心月很不客气的白了一眼安亲王,然后道:“这才是真正的治疗温疫的丹药!在世子府所有人的努力下,终于研究出来了,从此,潮州再不畏惧这可恶的瘟疫了!” 第252章逐出潮州 回到世子府,安亲王依旧难以相信,那些人真的就奇迹般的好了,更没法从那种万人朝拜的震撼场面中抽神,对始终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宫心月,更是难以置信。 “丹药已经研制出来了,王爷还这个眼神看着我做什么?”宫心月心情不怎么好的说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阿乾说,你们还没有研制出来呀?”安亲王道。 “王爷问的时候,的确没有研制出来,但是我们也在加紧的赶,王爷却像是吃了火药一样,逮着人就骂。”宫心月一脸不服气的说道:“但是!”宫心月拿出来一颗丹药,放在自己的手心儿:“这种丹药的出现,让我们破了一件盗窃案,王爷可要听一听?” 宫心月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赫连普:“大公子是否也要听一听?” 不拿这颗丹药还好,一拿出来,安亲王和赫连普的脸色皆是一变,赫连普眉头一皱,冷声说道:“是你们害的我!” “不!”赫连乾突然道,走到宫心月跟前,从她的手中拿起来那一粒丹药,微微举起来,接着说道:“大哥说错了,不是我们害你,而是你自己害的你自己。” “胡说,就是你们给我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要我今天出丑!”赫连普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眼睛里也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可见他是有多么的愤怒。 “当初我们当众拿出治疗瘟疫的丹药,就知道有人要图谋不轨,所以,就拿了这一颗颜色相近的丹药暂时顶替一下,世子府丹药失窃之后,本来,我们还以为,是那些患了瘟疫,想要活命的人来盗走的,直到今日,我们才知道,原来,盗走那丹药,引起百姓恐慌的人,就是大公子你!”宫心月沉着脸说道。 “胡说!你们都是胡说!这丹药就是我派人研制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你们的!”赫连普大喝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安亲王饶是再迷糊,这时候,也听出了个所以然来了,顿时勃然大怒,手微微颤抖的指着赫连普,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从前,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我都念在我们亲情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我以为你会改,可是现在,你竟然罔顾百姓的性命,做下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我岂能再容你为非作歹!”安亲王愤慨而痛心,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再的放纵,并没有让赫连普有丝毫的反思,反而变本加厉,想到今天城外那些因为他而枉死的百姓,安亲王心似针扎的一般。 “父亲,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这都是他们在害我!”赫连普仍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不停的吼着。 “执迷不悟!”安亲王心痛的道了一声:“来人呐!赫连普罔顾人命,罪不容恕!从即日起,赶出潮州,再不准踏进潮州地界半步!” “不!谁也不能把我赶出潮州,谁也不能!赫连乾!是你害的我!你去死吧!”赫连普的脸庞由红变成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使他原有的光彩,挥手抽出自己的佩剑,就朝赫连乾砍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瞬间,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宫心月心中大骇,奋力的推开赫连乾,等死似的闭上了眼睛,只听的“噗嗤”一声,宫心月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然而,却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慢慢的睁开眼睛,就见安亲王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一道鲜红的血液,正从他的肩膀处滴了下来。 “父亲!”赫连乾惊呼一声,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剑,一把挑开赫连普的手腕,手中的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向赫连普。 “住手!”安亲王眼看赫连乾的剑锋就要刺中赫连普,立刻高喊一声。 赫连乾的剑在距离赫连普咽喉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但是却没有放下来,双眼中,冒着难以知道的怒火,就听安亲王接着说道:“这一剑是我该受的,我没有管教好儿子,以至于他酿成如今的大祸。” “父亲还要纵容他道什么时候!”赫连乾眼中满是悲愤:“先前,他给你下毒,以至于你差点丧命,今日,又敢挥剑砍伤你,父亲难道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吗?” 赫连乾的话让赫连普心里一惊:“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哈哈哈哈哈!”赫连普一阵莫名的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双眼如寒冰一样,盯着屋子中的所有人:“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你们要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舒坦!”说着,身子猛地一倾斜,手往怀里伸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出来,然后猛地一挥手,一股白色的粉末,瞬间漫天飞舞。 赫连乾心里一惊,大喊道:“快捂住口鼻!”这白色的粉末,赫连乾再清楚不过了——七经散! 粉末散去,再看去,赫连普已经没了踪影,赫连乾正要去追,就被安亲王给拦住了:“别追了,他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随他吧。”安亲王终究是不忍看到一家人互相残杀的局面。 “父亲!”安亲王刚说完,忽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赫连乾惊呼一声,立刻扶住了安亲王。 夏瑾还美滋滋的等着赫连普大胜归来呢,可是等着等着,等来的却是赫连普已经被安亲王逐出潮州的噩耗,顿时,整个人都蒙了,呆愣着,久久不能回神。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秋玲担心的说道。 夏瑾忽的笑了起来:“逐出潮州,逐出潮州!呵呵呵呵呵,好!真是好啊!” 夏瑾的话让秋玲一脸的疑惑:“小姐,你说的什么呀?什么好啊?” “赫连普他本就该死!呵呵呵呵呵。”夏瑾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杀意:“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所以他该死!” 秋玲的心猛地一抖,小声的说道:“可是姑爷被逐出潮州,小姐我们……” “住口!”夏瑾一声呵斥:“这里没有什么姑爷!他算个什么东西,配吗?”这一刻,夏瑾心中没有悲痛,有的只是解脱,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小姐……”秋玲看着这个模样的夏瑾,心中一阵害怕。 “回夏府!”夏瑾沉声道。 此时,赫连普却像一只落水的土狗,但凡被人认出来,都会被百姓们臭骂一顿,赫连普只能不停的冲他们嘶吼,却无济于事,高傲了那么久的赫连普,最后只能落败而逃。 潮州瘟疫被遏制住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都,端木复蓉心中大喜,立刻让太子前来,寻取丹药,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潮州似乎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父皇得知世子治疗瘟疫的大功,特意命本宫前来,赐乾世子黄金千两,白银千两,以示嘉奖。”太子指着身后的那些大红的箱子,满脸的笑意。 “多谢皇上。”赫连乾道,然后朝方林一挥手道:“收下。” “太子此番前来,舟车劳顿,实在辛苦,我这就命人备下酒席,给太子接风洗尘。”赫连乾道,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现在的潮州,早已经从瘟疫的阴影中摆脱了出来,已经是歌舞升平,更何况是世子府,太子来了,赫连乾特意将饭食安排在了小花园的亭子里,又命府中的歌姬在一旁歌舞助兴,丝竹声,谈笑声,不绝于耳。 太子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哪里有什么心情欣赏歌舞,几次想将这个歌舞的话题给掰过来,却都没有成功。 “乾世子,关于那个瘟疫……”太子又开口了。 端木隽立刻端起酒杯,走到太子的跟前,笑着说奥:“诶,皇兄,这样的大好时光,说那劳什子瘟疫,多扫兴致。” “可是……”太子还想说什么,又被端木隽给打断了。 “皇兄,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兄弟两人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今天能在这里见面,还真是难得,来,我敬皇兄一杯。”端木隽已经将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嘴边,见太子并没有动手,笑着说道:“皇兄不会是放不开吧?皇兄放心,世子是个极好的人,就是皇兄在这里喝醉了,耍起酒疯来,世子也不会说什么的,皇兄就放心的喝吧。”然后就端起太子面前的酒杯,硬是塞到了太子的手中,用自己的酒杯和太子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太子无奈,只好将杯中酒饮尽,脸上却是焦急之色:“世子,那个……”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的箫吹奏的极好,不知道今日,我可有这样的耳福。”凌煜这时候道。 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对凌煜不自然的一笑:“真是让煜公子失望了,本宫已经多年不碰箫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不过也无妨,阿乾这里的舞姬都是绝佳的,正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凌煜浅笑一声说道。 第253章鱼死网破啊 太子只能不自然地笑一笑,多少次自己想说正事,被他们一个个给用各种借口给打发了下来,心里甚是郁闷,看着面前的酒杯,也不用别人劝说,开始不停的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这正是赫连乾他们想要的,太子开始喝酒。这载歌载舞的景象仿佛更热闹了。酒过三巡,太子终于忍受不住这酒的霸道,晕了过去,送走太子,赫连乾他们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变,再没有刚才的笑容。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这样一直拖着吧?”端木隽有些担心地说道。 “是啊,阿乾,今天能挡得了一次,可是不可能每次都能挡的了,这个话题总是要说开了的。”凌煜也是愁眉不展地说道。 “那倒要看他们有没有诚意了。”赫连乾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沉声说道。 “没错,看他们到底能拿出多大的诚意,他们想要收回潮州。还想置我们于死地,这笔账,还没有好好的算清楚,其他的事情,就只能往后靠了。”这时,宫心月来了,接过来赫连乾的话,意味深长的时候到。 “话虽这么说,可是,你们难道不怕他恼羞成怒吗?万一给你们扣上一个身有良方,却不救疾苦百姓的大帽子,你们到时候想脱也脱不掉了。”端木隽脸上的愁容不减,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从母妃的事情上就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残忍和冷酷,所以,他现在很担心,他们真的会胡乱安一个什么名头在赫连乾和宫心月的身上。 “他们若是没有任何承诺,就苦苦相逼,大不了鱼死网破啊,用这天下陪葬,想想也是,不吃亏的。”宫心月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殊不知她这一句话,让在座的几个人心里接受咯噔一下,很是不舒服,赫连乾有些生气的看了一眼宫心月:“月儿,你说的是什么话?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看着赫连乾紧张兮兮的样子,宫心月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阿乾,我不过是说笑的,你别当真呀,这大好的时光。我还没有过够呢,怎么可能轻易的就……” “你自己知道就好,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出口!”赫连乾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撂下这一句话,竟然直接起身走了。 宫心月脸上显得更加不自在了,只能用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好你个赫连乾,竟然敢给我甩脸子,看回头我怎么收拾你。这一幕,让其他的两位,皆是不厚道的笑了。 夏瑾挺着肚子回到夏府,可是把夏弋阳和季云给吓了一跳,季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夏瑾,眼中早已经是泪如雨下:“我可怜的瑾儿,老天为什么不开来眼,怎么会遭受这样的横祸。” “娘,你哭什么?那个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现在终于摆脱了那个人,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呀。”夏瑾脸上并没有一丝悲痛之色,反倒安慰起季云来了。 季云哪里会知道夏瑾现在是什么心思,一心想着前段时间赫连普和夏瑾恩爱有加的样子,还想着曾经的光辉呢:“瑾儿,别说这种傻话,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这就去找你爹,让你爹想想办法,求王爷开口,让姑爷回来。” 一听到这话,夏瑾立刻就激动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冷冽了:“娘!你如果让爹把那个人找回来,以后就全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季云一听,赶紧岔开话题:“好好好,娘普说就是了,你现在是个有身孕的人,千万不能着急上火,你既然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娘也不会勉强你,以后你就在家里好好养胎,以后挑姑爷,娘一定会好好的。细查一番,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等委屈。” 季云的话,又让夏瑾响起了赫连乾,看到他对宫心月那宠溺的模样,心里就是无休无止的嫉妒,嫉妒的发狂,那一切本就是自己的,全都是因为宫心月,那个有心计的贱人,要不是他,此刻躺在赫连乾怀里的就是自己。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宫心月!”夏瑾忽然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安安稳稳的,不仅如此,你所有欠我的,我都要你一笔一笔的给我还回来。 这样冷冽的目光,着实吧季云给吓住了,顿了顿,道:“瑾儿,是不是宫心月那个小蹄子又欺负你了?” “她敢!”夏瑾咬牙切齿地说道。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角里突然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宫心月似乎早就忘了自己也是夏家的人。手中拿着夏弋阳给自己的书信,神色莫名,香巧担心的看着宫心月:“姐姐,你千万不能去啊,他们明摆着就是要对姐姐不利,姐姐去了肯定会有危险的。” 宫心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只是,自己和夏弋阳之间,早就应该有个了断,那就不如趁着这次机会,与过去的一切来个正式的诀别。 “香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夏家的人,他们不会怎么难为我。”宫心月轻轻握着香巧的手,安慰的说道。 “不行,他们那些人实在是太坏了,姐姐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我这就去告诉世子,请世子陪姐姐一起去。”香巧一脸焦急,说罢就要往门外走。 宫心月立刻拉住了他,道:“香巧,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告诉阿乾,我自己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你也乖乖的呆在这里,把心放在肚子里,等我回来,知道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记住,你就呆在这个屋子里,千万不要给我穿帮了哦。”宫心月调皮的一笑,立刻推门出去。 香巧一颗心都已经跑到了嗓子眼儿,自从认清了夏瑾的为人,香巧最害怕的就是宫心月和夏瑾遇到,可是现在,自己就算是想要帮忙,也是无能为力。 在夏府看到夏瑾,宫心月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夏瑾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看到宫心月过来,竟然笑着亲自迎上来了:“心月,你可算是回来了。” 宫心月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块要伸向自己的手,身子微微一侧,灵敏的躲了过去:“是你让他写的信?” 夏瑾并没有因为宫心月的躲避,脸上有什么不快的神色,这是眼神中似乎有些伤心的模样:“心月,从前,在夏府。我们是那么要好的姐妹,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如今我们两人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说着,又向宫心月靠了靠,一脸深情的接着说道:“心月,我知道,从前,我们之间是有一些误会,你也对我有很大的误解,但是我们毕竟是姐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彼此疏远了呢?所以我就要求父亲给你写了那封信,想着我们之间好好的谈一下,能够冰释前嫌。” “大姐别靠得那么近,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悉,大姐说话也别那么温柔,我们并没有那么亲近,现在我已经到了,有什么话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别这样拐弯抹角的,藏着掖着的,我实在不愿意陪你玩这种小把戏。”宫心月语气清冷的说道。 夏瑾脸上的神色微微一顿:“心月,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难道你都忘了吗?”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若是在外人看来,定会认为,宫心月欺负了夏瑾。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就走了。”宫心月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冷声说道。 夏瑾赶紧道:“心月,爹爹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菜,现在也是中午了,我们边吃边聊。”宫心月张了张嘴,正要拒绝的时候,夏瑾赶紧又说道:“心月,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嫌隙,坐下来吃一顿饭的雅量,还是有的吧?” 明知夏瑾使用的是激将法,可是,宫心月心里就是不服气,不就是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自己便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山珍海味,宫心月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样的饭食,自己从前在夏府的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淡淡的撇了一眼夏弋阳:“夏大人确定这是一桌饭食是招待我的?夏大人没有搞错吧?” 宫心月这一口一个夏大人,让夏弋阳的脸色看起来极其不自在:“心月,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家,可是,不管你在不喜欢,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也是你的父亲,瑾儿是你的大姐。” “夏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姓宫,不姓夏,夏大人说的这些关系,似乎跟我毫无任何关系。”宫心月并没有打算给夏弋阳面子。 “爹爹,算了。”夏瑾赶紧接过来话说道:“心月心里有心结,既然她不愿意这么称呼,那就随她吧。” 第254章中计 “好好好,今天我也不追究什么了,一家人就好好吃一顿饭。”夏弋阳似乎已经妥协了。 宫心月悄悄的撇了一眼季云,看她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这反倒让她更是觉得反常,别说现在,就是从前,夏弋阳什么时候给过自己好脸色看,季云什么时候看到自己,不是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宫心月脑子里立刻蹦出了这句话。心也渐渐的警惕了起来。 看着桌子上不可口的饭菜,宫心月没有丝毫的食欲,夏瑾道:“心月,你怎么不动筷子呀?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吗?要是你吃不惯,我在让人做些你喜欢的来。” “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从前在夏府,吃的都是下人的饭菜,跟今天这一桌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只是,从前那样的饭菜我咽得下去,今天这顿,我却是惶恐不安。”宫心月道。 “心月,我知道从前你在夏府,受了不少的委屈,那时候爹爹太忙,顾及不到你,所以,那些下人才会那样的胆大妄为,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在爹爹的心中,你也是非常重要的。”夏瑾说道。 这时,季云突然起身,道:“老爷,我吃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夏弋阳只是点了点头,季云便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夏弋阳道:“心月,今天的饭菜,都是瑾儿按照你的口味,精心安排的,别辜负了瑾儿的一片心意。” 宫心月正要开口,就见门口来了一个小厮,走到夏弋阳的跟前,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夏弋阳眼中光芒一闪,立刻起身,对宫心月道:“心月,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夏弋阳刚走,秋玲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的药汁进来了,放在夏瑾的跟前,小声的说道:“小姐,把安胎药喝了吧,再不喝就要凉了。” 夏瑾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药碗,不知是因为怕苦还是怎么的,手微微顿了顿,才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秋玲将空碗放在托盘上,然后将托盘上的一小碟蜜饯端下来,夏瑾挥手,并不打算吃,秋玲便端上蜜饯和空碗退了出去。 “女人怀孕还真是辛苦,我这样如此骄养着,都觉得苦,真是不知道,当初心月你一个人,是怎么把孩子生下来带大的。”夏瑾一副唠家常模样。 整个饭厅就只剩下了宫心月和夏瑾两人,宫心月也没有那个心情在这里闲聊,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就补考大姐操心了,不过,今天的饭菜不会吃的那么简单吧?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心月,你非要对我这样吗?”夏瑾眼中似乎有些受伤。 “行了!”宫心月立刻打断了她:“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人了,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虚情假意的了。” 夏瑾停了片刻,笑了,然后站起来,慢慢的向宫心月走近:“宫心月,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世子你侬我侬的样子,我是有多恨你吗?这门姻缘是我的!那幸福也应该是我的,可是,现在全都被你给霸占了,我恨不得你立刻就去死!” “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好着呢,还真是没办法顺了你心意。”宫心月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奉陪。”说着,便站起来。 夏瑾又道:“宫心月,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得意,看见我如今这一副惨败的样子,你不知道有多高兴,但是,宫心月,我不会让你高兴的太久的,新仇旧恨,我通通要你……” 正说着,夏瑾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煞白起来,捂着肚子,冷汗淋淋,痛苦的惨叫着:“啊——我的肚子!好痛!啊——” 宫心月心里一惊,立刻与夏瑾拉开了距离,道:“你别打算讹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啊——”夏瑾不住的惨叫着,一手扶着椅子,吃力的撑着自己的身子,因为身上的剧痛,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痛苦的双眼看着宫心月:“宫心月,救我……救我的孩子……我肚子好痛……你要是不救……我的孩子,我……一定……一定饶不了……饶不了你!” 宫心月皱眉看着夏瑾,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忽然看见一道猩红的鲜血,顺着夏瑾的大腿流了出来,大吃一惊,也不顾什么从前的嫌隙了,赶紧走过去,扶着夏瑾。 “你怎么样了?”宫心月焦急地问道。 夏瑾两手紧紧的抓着宫心月的衣服,脸上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笑:“宫心月,你还是心太软了。” 夏瑾的话让宫心月一脸震惊,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你这个疯子,松手!” 夏瑾却死抓着宫心月的衣服不放,泪水夺眶而出:“心月!我知道,我从前对不起你,但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啊……”忽然,夏瑾的双手一松,身子向后面倒去,宫心月赶紧去拉夏瑾的手,却扑了个空,夏瑾已经倒在了地上,痛的满地挣扎。 “逆女!你在干什么!”忽的,宫心月身后一道狠厉的高喝,然后,就看到两道身影,匆匆忙忙的往夏瑾这边走。 宫心月脑子一下子变成了空白,看着地上那一滩猩红的血水,久久不能回神,忽然夏弋阳冲到宫心月的跟前,挥手给了宫心月一记响亮的二皇:“你这个逆女,她是你大姐,为了给你赔礼道歉,一直忙活了一上午,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恶毒到对一个还为出是的孩子下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她自己摔倒的,不是我,不是我!”宫心月不住地解释着。 “你还敢狡辩?方才我与太子殿下在门口看的一清二楚!”夏弋阳怒吼道。 宫心月这才注意到,随着夏弋阳一起进来的人是太子,此时也是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宫心月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又听得一声高喊:“我的瑾儿!”然后,就见季云也哭喊着跑进来了,吃力的将还躺在地上的夏瑾靠在自己的身上,泪眼汪汪:“瑾儿,瑾儿,你怎么样了?大夫!快去叫大夫!”而后,那双眼睛像恶鬼一样,死死的盯着宫心月。 “宫心月!你好狠的心!你怎么下的去手!”季云歇斯底里的吼着。 “娘,救救我的孩子!娘!救我的孩子!”夏瑾惨败的脸上,泪水不断地涌出来,看着让人分外同情。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小姐抬到床上,叫大夫!”夏弋阳对随后进来的两个丫鬟呵斥道。 夏瑾抬走了,却在饭厅留下了那一滩刺眼的鲜红,夏弋阳面色铁青的看着宫心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倒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宫心月道,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夏瑾为了对付自己,不惜亲手扼杀了自己的骨血。 可是,宫心月无论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都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夏弋阳也根本不听宫心月的解释,转身对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本来想请太子来家里品茶的,如今出了这等丑事,实在是不便久留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看了一眼宫心月,目光微微闪烁,停了片刻,道:“的确,本宫再待下去,也有不妥,但是,今天出了这等让人惊骇的事情,本宫实在不能坐视不理,于情于理,都理应为夏瑾小姐主持公道。” “太子殿下……”夏弋阳微微一愣。 “夏大人不必多说,今日之事,本宫责无旁贷,本宫只能将此人带走,查清事实,还夏瑾小姐一个公道。”太子赶紧说道,然后挥手叫了两名手下,道:“带走!” 宫心月还没有回过神,就被太子的两名手下给扭住了胳膊:“放开我!放开我!” …… 香巧在宫心月的房间里等啊等,太阳已经西下了,也没有等到宫心月回来,心里焦急万分,坐立不安,由于恐惧,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心跳动得很快的心像是要裂成两半儿。 听着外面,不时的男人走过的厚重的脚步声,香巧的心都会忍不住跳起来,香巧等不下去了,心里对宫心月的担心,已经盖住了对宫心月的誓言,走到门前,犹豫了片刻,终于推开了门。 当方林看着宫心月打扮地香巧从院子里惊慌的出来,脸上满是疑惑,正要开口询问,香巧就先开口了,急切的说道:“快去告诉世子,姐姐上午就去了夏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方林闻言,大吃一惊,顾不上询问什么,疾步离开,赫连乾听到方林的禀报,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就跑了出去,端木隽听闻后,就去追赫连乾。 他们人刚走到大门口,就与太子身边的王平撞了个正着。 第255章讨说法 “见过世子,见过二殿下。”王平拱手说道。 赫连乾心里焦急,哪里有心情在这里跟他闲聊,沉声道:“什么事?快说!” “回世子的话,太子殿下让属下过来,给世子送一封信,还请世子当面打开。”说着,王平掏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赫连乾随手将信拿在手里,看也没看,就往外面走,平阳立刻道:“世子请等一等,太子殿下说,这封信里面,有世子现在想要的消息,世子可以打开看看。” “你什么意思?”端木隽听了立刻紧张了起来,赶紧追问。 平阳却不愿多说什么,拱了拱手道:“所有的事情都在这封信里面,世子和二殿下想知道就看信吧,信已经送到了,属下告退。” 赫连乾立刻将信打开,不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就变了,手腕上的青筋,要炸裂了一般,急剧的往外涨裂,嘴唇的颜色也变得铁青,手里的信在手里一点儿 一点一点的被握成团状,两眼冒出可怕的光芒来,端木隽一脸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小辣椒他到底怎么了?” 赫连乾却只是站在那里,一个字也不说,端木隽心里更是着急了,一把夺过来赫连乾手中的信,看到信中的内容,整个人都愣住了。 …… “殿下,她虽然是世子的正妃,可是,毕竟也只是一个女人,会为了一个女人,交出那么重要的东西吗?”平阳疑惑的问道。 “早就听说他宠妻无度,就算这个女人跟安亲王恶言相向,他也会选择保护他的正妃,现在不过让他交出一个小小的方子,他怎么可能不肯。”太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太子英明。”王平道。 “太子殿下,乾世子到了。”一个侍卫走进来道。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轻声一笑,道:“去告诉乾世子,本宫昨天饮酒过甚,头痛难忍,实在不方便见客,请乾世子先回去,等本宫身子大好了,定会亲自登门。” “是。”侍卫应声出去。 “殿下,乾世子已经来了,殿下为何不见?”王平心里更是不解了。 “欲擒故纵的道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太子笑着说道,顿了顿,道:“好了,既然我身子不舒服,那就请大夫过来看看。” 王平了然的应声出去了。 赫连乾听了那名侍卫的回答,眼神阴冷的可怕,端木隽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指着侍卫,大声喊道:“喝两杯酒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了?我去看看。”说着,端木隽就要往里面走。 侍卫赶紧伸开双臂,挡住了端木隽的去路,面色为难的说道:“二殿下,您这么闯进去,属下会没命的,请您不要让属下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出了事情本殿来负责,你既然说皇兄病了,本殿必定是要去探望一下的。”端木隽说着,就硬要往里面闯,侍卫立刻喊了两名侍卫,一起过来,顿时乱成了一团。 这里乱成了一锅粥,赫连乾已经转身离开了,端木隽叫嚷的半晌,正要回头叫赫连乾,才发现赫连乾已经走远了,不由得在后面大喊:“喂!喂!赫连乾,你怎么走了?人还没有见到呢!” 可是,赫连乾始终都没有回头,端木隽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无奈,只好转身去追赶赫连乾。 回到世子府,端木隽对赫连乾就是一肚子的气,指着赫连乾的鼻子,开始数落了起来:“赫连乾,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小辣椒现在在太子哪里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就这么回来了?你为什么进去?太子明显的就是在说谎话,你就这么信了?” 赫连乾也不说话,只是周身却渐渐地涌出了森森的寒气,凌煜叹了口气道:“二殿下有所不知,太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阿乾手中这个治疗瘟疫的方子。” “为了方子那就给他啊?还在这里墨迹什么?赶快去啊!”端木隽急不可耐的说道。 “二殿下,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还牵扯到夏家的那位小姐,小产的事情。”凌煜也是心绪不佳的说道。 凌煜的话落,端木隽的情绪也渐渐地平和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方林进来,道:“主子,夏大人来了,正在大厅坐着呢。可要属下回了?” 赫连乾站起来,说道:“不必。”然后便向外面走去,端木隽和凌煜也跟着出来了。 大厅,夏弋阳和季云阴沉着脸,看到他们几个人进来,季云就迫不及待地冲上来,走到赫连乾的跟前,不顾及什么身份了,大喊着说道:“你现在就给我一个说法,瑾儿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必须要严惩宫心月那个贱蹄子!” 季云话音刚落,就迎来了赫连乾的一记冷光,端木隽也是忍受不了,直接也吼了出来:“夏夫人说话请注意些,宫心月是世子正妃,凭你的位分,还没有资格辱骂她!” 季云刚才只顾着激动,并没有注意到端木隽在,此时雄壮的气势也一瞬间软了下来,赫连乾沉声道:“月儿受你们的邀请,去了夏府,如今却被太子给带走,这件事情,应该夏大人给我个说法。” 夏弋阳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季云又开口了:“世子这话说的,自己难道就不觉得可笑吗?现在是宫心月把瑾儿推到,害得瑾儿小产,怎么还找我们要说法?太子殿下是为我们瑾儿主持公道,世子要说法,自去找太子要去!” “我潮州的事情,什么时候挨得到太子来管了?月儿有没有推到她还是两回事,你们就直接讲本世子的正妃交给太子,是觉得我父亲安亲王不在了吗!”赫连乾冷声说道,犀利的目光,好像一道阴毒的血液,顷刻间刺向了季云和夏弋阳的心中。 夏弋阳本来是气势汹汹的来世子府讨要说法,此时,却被赫连乾的话给问的不知如何回答了:“世子,心月推了瑾儿,是太子和下官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太子当时十分气愤,拿了心月回去也属正常,这件事情,你我两人都没有权利说什么,不如一起面见太子殿下,将这一宗事好好儿说清楚,谁是谁非,到时候,自然会明了。” “好,明天一早,一起面见太子。”赫连乾道。 夏弋阳和季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他们明显的就是串通一起的,明天见到太子,太子也不会帮我们说话啊。”端木隽道。 “一切等明天再说吧。”赫连乾就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起身走了,凌煜也什么都没说,随后离开,这只能端木隽干着急。 夜幕降临,从世子府飞出一道身影来。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的客栈内,赫连乾他们和夏弋阳到了,可是太子却迟迟没有出现,让人去催了一遍一遍,过来半晌,太子才姗姗来迟,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这两日身子不舒服,娇就多了些,下人也不敢去叫门,一醒来就听他们说,几位早就来了,便赶紧赶过来了。” “太子殿下既然身子有妨碍,一定要好好休息,切不可操劳过度。”夏弋阳立刻就怕起马屁了起来。 “夏大人有心了。”太子道。然后立刻摆出一脸叹息的模样,接着说道:“今天你们几位来到这里,本宫也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恶劣,当事人一个是大公子的妾室,一个是世子的正妃,身份太过特殊,所以,本宫觉得,还是将这件事情禀告与父皇,请父皇来定夺为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皇上亲自下旨,昭告天下,潮州的为安亲王的封地,但凡潮州的大小事务,就是王位的禅让,也不必与皇上禀报,由潮州王自行处理,怎么,太子觉得这件事情比王位的禅让还要大吗?”凌煜开口道。 凌煜的话让太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是一笑而过,道:“煜公子,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是,毕竟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太恶劣,本宫实在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潮州现在还有我父亲安亲王在,太子直接略过我父亲,说什么无法袖手旁观,会让人觉得,太子不相信我父亲的实力,甚至可以说,太子根本就没有把安亲王看在眼里,所以才会这么自作主张的吧。”赫连乾阴沉着脸,语气不善的说道。 “乾世子说话还是注意些,本宫从来都是敬重安亲王的,怎么会把安亲王看在眼里?”太子脸色稍显沉冷,又接着说道:“只是,世子正妃毕竟与世子安亲王是亲近之人,此事,如果安亲王来审判,难免会有人不服,本宫这么做,也是为安亲王着想。” “即使如此,皇兄也不该不打一声招呼,就私自将人带走。”端木隽愤愤不平的说道。 第256章审案 “下官以为,太子殿下此法做的甚是,心月也是我的女儿,如果不是事情太过恶劣,下官也不会狠下心来,让她受这份罪。”夏弋阳一副心痛的样子,似乎是很难抉择。 “夏大人还真是心善呢。”端木隽冷声说道。 “好了,你们都不要争吵了,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正事儿的,大家都心平气和的,这样才能将事情解决。”太子道。 两边的人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虽然都不再互斗,可是,心中窝着一股怒火。 “我不希望在事情还没有查明之前,月儿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否则,不论她是谁,我都会让他加倍偿还!”赫连乾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太子。 “乾世子放心,本宫不是那种乱动私刑的人,冤打成招的事情,本宫也是不会做的。”太子道。 “好,既然你们都说月儿推了人,那我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赫连乾道。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夏大人与本宫说,家中有好茶,便过去了。谁知道我们刚走到饭厅的时候,就看到瑾儿小姐抓着正妃的手,苦苦哀求正妃,不要伤害她肚子中的孩子,可是,正妃当时并没有听,不仅如此,本宫还看到正妃正用力的把瑾儿小姐推到地上,瑾儿小姐倒地之后,胎气大动,随即就是大出血,然后,大夫就说,瑾儿小姐的孩子没能保住,瑾儿小姐也因此,大病不起。”太子道。 “太子说,是亲眼所见月儿推了她?”赫连乾道。 “正是。本宫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正妃会那么做。”太子一脸惋惜的样子。 “那请问,太子看到月儿推她,是站在什么地方?他们两人的跟前吗?”赫连乾又问。 “本宫当时和夏大人正走进饭厅,正妃是背对着我们,不过,正妃推瑾儿小姐的时候,本宫和夏大人,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太子道。 “一清二楚?太子只看着一个背影就断定是月儿推了她,太子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月儿生性善良,就是夏瑾三番五次的要害她,月儿也从来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但是,夏瑾的恶毒,太子应该没有听闻吧?当初死乞白赖的要跟我在一起,我不同意,她便以为是月儿坏了她的事,派人将月儿抓走,用鞭子打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奄奄一息,这样的恶人,他能做出什么好事情来,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情,是夏瑾故意陷害月儿。”赫连乾说话的声音很大,也十分清晰,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夏弋阳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心里很是不平地说道:“世子难道就这样颠倒黑白吗?心月推了瑾儿,是我与太子殿下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吗?” “会不会有假,夏大人应该比我们每一个人都清楚,夏瑾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因为摔掉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夏大人也应该知道吧。”赫连乾道。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世子是说瑾儿会拿自己的骨血,去冤枉心月吗?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狠心的人?”夏弋阳一脸生气地说道。 “夏大人说得甚是,世上会有哪一个母亲,会亲自杀气自己的孩子?”太子也跟着说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太子没有听说过,也属正常,但是,并不代表世上就没有这样的事情。”赫连乾道。 “我几乎将整个西夏游历遍了,见到的人是也不少,像世子说的这种人,我还真是见过,就是一个女子,为了自己能够嫁入豪门,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太子不会如此,少见多怪吧。”凌煜道。 “这……”太子一时有些接不上话了。 “你们……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说,瑾儿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夏弋阳眼中渐渐有了一些慌乱的神色。 “夏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我这里有一位当时参与了那件事情的人,可以让她告诉夏大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赫连乾道,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林,方林立刻出去,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方林的身上。 不一会儿,就见方林带着一个女子进来了,女子跪在地上,有些害怕的朝几人叩拜:“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夏弋阳看到地上跪着女子,眼中划过一抹杀意,呵斥道:“秋玲!你不在家好好儿的伺候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不赶快给我回去!” 听到夏弋阳的呵斥声,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小声地说道:“老爷……我……” “你不用害怕,有太子殿下为你做主,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现在,你只需要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你自然会平安无事,但凡有半句假话,谁也保不了你。”赫连乾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是是,我都说,我什么都说!”秋玲赶紧说道。 看着这个局势,太子心里有些不安,只是,面色却不显现出来:“你一定要说实话,否则,本宫一定会严惩不贷!”太子盯了一眼秋玲,语气中,含着浓浓的警告:“若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本宫也不会勉强你,如果被人威胁的话,就如实说,本宫也会为你做主。” 太子的话让秋玲的神情微微有些犹豫,悄悄的撇了一眼赫连乾,赫连乾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给他任何眼神,秋玲的心反倒更害怕了,低着头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没有不情愿,也没有人勉强,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奴婢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 “你确定你下面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吗?”太子再三问道。 夏弋阳心里也是紧张万分,再次呵斥道:“秋玲,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赶快回去!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太子殿下,老爷,奴婢没有胡言乱语,奴婢真的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秋玲极力的解释道。 “太子殿下和夏大人这样不停地阻止他说话,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赫连乾道。 闻言,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太子语气不善的说道:“世子说的哪里话,本宫只是不想这里面有什么冤屈发生,这也是为了正妃好。”然后看向秋玲道:“好了,你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是,太子殿下,奴婢知道,四小姐是冤枉的!是大小姐自己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会接着吃饭的机会,把这件事情往四小姐身上推!”秋玲的话一出,在场的人果真惊了一下。 “简直是一派胡言!”夏弋阳大声吼道:“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要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瑾儿平时对你那么好,你今天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大小姐一直都是恨四小姐如骨,觉得是四小姐当初抢了大小姐的姻缘,所以,一直想方设法的迫害四小姐,今天早上,大小姐就给了奴婢一包药,要奴婢熬了,说是安胎药,可是,奴婢端过去给小姐服用的时候,就觉得这安胎药跟从前小姐喝的不一样,便将药渣留了下来,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情,奴婢昨天给大小姐送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夫人和大小姐在说话,说白天大小姐喝的药,根本就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堕胎药,喝了那碗药,就是为了要置四小姐与死地。”秋玲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了。 太子已经有些发愣了,赫连乾眼神凌厉,看着夏弋阳,沉声说道:“夏大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夏弋阳不停地说着,然后满脸阴狠的看向秋玲,怒声道:“一定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婢女,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夏弋阳不给秋玲说话的机会,又看向太子面色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一切都是这个婢女做的,下官记得,这个婢女曾犯了错,瑾儿就让人好好儿的管教了一番,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做下这等恶事,推到瑾儿的身上,太子殿下,您一定要严惩这个忘恩负义的婢女。”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秋玲不停地强调着,脸上满是恐惧。 “夏大人稍安勿躁,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哪里有这么严谨的心思,夏大人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端木隽看到这样的形式,心里有了些底气,一脸嘲讽的说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对待两个女儿,夏弋阳竟然有如此反差的的态度,真是不知道,从前小辣椒在那个夏府,是怎么活下去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有必要请两位当事人过来,来个当面对质。这样,既能证明这个婢女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能让大家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想害谁。”凌煜适时的开口道。 第257章推后再审 夏瑾进到屋子里,一眼就看到了秋玲,脸上的神色蓦地一遍,在季云的搀扶下,一副虚弱不堪的坐了下来,只是抽抽搭搭的,不停地抽泣,红肿的双眼,让人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反观宫心月,此时则是一脸淡定,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慌张,对于夏瑾的哭泣,更是显得无动于衷,赫连乾几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立刻过去抱住她。 “该来的人都到了,也该谈正事了。”赫连乾道。 太子现在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已经架到了这里,再想反悔已经是无用的了:“世子说的对,下跪的这位婢女,说瑾儿小姐小产,是因为服用了堕胎药的缘故,并非是正妃造成的,对比,瑾儿小姐有什么要说的?” “太子殿下,这个婢女就是在胡说八道。”一听这话,季云立刻炸了起来,满脸怒火的指着秋玲,愤愤的说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枉顾瑾儿平日里待你那么好,你竟然在这里造谣生事,污蔑瑾儿,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夏瑾泪眼朦胧的看着秋玲,眼中满是不可相信,抽泣着说道:“秋玲,我失去了孩子已经伤痛欲绝,你为何还要说慌?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降临吗?堕胎药?我什么时候服用过堕胎药?我怎么可能服用堕胎药?” “小姐,你一直都和四小姐不和,早就想除掉四小姐,好和乾世子在一起,堕胎药也是小姐亲手给我的,我根本没有说谎。”面对夏瑾和季云的呵斥,秋玲一颗心已经悬了起来,眼神中满是紧张。 “终于有一个站出来说公道话的了,否则,我这被泼了一身的污水,是想洗也洗不掉的了。”宫心月淡淡地说道,对于秋玲的话,宫心月的确是倍感意外,本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会受点皮肉之苦,没想到,夏瑾自己的人却要背叛她,这是不是就叫做上天有眼呢。 “心月,我推了我我并不怪你,可是我心痛我的孩子没了,你我是姐妹,你做下这种错事,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我只要你一句道歉,不是为我,而是为我肚子里还未降世的孩子,心月,你也是那孩子的亲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夏瑾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了,让人看起来,甚是无辜,反倒觉得宫心月有些冷血了。 “夏小姐说出这样的话,你自己就没觉得愧疚吗?那是你自己的骨血,我竟没想到,你可以下的去手?夏小姐到底是有多恨我?”宫心月冷笑一声说道,暗自责怪自己太心软,才会中了他的计,惹出这一大堆的麻烦事来。 “宫心月,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瑾儿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分明就是你!是你做出那样的恶事,还要颠倒黑白!”季云立刻辩解道。 “他们这样争来争去,也挣不出个所以然来。”赫连乾道,然后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我这里有一件证物,可以辨别他们之间谁说的是真的,谁又是在说谎,不如请上来大家一看。” “请证物。”太子微微沉思了片刻说道。 不多时,方林便提着一个白色的布袋子进来了,布袋过去,一股浓浓的药的苦涩味道就蔓延开来,布袋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棕褐色,夏瑾的脸色陡然发白,然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小产后着了风寒所致,只有夏瑾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太子殿下,这包就是当初月儿在夏府的时候,夏瑾服用的所谓的安胎药,太子可以请大夫过来一验,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药。”赫连乾撇了一眼方林放在地上的那些黑乎乎的药材,冷冷的说道。 “这根本就不是瑾儿服用的安胎药!你们不要在这里胡编乱造!”季云眼神中也划过一抹惊慌,立刻跳出来,想掩盖什么。 “夏夫人说的也有理,世子怎么证明,这药就是瑾儿小姐服用的那一副药呢?”太子附和道。 赫连乾就知道他们会如此说,也并不慌张,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子殿下,夏夫人不用着急,夏瑾服用安胎药才不过一夜的时间,体内还会有残留的药性,待会儿等大夫来了,只要品一下脉象,自然知道,夏瑾体内的安胎药,跟这地上的安胎药到底是不是同一种药,如果夏夫人和太子殿下不放心我找的大夫,怕我们串通一气,大可自己再个自找大夫,一起来验证,这样,大家也能心服口服,太子殿下觉得呢?” 太子一时间沉默了,本来还指望这一次,逼迫赫连乾将治疗瘟疫的方子交出来,可看如今这幅情形,不仅实现不了,恐怕还要自己赔上声誉。 顿时,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下令,而就在这时,夏瑾突然捂着肚子哀叫了起来:“娘!我肚子好痛!” 宫心月看了一眼夏瑾,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宫心月差点儿以为他是真的疼的冒汗,可是,当目光触及到夏瑾那放在大腿上的手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冷笑,对自己还真想的去手,能让自己瞬间冒出汗来,那得把自己的腿给掐成什么样子。 夏瑾的这一声哀叫,让太子的眼前瞬间一亮,立刻道:“瑾儿小姐既然身体不舒服,那这件事情,就押后再审,好了,现在也只能委屈正妃,先留在这里,还有那个作证的婢女和这些证物。” “大夫马上就来了,太子这么着急着将人带回去,难道是在害怕什么吗?”赫连乾见太子的手下就要像宫心月靠近,再也无法淡定的坐在哪里,立刻起身,闪到宫心月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子。 “世子,瑾儿现在已经痛苦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要坐在这里等着大夫来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世子要如何解释?”夏弋阳心里也有些慌乱,根本就没有想到,赫连乾竟然连药渣都能弄得到手。 “我肚子好痛!我不要再呆在这里,我也回去!”夏瑾在一旁不停的吼叫着,死死的咬着嘴唇,嘴唇已经被咬成了青紫色,在那张泛白的脸上,显的格外的惨淡。 季云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夏瑾扶了起来,夏弋阳也赶忙过去,太子在上面面色不好的说道:“看瑾儿小姐如此痛苦,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身子会受不住,反正这些证物放在本宫这里也不会丢失,证人人本宫也会让人格外留意,断然不会出任何差错,世子这样再三阻拦,到底是何居心?” 情势立刻开始一边倒,倒向看起来比较弱势的夏瑾一方,宫心月冷冷的一笑,道:“夏小姐既然病得这样严重,那就等养好病之后再审,上天自有公道,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月儿!”赫连乾焦急的喊了一声。 宫心月冲赫连乾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想赫连乾因为自己,再惹上什么麻烦,太子听了宫心月的话,眼中划过一幕惊喜,对宫心月大肆赞叹:“正妃果然够气魄,本宫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必定要把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大家一个公正。” “夏大人,赶快带着瑾儿小姐回去。”太子赶紧对夏弋阳道。 夏弋阳连连拱手道谢:“多谢太子殿下体谅,多谢太子殿下!”然后和季云一起,扶着夏瑾,匆匆忙忙地离开。 “来人呐,把证物收好,再将这个婢女单独看管起来。”太子道。 秋玲害怕地高喊着:“我不跟你们走!快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那两名太子的手下,怎么可能会听他的,不管他如何挣扎,还是将他带了进去。 太子有些为难的看着赫连乾:“世子,正妃是本案的关键人物,本宫也不好让世子将正妃带走,你看……” “皇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瑾就是装的,皇兄,为什么视而不见呢?”端木隽实在忍不住了:“而且人证物证都在,皇兄大可以当场判案,又为何要拖延时间?” “二弟!你是在怀疑本宫吗?”太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不太好:“本宫只为了不让这里面有一点冤假,这么做也是为了严谨。” “好了,都不用说了,我跟你回去。”宫心月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就要走,赫连乾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宫心月给了赫连乾一记安定的眼神,慢慢的掰开赫连乾的手指。 …… 回到世子府,大家的神情看起来都有些不好,赫连乾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了院子,端木隽满脸的愤然:“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 凌煜也是沉默不语,端木隽心里更急了:“煜公子,你也是个有主意的,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小辣椒在那边受这种冤枉吧!” 第258章要人 “太子明显着就是在帮他们,即使我问再坚持,又有什么用。”凌煜也是满心的无奈,这个世道,本就是权者当道,就是有再大的不公,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有证人啊,人证物证都有,”端木隽道。 “二殿下自小生在皇宫,并不知我们这些人的无奈。”凌煜道。 “那也不能让小辣椒蒙受那么大的委屈吧!你不是煜公子吗?你没有办法吗?赫连乾不是世子吗?再说了还有安亲王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冤屈发生吧!”端木隽情绪越来越激动,平常自己还能淡定一些,可是现在,受委屈的事宫心月,就是再淡定的心,此时也急躁了起来。 凌煜此刻,却是眼前一亮,道:“或许王爷能做些什么。” …… 对于宫心月,安亲王总觉得自己是不耐其烦的,觉得宫心月就是个土匪头子,做事最是讨人厌,可是,听端木隽说了情况之后,一脸的惊讶。 “这绝对不可能!虽然,那丫头脾气很是暴躁,做事毛毛糙糙,平时也是咋咋呼呼的,不怎么尊敬人……”安亲王开始数起来宫心月的各种不是了起来。 听的端木隽一愣一愣的,他现在几乎怀疑,自己来找安亲王到底是对还是错的,心里甚至有一个不好的念头,这安亲王不会是和太子他的是一伙儿的吧,而且自己试了几次,根本都插不上嘴好不好? “但是!若是说这丫头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终于,安亲王来了个转折,让端木隽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就是啊,小辣椒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端木隽立刻附和:“可是现在,太子却对夏家百般偏向,所以,王爷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小辣椒。” “嗯,虽说那丫头不怎么招人待见……”安亲王又开始数落了起来,端木隽却听不下去了。 “王爷!”端木隽无奈的喊了一声,制止了安亲王下面的话,心里暗想,宫心月到底对安亲王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使得安亲王对她一肚子的意见。 “哦哦哦,说正事,说正事。”安亲王赶紧停止了诉说宫心月的各种罪状,停了片刻,道:“看来,我得去见一见太子了。” …… 宫心月的事情,经过夏瑾的闹腾,太子有了暂时的喘息的时间,派人悄悄的把夏弋阳唤了过来,仔细询问起来。 “夏大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本宫现在需要知道你的一句真话,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面色严肃的说道。 夏弋阳心里也是腾腾的,搞不清楚太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掏心掏肺的跟太子说,拱手道:“太子殿下,这件事情下官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当时下官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去的,看的的情况,太子殿下也是看到的,其他的,下官实在是说不清楚。” 一听这话,太子心里就已经明白,夏弋阳是在抵挡着自己,顿了顿道:“夏大人在本宫面前就不用顾及那么多,有话不妨直说,因为夏大人也看的出来,今天的事情,要不是本宫极力拦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夏弋阳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的可是夏家的命运,万一事情败露,太子是觉得不可能和夏家共进退的。 “太子殿下,不是下官不愿意说,而是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夏弋阳一脸为难的道。 太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不大好:“夏大人,那堕胎药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本宫,这个你也不清楚!那个婢女可是你们夏家的人,单凭他一个人说的话,就足可以定了夏瑾的罪!夏大人应该知道,污蔑世子正妃,是什么样的罪名!” 夏弋阳的心里咯噔一下,从脚底冒出一层寒意来,就在这时,王平敲了敲门,在外面道:“殿下,安亲王来了。” 闻言,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太子指了指内屋,眼神示意夏弋阳进去,夏弋阳不敢疏忽,赶紧走到内室躲了起来,太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道:“请安亲王。” “是。”王平应声,然后将门推开,安亲王面色平静的走了进来。 太子连忙上前迎接,满是歉意的说道:“王爷怎么来了?”然后瞪了一眼王平,道:“你也是的,王爷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本宫这里也没有什么准备,赶快去起一壶好茶来。” “是。”王平道。 “太子不用如此客气,本王是个直率的人,说话也不拐弯抹角,本王此次来,为的就是阿乾正妃的事情,还请太子与本王讲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亲王说话虽然平静,可是看得出来,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怒气。 “王爷先请坐,此事说来就话长了。”太子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别说自己了,就是端木复蓉与安亲王说话,也会礼让三分。 “既然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太子在我潮州的地界,为何不经本人的允许,擅自抓人!又在本王不知道的情况下,私设公堂?”安亲王声音压得很低,只是每一个字,都直指太子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太子有些接不上话了,而就在这时,夏弋阳在内室,不知怎么的,忽的踢到了桌角,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安亲王立刻扭头看去,太子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睛中冒出一丝惊慌。 “王平!还不赶快起来去把那个老鼠给赶出去!”太子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王平赶紧进来,手里还拿着棍子,装模作样的在内室敲打了一番,才退下,太子歉意的看着安亲王道:“让王爷见笑了,这两日屋子里不知怎么的,就跑进来一只老鼠,怎么赶也赶不走,这不,又闹腾起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安亲王又撇了一眼内室,淡淡的说道:“老鼠靠打是不行的,太子要想一劳永逸,非得给老鼠下药,拿些老鼠爱吃的,拌上毒药,今天放下,保准明天就死,干净利落,连老鼠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 安亲王的话,让内室中的夏弋阳,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丝恐惧,难道安亲王知道自己在这里?刚才的话是意有所指? 不仅是夏弋阳,就是太子,心里也是一阵汹涌,不自然的一笑道:“王爷真是说笑了,老鼠怎么可能会辩解呢。” “老鼠是不会辩解,那太子是不是应该回答一下,刚才本王所问的问题?”安亲王道。 “王爷,其实,这件事情实在是事发突然,我才会暂时将世子正妃带回来,关于私设公堂这件事情,王爷着实是误会了,这两日我身子有些不适,就一直将正妃留在了这里,今日身子才大好些,就想着与王爷禀报一下此事,谁知世子和夏大人他们就来了,非要我评这个理,我也是被他们给推上去的,断然没有不将王爷放在眼里的事情。”太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且问一问太子,这潮州是谁当家?在潮州发生的事情,又该谁来管?”安亲王又问道。 安亲王的话,好像千万斤的重石压在胸口一般,让太子难以喘气,太子嘴角抽了抽,道:“自然是王爷当家,案子……案子也理应王爷来审。” “太子既这么说了,人本王应该可以带走吧!”安亲王沉声道。 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安亲王征战沙场多年,那种战场上练就的骇人的气势,岂是太子一个生长在皇宫中的花朵可以承受的了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安亲王那无形的威压不停地压迫着太子的神经,太子的鼻尖渐渐的渗出了丝丝汗珠,终于,在这场气势的较量下,太子败阵了下来。 “自然。潮州本就是王爷做主,王爷自然可以随时将人带走!”太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袖子下面,那紧握的拳头,似乎要捏碎谁的脖子一样。 …… 安亲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人给带走了,太子满心的不甘,夏弋阳听着安亲王的脚步声离开了屋子,这才小心的走出来。 “太子殿下。”夏弋阳小声的道了一声。 太子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跟夏弋阳说话:“夏大人请回吧,接下来的事情,夏大人也自求多福吧。” 太子的话让夏弋阳立刻紧张了起来:“太子殿下,您……” “先前,夏大人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不过现在,恕本宫无能为力,来人,送夏大人回去!”太子沉声道。心中暗自责怪夏弋阳,坏了自己的好事。 夏弋阳无奈,只好回去,但是,安亲王将宫心月他们带走,却让夏弋阳的心,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夏府,与夏瑾说了今天的情况。 “你说你,怎么会把药渣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呢?”夏弋阳此时已经是一肚子的火气。 第259章形式急转 “我怎么会知道秋玲那个贱婢会背叛我!”夏瑾阴冷的眼珠,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一只手扣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心里一阵不舒服。 “瑾儿,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们商量一下?”季云虽说心疼夏瑾,可是也暗自责怪她自作主张。 “我说了,你们会同意吗?我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赫连普的,我就觉得恶心,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孩子降世的,既然这个孩子注定活不了,那就让他发挥一点儿作用。”夏瑾说道。那嘴角的森笑,看起来好像一只带血的玫瑰。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是追究该不该做的时候了,现在宫心月被安亲王带走,太子也对此无能为力,安亲王必定是向着宫心月的,瑾儿,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后面安亲王问什么,你都要咬紧牙关,说是宫心月推的你,剩下的事情,我再想办法。”夏弋阳皱着眉头说道。 “爹爹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宫心月再没有翻身的可能。”夏瑾目光深邃的说道。 “对,早就应该给这个贱蹄子一点儿颜色看看了,枉你从前对她那样好,如今,不仅不知道知恩图报,还三番五次的跟瑾儿你作对。”季云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宫心月欠了她几条命似的。 如今宫心月被安亲王带走,太子原本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又开始悄悄的酝酿新的计划,夜深人静,王平一身黑衣,离开了客栈,飞跃进了王府。 王府的守卫很松,看押秋玲的地方人手多些,王平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下面的守卫虽然有四五人,但是,看起来都比较懒散,两个人在门口打盹儿,另外的三个人则在不远的地方闲聊着,不知说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三人毫不顾忌的大笑了起来。 王平紧紧捏着三支飞镖,放轻了脚步,一点点的靠近那三个闲聊的守卫,或许是听到后面有动静,一个守卫扭了一下头,忽的就看到了刚从角落里探出头的王平,眼前一惊,就要去拔腰间的佩剑,只听得嗖嗖嗖三声,那三个人皆被飞镖打中,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惊醒了打盹儿的两个守卫,慌乱的抽出佩剑,就冲了上去。 “什么人!”守卫大喊一声。 王平眼神微变,迅速闪到两人跟前,飞身一个螺旋踢,两个人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等他们站起来,王平立刻拔剑,利落的划向了两人的喉咙,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王平冷笑一声:“没想到,安亲王府的守卫,一个个都是如此的草包。” 没有守卫的阻拦,王平一手提着剑,推门进去,外面的月光照射进来,然后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不停地往角落里面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王平嘴角勾起来一丝残忍的笑容,慢慢地靠近那人,高高举起了长剑。 第二天,安亲王府就传出来一个消息,五名侍卫被杀,但是,并没有提及五名侍卫看守的人也被杀的消息,太子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从前的高傲再一次浮上了脸面。 “有些事情是想捂也捂不住的。”太子冷笑一声说道。 “殿下,安亲王派人过来,请殿下去一趟王府。”王平道。 “那就去吧,正好本宫也想知道,安亲王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太子阴笑着说道。 安亲王不仅派人通知了太子,也通知了夏家和赫连乾他们一起过来,等他们三方都到齐之后,安亲王才姗姗来迟。 “让各位久等了。”安亲王来了句客套话,然后又接着说道:“今日大家过来,也都知道是为了什么,闲话不多说,本王现在在这里事先声明一下,这次发生的恶劣事件,不论最后证明是谁的错,本王都觉对不会放过她,所以,接下来的话,你们每个人都要想好了再回答,因为,你们的每一句话,都关系着你们自身的命运。” “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如实陈诉。”太子首先道。 “好。”安亲王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平阳,平阳了然,不一会儿,就带着宫心月一起进来了。 “本王已经了解到的事情是,夏瑾说宫心月推了她,至使她小产,而宫心月则说,夏瑾是自己摔倒,想要诬陷她,并且还有一位人证,说是夏瑾是蓄谋已久,对于这个案件,现在,两个当事人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现在可以说了。”安亲王道。 “儿媳见过王爷。”夏瑾朝安亲王行了一礼,还没开口说第二句话,泪水就流了出来:“王爷,我肚子里怀的是赫连家的孙子,现在就这样被他给弄没了,现在他们还冤枉我,儿媳心里实在是心痛不已,请王爷为儿媳做主。” “夏瑾,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我还真是佩服你。”宫心月一脸的不屑,对于他这样抽抽搭的样子,眼中满是厌恶。 “心月,你……” “别叫的那么亲切,现在我们两人是敌对关系,我们两个没有那么熟。”宫心月冷声说道。然后扭头看一下安亲王道:“王爷,这个案件才这样僵持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就接着太子上次所审的,继续审下去,他拿出他的证人,我拿出我的证人,看哪一方的证人,说得更具真实性。” “准了。”安亲王不假思索地说道,装作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太子,太子的心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一紧。 很快,秋玲在两名侍卫的带领下,进了屋子,当太子看到秋玲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一脸的难以置信,与夏弋阳对视了一眼,夏弋阳眼睛里也划过一抹慌乱。 夏瑾一看到秋玲,脸色也是一变,指着秋玲,一脸激动地说道:“王爷,这个婢女早就对我心怀怨恨,他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请王爷明鉴。” “他还没有开口,你这么急着争辩什么?难道是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无法辩解吗?”宫心月冷笑着说道。 “心月,我们两个本就是姐妹,素日里,我们两个也是无缘无仇,你这样指使一个婢女来诬陷我。到底为了什么?”夏瑾满脸的哀怨,看起来楚楚可怜,不免让人同情。 “其实这件事情本来要那么复杂,只要找到当时这位夏小姐所服用的安胎药,是从什么地方抓的,自然会知道这药是什么药性,也能证明这个婢女先前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王爷和各位以为呢?”凌煜突然开口说道。 凌煜的话,让夏弋阳他们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安亲王道:“凌煜说的对,只是,那抓药的大夫,可能找的到?” “虽然过程中有不少困难,不过还好,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大夫,据那位大夫的回忆,堕胎药本就是不常用的,一年也不见到一两个,所以,那次前去抓药的人,她记得格外清楚,人穿了什么衣服,戴的什么头饰都是一清二楚,请那位大夫上来辨认一下,这件事情自然就会水落石出。”赫连乾接过来话说道,然后对方林抬了抬手,道:“去将那位大夫请来。” “是!”方林应声出去。 赫连乾的话落,使得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末日就要来临了一般,夏瑾她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他的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时间每过去一秒钟,夏瑾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拳头紧紧地握着,锋利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手心。 突然,夏瑾指着秋玲大吼道:“王爷,我想起来了,一切都是这个贱婢做的,那天我的安胎药用完了,就让她去药堂抓些回来,谁知她对我怀恨在心,竟然偷偷换了我的药,拿堕胎药当安胎药给我服用,才致使我的孩子没有了,王爷,都是她,是她做的。” 秋玲一下子慌了,赶紧道:“不是的,不是我做的,是小姐你把药给的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药。” “你还敢在这里嘴硬,我不就没有多给你银子让你拿回家里去吗,你就如此害我,一个孩子出世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说!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夏瑾激动的冲到秋玲的面前,两只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着,手指因为太用力,已经变成青白色,两只眼睛瞪得好像牛玲一般,十分骇人。 秋玲根本没有料到夏瑾会突然如此,想反抗,已经没有力气了,脖子被夏瑾掐的喘不过气来,只能用手拼命的扣夏瑾的手,季云见状,眼中划过一道亮光,立刻冲了过去,对着秋玲又踢又打,嘴里还不停地咒骂:“原来都是你这个贱婢搞得鬼,害得大家脸上如此的难堪,害得瑾儿都未能见到孩子的降世,今天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看你以后还怎么去害人!” 第260章一个愿望 顿时,整个屋子乱成了一团,打的打,骂的骂,秋玲已经被夏瑾掐的奄奄一息了,夏瑾眼看就要得手了,可是,安亲王猛的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够了!都给我停下来!” 夏瑾的手猛的一哆嗦,不自觉的就送来了秋玲,秋玲终于得到了喘息,踉踉跄跄的往后退,突然,秋玲的膝盖猛的一弯曲,惊叫一声,一下子往前面栽去,只听得“咚!”一声巨响,秋玲的头部重重的撞在了前面的桌角,瞬时鲜血四溅,倒地不起。 “啊——”夏瑾正好看到秋玲那张满脸是血的脸,还有那双瞪得铜铃一般大的双眼,秋玲的目光好像有魔力一般,使得夏瑾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惊叫一声,连忙后退。 太子立刻过去,伸出手指放在秋玲的鼻子下面,忽的手缩了回去,面色不好的看向安亲王,道:“王爷,人死了。” “不……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夏瑾听到那个死字,一脸惊恐的说道。 “死了!”安亲王脸上微微浮上了一丝怒色。 “哎,王爷,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会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一手策划的,死了也好,可见上天是有公道的,不会允许这么一个阴险的人,再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太子一脸惋惜的说道。 “那太子现在还认为,是我推了这位夏瑾小姐,而至使她流产的吗?”宫心月沉着脸,目光不善的盯着太子。 宫心月的眼神,好像一记闪电,使得太子的心猛的一颤,掩饰的一笑,道:“是本宫误会正妃了,让正妃受了如此大的冤屈,实在是本宫的不是,为了表示本宫对正妃的歉意,正妃可以许下一件事情,本宫一定极力帮正妃实现。” 宫心月不慌不忙这个心愿我先记下,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再说,我现在想问一下夏大人你们现在还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吗?” 被宫心月如此逼问,夏弋阳的脸色难看至极,尴尬的一笑,道:“心月,你看你说的,你也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是希望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了,如今,已经水落石出,为父真是为你高兴。” 宫心月冷笑一声,写在虚伪的面孔,恐怕是无人能及了吧,然后又看向夏瑾,语气不大好的说道:“夏小姐,我现在还用不用给你赔礼道歉了呢?哦,不,应该是说,我现在用不用为你那个可怜的孩子以死谢罪了呢?” 夏瑾她瞪着忿恨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她那俊俏的脸庞由粉红变成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使她的美貌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夏小姐,怎么不说话?是我的表述不够清晰吗?”宫心月沉声道。 “瑾儿!”夏弋阳拉着脸,喊了一声:“还不赶快给心月道歉!心月是个大度的,肯定会原谅你的,快道歉,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夏大人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赫连乾来到宫心月身边,冷眼看着夏弋阳,道:“月儿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而且还被关押了这么多天,你们现在就要一句道歉了结此事吗?夏大人是不是想得太轻松了一些。” “世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怎么算你们也是一家人,何必把关系闹的这么僵硬。”太子浅笑一声说道。 “还真是让太子失望了,我本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容不得别人对我做什么手脚。”宫心月直白的说道。 “正妃这是……”太子被宫心月的话给狠狠地噎了一下,本以为,自己堂堂一个太子开口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宫心月肯定会给自己一些面子,却没有想到,宫心月说话这样直接。 “太子没有听错,我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难道太子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凑巧,我就在这里面。”本来,就算秋玲死了,依照赫连乾的证据,一样能让夏瑾不得翻身,可是,宫心月终究还是不忍心对夏瑾赶尽杀绝,但是,要自己生生地咽下这一口恶气,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 太子一时没了话,宫心月又接着说道:“刚才太子殿下说,要满足我一个愿望,不知道这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太子僵硬的点了点头:“自然算数,不过,正妃不是还没有想起来要本宫帮你实现什么愿望的吗?” “刚才是没有想起来,不过现在,我想到了,这些日子,虽然没有被人严刑拷打,但是,也是被当成杀人凶手,受了不少的委屈,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夏小姐的一句不清不楚话,所以呢,夏小姐的什么迫不得已的道歉,也不必了,我得让夏小姐也感受一下,什么叫牢狱之灾,这件事情,就得麻烦太子殿下来帮我完成了。”宫心月淡淡地说道,不上夏瑾吃点儿苦头,她总是不长记性。 “宫心月,你想怎样!凭什么我要去坐牢?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夏瑾满脸怨恨的说道。 “夏小姐如果有什么疑问,就去跟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应该会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宫心月脸上挂着无辜,笑看着太子。 太子话已经说出口了,而且,宫心月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太子一脸尴尬的笑,道:“正妃说的是,这件事情,正妃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瑾儿小姐也是因为痛是爱子迷了心智,所以才会胡言乱语,虽然有情可原,但是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因此,本宫觉得,正妃的提议很对,应该对瑾儿小姐小惩大诫。” “王爷,您觉得如何?”太子这次算精明了,不敢再私自做主。 “甚好。”安亲王道:“王府的牢房也空了许久,是该有些人气儿了。” 太子咧了咧嘴,然后道:“来人呐,请瑾儿小姐去王府牢房。” “不!我不要坐牢!”夏瑾怒吼道,哪里还有刚才的柔弱可怜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只发疯了的野狗,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拒绝有人靠近自己。 季云也没有想到,他们满打满算做好的万事准备,就这样被他们一下子给击败了,又见侍卫要去抓夏瑾,又要冲上去,却被夏弋阳一把给拉住了,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季云无奈,只好乖乖的站在哪里,两眼通红的看的夏瑾被侍卫带走,立刻扭头,双眼阴森的盯着宫心月,宫心月一脸地不以为然,引得季云心里又是一阵愤恨。 “好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都散了吧。”安亲王道。 没有人知道,赫连乾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为了找到证据,他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终于在秋玲的身上找到了突破口,秋玲的话自然是真的,不过,凌煜所说的给夏瑾抓堕胎药的大夫,却是没有找到的,他们就是想用这个消息来压迫夏瑾崩溃,还好,总算得偿所愿。 回到世子府,端木隽已经迫不及待的诉说自己对宫心月的担心了:“小辣椒,你是不知道,你被太子带走,我是有多担心你,每天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看看,因为你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说着,还在宫心月的面前扭了扭身子,来证明自己说的话不是假话。 宫心月自然知道大家都为自己的事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是,看到端木隽这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功劳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踹他一脚:“得了吧你,就你这个毛躁的性子,你不坏事就是好的了,少来我面前表功劳。” 宫心月的话顿时点燃了端木隽头上的炸药:“哦——小辣椒,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不知道,你这次能从太子手里转到安亲王的手里,完全都是我的功劳,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哼!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月儿说的对,你的确没有什么功劳。”赫连乾拦着宫心月的腰,白了一眼端木隽,然后两人就甩给了端木隽一个后脑勺,两人心情不错的走开了。 凌煜摇头一笑,本来以为自己是个渣渣呼呼的,却没想到,这个二皇子更是咋呼,反看自己,性子似乎安静了许多,嗯,没错,现在的确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了,想到这里,也心情不错的走了。 端木隽满脸的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就这么被否定了?简直太伤人了! 赫连乾拉着宫心月进了屋子,刚合上门,就将宫心月拉进了自己坚实的胸口上,沉着脸,盯着宫心月,宫心月被赫连乾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的低下了头,弱弱的说道:“阿乾,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偷偷的去夏府,惹出这么大一堆事情来,让你担心,阿乾,我知道这些天你一定过的非常不好,这都是我的错,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乱来了,我……” “月儿!明知道不能做的事情,你却偏偏去做,你还要搞出怎样的乱子才会罢休?嗯?”赫连乾声音微怒。 第261章赔礼道歉 宫心月被赫连乾说的话一下子给镇住了,呆愣了片刻,一个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泪水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被无缘无故的关在那种地方,我已经后悔了,已经够悲催的了,你现在还要埋怨我,你……”宫心月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不停地往下掉着金豆子。 突然,赫连乾的脸部猛的靠近宫心月,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宫心月那满是抱怨的小嘴,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好像要把宫心月呢嘴唇生生给咬掉一般,宫心月痛的眼中的泪水更多了。 “呜呜……”的喊着,说不出话来,嘴唇上传来的疼痛,使得宫心月疼得倒吸凉气,用那两只并不怎么有力气的纤纤细手,不停地捶打着赫连乾的肩头:“呜呜……呜呜……” 赫连乾这次好像下定了狠心似的,任凭宫心月怎么闹腾,就是不松开,两条胳膊像钳子似的,禁锢着宫心月的身体,片刻之后,赫连乾放开了那被自己咬的红肿的嘴唇,却还是难以消除自己内心的火气,用自己坚挺的舌头撬开了宫心月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与里面的柔软疯狂的缠绕在一起。 宫心月渐渐地放弃了挣扎,泪水却还在无声无息的流着,赫连乾心里一下子慌了,赶紧松开宫心月,紧张的看着她:“月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生气了,要不,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想怎么样出气就怎么样出气。” 宫心月慢慢的抬起头,已经是泪眼婆娑,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已,宫心月撇了撇嘴,心里更觉得委屈了,但是却不说话,赫连乾此刻才注意到,自己把宫心月的嘴唇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心里顿时觉得一阵愧疚,抬起手轻轻的浮上宫心月那片红肿的嘴唇:“疼吗?” 宫心月立刻别过头来,赫连乾的手,就悬在了半空,赫连乾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将手放了下来,眼中闪着不忍的光芒:“月儿,你知道吗?当我从香巧的口中得知,你一个人悄悄的去了夏府,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从这处院子到大门的这几步路,我已经想到了无数个怎么去营救你的办法,我生怕自己会去迟,哪怕是一秒。月儿,你可以任性妄为,你可以无所顾忌,但是我不行,你就是我的天,我必须得时时刻刻的警醒自己,不能让你有一丁点儿的闪失,我不想再看到你血淋淋的出现在我眼前,更害怕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我不敢再往下去想,那样,我的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宫心月此时,眼中已经不仅仅是震撼了,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朝赫连乾猛地扑上去,紧紧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了赫连乾那不安的胸膛上,口中不住的说着:“阿乾,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宫心月却可以清晰地听到,赫连乾胸口那依旧激动的心跳声,心里更是觉得愧疚不已,自己的确太任性,没有想到,自己的任性,给他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宫心月慢慢的仰起头,伸手将赫连乾那张掩盖自己感情的面具给摘了下来,赫连乾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让宫心月的手,猛的一抖,心不由得一疼,踮起脚尖,将自己的香唇,送到了那倔强的口中,笨拙的亲吻着。 赫连乾的冰冷一点一点的被融化了,手慢慢的抱住了怀里的那一滩柔水。 太子回到客栈,像吞了苍蝇一般,浑身上下不舒服,尤其是看到王平的那眼神,恨不得用眼神将王平给凌迟了,王平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太子的眼睛。 “你不是说那个秋玲已经被你杀了吗?今天她为什么又出现了?若不是本宫顺势做了点手脚,让她碰死在哪里,本宫的大事办不了,还要被他们给拖下水了。”太子满脸的气愤,不住的数落着。 “殿下,属下是真的将人杀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她怎么又活过来了,除非昨天晚上杀的人,跟本就不是那个秋玲。”王平也是倍感委屈,自己是亲眼所见人死了的。 王平迷惑着,太子却被王平的话给惊醒了,眼前倏地一亮:“对呀,很可能你杀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个人,而是被人给掉了包的,也就是说,安亲王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杀那个秋玲,所以才精心安排好这一切,就等着我们上钩。” “怪不得我进安亲王府那么轻松,那几个侍卫也是懒懒散散的,原来如此。”王平也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太子的目光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本以为自己是螳螂,却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一只黄雀! “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皇上已经让人催了好几次了,如果我们在拿不到方子,皇上肯定会生气的。”王平一脸担心的说道。 “这个本宫自然知道,可是,我们现在得罪了赫连乾,他根本不可能轻松的将方子交给我,这件事情还得容本宫好好儿想想。”太子愁眉不展地说道,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拼命地想着法子,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此时,最悲催的莫过于夏瑾和夏弋阳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们苦不堪言,季云在夏弋阳的面前不住的哭诉,扰的夏弋阳是不耐其烦。 “老爷,瑾儿刚刚小产,身子都还没有养好,怎么能去牢房那种地方住着呢?他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要是落下病根儿,可怎么办?”季云哭哭啼啼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是王爷和太子发了话,他们不松口,瑾儿一辈子也别想出了那个地方。”夏弋阳气呼呼地说道。 季云一听,情绪更激动了,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我那可怜的瑾儿,什么时候受过那种委屈,他们要害我的瑾儿,老爷你也不管,还不如让我一起去跟瑾儿坐牢去算了。” 听着季云哭,夏弋阳感觉耳边有几万只苍蝇在围绕着嗡嗡一样,烦不胜烦:“你快住口吧!” 谁知,季云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哭天喊地的,要死不活的样子,夏弋阳坐在一旁不住的叹息,褶皱着的眉心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忽的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季云,可看见她那种乡下妇女似的模样,又是一阵头疼,停了一会儿,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救瑾儿,你听还是不听?你要是不听,就接着在这里哭。” 闻言,季云立刻就停止了哭喊,激动的看着夏弋阳,满脸兴奋的说道:“什么办法?老爷快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夏弋阳道。 “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瑾儿是因为心月才进去的,所以,要想救瑾儿,还得去求心月开口。”夏弋阳道。 夏弋阳一开口,季云立刻就炸了,又开始吼了起来:“老爷,你说什么呢?你让我们去求那个贱人?老爷难道忘了,瑾儿就是被那个贱人害得,她怎么可能会帮瑾儿?”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夏弋阳道。 “我能不激动吗?老爷,现在要我们去求宫心月那个贱人,绝对不可能,我就是走上绝路,也绝对不可能去求她!”一提到宫心月,季云的心就无法平静,根本不听夏弋阳的解释。 “我不管了,给你说了办法你也听,你自己想办法吧。”夏弋阳再没了耐性,起身离去。 对太子来说,这一夜过得很慢,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来到了一家茶馆,叫了包厢。 没过多久,一张熟悉的面孔,来到了这家茶馆,正是端木隽,来到包厢,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太子一脸笑意的起身:“还说二弟你不来了呢,快坐,茶都给你泡好了。” 端木隽淡淡的瞥了一眼太子,道:“皇兄这一大早的叫我来,不会就只是为了喝喝茶吧,皇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这种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太子神色微顿,然后哈哈一笑,道:“难道我们兄弟二人,没有公事就不能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了吗?” 端木隽心里暗自一笑,原来手足中之间的算计,不仅仅存在于他人之间,自己也从没有离开过这样的争斗。慢慢的端起面前的茶盏,细细的品了品。 “雨前龙井,的确是好茶。”端木隽放下茶盏道:“茶也喝了,我们兄弟好像我没有什么可续的情,皇兄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恕我不能奉陪了。” “二弟且慢!”太子见端木隽起身,立刻叫住了他。 “皇兄还有事?”端木隽装糊涂的问道。 “二弟,其实这次来,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的,这也是父皇在我来之前,特别交代了的。”太子道。 第262章悲催 端木隽闻言,犹豫了片刻,又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皇兄有话就快说吧,我的确忙的紧。” 太子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来到潮州才发现,自己这个太子当的委屈的很,谁都可以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看着端木隽那多呆一刻都是煎熬的样子,太子只能暗暗的压住自己的火气,顿了顿,道:“二弟,我说的事,是关于你母妃的。” 说着,故意停顿了片刻,观察了一下端木隽的神色,可是,却从他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波澜,太子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吸引?于是,又接着说道:“二弟,关于你母妃的事情,我深感痛心,父皇也常常自责,没有派人保护好你的母妃,所以,父皇就特别想弥补一下对你母妃的遗憾,追封你母妃为皇贵妃,许你母妃葬入妃陵,知道二弟你在潮州,便特意嘱咐,将这件事情告诉你,让你回京都,收拾些你母妃生前的物件……” 太子满心以为端木隽会很激动,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端木隽就打断了他的话,道:“皇兄今天见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那皇兄还是回去吧,我母妃已经被贬为庶人,那就说明,跟那个皇宫再没有了一丝关系,还有,追封我母妃的事情,当初我已经与陈公公说的十分明白了,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二弟!”太子心里一惊,自己抛下来真的大一个诱饵,他竟如此抵触,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父皇知道,你们受了委屈,可是,这一切,全都是那可恶的瘟疫给害得,现在是你的母妃因此受害,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人,因此而丧命,但是,只要瘟疫被控制了,这一切不就都不会再发生了吗?” 端木隽心里冷笑一声: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里,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母妃已经不在了,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我可记挂的人了,所以,皇兄说的这些,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说着起身就走。 太子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立刻站起来,大声说道:“二弟,你也是皇子,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西夏被一个小小的瘟疫折腾的败落下来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将治疗瘟疫的方子交给我?” 端木隽在门口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道:“我想,我已经跟皇兄说的很清楚了,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得纠正一下皇兄的话,我的手中并没有什么治疗瘟疫的方子,方子在乾世子手中,皇兄想要,就直接去找乾世子要去,不用再找我浪费皇兄宝贵的时间了。”说罢,直接走了。 太子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一双阴森的眼睛,却在散发着对端木隽浓浓的恨意。 宫心月自己明白做错了事,虽然赫连乾已经原谅了她,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就连脾气也收敛了不少,每次看到赫连乾,都是笑眯眯的,一副讨好的狗腿子的模样,让世子府的人,顿时觉得风向大变,从前以为讨好宫心月就万事大吉了,如今,开始慢慢的朝赫连乾倾斜。 孟舟端着一碗燕窝,正准备去碧幽阁,就被宫心月给看到了,连忙冲孟舟招手,道:“孟管家,你这是去哪里呢?” “夫人。”孟舟走过来,道了一声:“主子说想吃燕窝了,属下就让人做了一碗,给主子送去。” “燕窝?阿乾要吃的?”宫心月问道:“就做了一碗?没有多余的?”宫心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说,只有他一个人的,难道没有我的吗? 孟舟摇了摇头,道:“主子说了,燕窝本就贵,血燕更是珍惜,只做一碗就好,千万不能浪费了。”说着朝宫心月微微行了一礼:“夫人,这燕窝凉了就不好了,得赶快给主子送去,就不陪夫人说话了。”说着侧身绕过宫心月便走了。 宫心月听了孟舟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什么嘛,好东西自己一个人独享,都不知道跟别人分享一下,血燕怎么了?谁还没吃过,哼!想着想着,宫心月心里越来越不顺畅了,快走几步,拦住了孟舟的路,一把夺过来孟舟手中的弯,道:“孟管家,你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快去吧,燕窝我来给阿乾送去。” “可是……” “哎呀,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去吧,我保证把燕窝送到阿乾的手中。”宫心月不停地催促着。 停了片刻,孟舟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宫心月笑嘻嘻地说道:“不劳烦,不劳烦。”一直看着孟舟离开,宫心月看着自己手中精致的小碗,阴森的一笑,然后,向周围看了看,折身往厨房跑去。 不多时,又端着燕窝兴致勃勃的去了碧幽阁,作为诚心的道歉,宫心月自动将碧幽阁归还给了赫连乾,赫连乾终于可以不经过宫心月的允许,随意的进出碧幽阁了,此时,正在书房中,处理政事。 宫心月轻轻敲了敲门,赫连乾头也没抬,道:“进来。” 宫心月蹑手蹑脚的进来,将那碗燕窝轻轻的放在赫连乾的面前:“阿乾,刚才碰见孟舟了,说给你送吃的,我正好儿要过来,就给你端来了。” 赫连乾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就听宫心月接着说道:“快吃吧,别凉了。”然后便笑嘻嘻地站在旁边,一副真诚的模样。 赫连乾将面前小碗的盖子掀开,然后把碗端了起来,站起来对宫心月道:“把它喝了。” 宫心月的眼睛骤然睁大,看着面前冒着腾腾热气的燕窝,眼角不由的抖了抖,道:“这本就是给你喝的,前几天你在那种地方,吃了不少的苦,肯定是吃没吃好,我就让孟舟做了一碗燕窝,给你补身体。”说着将碗又向宫心月的跟前送了送。 “拿着!”赫连乾沉着脸道。 宫心月手微微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僵硬了,慢慢的伸手接过碗:“这……这……是给……我……我喝的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是给我自己的吗?”赫连乾道。 宫心月僵笑着点了点头,赫连乾脸色又沉了沉:“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吃独食,好了,别说了,快吃了。” 宫心月此时,心里比被石头给砸了还要痛,欲哭无泪。暗自骂自己手欠,为什么跑到厨房,把那半罐子盐都给倒进燕窝里?现在怎么办? “那个……阿乾,这燕窝虽然名贵,但是,我却没有这样的口福,偏偏不喜欢这一口。”宫心月道,然后,将碗往赫连乾的手里塞,道:“还是你喝吧。” 赫连乾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碗,一抹不快瞬间挂在了脸上,道:“从前你挣着喝,怎么如今却不愿意喝了?怎么?你不喝,是想要我生气吗?难道还想要我一口一口的喂你不成?” 一听这话,宫心月的心陡然一惊,赶紧摆手,一把从赫连乾的手中接过碗,道:“不就是一碗燕窝嘛,生什么气,我喝了不就成了。”说着,就把碗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可是,真是没有勇气喝下去,悄悄的瞥了一眼赫连乾,见他正横着脸瞪着自己,赶紧别过眼,脸比哭还要难看。 宫心月心知这次是躲不掉了,一咬牙,猛的把碗往上一抽,将那一碗燕窝灌进了肚子里,瞬间,整个嘴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赫连乾接过宫心月手中地碗:“还说自己不喜欢喝,明天,我再让孟舟做一碗。” 宫心月感觉舌头已经齁的麻木了,胃里一阵翻滚,一股子气不停的往喉咙处涌,紧紧的闭着嘴,看着赫连乾,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来,然后指了指门口,迅速转身跑了出去,直接跑出了碧幽阁,扶着一棵大树干呕了起来。 “啊……水!水!水!”宫心月像是被火烧了双脚一样,不住的跳着,喉咙咸的快发不出声来了,忽的看见一小厮,提着一个茶壶过来了,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一把夺过来小厮手中地茶壶,什么也不顾了,就这茶壶嘴,就开始猛的往肚子里灌水。 小厮吓得一动不敢动,呆呆的看着宫心月这吓人的举动,不一会儿,一壶茶水就被宫心月给悉数喝尽,摇了摇茶壶,不放过一滴水。 “夫……夫人,您这……”小厮真是被宫心月给吓住了。 宫心月喝了一壶地水,这才感觉肚子里好受了一些,将茶壶递给了小厮,道:“谢谢你的水啊。” 小厮感受着茶壶的分量,掀开盖子看看了,已经是一滴都不剩了,手不由的一哆嗦,面色灰白夫人,这……这茶水……是……是……从二皇子哪里提出来的,喝……喝剩下的,是……是……不……不能……不能喝的。” 宫心月才浮上面色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身形都凌乱了,嘴角一抽一抽的,胃里开始汹涌起来,立刻转身,脚步快如闪电,飞奔离开。 第263章要人 自那天起,宫心月就再也见不得燕窝这个东西,就算有人提起,也会忍不住胃里犯呕,“害人害己”,说的就是他这种行为吧。 宫心月这几日正郁闷着呢,雨辰就在这个时候跑过来了,面色有些慌张,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就往门外拉,宫心月一把雨辰给拽了过来,横着脸问道:“你干嘛呢这是?” “娘亲,你快跟我来,小静不知道为什么哭了,怎么哄也哄不住,娘亲,快去看看。”雨辰一脸焦急地说道。 “哭了?你欺负她啦?”宫心月道。 雨辰连忙摇摇头,急切地说道:“没有,我怎么会欺负小静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娘亲,就别墨迹了,赶快跟我走。”说着,再次矛足了力气,拽着宫心月往外面走。 宫心月心里也是一阵疑惑,按说,在这个世子府,是没有人敢欺负小静的,怎么说哭就哭了呢?跟着雨辰到了小静的屋子,果然见小静在偷偷的抹眼泪,听到脚步声,赶紧擦了擦两眼。 宫心月似乎明白了什么,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小静的头发,声音温柔的说道:“小静,你告诉我,为什么哭了?” 小静眼上还挂着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泪珠,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宫心月又接着问道:“是不是想家了?” 听到这话,小静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看到这个眼神,宫心月就已经懂了,蹲下身子,轻轻的扶着她的两个只手臂,道:“出来了这么久,想家很正常,若是你想回去,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东晋。” 闻言,小静的神色有些犹豫,眼中有一丝向往,也有一丝徘徊:“我怕父皇和母后找不到我,会伤心难过,可是,我也舍不得离开这里。” “不行不行,小静,你不能走,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吗?”雨辰一听,立刻焦急了起来。 就在这时,方林突然过来了,看了一眼连静,然后对宫心月道:夫人,可否先出来一下?属下有话要说。 看着方林的神色,宫心月的心,蓦地一紧,轻声安慰了连静两句,便同方林一起走了出去,宫心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小静有关系?” “夫人聪慧,东晋的三皇子连云来了,此刻就在碧幽阁。”方林小声地说道。 果然!宫心月心里暗道一声。然后往屋子里看了一眼,道:“走吧,去看看。” 谁也没有想到,连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的世子府,就连赫连乾也是倍感意外:“这个时候出现,你又在筹划什么?”赫连乾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筹划?”连云微微勾了勾唇,轻笑一声,道:“不是我在筹划什么,而是阿乾你,将我的皇妹留在世子府给你做女儿,是什么意思。” 赫连乾神色微微一顿,停了片刻,说道:“连云,我哪里有那个本事,要你的皇妹给我做女儿,连云,几年不见,你这开玩笑的功夫倒是见长了。” “阿乾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连云道。 “不然呢?”赫连乾故意装着糊涂:“我连你的皇妹叫什么,长什么模样,一概不知,你说的不是玩笑又是什么?” “阿乾,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的,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怎么样才能把连静交给我?或者说你想要我用什么做交换。”连云道。上次回去之后,因为连静的的失踪,父皇大发雷霆,若不是看在这些年自己勤勤恳恳的份儿上,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自己,如今,离父皇限定的将连静带回去的时间,也所剩不多了,当自己听说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说你会开玩笑,你还真是会开玩笑,你自己的皇妹没找到,跟我做什么交换?”赫连乾继续装作懵懂的样子。 “阿乾,你就真的准备把连静留下来?难道你就不怕因此惹上一身麻烦吗?连静可是东晋的小公主,你的世子府中,就这一位敌国的公主,若是西夏皇帝追究起来,恐怕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现在虽然两国的局势暂时平稳,可是你也知道,这里面的较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你若是因此被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就是得不偿失了。”连云说道。 “这三皇子说的倒是。”正在这时,宫心月直接推门进来了,但是来看一眼坐在一旁胸有成竹的连云,从他的那双眼睛中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善茬,然后接着说道:“通敌叛国的罪名的确是担待不起,所以,这位三皇子,现在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向谁证明?你和世子府关系匪浅吗?” 看着突然进来的宫心月,连云微微一愣,再听宫心月这说话的气势,心里暗自赞叹:果然是因为厉害的女子,顿了顿说道:“不知这位是?” “我妻子。”赫连乾很简单的回答道。 连云自是觉得诧异,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正妃。” 赫连乾起身,将宫心月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来,眼中满是宠溺,赫连乾的那种泛滥的情感,早就溢的满屋子都是,连云更是惊讶于赫连乾的神色:“看得出来,正妃和阿乾的感情甚好,不过,这样的女子,任谁也会被之迷倒。” 宫心月并不觉得连云的话是在夸赞自己,道:“三皇子还真是会说笑,我又不是什么蒙汗药,怎么谁见到都会迷倒呢?” 连云一下子就被宫心月的话给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赫连乾也没想着为他化解这尴尬,从宫心月进来之后,所有的目光几乎全都在宫心月的身上,早已经将其他人当成了空气。 “听说三皇子这次来,是想抢我的孩子?”宫心月见连云不说话,又开口道:“无缘无故就想带走我的孩子,不知道三皇子靠的是什么?哪里来的勇气?” 连云心里对宫心月的这伶牙俐齿,更是赞叹不已,停了片刻,道:“正妃可能是误会了,我来这里,并不是要带走你们的孩子,而是带连静回去,她也出去这么久了,父皇母后也甚是担心,她是时候该回东晋了。” “三皇子凭什么就断定,你的皇妹就在我们世子府?”宫心月不慌不忙地问道。 “我觉得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必要来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们都是明白人,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尽全力满足你们,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把连静带走,我认为我已经十分有诚意了,如果两位还没有想好,我可以等,不过还是请尽快,毕竟,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大家因为一件小事翻了脸,就都不好了。”连云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的冷了下来。 “嗯,虽然三皇子的语气并不怎么好,不过,三皇子远道而来,我们作为东道主,是不会跟一个客人计较那么多的,还有,关于你的皇妹,三皇子认为在我呢这里,可是,我们却并不知道,不过,三皇子放心,我们是很了解你的这种病急乱投医的焦躁心情的,也会尽我们所能,为三皇子寻找皇妹。”宫心月的话又让连云哑口无言,句句指向宫心月他们是无辜的,连云反倒是无理取闹的。 连云图惹了一肚子的气,却不能发,脸上好像被泼了一罐子蜂蜜似的,黏住了他的表情,无论怎么努力的想笑一笑,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比哭还要难看。 “如此,还要多谢正妃了。”连云挤出来几个字来。 “好说好说,毕竟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伸手帮一下,也是应该的。”宫心月还真当连云是感谢自己了,还客气了起来。 听了宫心月这厚脸皮地话,连云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被宫心月的话,生生的憋出了内伤,立刻起身,道:“那就不打扰两位了,过些时日,我再来拜访。” “三皇子慢走,世子府地方也不大,就不留三皇子在这里受委屈了,方林,快送送三皇子,最近城里不太平,千万要护好三皇子。”宫心月挥了挥手道。 听着宫心月的话,连云的脚步更快了,心里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 一直看着连云离开,宫心月心里才舒了一口气,赫连乾依旧是宠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宫心月,倒是把宫心月给看的不好意思了起来,伸手摸摸头,摸摸衣服,浑身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身上有东西?” 赫连乾目光更加赤裸裸的的盯着宫心月的脸庞,顿了顿,道:“我在看,月儿的这张嘴果然是厉害。”然后便痴痴的一笑。 宫心月两眼一迷茫,没有明白赫连乾说的什么意思,就听赫连乾接着说道:“我可是对月儿的这张嘴,欲罢不能。” 宫心月瞬间明白了什么,脸火烧的一般,一下子就红到了耳后。 第264章求人 宫心月对这几天是一肚子的意见,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烦心事,让人不得安宁,终于今天耳边清净了一些,竟破天荒的做起了女红,宫心月这拿针地架势,倒是把一旁的香巧给吓住了。 两根手指,恨不得将那根针给捏进肉里,使劲儿的往那被揉的不成样子的锦缎里扎,扎了了半天,也没扎进去,反而累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锋利的针尖儿,在宫心月的手上危险的游走着,香巧看的是胆战心惊,在宫心月又准备往那锦缎上下手的时候,果断的抓住了宫心月的胳膊,连连摇头:“姐姐,你还是别玩儿这个了,这真不是你玩儿的东西,这也太危险了。” 宫心月一脸受挫的样子,肩膀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将手中的针线全都给碰到了桌子上,开始抱怨起来了:“什么嘛,这针也太不听话了,这锦缎也不好,根本就扎不进去。” 香巧赶紧将宫心月面前的针线拿到了一旁,心有余悸的道:“姐姐,你说你好好儿的,干嘛突然就想起来做个荷包来了?”香巧还从来不知道,宫心月的女红竟然是这幅惨样,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宫心月将自己的两只手并排放在自己眼前,看过来,看过去,满脸的不解:“明明是很秀丽的一双手啊,怎么就捏不住那一枚小小的银针呢?怎么比脚还要笨呢?” 听了宫心月这一番自言自语,香巧不厚道的笑了,抬手将宫心月的两只手按了下来,笑着说道:“姐姐本就不是做这种小事情的人,何必要在这里为难自己,姐姐且跟我说,荷包要做成什么样子的?我来给姐姐做。” 宫心月一直都是倔强的,可是,在这方面,的确是认输了,摊了摊手道:“哎,香巧,你这是在取笑我吗?罢了罢了,我这辈子是都不会再碰这个小玩意儿了,还是香巧你来帮我做吧。” “说的就是如此呢。”香巧笑道。 宫心月立刻把头凑了过去,开始跟香巧说自己的想法来了,香巧一手拿针,一手拿着锦缎,随着宫心月的描述,针线在锦缎上龙飞凤舞,不过半个时辰,一只精致的荷包就完成了。 宫心月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荷包,眼中满是赞叹:“香巧,你的这一双手也太巧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出来一个这么好看的荷包,就连外面店铺里卖的,都不如你这一半儿的好。”说着,便翻来覆去的看着,爱不释手。 “姐姐就别夸我了,你喜欢就好。”香巧道。 宫心月还准备再赞叹几声,一阵敲门声就想起来了,方林在外面道:“夫人,夏夫人来了,说要见夫人,夫人见还是不见?” “季云?他来干什么?”宫心月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了,沉着脸,满脸的不快。 “姐姐,他们的心都太坏了,姐姐还是不要去了。”香巧一想起上次宫心月因为去了趟夏府,就出事了,至今心都难以平静,此时,在香巧的眼中,夏府的那些人,只要来,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都是为了害宫心月的。 宫心月也是不愿意见,然后问方林:“可说是干什么来了?” “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啼,问也不说,夫人若是不想见,我这就让人请出去。”方林道,他对夏府的那一堆人,也是没有什么好感。 听到这里,宫心月哪里还能不知道季云的目的,起身走了出去:“既然来了,总归是要见上一面的,不然怎么能让她死心。” 季云本就是抽抽搭搭的,一见到宫心月,抽泣的声音更大了,用手绢儿轻轻擦拭着那不知道是不是眼泪的眼泪,道:“心月,你可算是来了。” “夏夫人这么着急着找我,所为何事?”宫心月看着季云就要靠近自己,立刻一个伶俐的侧身,躲了过去,与季云保持着距离道:“夏夫人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再靠近也,这种亏,我吃一次就够了,所以,还请夏夫人自重,磕着,碰着,摔着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季云神情猛的一愣,一股怨恨从心头划过,脸上依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道:“心月,我知道,瑾儿做事鲁莽了一些,让你受了委屈,但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好歹也是你的大姐,你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大姐,在大牢中受苦吧?” “哼,夏夫人这话说的还真是轻松,现在我们就成一家人了?当初我被夏瑾诬陷进去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是一家人?恐怕,那个时候,你恨不得让我立刻死了吧?现在夏瑾正在感受的,就是当初我经历过的,我比他小的年纪尚且可以承受的过来,夏瑾年长我许多,应该没有那么娇弱吧。”宫心月一脸鄙夷的说道,这些人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自己有用的时候,他们拿你当祖宗供着,当你让他们觉得一无是处的时候,什么亲情?什么一家人?恐怕都抵不过一两银子让他们觉得有些用处。 宫心月的话,让季云心中又是一阵愤恨:“心月,你说的都对,以前都是我们的不对,可是,瑾儿才小产,身子虚弱的很,怎么可以在那种地方待着呢?心月,你就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帮帮瑾儿吧。” “我从不觉得跟夏夫人有过任何情分!”宫心月的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洁白的牙齿散发着森冷的光芒,凌人的气势压倒性的让季云不敢造次:“明确的告诉夏夫人一点,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夏瑾会好好儿的带你们承受。” 面对魔鬼似的宫心月,季云的脸上渐渐地挂上了一丝畏惧,脚步不住的往后退,宫心月便一步步地逼近,“咚!”的一声,季云脚后跟碰到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宫心月冷笑一声,比起夏瑾来,季云根本就是个软包,浑身的气势瞬间收了起来,脸上又是方才进来的时候,那看似无害的笑容,慢慢的说道:“夏夫人如果喜欢这里,就在这儿多坐一会儿,我近来忙的很,求不能奉陪了。”说罢,淡淡的瞥了一眼季云,抬脚离开。 宫心月出去前的那一眼,好像一道魔咒,在季云的心里扎了根,季云从心里萌生出一阵对宫心月的惧怕之意来,哪里还敢再在这里坐下去,等回过神的时候,赶紧扶着墙,颤颤巍巍的逃了。 季云这次来,倒是提醒了宫心月,是该去看看夏瑾了,不知道,他现在在牢房里,是怎么威胁人的呢。 不过,宫心月为了不让赫连乾说,自己又私自跑出来,便叫上了方林,方林一听是去看夏瑾的热闹,二话不说,就跟去了。 安亲王听平阳说宫心月来了,根本就没有问他来这里干什么,直接闭门不见,平阳一脸无奈的出来复命,道:“正妃,王爷说……”平阳向来不怎么会说慌,编个理由也不知道怎么编,顿了顿道:“正妃要不改天再来?” 宫心月瞪了一眼那紧闭的屋门,心里暗道:摆一副臭脸给谁看?然后对平阳道:“我只是想去大牢里看看,没想着真的见王爷,你带我们去就行了。” “这……”平阳有些为难。 “什么这啊,那啊的,我们又不会去大牢里放人,你害怕什么呢?”方林忍不住道。 平阳又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不过……” “什么不过呀,走了走了。”方林伸手勾着平阳的肩膀,一副狐朋狗友的样子,不停地催促着。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这句话果然不错,宫心月才踏进牢房,还未走两步,夏瑾眼睛骤然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从地上爬起来,趴在了牢房栅栏上,冲着牢房门口大喊:“宫心月!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来这里!”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是把宫心月给吓得浑身一机灵,脚步猛的一顿,这才看到,被关在尽头的夏瑾,被一个声音给吓了一跳,宫心月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快走了几步,一脸嘚瑟的站在夏瑾的面前。 夏瑾两只手透过栅栏,不停地往外伸,想要抓住宫心月,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毫无用处:“宫心月!贱人!贱人!” “哎哟,想一想,我还真是够贱的哈,没事跑来这里寻骂来了?”宫心月一脸地自嘲,然后便在夏瑾的牢房外面,走过来走过去,样子好不自在:“可你又能怎样?我现在可以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而你,夏瑾,却只能带着这个满是老鼠,阴暗潮湿的大牢中,从前你应该不知道大牢是什么滋味的吧?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儿的感受了,夏瑾小姐。” “宫心月,你别得意的太早了,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要你碎尸万段!”夏瑾呲着牙,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好像嘴里咬的是宫心月一般。 “夏瑾小姐,你知道今天谁去找我了吗?”宫心月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是你娘!” 第265章欲拒还迎 夏瑾瞬间炸了,不停拍打着牢房门,冲着宫心月大吼着:“宫心月,贱人!你把我娘怎么了?” “也没怎样,就是你娘为了你这个不安分的女儿,竟然低声下气的求我救你,夏瑾,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是没有用的,我劝你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好好儿的反思反思。”宫心月心里也是一阵的感伤,想起从前在夏府的日子,自己过得那样艰难,处处受人排挤,一度活不下去,全靠夏瑾的帮助,自己才能度日,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竟成了这样不死不休的样子? “宫心月,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说了,等我出去之后,一定要你生不如死!”夏瑾难掩内心的愤怒,嘶吼道。 宫心月看着夏瑾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凄凉,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无论夏瑾怎么咋咋呼呼,宫心月的神情依旧是冷漠的,方林和平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始呵斥起来。 "你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了,怎么还这么不思悔改?"方林没好气的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夏津好不客气的吼道“我告诉你们,别在这里教训我,都给我滚!滚!" 宫心月突然开口说道:"把她放了吧。" "什么?"平阳和方林两人皆是一惊,方林不可思议的看着宫心月道:“夫人,你是不是说糊涂了?怎么要放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吗?“ “你没有听错,把夏瑾放了吧。“宫心月淡淡的说道。 方林和平阳都在犹豫着,宫心月已经转身离开了,夏瑾心里虽然对宫心月的话感到十分意外,但是,心中却没有任何感激之情:“宫心月,不用在这个给我假装好人!就是你让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也不会感激你!“ …… 季云从世子府回去,又跟夏弋阳大吵了一架:“都是你出的主意,要我去求那个贱蹄子,她不但不帮忙,还把我给骂了,她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怎么跟她说的?“夏弋阳问道。 “我能怎么问?我就差跪在地上求她了,那个贱蹄子,总有她求我们的时候。“季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定是你说话不对,要不然,心月不会不通情达理的。“夏弋阳道。 “什么我说话不合适?我看你就是心里还有那个贱蹄子,老爷,她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季云怒声说道。 正在这时,一个婢女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了,惹得季云一顿的臭骂:“你个死丫头,你是急着投胎去吗?“ “夫……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婢女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说什么?“季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哪儿呢?瑾儿在哪儿呢?“季云满心激动的问道。 “娘、爹爹,“夏瑾满身狼狈的走了进来,季云立刻就走过去,看着夏瑾的模样,满眼的心疼。 “瑾儿,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季云失声痛哭起来:“都是宫心月那个贱人害得!“ “好了,好了,人都回来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夏弋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了,什么也做不好,净惹事。 “这一次算我栽了,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宫心月好过的,我们就走着瞧吧!“夏瑾一脸阴森的说道。 “你快安分你一些吧,你还嫌你惹得事情不够多,不够麻烦吗?“夏弋阳皱着眉头说道。 “爹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要宫心月吃不了兜着走!“夏瑾一脸阴森的说道,想到宫心月在自己面前那种俯视的模样,夏瑾心中就是一阵的不忿。 “你还想做什么?”在面对夏瑾的时候,夏弋阳渐渐的没有了耐性,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好了起来。 “爹爹,我知道,从前都是我莽撞l了,但是现在,我向爹爹保证,一定会在动手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的。”夏瑾近乎哀求着说道,现在的自己,就好像在风雨中不断漂浮的浮沉,在没有找到结实的靠山之前,自己会学会,慢慢的隐藏自己的锋芒。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做的是什么,否则,再出了事情,谁也帮不了你!”夏弋阳沉声说道。 “爹爹,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再让爹爹失望了。”夏瑾轻声说道。 太子从端木隽的身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郁闷非常,独自一人出来,太子本想着出去透透气,不知是碰巧的,还是故意的,在河边就看到了一身素衣而立的夏瑾,随随便便的绾了个发髻,一只碧云簪子斜插在发间,不施粉黛,目含忧伤,注视着面前缓缓流动的河流,太子忽的就被着素雅的面容给吸引住了,鬼使神差的就走向了夏瑾。 “方才从这边经过,还以为是看错了,原来真的是瑾儿小姐,我看瑾儿小姐的脸色不大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太子满脸柔情的看着夏瑾。 夏瑾似乎是才看到太子靠近,脸色一阵慌张,立刻转身,意识到面前站着的是何人,匆忙行礼:“瑾儿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夏瑾这回眸一撇,见多了脂粉的太子,突然被这干净的面容,给深深的吸引住了,一时间竟然看呆了,忘了说话,夏瑾眼角还带着一丝泪痕,让人看起来更是心生怜悯。 夏瑾被太子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了侧脸,太子这才反应过来,歉意的一笑:“是我太过唐突了,还请瑾儿小姐不要见怪。” “瑾儿怎么会怪殿下呢,只是怕自己影响到殿下的心情。”夏瑾小声的说道,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当初那个在夏府,不通事事的小女子,温柔而干净。 “听瑾儿小姐这口气,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太子追问到道。 “没事,我没事。”夏瑾连连摇头,只是,那微微抬起的脸庞,却带着丝丝的忧伤,让人欲罢不能。 夏瑾这副柔情的模样,刺进了太子的心里,太子轻轻拉着夏瑾的手,柔声说道:“瑾儿小姐是拿我当外人吗?你眼角还挂着泪,必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怎么还说没事呢?” 夏瑾用力的把自己的手从太子的手中抽出来,后退了一步,与太子拉开了距离,低着头,只是泪水却花花的流了起来,略带抽泣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瑾儿是万万不敢劳烦太子殿下费神的,太子殿下,瑾儿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瑾儿告退。”夏瑾说完,竟真的转身疾步走开了。 太子看着夏瑾那柔弱却又匆忙慌乱的步伐,心里好像被数十只蚂蚁不停的啃咬着一样,心痒难耐,就凭自己太子的这个身份,到哪里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对于那种女人,早就没有的兴趣,偏偏夏瑾这欲拒还迎的小心思,让太子心神向往,激发了他想征服的欲望,渐渐的,嘴角勾上了一摸胸有成竹的笑意。 远处的一道身影看着这边,脸上微微泛起了疑惑,太子走后,也离开了。 不怎么受欢迎的人,总是在不经人允许的情况下来世子府,就比如连云,还不死心的想要跟赫连乾谈谈条件,赫连乾却干脆以不在世子府为借口,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宫心月,任她怎么玩儿闹去。 “哟,这不是三皇子吗?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宫心月看见连云,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随之,不等连云说话,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指着椅子到道:“三皇子别站着了,快坐,你这么站着,我都不好意思坐了。” “多谢正妃。”连云看见宫心月可就没有那么自在了,心里一阵犯怵,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三皇子今天来做什么?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让下人传个口信儿来就行了,何必劳烦三皇子亲自来呢?”宫心月淡淡的说道。 “不劳烦,是——” 连云的话还没说完,宫心月就接过来话说道:“我想三皇子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表达的不是三皇子劳烦不劳烦,而是我们实在是比较忙,没有闲人来接待三皇子,怠慢了三皇子可就不好了,再者,三皇子毕竟是东晋国的人,我们都是西夏人,三皇子这样成天明目张胆的出入世子府,实在是有些不妥,万一闲言碎语起来了,难免又要生得一场不必要的风波,让彼此之间都很难办,所以,三皇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闻言,连云脸上的肌肉都在止不住的抖动着,感情宫心月说的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明摆着说嫌弃自己了? “正妃还真是伶牙俐齿,怪不得阿乾会让你一个人来打发我。”连云沉着脸说道。谁知就在这时,连云不经意的扭头,正好就看到而门口一个娇小的身影,心里一惊,立刻站起身子就往外面走。 宫心月也看到了门外的那一抹翘影,脸色微变,快走几步,迅速的挡在连云的面前,一副痞子的模样,道:“诶!三皇子,我们正说话呢,你就这样离开,是不是有点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第266章别人的女人有味 连云心里一阵焦急,什么也不顾了,直接绕过宫心月,快步到了门口,可就趁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门口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连云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一阵懊恼。 宫心月这时候也装模作样的走到门口,伸着头往外面看,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三皇子看什么呢?这院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三皇子?” 连云的脸色已经阴暗的比那寒冬的乌云还要黑上几分,宫心月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道:“对了,三皇子还没有说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来了三皇子还是赶快说,我的确忙的紧。” 连云慢慢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停了片刻道:“正妃,我再次登门,正妃应该能够看的出来我的诚意,我们就有话直说吧。” “三皇子说吧。”宫心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刚才站在门口的人,就是连静,正妃也不用这么着急的否定我所看到的。”连云道,看着宫心月那满不在乎,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连云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但是还是硬着说下去:“正妃,连静毕竟是我东晋的公主,这样一直被你们留在世子府,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我现在如此有诚意的跟你们交接,可是你们却总是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回避此事,难道是想我么两国之间兵戎相见不成吗?” 宫心月淡淡的挑了挑眉,道:“三皇子也不用这样吓唬我,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既然三皇子觉得两国之间又必要打一仗,那就直接去与西夏皇上下战书,打仗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参与,所以呢,三皇子就不要跟我说这么多我不感兴趣的事情了。” 宫心月之所以说话敢如此硬气,并不是自己真的是无所畏惧,而是,宫心月断定,连云这次来,必定不会仅仅为了连静的事情,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否则,他不可能这么有耐心的在这里跟自己闲聊。 “正妃如此决绝,难道就不怕为阿乾带来杀身之祸吗?”连云的语气也渐渐的冷了下来。“两国交战,若是西夏皇帝知道原因竟在世子府,正妃觉得,这个世子府还会存在吗?” “看看,看看,三皇子又在威胁我了不是?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不是被吓大的。”宫心月耸了耸肩,一脸无语的样子。 “正妃——” “哦,对了,阿乾还让我给三皇子带句话,说,如果三皇子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们或许可以考虑考虑为三皇子寻找公主,毕竟,在潮州这个地界儿上,我么办起事来还是方便许多的。”宫心月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很是深明大义的模样。 足够的诚意这几个字让连云的眼神陡然一亮,没等连云开口询问,宫心月又开口了:“最近这潮州乱的紧,边界还经常的躁乱,让阿乾实在是不开心,阿乾不开心,就没有办法帮三皇子找公主,三皇子也就没有办法回去跟东晋皇帝交差,唉,看看这事,还真是让人头疼。”说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好像真的就立刻头痛了似的:“好了,话我就说到这里,三皇子还是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三皇子在这里坐够了,就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三皇子了。” 连云又是吃了一肚子的气,不过,今天还算是有很大的收获的,至少他已经知道,回去之后,应该准备什么了。 “赫连乾还真是狡猾,让那个一个女人出来对付我。”连云一脸不忿的说道。 “殿下,这次去,可——”燕册小心的询问道。 “他们想用连静来交换潮州边界的太平,哼,他们想的也未免太可笑了些。”连云沉着脸说道。 “殿下准备怎么做?如果达不成他们的要求,他们不会对小公主怎么样把吧?”燕册担心的问道,小公主失踪之后,就再没有了小公主的任何消息,就连现在到底过的怎样都不清楚:“我们仔不降小公主带回东晋的话,恐怕皇上会怪罪啊。” “今天我在世子府看见连静了,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她能在世子府自由活动,想来赫连乾他们并没有为难她,这暂时还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应该考虑,怎么完成父皇交代的另一件事情。” “殿下是说方子?”燕册道。 连云点了点头:“这才是我么此行的重中之重,不过,我听说,西夏的太子也为了这个方子,在潮州呆了数日了,可是,都被赫连乾以各种借口给打发了,西夏太子都拿不到的东西,我们恐怕更难了。”连云说着,脸上渐渐的有了一丝愁容。 “现在乾世子手中有小公主,我们也不好硬来,这的确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燕册道。 “所以,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小心谨慎。”连云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连云又接着说道:“在潮州,我们的势利还有多少可以启动的?” “殿下想……”燕册眼前一亮,脸上立刻就浮现出来了一抹以喜色:“殿下,树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 送走了连云,宫心月算是松了口气,赫连乾的心却提了起来。 “阿乾,你怎么这一副表情?”宫心月不解的问道。 “月儿,你有所不知,连云这个人,极好会掩藏,一连两次都撞了一鼻子的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司机报复。”赫连乾道。 “报复?呵!在潮州的地界儿上,他一个东晋的皇子能搞出什么乱子来?”宫心月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们还是惊醒这些,别让他们钻了空子。”赫连乾道。 “好了好了,我一定会看好连静的,放心吧。”宫心月皮皮的一笑说道。 赫连乾满脸无奈,这样神经大条的样子,自己怎么可能放心? 太子自从在河边捡到夏瑾的那一刻起,一直就是念念不忘的,就连瘟疫方子这等大事也被他给抛之脑后,一心只想着,怎么才能得到夏瑾。 “殿下,这夏小姐虽然有些姿色,可是,毕竟是赫连普的妾室,而且还怀过孩子,实在是配不上殿下的贵体啊。”王平小声的劝说着。 可是,太子早就被夏瑾给迷惑住了,那里还可能听得进王平的话,连连摆手道:“这个你不懂,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女人,自然就会知道,女人还是别人的的最有韵味。” “可是,皇上交代的事情,殿下……”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父皇吩咐的事情,本宫自然是铭记在心,不过,此刻,赫连乾已经对本宫心生防备,根本不可能把方子轻而易举的交给本宫,父皇若是问起来,你只管说,是赫连乾硬是不给,然后,本宫再想别的法子,本宫想法子的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跟着本宫了,免得打扰了本宫的思路。”太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舍得错过。 王平看太子一脸心驰神往的模样,心知自己现在说什么也都是无用的,只好点头道:“是,属下明白。” …… 这几日,夏瑾在府里格外的安静,好像真的要下定决心反思了一样,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偶尔会有几道悠扬伤感的琴声从院子里传出来,听的让人不由得心生叹息。 太子站在夏瑾的院子门口,痴痴的望着里面,直到琴声罢,身子才动了动,夏弋阳赶紧道:“太子殿下,下官这就去让瑾儿出来,迎接太子殿下。” 太子一抬手夏大人且停步,瑾儿小姐想来是不想有人打扰,本宫就在这院子里坐坐,不必惊动瑾儿小姐。” “这怎么可以呢?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样实在是太委屈了。”夏弋阳眼中一道亮光闪过,满脸的惶恐不安。 “没有什不可以的。夏大人就先回吧,本宫自己在这里就好了,除非夏大人非要把本宫当成外人?”太子道。 “下官怎么敢把太子殿下当成外人呢?”夏弋阳赶紧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告退了,晚上,下官备好酒菜,再来请太子殿下前去。”说完,夏弋阳面带喜色,躬身退下,同时,挥手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叫了出去。 待其他人走后,太子才慢慢的靠近夏瑾的屋子,此时,离落的琴声再次响了起来,太子的脚步戛然而止,正要敲门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似乎是舍不得大乱这琴声似的,可就在这时,连转的琴声陡然发出一道刺耳的音符,紧接着,就是一道惊呼声,琴声也随之停止。 太子脸上一惊,门也没敲,直接推门闯了进去,进门就看到夏瑾一身白色的长裙,正捂着自己的食指,食指上渗出了一颗绿豆大小的血珠。 “瑾儿小姐!”太子担心的喊了一声,便闪到了夏瑾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夏瑾的手指,耳环不说,直接将夏瑾还带着血的食指,放到了自己的口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太子轻声的责怪着。 第267章索吻 夏瑾似乎是才看到太子,吓得脸色微微一变:“太子殿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还被太子给嗦在口中,就要挣脱,太子立刻用另一只手搂着夏瑾的腰部,让她不得动弹。过了好久,才把夏瑾的手指给放下来。 “瑾儿小姐,你的琴声哀怨,忧伤,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真真儿是让人心疼不已,上次问瑾儿小姐,瑾儿小姐却不说,这次,你总是该说了吧。”太子虽然放开了夏瑾的手,只是他自己的手,却还在夏瑾的腰间,紧紧的扣着。 “殿下,瑾儿是一个不详的女人,殿下还是赶快放开瑾儿吧,若是太子殿下因为瑾儿而有什么闪失,瑾儿这辈子也是不会安心的。”夏瑾红着眼眶,低声的说道。 “不祥之人?”太子心头微微疑惑。 “殿下,瑾儿是大公子的妾室,可是现在,大公子却被王爷给赶出了潮州,瑾儿好不容易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但是,却也被人陷害,以致流产,殿下,这都是因为瑾儿是一个不详的人,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不幸的事情,所以——所以殿下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夏瑾一脸伤痛的说道,然后,用力的推开太子,自己跑到一旁的瘫坐了下来,泣不成声。 太子一颗悬着的心却渐渐的平稳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脸上也装作伤痛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瑾儿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瑾儿小姐受到奸人所害,怎么能说瑾儿小姐是不祥之人呢?我从瑾儿小姐的琴声之中,就能够听得出来,瑾儿小姐心里的无奈和伤悲,瑾儿,像你这样柔弱的女子,他们怎么去能下得去手呢?”太子一边说一边慢慢的靠近夏瑾,等夏瑾再抬头的时候,太子已经站在了夏瑾的面前,身体几乎就要挨着夏瑾了。 夏瑾此时已经是泪眼婆娑,看着太子,脸上更是伤痛不已,道:“瑾儿竟然不知,最懂瑾儿的竟是殿下,瑾儿恨不能早早的就认识太子殿下,可是,瑾儿怕太子殿,会因为瑾儿——” 太子猛地将两手放在了夏瑾的两个椅子扶手上,脸面一下子就与夏瑾的脸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彼此都能清晰的感受的到:“瑾儿,我说了,你不是什么不祥之人,不详的是他们,瑾儿,既然我是最懂你的人,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瑾儿,以后有我保护你,我看谁还敢对你不好!” “殿下,我……”夏瑾一脸的惊讶,只是在这双惊讶的目光之下,暗暗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至少是此刻太子嗦不知道的东西。 “什么都不要说了,以后,瑾儿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护着你。”太子满眼深情的看着夏瑾,脸部一点一点的靠近夏瑾…… 世子府,端木隽一脸愁容的看着宫心月,宫心月则是一脸的无所谓。还在一旁安慰着,道:“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母妃和兰郡王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自然有他们的解决办法,你就继续做你的二皇子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事情不压在你的头上,你当然觉得无所谓了,上次是陈公公这次又是太子,他们都拿母妃的事情与我将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倘若有一天被他们发现了,我母妃可就麻烦大了。”端木隽愁容不减。 “你看你越说还越来劲了,你母妃即使被他们发现了又能如何?她已经被你父皇给贬为庶人,跟那个杀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再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他们拿什么理由去为难你母妃?”宫心月白了他一眼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母妃毕竟是与父皇生活了多年,我父皇那样高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在一起,更何况,那个别人还是我四叔。”端木隽一想到这件事情,整颗心都是颤抖的,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暴露之后,自己的母妃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让我们不痛快,我们就让他不好过,皇上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要让太子来这里求你。”宫心月道。 端木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说起太子,今天在街上我好像看到他了。” “他是太子,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在街上又并不稀奇。”宫心月道。 “他在街上的确不稀奇,但是,稀奇的是,他竟然和那个夏瑾在一起。夏瑾才坏了他的事情,我看他那个模样,没有一点记恨的样子,反倒是柔情似水的。”端木隽疑惑不解的说道。 “太子和夏瑾在一起?”宫心月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在一起。 “对呀!我真是想不明白,那么可恶的一个女人,你就这样说放就给放了,他这种人根本没有一点儿感恩之心,你放了他反倒会更加记恨你,小辣椒,我有很深的预感,你有麻烦了。”端木隽用目光扫射了一眼宫心月,一脸替她担心的样子。 “所以呢?没准备让我有什么样的麻烦?”宫心月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儿好的?我有麻烦你就高兴了不是?” “不不不,小辣椒,你可是误会我啦,我怎么舍得让你有麻烦呐?凭我们两人的关系,你就放心吧,就算有什么,麻烦我都帮你摆平。”端木隽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且!”宫心月一脸不屑的样子。 端木隽瞬间感觉受伤了,耷拉着脸,埋怨的看着宫心月:“小辣椒,我的一颗心,就要被你给踩碎了,你是有多狠心?” “赶快走,赶快走,你走的迟啦,我踩碎的,可不就仅仅只是一颗心了,小心我把你整个人团成团给丢去山上喂狼。”宫心月满脸的嫌弃,才没有把他的抱怨看在眼里。 提到山上两个字,端木隽的神色猛然一变,收起了那一副不正经的模样,面色严肃的说道:“小辣椒,你跟我说句实话,当初在西河村外的山头上,我……” “娘亲!”端木隽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雨辰便跳着跑了进来,高声喊了一句。 “干嘛?”宫心月淡淡地说道,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在跑过来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子似的。 “娘亲,小白跑了!”雨辰气喘吁吁地说道。 “跑就跑了呗,反正你现在有小静,早就不管他了,他跑了,也算解脱啦。”宫心月道。 “不是,不是,娘亲,小白是跑了,不过今天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两只小小白。”雨辰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喜色。 “小小白?”宫心月一愣,随口道:“小白去哪里找花惹草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谁去外面沾花惹草了?”正说话的时候,赫连乾进来了,饶有兴致地说道。 “小白,难不成还是你吗?”宫心月撇了一眼赫连乾道。 赫连乾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炭色,端木隽却被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指着赫连乾道:“赫连乾,看你这一脸黑色,是不是真的出去偷腥了?有小辣椒陪着你还不知足,去哪里看狗尾巴花了?” “此刻我面前就有一朵喋喋不休的狗尾巴花,还是一束大只的,没有眼色的,不招人喜欢的,人人看上去都想踩一脚的狗尾巴花!”赫连乾冷哼一声说道。 端木隽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眼角一抖一抖的,好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浑身上下不舒服,片刻的静寂之后,突然之间,就爆发了起来,立刻起身,快走几步,跨到赫连乾的面前,黑着脸说道:“赫连乾,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说谁是狗尾巴花?啊?” “我并没有指名道姓,你又为什么要这样急着对号入座呢?”赫连乾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端木隽,然后我不顾他的叫嚣,一手拉着宫心月,一手拉着依旧处在兴奋中的雨辰,齐齐出了屋子。 “赫连乾,你你你你你……”端木隽追出了门外,也没有想到什么话来反驳,气的直跳脚。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宫心月见这一路上,世子府的下人都是一副诡异的模样,心里就开始泛起嘀咕起来,一把甩开了赫连乾的手,说道。 “月儿跟我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赫连乾又伸手拉着宫心月,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赫连乾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宫心月看着心里更是没底了,突然有一种,自己要被可恶的人贩子给卖了的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再不愿意往前多走一步了。 “你现在就告诉我,否则,我就现在这儿,哪儿都不去。”宫心月一脸坚定地说道。 “难道月儿是想索吻才如此调皮的吗?月儿直说就是了,我们本就是夫妻,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赫连乾痞痞的一笑,然后就往宫心月的跟前凑。 第268章你的名字 宫心月渐渐感受着赫连乾那雄壮的气息越来越近,两眼之中满是惊恐,余光又瞥见不远处那掩嘴而笑的下人,脸上倏地一红,直接从红到了耳朵后面,狠狠地瞪了一眼赫连乾,然后立刻用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语气不善的说道:“别人都看着呢!” “那就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就行了?”赫连乾一脸戏谑的将宫心月的手轻轻的放了下来。 宫心月的耳根又是一红,道:“还不快走,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吗?”说罢,逃也似的跑了,这逃跑的速度,好像背后有十匹狼在后面追着一样。 赫连乾不厚道的笑了,然后也跟着离开,书房,屋门合上,宫心月的脾气就上来了,双臂抱在胸前,双眼中冒着危险的眼神,盯着赫连乾:“说吧,叫我来做什么?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赫连乾神秘的一笑,然后走到书桌前,将一个红色的盒子拿在手中,再走到宫心月的面前,将盒子递给了宫心月,轻声说道:“月儿打开看看。” 宫心月狐疑的看了一眼赫连乾,心里还在嘀咕着:不会是怕我生气,所以才拿了这么个盒子,来应付我的吧?想着便将信将疑的慢慢的将盒子打开,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宫心月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赫连乾道:“印章?谁的?” 赫连乾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宫心月一脸的不高兴,便直接伸手将印章拿了出来,放下盒子,然后将印章反过来,仔细的端详着上面的名字,忽的,整个人都僵住了,拿着印章的手微微颤抖,再次看向赫连乾,依旧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道:“这是我的?” 赫连乾点头,然后从宫心月的手中接过印章,在书桌上的白纸上用力的摁了下去,再拿开印章,几个鲜红的大字赫然印在雪白的宣纸之上——世子妃宫心月之印!赫连乾放下手中的印章,然后,将宣纸拿了起来,面色严肃的看着宫心月道:“月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从前的那个夏瑾的名字,再也没有了。” 宫心月的眼睛忽的一红,鼻子竟有些发酸,宫心月看着赫连乾举在手中的哪鲜红的大字,心中难以抑制的感动,世子妃宫心月之印! “月儿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赫连乾有些紧张的问道。 宫心月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阿乾,你是怎么办到的?” 赫连乾眼中终于安稳了,将手中的宣纸放下来,淡淡的说道:“很简单,让那几个老家伙同意就行了呀,只要月儿知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世子府的女主人了,不!月儿从来都是!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印章,不过,从现在开始,倘若有谁敢欺负你,就直接拿出世子妃的气势来!看谁还敢跟月儿造次!” 宫心月的双目之中,闪着晶莹的水汽,赫连乾如此轻描淡写,但是宫心月心里很清楚,想让这个印章印上自己而名字,是有多么的艰难,赫连乾即使是身为世子,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变更世子妃的名字,族里的人,都是铁面无私的,就算自己为赫连乾生下了雨辰,但是,像自己这样臭名昭著的名声,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把自己的名字给刻上去。此刻,宫心月脸上不知是喜还是伤,各种神情全都涌了上来,哭也不是,乐也不是,赫连乾的话落,立刻就扑到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赫连乾,轻声的呢喃着:“阿乾,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宫心月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赫连乾愣了一下,随之回过神来,轻轻的搂住了宫心月:“月儿突然之间如此客气,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赫连乾玩笑似的数说道。 宫心月佯装生气,一拳头打在了赫连乾的胸口上:“说不好听的你不愿意,说好听的你还是不愿意,你到底要怎样啊!”说着,便离开了赫连乾的怀里,一脸的愤然。 赫连乾又是一愣,感受了一下自己胸膛还有些温度的胸口,有些不敢相信,现在这个暴躁的宫心月,竟然就是刚才那个窝在自己怀里,让自己差点以为是小鸟依人的人,不等赫连乾说什么,宫心月便道了一声:“不与你说话了,走了!”说着,打开门,低着头就往外面冲。 偏巧方林这个时候过来了,宫心月只顾着闷着头往前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林,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方林给撞的后退数步,身子咧咧切切的差点就翻了,方林心里气急,正想着数落撞自己的人,可一看到宫心月那满眼泪花的红肿的双眼,瞬间就蔫儿了下来,一句话不敢说,悲催的等着铺天盖地的训斥。 然而,让方林倍感惊讶的是,宫心月非但没有骂自己,竟然跑走了,直到宫心月的身影从院子里消失,方林依旧不敢相信,宫心月没有训斥自己,然后,愣愣的进了书房,一脸费解的小声的嘟囔着:“夫人这是撞鬼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太不正常了,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赫连乾看着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的方林,周身的气息渐渐的冷了下来,方林正自己想的入神呢,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气袭来,身子猛地一抖,立刻扭头向身后看去,看着空空的后方,脸上又是一阵疑惑,差点儿以为自己也撞了鬼了,可回头的时候,忽的就看见赫连乾那一双阴沉的目光,精神瞬间都集中到了两手臂上,身子一挺,军人似的站着。 “来干什么?”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 方林一下子愣住了,在赫连乾噬人的目光下面,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道:“那个——主子,属下是来告诉主子,今天发现了一些神秘的人,属下觉得,是不是跟那伙下毒的人有些联系。” 赫连乾精神一震,立刻道:“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城外五里的碧云山庄。”方林道。 “碧云山庄?”赫连乾有些疑惑,既然是下毒之人,怎么可能出现在那种显眼的地方呢?“他们有多少人?可知道他们又在密谋什么?” “人数属下还没有探知道,对于他们,属下现在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他们密谋的实质性的证据,主子也知道,碧云山庄的人,是不允许外人轻易踏足的,所以——”方林有些自责的说道。 “他们倒是会挑地方,碧云山庄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只是,这碧云山庄在多年之前,突然之间就拔地而起,且机关甚多,防御结实,要想从碧云山庄中探听到什么,确实不容易。”赫连乾道,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嗦迷惑的,碧云山庄对外人,都是以一副商人的姿态,可是,那里有经商之人,将山庄弄成机关重重的样子,除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恰好就是能暴露出碧云山庄真正背景的,所以,碧云山庄才是固若金汤。 “主子说的是,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在碧云山庄的周围潜伏了下来,既然他么不出来,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他们防的再严密,我就不信他们会没有任何破绽。”方林信誓旦旦的说道。 赫连乾随即就给方林泼了一盆子的冷水,道:“你这法子用在别的地方还可以,碧云山庄可以这么多年不被外界人探知,必然是有极大的防御和探测系统,你这样,或许早已经被他们看到了,即使让你们发现的,也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而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方林挠了挠头,觉得赫连乾讲的的确是很有道理的,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自己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来了。 “主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明知道这个碧云山庄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做坏事,而不管不顾吧?” “谁说不管不顾了?”赫连乾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既然是难肯的骨头,那我们就急不得,一点一点慢慢的来,总会把这根骨头给弄干净的。” 看着赫连乾这自信的样子,方林沉闷的心情,立刻就高涨起来了:“主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赫连乾却不回答方林,道:“你去请月儿来一趟。” “嗯?”方林愣了一下,话题突然转变了,脑子一时还没有转过来,等迎来赫连乾的哪一记冷光的时候,才猛然惊醒,道:“是!”正要走的时候,就瞥见桌子上宣纸上印着的印章,发神经的问了一句:“主子把印章给了夫人,夫人刚才却哭着跑出去,难道是不同意让小主子的姓氏改成主子的姓氏吗?” 方林的话落,赫连乾又是一记冷眼:“管好你那张大嘴巴,月儿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从你的嘴里跑出去,我就让人把你这大嘴巴给缝上!” 方林眼睛陡然睁大,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惊慌的跑了出去。 第269章骗子 碧云山庄以经商的身份出现在尚乐城,那必然是有经商的门面的,赫连乾就想到了这一点,与宫心月乔装打扮一番,来到了碧云山庄的碧云药堂。 两人走进药堂之后,一个药童便迎了上来,面带喜色地说道:“两位公子里边儿请,是抓药?还是看病?” 赫连乾摘掉面具,几乎没有人认得他,宫心月手中拿着折扇,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自然也没有几个人能认得出来,两人在药堂转来转去,观察了片刻,然后,宫心月对药童讲:“你们掌柜的可在?” “回公子,这药堂里面,抓药的有我们,看病了有大夫,我们掌柜的平时并不在店里,两位如果想找掌柜的,那实在是不巧,掌柜的这些天都不会来的。”药童恭恭敬敬地说道。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于你们掌柜的讲,不知小哥可否告诉我们,你们掌柜的住处,我们亲自登门拜访。”宫心月道。 “小的并不知道掌柜的住处,掌柜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不知两位掌柜的,有什么事情?若是不大紧急的事情,两位可以留下个话儿,等掌柜的回来之后,小的便将话传达给掌柜的。”药童道。 宫心月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药童的神色,目光诚恳,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心中才燃起来的斗志,瞬间低落了下来:“如此……” 宫心月心情正低落着呢,突然就看药童指着自己身后,脸上一摸惊喜,道:“公子,我们掌柜的回来了。” 宫心月和赫连乾立刻回头去看,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步履沉稳的走了进来,药童赶紧迎了上去,拱了拱手,说道:“掌柜,这两位公子找您,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掌柜一挥手,道:“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掌柜从门口就开始打量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直到走到他们跟前,眼中依旧是疑惑:“在下看两人甚是面生,不知两位找在下所谓何事?” “掌柜的,我们可否内堂说话?”宫心月道。 掌柜微微顿了顿,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在他们前面进了内堂:“两位有何事,请讲吧!” “不知掌柜的?如何称呼?”宫心月问道。 “在下姓王,大家都叫我王掌柜。”王掌柜道。 “王掌柜,是这样的,我们两人是一直在京都做药材生意的,初到此地,听闻碧云药堂在潮州是有名的药堂,处于职业习惯,便想过来看看,今日一来,见这碧云药堂做事井井有条,深感佩服,看这么大的药房,我们这心里就是心痒难耐,十分想与掌柜做几单生意,不知王掌柜,可有兴趣?”宫心月说道。 “哦——原来如此。”王掌柜心里舒了一口气,停了片刻,接着说道:“两人既然是在京都做生意,为何来这潮州呢?” “王掌柜,实不相瞒,这京都的生意实在是太难做了,最近京都又不太平,我们不想死守着那片产业,所以就想出来碰碰运气,这不就来掌柜的碧云药堂了。”宫心月道。 “不知两位是京都哪家药材行?”王掌柜问道。 宫心月可以清楚地看到,王掌柜,两眼之中那一抹警惕,宫心月浅笑一声说道:“万达药材王掌柜可听说过?” 听到万达药材这四个字,王掌柜的眼中划过一亩诧异,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过了良久,才开口:“万达药材可是京都有名的药材行,几乎包揽了京都所有的药材生意,没想到两位年纪轻轻的,竟然有那样的实力,实在让人佩服!”王掌柜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 “让王掌柜见笑了,只是不知,王掌柜可愿与我们万达药材做生意?”宫心月道。 刚才还是一脸敬佩的样子,可是一提到做生意,王掌柜脸色瞬间就又挂上了一抹警惕的神色,两眼之中带着些许的为难,道:“两位公子也看到了,我这药堂虽然店铺比较大,可是,看病抓药的人并不多,所需的药材量也并不大,所以……” 宫心月心里暗道:这些不打算约我做生意的架势啊。心里的不服气又上来了,道:“王掌柜,我们的药材,质量自然是没的说,而且价格低廉,我们……”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赫连乾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对王掌柜拱手道:“王掌柜,今天我们也只是来看看,我看王掌柜也是有困难,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就当做个朋友,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王掌柜尽管开口。”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两位失望了。”王掌柜不自然的笑了笑。 赫连乾看着桌子上的笔墨,拿起笔来,抽了一张纸,这下一行字,然后将纸推向王掌柜面前道:“我们两人暂时不会离开潮州,这是我们的住址,我们兄弟二人姓宫。如今在这样的病乱时候,药堂的生意自然会慢慢好起来,到时候,王掌柜觉得要才紧缺了,还可以联系我们。” 王掌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字,抱拳道:“能交向两位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在下三生有幸,两位放心,或许我们真的有合作的时候。” 赫连乾一笑,道:“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两位。”王掌柜起身,道。 赫连乾和宫心月出了碧云药堂,宫心月就一把甩开暗暗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一脸不高兴的说到:“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呢?等我们把我们的优势介绍出来,他肯定会心动的。” 赫连乾看了一眼身后的药房,再次伸手拉着宫心月的胳膊,往别处走,直到离这个药堂远了,才松开宫心月的胳膊,道:“月儿,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个王掌柜根本就不是做主的吗?就是你与他说的再好,他也没有那个身份与我们谈生意,再者,我们两人这样的年纪,你却说我们是京都万达药材的,他是打心眼儿里都不相信的,必定以为我们是骗子,怎么可能会与我们做生意?” “骗子?有没有搞错?我们长得哪里像骗子了?”宫心月一脸不忿地说道。 赫连乾很是无语,顿了顿道:“月儿,骗子,又不是写在脸上的,看怎么能看得出来呢?是这个掌柜的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们是万达药材的,我敢断定,此刻,那个掌柜的,一定在交代他的药童,提防着我们。” “抵防我们?怎么可能?”宫心月根本就不相信赫连乾说的。 赫连乾摇头无奈的一笑,然后拉着宫心月的手,迅速朝碧云药堂走了过去,只是这次,他们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赫连乾带着宫心月来到碧云药堂地侧面,看了一眼四周,突然把手伸到宫心月的腰间,还没等宫心月反应过来,就只觉得两脚一空,离开了地面,下一秒便站在了碧云药店的屋顶上,宫心月正要说话,赫连乾赶紧给宫心月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收拾,然后示意他蹲下来,赫连乾小心翼翼地拿下来,屋顶上的一个瓦片,让宫心月往里面看去。 宫心月一脸不情愿的凑过去,王掌柜站在柜台前面,他面前站着的是刚才那个药童。 “以后这两个人再来,你就直接告诉他们我不在,知道了吗?”王掌柜语气不善的说道。 “掌柜,为什么不见那两个人?”药童疑惑不解地说道。 “我好歹做生意也几十年了,五花八门的人,什么没有见过,那两个人的胆子还真够大的,万达药材他们也敢说,万达药材那么大的生意,东家怎么可能是两个毛头小子?万达药材也只在京都做生意,潮州这种小地方,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且!怎么不直接说他们是天皇老子呢?明显的就是骗子,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少搭理这种大话说一箩筐的人,明白了没有?”王掌柜一脸气愤的说道:“真是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哦——原来他们两个是骗子呀!”药童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坚定地说道:“掌柜放心,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两个人啦,只要他们敢进这个药堂,我就把他们给赶出去。” 屋顶上,赫连乾看了一眼气的脸色乌青的宫心月,不厚道的笑了,然后把瓦片给放回了原位子。 回到世子府,宫心月气得直拍桌子:“真是气死我啦!气死我了!那个什么王掌柜到底长没长眼睛?我怎么就是骗子啦?啊?我怎么就是骗子啦!” 赫连乾心里其实很想说:这都怪你喷的太大了。可是,就是给赫连乾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口,脸上还得表现出一副与宫心月一样的气愤之色:“就是,那个王掌柜,简直就是瞎了眼,月儿如此清纯的女子,那儿哪儿看也不像是骗子,月儿,你放心,那个王掌柜居然敢惹你生气,我一定饶不了他,我这就让方林去把他那个碧云药堂给砸了,以解你的心头之恨!” 第270章太阔气了 宫心月一听这,气更大了,指着赫连乾,愤然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那个什么王掌柜,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是万达药材行的,还让我说。就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也知道,万达药材行也不可能跟我们沾上边。” 赫连乾没有急着回答宫心月的话,而是走到书架面前,手放在书架上放着一个圆圆的瓶子上,轻轻的扭动了一下,本来好好儿书架,突然从中间分开了,然后,两边的书架慢慢的向两边移动,渐渐的露出一扇门来,赫连乾冲还处在惊讶之中的宫心月照了照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月儿,过来。” 宫心月却还愣在原地,赫连乾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宫心月跟前,拉着她的手,将宫心月拉了进去,他们刚进去,门就合上了,书架也迅速的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来着书房几百次了吧,我怎么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密室?”宫心月满脸诧异的说道,再看着密室里面,地上全都一口一口的大箱子,紧挨着三面墙的是高高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放着各色各样的名贵的摆件,宫心月随便打开一口箱子,就见一道金黄的光芒刺的眼睛都有些生疼了,竟是一箱金灿灿的黄金,在灯光下面,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这里就是我们所有的家当,我也是时候把这一切交给你了。”赫连乾道。 “我们的家当?交给我?”宫心月有些糊涂了,不解地看向赫连乾。 “对,是我们的,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有必要知道这些,再说了,女主人不能整天的无所事事,总得做些什么,我思来想去,就觉得这些东西最适合月儿来管了。”赫连乾说道。 宫心月看着这满屋子的珍贵的物件,像赫连乾这样每天生活在刀尖儿上的人,倘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这些家当就是他的命,而现在,赫连乾竟然将这一切都交给自己,宫心月心里一阵翻滚,各种情绪都涌上了心头,眼睛酸酸的:“阿乾,你信我?” “月儿这说的叫什么话?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信你,还能信谁?”赫连乾轻笑一声说道。然后开玩笑似的接着说道:“以后月儿就是这个世子府最阔气的人了,是不是很高兴呢?”忽的想到了什么,没等宫心月开口,然后折身到身后的置物架前,将一个手臂那么高的箱子拿了下来,放在地上,打开之后,就见是一张张的房契地契什么的,赫连乾开始在里面翻找了起来,宫心月一会的看着赫连乾。 不一会儿,赫连乾拿出来一张纸,面带笑容,站起来交给了宫心月道:“月儿看看这是什么?” “阿乾,你又在搞什么鬼?”宫心月接过那张纸,低头看去,话音还没落,瞬间就惊呆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赫连乾,抖着手中的那张纸,道:“阿乾,这是真的吗?” 赫连乾点了点头,宫心月更是觉得震撼了,再次低头,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中的纸:“阿乾,原来你真的就是万达药材行的东家!原来我身边一直都站着一个这么有钱的人!” “月儿不用惊讶,这些以后即都是你的了,包括你手中的万达药材行。”赫连乾说道。 宫心月立刻弯下身子,翻看起来赫连乾抱过来的这口箱子,一会儿拿出一张,啧啧两声,一会儿又拿出一张,赞叹两声,完完全全的被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给震撼到了,脸上惊讶的表情就从来没有下来过。 “阿乾,我现在觉得,西夏皇帝也没有你有钱,这么多商铺,你都是怎么开起来的?又怎么在皇帝的脚下做的那么庞大?”宫心月的心里现在,除了赞叹,就是满肚子的问号。 赫连乾将宫心月拉起来,用力的搂着她,道:“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来了,不过,以后月儿只需要按时让他们交银子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操心,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这么多银子放在这儿,也没多大的用处。” 宫心月此刻,脑子里只蹦出来一句话:太阔气了!完全就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啊!不过又一个疑问产生了:“阿乾,既然你是这万达药材行的东家,为什么不跟那个王掌柜解释清楚呢?” “万达药材行的明面儿上的东家五十多岁,我们两个有谁看起来像五十多岁?”赫连乾道。“再者,我也有另外一个打算。” …… 这两日,夏府过得是如鱼得水,太子经常进出夏府,让整个夏府都活气了起来,但是,太子一脸的心却渐渐地沉重了下来,这天,与夏弋阳一起进了书房。 “太子殿下,下官看你面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适?”夏弋阳脸上皆是担心之色。 “夏大人,我们现在也算是熟识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瞒夏大人了,夏大人可知道我这次来潮州的目的?”太子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下官也略有耳闻,殿下可是为了方子?”夏弋阳道。 “不错,但是,现在我遇到了困难,乾世子不知为何,始终对这个方子闭口不提,无论我怎么去交涉,乾世子都是回避的,这一点实在是难办,这次来潮州之前,父皇还特意的交代给我,夏大人这些年在潮州辛苦了,父皇对夏大人的功劳都是铭记在心的,等到夏大人凯旋的那一天,父皇会亲自接见夏大人,为夏大人封官进爵。”太子边说边观察夏弋阳的神色,见夏弋阳的眼中渐渐的闪过一丝亮光,太子心里稍安,接着说道:“可是,现在,我却需要夏大人的帮助,夏大人在潮州多年,必定清楚潮州大大小小的事情,所以,方子这件事情,夏大人……” “太子殿下,下官的确是在潮州熟悉些,就是因为熟悉,才更清楚乾世子的为人,他若是不想给的东西,就是太子殿下拿出皇上来,他也是不买账的。”夏弋阳有些为难的说道。 “夏大人,这也是我所为难的地方,不过,如果有夏大人的帮忙,情况一定会好很多,如果拿到方子,父皇一定会龙心大悦,夏大人必然是头功一件啊。”太子道。 论起功劳,夏弋阳也有些心动,瘟疫闹得整个西夏都是惶惶不安的,如果这一次自己真的能把这些事情办成,加官进爵那是必然的,而且还很有可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京都。夏弋阳的脑子高速旋转,过了一会儿,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下官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从下官的小女宫心月的身上下手。” “哦?夏大人此话怎讲?”太子渐渐来了兴趣,满眼希冀的看着夏弋阳。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先让下官前去试试,相信有皇上的庇佑,下官一定会旗开得胜的。”夏弋阳满怀信心的说道,自从自己到了潮州,就一直受着赫连一家的气,哪里有自己当初在京都时的风光,自己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 太子面色大喜,立刻道:“如此,那就有劳夏大人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下官既然是为皇上做事,就理应为皇上分忧。”夏弋阳道。 “夏大人真不愧的父皇器重的。”太子道。 “夏大人,还有一件事情,想与夏大人商量一下,不知道夏大人是何想法。” “太子殿下但说无妨。”夏弋阳道。 “夏大人,近些日子,我经常与瑾儿见面,也渐渐地了解了瑾儿,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实在不容易,受到诸多的委屈,我甚感心疼,所以,我就想与夏大人商量商量,想让瑾儿以后跟着我。”太子道。 “太子殿下是……”夏弋阳心里渐渐地浮上了一丝激动。 “夏大人,瑾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也该享受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了,我现在虽然有了几位侧妃,但是,正妃的位子一直是空着的,在我心中,只有瑾儿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坐在正妃的位子上。”太子道。 夏弋阳一听,整个人都蒙了,太子妃!这个想都不敢想的词,突然就出现在了,像一个巨大的馅儿饼,从天而降,本以为,以夏瑾现在的样子,最多也就只能做一个侧妃,没想到……没想到……夏弋阳有些结巴了:“太子殿下,这……这……瑾儿……她她虽说是受了不少的苦,但是……但是现在却还是大公子的妾室,太子殿下……” “什么大公子的妾室,瑾儿这么好的女子,怎么能做那个被安亲王赶出潮州的人的妾室呢?只要夏大人同意,剩下的事情,我自会解决。”太子道。 夏弋阳简直就是喜出望外,激动的不能自已,差点儿都要大笑出来了,手微微颤抖着,激动的说道:“太子殿下,瑾儿能遇到太子殿下,实在是她三声的福气,瑾儿有太子殿下护着,想来以后,定然不会再有人敢欺负瑾儿了,下官在此多谢太子殿下对瑾儿的厚爱!” 第271章药材短缺 宫心月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随便在街上溜达溜达,就会碰到自己不想见到的人,正准备扭头儿就走,身后的声音就不合时宜的响起了。 “心月,你这是去哪儿? 宫心月一脸地无奈,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说话的那人,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嘲讽:“夏大人,有事吗?”宫心月极不情愿的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这个呗被宫心月偶遇的人,正是夏弋阳,此刻,一脸慈祥的笑意,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自己十分欢喜的人似的:“心月,我们父女两人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正好今天碰到了,我们一起坐坐,说说话。” “说说话?呵,夏大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还有什么可联系的必要吗?”宫心月冷笑一声说道。 “心月,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是有气的,怪我偏向你大姐,可是,心月,你也知道,你现在过的生活已经是不用再让我担心了,世子那么宠着你,也有了雨辰一个乖巧的儿子,你这也算是圆满了,可是,你大姐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也是看到了,我只能忍痛多帮你大姐一下,但是,心月,我心里是一直都有你的。”夏弋阳面带一丝愧疚和无奈,让人以为真的就是,从前他做的那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 “夏大人,我过什么样的日子,是我自己选的,同样,夏小姐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夏大人也不用搬出来这么多,来博取我的同情心,所以,夏大人看见我过的这么好,还不赶快回去,帮你那个过的不好的大女儿吧。”宫心月一脸不屑的说道,像夏弋阳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在这里等着跟自己叙说什么父女之情,看他那一脸虚伪的笑意,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心月——”夏弋阳双眼中突然附上一层浓浓的伤感,顿了顿,接着说道:“心月,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们毕竟是父女,你左一声夏大人,右一声,你到现在,连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叫我了吗?” 说到这里,宫心月的深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一股无形的愤怒,在整个胸腔中不停的翻滚着,冲击着身体上那一层薄薄的肌肤,几乎即要忍不住爆发了,宫心月定定的看着夏弋阳,那种询问,指责,愤怒,恨的目光,全都从宫心月的眼中射出去,射道夏弋阳的身上,夏弋阳被这目光盯得极其不自然,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宫心月的气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道:“夏大人,我现在尊称你一声夏大人,是我的心里还念在你跟我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联系,虽然这种联系让我很恶心,很讨厌,但是,我没办法否定这份让人讨厌的关系的存在,夏大人以为,我们之间没有那一层关系,我现在可能这样屏声静气的跟你说话吗?当初你为了保护夏瑾,对我跳进世子府的哪个火坑,拍手称快,那时候,你可想过,我也是你的女儿?我在世子府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可想过我是你的女儿?我被你心爱的大女儿告发怀有身孕,就要被浸猪笼的时候,你可想过我也是的女儿?你拿着我娘的尸骨,诱我出来,要把我送到断头台的时候,你可想过,我是你的女儿?夏大人,我们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有的只是无尽无休的恨!” 宫心月这一句句,一字字,都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在了夏弋阳的心窝上,夏弋阳的脸色极其难看,五颜六色的,好像掉进了染缸中一样,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告诉了所有人,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夏大人,我这个人虽然闲,但是,从来不愿意在我讨厌的人身上浪费一丁点儿的功夫,所以,夏大人也别想着,怎么从我什么骗去什么有用的价值,我也没这个功夫跟你玩儿!告辞!”宫心月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最后给了夏弋阳一记森冷的眼神,转身极速离去,宫心月不敢再带下去,她怕自己看到夏弋阳那一张虚伪的面孔,真的会忍不住爆发出来,怕心里的那一份悲凉,会忍不住卑微的质问夏弋阳,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夏弋阳半晌都没有从宫心月的气势之中走出来,等自己反应过来的饿时候,看到周围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心头又是一阵怨恨,阴寒的目光看着宫心月消失的方向:总有一天,你会乖乖的听我的话的,。 碧云药堂的门外和堂内,突然之间就多了不少的人,围着药堂不住的嚷嚷着,王掌柜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混乱的情形,心里莫名的一慌,赶紧加快脚步进去,里面的药童和大夫正在跟屋内的人苦口婆心的说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王掌柜急切的问道。 药童一看到王掌柜来了,面色一喜,好像找到救星似的,立刻就跑了过去,将王掌柜拉倒了一旁,小声急切的说都道:“掌柜,这些人都是这两天要抓药的人。 “抓药的人?拿你们怎么不给患者抓药?围在这里干什么?”王掌柜邹着眉头问道。 “掌柜,不是我们不给抓药,实在是药堂里面没有了呀。”药童一脸愁眉的说道。 “怎么会没有呢?前天我就让陈老板把药材给送来了呀!再说了,屋子里加上外面,也不过二三十人,除非是珍稀的药材,不然,不可能没有的。”王掌柜一脸的疑惑。 药童听闻如此,更焦急了,道:“掌柜,您不知道,前天陈老板根本就没有让人送药材过来,我便立刻让人去催了,可是,陈老板说,他们那里也没有药材,要等些时候,无耐,我只能回来,可是,我也联系不到掌柜,每天看病抓药的人还那么多,我们的药材就不够用了,所以,今天就围了咱们的药堂,所什么也要抓药。” “没送来?这就奇怪了,我们与陈老板共事多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不守时的情况啊?这样,既然我们药堂没有药了,你这就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先去别的药堂抓药,我们的药材很快就会有的。”王掌柜道,这围着这么多的人,实在是影响药店的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碧云药堂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掌柜,不行啊,我跟他们说了,可是,他们却说,别的药堂现在也没有药,只能来这里等着。”药童说道。 “别的药堂也没有药?”王掌柜心里一惊,渐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思考了片刻,道:“这样,你想办法将这些人都请出去,然后在门口挂上关门歇业的牌子,我再去想想其他的办法。”王掌柜说着,便起身离开,药童一脸的愁容,硬着头皮又去劝说在药堂不肯走的人。 王掌柜离开了碧云药堂之后,就立刻找了几个生意上的同行,聚在一起,王掌柜见几个人都是面色不大好,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道:“今天找几位来,就是想问几位一下,你们的药堂之中可还有药材?” 王掌柜一开口,几个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那里还有啊,今天,我药堂中的药柜子都空了。而且供应药材的商家却迟迟不送货。” “我这药堂也是如此,没了药材之后,就不停的催促药材商送货,可是,他们也都是说手中没货,药堂里没了药材,就跟人没了灵魂一样,看着是活的,其实早就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还指着药堂的生意养家糊口的。” “我的药堂虽然还有一些药材,可是,也是所剩不多了,如果药材商的供应解决不了,我的药堂也就撑不下去了。” “就是啊,这可怎么办,王掌柜,碧云药堂在潮州也是大药堂了,王掌柜那里可有什么存货,若是有,也借我们周转一下。” “唉!本以为你们的情况会好一些,可是,现在看来,我们都是如此啊,碧云药堂虽然大,可是,每天看病的人也多,那里还会有有什么存货,我就是遇到了和诸位同样的情况,才召集诸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王掌柜心都沉到了谷底,虽然自己只是个商人,可是,这药堂迟迟没有药材供应,那些百姓的病情可是受不住的呀。 “王掌柜还找我们商量对策,我们也都是无能为力啊,否则我们几个也不会如此的愁眉苦脸了。”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呆着坐以待毙吧?” “诸位,我看这样,如今也只是尚乐城这里药材紧缺,我们可以到四周的城里问问,或许暂时可以找到货源,以解燃眉之急。”王掌柜说道。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王掌柜在业界人缘广,我们可就全仰仗着王掌柜的庇佑了。”几人面面相觑,然后一人说道。 “大家一同努力吧。”王掌柜一脸无耐的说道。 第272章你做的 宫心月被夏弋阳给弄了一肚子的气,心情十分糟糕,也没有了在街上逛的心情了,折身回去,走到世子府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香巧走在前面,快走了几步,赶上了香巧:“香巧,怎么一个人出去了?” 香巧脸上满是愁容,道:“让阿牛去给我抓些安胎药,可是,两手空空的就回来了,非说药堂没有药了,我还以为他是嘴笨,说不清楚,就自己去了,谁知,去了几个药堂,果然都是没药了,真是奇怪。” “药堂都没有药了?”宫心月心中一阵诧异。 “嗯。”香巧点了点头。 宫心月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香巧说:“香巧,你先回去,安胎药我来想办法。”说罢,飞快的离开了。 香巧一脸疑惑,想问什么,宫心月已经走远了。 回到碧幽阁,宫心月向方林问了赫连乾的去处,便着急忙慌的去了赫连乾的书房,推开门,直接问道:“阿乾,是不是你做的?” 赫连乾抬头看着宫心月,满脸的不解:“什么是我做的?” “哎呀,药材,那些药材啊。外面的药堂都没有药材了,是不是你做的?”宫心月急切的问道。 “做事的速度还挺快的。”赫连乾听了宫心月的话,先是赞叹一番,然后才回答宫心月的疑问:“我只是跟他们打了一下招呼,让他们暂时不要给潮州提供药材,仅此而已。” “你是想用这个法子,逼迫那个王掌柜,来跟我们见面?”宫心月道。 “月儿果然聪明,我正有此意。”赫连乾道。 “这虽然能够逼迫王掌柜,可是,那些百姓怎么办?刚才我在门口就碰到香巧了,他现在连一副安胎药都抓不上,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宫心月一脸担心的说道。 “所以我已经替他们想好了,我们自己在潮州开一家药房,为百姓们提供优质廉价的药材。”赫连乾一脸自信地说道。 “我们自己开药房?” “正是,经过这段时间,估计好些个药堂都是要关门大吉的啦,我们就趁这个时候,找个位置好的药堂开起来,一来为百姓们解决了看病的问题,二来,整个潮州只有我们药堂有药卖,难道还不怕那个王掌柜自己送上门吗?”赫连乾道。 “原来你在这等着他。”宫心月终于明白了,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三个字——老狐狸!没错,此时的赫连乾就好像一直狡猾的老狐狸,满脑子都是鬼主意。 “所以……”赫连乾站起来走到宫心月的跟前,满脸笑意的说道:“月儿这些天就做好当掌柜的准备吧。” “掌柜的?我!”宫心月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摆手笑着说道:“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给你打打下手还是可以,药堂那种地方我是一点儿都不懂的,我去当掌柜的,没两天就把你的生意给搞黄了。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赫连乾道:“难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月儿,会怕做一个药堂的掌柜的?再说了,整个潮州就只有我们一家生意,月儿就是做一个甩手掌柜,银子也会原谅不断地涌入你的腰包。” 一听到银子两个字,宫心月的双眼立刻冒起了红光,不带犹豫的就点了头,信誓旦旦地说道:“嗯!阿乾,你说的很对,像我这样聪明能干,机智有实力的人,怎么可能经营不好一个小小的药堂,阿乾,你放心吧!这一切都交在我的手里,我保证把这个药堂进行的妥妥的。” 赫连乾看着宫心月那一副钱儿迷失的样子,脸上泛起了宠溺的笑容:“那是自然,月儿的才能,是谁都比不上的。” 赫连乾和宫心月一心只忙着药堂的事情,倒是让两个人有些坐不住了,那便是太子和连云,两个人虽然找了不同的借口,可是,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方子,如今不但方子没有拿到手,还被赫连乾找各种借口搪塞,早已经没有了耐性。 连云再次收到东晋皇帝的来信之后,面色更加沉重了,本来想用连静的事情,要挟赫连乾,把方子给自己,可是,现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看来,如果不下一点血本,不但连静带不回去,方子也会就此跟自己无缘了。 再次来到世子府,连云本以为赫连乾还会让宫心月出来应付自己,却没想到,赫连乾竟然会与自己见面。 “阿乾,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我来了几次,这一次算是见到真佛了。”连云虽然一脸笑意,可是却是面带嘲讽。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没想到你这么急着见我?说吧,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赫连乾淡淡地说道。 “阿乾,我们之间还用这样打哑谜吗?我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连云道,随后拿出来一张纸,走过去,放在了赫连乾的面前,然后接着说道:“这是我能力所能做的,应该能够表现我的诚意了。” 赫连乾拿起眼前的纸,仔细的端详了一遍,然后又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为了你的皇妹还真舍得下血本,既然你能保证东晋三年不进犯潮州,那我也就立刻派人去寻找你的皇妹,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连云眉头一皱,道:阿乾,等一下,我能拿出如此丰厚的诚意,是有前提条件的。” “说。”赫连乾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也没有懊恼也没有惊讶。 “我要你手中治疗瘟疫的方子。”连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 赫连乾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三年潮州不受侵犯,就想你的皇妹和治疗瘟疫的方子,连云,你也真敢说,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才会把这两样东西给我。”连云一看赫连乾的态度,就知道,赫连乾还有要的更多,脸色也渐渐的不好了起来,沉声问道。 “五年!”赫连乾道。 “五年?”连云咬着牙重复着这两个字,满脸的不忿,可一想到皇帝的信件,心里再多的不满意,此刻,也只能化作一抹极不情愿的笑意:“好!我答应你,五年!我东晋五年不会进犯潮州地界。” “连云,你先不要这样急着答应,我要的五年之约,上面必须要有东晋皇帝的龙印,而不是你的私印,不然,拿着这一张纸,我心里实在是惶恐不安。”赫连乾道。 连云此时双眼之中都能喷出火来,眼角却弯了起来:“好,我这就请父皇亲自写下这个交换条件,送到你的手上。” “嗯,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了。”赫连乾眼神依旧一副欠揍的嘚瑟。 连云再次走到赫连乾的身边,一把抓起放在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攥在手里一点一点的把它握成团状,道:“阿乾,这五年我就当做是给你练兵的时间,五年之后,我定然会与你好好的较量较量。” “随时恭候。”赫连乾笑着说道。 连云也回敬了赫连乾一个笑,只是这笑,却丢了全身的风度。 连云虽然付出了一些,却终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太子,还在想着不劳而获的梦,夏弋阳却根本不敢跟太子说明,自己见到宫心月的情形。 “夏大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现在可有头绪?”太子再次追问道。 “太子殿下,你也知道,世子对心月是极其看重的,从来不让她独自出来,下官现在还没有找到机会与他接触,不过,太子殿下放心,等些日子,就是他母亲的祭日,他一定会出来的,等到那个时候,下关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心月必然会动容,这段时间还请太子殿下安心等候。”夏弋阳无奈,只好找理由拖延。 “如此,有劳夏大人费心了。”太子道。 “太子殿下这么说,可就是见外了,以后,下官还要仰仗太子殿下,相对于这点事情,实在是不足挂齿。”夏弋阳笑着说道,其实,心里却比吃了黄连还要哭,自己从来没有想到,从前在夏府,那个乖乖听自己话的宫心月,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油盐不进,不仅如此,连自己这个生父,她都不放在眼里,实在让人无法不气。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与夏大人说两家话了,夏大人现在帮我,也是在帮自己,所以,夏大人一定要尽力才是,如果这件事情办妥了,我就可以仰仗着这份功劳,与父皇请旨,封瑾儿为太子妃。”太子再次抛出了这个巨大的诱饵。 “太子殿下放心,下官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一定会办成这件事情。”夏弋阳满怀信心的说道。瑾儿成了太子妃,再往后就是皇后,那自己就是国丈,等到了那个时候,看谁还敢跟自己作对,还有这些,现在给自己脸色看的人,到时候自己会一笔一笔的跟他们算。 “爹爹,殿下,你们谈什么呢?”说话间,夏瑾进来了。 第273章速度这么快 看见夏瑾进来,太子和夏弋阳好像约定好的,都停止了刚才的话题,夏弋阳笑着说道:“瑾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是啊,瑾儿,你身子不好,这些天就在屋子里好好儿的躺着将养,有什么事让下人来做就行了。”太子也是一脸浅笑着说道,说着就走向夏瑾,眼中满是柔情。 “瑾儿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这些天有殿下的细心呵护,身子已经大好了,再说了,我再躺在床上,不出来,整个人都要发霉了。”夏瑾脸上挂着娇羞的笑容。的确,现在的夏瑾跟前些天的模样大不相同,早已经褪去了一身素衣,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落地紫荆花纱裙,头上别着一根紫色的紫云母发簪,与身上的紫荆花裙子交相呼应,脸上略施粉黛,甚是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感觉。 “竟没想到瑾儿说话竟然如此有趣。”太子一脸的赞叹,被夏瑾这一桩打扮给迷了双眼:“瑾儿,等过些日子,我在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就带你去京都。” 夏瑾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讶,有些愣神了,一会儿看看夏弋阳,一会儿看看太子,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夏弋阳道:“瑾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谢谢太子殿下?” 夏瑾眼中的惊讶,化作了脸上的沉默,太子和夏弋阳都是一脸的迷惑,过了一会儿,夏瑾道:“殿下,瑾儿很感谢殿下为瑾儿做的这一切,但是,殿下要带瑾儿去京都,瑾儿是万万都不敢接受的,瑾儿是什么样的身份,瑾儿心里很清楚,只想这样静静的陪着殿下,心里就已经很知足了,万万不敢奢求其他,所以,还请殿下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听了夏瑾的话,夏弋阳的眼中满是焦急,不停的给夏瑾使眼色,可是,夏瑾好像没有看到似的,根本不给夏弋阳任何回应,太子也很是不解,这样的机会,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如今,夏瑾竟然看不上,心里对夏瑾的看法,不由的加深了许多,停了片刻,道:“瑾儿,这些日子我们直接的接触,想来你也是看到我的真心了,你过去的种种,我根本就不在乎,再说了,那种事情,根本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瑾儿,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我终究要离开潮州回京都的,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们就等到回京都的那天,你再给我一个答案,可好?” 夏瑾眼中闪着浓浓的感动,道:“瑾儿此生能得到太子殿下的眷顾,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好,瑾儿答应太子殿下,好好儿想想。” 连云看来是急着拿到方子,不出三日,就将那盖有龙印的协议,交给了赫连乾,赫连乾也没有再为难连云,果真将方子给了连云,只是,连静跟着连云离开的时候,是瞒着雨辰的,因为宫心月知道,若是雨辰在,定然是不同意的。 “娘亲,你看见小静了吗?我怎么把府里的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小静啊?”连静刚走,雨辰似乎是有所感应似的,再不肯在街上溜达了,急着要回府去,回到府上,就开始大院子,小院子的寻找连静的身影,寻了一遍无果之后,只好来求助连静了。 一旁的方林听到雨辰的问题,迅速转过身子,不着痕迹的离开了院子,宫心月一脸的无奈,一本正经的看着雨辰,宫心月的眼神,让雨辰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了,担心的问道:“娘亲,小静到底去哪里了?” 宫心月没有急着回答,拿出来一个平安锁的项圈,交给了雨辰,雨辰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猛地一红,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泻而下,宫心月伸手轻轻的擦拭雨辰的泪水,轻声的说道:“雨辰,只是小静给你的,小静说,她回去之后,会十分十分想念你的,小静还说,你是一个勇敢的哥哥,敢做很多很多她不敢做的事情,小静很是敬佩你呢。” 雨辰嘴一撇一撇的,道:“娘亲,小静为什么不跟我告别?我不是不讲理的小孩子,小静想她家了,我不会不让她走的,可是,我还没有跟小静说再见,还没有问小静,什么时候再回来呢。”雨辰说着说着,就开始抽泣了起来。 看着雨辰这个模样,宫心月心中也很是不忍,道:“雨辰,没有说再见不是更好,说明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好了,你可是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在这里哭鼻子呢?这要是让小静知道了,一定会取笑你的额。” 雨辰一听,立刻用袖子擦掉了还在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泪水,道:“娘亲,我才没有哭鼻子,小静都说了我很勇敢,勇敢的人是不会哭鼻子的。”说完,就拿着项圈,跑开了,只是嘴上说着勇敢,眼中却是难以遏制的伤感。 宫心月摇头叹了口气,从小就这么用情,长大了,可不得痴情死?雨辰一哭,宫心月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却正好看见了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方林,火气噌的一下就窜到了头顶,冲着院子门口那一抹还没来得及躲藏的身影,大吼道:“方林,你给我出来!” 听到宫心月的喊声,方林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呆愣了一下,纠结着走了过来:“夫人,你喊我?” “不喊你喊谁?”宫心月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滑头了?啊?遇到点儿事情,跑的比兔子还快!” “夫人,这真是不怨我,我这个人嘴笨,最不会安慰人了,属下知道,夫人是最了解小主子的,一定会有办法,属下这是赶快给夫人让出发挥的空间来,夫人,你不能怨我。”方林满脸委屈的说道。 “你还有理了?”宫心月道,不过,方林这话的确是减消了宫心月肚子里的火气,顿了顿,道:“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方林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赶紧转身就走,那速度比跑也不差什么了,不过,人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又折回了,走到宫心月的跟前,宫心月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不走还准备来我这里吃一顿骂?” 方林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属下有事跟夫人说,刚才一着急给忘了。” “那就说啊?” “哦——那个……夫人,主子说请你去一趟东街,主子在东街等着夫人。”方林说完,撒腿就跑,好像自己再迟一步,宫心月会把自己给吃了似的。 东街是尚乐城一个十分热闹的街道之一,宫心月到了赫连乾说的地方,这是一个临街的酒楼,这不是吃饭的时候,来这里做什么?宫心月心中有些疑惑,正愣神的时候,赫连乾从酒楼里出来了,看见宫心月便迎了上去。 “月儿,你来了。”赫连乾道。 “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宫心月一脸不解地说道。 “走,我们先进去坐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然后不送宫心月说什么,就拉着她进了酒楼,两人坐在二楼靠窗边的位置,看着宫心月疑惑,赫连乾神秘的一笑,然后指着窗户的对面说道:“月儿,你看那里。” 宫心月顺着赫连乾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药堂,可是这个药堂虽然大开着门,可是里面的药童却都在门口说着闲话,一点儿没有做生意的样子。 “这……”宫心月皱眉。 “这个药堂,很快就是月儿你的了。”赫连乾一脸笑意的说道。 “我的?”宫心月有些难以置信。赫连乾点头,然后眼神又示意宫心月往对面看,宫心月再看去,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卫然?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正送卫然出来,那中年男人看起来对卫然很是恭敬,不停地陪笑,将卫然送到门口之后,一直看着卫然离开,这才兴奋的进了药堂。 “这个药堂现在急着出手,我就顺便接过来给月儿。”赫连乾道。 宫心月此刻才明白,一脸狡黠的笑:“没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快。” “那是自然。”赫连乾眼中满是宫心月夸后地得意,然后起身对宫心月道:“好了,该看的我们也看到了,接下来,就等着鱼儿自己游过来吧。走,方林说街上有家点心铺子,里面的点心做的十分诱人,我们去尝尝。” 宫心月有些诧异地看着赫连乾,好像是才认识到他似的,这是在约自己一起逛街?啧啧啧,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不过,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宫心月心里渐渐地浮上了一丝甜蜜。 夏瑾拒绝了太子的盛情,这让夏弋阳很是生气,带太子走后,直接去了夏瑾的院子,质问起夏瑾来了。 “瑾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拜托现在的生活,你为什么就同意呢?那可是太子妃啊!将来就是这西夏国的国母,这样的位子,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你——”夏弋阳说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第274章自告奋勇来的 “爹,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多问了。”夏瑾看起来并不愿意多说。 可是,夏弋阳心里却是焦急的很,他不想一块儿就要送到口的肥肉就这么溜走了,心情不佳的说道:“瑾儿,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可是,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不抓住,你以后再想翻身,根本是不可能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心月始终压你一头吗?” “当然不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夏瑾若有所思地说道,自己自然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可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只有不停地掉着他的胃口,他才会一直迷恋着,什么时候都会想着,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等等等,你就知道说等,机会稍纵即逝,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别到时候错过了,你就是哭也没有用。”夏弋阳道。 “爹,你就别操心了,我现在想你保证,太子妃这个位子,一定会是我夏瑾的。”夏瑾满脸自信地说道。 “哎!你就自己等吧,话我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其他的,你自己掌握。”夏弋阳又是一阵沉重的叹息,停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又道:“瑾儿,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十分棘手,跟心月有关系的,你是最了解他的,你来帮我想想,应该怎么办?” “跟他有关系?什么事情?”夏瑾一听到宫心月的名字,心里就是一阵的烦躁,他很宫心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得到赫连乾的宠爱。 “应该知道,太子这次来潮州,是为了世子府的那个方子,可是,太子试了几次都拿不到,我也找心月谈了,他的脾气倔的很,还没等我开口,那就走了。”夏弋阳满脸愁容地说道。 “刚才爹爹和太子就是在说这件事情?”夏瑾问道。 “是啊,当初爹跟太子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帮他完成这件事情,可是现在,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夏弋阳道。 夏瑾沉默了片刻,眼睛忽明忽暗,不知道又在算计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爹,他不可能会帮我们的,爹就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功夫了。”说话间,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寒意,然后接着说道:“爹,你要想办成这件事情,得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潮州瘟疫的事情解除,安亲王这些天难得悠闲,再慵懒的阳光下面,手握一根鱼竿,悠哉悠哉的钓起鱼来,平阳在旁边努了努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怕打扰了安亲王的雅兴,只好忍住不开口。 忽的安亲王的鱼线猛地往下一沉,安亲王的脸色上瞬间敷上了一丝喜色,用力的一拉鱼竿,一条看起来有二三斤重的大鲤鱼,噗腾腾的离开了水面,被安亲王给甩到了湖边的地上。 “这个还不错啊,今天中午有的吃了。”安亲王放下鱼竿,立刻起身,走向那个活蹦乱跳的鲤鱼,去掉他嘴上的钩子,然后将鲤鱼放在了鱼篓中,高兴的说道:“平阳,把这条鱼拿到厨房,今天中午我们就吃它了。” 可过了一会儿,却没有见到平阳有任何动作,安庆王抬头疑惑地看着平阳,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愣的出神,安亲王一脸的不悦,提高了声音说道:“你在干嘛呢?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平阳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说道:“王爷,属下在想,王爷在这里钓鱼,就让夏大人先回去,免得坏了王爷的兴致。” “夏大人?夏弋阳来了?”安亲王疑惑地说道。 “夏大人来了有一会儿了,这是看王爷钓鱼的兴致正高,手下就没有打扰。”平阳道,“王爷让属下回了夏大人,改日再来?” 安亲王刚刚因为钓鱼上来的好心情,因此而阴霾了下来:“可说为了什么事情?”平阳摇了摇头,安亲王一脸无奈的说道:“那就去见见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安亲王回到院子,见夏弋阳正在院子里徘徊,夏弋阳一看到安亲王,赶紧就迎了上来:“下官见过王爷。” “夏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安亲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爷,今天下官来,想求王爷一件事情。”夏弋阳恭恭敬敬地说道。 “夏大人做事还用求本王吗?”安亲王声音微冷。 “王爷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比不得王爷的一分呢。”夏弋阳道。 “哼。”安亲王冷笑一声,然后接着说道:“夏大人什么事就直说吧。” “王爷,下官今日来,是受太子殿下所托,请王爷帮忙,”夏弋阳道,然后仔细的观察着安亲王的神色,见安亲王一直是这种冷冰冰的神色,心中就泛起了嘀咕,停了片刻,接着说道:“王爷,下官就有话直说了,王爷看到过潮州被瘟疫侵害的惨状,可能至今都是历历在目,下官每每想起那样的情形,也是心里惶恐不安,现在潮州虽然摆脱了瘟疫的纠缠,可是,西夏的其他地区,还在备受瘟疫的煎熬,太子殿下听闻潮州有治疗瘟疫的方子,便像皇上请命,来潮州求去方子,可是,这期间,因为下官的两个女儿的缘故,太子和世子之间有些误会,所以,一直未能拿到方子,拯救黎民百姓,下官今天来,就是想请王爷帮忙,问世子求取这个方子,如果世子非要找一个人消气,下官愿意承受这一切,不过,请王爷劝说世子,万万不可!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夏弋阳一番长篇大论,说起来慷慨激昂,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自从潮州稳定下来,安亲王还的确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瘟疫的事情更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听夏弋阳说起,心里也渐渐地沉重了下来,虽然心里很清楚夏弋阳虚伪的面孔,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瘟疫肆虐的样子,至今想起来,都让人胆战心惊。 “既然是太子请命来潮州取方子,为何他自己不来?”安亲王冷冷的说道。 “太子殿下是要来的,可是,下官认为,世子和太子殿下之间的误会,全都是因为下官教女无方引起的,心里倍感愧疚,所以,下官想弥补一下之前的过错,便贸然到王爷这里,寻求王爷恶心帮助了。”夏弋阳认认真真的说道,说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原来是夏大人自告奋勇,不过,本王可能让夏大人失望了,你说的方子也不在本王的手上,夏大人这可是求错人了。”安亲王淡淡的说道。 “王爷,世子跟我们都有嫌隙,只有王爷能帮我们,不,是帮那些可怜的百姓了,王爷,您就想想办法。难道您忍心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夏弋阳几乎都要现场飙泪了。 “好了,本王该说的已经说了,夏大人请回吧。来人,送夏大人回去。”安亲王道。 夏弋阳心里一下子焦急了起来:“王爷,王爷!”尽管他喊得急切,可是安亲王走的不带一丝的滞留。夏弋阳想追出去,可是,被平阳给挡住了。 “夏大人,请!”平阳一脸坚定的看着夏弋阳。 夏弋阳看着安亲王那决绝的背影,心中一阵懊恼,暗自数落,白白和安亲王低声下气的说了那么多的好话!只能愤然离去。 今天已经是碧云药堂缺药的第三天了,王掌柜找了不少的药材商,都是表明,手中没有货源,就是在整个潮州,也找不到一家药材商能够给碧云药堂供药,这可是急坏了王掌柜的,无奈,只好派人给碧云山庄去了信。 信去了不过两个时辰,碧云山庄就派了人出来,与王掌柜见面,这是一个三十岁不过的年轻人,名叫叶川,本来这个年纪都会让人感到一阵浮躁,可是,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的只有饱经沧桑的人的老辣。 “王掌柜,你经营这个碧云药堂有多少年了?”叶川语气十分平静,目光也是淡然,可看上去,去让人生不自觉的生出一抹畏惧之色来。 “六年了。属下在和碧云药堂做了六年的掌柜的。”王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面对叶川的凝视,不知不觉,额头上已经冒出来一层细细的汗水来。 “做了六年。”叶川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语稍微停顿了片刻,又开口道:“六年的时间,王掌柜却没有摸清楚这其中的门道,想来,是庄主看错了,错用了王掌柜。” 闻言,王掌柜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挣断一样,紧张的道:“叶管事,属下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为庄主做事,绝对不敢有半点疏忽啊,还请叶管事明鉴。” “明鉴?呵,王掌柜,庄主当年把这个药堂交给你来做,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相信你,不代表你会经商之道,如今碧云药堂面对的这种状况,本来可以避免的,可就是因为你的不懂,而让碧云药堂蒙受这么大的损失。”叶川道。 第275章我来接管 “叶管事,属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我……”王掌柜心里一慌,赶紧解释道。 “你是勤勤恳恳,可是,我现在跟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王掌柜你根本就不会经商,一个药堂如果没有药材卖,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呢,王掌柜经营这碧云药堂六年,在这六年的时间里,王掌柜应该提前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六年的时间,就算王掌柜的速度再慢,也应该经营出一片自己的药材园子作为后盾,这一点,王掌柜你可想到了?”叶川神情凌然的说道。 叶川的话,让王掌柜的心里已经不是心惊了,而是开始胆颤了起来,叶川说的这一点的确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生意一直做的顺风顺水,与药材商合作的也是一帆风顺,哪里会想到自己种植药田。 “叶管事,我……” “我现在在考虑,现在这份差使还是不是适合王掌柜。”叶川打断了王掌柜的话说道。 王掌柜这下真的是慌了,哪里还敢坐着,慌忙站起来,朝叶川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惶诚恐的说道:“叶管事,听了您的话,属下如雷贯耳,深知自己这些年的欠缺,叶管事,您就看在我这么多年诚诚恳恳的份儿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将功补过,让碧云药堂重新开业。” “可是,我现在有些不相信王掌柜的能力了。”叶川道。 “叶管事,属下……” 叶川又将王掌柜的话给打断了,道:“我这次来,也是奉了庄主之命,第一是来查清楚碧云药堂歇业的具体情况,第二,庄主有命,现在碧云药堂由我来全权接管,剩下来的事情,就不用王掌柜操心了。” 王掌柜一听,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也不相信不过一次小小的错误,就撤了自己的职,呆愣了片刻,道:“叶管事,这么些年,我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就让我离开碧云药堂吗?我要见庄主,庄主一定不会罢免我的。” “庄主岂是谁相见就能见的吗?王掌柜,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不过,你不愿离开碧云药堂也是可以的,除了这个掌柜的位子,王掌柜可以选择里面的任何职位。”叶川淡淡的说道。 此时,王掌柜的心里好像有几十条毒蛇撕咬一般,痛的难以呼吸,眼中满是不甘。 “怎么?王掌柜不愿意?哦,不你现在已经不是掌柜的了,我应该称呼你的名字——王顺,你愿意留在碧云药堂,这就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叶川道。 王掌柜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滚动,血液里好像有千万道激流同时翻滚,就要冲破胸膛似的,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为碧云药堂的付出,再听叶川的那一声王顺,心如刀绞。 “属下……属下愿意!”王掌柜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只是说了这句话之后,感觉内心的某个地方,忽然之间就崩塌了。 “很好。”叶川满意的一笑。 安亲王自从听了夏弋阳的话之后,表面上虽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内心早已经风起云涌,寝食难安,终于还是来了世子府。 安亲王没有让下人禀报,直接就往赫连乾的书房去了,推开书房门,下一秒,脸上先是一阵惊讶,紧接着,就被屋内的情形给羞的老脸通红,拂袖走了出去。 原来,赫连乾和宫心月这小两口,正在你侬我侬的,宫心月坐在赫连乾的大腿上,两手勾着赫连乾的脖子,赫连乾满脸笑意的看着宫心月,四目相对,咕嘟咕嘟的冒着粉红的泡泡,两人的红唇离的原来越近,就在嘴唇刚碰到一起的时候,安亲王进来了,不仅安亲王惊住了,就是赫连乾和宫心月也是被安亲王给吓了一跳。 被别人撞到这样羞羞的一幕,宫心月脸上像烧着了一样,滚烫滚烫的,赶紧从赫连乾的身上跳了下来,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什么也没说,逃也是的跑出了书房,跑过安亲王身边的时候,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娘的,这也太丢人了! 安亲王瞥见宫心月走远,这才又进了书房,进去后,面色看起来不大好,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道:“你的脸什么时候好的?” 赫连乾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脸皮一紧,心知,这件事情暴露了,瞒也瞒不住了,伸手摸着桌子上那面光滑的面具,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父亲也看到了,就不用我多解释什么了,不管什么时候好的,总归是好了。” “总归是好了?你就用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我了吗?阿乾,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张脸,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我认为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毁了容貌,这些年,为了弥补我对你的愧疚,你做什么我都纵容你,可是,你呢?脸早就好了,为什么还戴着这张面具?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不是今天我碰巧看到,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瞒我一辈子?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安亲王越说情绪越激动,对于赫连乾这样的解释,他的心都在颤抖。 “好了不代表没有伤害过,我之所以一直带着这个面具,就是要时刻的提醒自己,那个害我的人,如今还在逍遥法外,自由自在的活着。”赫连乾静静的说道,平静的语气,却更让人觉得这份恨意的浓烈。 安亲王心里一惊,渐渐的也冷静了下来,道:“阿乾,你是在怨你大哥?” “不!他不是我大哥!”赫连乾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把安亲王吓了一跳,赫连乾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接着说道:“从他把我从假山上推下去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再没有大哥这个词!” “你说什么?是阿普他……”安亲王脸上满是诧异。 “父亲觉得不可能吗?可偏偏就是这不可能,变成了可能,那时候,我自认为我们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可是,从假山下面捡回来一条命的时候开始,我才懂得,什么叫做心计,什么叫做手足相残。”赫连乾说着从前的事情,眼中却是极其的复杂:“父亲,这么些年,你口中说着对我的愧疚,可是,你的心里却总是在想着赫连普如何才能成才,你给他找好的教书先生,甚至亲自辅导他的功课,你给我这个世子的名头,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嫡子,其实你心里早就想明白了,像我这样毁了容的世子,是不可能继承王卫东的,你这么做,我没有怨恨你,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所以看在父亲你的面子上,我对赫连普一再忍让,他多少次想置我于死地,我又多少次死里逃生,这些恐怕父亲都不知道吧?也是,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只会饮酒作乐,花天酒地的败家子,怎么可能关注我那么多。就算这次,赫连普犯了如此的滔天大罪,父亲也只是将他逐出潮州而已,此事如果换成是我?父亲又会如何决断呢?” 赫连乾的话让安亲王一下子哑口无言,他从来都不知道赫连乾的心中藏了这么多的伤痛,当年他从假山上摔下来,自认为是他贪玩,却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自己一直以为是关心他的,在乎他的,可是,现在,自己才发现,他说的这一切自己竟真的无言反驳。 “阿乾,我……”安亲王想了好久,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了,这一切也都是陈年旧事了,父亲也不必如此,我说过,我并没有怪你,因为你是我的父亲。”赫连乾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 “父亲今天这急匆匆的来,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父亲说吧。”赫连乾见安亲王不说话,接着说道。 安亲王早已经被赫连乾的话给震撼了,脑子里翻江倒海,十分不是滋味,关于方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道:“阿乾,昨天夏弋阳来找我了,他……” “夏大人让父亲来向我讨要方子。”安亲王一开口,赫连乾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亲王愣了一下,点头道:“是,阿乾,潮州虽然已经摆脱了瘟疫的困扰,可是,西夏却还在受着瘟疫的煎熬,我们身为西夏的子民,理应在这个时候伸一把手,而不是袖手旁观,我知道,之前因为那个丫头的事情,你和夏弋阳太子,闹得很不愉快,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啊,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方子交给他们。” “一件小事?在父亲的眼里,月儿被他们诬陷,就只是一件小事?”赫连乾定定的看着安亲王,眼中满是质问:“父亲可知道,你口中的这件小事情,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了,月儿的命就没了!” 第276章开业 “我知道,你对那个丫头情深义重,可是,就算你和太子他们之间有再深的瓜葛,也不能拿黎民百姓的命开玩笑啊。”安亲王依旧不觉得自己输错了什么,在他的眼里,个人的恩怨,都不能影响百姓。 “在父亲眼里,那些百姓可能是最大的,是你的全部,可是,在我的心里,月儿就是我的全世界!我的世界受到伤害,父亲说,我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赫连乾脸色微怒,语气也渐渐地冷了起来。 “你——”安亲王又是一阵无语。 “我现在不想与父亲争论这些,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除非有人逼迫我这么做。关于方子的事情,我也自有打算,父亲就不要多问了,如果非要弄个明白,那就让太子亲自过来,我会与他讲清楚的,好了,我能说的,能解释的,就这么多,我让方林送父亲回去。”赫连乾沉声说道,让自己最伤心的,不是自己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而是至亲的不理解。 安亲王脸上也是浓浓的怒色,赫连乾都下了逐客令,自己再不愿多待下去,拂袖愤然离去,赫连乾看着安亲王的背影,眼中的悲凉一点点的占据了整个眼眶。 这一日东街显得格外的热闹,大红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半日,两个人现在被红色纱布盖住了的门匾下面,门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大张旗鼓开业的是个什么商铺。 而这门匾下面站着的两人,正是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宫心月穿着白净的长褂,赫连乾一身墨色的长衫,两人看起来英气风发,两人分别拽着门匾两边的红绸,在最后一声鞭炮声落下之后,相视一眼,同时将手中的红绸往下面拽,红绸像蝴蝶飞舞一般,落在地面上,门匾上的四个大字,顷刻间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民安药堂! “药堂!”看热闹的人一声惊呼。 “这个时候开药堂?” “这两人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 看着下面的议论,宫心月脸上地笑容也不减,大喊一声:“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今天,是我们民安药堂开张的日子,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我们兄弟二人在初到潮州,就听说潮州的许多药堂都关门了,百姓们想看病都成了难题,因此,我们兄弟二人决定,在潮州开这个民安药堂,来解决百姓们的疾苦。” 宫心月话落,立刻有人就开口了,道:“你们在潮州开药堂,你们药堂里有药吗?不会是像其他药堂那样,是个空壳子吧?” 这人的话,立刻就迎来了周围人的附和,宫心月笑着说道:“大家不要慌,听我把话说完,这位大哥说的话,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在这里,跟大家声明一下,我们民安药堂绝对不是空壳子,药堂里面的药,都是满满的,大家有看病的,抓紧时间来!我们民安药堂不仅有药,而且低廉,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药堂有药!”大家一阵讶然。 “有药!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进去看看,反正看看也不要你们掏银子是不是?”宫心月一脸笑意的说道,这一抹笑好像冬日里的阳光,让所有人都觉得暖暖的。 大家静默了几秒钟,然后一股脑的就往药堂里面冲。 不远处,叶川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对旁边的王顺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王顺摇头,道:“离得太远,属下看不大清楚。” “那就走近了去看,我先回去了,回头你把查到的事情,禀报给我。”叶川道,说罢转身就走。 王顺暗暗的咬紧了牙齿,点头道:“是。” 王顺跟着大家的进了民安药堂,一进去,就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只有大量药材才能发出来的味道,心里很是诧异,而且看到有这些人,已经提着一些包好的药材,喜上眉梢的往走,王顺立刻拉着一个提了药的年轻人,小声的问道:“小哥,你手上的,果真是货真价实的药?” 年轻人兴奋的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真真儿的!我那老母病了好多天,一直没能抓到药,这次可好了,不但能抓到药,而且还比在从前在其他药堂抓的药便宜的多,民安药堂,果然让我们这些人心安啊!” 王顺道谢:“多谢小哥。”然后便往排队的地方走,忽然,看见两道身影,看着甚是眼熟,王顺认得两道身影的衣服,刚才在远处,看到了,是这民安药堂的东家,小心的向两人走近,正好这时,两人转过身子来,与王顺撞了个满眼。 只一眼,王顺就低下了头,然后迅速转身,极速的离开了民安药堂,而让王顺落荒而逃的不是别人,正是赫连乾和宫心月,他们早就注意到了王顺,只是装作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看到王顺走了之后,相视一笑。 王顺离开了民安药堂,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过了许久,都还没有从见到赫连乾和宫心月的那种震撼中跳出来,心情平复了好久,才急匆匆的去了叶川的住处。 夏弋阳这两天却是焦躁的很,找了宫心月碰了一鼻子灰,找安亲王,什么有价值的话也没有跟自己说,就把自己给打发了,越想越生气,越想心里越是不顺畅。 夏瑾来到夏弋阳的书房,本想问夏弋阳方子的情况,却看到他独自一人在喝闷茶,问道:“父亲如此愁眉不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方子的事情,找谁,谁都不愿意掺和这件事情。”夏弋阳没好气的说道。 “爹,你先不要着急,你等过些日子,再去找一趟安亲王,应该会有一些收获。”夏瑾道。 “瑾儿,你有所不知,安亲王根本就对这件事情不关心,再去找安亲王,恐怕我连面也未必见的到。”夏弋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太子明面儿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他这每天都到夏府来,明显的就是在催促自己啊,心里怎么能不急。 “爹,据我所知,安亲王一向是爱民如子,绝对不会放任那些百姓惨死,所以,女儿猜想,安亲王之所以不愿意见父亲,其实并不是不想帮这个忙,而是已经将这件事情听进了心里,只是还不能明确的表明该怎么去做这件事情。”夏瑾胸有成竹的说道。 夏瑾如此说,让夏弋阳心里也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心情也好了不少:“果真如此,那我这心也就踏实了。” 过了片刻,夏弋阳又道:“瑾儿,你和太子殿下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爹,我不是说了吗,我和太子殿下的事情,爹就不要操心了,我心里自有我的打算。”夏瑾只字不愿说自己的计划。 “瑾儿,你这样什么都不肯说,我很担心你啊。”夏弋阳道。 “爹,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我答应爹爹,只要时机一到,我自然会与爹爹说明这一切,到时候,我还要请爹爹帮我一个忙,我就能把太子牢牢的握在手心。”夏瑾浅笑着说道。 …… 王顺去了叶川的住处,在门口等了很久,叶川才派人让王顺进去。 “你这次办事的速度倒是很快,这么快就将那家药铺的底细弄明白了?”叶川淡淡的说道。 “有叶管事坐镇,属下不敢不尽心尽力。”王顺不自然的一笑,说道。 “那就说吧。” “是,叶管事,这家民安药堂的东家是两个宫姓的年轻人,药堂里面的确有不少的药材,这两个年轻人,属下之前曾见过。”王顺道。 “哦?你见过?” “是的,这两个人在不久前,曾如果碧云药堂,当时,还没有发生药材短缺的情况,这两个年轻人就找到了属下,自称是京都万达药材行的人,要与我们碧云药堂做生意,给碧云药堂提供药材供应。”王顺说道。 “万达药材行?”叶川明显着有些不相信:“据我所知,万达药材行从来都只是在京都做生意,怎么可能来潮州做生意?” “属下也有这样的疑惑,所以当时就拒绝了,可是,看他们如今开的这个民安药堂,属下现在有些不确定,那些人的身份了,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是万达药材行的人。”王顺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个非常的时段,能开这么大的药材铺面,而且药材还能源源不断的供应?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一定就是万达药材行的人,又或者是跟万达药材行有密切的关系。 听王顺这么一说,叶川心里也有了这样的怀疑,思考了片刻,道:“既然他们曾找过你,又跟你说要做生意,那你就去跟他们交涉一下,安排我们见个面。” “叶管事要跟他们见面?”王顺惊讶的道。 “碧云药堂不能这样一直歇业,他们既然要做生意,我们就想办法与他们做成这一道生意。”叶川自信满满的说道。 第277章盗贼 可能是潮州这些天集中的患者太多了,宫心月和赫连乾一直忙到深夜才关了门,宫心月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现在稍稍的动动胳膊,感觉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一般,酸痛难忍。 “哎,看来我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才不过一天,整个人都感觉虚脱了。”宫心月便关门便说道。 “这不过刚开始,月儿有点不适应罢了,今天就回去好好儿的休息一下,明天还觉得累的话,就别来了,我来照看着。”赫连乾一脸心疼的说道,同时接过来宫心月手中的门板,将最后一块合了上去,拿来锁头,就要上锁,宫心月忽的想到了什么道。 “等一下!”宫心月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道:“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香巧说,要抓安胎药的,不行不行,还得把门打开。” “明天在抓也不迟,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赫连乾道。 “那不行,我答应了香巧的,快把门打开,正好我带着香巧给我的方子。”宫心月道。 直到拗不过宫心月,赫连乾无奈,只好把门又打开,宫心月健步冲进药堂,开始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抓药材,赫连乾也只好过去帮忙,两人正忙得昏天暗地呢,忽然瞥见门口有一道人影子,神情瞬间一紧,放慢的手中的动作,周身都警惕了起来,宫心月小声的包好最后一包药,与赫连乾对视一眼,两人便无声无息的出了门,将门板再次合上,又上了锁之后,宫心月伸了个懒腰,声音洪亮的说道:“累死了,我们走吧。” “好。”赫连乾点头,两人便离开了民安药堂。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两道身影悄悄的出现在了民安药堂的门口,皆是一身黑衣的打扮,脸用黑布蒙着,只是身形骗胖,走路重实,不像是会功夫的人。两人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互相打了个手势,一个人望着风,另一个人手里拿着纤细的金属,正在鼓捣着锁头,过了好一会儿,望风的人都有些焦急了,不停的催促身边那人动作快些,那人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忽的听到“啪嗒”一声,锁头终于打开了,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喜,开始小心翼翼的将门板一点一点的拿开。 “用我帮你们吗?”一道声音在两人的背后响起。 两人正专心致志的搬弄门板,哪里注意到身后,随口不耐烦的一说,道:“走!走!走!用不着。”说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人多力量大嘛。”身后的声音又想起来了。 两人一听,心里那叫一个烦心,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气呼呼的转过身子,大吼道:“我说你这个人还有完没完了,我都说了不要你帮……帮……忙……”说着说着,这黑衣两人的表情渐渐地僵硬住了,脸色煞白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让他们两人面如土色的正是这民安药堂的真正的主人,宫心月和赫连乾! 宫心月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声音温柔的问道:“两位这么晚了不回家好好睡觉,在这里摆弄我这药堂做什么?” “我……我……”两个人汗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别说他们,就算是任何人,翘了人家的门锁,又被主人给带了个正着,任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位怎么不说话?莫不是患了哑疾?”宫心月又道。 “嗯嗯嗯嗯!”两人慌忙点头,有忽然发现自己还发出声了,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两眼之中满是恐惧。 宫心月的神色渐渐的冷了下来,周身的寒气逼人,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道:“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这民安药堂干什么来了,提前告诉你们,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说谎话,我听到谎话,脾气就会很不好,一不小心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过你们!” 两人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抖,想立刻逃离宫心月的注视,可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迈也迈不动,赫连乾一双冷煞的眼睛,盯着两人,让两人的目光无从闪躲,两人的膝盖猛地一弯,“扑通”一声,双双跪在了地上。 “我说实话,两位饶命啊,其实我们没想着要做坏事,我们先前也是开药铺的,可是,因为药材的短缺,都关了门,今天见你们这里有药材卖,就想……就想……”说着说着,这人有些说不下去了。 “就想怎样?给我这里的药材动点手脚?嗯?”宫心月问道。 “不不不!”两人的头瞬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那人接着说道:“我们没想着做手脚,只是,我们两人家里全都靠着经营的笑药堂度日,这一下子没有了经济来源,可一家老小还等着我们去照顾,所以……所以就出此下策,想趁着两位关了门,偷偷的进来,拿些药回去卖,贴补些家用,公子,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求公子放过我们吧!” 感情这两个人是个盗贼,可是,这人的话让宫心月的心猛地动了一下,先前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来,自己和赫连乾的这个举动,虽然能够起到逼迫王掌柜的目的,却也实实在在的影响了不少的人,刚才还是满肚子的火气,此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哆哆嗦嗦的两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 宫心月这一番沉默,可是吓坏了那两人,两人开始不停的给宫心月磕头:“公子,你就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儿上,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保证,下次真的不敢了,公子,求你放过我们吧。” 宫心月看了赫连乾一眼,赫连乾轻声说道:“一切你来决定,你想放就放了。” 闻言,宫心月冲赫连乾感激的一笑,然后看向面前的两人,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两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症愣的看着宫心月,宫心月不耐烦的道:“怎么,难不成你们想一辈子跪在这里吗?” “是是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两人战战兢兢的起身,不停地鞠躬道谢。 “我可以放过你们,不过,在你们走之前,写下你们自己的名字,和你们所开的药堂的名字,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我的人了,你们如实写下来,不要让我事后查明,那样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宫心月道。 “是是是!我们写,一定如实的写。”两人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 回到世子府,赫连乾帮宫心月捏着肩膀,道:“月儿留下那两个人的名字和药堂名字,不会就只用来威胁他们吧?我猜你还有别的打算。” “什么都瞒不过你。”宫心月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一次,的确影响了很多人,看见他们两个人,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忍,所以,我就想着,给他们找一条出路。” 宫心月转过身来看着赫连乾,道:“阿乾,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赫连乾轻轻一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再说了,你不这样做,我也是要做的,没想到,月儿已经想到我的前面去了。” 宫心月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赫连乾又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月儿,你赶快休息,明天要想去药堂,可得养好精力才行。” “你说的对,得养好精力,我们明天还要大干一场呢。”宫心月笑着说道,见赫连乾要走,宫心月道:“你……不留下来?” 听到这话,赫连乾仿佛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了一缕朝阳一般,心里的激动和兴奋,几乎要忍不住跳出来了,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月儿,你先休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忙完之后,我就来陪你。” 宫心月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道:“那好吧,你也不要忙的太晚。” “嗯。”赫连乾道了一声,便合上门出去了,出去之后,卫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主子。”卫然道了一声。 赫连乾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卫然走远一些,两人一直走到院子门口,才停了下来,赫连乾道:“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 “我按照主子给的信息去查,那两个人的确是开药堂的,四天前关了门。”卫然道。 “他所写的家庭情况可属实?”赫连乾又问道。 “全都属实,属下一直跟着他们两人,这两人都住在城西,住的地方很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很正常。”卫然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赫连乾道。 “是,属下告退。” 赫连乾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折身回去,这一幕,被世子府的一个身影全都看在了眼里,在赫连乾走后,此人也悄悄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民安药堂还没有开门,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龙,一个个面色焦急的等着开门,在另一处,昨天晚上,被宫心月逮了个正着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一起,看着桌子上的两张字条犯愁。 第278章儿子的名字 “老欧,你说这是真的吗?”说话的这人叫老唐,是昨天晚上的黑衣人之一。 “这我那儿知道啊,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我们昨天晚上可是去盗取他们家的药材的,他们会这么好心,给我们一份这么好的差事?”老欧一脸的不相信。 “话是这么说,可是,昨天我看那两个人也不像是落井下石的人,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我们给放了。”老唐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老欧一脸纠结的说道。 老唐也有些犹豫:“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也就不会找你来商量了。”老唐道。 “不如这样,我们……”老欧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忽然一道人影从门口进来了,两人神情皆是一愣,老欧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陌生的男人正是方林,看着两人疑惑的表情,也不故意打哑谜了,直接道:“我是民安药堂的人,奉主子的命令,来问两位一句,你们想好了没有。” “民安药堂的人?”两人心里一惊。 “对,东家说了,给两位的这次机会,还希望两位能够把握的住,因为机会不会是在原地等着你们,错失了这次机会,在要想这样的机会,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方林道。 “这……”老唐心里虽然有些心动,可是犹豫的成分还是占据大多的内心:“这位公子,不知你你家东家可说,对于昨天的……” “这件事情,东家也说了,昨天的事情,全都是两位迫不得已的,不会挂在心上,如果两位同意了,我们东家也会对昨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不过,你们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我们东家大度,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两位,我再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回复,不好意思,我就要走了。”方林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老唐还是下不了决定,倒是老欧一拍桌子,道:“这位公子,我跟你走。” “好,欧掌柜果然是个爽快人,如此我们就走吧。”方林道,然后转身便出了门,老欧紧跟着也走了出去,老唐在后面十分焦急,可是,没有人停留。 走到街上之后,方林突然停下来脚步,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欧掌柜,道:“欧掌柜,还有劳烦你在前面带路,带我去你开的那家药堂。” 老欧心里疑惑,之前的药堂早就关门了,去那里做什么?本想多嘴一问,可是,看到方林的脸色,便将心里的问题,咽了下去。赶紧点头应下,道:“公子,请跟我来。”然后走在前面,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自家开的药堂面前,指着那个早已关了门了药堂道:“公子,就是这里了,可要我打开来看一看?” “保安药堂。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名字就留下来吧。”方林道。 “留下来?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欧心里猛地一震,怀疑自己听错了。 “东家说,在这里还要再开一家药堂,而欧掌柜你,继续做着保安药堂的掌柜。”方林道。 “在这里做掌柜。不是要去民安药堂打打下手的吗?”老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民安药堂里面的人员配备已经够了,整个尚乐城只有一家药堂是远远不够的,城里很多百姓都看不了病,所以,就准备再开一家,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理新药堂,正好欧掌柜是做过药堂的,东家说,把药堂交到你的手里,东家很放心,这里除了不再是欧掌柜的产权,其他的一切,欧掌柜都没有变,这样大好的机会,也就欧掌柜才有的。”方林道。 欧掌柜听了方林的话,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己还是掌柜的?这怎么可能? “欧掌柜,东家还说了,赚了的照常做账,赔了的算东家的,欧掌柜如果没有其他的疑问的话,便打开门,我这便让人来给药堂配药材。”方林道。 “没有疑问,没有疑问!”老欧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赶紧说道:“东家真是我的再造父母啊,还请公子转告东家,我一定尽心竭力,把药堂经营好,绝对不会辜负东家对我的信任。”现在对老欧来说,已经不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金疙瘩啊。 “好。”方林道。 不过一天的功夫,保安药堂就重新开业了,这引起了整个城里的药房的注意,纷纷开始打听,这家药堂重新开业的秘密。 午饭的时候,民安药堂的人渐渐的少了,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便离开了药堂,想回去好好休息,两人才刚出了药堂,就看到了一个熟人——王顺。 “两位公子。”王顺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咦?这位大哥看起来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宫心月看见王顺,心里已经了然,没想到,这个王掌柜还真是能沉得住气,过了这么多天才来,不过,却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王顺面色上一阵尴尬,顿了顿道:“公子可能忘记了,我们曾在碧云药堂见过的。” “碧云药堂?”宫心月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一拍额头,道:“哎呀,是的呢,我们见过的,是在碧云药堂,你是碧云药堂的王掌柜吧?” “正是在下。”王掌柜道。 “看我这些天忙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差点儿就没想起来王掌柜,王掌柜这大中午的站在我这药堂的门口,不会是特意在等我的吧?”宫心月道。 “公子果然聪慧,其实我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看到公子在忙,也没好意思打扰,不知,现在两位公子可有时间?”王顺小心的说道,现在是他们高高在上,自己成了落魄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架子。 “王掌柜直接进去就行了呀,在外面等,显得我们多不懂待客之道,王掌柜找我有事?”宫心月道。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掌柜的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跑腿的,我们碧云药堂新来了一位掌柜的,想见一见两位公子,所以,特意让在下来请两位公子,只是不知道,两位公子是否肯赏在下这个脸。”王顺道。 听了王顺的话,宫心月与赫连乾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吃惊,过了一会儿,赫连乾说道:“王掌柜大老远的过来,怎么能推却了王掌柜的好意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顺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宴宾楼包厢内,几人客套了几句,便坐了下来。王顺将宫心月和赫连乾如愿的请来,叶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挥手对王顺道:“你先下去吧,我跟两位公子还有话要说。” 王顺脸上渐渐的变了颜色,怎么也没想到,叶川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真的就拿自己当下人一样呼来唤去的,王顺忽然对叶川生出了一丝恨意,恨得心像按在棘刺上的疼,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仇恨的亮光,终于还是放松了身上的不甘,道了一声:“是。” 宫心月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在王顺就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忽然开口道:“叶管事,王掌柜跟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就一起坐下来吧。” 听了宫心月的话,王顺心里忽的一紧,立刻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宫心月,宫心月给了王顺一抹善意的微笑,王掌柜的眼中忽的就浮上了一抹感激之色,转而看向叶川,此时,叶川却是一脸的不快,没有说话。 “叶管事怎么不说话,是有什么不妥吗?”宫心月追问道。 叶川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暗自给了王顺一记冷光,然后轻声一笑道:“能有什么不妥,我是怕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这都是中午了,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再说了,我听闻碧云药堂已经歇业了好多天了,想来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忙的事情。”宫心月道,看到这两人暗中的较量,宫心月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有这样的矛盾。 “说的是,那就坐下来吧。”叶川道。 王顺朝宫心月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叶川道:“想一想我还真是失礼,还不知道两人怎么称呼。” 宫心月轻轻一笑,道:“是我们的不是,没有自我介绍,还要等着叶管事来问我们。”然后指着赫连乾道:“这位是我的兄长,叫宫辰,我叫宫雨。” “原来是辰公子和雨公子。在下叶川。”叶川道:“能跟两位结实,实在是三生有幸,来,我敬两位一杯。” 宫心月端起了酒杯,赫连乾瞥了一眼宫心月,心里一阵嘀咕,宫雨?宫辰?这是什么名字?是将雨辰的名字给拆了吗?没想到他们两个做父母的,竟然顶着儿子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市。 第279章要这样做生意 酒过三巡,叶川开始渐渐的切入自己的话题来了。 “听闻雨公子和辰公子是万达药材行的人,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两位在万达药材行是居于什么样的职位。”叶川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我们两人也算不得是万达药材行的人。”赫连乾道。 “哦?此话怎讲?”叶川心里一惊,听了赫连乾的话,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王顺。 “万达药材行那么大的药材商,就凭我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可能到那里面做事情。”赫连乾顿了顿说道。 “辰公子别开玩笑了,你们若不是万达药材行的,那,怎么可能在潮州现在这样药材紧缺的情况下,开民安药堂这么大一家药堂,而且药材还源源不断的供应?”叶川问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不对赫连乾和宫心月两人再抱有什么样的希望了,神情也不似刚才初见那般热情,渐渐的冷了下来。 “我怎么会说谎话来骗叶管事呢?”赫连乾道,说话期间,暗自的观察这叶川的变化,心里渐渐的对叶川这个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同时悄悄的观察着王顺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个王掌柜是打心里有些畏惧这个叫叶川的,这就说明,这个叶川在碧云山庄应该是一个有些面子的人。 停了片刻,赫连乾接着说道:“我虽说不是万达药材行里工作的人,不过,我父亲和万达药材行的东家是世交,因此,弄这么一点儿药材,也不是什么难事。” 赫连乾的话,让叶川的眼中又重新的亮了起来,刚才散发出来的那种散漫之意,立刻就收敛了起来,大笑一声说道:“辰公子还真是会开玩笑,你们有这一层关系在,哪里还用得着在万达药材行工作呢?” “叶管事,话虽这么说,可是我们兄弟二人,只想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事业来,并不想靠着前辈们的关系来做这些事情,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赫连乾叹了一口气说道,脸上看起来是分到无奈。 “正是呢,我们现在还想着,是不是避开这一行的生意,转做他行。”宫心月很配合的附和道。 他们两个人的话,让叶川瞬间紧张了起来,他们都转做他行了,自己的药材,岂不是要打水漂了,于是赶紧说道:“两位千万不要这么说,就现在潮州这个情况,做药堂生意是再好不过的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位千万不要在这一行上有所犹豫,否则错失了良机,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叶管事说的也有道理。”赫连乾沉思了片刻说道:“只是,现在开这一家民安药堂是挣了一些银子,可是,说句贪婪的话,我们兄弟二人,并不满足于现在的情况,想着扩大几家,可是,毕竟我们精力有限,恐怕铺的面子大了,到时候赔了那就不好了。” 叶川一听,脸上立刻泛出了喜色,没想到自己不说,他们却先挑起头儿来了,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辰公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本来这一行,就不可能做一家独门生意,再者发展的太快,对两位也不是很好,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两位愿不愿意听。” “叶管事一看就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且但说无妨,我们兄弟二人洗耳恭听。”赫连乾道。 “我这个建议是,两位,既然想做大生意,赚更多的银子,不如从明面儿上,转到后面来。”叶川试探性的说道。 “叶管事此话怎讲?”赫连乾问道,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辰公子,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辰公子不妨想一想,现在的潮州,什么东西最短缺?”叶川道。 “自然是药材呀。”赫连乾道。 “对!这个药材,就是两位的商机,我前面说让两位从明面儿转到后面来,就是说,两位可以暂时停一停手上的药堂,跟潮州各个药堂,做药材生意,我相信,只要两位这样做,定然会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的钱财,也必然会赚一个盆满钵满。”叶川笑着说道。 叶川说罢,赫连乾和宫心月都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叶川焦急的等着他们两人的答话,过了许久,赫连乾才开口道:“可是,据我所知,潮州的药堂,都有自己的药材商供应,我们要想跟他们做生意,也并不容易啊。” “看看,辰公子迷糊了不是?他们先前是有自己的药材商,可是,为什么他们现在都关门歇业了呢?还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供应商,没有药材供应他们,辰公子这个时候出手,定然会大有一番作为。”叶川道,同时心里暗自高兴,通过和赫连乾和宫心月的谈话,叶川已经在心里给他们两人定了性质,在叶川的眼中,赫连乾和宫心月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自己不过三两句的话,他们心中就已经动摇了,叶川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所需的药材,很快就要到手了。 “正是呢。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信息给忘了呢?”赫连乾自嘲的一笑,然后接着说道:“听叶管事一席话,真的是胜读十年书。叶管事,这件事情!我们回去之后会好好的考虑一下,到时候有什么疑问,还得麻烦叶管事帮我们指点一下。” “如此甚好!”叶川笑得合不拢嘴:“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 夏弋阳满心期待着安亲王的好消息,可是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自己得不到一点儿信息,本来才定下来的心,再次浮躁了起来。于是决定硬着头皮再去找一趟安亲王。 人才从夏府走出来,迎面就碰到了太子走了过来,夏弋阳心里一阵犯怵,想躲也躲不开,只好在原地等着:“太子殿下。” “夏大人,你这是去哪里?”太子问道。 “太子殿下,这两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见心月,今天终于得了空,就打算去一趟。”夏弋阳胡乱编了一个借口。 太子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到:“真是有劳夏大人了,夏大人放心,此事一成,我定然在父皇面前,为夏大人表功一件。” “下官真是愧不敢当。”夏弋阳一脸心虚地说道。 “那夏大人快去吧,我去看一看瑾儿。”太子急切地说道。 “下官这就去。”夏弋阳道,说完又冲太子行了一礼,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夏弋阳到了安亲王府门口,还没有开口说话,门口的一个侍卫就说道:“夏大人,王爷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夏大人请回吧。” 夏弋阳愣了一下,心里一阵懊恼,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般,可是,这件事情迟迟得不到解决,自己再没有颜面去见太子了,于是不肯罢休的问道:“劳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找王爷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夏大人不要费这个心思了,王爷说了,谁都不见就是谁都不见,夏大人也不要再为难我了,请回吧。”侍卫一脸坚决的说道。 夏弋阳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也无能为力,安亲王这里是行不通了,难道真的要自己再一次低声下气的去求宫心月吗?夏弋阳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这种万般无助的情况,自己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夏弋阳定了定神,起身去往世子府,那个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夏大人?”侍卫将夏弋阳带到了孟舟这里,孟舟看到夏弋阳面色有些吃惊:“夏大人怎么会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夏弋阳心里一阵愤然,自己大小也是一个官员,可是,来这个世子府,主子还没有见到,就被一大堆的奴才盘问,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脸不高兴的说道:“难道这就是世子府的待客之道吗?客人来到世子府,却被几个下人盘问再三,到底是何道理?” 孟舟笑了笑,说道:“夏大人有所不知,这是我家世子特意交代过的,说,最近有很多人对府里的宝贝十分感兴趣,为了避免被别有用心之人盗走,所以,就让我等好好的看管好世子府,但凡进出世子府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要被问的,还望夏大人不要见怪。” 夏弋阳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此时,听了孟舟的话,心里更是不舒服了,什么叫别有用心之人?什么叫盗宝贝?这明摆着就是意有所指!于是,狠狠地一挥衣袖那么现在,孟管家觉得我是那个别有用心之人吗?” 孟舟又笑了笑,面带歉意的说道:“夏大人,我哪里有什么资格评断一个人是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呢?这还要等到主子和夫人回来之后,亲自定论。” 夏弋阳感觉自己要被孟舟的话给气的喷火了:“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有你口中的别有用心之人的嫌疑吗?世子呢?我倒要当面问问他,我在他这个世子府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到底应该怎么算!” 第280章讨好卖乖 “夏大人这样怒气冲冲的,是要质问我什么?”忽的一道声音在夏弋阳的背后响起,夏弋阳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回头,就见赫连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后面。 夏弋阳脸色一阵尴尬,在下人面前还可以抖两下威风,可是,在赫连乾面前,就好像一直见了老虎的鹌鹑,所有的威风顷刻之间烟消云散,话说了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笑意。 “世子。”夏弋阳心虚地说道。 “夏大人来这里做什么?”赫连乾语气清冷的问道。 夏弋阳道:“我来找心月,不知心月现在可在府上?” “夏大人来的不凑巧,月儿身子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回去歇息了,夏大人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讲,我会将夏大人的的话转达给月儿。”赫连乾道。 “这……”夏弋阳看了看周围的人面色有些为难,顿了顿说道:“其实,这些话跟世子讲也是一样的,只是……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赫连乾看着夏弋阳的神色,心里面已经对他的来意,猜到了七七八八,道:“夏大人有话直说吧,他们都是我的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听的。” 夏弋阳一阵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世子,其实我这次来,是受了太子殿下所托……” 没等夏弋阳把话说完,赫连乾就打断了他的话,道:“为了方子?” 夏弋阳面色一愣,自己还在考虑着怎么开口,却没想到赫连乾会这样直接的说出来,然后说道:“世子果然洞若观火,我这次来的确是为了求去方子,不知世子可否将方子交给我?或者世子需要什么来做交换,我一定尽我所能去达成世子的条件。” “我的确是需要条件来交换,不过,这个条件夏大人恐怕拼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完成,不过,我倒是可以卖给夏大人一个面子,同意和太子见一面。”赫连乾道。 夏弋阳心里一阵憋屈,没想到自己处处被人看不起,可是,现在也无能为力,道:“世子的话,我记住了,一定会转告太子殿下的,那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赫连乾突然说道。 “世子还有其他的,要我转告给太子殿下的话?”夏弋阳疑惑地问道。 “不,我是有话要对夏大人说。”赫连乾道:“想来夏大人来的时候,孟管家已经和夏大人说过了,来我世子府的人,都是要经过盘问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夏大人以后还是少来世子府的好。” 夏弋阳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看见,此刻在世子府给彻底的丢尽了,现在的脸上已经不是尴尬了,好像打翻了写画的颜料似的,五颜六色,甚是奇怪。心里一片阴冷,暗自说道:今天在世子府受到的所有的屈辱,自己必定会牢记在心,夏弋阳再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拱了拱手,快速离开了。 夏弋阳走后,赫连乾转而对孟舟道:“以后这样的人,大门也是不必进来的。” “是,属下明白了。”孟舟道。心里暗自感叹一声,以后惹谁都不敢惹世子府里的这两位主子,否则,无论你是谁,分分钟让你颜面扫地,你却还无从反驳。 有时候,无缘无故的就是一堆的麻烦事,宫心月才要躺下来休息,方林就在门外敲门,道:“夫人,属下有事要禀告。” 宫心月皱了皱眉头,看看外面黑下去的天色,心里一阵不快,没好气的说道:“有事明天再说。” 听到宫心月的回答,方林顿了一下,半晌才道了一声:“哦。”就在宫心月觉得方林已经走了的时候,方林又开口了:“可是,夫人,这件事情好像看起来挺重要的,夫人你确定不听吗?” 方林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让宫心月满头黑线,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撩开被子,披了件儿衣服“噔噔噔”的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把门拽开,冷眼看着笑呵呵的方林诶,好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我……”方林道。 “长话短说!”宫心月呵斥道。 “诶,好嘞!”方林连忙道,语气轻快,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宫心月已经生气了,然后接着说道:“夫人,欧掌柜的保安药堂开门了,但是呢,欧掌柜发现,好多人都假冒病人去保安药堂看病抓药,欧掌柜认出来两三人人,他们都是别家药堂的跑堂,怀疑是不是其他的药堂要故意捣乱,所以,就让属下过来问问,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方林说完,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宫心月,等待着她的回复。 谁知,下一秒,宫心月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砰!”重重的一声,将屋门给关上了,吓得方林像踩到了地雷似的,飞快的跳离了屋门,怔怔的看着,满脸的不解,见宫心月迟迟不说话,停了片刻,方林又道:“夫人,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呢?夫人?夫人?” 宫心月在屋子里已经忍无可忍了,有一种特别想睡觉,耳边却有一只苍蝇不听的嗡叫一般,抓耳挠腮,浑身不自在,于是,扯着嗓子大喊道:“方林!你再说一句话,老娘就把你阉了!” 宫心月的话好像强效杀虫剂一样,瞬间就堵住了方林的嘴,方林浑身止不住的一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下身,转身就跑,不过,他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宫心月会生那么大的气,难道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夫人没有听出来事情的严重性? 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宫心月可以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享受这世界的安静了,迷迷糊糊刚睡着,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来了,宫心月像被雷电击中了似的,瞬间惊醒,以为自己神经听错了,可再仔细一听,果然是敲门声,瞬间,火气窜到了头顶,一下子就烧着了,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声:“该死!”再次掀开被子下床,这次连鞋都没穿,随手拎了个枕头,就去往门口走,走路带风,气势汹汹。 猛的拉开门,二话不说,一把将手上的枕头,朝门口的人砸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哼,下一秒,宫心月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门口捂着头的人,脸上满是尴尬。 “阿乾……” 赫连乾揉着头部,一脸受伤的样子看着宫心月:“月儿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宫心月所有的睡意顷刻间一扫而光,慢慢的弯腰,将赫连乾脚前的枕头捡了起来:“呵呵呵,阿乾,那个……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难不成月儿是不想我来陪你?看来我还是走好了。”赫连乾委屈的说道。 宫心月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情,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阿乾,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来我怎么可能不想呢?我是白天盼晚上盼,睁开眼盼,闭上眼盼,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你能来,每天都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你不来,我的心都要碎了,碎的四分五裂的,所以,阿乾,你现在还觉得我没有想你吗?”宫心月说罢,眨巴眨巴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赫连乾,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被自己的话给肉麻浑身痒痒。 而此时,赫连乾已经被宫心月的一番诉说,给惊的外焦里嫩了,嘴角不自觉的抖了抖,良久都无法从宫心月制造地震撼中跳出来,宫心月见赫连乾一直不说话,自己却感觉有些心慌了,难道是真的生气了? “阿乾?你有没有在听我在说话?还在生气吗?”宫心月小声的问道。 赫连乾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掉进了蜜窝儿里了,那种暴风雨似的甜蜜,疯狂的袭击着心里的那道脆弱的防线,渐渐的,赫连乾似乎听到了自己那份坚持碎裂的声音,“咔嚓!咔嚓!轰!” 正在宫心月疑惑地时候,赫连乾突然能的上前一步,一把将宫心月横抱起来,什么也不说,进了屋子,重重的把门合了上去。 “干什么?干什么?啊——”只听的屋内一声惨叫声,紧接着,整个屋子就变得一片漆黑。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似乎是睡的很沉的样子,就连外面的方林和卫然议论的声音,也没有引起屋内的任何反应。 “诶诶诶,卫然,你说主子怎么会睡的那么沉?要是平常,早就起来了,哪儿还用得着我们去叫门。”方林盯着那扇禁闭的屋门,一副要深究的样子。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主子和夫人虽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可是!他们有同房吗?”卫然一副了然的模样。 “这跟同房不同房又有什么关系?”方林不解的问道。 卫然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方林,说道:“瞧你那一副无知的样子,一看你就没有过女人,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做什么事?你脑子想一想还不知道吗?” 第281章死断袖 “切!”方林回敬了卫然一记不屑的目光,双眼像审视的将卫然打量了一遍,接着说道:“搞得你好像碰过女人似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卫然冷着脸说道。 “哼。”方林一脸地不服气:“我没见过世面,你见过世面,那你这个见过世面的高人,去把主子和夫人叫起来啊?” 两人谁都不服谁,争论的声音越来大,渐渐的,两人就开始吼了起来,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儿就打起来了,这时,忽的听到一声森冷的大吼:“滚!” 两人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了,齐齐的住口,军人似的站在原地,不敢再说一句话,因为,他们都清楚的听到,方才赫连乾的那一声大吼,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赫连乾早上早就醒了,只是,看着枕着自己的胳膊安睡着的宫心月,不忍心吵醒她,便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甜蜜时光,想起昨天晚上的甜蜜,嘴角忍不住画出了一抹上翘的弧度,另一只手轻轻的从宫心月鬓间地长发拂过,眼中满是柔情。 可是,渐渐的,这份宁静就被外面的那俩货给破坏了,宫心月也因为听到外面的争闹声,不安稳的翻了个身子,赫连乾立刻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抱住了她,给她的心里一丝安稳,此时,恨不得自己能一下子分出两个人来,好立刻出动,堵住门外那两人叨叨不停地嘴巴,慢慢的,宫心月被外面的声音吵的,睡觉越来越不踏实,终于醒了过来,皱着眉头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就发生了方才的那一幕,宫心月也没了睡意,赫连乾不由得怒火中烧,穿好了衣服,推门出去,见方林和卫然还在门口站着,火气更大了,只是,这种火气,却是阴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看他们两人的目光都是平静的。 也正是这种平静如水的目光,方林和卫然才暗自道一声不好,这是主子怒到了极致啊!然后就听赫连乾开口道:“你们两个精神不是好的很吗?那就绕着世子府跑一百圈,你们不是还喜欢吵架吗?跑的时候,你们两个的嘴巴就别停下来,好好儿的吵!” 果然,赫连乾的话让两个人的头皮一紧,心里五味杂陈,所有的表情全都凝固在了脸上,比哭还要难看。 “主子,我们……”方林想解释什么。 赫连乾打断了他的话,又道:“两百圈!” 方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再不敢发声,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很可能他们被罚的就是四百圈,八百圈,甚至更多,还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呢,坚决不再说一个字,卫然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林,一脸地埋怨,认命的向院子外面走去。 这段时间,赫连乾和宫心月两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与世子府很多的人都没怎么见到面,尤其是端木隽和凌煜,今天两人相虽然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在碧幽阁等着两个人,宫心月一生身子的装束从屋子里走出来,端木隽见到只觉得甚是眼熟,并没有多想,一扭头就看到凌煜那张纸吃惊的面孔,很是不解。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端木隽问道。“你认得那个小公子?” 凌煜看了一眼端木隽,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二皇子难道没看出来?”凌煜挑眉问道。 “看出来什么?”端木隽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 凌煜摇头浅笑,不愿多说了,这时,端木隽又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从同一间屋子里走出来,脸上的惊讶更甚了:“咦?世子府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两个年轻的男子?还从小辣椒的屋子里走出来。刚才那个看着还有点眼熟,这一个完全不认识。” 赫连乾和宫心月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向两个人走去,还没有等他们说话,凌煜就先开口了:“近来我听闻,在东街开了一家民安药堂,这家药堂的东家是两位年轻的男子,应该就是你们两位吧?”凌煜是见过赫连乾不带面具的模样,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人是谁,再看旁边男子,能让赫连乾散发出如此温柔目光的,除了宫心月还能有谁? “煜公子果然聪明。”宫心月道,倒是赫连乾,很明显的,给了凌煜一个大白眼儿。 “哦——原来你们两个就是民安药堂的东家啊?真是不敢相信,你们两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却有如此大的魄力。”端木隽一脸赞叹的说道,就算他们两人已经走到他的跟前,他也没有认出来两人的身份。 “二皇子谬赞了。”宫心月笑着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二皇子?”端木隽愣了一下。 “住在世子府,能有这样卓越风姿的人,不是二皇子还能是谁?”宫心月说道,说着,说着,宫心月感觉自己都要吐出来了,这么违心的话,自己听着都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一听到夸赞,端木隽脸上立刻喜笑颜开,像一只高傲的大公鸡似的,把尾巴翘的快要冲到天上去了:“小兄弟,你果然很有眼光,我欣赏你,不如这样,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说着,伸出胳膊就要搭在宫心月的肩膀上。 这一幕看在赫连乾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就在端木隽的胳膊,马上就要碰到宫心月的肩膀的那一刹那,赫连乾突然抬起胳膊,快如闪电的像那一条咸猪手拍去。“啪!”一道巨大的响声,端木隽的胳膊,被赫连乾一把给拍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道杀猪般的嚎叫。 “嗷!”端木隽大吼了起来:“你这人谁呀?干嘛打我?” “手太脏!”赫连乾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三个字,凌煜只是一脸浅笑,在一旁看热闹,并不说话,宫心月听到这一声,也暗暗的替端木隽觉得疼。 端木隽立刻就炸毛了,伸出食指指着赫连乾,气愤地说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跟这个小兄弟挨到你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么礼貌?你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若是生起气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无聊!”赫连乾又道了一句,然后伸手拉着宫心月的手腕,绕过端木隽就走。 吃了亏的端木隽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他们走,在端木隽的心里,已经把宫心月认成了自己要好的兄弟,当看到赫连乾那一只拽着宫心月的手的时候,只觉得无比的刺眼,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喊一声:“你给我放开手!”然后,就开始往赫连乾的手上招呼,务必要报了刚才那一巴掌之仇。 谁知,赫连乾好像早有防备似的,在端木隽就要碰到自己的手的时候,直接搂着宫心月的腰,来一个美丽的转身,躲过来端木隽的一巴掌。 端木隽打了一个空,心里更加不服气了,再看到赫连乾放在宫心月腰间地手,还把他给搂在怀里,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你你你你……”端木隽惊讶的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一脸愤然他看着赫连乾:“你给我放开!你要不要脸啊?你是一个大男人,干嘛要搂着这个小兄弟?你这个人心里是不是有病?你不正常吧?你还不松手?你快点松开!你这个人看起来居心叵测,心怀不轨,有些刺耳的词语我就不说了,你赶快把手给我松开了,不要诱拐无辜的少年。” “哦?什么刺耳的词语?你倒是说来听听。”赫连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手继续放在宫心月的腰上,甚至还不安分的向上面游走着。 端木隽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手指微微颤抖,对赫连乾道:“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下流!无耻!你这个死断袖!说!你到底怎么威胁这个小兄弟了?” 死断袖!听到这三个字,宫心月和凌煜两人,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宫心月差点儿就要跳出来给端木隽鼓掌了,这样的词儿他都能联想的到,真不知道这个二货的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不过宫心月似乎是玩儿起了兴致,故意装作受胁迫的样子,皱着眉头,眼中闪着一丝害怕的光芒,在赫连乾的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似乎是想挣开赫连乾的禁锢似的。 赫连乾听到那三个字,身上瞬间散发出一道阴寒。 这一幕看在端木隽的眼里,心里已经十分肯定,宫心月就是受到了赫连乾的威胁!于是一下子就端出来皇子的架子来了:“本殿现在命令你,赶快把你那只肮脏的手给我拿开!否则,就不要怪本殿治你的罪了!” 凌煜看着这打打闹闹的三个人,尤其是被宫心月和赫连乾当猴儿耍的端木隽,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感,静静地看着他们演戏,也不去戳穿。 第282章主持正义 “西夏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不允许两个男子互相爱慕了?你是皇子又怎样?这种事情你也管不了!”赫连乾不知是不是故意逗弄端木隽的,将宫心月抱地更紧了,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痞子相。 “无耻!简直是太无耻了!”端木隽突然生出一阵无力感,因为西夏的法律,的确没有明言规定阻止这种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情,于是开始把目光转向了凌煜:“煜公子,你来说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做的很过分?竟然胁迫小兄弟满足他那样的怪癖,是不是很变态?” 就在端木隽为宫心月打抱不平的时候,赫连乾已经拉着宫心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等端木隽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无影无踪了,顿时傻眼了。 一脸担心的模样说道:“遭了,那个死断袖肯定是恼羞成怒了,小兄弟,就这样被他带走,肯定要遭殃的啦,不行,我得去救小兄弟,绝对不能让小兄弟落到那种恶心人的手上。”端木隽说着就真的大步离开了,大有将这件事情管到底的意思。 在端木隽走后,凌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了,眼中有一种让人难以猜测的神色。 保安药堂开了之后,民安药堂的相对来说也没有那么忙了,宫心月已经可以自如的应付这些事情了,便没让赫连乾一起来,才来到民安药堂,却发现欧掌柜带着好些个人将民安药堂的门口给堵住了,欧掌柜看到宫心月过来,满是为难的走了过来,道:“东家。” 宫心月指着那些人,皱眉问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回东家的话,他们是从前开药堂的人,知道保安药堂重新开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了现在的保安药堂的东家是您,一大早非要拽着我来这里等东家。”老欧脸上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宫心月心中了然,淡淡的道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吧。”然后走到那些人面前,道:“你们找我?” 几人一看宫心月的面孔,深感惊讶,怎么也没有想到,民安药堂的东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一个无视多岁的灰衣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敢问公子可是这民安药堂的东家?” “不然呢?”宫心月道。 “真是没想到,民安药堂的东家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让人敬佩啊。”灰衣男人一脸赞叹的说道。 “有话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这种阿谀奉承。”宫心月并没有因为这人的称赞,就给予他笑脸。 灰衣男人楞了一下,脸上看起来有些不自然,道:“听说东家是一个爽快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是这样的,我等听说东家有收购药堂的意思,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我等今日特来求正一下。” “你们听谁说的?”宫心月问道。 “这个……”灰衣男人有些犹豫了,显然不想透露出来。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反正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我得告诉阁下的是,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你得到的这个消息并不准确,我并没有要收购药堂的意思。”宫心月说道。 宫心月的话,让几个人的脸色顿时一变,灰衣男人更是激动,不相信的追问道:“东家,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们明明听到的消息,是东家要收购药堂的呀。” “刚才我已经跟阁下讲的十分清楚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现在我本人站在这里,我说的话难道还不如你听到的消息更加准确吗?我想,阁下是被那个乱传消息的人给骗了。”宫心月语气清冷的说道,心里已经大概猜想的到,这个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这……”灰衣男子说不出话来了,身后的人也已经开始议论起来,说着,几个人就恼怒了起来,开始指责起灰衣男人来了。 “梁掌柜,你说的消息十分准确,我等才跟你一起过来,如今闹出这么一个笑话来,让我们的脸都往哪里搁!”一个人满脸愤然地说道,然后转身看向其他人,道:“大家都散了吧,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拥挤的民安药堂门口,一下子敞开了,灰衣男人也是觉得脸上无光,败兴而走。 宫心月进了药堂后,招了一个伙计过来,低声说了一句,伙计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开了药堂。 送走一波人,又来了一个人,叶川。 “雨公子。”叶川笑着到了一声。 “原来是叶管事,叶管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宫心月道,对于叶川,宫心月只觉得这个人阴险的很,是一个非常有心计的人,你这种人说话,必须得万事小心。 “今天正好路过这里,便想着进来看一看,没准能碰到辰公子和雨公子,没想到过然见到了,对了,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好多人都围在药堂门口,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叶川面色担心的问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叶管事正好过来了,我还得请教一下叶管事。”宫心月笑着说道,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叶管事,我们内堂说话。” “叶管事,其实刚才那些人,都是从前开药堂的掌柜,不知从哪里听说,我要收购药堂,便约好了一起来问。”宫心月愁眉不展地说道。 宫心月的话让叶川瞬间紧张了起来,赶紧问道:“那雨公子可是答应他们了?” 宫心月摇头,道:“都被我给回绝了。” 叶川的脸色立刻就放缓了下来,宫心月接着说道:“大哥不在,就是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叶管事,你是个有经验的人,你说我这件事做的到底对不对?” 叶川心里冷笑一声:与这样的人做生意,自己定然会将他们全都掌握在手。停了片刻,说道:“雨公子,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做得非常正确,收购药堂,只不过是眼前的一些小利益,而且收购之后,雨公子还要培养大量的人力,来运转这些药堂,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想来,辰公子在,也会同意雨公子的决定的。” 宫心月若有所思的样子,思考了片刻,脸上露出了喜色,道:“叶管事果然厉害!就这么三两句,便说出来这其中的利弊,真是让人佩服!” “哪里哪里,雨公子谬赞了,我真是愧不敢当啊,不过,雨公子想要做大生意,我觉得还是要考虑一下,前些天我给你们的建议,我相信,只要雨公子出手,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利益。”叶川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做药材生意,只需要几个苦力,搬送药材,在人员配备方面不用花费那么大的力气,不仅如此,药堂生意的好坏,你们也不用担风险,完全就是坐等收银子的美差事,雨公子还在犹豫什么呢?” 看着宫心月那种不加掩饰的心动,叶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宫心月道:“叶管事果真是能人!你这一番话说下来,我都激动的恨不得立马关了这个民安药堂,去做药材商了呢。好好好,我这就回去,跟大哥说,我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呢。” 叶川眼中悄悄的划过一抹得逞,然后起身,拱手道:“如此,我就不打扰雨公子赚大钱了,不过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雨公子尽管开口,我一定尽我所能帮雨公子。” “就是叶管事不这么说,我也是要厚着脸皮说的,有叶管事这个神算子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叶管事,等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宫心月也站起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叶川笑着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叶管事。”宫心月兴奋地说道。 赫连乾换回了自己先前的装扮,走进了酒楼,王平早已经在酒楼门口等着了,看到赫连乾进门,立刻拱手行礼:“乾世子,太子殿下在二楼,属下带乾世子去。” 赫连乾点了一下头,然后随王平上了楼,包厢内,太子正焦急的等待着,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面色一喜,赶紧坐了下来,随之门响了。 “殿下,乾世子到了。” “快请进来。”太子道,并没有起身迎接。 赫连乾没等太子开口,进门之后便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太子的对面,太子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乾世子肯来,我这脸上都有面子了。” “太子难道不为方子的事着急吗?怎么还有这闲情逸致说闲话?”赫连乾毫不客气地说道。 太子眼中冷光一闪,然后开口说道:“听夏大人说,乾世子是要见到我,才肯把方子给我。” “夏大人可能是传错话了,我并没有这样说过,我的意思是,太子来了,我们就可以谈一下这个方子。”赫连乾说道。 “乾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是不想给我方子?”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恼怒,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般,心中对赫连乾的憎恨又增加了一分。 第284章谈条件 “太子先不要这么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赫连乾淡淡的说道。太子脸色一片阴沉,赫连乾好像没有看到似的,面不改色接着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无本的买卖,我的人研究出来的这个方子,废了大量的人力和药材,昂贵的很,太子要想拿走方子,那就要看太子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有什么样的诚意了。”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虽然是世子,可也是西夏的子民,身为西夏的子民,为西夏做事,本就是一个一名应该做的事情,世子竟然还在这里跟我讲条件!到底是何居心!”听到赫连乾谈条件,脾气一下子就炸了。 “看来太子对这个方子一点也不着急啊?我都说了,我从来不做无本的买卖,如果太子想一毛不拔的就拿到方子,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太子,不可能!”赫连乾笑着说道,对于太子的愤怒,看在眼里,心情却很是不错。 太子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盯着赫连乾,半晌说不出话来,赫连乾却渐渐的等待没有耐性了,起身就要走。 太子立刻开口了:“慢着!” “太子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这个人很忙的,真的没有闲功夫在这里闲聊。”赫连乾道。 “什么条件?”太子一脸怨恨的问道。 “什么什么条件?”赫连乾故意装糊涂,太子看着这个样子的赫连乾,气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赫连乾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恍然大悟.“哦——拿到是方子的条件,看我这个记性,最近的事情太多,讨人厌的事情更多,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世子请直接说吧,不是没有功夫在这里闲聊吗?那还说这么多废话!”太子语气也渐渐的冷了起来。 “请皇上下一道密旨,保证五年之内,不会以任何借口,向潮州派兵,或者调人!”赫连乾突然严肃的说道。 “什么?”太子心里大吃一惊,这句话让太子明白,赫连乾已经很清楚,父皇对潮州的心思了,用一个方子换五年潮州太平!:“世子,你是不是有点太狮子大开口了。” “要想拿到方子,我就只有这一个条件,如果太子能够做到,我定然双手奉上方子,但如果做不到,真是不好意思,恕我不能给。”赫连乾道,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再说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当年皇上就已经答应,潮州的一切大小事务,都由潮州王,也就是我父亲全权打理,就是皇上也不可以对潮州的事务指手画脚,我今天说的这个条件,也只不过是让我们两方都清楚明白,当年的那道圣旨罢了,其实对你们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太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太子再一次沉默了,父皇早就想收了潮州,可如今……自己哪里有那个胆子同意这件事情。 赫连乾见太子不说话,道:“太子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与皇上通下信,这来来返返也废不了几天的功夫,我就再等太子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我拿不到我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方子,就会永远消失。告辞!”说罢,悠哉悠哉的走了。 太子的心却无法淡定了,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大喊着,在怨恨的波涛之中,一时间迷失了自己。门外的王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太子已经被赫连乾气得失去了理智,心里暗道,看来,方子的事情,又完不成了。 赫连乾和宫心月好像有什么心理感应似的,竟然同时回到了世子府,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到背后一阵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的声音,两人齐齐扭头看去,就见卫然和方林,满头大汗,双手扶着膝盖拼命的呼吸着,好像鱼儿离开了水似的。 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跟前还站着人,慢慢的歇了一会儿,两人直起了身子,这才看到了赫连乾和宫心月,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是一抖,立刻道:“主子!夫人!” 可是这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尖锐,听起来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再看两人这张脸,红的就要烧着了一般,嘴唇上已经起了干皮,那模样好像有七八天没有喝水了似的,惨不忍睹。别说是他们两个,就是换上其他任何两个人,绕着世子府跑一百圈,边跑还得边吵架,谁都会搞成这幅样子。 宫心月看着他们两个人,奇怪的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模样?” 两人悄悄地用目光撇了一眼赫连乾,立刻说道:“我们……” 才刚一开口,宫心月就打断了他们的话,这声音真是没办法听下去,听他们多说一个字,就是一种无尽的煎熬,连忙说道:“好啦,你们不用说了,赶快回去拾掇拾掇自己,真是没办法入眼了。” 两人千恩万谢,不停地冲宫心月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宫心月再没办法多听他们说一句话了,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的说道:“闭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跟我说一句话,你们两个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两人怔愣了一下,相视一眼,撒腿就跑,好像身后有十匹狼追着一样。 宫心月看着一阵摇头,道:“阿乾,你让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回来了?简直有辱我们世子府的形象嘛。” 赫连乾眼神闪烁了两下,他才不会跟宫心月说,他们两个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们吵了自己享受甜蜜的时刻,顿了顿说道:“我没有让他们干任何事情,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好了,走吧。” 宫心月虽然是一脸狐疑,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再问,随着赫连乾一起走,才走出没几步,孟舟着急忙慌的就过来了,面色不大好的看着赫连乾,似乎是有话要说,赫连乾看着孟舟的神色,眼神微变,然后扭头对宫心月说道:“月儿,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阿乾?发生什么事情了?”宫心月一脸担心地问道。 “月儿不用担心,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先回去,这两天一直忙着都没有好好的照顾雨辰,估计又要生气了,你快去看看。”赫连乾道。 宫心月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赫连乾,本想跟着赫连乾一起,不过,自己好像真的有好几天没有陪雨辰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去把,无论什么事情,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嗯。”赫连乾道,然后一直看着宫心月,目光将宫心月送离了视线,神色立刻冷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是普通的事情,孟舟不会不当着宫心月的面儿说出来。 “主子,王爷和族里的几个长老来了,气势汹汹的。”孟舟道。 赫连乾一听便皱起了眉头,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是要面对的,说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已经进门了,马上就到这里来了。”孟舟的话才说完,然后就看到几道身影走了过来,孟舟赶紧退到了一旁。 “父亲,长老,怎么有这个闲工夫来这里?”赫连乾拱手行了一礼,漫不经心地说道。 “进去再说!”安亲王神色一冷,自己先一步走在前面,走路带着疾风,看来出来是非常生气的。 赫连乾等四位长老先走,自己才随着进去,悄悄的与孟舟道:“别让月儿过来!” 孟舟神色一凌,赶紧点头。 进了大厅,几个人高坐在上面,赫连乾像一个被审讯的犯人一样,站在中间,因为按照族里的规矩,论起辈数,赫连乾的确是没有资格坐着的。 “父亲和四位长老此时来……”赫连乾刚开口,就被安亲王给狠狠的呵斥了一声。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安亲王没好气地说道。 “父亲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赫连乾说道。 “你听不懂?到了现在你还在跟我装糊涂?那正妃印的事情,你要怎么跟我解释?是不是几位长老不去找我,你就准备一直瞒着我?”安亲王气呼呼地说道,当他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就想立刻过来,揪着赫连乾的衣服问个明白。 “哦,父亲说的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各位长老们说的很清楚了,不知父亲还在生什么气?”赫连乾满眼无辜的样子。 “我在生什么气?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更换正妃之印,是需要四位长老和我的同意才可以,我且问你,这件事情我连知道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不经过我就同意的?”安亲王横着脸说道。 “其实,当初世子拿着王爷的印鉴找到我等的时候,我们也是十分疑惑,若是放在以往,但凡是族里的大事,王爷定然会亲自前去。”大长老说道。 “谁说不是呢?虽然俊安是因为做了王爷才被推为族里的族长,可是,族长做事,向来都是亲力亲为,堪称我等的表率。”二长老说道。 第285章狗屁族规 “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是指盗走我的印鉴,这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还用我的印鉴来威胁各位长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这个族?”安亲王越说越生气,眉头紧皱,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去,给赫连乾一巴掌似的。 “在父亲眼里,我做的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吗?我为我自己的妻子正名,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哪里又大逆不道了?还请父亲和各位长老明示。”赫连乾的语气也瞬间硬了起来,他现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说宫心月的不是,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不可以。 “你还是这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你那个所谓的妻子重要?”安亲王怒声说道。 “对!”赫连乾好不犹豫地说道。 “你……”安亲王气的紧握着拳头。 “俊安,你先别这么生气,今天来就是来解决事情的,你们父子俩人也都收各自的脾气。”大长老接过来话说道。 大长老是族里年龄最长的,向来对事都是公正公平的,虽然对赫连乾这个族孙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可是,也不愿这一切都乱糟糟的。 “好,我就听大长老的。”安亲王渐渐地,遏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可是,气息依旧无法平稳。然后伸手指着赫连乾道:“我们现在就来说你犯的事情!你自己来说,盗走族长印鉴,该当何罪?” “应受鞭笞之邢。”赫连乾道。 “那族长的印鉴胡作非为,又该当何罪?”安亲王接着问道。 “我再次提醒一下父亲,我做的并不是什么胡作非为的事情。”赫连乾一脸不快的说道。 “好,就算你做的不是胡作非为的事情,拿着族长的印鉴威胁长老为自己做事,该如何惩罚?”安亲王气呼呼地说道。 “应受棍棒之邢。”赫连乾说道。 “明知故犯,又该当何罪?”安亲王冷声道。 “应受鞭笞之邢。”赫连乾淡淡的说道,眼中没有一丝害怕之色。 “好,既然你把这些罪都认了,那也省了我一番口舌,来人呐!”安亲王面色沉冷,朝外面大喊一声,立刻进来两名侍卫。 “行族规!”安亲王大喝一声。 “我看谁敢!”就在两名侍卫伸手去押赫连乾的胳膊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震响在整个大厅里。 赫连乾心里一惊,立刻扭头,就见宫心月双目肃然,一手拎着一柄长剑,一手拉着雨辰,好像勇士一般,一步的走了进来。孟舟在门口,一脸自责。 众人都被宫心月这幅模样给镇住了,宫心月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赫连乾跟前,双眼如猎鹰一般,紧紧地盯着高坐上的安亲王:“赫连乾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谁敢动我夫君一根毫毛,我就让谁死!” 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宫心月身上,浑身上下犹如镶嵌了一道金边,晃着众人的眼,一阵风吹过,吹起丝丝发丝,这种凌人的气势,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而那些在座的人,却犹如臣民一般,对这个王者,生出一丝恐惧来。 赫连乾最先回过神来,沉声道:“月儿,不是要你好好陪着雨辰吗?你来这里做什么?赶快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宫心月扭头看向赫连乾,眼眶微微泛红,无数的情感交织在心,道:“阿乾,你还要为我做多少?你还要我的心愧疚多少?你这样无声无息的承受这一切,难道仅仅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正妃的虚名吗?如果真是如此,这个正妃的名号,我大可不要!” “月儿,我只是不想你这样无名无份的跟着我,这样对你和雨辰都不公平。”赫连乾道。 “不!我和雨辰的名分,根本就不是那一个玉疙瘩,有资格证明的!只要我们在你心里有位置,还要什么破名号!”宫心月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们够了!这里不是你们的小屋子,你们自己的话就留着自己回去再说!”安亲王冷声说道,然后指着宫心月,语气不善的说道:“立刻出去,这里不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 宫心月瞬间被安亲王的话给激怒了,冷眼看着安亲王:“真是让王爷失望了,我与我的夫君本就是一体,怎么可能分得开,要我走也可以,我夫君必须跟我一起走!” “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男人说话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人开口?”族里的事情是从来不让女人参与的,宫心月的话已经让二长老看不过去了,怒声呵斥道。 “闭嘴!”宫心月冷喝一声,然后接着说的:“多大点儿破事,还摆出这么一个阵仗来,你们每天都闲着没事故意找事的吗?记住!你们现在是在我们的世子府,我们是主,你们是客,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客人来这里指手画脚的?” “你……你……”二长老被宫心月的话给气的语无伦次,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这个女娃子!我们族里有我们族里的规矩,是谁都没有办法违背的,就算是俊安作为王爷,也不敢如此对我们说话,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娃子,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像你这样的女子,我们族里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三长老也忍不住说道。 “哼!”宫心月冷笑一声,然后松开雨辰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来,展示在众人面前,道:“这个就是你们认为的,大逆不道的东西,现在——”说着,宫心月将手中的印鉴高高的举起,当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宫心月的手上的时候,宫心月眼睛一凌,猛的将印鉴摔在了地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印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宫心月的这一举动给吓傻啦,吃惊地看着地面上的碎片,久久无法回神,赫连乾也是一愣,不过随之轻声一笑,心里暗道:这才是自己的月儿,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受到胁迫,也不会拘泥于这些表象的东西。然后向前一步,拉着雨辰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宫心月,目光卓然的看着安亲王。 “你们……”安亲王气的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抖动了起来:“你们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如果父亲觉得这是天,那我们反了又如何。”赫连乾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谁也不准欺负我爹爹和娘亲!”雨辰也是一脸愤怒,声音虽然奶声奶气,可是也如赫连乾那般坚定。 雨辰的话让赫连乾和宫心月心猛的一紧,紧接着,两人的眼角同时弯起了一抹会心的笑意,因为就在此刻,他们感受得到,他们三人才是真真正正的连到了一起。 “你们……”安亲王眼中满是愤怒,雨辰的话却像一把尖刀,猛的划过安亲王的心里,疼得难以呼吸,本来以为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最公正的,可是,现在,他们一个一个的反,就连自己的孙子也不站在自己这边。 “王爷,还有这几位,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是受了什么皇天的庇佑吗?还是以为是你们在座各位的功劳?”宫心月突然开口说道。 赫连乾眼神一紧,抓着宫心月的手也紧了紧:“月儿……” “阿乾,今天我必须要说,否则,他们都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宫心月定定地说道。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在坐的几位,接着说道:“远的,我们暂且不说,就说这一次瘟疫,是谁研究出来的瘟疫的方子?是王爷你?还是在坐的你们?都不是!研究出瘟疫方子的人是我的夫君——赫连乾!” 宫心月的话让在座的几人,脸上都有些无光,宫心月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潮州大乱,三皇子领兵前来,势必要将潮州政权归于西夏皇帝,在潮州肆意的残杀百姓,是谁不顾及个人安危,冲到前面,拯救了百姓?又是谁把这个动荡的潮州,重新归于稳定?也不是你们,是我的夫君——赫连乾!” 在坐的几人脸上已经渐渐的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宫心月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又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你们这个族的族人,大都生活在边疆地区,你们心里应该十分清楚,东晋的将士是怎样三番五次地虐夺你们族人的物品,甚至性命的,你们现在也应该能感觉的到,现在的边境有什么变化?还有东晋的士兵去扰乱你们吗?没有!你们之所以能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还是我的夫君赫连乾在背后默默的付出,你们又何曾出上一份力?” 宫心月说罢,双眼审视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一个个全都哑口无言了,宫心月眯缝着眼睛,冷冷的说道:“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脸面执行你们的什么狗屁族规的!” 第286章觅友 此时安亲王的脸上的愤怒早已经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震撼,愧疚和自责,尽管宫心月的话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可是,赫连乾做的这一切,的确能够堵住所有人的嘴,扪心自问,就是自己这个做王爷的,这些事情放在自己的头上,自己也是犯怵,做不来的。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寂,大厅外面的阳光,慢慢的照射进来,照射到在坐的每个人的身上,脸上,他们那种恨不得钻进地缝中的模样,跟他们的年纪比起来,是如此的滑稽可笑。 突然,大长老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大厅中央,岿然不动的三人,没再说一句话,大步离去,其他的三位长老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起身,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三人,也默默的离开了,安亲王眼神复杂的走了下来,在赫连乾的跟前停下了脚步,还没开口,雨辰忽然就挣开赫连乾的手,跑到赫连乾和安亲王之间,伸出自己小小的臂膀,将赫连乾挡在自己的身后,一脸生气的说道:“爷爷为什么要跟那些坏人一起欺负爹爹?有我在,我是不会让爷爷伤害爹爹的!” 稚嫩的话听在安亲王的耳中,甚是尖锐,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微微弯腰,伸手去摸雨辰的头:“雨辰,我……” 雨辰没等安亲王的手碰到自己,忽的就躲开了。安亲王摸了个空,眼中一片黯淡,默默的将手收回,抬头看向赫连乾,看着赫连乾那平静的近乎陌生的眼神,安亲王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轻叹了一口气,淡然离开。 整个大厅,现在只剩下了赫连乾宫心月和雨辰三人,虽然化解了这一场危机,可是,三人的表情之中都没有一丝的喜色,他们谁都不想跟亲人作对,谁都不想说重话去重伤谁,可是,他们有的选择吗? 赫连乾转身,伸手将宫心月还紧握着的剑去了下来,扔到了地上,拿起那还保持着握剑姿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儿,轻轻的,慢慢的揉捏着,他知道,这个方才气势汹汹的女人,心里是有多紧张:“月儿,你怎么那么傻,这里多危险,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冲动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要我怎么安心?” 宫心月的情绪突然之间崩塌了,泪水决堤了似的,一泻而下,抽噎着说道:“是!我是傻,我傻的竟不知道你为我背负了那么多,我傻的还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我傻的连我自己的心都搞不明白,你既然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要撇开我肚子承受?我除了事,你会不安心,赫连乾,你以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心会好受吗?” “月儿,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我……”赫连乾想解释,可是,他知道,他现在所有的解释,都只会让宫心月更加激动,索性不说了,一把搂住了那一具倔强的身躯,在宫心月的耳旁轻轻的道了一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从这一刻起,赫连乾知道,他们真真切切的成了一家人了,此前无论承受了什么,在这一刻,全都值得了。 顾子清这些日子闲着无聊,听闻凌煜回来了,就住在世子府,便离开了百花镇,准备觅友,一路上游山玩水的,好不自在,正走着呢,忽的就被一个迎面过来的男人给狠狠的撞了一下,差点儿就摔倒了,那人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顾着往前走。 顾子清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伸手就去抓那人:“你这人好没礼貌,撞了人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就想溜啊?”顾子清本以为要抓住那人了,却没想到,这个男人身手十分凌厉,猛的一个闪身,躲过了顾子清,随即一个反手,朝顾子清袭击,就要碰到了顾子清的瞬间,手掌猛的变成厉爪,顾子清心里大骇,赶紧闪避,可是,衣服还是被这男人给抓了个窟窿。 顾子清心里那叫一个气愤:“没想到你这个人不但没有礼貌,还如此阴险。”突然就看到了这人的面孔,眼睛猛的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有些邋遢的男人,男人却看起来比顾子清还要恼怒,不停地朝顾子清动手。 顾子清一遍闪躲,一边说道:“你你你……你是大公子?” 顾子清的话刚说完,男人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抹慌张,顾子清想走近看清楚,男人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转身逃也是的离开了。顾子清一脸迷惑的看着男人的背影:“难道是我看错了?这不是大公子?可能真的是看错了,大公子怎么可能是这幅邋遢样子呢。” 停了一会儿,摇头道:“管他是还是不是,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然后也离开了。 百花镇是静怡的,顾子清就想找热闹的地方,这次来到尚乐城,看到这一番热闹的景象,好像干涸的鱼儿掉进了湖水中,游得那叫一个欢实:“凌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待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还不知足,找什么清净的住处。” 进了一家酒楼,进门就一声吆喝:“小二,来壶酒,再来两个拿手好菜,快点儿上,等着吃呢。” “诶诶诶,知道了客官,小的这就去后厨吩咐,您先坐着。”小二面带笑容,将顾子清面前的桌子擦了又擦,等顾子清坐下来,才去报菜。 这又赢得了顾子清的一声赞叹:“这里就是不一样,小二都这般有礼貌,不错,不错。”忽的听到旁边的一桌客人在说话,好奇心驱使,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哎哟,你们可是不知道,这民安药堂的生意那叫一个火啊,看的我这个不做生意的,都有点儿眼红了。” “可不是嘛,城里多少药房都关了门,做独家生意,自然是火啊。” “诶,我听说有一家保安药堂,也是火的一塌糊涂,这保安药堂是个什么开头?竟然有实力跟民安药堂平分秋色?” “什么平分秋色啊,你们是不知道,明面儿上还是保安药堂,其实,早就被民安药堂的东家给收入囊中了。” “说起这个民安药堂的东家,可真是年轻有为,这个年纪做出这么一番大事业了,真是让人敬佩啊。” 顾子清听着听着,八卦的性子又上来了,身子不停地往旁边的那一桌靠,可还觉得听的不过瘾,索性,一扭头儿,挤到了他们之间。 “诶,几位大哥,你们说的民安药堂在什么地方啊?东家叫什么?”顾子清也不认生,一脸好奇的问道。 几人先是愣了一下,正好小二将酒菜上来了,顾子清一招手,指着这那几人的桌子,对小二道:“来来来,放这里,放这里。”然后又招呼其他人,道:“你们接着说,不要客气,我们大家一起吃,一起吃。” 几人脸上一笑,又开始谈论了起来,顾子清在一旁听的是津津有味,向来喜欢结实朋友的顾子清,心里渐渐地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跟民安药堂东家这样年轻有为的人交上朋友。 民安药堂现在是人尽皆知的,顾子清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地方,悠哉悠哉的进去,进去之后,竟然没有人搭理自己,感觉深深的受了伤,正要数落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药堂的人虽然都不带搭理人的,可是所有的人,包括患者,都是井然有序的做着各种应该做的事情,不慌不忙,有条不紊。 顾子清心里又是一阵感叹,到底是什么样的能人,才能治理出来这么这个让人舒心的药堂来呢?自己现在对这个民安药堂的东家,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于是,挥手召来伙计,问道:“你家东家在吗?” 伙计还没有开口,身后就有一道听起来十分热情的声音:“他们东家一般这个时候都不在,不过,你是这里的东家有两位,公子找的是哪一位?” 顾子清回头,就见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男子,看起来气质非凡,顿了顿还有两位东家?”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嚷嚷着要为宫心月主持正义地端木隽,一听顾子清如此说,就知道,顾子清是没见过他们的,不经过顾子清的同意,一把拉着顾子清,就往外面拉,顾子清两眼一迷糊,糊糊涂涂的就跟着走,满脸的不解,道:“这位兄弟,这位兄弟,你快松手,你把我拽出来干什么?” 端木隽好像防贼似的,松开顾子清之后,四处张望着,看到没有人注意他们,小声的说道:“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他们的东家,有一个是有多恶心,变态。” “啊?”顾子清一惊,停了片刻问道:“兄弟,你不会是跟这家药堂的东家有仇,所以才……” 不等顾子清把话说完,端木隽就打断了他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着我像那种人吗?我是为了不想让你这种人上当受骗,所以才跟你说这些,我一看你就是刚来的,所以必须要提醒你。” 第287章一家人? “提醒我什么?”听端木隽说话这么严肃的样子,顾子清心里也有些打鼓了,莫不是,这东家真的是什么变,态吧?于是赶紧追问道。 “公子,你是不知道,这药堂的的东家虽然明面儿上有两个,其实是一个,另外那个小兄弟,是受了那个变,态的胁迫,迫不得已,才对外谎称也是这里的东家。”端木隽说的有板有眼的,听的顾子清心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 “那……”顾子清刚开口,端木隽就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问那个死变,态为什么要胁迫一个小兄弟做东家?对吧?”顾子清点了点头,端木隽接着说道:“那是因为,那个真正的东家是个死断,袖!” “死断,袖?”顾子清听了这个词语,浑身一机灵,不由自主的,身子就往街道的地方撤了撤,心里对这个药堂已经有了一丝恐惧。 “对,就是死断袖,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了,像你这样长得白净的年轻男子,都会被那个死断,袖视之为盘中餐,你可要长点儿心了,万万不敢靠近那个死断,袖,知道吗?”端木隽再三嘱咐道,那种认真的态度,好像是在做着自己神圣的本职工作似的。 听的顾子清是背后直发凉,心里对这个想要结交的朋友,一下子就没了兴趣,立刻对端木隽行礼:“感谢仁兄的告知,我……” 就在这时,听到药堂内的一个伙计,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东家!” 端木隽心里一紧,赶紧拉着顾子清,面对着墙站着,好像这一声东家,就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小声的对顾子清说道:“来了,来了,他天天穿着一身墨色的长衫,一会儿等他出来之后,你悄悄的看一眼,以后,就离这种人远一点,千万别沾染上了。” 顾子清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向药堂门口瞥了一眼,正好就看到一个穿着墨色衣服的年轻男子从药堂里走出来,后面的伙计还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东家慢走。” 东家,这个人就是民安药堂的东家!顾子清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看这个人仪表堂堂的,不像是什么断袖啊?但是,当被称之为东家的人正好转头看向顾子清的时候,顾子清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愣了一秒,立刻把头扭了过来,手里直冒虚汗。 顾子清脸色有些不好的说道:“仁兄,你可知道那位东家叫什么名字?” “宫辰。再好的名字,也掩盖不了她那恶心的内心,和那丑陋的事实。”端木隽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宫辰!也姓宫!”顾子清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双腿发软,似乎有些站不住了,这个东家的面孔,简直跟雨辰的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啊?莫不是这两个人是一家吧?想到这里,顾子清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赶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子,自我安慰着:天下这么大,那就这么巧了,都碰上他们一家子人,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可不是嘛,像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怎么配姓宫这个姓氏,简直就是糟蹋了嘛。”端木隽一脸愤然的说道,只是,端木隽一直以为赫连乾是成天穿着墨色的衣服,却没有想到,这次穿墨色衣服的竟然是宫心月,这一下又不知道该闹出多少笑话了。 “那个……仁兄,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那我们就后悔有期。”顾子清言语急切地说道。 “嗯!”端木隽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快走吧,但是千万要记住,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这个人仗着自己有钱,胡作非为,你要是被他给瞄上了,谁也救不了你,你就等着哭吧。” “多谢仁兄了,我一定将仁兄的话铭记在心,断然不敢忘记。”顾子清一脸严肃的说道,就是端木隽不说这人是个断袖,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副面孔,也是要急着躲开的,绝对不会冲上去。“告辞!” “告辞!”端木隽道,然后一直目送着顾子清的身影走远,心里才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拯救了一个无辜的少年,宫辰,你这个死变态,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小兄弟我也一定会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相信我!”说着自己给自己加了加油,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顾子清在去往世子府的一路上,一直都是胆战心惊的,时刻注意着,那副面孔突然之间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看着世子府华丽的大门,顾子清心里一阵感叹:怪不得不在我那里住着了,这么豪华的地方,任谁也愿意在这里待着,于是上前,对门口的一位侍卫说道:“劳烦通报一下,我找煜公子。” 侍卫打量了一下顾子清,问道:“敢问公子怎么称呼?我好进去说明白。” “在下姓顾,如果煜公子在的话,你与他说了,他自然会知道的。”顾子清道。 “顾公子稍等。”侍卫拱了拱手,然后便进了世子府通报。 顾子清在门口无所事事的溜达着,心里还在幻想着,凌煜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惊讶,就在这时,顾子清注意到一个人,正径直的朝这边走来,起初看不清那人的面孔,看着穿衣打扮,倒像是一个男子,男子越走越近,渐渐地,顾子清看清楚这人的容貌了,心中一震:这不就是那位仁兄说的叫宫辰的死断,袖! 看到宫心月的那一刻起,顾子清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灰暗,暗的简直发黑了有木有,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碰到这个人?再联想到先前端木隽说的话,身子又是一阵哆嗦,扭头看一眼门口,那个进去禀报的侍卫还没有回来,可是,这个恶魔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怎么办!顾子清两脚不安分的跳来跳去,终于内心还是被恐惧给占领了:“凌煜改天还能找,可我的小命儿马上就要交代了,赶紧走!赶紧走!”说着,兔子似的,撒腿就跑。 宫心月撇了一眼那落荒而逃的人,心里一阵疑惑,这人跑什么呀?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于是来回看看,见凌煜从府里出来了,也正往门口的地方张望着,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卫。 “咦?方才还在这里来着,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侍卫有些疑惑的说道。 凌煜看见宫心月也在门口,轻轻一笑,道了一声:“回来了。”这种亲切的问候,好像是亲密无间的人之间说的似的,让宫心月一阵恍惚。 “嗯。”宫心月点头道:“你们是在找人吗?” “方才侍卫与我说,我的一位朋友来寻我,我便出来了,谁知,这时候却不见了。”凌煜道。 “那人可是穿了一件灰蓝色的长衫?”宫心月问道。 侍卫赶紧点头:“是是是,就是穿着灰蓝色的衣服。”侍卫连忙说道。 宫心月指着旁边道:“我刚看到他往那边跑了。” “跑了?”凌煜很是吃惊,姓顾的人,自己又认识,肯定就是子清了,子清自己是知道的,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更别说跑了,必定是遇到的什么紧急的事情,或者什么害怕的东西。 凌煜一回头,正好看到了宫心月的脸,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笑了起来:“呵呵,他的确是该跑的。”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宫心月很是疑惑,凌煜也没打算解释什么,道:“我们进去吧,不必管他了。” 话说顾子清飞离了世子府之后,又碰到了端木隽,顾子清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抓住端木隽的胳膊,满脸激动的说道:“仁兄,我觉得,我被人给跟踪了!” “什么!”端木隽愣了一下:“这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明目张胆的跟踪你?” “就是那个民安药堂的东家。”顾子清说出来,哭的心都有了,他心里坚信,自己在世子府门前看到宫心月,绝对不是偶然,就是被跟踪了! “那个死变,态?”端木隽愣了愣。 “嗯嗯嗯!”顾子清不住的点头,然后面脸愁容的说道:“仁兄,虽然我们两人萍水相逢,可是,遇到了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这一次多亏了仁兄提醒,我才避免进了狼窝,可是,我独身一人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又被那个东家跟踪,仁兄,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一把。”顾子清凄凄惨惨的说道,那副可怜的样子,任谁看到也会生出一万个不忍来。 端木隽听了这话,眼中生出一抹凌然之势来,一脸认真的看着顾子清,道:“兄弟,你放心,既然你都开口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那个死变态的迫害的。”然后伸手一拍顾子清的肩膀道:“我看你一个人,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这样,我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最近,我会时常来找你,一定帮你好好儿的教训教训那个死变,态。” “多谢仁兄,多谢仁兄。”顾子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第288章交换 京都的情势不容乐观,端木复蓉催的越来越急切,太子已经是想尽了各种办法,终究只有赫连乾说的一条路可选,应该说是太子是没得选。 “殿下,真的要真的做吗?”王平手中拿着信,有些担心的说道。 “本宫还能怎么做?方子迟迟拿不到手,父皇早已经对我有了意见,就连朝中的大臣,也开始质疑本宫的能力,再这样下去,本宫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信,全都消耗尽了,本宫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子阴沉着脸说道。 “可是,乾世子提出的这个条件也太过分了,到时候,万一皇上发怒,殿下肯定是要受牵连的。”王平道。 “不!”太子立刻道,眼中闪过一抹森冷:“只要父皇看了本宫的信,就一定知道,本宫是迫不得已的,一切都是赫连乾的原因。这一次,暂且让他得一点甜头,不过,尝到甜头后,这后面的苦涩他一样也要乖乖的承受,好了,不要再说了,赶快把信送到父皇的手里,这个地方,本宫多待一会儿都觉得难受。” “是,属下遵旨。” …… 信到了端木复蓉的手里已经是一天以后了,端木复蓉目光阴冷的看着信上的内容,然后重重的把信拍在了桌子上:“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潮州!总有一天,朕会把这根刺给彻底的拔了!本以为太子是个管用的,没想到,他也是如此不中用。” “皇上息怒啊,上次三殿下去潮州,就吃了很大的亏,这次太子殿下也是如此,说明这个乾世子的确是一个难缠的人,想来太子也是迫不得已的。”陈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们兄弟两人都在那里,太子,走之前,朕已经告诉了他,去找老二,老二和那个乾世子的关系近,这样也完成不了,真是太没用了。”端木复蓉说道。 “皇上,老奴认为,这其实也不能怪太子殿下,皇上也知道,二殿下本就无心政事,再者,当初二殿下因为惠妃娘娘的事情,伤心欲绝,心里出现偏激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老奴认为,太子殿下即使找到了二殿下,也未必能寻求的到二殿下的帮助。”陈公公道。 端木复蓉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可这个乾世子的条件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恨。” “皇上,大局为重啊,如今京都的形式严峻,瘟疫蔓延的速度令人咋舌,恐怕要危及皇宫啊,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所以,奴才认为,皇上先答应了乾世子的条件,等方子拿到了手,皇上再跟乾世子算这一笔账也不迟啊。”陈公公道。 端木复蓉此时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是只能选择妥协,沉思了片刻,道:“研磨!” …… 赫连乾看着手中的密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太子却是等不及了,说道:“乾世子,你要求的我已经达到了,现在,可以将方子给我了吧。” 赫连乾没着急着回答,不慌不忙的将密旨展开,平铺在桌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可以将方子给太子,不过,在给太子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 赫连乾的话音一落,太子的情绪立刻就爆发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大喝道:“赫连乾,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你现在却要出尔反尔,你也太不把我西夏皇室看在眼里了!” “太子总是这么急躁,以后还怎么管理国家?”赫连乾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是请太子在这张密旨上,再盖上自己的印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太子楞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像一只猴子似的,被人给耍了,脸色难看至极:“赫连乾,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啊,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是要太子的一个印鉴,不过一抬手的功夫,废不了太子多大会儿的时间。”赫连乾淡淡的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接着说道:“方子我就放在这里,太子在密旨上盖上自己的印鉴之后,随时都可以拿走。” 太子目光忽明忽暗,根本不明白赫连乾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印鉴逃了出来,“咚!”的一声,摁在了密旨上面,将桌子上的茶盏都震的摇晃了起来,好像这印鉴下面的不是一张纸,而是跟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赫连乾一般,幽怨的目光扫了一眼赫连乾,道:“现在方子可以给我了吧。” “太子随意,我并没有阻止太子拿走方子啊。”赫连乾满眼无辜的说道。 “你……”太子哑口无言,一把将方子抓在手中,愤愤的看着赫连乾,道:“告辞!” “慢走,不送。”赫连乾慢慢的将密旨折起来收好,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抬头看一眼太子。 太子清晰的感觉到,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心里直冒起来,忿恨的瞪着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似的,最终只化成了一道冷哼,愤然离去。 太子走后,赫连乾就一直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靠了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道了一声:五年的时间。 夏弋阳自从知道太子已经把事办妥,心里一阵兴奋,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大早,又在大厅里面紧张的等着太子的到来,夏弋阳一直搞不清楚夏瑾到底要怎么做,心里一直是没底,忽的下人禀报:“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夏弋阳面色一喜,立刻站了起来,难掩兴奋的说道:“快!快请太子殿下进来!” 不多时,太子随着下人进来了,见到夏弋阳,也是满脸的笑意:“夏大人。” “太子殿下。”夏弋阳赶紧行礼。 太子立刻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夏弋阳,道:“夏大人,这万万不敢当,夏大人是长辈,怎么可以向我行如此大礼?” 听了这话,夏弋阳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太子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这多不好。”夏弋阳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不好的。”太子说道,然后又问道:“夏大人,不知瑾儿现在……” “哎!”夏弋阳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一丝愁色,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昨天,殿下让人传来消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准备今日出发回京都,瑾儿听闻了这个消息,伤心难忍,什么也没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现在水米未进,下官也是愁坏了,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所以,下官恳求太子殿下,前去看看瑾儿,帮下官劝慰一下瑾儿。” “竟然有这种事?”太子吃了一惊,道:“夏大人莫慌,我这就去看看瑾儿。” “下官多谢太子殿下。”夏弋阳深深的鞠了一躬,弯下腰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太子来到夏瑾的院子,正好碰到夏瑾的婢女小兰端着饭菜,垂头丧气的出来了,随口问道:“等一下。” 太子经常进出夏瑾的院子,作为夏瑾的婢女,小兰自然是认得太子的,赶紧行礼,道:“女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你为何把饭菜端走了?”太子问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大小姐说不想吃,就让奴婢把饭菜端走了,大小姐从昨天道现在,一口饭都没有吃,这样下去,身子一定会吃不消的。”小兰满脸愁容的说道。 太子思考了片刻,然后道:“来,把饭菜给本宫。” “是。”小兰脸色一喜:“每次太子殿下来,大小姐都会很高兴,太子殿下把饭菜带进去,大小姐一定会吃的,奴婢谢太子殿下!” 太子接过托盘,挥手让小兰退下,然后,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内传出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小兰,你不用说了,你把饭端走吧,我没有心情吃。” “瑾儿,是我。你把门打开,我有话对你说。”太子轻声说道。 太子说完,过了好久,夏瑾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也有些微泣:“殿下,你走吧,瑾儿知道殿下的大事已经完成,瑾儿不想成为殿下的累赘,也不想让殿下回京之后为难。” “瑾儿,你说什么呢?这么些日子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的内心吗?”太子声音急切的说道,“瑾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在我的心中,什么都不能跟你比,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累赘,而是一种激励,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这枯燥的生活有了一丝趣味,瑾儿,难道你忍心让我再回到从前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中去吗?” “殿下,瑾儿知道,你对瑾儿好,可是,瑾儿的身子……”夏瑾说着说着,又开始抽噎了起来。 太子在外面急的团团转,忽的看到手中的托盘,眼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故意将手一歪,整个托盘瞬间失去了重心,摔到了地上“乒乒乓乓”一阵响声,紧接着,太子发出一声闷哼。 第289章环环相扣 就在这时,门一下子打开了,就看到夏瑾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口,紧张的说道:“殿下!你怎么了?”然后赶紧上前。 太子看到夏瑾出来,一把就抱住了夏瑾,抱得死死的,说道:“瑾儿,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今天是一定要把你带走的!什么担忧,什么顾忌,我都不管,我就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夏瑾努力的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妥协了,在太子的怀里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瑾儿,你会跟我一起走的对不对?”太子激动的说道。 夏瑾轻轻的点了点头,太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好,我们这就走!” 拿到了方子,又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太子满意而归,可是,当他们的车队才出了潮州,突然听到四周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伙儿黑衣人,极速的朝他们这边飞驰而来。 王平心里大吃一惊:“殿下,有埋伏!” “本宫看到了,还不赶快把那些恶贼统统拿下!”太子大喝一声,说道。 “是!”王平应声,带着一众人,挡在了马车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拦我们的去路!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王平大声道。 那些人也在靠近马车的位置停下来了,为首的一位将太子他们一行人打量了一遍。冷笑一声说道:“我们不要才不要命,就要你们手中的方子,方子交出来,你们几个都可活命,若是拿不出来,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到方子两个字,王平的脸色骤然一变,他们知道方子的事情,必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道身份还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很显然,这些都是亡命之徒,不由得转身看向太子。 太子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马走到了王平他们跟前停了下来,太子冷眼看着对面的人,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声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可知道,今天你们若是真的劫了我的方子,明天你们全家都会暴尸荒野!” “我们是什么人?这不是你该问的,你也不用拿这些大话来吓唬老子,就是皇帝老儿亲子站在这里,老子也不怕他,老子告诉你,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快把方子交出来,否则,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为首的黑衣人根本不屑太子的威胁。 “灭九族的罪名,难道你们也不怕吗?”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一下子掀开了,夏瑾满脸怒色的走下了马车,一脸无畏的看着面前的那些黑衣人,愤然地说道。 “哟!这个小娘子长得还不错,够水灵的,不如留下来陪陪大爷,大爷一定让你好好的享受一番,保准这辈子都离不开大爷。”黑子头目看到夏瑾出来,脸上立刻挂上了一丝猥琐的笑容,那种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目光,似乎已经穿破了夏瑾的衣服,看到了他的身子似的。 太子一见夏瑾出来,赶紧跳下来,走到他的跟前,责怪却亲昵的口吻说道:“瑾儿,你怎么出来了?赶快进去马车里面坐着,这外面太危险了。”尤其是太子看到那个黑衣头目的那种恶心的眼神的时候,更是不愿意夏瑾再在外面多待一刻。 “殿下,瑾儿既然选择跟随殿下,就一定会和殿下共进退,绝对不会让殿下一个人处在危险之中,而自己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殿下的呵护。”夏瑾一脸坚定地说道。然后对那个黑衣头目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你若不立刻离开,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很快,你想走也走不了。” 夏瑾的话让黑衣头目微微一愣,紧接着,和后面的人相视一眼,然后就是哈哈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的,连他身下的马儿,此时也好像是在嘲笑这什么似的,不停地踢弄着自己的蹄子。 夏瑾忽然对太子道:“殿下,就趁着现在,动手!” 太子神色一凌,立刻给王平使了个眼色,太子看了一眼夏瑾,然后迅速的翻身上马,猛的一夹马腹,马箭步冲向了那些黑衣人,等那些黑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他们已经趁着这段时间冲进了他们当中,一个个手握长剑,干净利落的划过了他们的脖子。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除了那个黑衣头目,其他的人全都一命呜呼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黑衣头目看着遍地的尸体,脸色今天变得煞白煞白的,吃惊地看着夏瑾,眼神中含着某种复杂的东西:“你……” 不给黑人说话的时间,夏瑾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冷声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如果不立刻离开,你们谁也走不了。” “你……”黑衣头目脸上一阵惊慌,指着夏瑾,手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他已经清晰地看到了一柄长剑,从他的后脑勺直接刺破了喉咙,穿到前面来,僵硬的低下头看着那带血的剑刃,又努力的抬起头,手指还依旧指着夏瑾,满脸不甘地倒了下去。 夏瑾那紧紧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了下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太子一脸惊喜的跳下马来,走到夏瑾的跟前,拉住她的双手,满脸笑意地说道:“瑾儿,你真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瑾儿……瑾儿!” 太子还想说什么,突然夏瑾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太子心里一阵惊慌,赶紧抱住了她,急切地喊道:“瑾儿!瑾儿!” 王平也翻身下马,小声地说道:“殿下,还是赶快把大小姐放到马车上,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镇子,我们到那里给大小姐寻一名大夫看看。” 太子连忙点头,紧张的将夏瑾横抱起来,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的把夏瑾放好,急切地冲外面大喊:“快!快走!” 带着滚滚尘土,他们很快离开了这里,自此,夏瑾在太子的心里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此地,正是夏弋阳。夏弋阳的身边同样跟着几名黑衣人,夏弋阳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把这些事情都处理了,不要有任何蛛丝马迹。” “是!属下领命!”黑人齐声说道。 夏弋阳看着前方,马车卷起的还未落下的尘土,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女儿,办事如此周密,先是使用美人计,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紧接着又开始玩弄欲擒故纵的把戏,让太子悬而不得,心痒难耐,就会一直对瑾儿保持好奇心,最后再用这拦车劫方子的一计,向太子展现出自己的才能,一环一扣,环环相扣,别说是太子了,就算其他任何男人也摆脱不了瑾儿的手掌心,瑾儿,以后,夏府就靠你了!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远方,转身大步离去。 …… 这几日,可是把顾子清给吓得不轻,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每每他鼓起勇气,准备出去去见凌煜的时候,还没到世子府,必然就会碰到宫心月,每次都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宫心月,每次都吓得冷汗直流,顾子清很难想象的到,如果自己落到了宫心月的手中,会是怎样的一副惨样。 又一次去寻找凌煜,顾子清小声的给自己加油,道:“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这次如果还见到那个可怕的人,我就立刻打道回府,从此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就一次,一次。”顾子清好像念魔咒似的,不停的重复着,不知道是被吓破了胆,还是本来就如此唠叨。 就要走到世子府门口的时候,顾子清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然后,脑袋像探照灯一样,四处的观察着,张望着,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之人之后,这才壮起胆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世子府大门口,门口的这个侍卫,看到顾子清这个样子,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这样,要自己去请煜公子出来,可等自己出来之后,他又跑的无影无踪的,一来二去,顾子清就被这个侍卫,视为骗子,再不愿相信他说的话了。 这不,还没等顾子清开口,侍卫倒是先说话了:“诶诶诶,打住,你别说话,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耍人也得有个度,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戏弄我,我告诉你,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一定新账旧账一起算,打的你满地找牙。” 顾子清身子猛地一抖,赶紧回神,然后急切的说道:“侍卫大哥,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从来都没有要戏耍你的意思,实在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侍卫大哥,这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你行行好,请你再去通禀一声,我就在这里站着等着,你放心,这一次,我真的不跑了,要是我再跑,你……你……你打我一顿,怎么样?” 顾子清也是豁出去了,心一横,说道,侍卫也是将信将疑的:“你这个人说话太没有准确性了,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溜了?” 第290章美公子 “侍卫大哥!”顾子清此时已经是欲哭无泪了,好不容易这一次没有看到恶魔,没想到这个侍卫却这么墨迹,思考了一会儿,顾子清将自己的手腕并排在一起,伸在侍卫的面前,言语坚定的说道:“这样,你用绳子绑着我的手,将我绑在你们世子府的大门上,你再去禀告,这样,我就是想跑也跑步了了,侍卫大哥,你看这怎么样?”顾子清满脸期待的看着侍卫,等待着他的答复。 侍卫沉思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就最后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这一次还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放心,我这个人是非常有可信度的,你快去,快去。”顾子清不停的催促道。 侍卫不慌不忙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幻出来了一条绳子,在顾子清愣神的时候,三两下的,就把顾子清的双手给绑上了,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绳子的结实程度,这才心满意足的进去禀告了。 顾子清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心里一阵不爽:“把我当贼看吗?绑的这么紧!哼,小子,你给我等着,等我见到凌煜之后,有你小子好看的。”越说越气愤,越说心里觉得越委屈:“你说我一个好好的少爷不当,干嘛要来这种地方?来这种地方就来了,干嘛还要碰到那样一个人?想我从前,过的是有多潇洒,看看现在,竟然被一个看门儿的给绑起来了,丢人不丢人?丢人不丢人?真是丢死个人了,全都怨那个变/态,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要不是他,我有怎么会被一个看门儿的当成了大骗子?” 顾子清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说也说不完,即使没有人聆听,依旧说的唾沫星子四溅,正在顾子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之中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在顾子清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才被绑在这里的?” “才没有,我才没有做坏事,还不都是因为那个……”顾子清听到那道声音,心里就是一阵的气氛,什么叫我做了什么坏事,简直就是侮辱自己的人品嘛!于是,立刻扭头,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吼道,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儿,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脸上像是被瞬间泼了一桶石灰似的,瞬间煞白煞白的,两眼之中满是惊恐。 “你……你……你你你……”顾子清此时已经结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看着面前这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可是,努力了几下,都没有离开这扇门,好像有谁在后面拽着自己似的,僵硬的一点一点的扭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被那个该死的小侍卫给绑着,顿时,心如死灰。 “我……我……我……”顾子清完全就被面前的人给吓破了胆子了,哭丧着脸说道:“大侠,大哥,大爷,你放过我吧,我还是一个没有尝过女人是什么的小男人,长得又不好看,说话又没有水平,也不会哄你开心,大侠啊,大哥啊,大爷啊,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立刻就从你的眼前消失,从今以后,也再也不会在你的面前出现,大侠啊,大哥啊,大爷啊……” 宫心月皱眉看着跟傻子似的的顾子清,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本来看到他也很是惊讶,不过才上前打了声招呼,怎么就把他给吓成这个样子了?什么大侠?什么大哥?什么大爷?难不成这货根本就没有认出来自己?想到这里,宫心月顿时来了兴致,决定戏耍一下顾子清,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咳咳!那个……” 谁知还没有开口,顾子清就开始哭天抢地的说了起来:“大侠啊,大哥啊,大爷啊,我全身上下也没有几两肉,搂着隔手,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呀,我取向很正常的,你不要逼我啊,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大门上,也不要你这个色狼糟蹋我!”顾子清说着,脾气渐渐的硬了起来。 “色狼?你说我是色狼?”宫心月这时,才迷迷糊糊的搞清楚了,敢情这个二货是把自己当成了有龙/阳之好的死变/态男了!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顾子清甩了甩那并不存在的鼻涕,然后横眼看着宫心月,大义凛然的说道:“你逍遥不了太久了,这里是世子府,我若是在这里出了事,你的真面目就大白于天下了,你也不会有还下场的。”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你们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正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进了顾子清的耳中,顾子清脸上一惊,赶紧扭头看去,当看到凌煜姗姗来迟,好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悲切的大喊一声:“凌煜!救我!” 这倒是把凌煜给弄的一愣,这才发现,顾子清的双手竟然被绑在了大门上,脸上满是凄楚,宫心月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我没有绑他。” 随凌煜来的侍卫,在看到他们之间的交流的时候,主动的站出来,道:“是属下绑的,不过,是这位公子要求我绑的。” “快解开吧。”凌煜道,侍卫应了一声,赶紧去把顾子清给解开了,顾子清好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好久的小鸟,一朝没有了束缚,立刻就飞离了自己觉得阴暗的那个牢笼,然后躲在凌煜的身后,满脸指着的说道:“凌煜,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找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受了多少罪?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过的跟个贼一样,我容易吗我!” “你担惊受怕什么?我听这个侍卫小哥说了,是有一个姓顾的来找我,可是,我来到门口,你就已经不见了呀?怎么能说我是没良心的呢?你这么说可就真是冤枉我了。”凌煜自己也觉得冤枉至极。 顾子清愤然的指着宫心月,道:“那还不是因为他!” “因为他?” “因为我?”宫心月愣了一下,也是觉得委屈至极:“你这人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我们今天才见了第一次面,怎么是我把你怎么样了呢?诶诶诶诶,我说话,你躲什么躲?我是老虎,能把你给吃了还是怎么着?” 顾子清才不管宫心月怎么说,就是一味的指着宫心月的不是,因为心里已经认定了,宫心月就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一脸愤然的说道:“你的奸计没办法得逞了,现在我有靠山了,我警告你,你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宫心月挑眉问道,带着一脸的戏谑,故意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给顾子清抛了一个媚眼。 顾子清浑身像是触了电一样,吓得浑身一哆嗦,然后,赶紧将自己的身子,缩到了凌煜的后面,紧张的说道:“凌煜,你快看!” 看到这里,凌煜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看着宫心月那调皮的一面,又看着顾子清那吓破了胆子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暗道:哎!朕不知道这个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连一个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吗?真是有趣,有趣。 看见凌煜竟然笑了,顾子清简直没有办法接受,一脸受伤的看着凌煜,道:“凌煜,我真是看错你了。”然后,又看看一旁不停的朝自己眨眼的宫心月,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凌煜,我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的人!哼,算我今天白来找你了,我们绝交!我现在就走!” 顾子清说着,就要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宫心月突然开口了,道:“来人呐!把这个美公子给我拿下,然后关到觅月阁里去,等我一会儿洗漱干净了,就去好好儿的陪一陪我的这个美公子。” 然后立刻过来两名侍卫,三两下的就把懵懵懂懂的顾子清给摁住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押着顾子清走,顾子清好像要他下油锅一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啊……你个死变/态!快放开我,放开我!我不会遂了你的意的,啊……” 看着渐渐被押着走远的顾子清,宫心月终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前俯后仰的,凌煜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突然不知怎么的,随口就说了一句:“心月,你永远都是那样的美。” 凌煜的话一出,宫心月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脸上泛起了一阵的不自然,凌煜也是一脸的尴尬,慌忙解释道:“心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跟那个谁……解释清楚,别玩笑开大了,他真的想不开了,那个……我就先走了。”宫心月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凌煜的看着那道慌张的身影,心中一痛,眼中划过一抹伤感:“心月,你这样避之不及,我就那般让你觉得讨厌吗?” 第291章很生气 内忧外患的事情暂时得到了解决,赫连乾和宫心月也暂时松了口气,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放松,让两人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应该干点儿什么,两人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无所事的望着湖面。 “阿乾,你知道我这个湖的那边叫什么吗?”宫心月突然开口问道。 赫连乾道:“这湖不是一直都叫映月湖吗?难道还有别的名字?” “自然有,那是我才到世子府的时候,无意之间就走到了那里。”宫心月指着右边的方向说道:“就在那个地方,我看到了,那一个让我做了好几年噩梦的情景,至今想起来,还就是心有余悸。” 赫连乾心里一惊,担忧的问道:“月儿,你看到什么了?什么情景让你不断的做噩梦?我这就让人把那边填了。” 宫心月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赫连乾,心里有千万种情绪,停了片刻,开口说道:“阿乾,你就不知道你从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杀人如麻,毫无感情的人,是多么让人害怕,那天我就在湖那边,哪里被他们叫做死人湖,因为那里每天都有死人,他们说,那些人都是得罪了你的,从前我以为是这样的,所以我害怕,十分害怕,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些所谓得罪了你的人,其实,都是想要你命的人,阿乾,我真的难以想象,你是有多少次死里逃生的。” 赫连乾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然后就听宫心月接着说道:“阿乾,每每想到此,我的心都是痛的,不过也许这就是生活,这也是命运,给了你高高在上的位置,你就得承受比常人多千万倍的危险,不过没关系,无论你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我都愿意和你并肩作战。” 赫连乾眼中闪着丝丝光芒,轻轻地拉着宫心月的手,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月儿,谢谢你。”然后轻轻地将宫心月揽进怀里。 宫心月也很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突然,宫心月想到了什么,立刻离开了赫连乾的怀抱,赫连乾心里正疑惑又失落着呢,就听宫心月说道:“我要送你一个小礼物。” 听到礼物两个字,赫连乾脸上的失落,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呲着一口大白牙,满心兴奋地等着:“月儿,你送我什么东西呀?”说着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似的,满心期待的看着宫心月翻找。 宫心月这只袖子找了找,那只袖子又找了找,怀里也找了,什么也没有摸出来,脸上渐渐浮上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呵呵,呵呵,我再找找,明明记着带在身上了,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他还真是调皮呢。呵呵呵呵。”越找越焦急,宫心月已经是急的满头大汗,赫连乾眼神中也泛着一丝怀疑,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总是不必那么期待。 宫心月哪里也找不到,直接站起来了,开始抖动身上的衣服,又蹦一蹦跳一跳,依旧是什么也拿不出来,赫连乾也赶紧站起来,用两手扶着宫心月的手臂,一脸认真地说道:“月儿,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高兴了,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说着一脸心疼的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宫心月额头上的汗水。 “不可能呀!我明明就带着来的,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呢?”宫心月气呼呼的说道,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还想着,难道是丢到路上吗?“不行,我得回去再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月儿……”赫连乾一把拉住了宫心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方林来了,看着两人这搂搂抱抱的架势,脸色陡然一变,吓得赶紧转身,自己可还没有忘记跑的那一百圈,转过身之后,立刻就往回走,突然就被叫住了。 “站住!”宫心月大喊一声。 方林身子猛地一顿,脸上泛起了一摸僵硬之色,但是始终都不敢回头,宫心月找不到东西心里正发火呢,正好就看到这一个出气筒,气呼呼的说道:“你干嘛呢?走路都不带声的吗?你是要吓死我吗?” 赫连乾这次却没有生气,反而偷偷地笑了起来,听到那细不可闻的笑声,宫心月立刻扭头,正好就抓住了赫连乾脸上那一抹,来不及掩饰的笑意,顿时,一道火气就窜到了头顶:“赫连乾,你以为我在逗你玩儿,是不是?你不相信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是不是?你这样在这,毫无顾忌的大笑,是在笑话我吗?我有那么可笑吗?” 赫连乾赶紧把脸上的笑给憋了回去,方林一看宫心月转移了呵斥对象,心里松了一口气,竟然愣在原地,心情不错的看着,赫连乾挨批,谁知下一秒,宫心月就将炮火对准了方林,大声说道:“我问你话问了半晌了,你也没说一句,你到底干嘛来啦?耳朵是不好使啦?用不用我给你找一个大夫看一看?” 弹珠喷发似的的语调,让方林都有些站不稳了,赶紧回答道:“主子,夫人,叶川这两天一直去别院里,说要见主子和夫人,后来都被我给打发了,不过他说明天还会再来,主子和夫人可要见一见他?” “见什么见!我哪有心情见他?直接告诉他,我们出了远门儿了,要好长时间才能回去,让他没事别瞎去别院溜达。”宫心月像呵斥小孩子一样,方林此刻也开始角色扮演起来,很配合的摆出一副,小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之后的悲催和后悔样子。 “是。属下知道了。”方林弱弱的说道。 “知道了,还不赶快去?还愣着干什么?”宫心月没好气地说道。 “哦!”方林点头,赶紧转身就走,才走出去两步,又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微微抬起头,正好碰上了宫心月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浑身又是一激灵,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 “还有什么事?能不能一起说完?你知不知道我说这么多,很浪费我的口水?你这样拖拖拉拉的,很是降低我们的做事效率?懂不懂啊?”宫心月一脸生气地说道。 方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顶着,谁让自己每次点儿都那么背,准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才悲催的,每次都遇到这样的事情。又或者是自己过来的时候迈的脚不对,破坏了风水,总之就是自己不对就是了。 “夫人,那个……药堂里的伙计让说,你上次让跟踪的那个人,离开民安药堂之后,去了一个人的家里,这个人夫人也见过,是老唐。”方林小心翼翼的说道。 宫心月冷笑一声,然后说道:“就知道是他,自己错失了良机,这个时候却眼红起来,眼红,还让别人出头,也是没救了。” “夫人说的甚是,伙计说,他跟过去的时候,就听到那个老唐捶胸顿足的,后悔不已。”方林道。 “好啦,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宫心月道。 “是!”方林好像一个突然被赦免了的死囚,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等……”宫心月又想到了什么,正要喊住方林,一抬头,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郁闷,气呼呼再转过头来,却发现赫连乾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赫连乾!”宫心月大喝一声。 赫连乾精神猛的一震,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月儿,我突然想到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暂时不能陪你在这里了,月儿,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去街上转转,想买什么随便买,反正库房的钥匙在你身上,银子不够了,直接去库房里搬东西,一定要买的尽兴,买的开心。” “你……” 没有等宫心月说完,赫连乾立刻转身,一本正经的往前走,才走出四五步的距离,两条腿好像突然安上了发动机似的,飞也是的逃离了这里。 宫心月两手一掐腰,看着那一道极速消失的背影,气的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脸愤然地说道:“好!你不是要我买东西吗?看我不把你给买破产了!哼!”愤愤地说了一句,气呼呼的走了。 大街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一会儿进了这个店铺里,拿着一堆东西出来,一会儿到了那个店铺里,又拿了一堆东西出来,就这样,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地穿梭着,手里抱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渐渐的,东西多得连路也看不清了。 “娘亲,宝宝觉得我们有必要雇一辆马车。”雨辰一脸认真的看着宫心月,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有建设意义性的提议。 宫心月听到雨辰说话,小心翼翼的护着手里的东西,扭着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雨辰:“你说的很对,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赶快去给雇车,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雨辰想点头,可是下巴下面已经被高高的盒子给摞满了,没有一丝空间,使劲儿地张开嘴说道:“娘亲,你就放心吧,要在这里乖乖的哦,不能乱跑,宝宝去去就来。” 第292章乾哥哥 雨辰像大人嘱咐巧孩子一样,再三交代过后,就准备去找马车,刚艰难地迈出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娘亲,宝宝抱的东西太多了,娘亲,能不能帮宝宝把东西取下来,这样宝宝的速度也能快一些。” 随即就迎来了宫心月的一记大白眼:“你小子能不能看清楚一点儿,老娘也抱了一大堆东西,我要是能腾出手来,我自己都把东西放下来了,别说那么多废话,自己抱着去,快点儿,别让我等的太久。” 雨辰赶紧道了一声:“嗯,宝宝这就去,娘亲在这等着宝宝就好了。”然后再次转过身子,抱着与自己身形给不相符的东西,晃晃悠悠地走了。 宫心月走到一家店铺的门口,靠着墙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就在那里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雨辰回来,心里不由得生气起来:“小兔崽子,肯定是把老娘给忘到这里了。”才买了这么多东西,平复了先前都怒火,此时,肚子不由得又生出一股气来。 越想越生气,然后便起身去寻找雨辰。然而此时,雨辰正两手空空的,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子有说有笑的,高兴的紧。 宫心月找到雨辰的时候,雨辰正拉着这女子的手,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宫心月看到这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快走几步,带着一路的阴风,闪到了雨辰的面前,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个臭小子,赶快把手给我松开!我在这里快累死了,你不是去找马车吗?竟然悠哉悠哉的在这里泡妞儿!还想不想混啦?” 雨辰一看到宫心月,脸上先是一针诧异,然后,便一脸委屈的对宫心月道:“娘亲,你误会宝宝啦,宝宝真的去找马车了,没有骗娘亲。” “你找的马车呢?我买的东西呢?哪儿去啦?”宫心月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女子一见雨辰受了委屈,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姐姐,你真的误会这位小公子了,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好找马车,我见小公子抱了好多东西,走路实在困难,就让小公子把东西先放到我的马车里,喏,都在后面呢。”女子指着身后那辆精致的马车给宫心月看。 宫心月这才注意到女子的容貌,乌黑的头发,挽了个流云髻,髻上簪着一支蝴蝶的景泰蓝簪子,她说话时,蝴蝶的翅膀就随着微微煽动。白白净净的脸庞,闪烁着一双灵动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粉嫩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可爱的调皮,穿着件浅蓝色的百褶裙,裙摆上用各色彩线绣出了一只只蝴蝶来,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要飞出来似的,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明明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子,可是,看在宫心月的眼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语气清冷的说道:“多谢。”然后看向雨辰,语气同样不怎么好:“我要你去雇车,谁要你去麻烦别人了?还不赶快把东西拿下来,我们走!” 雨辰脸上泛起了一丝失落,点了点头,道:“哦。”然后就转身去马车上拿东西。 女子慌忙说道:“姐姐,不麻烦的,反正我也没事,你们暂时也找不到马车,不如这样,姐姐说你们去哪里,我可以送姐姐和小公子一程。” “天色已晚,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少在外面溜达,遇到见色起意的家伙,谁也救不了你,我们还有手有脚,买了东西,自然就能拿的走,拿不走丢掉就是了,就不用姑娘费心了。”宫心月淡淡的说道,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个女子之后,内心竟然会生出一丝嫉妒和抵触之意来,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宫心月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可是……”女子还想说什么,雨辰已经收拾好了一堆东西,下了马车,默默的走到宫心月的跟前。 “告辞。”宫心月道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雨辰,道:“我们走。”雨辰像一只受气的小包子一样,跟在宫心月后面,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女子。 女子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撅着嘴巴,有些闷闷不乐的,不多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小丫头,面色上有些生气:“小姐,那个女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小姐好心帮她,那是给她面子,还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说话还冷冰冰的,跟谁欠了她点儿什么似的,讨厌死了。” “小绿!”女子回头就是一阵呵斥:“我平日里怎么跟你说的?待人要和善,你看看你说的叫什么话?我们本就喝他们不熟识,她们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再如此,以后就不要再跟着我了,立刻给我回柳州去。”女子脸色微微恼怒,很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小绿一听要让自己回去,吓得脸上立刻没了色彩,赶紧说道:“小姐,你别赶我走啊,我再也不敢了,我也就是图个口快,并没有什么恶意啊。”然后一脸乞求的目光看着女子。 女子向来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心里一软,叹了口气道:“就这最后一次,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这样,我是肯定不能留下你的。” 小绿赶紧点头,不住的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女子抬头看着渐渐西下的太阳说道,然后便上了马车,小绿也慌忙的跟着。 宫心月和雨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硬是把那两大堆的东西,步行给搬回了世子府,门口的侍卫见到这一幕,惊得嘴巴都要掉到下巴下面了,待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上去,就要帮忙,宫心月立刻开口道:“不用!” 侍卫的脚步一下子就站住了,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雨辰,道了一声:“是!”然后,默默的看着那累的快要虚脱了的小身板儿,抱着一大摞的东西,摇摇晃晃的往前艰难的走着。 宫心月把自己的战利品安然无恙的运送回自己的房间之后,瞬间感觉整个身子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形,四仰八叉的,毫无形象可言,雨辰一同样的姿势,斜摞在宫心月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久久无法平息。 “娘亲,宝宝终于知道,为什么男人都不愿意陪女人买东西了,简直是太累了,当个搬运工还不说,还要负责看衣服好不好看,说好看了,被说成是敷衍,说不好看了,说是不把她放在心上,真是好难啊,宝宝忽然觉得,宝宝就一直呆在这个年纪挺好的,长大太累了。”雨辰一边说一边叹息,就这么一次,就让他对长大之后加上了一丝恐惧。 宫心月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雨辰,说到:“不长大?难道你不想娶媳妇儿了吗?就算你不娶媳妇儿,你要是不长大以后我谁来养?难道还要等到我白发苍苍,还要养着你吗?” 雨辰顿时被问了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娶媳妇儿还是要娶的,只不过一定要娶一个不败家的媳妇儿。”雨辰看起来若有所思,然后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宫心月,瞬间就让宫心月炸毛了。 宫心月伸手一把揪住雨辰的耳朵,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你娘我是个败家的?” “哎哟!娘亲,疼!”雨辰哀呼道:“娘亲,宝宝怎么可能会说娘亲败家呢?娘亲,你理解错了,我是说我以后娶媳妇儿,没有说娘亲。娘亲会松松手,宝宝的耳朵都要被揪掉啦。” 宫心月狠狠的瞪了一眼雨辰,这才松开手,然后说道:“量你也不敢说我,再说了,我这哪是败家呀?我买了这一大堆东西,还不都是给你们买的?”然后便坐起来,开始翻看床上扔的这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一会儿把这个打开来看看,说道:“这个是给你买的衣服。”然后又把那个打开,说道:“这是给你买的鞋子。” “这是给你买的发饰。” “这是给你买的梳子。” “这是给你买的裤子。” …… 一样一样数下来,床上的东西已经减少了一大半,宫心月正准备接着说后面的一半,忽的听到一阵细微的呼噜声,扭头一看,雨辰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宫心月脸上瞬间放出了母亲的慈爱,小心翼翼地把他身边的东西拿开,然后捞起被子,轻轻地给他盖上,看着雨辰熟睡的模样,嘴角渐渐浮上了一丝笑容。 清晨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的明媚,也许是昨天太过劳累了,宫心月这一晚上睡得很是踏实,然后,早上起来,也觉得神清气爽的,很是舒服,就连对赫连乾的意见,也暂时的抛之脑后了,两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宫心月一声男子的打扮,准备和赫连乾一起去药堂看看。 刚出了世子府门口,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喊声:“乾哥哥!” 第293章蝶儿 听到这一声,两人齐齐的抬头向前面看去,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一道蓝色的身影,蝴蝶一般,飞到了赫连乾的跟前,一把就搂住了赫连乾的胳膊,满脸笑容,亲昵的依偎在赫连乾的手臂上。 “乾哥哥,我想死你了。”女子说道。 宫心月这下看清楚了,这个女子,真是昨天傍晚的时候,要送自己的那个女子,此时,正一脸陶醉的搂着赫连乾的胳膊,脸上满是幸福,宫心月被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双眼,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赫连乾先是一愣,紧接着,仔细看了看这个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忽的脸上就浮上了一阵诧异的喜色:“你是蝶儿?”赫连乾语气中略带着一丝兴奋说道。 乾哥哥?蝶儿?宫心月听着这两个刺耳的词语,终于明白,昨天自己见到这个叫蝶儿的女人之后,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了,有这样一个妙龄少女陪着说笑,呵,自己这个做正室的此刻也没有任何位置了吧,不然,从这个叫蝶儿的出现之后,赫连乾为何脸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更别说什么解释了。 “乾哥哥,我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我还以为乾哥哥你不会出来了呢,没想到,我们还是这么的又默契,我一想乾哥哥,乾哥哥就出来了。”蝶儿满心欢喜的说道。 赫连乾立刻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还是那么调皮,既然来了,直接进去就是,谁也不敢拦着你呀,在门口等着做什么?” “我才不要进去呢,进去之后便是这个拜一拜,那个请下安,烦都要烦死了,再说了,我在这里正好可以给乾哥哥一个惊喜呀。”蝶儿笑嘻嘻的说道。 “那我要是一直不出来,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真是个傻丫头。”赫连乾满脸的宠溺,看得出来和这个叫蝶儿的,关系很不一般。 “乾哥哥!”听到傻丫头三个字,蝶儿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副嗔怪,噘着嘴,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蝶儿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乾哥哥却说我是傻丫头,蝶儿不依!”说着,像小孩子撒娇似的,摇晃着赫连乾的胳膊。 赫连乾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道:“好了好了,你不是傻丫头,好了吧?快松手吧,我都要被你给摇的散架了。” 蝶儿闻言,眼珠子提溜提溜一转,调皮的一笑,将赫连乾的胳膊拽的更紧了,摇的也更厉害了,嘴里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好一副欢快的场景,自始至终,宫心月都是这么淡淡的看着,眼中无波无澜的,好像面前这个被别的女人拽着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一般,那种陌生,任谁看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蝶儿似乎是才注意到宫心月,歪着头,松开了赫连乾的胳膊,好奇的目光将宫心月打量了一遍,心中疑惑的说道:“咦?这位公子是谁?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然后盯着宫心月的眼睛说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宫心月语气清冷的说道:“不曾!” “咦,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我看着公子这么眼熟呢?”蝶儿说道。 宫心月的神情,终于让赫连乾注意到了,赫连乾心里一惊,暗自自责,怎么把宫心月给忘了,于是,赶紧开口,道:“蝶儿,你们肯定是没有见过的,这位是……” 赫连乾还没有说完,宫心月突然就开口打断了赫连乾的话,冷冷的说道:“我只是他的生意伙伴,看你们久别重逢的样子,应该有不少的话要说,店里还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说完,连看叶不看赫连乾一眼,直接抬脚就走。 赫连乾立刻伸出胳膊想要去拉着宫心月,却拉了个空,蝶儿说道:“这个公子看起来怪怪的,好像并不惜黄我呢?乾哥哥,是不是我刚才只顾着跟你说话,把哪位公子给忽略了,那位公子就不高兴了呀?” “不会的,蝶儿这么讨喜,肯定谁见到谁都会喜欢的,蝶儿,我……”赫连乾看着宫心月那决绝的背影,心里一阵担心,刚想让蝶儿进去,自己去追宫心月,下一秒,自己的胳膊又被蝶儿给拽住了。 “乾哥哥,哪位公子刚才说的很对,我真的是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乾哥哥说呢,乾哥哥,今天你那儿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陪着蝶儿好不好?”蝶儿一脸期盼的望着赫连乾。 赫连乾这样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了,只好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进去再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宫心月离开世子府,整个脑子里,都冲击着蝶儿和赫连乾的种种亲昵的情形,心一点一点的向下沉,本来是要去药堂的,可是,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一家酒楼前,可这大早上的,酒楼还没有开门,宫心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魔怔了似的,不停的拍打着酒楼的门,大喊着:“开门,开门!” 宫心月的举动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可是,宫心月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依旧不停的拍打着门,旁边的路人好心的提醒道:“公子,这才是大早上,酒楼是不开门的,快别拍了!” 宫心月手上的动作一僵,眼中划过一抹寞落,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身,转身之际,忽的听到一声脆响,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了,慢慢的低下头,看到一枚钥匙,宫心月慢慢的蹲下身子,将钥匙捡了起来,拿在手上,好像看宝贝似的,仔细的看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把钥匙是当初香巧给自己的水舞花魂的钥匙。想到水舞花魂四个字,宫心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将钥匙紧紧的攥在手心,然后起身,离开了酒楼。 凌煜大老远就看到宫心月的身影,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宫心月很快便来到了水舞花魂的门前,抬头看着那个破败的门匾,心里有无限的感慨,当初,自己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摆脱世子府,可是,转了一圈,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自己还是从前的自己,只是,赫连乾的身边已经不是冷画,而是现在这个看起来,让自己在赫连乾哪里没有一点地位的蝶儿。 宫心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钥匙,伸进了面前这把锈迹斑斑的锁头里面,可能是因为里面锈的有些太厉害了,宫心月扭动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就在这时,忽的一张大手就伸到了宫心月的面前,将手指放在了宫心月手指前面的那一截儿钥匙上,宫心月立刻回头,正好与站在自己身后的凌煜撞了个满怀,宫心月愣了一下,凌煜轻声的说道:“我来帮你打开。”然后,就在宫心月灼灼的目光下,拧了一下钥匙,不知是不是钥匙特意配合凌煜,只一下,锁就被打来了。 凌煜一个胳膊护在宫心月的头顶,另一只手将门打来,门上立刻落下一些尘土,这些尘土全都落在了凌煜的衣袖上面,凌煜这才说道:“可以进去了。” 宫心月脸上忽的闪上一抹不自然,神色有些慌乱,赶紧快步走了进去,凌煜这才放下胳膊,将袖子上的尘土在门口弹了弹,也跟着进去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六年的时间,可是,这屋子里面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雅致,只是,那些墙壁上的画还是栩栩如生,只是,那些曾经种在屋子里的活的花草,因为见不到阳光,吸收不到水分,早已经枯萎了,宫心月四处的看着。 “凌煜,说起来,曾经这个水舞花魂之所以被众人熟知,还多亏了你的帮忙。”宫心月突然说道,伸手摸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立刻就显现出来一个道道,再看一下手指,已经是一层灰土了。 “是心月你的茶泡的好,”凌煜轻声说道:“自从喝了心月泡的花茶,此后喝什么都觉得是索然无味的,真是怀念当初的味道。”凌煜说着,眼神中果真就闪过一抹回忆的满足。 宫心月笑了笑,道:“可是,再繁华的事物都要归于平静,就好像是这水舞花魂,看看,已经被这厚厚的尘土给掩埋了。人心不也只如此吗,终究会归于平静的。” 凌煜看着宫心月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却并没有看出什么高兴的意味来,看出来的却是一丝伤感和落寞,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心月,你是不是和阿乾闹什么矛盾了?” 提到赫连乾这三个字,宫心月的眼中立刻闪过一抹亮光,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了,宫心月又挤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凌煜,从前你只喝过我泡的花茶,必定是没有喝过我酿的花酒,想一想,我这花酒已经存了六年有余了,今天就让你尝个鲜。” 宫心月说着,就往后院走去,凌煜看着宫心月那似乎隐忍着什么的模样,眼中一阵心痛,心里暗道:阿乾,为什么得到的,你却不懂得好好的珍稀? 第294章娶我为妻 一提到赫连乾,宫心月就故意回避,凌煜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必定是两人之间闹矛盾了,不过既然宫心月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再多问,随着宫心月笑了笑说道:“花酒?我还真是没有喝过,看起来我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宫心月已经走到了后院的树下,这么多年没有整理,这个后院儿已经杂草丛生,茂密的杂草都可以达到人的腰部了,宫心月随即又是一声感叹:“这水舞花魂都破败成如今这副惨样了,屋里那些娇嫩的花儿,也早已经凋零,这些草却丝毫不受影响,长的反而更好了,看来这花儿也得跟草一样,不能惯着,否则一旦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呵护,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了。” “可草终究是不能和花儿有相比的,花儿带来的那种沁人心脾的芳香,草永远给不了,所以,花儿不管呵护起来有多麻烦,总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将他捧在手心上。”凌煜接过来话说道,然后伸手将这大树周围的草给拔了拔,又开口说道:“看看,拔草的时候,心里总是舒爽的,如果面前的是花儿,恐怕连手都舍不得下的。” 宫心月已经听出来了,凌煜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每每想到那个蝶儿,宫心月心里就是一阵的低落,顿了顿,指着面前的一片空地,说道:“就是这里了。”说着,将袖子撸了起来,伸手就去巴拉地面上的土。 凌煜看到后,赶紧拦住他,说道:“女人的肌肤如此娇嫩,怎么能干这样粗重的活呢?心月,你起来,我来挖。”然后不顾宫心月的反对,自己直接上手挖了,宫心月站在一旁看着凌煜,这样细心的男人,谁都会喜欢吧?不过,自己的心好像装不下了,突然觉得有些愧对于凌煜。 发愣的时候,凌煜已经将坛子挖出来了,两手抱着坛子,分量可是不少,宫心月看着酒坛子,心满意足的笑了:“看起来还不错。” 世子府,蝶儿的突然出现,俨然就已经成了这个世子府最亮眼的风景线,但凡蝶儿所到的地方,都纷纷引起下人们的侧目,都在猜测,这个能靠近并碰触赫连乾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因为这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若是放在从前,但凡有女子靠近赫连乾,必定会被她一脚给踹出去,府里的人以为,宫心月就已经是一个例外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让赫连乾宠溺的女人。 “乾哥哥,你这个世子府还真是大呢,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转遍,不过我的腿却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我们就坐在这儿歇一歇吧。”蝶儿弯下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小腿,撒娇的说道。 “那就休息一会儿。”赫连乾道,此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脸上也没有,刚见到蝶儿时的那种兴奋了,似乎还有一些担心。 蝶儿突然走过来,一把搂住了赫连乾的脖子,语气亲昵的说道:“乾哥哥,你在你自己的府上,一直带着面具做什么?这面积一点儿也不好,冰冷冰冷的,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呢。” 赫连乾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别伸手把蝶儿的手还掰开,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蝶儿,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做事要有分寸,懂吗?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与男人如此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蝶儿愣了一下,嘟着嘴,再次往赫连乾身上靠:“不嘛,乾哥哥,这有什么,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呀,再说了,乾哥哥小时候说,还要娶蝶儿为妻呢,蝶儿跟自己未来的夫婿搂搂抱抱,谁也不敢说闲话。” 赫连乾立刻避开了蝶儿,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立刻解释道:“蝶儿,不要胡闹,小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可是蝶儿真的当真了。”蝶儿一脸真诚的看着赫连乾,然后接着说道:“乾哥哥说的话,蝶儿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放在心上,从前是蝶儿还小,不能嫁给乾哥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蝶儿已经长大了呀,可以照顾乾哥哥了。” “蝶儿!”赫连乾心头一惊,从来没有想过,儿童时候的一句稚嫩的话,蝶儿会记这么久,而且还当真了,但是自己对他的感情,自己很清楚,从来都是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蝶儿,你不要胡闹,我已经成了家了。”赫连乾面色严肃的说道。 蝶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很不高兴的说道:“乾哥哥,我并没有胡闹,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次我离开柳州来潮州,就是为了嫁给乾哥哥,我知道,乾哥哥从前是跟别的女人成过亲,当初因为这件事情,蝶儿伤心了好久,想着你们过得幸福,蝶儿就不来打扰你们,可是她们都不懂得珍惜乾哥哥,蝶儿看着很是心痛,所以,这一次,蝶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的,他们不懂乾哥哥,蝶儿懂!他们不懂珍惜乾哥哥,蝶儿珍惜!反正,蝶儿是再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乾哥哥的!” 赫连乾见蝶儿如此执拗,面色一阵焦急,道:“蝶儿,你的年纪还小,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 “我不管乾哥哥是怎么想的,但是,蝶儿心意已决,乾哥哥也别想着改变蝶儿,蝶儿从小就想着要嫁给乾哥哥,这个念头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蝶儿突然打断了赫连乾的话,似乎害怕他说出什么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雕工稚嫩,隐约能看得到是只蝴蝶的木头簪子,递到赫连乾的面前,接着说道:“乾哥哥,你看,这是你小时候亲手给我做的蝴蝶簪子,乾哥哥说,这只蝴蝶簪子,就是我们之间的信物,等长大以后,就以这支簪子为媒,结为夫妻。” 蝶儿说完之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赫连乾,一脸委屈地说道:“蝶儿始终记着当初乾哥哥的话,乾哥哥难道就给忘了吗?” 赫连乾一时无语,过了好久才开口,道:“蝶儿,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长大了,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强求的。” 蝶儿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划落着:“乾哥哥是不想认账了吗?我……”蝶儿还想说什么,突然身子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赫连乾大吃一惊,赶紧接住蝶儿:“蝶儿!蝶儿!”呼唤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赫连乾有些慌了,一把将蝶儿抱了起来,飞快的离开了。 此时,宫心月和凌煜已经在水舞花魂酒过三巡了,凌煜只是看起来脸有些潮红,宫心月却好像喝迷糊了一般,一会儿傻傻的笑,一会儿低声的抽泣,凌煜心里担心,想夺过来宫心月手中地酒碗,宫心月却像抱着命根子似的,怎么都不松手。 “放开!放开!这是我的!你别动我的东西!”宫心月死捏着酒碗,不停地拍打着凌煜的手。 “你就跟赫连乾一样,是个混蛋!大混蛋!”宫心月大吼着。 无奈,凌煜只好松了手,心疼的看着宫心月,伸手轻轻的把宫心月两鬓地碎发拨到耳后,轻声说道:“心月,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就深深的印在了我们脑海里,那时,我满心以为我们都是彼此要寻找的那个人,可是,我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你就成了阿乾的女人,当时我的心里有震惊,有遗憾,更多的却是心痛,心月,你知道吗?六年前,你突然像一缕空气一样,突然就从这世间蒸发了,我心乱如麻,我找遍了整个尚乐城,都没有找到你,我慌了,我以为,我们以后再也不可能见面了,可是偏偏现在又让我们相遇,但是,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心月了,你成了阿乾的正妃。心月,你告诉我,你怎么就成了阿乾正妃了呢?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戏耍我?” 宫心月不知听了还是没有听,在一旁嗯嗯啊啊的应和着,惹得凌煜脸上一阵浅笑:“心月,我总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大混蛋!”宫心月突然指着前面的空气又吼了一声,然后便歪歪扭扭的趴在了桌子上,手里自始至终都紧紧抱着那个碗不松手。 凌煜摇头一笑,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从早上喝到中午,身子可怎么受得了,于是站起来,走到宫心月的跟前,弯腰将宫心月小心翼翼的的抱起来,脚步稳健的往外走。 回世子府的路没有很远,可是,凌煜硬是累出了一头大汗,感觉胳膊都僵硬了,可是手还不敢松开一点点,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就摔了怀里的人。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凌煜抱着宫心月就要进碧幽阁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也走了过来,怀里同样抱着一位女子,两人齐齐抬头一看,皆愣住了。 “凌煜?” “阿乾!” 第295章搬离世子府 凌煜看着赫连乾怀里的女子,先是微微惊讶,然后,心里便了然了,原来心月就是因为这个丫头,才喝了这么多的酒。 赫连乾闻着扑鼻的酒气,再看一眼凌煜怀里迷迷糊糊的宫心月,心里一痛,担心的问道:“月儿怎么了?” 凌煜淡淡的瞥了一眼赫连乾道:“喝多了,你还是先处理好这丫头的事情再说吧。”然后先一步进了碧幽阁。 两人都将人安置好,默契的出来,坐在院子里,凌煜最先忍不住开口了:“那丫头什么时候来的?你没有同心月讲清楚你们的关系吗?为什么心月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蝶儿是早上来的,当时我像跟月儿解释,可是,月儿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赫连乾心里有些愧疚的说道,停了片刻,抬头看着凌煜,横着眼道:“倒是你,为什么要她喝那么多酒?” “还不都是你惹得这一堆麻烦事引起的吗?你现在反倒来怨起我来了,要不是我拦着,她能把一坛子酒都给灌倒肚子里。”凌煜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气呼呼的起身:“你还是想一想,等心月起来之后,你怎么跟她解释吧。”然后抬腿便走。 蝶儿突然晕倒,赫连乾本是要找大夫看看的,听蝶儿的婢女小绿说,蝶儿前些年患了这么个毛病,只要情绪太激动,就会晕厥过去,说大夫开了药,要随时带在身上,用来保命的。小绿这么一说,让赫连乾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与蝶儿解释清楚了。 宫心月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眼皮子才动了动,睫毛闪来闪去,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突然的明亮让宫心月的眼睛还有一些不适应,宫心月伸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停了片刻,慢慢的坐了起来,头立刻传来一阵刺痛,环顾四周,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张了张嘴,想喊人,就感觉喉咙一痛,嘴里干燥的连唾液都要分泌不出来了,索性下床来,准备自己去倒水。 蝶儿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昨天就醒过来了,醒来之后,说什么都不住在别的院子里,非要和赫连乾一起住在碧幽阁,赫连乾拗不过,便同意了,可是现在,蝶儿又有些不满意了。 “乾哥哥,我不想住在那个屋子里,那屋子又小,离乾哥哥的屋子又远,蝶儿不喜欢。”蝶儿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赫连乾道:“那我再给你另外批出一处院子住。” “不要!不要!我不要离乾哥哥那么远!”蝶儿一听,连忙摆手,紧张的说道:“我就在这个院子里,哪儿都不去。” “那你住我的屋子。”赫连乾道。 “好啊,好啊。”蝶儿一听,脸上瞬间浮上了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问道:“乾哥哥,我住了你的屋子,你住哪里啊?” “我去住那小屋子。”赫连乾道。 “不行不行!”蝶儿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赶紧说道:“乾哥哥是这世子府的主人,怎么能住在那么憋屈的屋子里呢?”蝶儿若有所思的将这个院子打量了一遍,突然指着自己右手边的屋子说道:“乾哥哥,你还住你原来的屋子,我就住紧挨着乾哥哥屋子的这间,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屋内,宫心月刚刚提起茶壶,就听到蝶儿这么一声,紧挨着赫连乾的屋子,不就是自己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吗?宫心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想听清楚赫连乾的选择。 赫连乾一看蝶儿指的屋子,眸色一变,立刻说道:“不行,这屋子你不能住。” 蝶儿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不高兴的说道:“为什么?我就想住这间屋子嘛,我不管,我喜欢这个屋子,就要住这个屋子!” 赫连乾脸上一阵为难,就在这时,屋门突然开了,宫心月一身男子的装扮,从屋里走了出来,蝶儿看到宫心月,先是一愣,突然咧嘴就笑了:“哦——我知道了,怪不得乾哥哥不让我住这间屋子,原来是公子你在这里住啊。”然后突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盼的看着宫心月,弱弱的说道:“公子,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房间啊?我的那个房间虽然小一点,可是也很精致呢,公子,你肯定会喜欢那个房间的,也不用公子动手,我这就让人把公子的物品,搬到那个屋子好不好?” 宫心月冷笑一声,然后,淡然的目光瞥向赫连乾,语气清冷的说道:“世子觉得,我这房间应不应该让出来呢?” 宫心月的话让赫连乾的眼神一紧,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了一下似的,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了:“我……” 没等赫连乾把话说完,蝶儿就跑到了赫连乾的跟前,一脸央求的说道:“乾哥哥,你就同意吧,这里是你的世子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乾哥哥。”说着,蝶儿身子又是一阵摇晃,赫连乾赶紧伸手拉住了蝶儿的胳膊。担心的道:“蝶儿,你怎么样了?” “乾哥哥,我没事,我……”蝶儿说着说着就抽泣了起来:“蝶儿就像住的离乾哥哥近一些,乾哥哥为什么就不答应。” 宫心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残冷的笑,赫连乾一脸愧疚的看着宫心月,这一抹眼神,好像几十把尖刀,瞬间刺透了宫心月那颗脆弱的心,赫连乾生怕蝶儿犯病,为难的说道:“这……” “世子不必多说了,我明白世子的意思,这本就是世子的府邸,自然是想安排谁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我没有任何意见。”宫心月淡然地说道,这平静无波的语气,让赫连乾眼中一痛。宫心月转而对蝶儿说道:“姑娘,屋子里的东西本就不是我的,你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就让人扔了,我都无所谓。” 蝶儿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高兴的说道:“谢谢公子。”然后冲着不远处的屋子大喊一声:“小绿,快来把这个房间给我收拾一下,我以后就住这间屋子了。” 宫心月说完,转身就走,赫连乾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宫心月停下来脚步,回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冷冷的到了一声:“拿来!”然后,用力的一甩胳膊,甩来了赫连乾的手,大步离去,不带一丝眷恋。 赫连乾想去解释,却又被蝶儿给拽住了,硬是拉进了屋子,兴奋的说着:“乾哥哥,我不喜欢这屋里里的绿色纱帘,我要都换成蓝色,还有这桌子,我要圆圆的八仙桌,不要这种有棱有角的,这梳妆台也要换,我喜欢有一面大大的铜镜的梳妆台……” 蝶儿的滔滔不绝,让赫连乾既焦急又无奈,这次,月儿一定对自己的误会更深了。 蝶儿布置房间的速度快,宫心月搬离世子府的速度也令人咋舌,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带着雨辰、香巧和阿牛搬离了世子府,来到了她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水舞花魂。 雨辰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地方,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看着宫心月,不可思议的问道:“娘亲,你怎么会有这个地方的钥匙?这可是我曾经发现的地方呢。” 宫心月挑眉:“你发现的地方?”宫心月轻笑一声道:“你还没出生,这里就是我的了,什么就是你发现的地方了。” “姐姐说的没错,当年这里可热闹了呢。”尽管这里现在看起来一片杂乱,可是到了这里,香巧总觉得特别舒心。 “哇——”雨辰赞叹了一声,娘亲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娘亲房子就是自己的房子,那就是说,这里就是自己的了,想到这里,雨辰一脸地兴奋,大喊着:“我有房子咯!我有房子咯!”看的几人咯咯直笑。 “姐姐,我们先上楼吧,我把屋子给姐姐收拾一下,让阿牛在这里把下面收拾收拾。”香巧道。 “香巧,你现在才是我们特别要照顾的对象,怎么还要你来帮我收拾房间呢?”宫心月佯装生气地说道。说完对已经迫不及待冲上二楼的雨辰大喊道:“臭小子,还不快过来把东西拎上去!” “好嘞——”只听一道拖长的声音,雨辰很快就从楼上下来,接过宫心月手中地包袱,又夺过来香巧的包袱,往两个小肩膀上一背,噔噔噔的就上楼了。 香巧看着雨辰,一脸地宠溺,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要是这孩子以后能有雨辰一半儿懂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宫心月一听,好像听了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似的,赶紧道:“这孩子要是像雨辰,那可就歪了,每天跟个猴子似的,根本就管不住,千万别像他,千万别像他。” “娘亲,宝宝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宝宝了,以后小弟弟像我就对了。”雨辰不知怎么的,听到了他们说话,立刻在上面大喊了起来。 宫心月嗤之以鼻,道:“小屁孩,你要是天底下最好的宝宝,那就再没有坏小孩了,再说了,小孩子还没有生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弟弟?” “我就是知道,小弟弟跟我说话了,是他告诉我的。”雨辰大喊道。 第297章不要脸的男女 凌煜喝了宫心月酿制地花酒,起初没有什么感觉,等回到了世子府,后劲儿就上来了,晕晕乎乎的,回到院子里,倒头就睡,阿四来叫了几次吃饭,都是毫无知觉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晃晃悠悠的起来了,本想着去看一看宫心月,这时候,赫连乾却带着蝶儿过来了。 凌煜先前已经见过蝶儿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蝶儿可不一样了,一看到凌煜,就咋呼呼了起来:“哦,哦哦,怪不得乾哥哥说要带我去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没想到竟然是煜哥哥你!”说着就开始打量起来凌煜:“煜哥哥,从小你生的就比女子还要美,一直让我羡慕不已,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见,你长的是越来越好看了呀,这要是施了粉黛,再穿上纱裙,毕竟能让我们这些做女人的给嫉妒死。” “你呀!还是说话没个正经的。”凌煜轻笑一声说道。见赫连乾脸色不怎么好,再看宫心月也没有一起来,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掉,不由得瞪了一眼赫连乾。 “煜哥哥,你成亲了没有?我有一个姐妹,长得特别好看,跟煜哥哥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蝶儿忽然小声地说道。 凌煜一听,愣了一下,道:“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当起媒婆来了?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这么大个姑娘了,也是时候找个婆家把自己给嫁了。” “煜哥哥你说的很对,我也觉得我自己的年岁不小了,所以,我早已经给自己找好婆家了。”蝶儿满脸幸福的说道。 “哦?”凌煜微微惊讶。“你找好婆家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对呀,找好了呀,就是乾哥哥。”蝶儿兴奋的说道。 “阿乾?!”凌煜着实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向赫连乾,现在凌煜终于知道,宫心月喝闷酒,绝对不是因为蝶儿这个人,而是因为蝶儿的这个想法。 赫连乾立刻道:“蝶儿你别胡说!” 蝶儿随即崛起了嘴巴,不高兴了起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凌煜赶紧道:“对了,丫头,你这次来你爹知道吗?” 听到爹这个字,蝶儿的顿时浑身一个机灵,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似的,压低了声音说道:“煜哥哥,你也不想一想,就我爹爹那副臭脾气,我要是同他说了,他怎么可能放我出来,所以我就给他留了一封信,说我去云游四海去了,煜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我爹爹,要不然爹爹会扒了我的一层皮的。” “你是偷跑出来的!”凌煜挑眉道。 “什么叫偷跑出来的?说的这么不好听,我是悄悄的出来的好不好?”蝶儿纠正道。 “那你爹不得急死啊。”凌煜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啦,大不了等我和乾哥哥成亲之后,乾哥哥陪我一起回柳州,跟爹爹解释清楚,爹爹最喜欢那个是乾哥哥了,只要有乾哥哥在,我就是犯了天大的事情,爹爹也不会说什么的。”蝶儿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活脱脱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凌煜同情的看了一眼赫连乾,看来这一次,赫连乾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蝶儿!”赫连乾声音一沉。 蝶儿立刻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乾哥哥,以后我绝对不在别人面前说我们成亲的事情,你就别生气啦!乾哥哥,我来到潮州还没有好好的转过,你带我到处转转好不好?” 凌煜一听,赶紧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商量。”自己才不要淌这一趟,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还是离他们远远的比较好。 宫心月和赫连乾这一闹矛盾,可是把心心念念等着他们做决定的叶川给等急了,一次一次的去别院找宫心月和赫连乾,却都被告知不在,无奈,就准备去民安药堂碰碰运气,果真是巧了,还没进门,就看到赫连乾和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叶川脸上一喜,赶紧迎了上去:“辰公子,好久不见啊。” “辰公子?你不是……”蝶儿一脸的疑惑。 眼看蝶儿就要把真话讲出来,赫连乾赶紧打断她的话,道:“叶管事,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叶管事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与辰公子和雨公子结识之后,一直都是心有澎湃,就想与两位公子,再聊些那些让人激动不已的大事情,前些天,我与雨公子见了一面,给你们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雨公子回去之后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辰公子呀?”叶川道。 赫连乾微微一愣,这两天,自己连和宫心月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之间谈论了什么,于是说道:“家弟可能是太忙了,还没顾得上。” 叶川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那也无妨,正好我今天路过此地,就再与辰公子说说,现在也是午时了,我知道一家酒楼,饭菜还不错,不如我们边吃边谈?” “我吃饭喝酒有什么好玩儿的?没劲。”蝶儿突然开口说道。 叶川愣了一下,一脸的尴尬,停了片刻,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蝶儿立刻道。 赫连乾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叶川赶紧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夫人,在下失礼了。” 一声夫人,叫的蝶儿眉开色舞,对叶川的好感也瞬间飙升,连忙道:“不失礼,不失礼。”然后还很配合的挽着赫连乾的胳膊。 “蝶儿,你……”赫连乾心里一阵不高兴。 蝶儿却不管那么多,道:“我也饿了,我们吃饭去吧,好不好?” 赫连乾无奈,只好遂了蝶儿。 这两人的关系,很快就在民安药堂给传来了,跑堂的,看病的抓药的,我谁都知道了,赫连乾有了一个娇小可人的未婚妻,现在,就算赫连乾是有八张口都说不清了。 赫连乾他们刚走,宫心月就来了,一个伙计赶紧过来,道了一声:“东家。” 宫心月淡淡地嗯了一声,伙计说道:“东家,大东家前脚刚走,你这后脚就来了,你没在路上碰到吧?” “他来了?”宫心月微微一愣,心里稍微缓和了一些,还知道来这里找我,算你还有一点点良心,不过,那个叫蝶儿的什么的,如果说不清楚,就别打算自己会搬回去。 “来啦,刚走,东家还带着他的未婚妻呢,两人恩爱甜蜜,可是羡煞了我们这些旁人了。”伙计一脸羡慕地说道,其实本想拍一拍马屁,谁知道却拍在了马蹄子上。 “未婚妻!”宫心月重复着这三个字,心如刀绞,紧锁的眉心,闪烁的眸色,都在表达着她内心的痛。赫连乾,你们就那么迫不及待吗?我才刚走,你就把未婚妻的名号都已经给了,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真的如此经不起推敲吗? “东家?东家?”伙计见宫心月发愣,试探性地喊了好几声。 宫心月回过神来,目光陡然一冷,盯着伙计,伙计被她这眼神给吓住了,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从现在开始,我再不是这个民安药堂的什么东家,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小心地伺候你的大东家和夫人。”宫心月语气森冷的说道。 “东家,你……”伙计一脸的迷茫,迷茫之中又带着一丝恐惧,根本不理解宫心月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了,以后不再是你们的东家,别再这样东家东家的叫着,我听着心烦!懂吗!”宫心月声音陡然提高,整个药堂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也都是一愣。 宫心月随即给了他们一个冷眼,道:“都没事情做了吗?看什么看!”然后再没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 凌煜去碧幽阁寻宫心月,正好看到小绿在宫心月的屋子进进出出的,心中疑惑,问道:“你在这个房间做什么?” 听到声音,小绿扭头看去,见是凌煜,便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煜公子,回煜公子的话,奴婢是奉我们家小姐之命,来收拾屋子的。” “收拾屋子?”凌煜抬眼往里面看去,里面的布景已经大变样了,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边住的人呢?” “回煜公子的话,我家小姐与这里住着的公子换了一下屋子。”然后,小绿伸手指着不想出来,那一间小屋子说道:“那位公子现在就住在那个屋子里,不过,用过午饭的时候,那位公子回来了一趟,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走了?”凌煜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暗自责怪赫连乾,就是再宠蝶儿,也不能让她跟心月换屋子啊?这样一来,就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此刻也是白口莫辩了。心里不由的一阵着急,连忙问道:“那位公子可说他去哪里了?”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小绿道。 凌煜越想越不踏实,心里一片慌乱,立刻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第296章换屋子 凌煜喝了宫心月酿制地花酒,起初没有什么感觉,等回到了世子府,后劲儿就上来了,晕晕乎乎的,回到院子里,倒头就睡,阿四来叫了几次吃饭,都是毫无知觉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晃晃悠悠的起来了,本想着去看一看宫心月,这时候,赫连乾却带着蝶儿过来了。 凌煜先前已经见过蝶儿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蝶儿可不一样了,一看到凌煜,就咋呼呼了起来:“哦,哦哦,怪不得乾哥哥说要带我去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没想到竟然是煜哥哥你!”说着就开始打量起来凌煜:“煜哥哥,从小你生的就比女子还要美,一直让我羡慕不已,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见,你长的是越来越好看了呀,这要是施了粉黛,再穿上纱裙,毕竟能让我们这些做女人的给嫉妒死。” “你呀!还是说话没个正经的。”凌煜轻笑一声说道。见赫连乾脸色不怎么好,再看宫心月也没有一起来,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掉,不由得瞪了一眼赫连乾。 “煜哥哥,你成亲了没有?我有一个姐妹,长得特别好看,跟煜哥哥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蝶儿忽然小声地说道。 凌煜一听,愣了一下,道:“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当起媒婆来了?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这么大个姑娘了,也是时候找个婆家把自己给嫁了。” “煜哥哥你说的很对,我也觉得我自己的年岁不小了,所以,我早已经给自己找好婆家了。”蝶儿满脸幸福的说道。 “哦?”凌煜微微惊讶。“你找好婆家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对呀,找好了呀,就是乾哥哥。”蝶儿兴奋的说道。 “阿乾?!”凌煜着实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向赫连乾,现在凌煜终于知道,宫心月喝闷酒,绝对不是因为蝶儿这个人,而是因为蝶儿的这个想法。 赫连乾立刻道:“蝶儿你别胡说!” 蝶儿随即崛起了嘴巴,不高兴了起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凌煜赶紧道:“对了,丫头,你这次来你爹知道吗?” 听到爹这个字,蝶儿的顿时浑身一个机灵,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似的,压低了声音说道:“煜哥哥,你也不想一想,就我爹爹那副臭脾气,我要是同他说了,他怎么可能放我出来,所以我就给他留了一封信,说我去云游四海去了,煜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我爹爹,要不然爹爹会扒了我的一层皮的。” “你是偷跑出来的!”凌煜挑眉道。 “什么叫偷跑出来的?说的这么不好听,我是悄悄的出来的好不好?”蝶儿纠正道。 “那你爹不得急死啊。”凌煜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啦,大不了等我和乾哥哥成亲之后,乾哥哥陪我一起回柳州,跟爹爹解释清楚,爹爹最喜欢那个是乾哥哥了,只要有乾哥哥在,我就是犯了天大的事情,爹爹也不会说什么的。”蝶儿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活脱脱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凌煜同情的看了一眼赫连乾,看来这一次,赫连乾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蝶儿!”赫连乾声音一沉。 蝶儿立刻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乾哥哥,以后我绝对不在别人面前说我们成亲的事情,你就别生气啦!乾哥哥,我来到潮州还没有好好的转过,你带我到处转转好不好?” 凌煜一听,赶紧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商量。”自己才不要淌这一趟,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还是离他们远远的比较好。 宫心月和赫连乾这一闹矛盾,可是把心心念念等着他们做决定的叶川给等急了,一次一次的去别院找宫心月和赫连乾,却都被告知不在,无奈,就准备去民安药堂碰碰运气,果真是巧了,还没进门,就看到赫连乾和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叶川脸上一喜,赶紧迎了上去:“辰公子,好久不见啊。” “辰公子?你不是……”蝶儿一脸的疑惑。 眼看蝶儿就要把真话讲出来,赫连乾赶紧打断她的话,道:“叶管事,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叶管事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与辰公子和雨公子结识之后,一直都是心有澎湃,就想与两位公子,再聊些那些让人激动不已的大事情,前些天,我与雨公子见了一面,给你们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雨公子回去之后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辰公子呀?”叶川道。 赫连乾微微一愣,这两天,自己连和宫心月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之间谈论了什么,于是说道:“家弟可能是太忙了,还没顾得上。” 叶川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那也无妨,正好我今天路过此地,就再与辰公子说说,现在也是午时了,我知道一家酒楼,饭菜还不错,不如我们边吃边谈?” “我吃饭喝酒有什么好玩儿的?没劲。”蝶儿突然开口说道。 叶川愣了一下,一脸的尴尬,停了片刻,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蝶儿立刻道。 赫连乾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叶川赶紧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夫人,在下失礼了。” 一声夫人,叫的蝶儿眉开色舞,对叶川的好感也瞬间飙升,连忙道:“不失礼,不失礼。”然后还很配合的挽着赫连乾的胳膊。 “蝶儿,你……”赫连乾心里一阵不高兴。 蝶儿却不管那么多,道:“我也饿了,我们吃饭去吧,好不好?” 赫连乾无奈,只好遂了蝶儿。 这两人的关系,很快就在民安药堂给传来了,跑堂的,看病的抓药的,我谁都知道了,赫连乾有了一个娇小可人的未婚妻,现在,就算赫连乾是有八张口都说不清了。 赫连乾他们刚走,宫心月就来了,一个伙计赶紧过来,道了一声:“东家。” 宫心月淡淡地嗯了一声,伙计说道:“东家,大东家前脚刚走,你这后脚就来了,你没在路上碰到吧?” “他来了?”宫心月微微一愣,心里稍微缓和了一些,还知道来这里找我,算你还有一点点良心,不过,那个叫蝶儿的什么的,如果说不清楚,就别打算自己会搬回去。 “来啦,刚走,东家还带着他的未婚妻呢,两人恩爱甜蜜,可是羡煞了我们这些旁人了。”伙计一脸羡慕地说道,其实本想拍一拍马屁,谁知道却拍在了马蹄子上。 “未婚妻!”宫心月重复着这三个字,心如刀绞,紧锁的眉心,闪烁的眸色,都在表达着她内心的痛。赫连乾,你们就那么迫不及待吗?我才刚走,你就把未婚妻的名号都已经给了,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真的如此经不起推敲吗? “东家?东家?”伙计见宫心月发愣,试探性地喊了好几声。 宫心月回过神来,目光陡然一冷,盯着伙计,伙计被她这眼神给吓住了,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从现在开始,我再不是这个民安药堂的什么东家,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小心地伺候你的大东家和夫人。”宫心月语气森冷的说道。 “东家,你……”伙计一脸的迷茫,迷茫之中又带着一丝恐惧,根本不理解宫心月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了,以后不再是你们的东家,别再这样东家东家的叫着,我听着心烦!懂吗!”宫心月声音陡然提高,整个药堂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也都是一愣。 宫心月随即给了他们一个冷眼,道:“都没事情做了吗?看什么看!”然后再没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 凌煜去碧幽阁寻宫心月,正好看到小绿在宫心月的屋子进进出出的,心中疑惑,问道:“你在这个房间做什么?” 听到声音,小绿扭头看去,见是凌煜,便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煜公子,回煜公子的话,奴婢是奉我们家小姐之命,来收拾屋子的。” “收拾屋子?”凌煜抬眼往里面看去,里面的布景已经大变样了,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边住的人呢?” “回煜公子的话,我家小姐与这里住着的公子换了一下屋子。”然后,小绿伸手指着不想出来,那一间小屋子说道:“那位公子现在就住在那个屋子里,不过,用过午饭的时候,那位公子回来了一趟,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走了?”凌煜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暗自责怪赫连乾,就是再宠蝶儿,也不能让她跟心月换屋子啊?这样一来,就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此刻也是白口莫辩了。心里不由的一阵着急,连忙问道:“那位公子可说他去哪里了?”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小绿道。 凌煜越想越不踏实,心里一片慌乱,立刻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第298章谨守本分 “端木隽,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了不让你进去。”宫心月在后面,一下子伸手扒住了端木隽的肩膀,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端木隽正好把东西放在后院的石桌子上,然后笑着转过头来,道:“小辣椒,你见到我也不用这么兴奋吧?刚才我见你还是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活蹦乱跳的?” 端木隽说完,便进了里面,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哪儿,一会儿又上了楼,宫心月一直跟在后面,不停地说着:“端木隽,你够了啊,这里是住的地方,你赶快下去。” “怕什么,又没有外人。”端木隽无所谓的说道。然后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打开看看。 宫心月伶俐的闪到端木隽的前面,一把拉住屋门,道:“这是我的房间,不能看!” 端木隽一笑,然后转向另一个房间,宫心月也赶紧拉住,道:“这是香巧他们的房间,也不能看!” 端木隽依旧不气馁,又到旁边的屋子,宫心月又道:“这是雨辰的房间,也不可以看!”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端木隽,你到底想干嘛啊?” 然后,端木隽便是一声重重的叹息,道:“我不愿看世子府那边那两人恶心的样子,也准备出来住,正好看你这里还有房间,我们也不是外人,所以,我决定,今天就住在这里了,不,是以后都住在这里了。” 听着端木隽说前半句的话,宫心月心里正伤感着呢,听到后面,端木隽要住在这里,宫心月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大喊道:“你说什么?你要住这里?” 端木隽点头,一脸真诚的说道:“对,我就住这里,放心,我不会白住的,我给你交房租不就行了。” 宫心月的头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这里没有空房间给你住,再说了,你就是搬出来,你那么有钱,随便买一处院子住就行了,干嘛要在这这种小地方委屈自己呢?端木隽,不,二殿下,我这座庙小,真的是容不下你的这尊大佛,你还是赶快走吧。” 宫心月苦口婆心的说着,端木隽却不死心的寻找空房间,终于在尽头又看到一扇门,伸手就去推屋门,道:“这间屋子总没有人住了吧。” “这是杂物室。”宫心月说道:“你看看,我没有骗你吧?我这里真的没有房间给你住了。”杂物室你总不会去住吧,宫心月心里暗笑,谁知,让宫心月没有想到的是,端木隽居然说。 “虽然脏了点,又乱了点儿,东西又多了点,不过还好,有张床,待会儿上街买些被褥,就能住了,还不错,就这间屋子了。”端木隽心满意足的说道。 这可是把宫心月给惊住了,宫心月像看怪物似的打量着端木隽,不可思议的说道:“我没听错吧?我没理解错吧?你的意思是,你要住这间杂物室?” 端木隽点了点头刚才你说要我买一套宅子,其实呢,我也有想过,可是,自己一个人住一套宅子,未免显得有些太孤单,去住客栈呢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哪里都是一股子商人的同臭味,住的时间短了还可忍受,住的时间长了,我怕我自己会染上恶习,再说了,银子流进别人的腰包里多亏啊,我在这里住,就把银子都给你了,你住在这里也不会寂寞了,同时也赚了银子,这样一举两得,想想,哪里还有这样的美差事?” 端木隽说起来头头是道,宫心月的心几乎都已经被端木隽给说的一愣一愣的,甚有道理的感觉,怔愣了好一会儿,宫心月反应过来了,自己是来这里躲清净的,他这个咋咋呼呼的来了,自己还躲个什么清净,不行!这绝对不行,银子可以不要,但是气节绝对不能败,然后仰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端木隽,面色严肃的说道:“二殿下,你说的是有一点点的道理,可是……” 可是,没等宫心月把话说完,宫心月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张一百的银票,火红的大印盖在上面,看起来倍儿有气度,倍儿让人心动,宫心月的双眼中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丝钱迷的神色,但是,态度依旧很坚决:“我们也接触了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是绝对不会因为钱财而输掉理性的人。” 话音刚落,又一张100两的银票,出现在了宫心月的面前,宫心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上还不改其说:“我都说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一张1000两的银票,刷的一下就又展现在了宫心月的面前,宫心月这次终于把持不住了,一把端木隽手里所有的银票都抓在手里,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你早拿出来,不就省了我那么多口舌了吗?”宫心月心满意足地说道,然后把银票揣进了自己怀里,一副大老板的样子,道:“现在呢,你就是我的房客了。我就是你的房东,作为房客,一定要记住以下这些,你住在这里,一切要以房东的意识为准,房东不允许做的,坚决不做,房东要求做的,必须去做,你现在交的这些也只是房费,你准备在这里吃饭,伙食费要另外算,还有这间屋子,也需要你自己来打扫和整理,我是绝对不负责的,如果你能够做到以上几点,那么,现在就可以住下来了,如果不能做到,那真是对不起,我不能留你在这里住,不仅如此,银子我也是绝对不会退还你的,你自己要想好了。” 端木隽突然从宫心月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市侩的精神,定定地说道:“难道这就是霸王条款吗?” “嗯,这个词用的不错,就算是霸王条款吧,那你现在说你是住还是不住?”宫心月一脸得意地说道。 “住,当然要住了。”端木隽赶紧说道“能跟小辣椒你同住一个屋檐下,简直就是我的荣幸,我求之不得呢!” 宫心月给了他一记大白眼,心里暗道,别高兴的太早了,能让你住下,我就有理由让你离开,到时候既得了银子又有了清静,呵呵呵呵,宫心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赫连乾把自己能派出的人都派出去了,可是一整天下来,没有一个人有宫心月的消息,赫连乾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独自坐在书房,思绪万千。 蝶儿见赫连乾一直没有来找自己,心里闷闷不乐的,便自己出来去找赫连乾,正好就看到了方林在书房门口站着,书法里面还亮着灯,然后就准备进去,方林突然伸出胳膊,挡住了蝶儿往前走。 “主子有令,不经过主子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随意踏入书房一步,姑娘请回吧。”方林脸色冷冷的,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自己本以为主子和夫人终于可以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了,可是,突然之间就窜出来一个蓝蝶儿,将整个世子府搞得人心涣散,夫人也不知去向,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脾气。 “可是,乾哥哥说了,只要是世子府,我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的。”蝶儿似乎听不出来方林对她的敌意,赶紧解释道。 “对不起,书房是世子府的禁地,姑娘要想进去,等到了明天,亲自问了主子,主子同意,我自然也不会拦着,但是现在,你不能进去!”方林一脸正色的看着蝶儿,语气坚定地说道。 蝶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在灯光的映射下,看起来委屈至极:“我一个女子,在潮州也没有什么朋友,就想跟乾哥哥说说话而已,要不你进去通报一下?” “不好意思,你的泪水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用处,我说了现在你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方林的态度依然很坚定,似乎是在为宫心月占着这个进书房的特权。 “方林!”就在这时,门忽然就打开了,赫连乾阴沉着脸看着方林,沉声说道:“这是对蝶儿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赫连乾出来,方林的脸上也未见任何慌张,抱拳,一脸淡定的说道:“属下也是在谨守本分。” “谨守本分?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蝶儿可以在世子府的任何地方走动,包括我的书房。”赫连乾不知是赌气还是真心这么说的,又或许是看不惯别人对蝶儿那种敌视的态度,顿了顿,然后又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方林脸上的神情微微一顿,心里似乎有什么坚守,一下子破裂了一般,面目表情的说道:“属下不敢有任何异议。” “不敢还是没有?”赫连乾逼问道。 方林顿了顿,抱在胸前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了,道:“没有!” “下去!”赫连乾冷喝道。 “是!”方林应了一声,直接使出了轻工,三两下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方林的举动让赫连乾眉心一动,蝶儿有些愧疚的看着赫连乾,轻声说道:“乾哥哥,我是不是……” 第299章恶迹斑斑的女人 “你找我什么事?”赫连乾直接打断了蝶儿的话,声音依旧清冷,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训斥方林的时候转变过来。 蝶儿心猛的一颤,似乎不相信赫连乾会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一时被吓住了:“乾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事态,赫连乾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没有惹我生气,只是最近府里有些麻烦事要处理,心情难免坏了一些,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是蝶儿惹乾哥哥生气了呢。”蝶儿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接着说道:“其实呢,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觉得在屋子里待着无聊了,想跟乾哥哥说说话而已,刚才乾哥哥说你有烦心事,反正乾哥哥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说给蝶儿听听,或许蝶儿能帮的上忙呢?” 赫连乾看着蝶儿,忽的就想起了宫心月,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多无聊的话题,两人都能说的捧腹大笑,可是现在,自己想找一个诉说心事的人,都没有了,月儿,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看着赫连乾的神色,蝶儿眼中浮上了一丝困惑,明明是平静无波的眸色,蝶儿却从赫连乾的眼中,分明看出了一种距离感,是的,是跟自己的那种距离感,心随之一痛,语气低落的说道:“乾哥哥,小时候,你有什么话都会对我说,就是你偷偷往先生的脸上画胡子也会跟我说的,可是现在,乾哥哥只会对蝶儿说,吃好,好好休息,嗯,啊,还有一些敷衍的话,蝶儿不是没有感觉,乾哥哥,为什么才这么几年没见,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吗?” “蝶儿,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赫连乾道,蝶儿说的不错,小时候他们的确是无话不谈的,可是现在,赫连乾却没有办法做到对蝶儿倾心相告。说完,便进了书房,合了书房的门,不一会儿,书房的灯也熄灭了。 蝶儿看着那禁闭的屋门,突然感觉到,自己和赫连乾之间的心门,也合上了,心里好像忽然之间失去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让人不自觉的伤心了起来,转身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 小绿已经把床铺铺好了,看见蝶儿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可是见她的脸色不佳,疑惑的问道:“小姐不是去找世子说话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看小姐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跟世子吵架了?” “他要是愿意和我吵架就好了。”蝶儿一脸失落的说道。 “那发生什么事情了?”小绿紧张的问道。 “小绿,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所有的人都好像不喜欢我?就连乾哥哥也不如从前那样喜欢我了,我感觉他心里好像有别的人了。”蝶儿怔怔的说道。 “小姐是说从前在这里的所谓的世子正妃吗?”小绿道。 “正妃?或许是她吧。”蝶儿想了想说道:“来之前,我就听说,世子府是住着一位正妃,还有那个正妃给乾哥哥生的孩子,可是,我却没有看到他们,是不是就因为他们不在,所以,乾哥哥就一直不开心呢?”蝶儿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症结出在哪里。 听蝶儿这么一说,小绿却是不以为然,说道:“小姐,若是因为这个,小姐大可放心了,奴婢下午跟府里的一个丫鬟特意打听了这个正妃的事情,那个丫鬟说,这个正妃平常粗鲁的很,说话也是大吼大叫的,听说还是一个外室生的,在母家根本就没有地位,自己也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对府里的人也是呼来喝去的,对世子更是横眉竖眼的,甚至好几次都把安亲王给气的病倒了,那丫鬟还说,上一次,她还看见那个正妃,提着剑,去威胁安亲王呢,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小姐觉得,世子可能喜欢上这么一个恶迹斑斑的女人吗?” “真的?乾哥哥的那个正妃真的是这个样子?”蝶儿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嗯,奴婢问的清清儿的,绝对不会错的,所以,小姐就放心吧,有小姐这么可人的女子在,谁也别想近的了世子的心。”小绿一脸自信的说道。 停了小绿的话,蝶儿的心终于舒服一些了,但是心里却还有疑惑:“按照你这么说,这样的女人,的确配不上乾哥哥,可是,为什么乾哥哥今天却不愿意跟我说话?” “小姐,世子可不像我们,每天这么闲着,他可是未来潮州的王,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呢,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有时间跟小姐闲聊呢?”小绿说道。 “可是,如果乾哥哥一直都这么忙着,我该怎么办呀?”蝶儿一脸焦急的说道。 “这件事情,我都看得明白,小姐却糊涂了不是?世子忙是必然的,小姐要想世子时时刻刻的想着小姐,小姐不会做别的,那就在世子忙的时候,给世子泡杯茶,研个磨就好了,关键是时刻陪在世子身边,长此以往,世子怎么可能忽视小姐呢?”小绿说道。 小绿的话,让蝶儿的脸色顿时好了起来,一下子抓着小绿的手,满脸都是感激,道:“小绿,你真是我的智多星,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然后便一脸焦急的说道:“快,快休息,明天,我就去给乾哥哥泡茶,研磨。” 端木隽的速度还真是快,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屋子给整理好了,宫心月本来以为能为难的住端木隽,从而让端木隽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他还如此坚定。 “哟,速度挺快啊。”宫心月从外面往里面看,屋子里面的杂物已经被端木隽全都搬到了后院的柴房,本来杂乱的屋子,此刻也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的。 端木隽一脸满意的笑着,说道:“怎么,小辣椒,你相中我这屋子了吗?相中的话,不如我们一起住啊。” “有病啊?”宫心月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敢高攀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在小辣椒你的面前,我就是一颗低到脚底的尘埃,而你,才是真正的公主,女王。”端木隽慷慨激昂的说道,手里还不时的做着一系列夸张的动作。 听的宫心月浑身浑身一抖,直起鸡皮疙瘩:“端木隽,你够了啊,恶心不恶心。” “小辣椒,这怎么能说是恶心呢?这可是我对你的真实想法,难道我这么炽热的心,火热的热情,你都感受不到吗?”端木隽一脸纠结的说道,心里还在想,难道真的是自己说的太浮夸了吗? “得得得!你留着这些话,去骗骗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去吧,我可真的承受不起。”宫心月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小辣椒,我的心里可是只有你的,你说这些话,不是伤了我的心了吗?很受伤的,懂不懂?”端木隽立刻摆出一脸受伤的样子,满脸哀怨的看着宫心月,好像宫心月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强制性的事情似的。 宫心月突然感觉整个这一栋房子,都被端木隽给污染了,包括自己那双透亮的眼睛,赶紧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了,我得赶快去洗洗眼睛,不然眼睛指定瞎了。”然后转身就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停下来又说了一句:“饭你就别下来吃了,我让阿牛给你端到楼上去。”说罢,浑身又打了一个冷颤,真是没想到的,端木隽说起情话来,让人如此受不了,不仅是受不了,简直是太恐怖了。 端木隽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索性就不想了,随之下了楼:“小辣椒,我下去吃就行了,端上来,多麻烦。” 一场饭下来,雨辰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小辣椒,多吃点青菜,很有营养的。”端木隽夹了一筷子青菜留给宫心月放到碗里去了。 “小辣椒,多吃点豆腐,对身体好。”说着又是狠狠一筷子,放到了宫心月碗里。 “小辣椒,肉虽然吃多了不好,但是总是要吃一些的,不然身体就会太瘦弱,容易生病。”然后又夹了一筷子,送进了宫心月的碗中。 “小辣椒……” 饭桌上,几人都忘了自己吃饭,每个人的头都跟着端木隽的筷子,来来回回的,不一会,宫心月的碗里就已经堆起了一座高山,端木隽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依旧不停地说着,还不时的往上添点菜。 雨辰放下手中的碗筷,突然说道:“隽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娘亲呀?” 端木隽的筷子终于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雨辰:“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雨辰、香巧和阿牛齐齐的点头:“嗯!” 端木隽笑了笑,道:“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 可是,一旁宫心月脸色越来越黑,看着自己米饭上那堆积如山的菜,连下筷子的地方都没有,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将筷子猛的往桌子上一拍,冲着端木隽大喝一声:“够了!” 第300章没有安全感 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激灵,纷纷又把目光转向了宫心月,端木隽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就听宫心月说道:“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啊?你这是干什么呢?在这喂猪呢?” 端木隽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笑了笑说道:“小辣椒,我是觉得你太消瘦了,多给你加点菜补补,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菜,味道还挺不错呢。” 宫心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把拎起面前那个饭菜堆积如山的碗,二话不说,手臂来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只见一道虚影从大家的眼前晃过,然后便听得“哐”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道虚影,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宫心月那一碗饭菜,全都被他一粒米都不剩的扣在了端木隽碗里,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端木隽,把碗放了下来,一脸生气地说道:“我看你才需要补补,好好补补脑子,哼!”说完饭也不吃了,直接走了。 雨辰,香巧和阿牛也很有默契,随便吧啦了几口,然后也放下碗筷齐刷刷地离开了,端木隽看着刚刚还热热闹闹的饭桌,瞬间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在低头看一下自己的碗,这造型,一层米一层菜一层米一层菜,忽然傻笑了起来,竟然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没有走远的雨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摇头叹息:“又一个被娘亲俘获的男人?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的品味,一个个都是受虐狂吗?” 早上的时候,蝶儿兴致勃勃地已经做好了去给赫连乾研磨的准备,可是去了他的书房才知道,他根本就不在里面,走到塌边,伸手摸了摸矮榻,心中疑惑,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难道昨天晚上又回到自己有房间里睡觉了?想到这里,又折身去赫连乾的房间,在屋门口敲了半晌门,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这时,突然看到方林从不远处走过来了,方林刚与蝶儿眼神相撞,方林便迅速转身,就要离开。 蝶儿心里一着急,赶快加快了脚步,在后面大喊道:“方侍卫!你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方林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走的速度更快了,蝶儿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追的上一个习武多年的青年男子,不一会儿,人便离开了院子,不知所踪,蝶儿气的满脸通红,他实在是不知道,方林对自己的敌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讨厌!我是老虎吗?为什么见到我就跑?”蝶儿生气地说道。 小绿一大早就听到蝶儿在院子里,气急败坏的喊着,心里担心,赶快跑了出来,看着蝶儿一个人愣在院子里,立刻走过来,紧张的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蝶儿皱着眉,撅着嘴,伸手指着方林消失的方向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方林,先前问他话还能说两句,现在见到我就跑,我是长得有多么让人害怕吗?讨厌!” “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小姐犯不着跟他置气,等以后小姐成了这世子府的女主人,看他还敢不敢顶撞小姐,敢不敢给小姐脸色看。”小绿连忙安慰道。 “什么女主人呀!今天早上到现在,我连乾哥哥的面儿都还没有见着呢。书房也没有,卧室也没有,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走了,乾哥哥最讨厌,走的时候也不跟我吱一声,害得我一大早上就在这儿生了一肚子的气。”蝶儿气呼呼的说道。 “世子既然没有在书房也没有在卧室,那会不会去了煜公子哪里?小姐不是说他们两人最要好吗?小姐可以去看看,就算世子不在煜公子哪里,相比煜公子也会知道世子的去处的。”小绿开始出谋划策了起来。 蝶儿一听,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了,笑的跟朵花儿似的,然后给了小绿一个大大的拥抱,高兴的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煜哥哥哪里看看。”说完像一只跳跃的喜鹊一样,欢快的跑开了。 然而,让蝶儿没有想到的是,凌煜竟然也不在屋子,问了阿四,阿四也是挠着头,一问三不知,蝶儿刚压下去的气又上来了,两手掐着腰,气愤地说道:“好你们两个人,我千里迢迢来这里,你们却一个一个的跟我玩儿失踪,哼!我们俩人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们乖乖的陪我出去玩儿!” 而此时,赫连乾却像失了魂一般,在大街上四处乱找,一夜未睡,胡子都长出来好长,半张面具遮着上半脸,正好露出她那憔悴的下颌,他现在后悔了,后悔不该忽视宫心月的感受,他多么希望,宫心月此刻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赫连乾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与宫心月的身形和发饰都极为相似,赫连乾赶紧跑了过去,把手放在白衣女子的肩膀上,激动的喊了一声:“月儿!” 可是当女子回头,赫连乾看着那一张陌生的面孔,手瞬间离开了女子的肩膀,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女子皱了皱眉头,快步离开,就在这时,一直手放在了赫连乾的肩膀上:“阿乾。” 赫连乾听到身后那人发出的声音,就已经知道是凌煜了,头也没回,直接往前走,凌煜赶紧加快几步,挡在了赫连乾的面前,脸色不好的说道:“阿乾!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办法见人吗?” 赫连乾根本听不进去凌煜在说什么,直接从他的旁边侧身过去,凌煜再次挡在他的面前:“阿乾,我现在最应该解决的,是蝶儿的事情,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我相信,心月一定会回来的。” 赫连乾冷冷的说了一句:“闪开!”然后又要从要凌煜身边走过。 凌煜没有让开,不死心的道:“阿乾,你应该知道心月忌讳的是什么,你们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心月的心也十分脆弱,你应该知道你从前是怎么对她的,她内心里害怕你会上演从前的事情,所以才会故意的躲着你,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弄不清楚,也就不配和心月在一起了。” 凌煜的话让赫连乾顿时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凌煜,赫连乾真的以为,宫心月是因为见到了蝶儿不高兴,所以才会悄悄的躲起来,不让自己找到,他从没有这样深层次的去想过这件事情。 “我对月儿的心,天地可鉴,我一直都是拿蝶儿当成是妹妹,从来没有把她往男女之事上想过。”赫连乾道。 “就算你从来没有想过又如何?可是,你现在就让心月心里产生了不安全感,你任凭蝶儿对你搂搂抱抱,就算是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她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还是曾经在你这里受过伤的她!”凌煜说着说着,情绪渐渐的激动了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明明自己是最不想赫连乾和宫心月两人在一起的,可是,现在,自己却愿意说出来这么多推心置腹的话来,或许是自己看不得心月难过吧,就算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放到心上过,不过,做一个默默的守护者,看着她开心,自己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这份真情了。 “我……”赫连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凌煜说的很对,自己的确是忽略了月儿的感受,自己还没有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分,还没有给她一个能站在所有女人面前,理直气壮的做她的世子正妃的后盾,自己本以为做的已经很全面了,可是,竟然忽视了她的心。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找到他未必能给她安全感,但是,在蝶儿的问题上,你如果能够妥善处理,他自然能感受得到,心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子,如果他真的确信,你就是他的后盾,到时候不用你这样,满世界的找,他一定会自己走出来。”凌煜语重情长的说道,其实说了这些话之后了,凌煜的心是有一些后悔的,可是,希望宫心月过得好,远远盖过了心里的那一丝后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煜的话,让赫连乾恍然大悟,两道目光之中,又从新爆发出那种凌厉的气势来,给了凌煜一记感激的眼神,然后开口说道:“虽然你一直对月儿心怀不轨,但是,你今天的这些话说的确有些水平,与你从前的心思,我既往不咎,但是,以后我会特别留意你的,因为你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安全感。”说完转身折了回去。 凌煜听着那警告的腔调,脸上简直是哭笑不得,自己现在算什么?好心不得好报吗? 可是,事情并没有赫连乾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接下来遇到的事情,让他更是头疼,赫连乾回到府上,迫不及待的就去见蝶儿,可是,刚进了碧幽阁,就看到一老一少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蝶儿看到赫连乾进来,飞快的跑过去,大喊着:“乾哥哥,你回来了!” 第301章警告 蝶儿依旧穿着天蓝色的衣服,像一只蝴蝶一样,扑扑棱棱的就飞到了赫连乾的跟前:“乾哥哥,你看谁来啦?”然后伸手就要去抱赫连乾的胳膊。 赫连乾现在已经时刻谨记着凌煜的话,对蝶儿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在她的手脚碰到自己的时候,装作不着痕迹的侧了一下身子,蝶儿一下子扑了个空,脸上的笑容易一僵,立刻撅起嘴来,脚狠狠地踩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不高兴地走到自己的大靠山面前,委屈地说道:“安伯伯,你看乾哥哥,他现在都不让我碰一下,好像我身上长了刺儿似的,讨厌死了。” 赫连乾走过来到了一声:“父亲。”然后接着问道:“父亲怎么了来这里了?” 安亲王绷着个脸,有些生气的看着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怎么,我就不能来了吗?蝶儿来了你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一下?还有,看你对蝶儿的态度,我看着都生气。” “父亲息怒,蝶儿和我现在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蝶儿已经是妙龄少女,更应该注意她的言行,要不然传到外人的耳朵里,对他的声誉也是不好的,我这也都是为了蝶儿她好,还请父亲见谅。” “乾哥哥!”蝶儿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气得直跺脚,连带着撒娇的说道:“明明知道我的心,从小到大都只有你一个人,你却还在这里说这些伤人的话,乾哥哥,你的心里难道就一点儿没有蝶儿的位置吗?就如此嫌弃蝶儿吗?”说着又红了眼眶。 安亲王看着满眼的心疼,赶紧冲她招了招手,道:“来来来,快坐在安伯伯这里,瞧你这小脸儿,皱起来可不好看。” “安伯伯。”蝶儿不听这安慰的话还罢,越听安亲王这么说,心里就越觉得委屈,不一会儿就开始低声地抽泣了起来。 看的安亲王更是心疼不已,于是面色不好的看着赫连乾,没好气地说道:“蝶儿多好的一个姑娘,你看你把他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快给她赔礼道歉。” 赫连乾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沉声说道:“我说的都是为他好,我并没有觉得我自己说错了什么。”然后扭头看蝶儿,一脸正色地说道:“还有,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蝶儿,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我现在已经有了妻室,我的妻子叫宫心月,我们很相爱,我有一个儿子,叫雨辰,是我的手心宝,所以,我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仅仅只是来潮州游玩,你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你还有那样的想法,我会立刻写信告诉蓝伯父。” 赫连乾的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蝶儿,他一直都以为,赫连乾的感情并不顺畅,娶的正妃也是一个蛮横无理的野蛮女子,根本配不上赫连乾,可是他现在这样的话,真的是深深刺痛了蝶儿的心,蝶儿的眼泪瞬间泪如雨下,哭诉道:“乾哥哥,你从小就说要娶我的,我一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到现在就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比不上那一个外室生的的野蛮女人吗?” “住口!”蝶儿的话音刚落,赫连乾的气势猛的一愣,大喝一声,一个闪身到了蝶儿的跟前,高高地举起了手掌,一道森冷的目光几乎要射穿蝶儿的心,看着蝶儿那满眼的泪痕,终究还是忍住没有打下去。 蝶儿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花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赫连乾:“我不过说了那个女人一句,你就要打我?”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任何侮辱月儿的话,否则,我这个世子府,不会再欢迎你!”赫连乾冷冷的说道。 “阿乾!”安亲王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道:“你有些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对蝶儿动手呢!真是反了天了!” “能反的不能反的,我都反了,我早就说过,月儿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会护着她,拼尽全力护着她,如果谁想对他不利,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自从上次,宫心月不过自己的危险,提着剑冲进大厅的那一刻起,赫连乾就已经决定,月儿为了自己都可以做到那种地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保护她,呵护她。 “你……”安亲王憋了一口怒气,掐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每次在谈到宫心月的话题上的时候,他们父子两人总会闹僵,安亲王开始渐渐的讨厌起来宫心月来了。 “乾哥哥,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对我,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蝶儿大喊道,然后哭着跑出去了,小绿看到之后赶紧去追了出去。 此刻,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安亲王和赫连乾,安亲王现在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赫连乾,愤怒的起身,道:“即使你不喜欢,这话我还是要说的,你将来是继承王位的人,有那样的女人作为正妃,就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父亲说话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月儿在我的心中,比任何位置都重要,包括哪个人人都想得到的王位!”赫连乾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所有反对宫心月的人死磕到底,说话也十分硬气,丝毫不给安亲王留一点儿面子。 安亲王好像也是跟赫连乾杠上了,恼羞成怒地说道:“那我现在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宫心月,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坐上王妃的位置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然后站起来一甩衣袖,愤然离开。 赫连乾看着自己和安亲王越来越僵的关系,眼中闪过一抹伤痛,自己就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总会有那么多人出来阻挠?为什么他们都以自以为很懂的样子,要求自己这样,要求自己那样?诸多的不理解,最终只化成了一道深深的叹息。 赫连乾正要回书房的时候,忽的看到一抹躲躲闪闪的身影,用余光瞥过去,看到那露出来半截儿长剑,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在哪里躲着干什么?有事出来说。”赫连乾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开口说道。 那道身影僵了一下,不一会儿,便慢慢的走了出来,却是方林,方林低着个脑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低声的道了一声:“主子。” “说吧,我知道你肚子里早就憋着话了。”赫连乾淡淡的说道。 方林有些昂尴尬的笑了笑,手也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衣服,那一片儿衣服,都已经被他给搓成了褶子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主子,对不起,我先前误会主子了。” “误会我了?误会我什么了?”赫连乾道。 “主子,我起初以为主子我已经见异思迁,一心都扑到那个蝶儿姑娘的身上了,所以,属下当时很生气,对主子也心灰意冷了,可是刚刚听到主子说的那些话,属下才知道,主子心里至始至终装着的都是夫人,从来都不是那个蝶儿姑娘,属下觉得,跟着主子这样有情有义的主子,实在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哦,原来如此,那在你没有听到这句话之前,你躲在那里,是要准备对我说什么?不干了?”赫连乾挑眉问道。 方林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不不不,主子,属下是无论如何都要追随着主子的,对主子十分钦佩,怎么可能会有不干了这种想法呢?绝对没有!绝对没有!主子一定是想多了。”方林说这些话的时候,耳朵红了起来,那双闪烁的眼睛,不敢去直视赫连乾的目光,因为,自己的确生出了那样的想法,因为实在看不惯蝶儿那种撒娇发嗲的样子,准备辞了这里的差事,然后去寻找宫心月,追随着宫心月。不过,这些话,现在是肯定都不能说的。 “真的是这样吗?”赫连乾故意为难地说道。 方林又拼命的点头,然后坚定又带心虚的说道:“嗯嗯嗯!千真万确!”见赫连乾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心里焦急了,拼命地想办法,忽然之间眼前一亮,接着说道:“主子,为了表明我对主子的忠心,主子就把找夫人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的完成任务。” “交给你?”赫连乾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嗯!主子,你想一想,你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肯定十分忙的,找夫人这种事情呢,肯定是不能让别人去做的,比如说煜公子,又比如说二殿下,他们对主子来说,可都是威胁啊,所以,主子只有将这件事情交给十分信任的人去做,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而主子这些天,就负责给这两位尊贵的客人安排各种的事情,来拖住他们的腿脚,属下保证,一定能很快的找到夫人!”方林信誓旦旦的说道,然后悄悄的看了一眼赫连乾,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宣判。 第302章换个正妃 虽然方林的话说的有些滑稽,可是却说中了赫连乾的心思,的确,凌煜和端木隽对赫连乾来说,都是一个威胁,这两个人先前都赖在世子府,就是怀有狼子野心的,现在,月儿正是跟自己生气的时候,若是让这两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趁虚而入,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了?想想早上凌煜对自己说的话,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怪不得,他跟我说,现在不用急着找月儿,原来,是他自己想去找月儿,这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赫连乾看向方林,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找月儿的这件事情,的确是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来去办。”说着,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方林的一颗心都随着这片刻的停顿,给揪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赫连乾又接着说道:“所以呢,这件事情……” 方林已经听到了胜利的小旗子在冲自己挥舞,脸上渐渐的露出了喜色,支着耳朵,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赫连乾,就听赫连乾说道:“那就交给卫然去做吧。”听到卫然这两个字,方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颗心顿时就沉到了万丈深渊,赫连乾还觉得伤的方林不够似的,继续补刀:“卫然这个人做事比较稳重,也踏实,这件事情交给他,我是十分放心的,好了,我现在还有事情,你就去把这件事情传达给卫然吧。”说完,便心情不错的进了书房。 书房外面,只有方林在风中凌乱。 然而就在这时,卫然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冒了出来,在方林的耳边无情的道了一声:“该!” 方林却好像没有了支撑一样,对卫然的话也无动于衷,呆呆的说道:“完了,主子这下彻底不信任我了。”然后,突然冲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接着说道:“我就是嘴欠儿,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憋着话不说了,真是该!” 卫然也很配合的点头,又附和了一句:“嗯!该!” 赫连乾对宫心月的执迷,让安亲王心里越来越不安,一个人,但凡被女人束缚住了手脚,那么,这一辈子也很难成大事,潮州有这么多的百姓需要守护,自己绝对不允许,赫连乾不论何时因为宫心月将这些百姓抛弃!自己承认,宫心月是有一些才能,可是,她也是最我行我素的一个人,焦躁蛮横,目无尊长,撒泼打浑,这些,都不是一个未来王妃的身上该有的品质。 从前安亲王还没有多想,因为,的确没有安亲王看中眼的人,可是,蓝蝶儿的突然出现,再加上安亲王已经知道了赫连乾脸上的伤疤已经消除,安亲王就渐渐的就萌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要给赫连乾换一个合格的正妃! 此刻在安亲王的心目中,蓝蝶儿就是赫连乾正妃的最佳人选,不是因为蓝蝶儿多贤淑,而是因为她的身份,柳州的郡主,有这一层的身份在,以后对赫连乾的政事也是大有裨益的。于是,安亲王当下就派人找了蓝蝶儿来王府。 “安伯伯,蝶儿来了。”蝶儿亲切的说道。 看到蝶儿,安亲王叹了口气道:“蝶儿,上次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好好儿的教训教训阿乾,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提到上次的事情,蝶儿至今还是耿耿于怀,明明和乾哥哥刚见面时候,两人之间是那么的和谐,我是那么的亲昵,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自己不相信,那些话都是赫连乾的真心话,他一定是受了谁的蛊惑了,所以才对自己那么凶:“安伯伯,安伯伯也别太为难乾哥哥,乾哥哥有什么苦衷,也是不一定的。” “你这个傻丫头,到了现在,你还护着那个蠢小子。”安亲王看着蝶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安伯伯,因为我不相信乾哥哥会那样对我。”蝶儿虽然心有委屈,但是,却始终坚信赫连乾对自己是有真情的,根本就不像赫连乾说的那样,拿自己只是当做妹妹看待。 “蝶儿,我跟你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了,虽然近些年来,因为种种原因,之间的联系少了,可是,我们两家之间的情谊,一直都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你在那个臭小子哪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天找你来,就是先替那个混小子给蝶儿你道个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安亲王一脸真诚的说道。 “安伯伯,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蝶儿怎么担得起安伯伯给我道歉呢,这真是折煞蝶儿了。”蝶儿赶紧说道,满是不安的神色。 “哎!”安亲王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蝶儿,其实你这么说,也不是不无道理的,阿乾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你也知道的,之所以这样突然之间性情大变,是因为一个人。” 蝶儿的眼神忽的就变了变:“安伯伯说的可是乾哥哥的正妃?” 安亲王点头道:“对,就是她!”此时谈起宫心月的神色,与刚才见到蝶儿时的神色,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自从那个女人来到世子府……”安亲王开始诉说宫心月的种种不是,本来就对她有些成见,加上又萌生了给赫连乾换正妃的想法,对宫心月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很多事情,都会添油加醋的告诉蝶儿。 蝶儿在一旁听得两只眼睛都瞪直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安亲王看着蝶儿的反应,心里很是满意,道:“这就是那个女人做下的事情。”说完,又是一阵深沉的叹息。 蝶儿已经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难以置信的说道:“安伯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真的使计怀上了乾哥哥的孩子,现在再用乾哥哥的孩子来威胁乾哥哥喜欢他?” “对,你听到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这些也只是我知道的一小部分,其他还哟很多穷不知道的事情。”安亲王道。 “这简直太恐怖了。”蝶儿一脸震惊的说道:“怪不得乾哥哥前后对我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原来就是因为这样。我还误会了乾哥哥,以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呢。”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的担忧了吧,雨辰现在是我赫连家唯一的孙子,现在交给那样一个母亲管教,我很难想象,将来雨辰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安亲王说着就开始伤感了起来,满脸都是一副为赫连乾操碎了心的样子。 看在蝶儿的眼中,很是不忍,蝶儿也忘了自己的伤心了,开始安慰起安亲王来了:“安伯伯,你也别伤心,我相信,乾哥哥一定有办法把雨辰接到自己的身边抚养的。” “接到身边又如何,阿乾是个当父亲的,根本无法扮演母亲的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府里的都是下人,下人带孩子,也带不出什么出息来,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安亲王一脸担心的说道,然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蝶儿,然后接着说道:“蝶儿,你心里是有阿乾的,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是蝶儿你,你可能会对雨辰好吗?” 安亲王的话让蝶儿有些症愣了,渐渐的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确信的问道:“安伯伯,你……” “蝶儿,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安亲王正色说道。 蝶儿心里猛地一震,好像自己正处在极度的饥饿之中,就要昏厥过去了,就在自己绝望的时候,就有一块儿巨大的馅儿饼突然之间就从天而降,刚刚好砸到自己的头上一样,幸福的都要飞到天上去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诚惶诚恐的神色来。 “安伯伯,我既然喜欢乾哥哥这个人,就会包容他的一切,不管是他的缺点,还是雨辰,再说了,雨辰是乾哥哥的孩子,将来我若是跟乾哥哥成婚了,那也就是我的孩子,我必定会把雨辰视如己出,用心对待,好好的教导他,绝对不会让他染上那些不好的习惯。” 安亲王边听边点头,看得出来,他很是满意蝶儿的这一番话,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蝶儿有你这些话,我也就能够放心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非常好。” “嗯,蝶儿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的很好的。”蝶儿满心欢喜的说道。可是,忽然又是愁容满面,道:“可是,安伯伯,现在乾哥哥毒我是那样一个态度,我该怎么办呀?” “蝶儿,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阿乾如果真的要生你的气,凭他的脾气,可能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吗?”安亲王道。 蝶儿仔细想了想,然后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高兴之色,道:“嗯,是的呢,小时候,乾哥哥就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他要是真的生气了,肯定都会好几天都不理人的,但是,今天我出来的时候,乾哥哥还和我说话了呢。” “所以,蝶儿,你一定要抓住这一次机会!”安亲王道。 第303章故意找茬 宫心月他们就在水舞花魂呆着,几乎很少出门,不过几日的工夫,雨辰就待不下去了,吵闹着要出去玩儿,宫心月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对于雨辰这个年纪,让他闭不出户,的确有些困难,终于答应了雨辰的要求,可是,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跟屁虫——端木隽。 “娘亲,娘亲,我要吃糖葫芦。”雨辰一脸激动地说道。 端木隽随之也来了一句:“小辣椒,我也要吃糖葫芦。”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宫心月,一脸的小期待。 “买!”宫心月低吼了一声。 “娘亲,娘亲,我要吃桂花糖。” “小辣椒,我也要吃桂花糖。” “买!!” “娘亲,娘亲,给我买个弹弓好不好?” “小辣椒,也给我买一个弹弓好不好?” “买!!!” “娘亲,娘亲,我们买一个萝卜吧,回去可以喂小白吃。” “小辣椒,也给我买一个萝卜吧,回去……”端木隽愣了一下。 宫心月死死地盯着端木隽那张不知所措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来,你来说一说,你买个萝卜回去干什么?” 端木隽脸猛的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小辣椒,我是说着玩儿的,呵呵,呵呵。” 宫心月却已经是不耐其烦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上街一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干什么?你完全可以去喝花酒呀,逛花楼呀。” 听到这里,端木隽立刻受伤似的看着宫心月,十分认真的说道:“小辣椒,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样一个没有正型的人吗?我已经说了很多很多遍了,我的心里边儿就只有……” “打住!”宫心月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说话,然后接着说道:“我的意思你还没有听明白吗?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逛街的心情了。” “哦——”端木隽长长地道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我就不要东西了,这样不会影响你的心情了吧?” 宫心月心里窝着的那个火气,那叫一个膨胀,他恨不得现在就挖开端木隽的脑子,看看里边儿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端木隽!”宫心月冷喝一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跟着我,也不准悄悄的跟着我,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或者看到你的一片儿衣裳,那么,我会立刻让阿牛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请你搬离我的地方。”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威慑力了,端木隽刚才已经想好的反驳的话,此时,统统派不上用场了,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赶快走!然后冲着宫心月傻呵呵的一笑,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后退,宫心月又一记冷眼甩过,端木隽两脚像踩着闪电一般,一溜烟无影无踪了。 宫心月瞬间感觉耳旁清净了许多,拉着雨辰继续往前走。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在街上,却碰到了季云,现在的季云,在看到宫心月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了,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宫心月看到他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要走,季云却突然开口喊住了宫心月。 “哟!这不是心月嘛?还真是巧呢,我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季云一脸讽刺的笑说道,然后上下打量了一遍宫心月,一阵摇头:“都是世子妃的人了,怎么穿着打扮还是那么寒酸?莫不是世子府供不起你穿衣吗?”说罢,又装作思考的样子,停顿了一会又说道:“应该不会啊,世子府向来阔绰,一件衣服还是买得起的,哦,我知道了,龙生龙,凤生凤,那种女人生出来的,注定就是这样寒酸的命,就是飞上枝头,也只是个家雀,永远都变不了凤凰!” 看来,季云这是故意来找茬的,宫心月冷笑一声,也学着季云的模样,将她打量了一遍,道:“怎么看着夏夫人也没有什么变化呢?夏瑾不是都和太子走了吗?也没有给你什么福报吗?还有,我得提醒一下夏夫人,凤凰这个词可不能到处乱用,毕竟,这是来形容皇后娘娘的。还是说,夏夫人对谁有这个期盼吗?” 宫心月意有所指,被宫心月说中了心思,季云忽然紧张了起来,赶紧说道:“你给我住嘴!到处胡言乱语,果然是个没教养的!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让你这个居心叵测的人进了夏府!” 宫心月眼神冷的一冷,一道冷光射向季云,雨辰见宫心月被欺负了,小脸而一横,挡在了宫心月的面前,气呼呼的说道:“你走开!不许你说我娘亲!看你也是一个大家夫人的样子,当街找茬,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大家夫人该有的样子。” 季云被雨辰的话气的呼吸都粗重了,伸手指着雨辰的脑袋,晃动着食指说道:“大的没教养,小的更没教养!你一个野孩子,哪里轮到你开口了!” 季云话音刚落,忽然感到一道虚影闪到了自己面前,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啪!”的一声响亮的响声,紧接着两眼冒金星,脸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这到声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季云身子摇摇晃晃,往后不停的退,季云的丫头赶紧用自己的身体,顶住了季云后退的身子,季云终于停下来了。 此时,宫心月站在了季云方才所站的位置,一双冷眼,好像猎鹰一般,死死地抓住了季云,季云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自己是挨了宫心月一巴掌,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宫心月,你就是个野种!你生的儿子也是野种!你们两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竟然敢对我动手,看我不撕了你们的皮!”说着,张牙舞爪的就朝宫心月扑来,像一个泼妇一般。 野种!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宫心月的心,也刺痛了雨辰的脆弱的心灵,雨辰两只小拳头也紧紧地握了起来,呲着牙,就要冲上去,宫心月眼疾手快,一把摁住雨辰的肩膀,然后把雨辰拉到到了自己后面,静静地看着季云扑过来。 眼看季云那锋利的指甲,就要碰到宫心月的脸了,宫心月突然一个凌厉的侧身,然后迅速地挥起胳膊,纤弱的手掌突然之间好像寒铁一般,挥到了季云的另一边儿脸上,“啪!!”,好像铁与铁之间的撞击之声,听的人头皮发麻,让过往的路人都为之一颤! 季云身子便随之猛地往侧面倒去,季云的丫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季云身子踉踉跄跄的,忽然脚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激起地面一阵尘土,季云的丫头已经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宫心月像一个身披盔甲的战神一般,踩着极具威慑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跨到季云的面前,季云一脸怒火的仰起头来,正要斥骂的时候,就看到宫心月那一双凌厉的眼睛,仿佛能够摄人心魄,让人不敢忽视,季云心里猛地一颤,声音也有些抖动:“宫心月,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瑾儿是不会放过你的!” “夏瑾?”宫心月停下了脚步,季云以为宫心月是害怕了,心里渐渐壮起来胆子,道:“瑾儿很快就会成为太子妃,宫心月,你现在挣得你的身份而为所欲为,可是,你别太嚣张了,等瑾儿回来,一定会被我报仇的!” 宫心月冷哼一声,然后说道:“这么看来,夏夫人很快就会有靠山了。”宫心月嘴角咧起了一抹笑意,看的季云心惊胆战,宫心月接着说道:“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夏夫人你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得好好的教教你怎么说话,不然,以后怎么做太子妃的娘呢?” 宫心月走到季云的跟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伸手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红的手掌,脸上带着弑人的笑意,季云两眼瞪得老大,两个脸颊已经红肿不堪,额头上层层冷汗,想被人泼了一桶水一般,哗哗的往下流:“宫心月,你搞……” 宫心月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看我敢不敢!不过刚才打了那两下,把我的手都给咯疼了,夏夫人这脸皮还真是有点厚呢。”然后将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腰间,忽的一下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道:“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听到野种这两个字!夏夫人却不骗不巧,偏偏犯了我这个忌讳,你说我该不该给你这张欠收拾的嘴上剌一刀呢?” 季云看到匕首,立刻就慌了神,吓得大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宫心月的眼睛猛地一凌,拿着匕首的手臂,像一阵疾风一样,朝季云的头部飞去,季云双目惊恐,脸色惨白,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宫心月的手臂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在季云脸部的位置停了下来,季云看着那锋利的刀刃,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宫心月眉头一皱,顺着自己的手臂看去,就见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力量大的让自己的手臂无法动弹。 第304章鬼鬼祟祟 “凌煜?”宫心月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为什么拦着我?” 宫心月这样的眼神,让凌煜感到一丝陌生,尤其是宫心月刚抬头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凌厉,让凌煜心里一阵心疼,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宫心月用这样的盔甲来保护自己。 “心月,你不能杀她。”凌煜顿了顿道。 “她该死!”宫心月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开!” “心月,你冷静一点,我知道,这个女人早就该死,可是,她毕竟是夏大人的夫人,那就是朝廷命官的家眷,心月,你应该知道,无辜的杀害官员家眷,是什么罪名!不仅是你,就算是雨辰也要因此受到牵连,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能不能动这个手!”凌煜小心的解释道,尽管宫心月此刻对自己很是敌视,可是,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傻事! “我忍了她好久了,不杀了她,难消我心头之恨!”宫心月声音冰冷的说道。 “心月!”凌煜的声音也一下子冷了下来,道:“你现在一时冲动没关系,你担得起这后果吗?你难道就愿意雨辰跟着你一起去坐牢吗?”说罢,凌煜一把夺过来宫心月手中的匕首。 这时,雨辰也走过来,轻轻的拉着宫心月的手,道了一声:“娘亲,我不想你去坐牢。” 感受着雨辰的手传给自己的温度,宫心月的那种剑拔弩张了神色,一瞬间松弛了下来,身上也渐渐的有了一丝人的温度,眼中的凌厉也渐渐的缓和了下来,反手握紧了雨辰的手,慢慢的站起来,给了凌煜一记感激的眼神:“凌煜,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我就做了傻事了。” “这也不能怪你,我从前一直不知道,你要承受这么多。”怪不得你的性格会和从前截然不同,反差如此之大,这都是被逼出来的,被生活给逼出来的,也是被像季云这样无耻的人给逼出来的。 “习惯了。”宫心月恢复到了平常的神色,淡淡的说道。 习惯了,宫心月说的如此轻松,可是,听在凌煜的耳中,却觉得是无比的刺痛,从前她是要承受多少磨难才会将这一切说的如此淡然? “走吧,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来将她弄回去。”凌煜道。 宫心月点了点头,其实,刚才,自己看到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的时候,心里是多么希望这只手的主人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可是,现实总是让人很失望的,为什么,你每次都不在? 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宫心月哪里还有逛街的心情,就准备回去了,宫心月一路上都是沉默的,凌煜走在宫心月的旁边,宫心月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凌煜感觉的到,宫心月是不想自己知道他住在哪里的,走了一会儿,凌煜道:“心月,我……” 没等凌煜说完,宫心月抢先道:“凌煜,你有事快去忙把,我该回去了。” 凌煜的目光中划过一丝黯淡,顿了顿,点头道:“嗯,你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不想去世子府的话,可以让人给我捎个信,我来找你,以后,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承受了,这不是你一个女子应该承受的。” 凌煜的话,让宫心月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笑了笑说道:“凌煜,真是很感谢你。”然后,拉着雨辰,转身就走了。 凌煜看着宫心月的背影,心里悄悄的下了某种决定,正要转身离开之际,忽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在悄悄的跟着宫心月,眼神顿时一冷,便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个背影过去了。那个身影躲来躲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眼看着那道身影离宫心月越来越近,凌煜心急,突然踩到了一截棍子,便捡了起来,迅速的走到那道身影的后面,对着那道身影,高高举起了棍子,当头就是一棒“咚!”一声响,那人倒了下去。 宫心月听到背后的动静,吓得浑身一机灵,赶紧转身,然后就看到凌煜举着一个小手臂那么粗的棍子,站在自己的身后,脸上还大写着两个字——诧异!宫心月顺着凌煜的目光看下去,就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昏死了过去,当看到那人的面孔的时候,宫心月的脸上也挂上了两个大字——震惊! 凌煜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将棍子往旁边一扔,有些尴尬的说道:“心月,我不是有意要跟着你的,我准备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早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你,我以为是坏人,便也跟了过来,谁知道……” 宫心月忽然憋不住笑了出来,道:“该!谁要他成天装神弄鬼的,是该好好儿的收拾一下他了。” “成天装神弄鬼?”凌煜冷了一下。 宫心月也是一愣,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不远处的水舞花魂的后门,道:“你既然已经道这里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 蝶儿自从在安亲王哪里得到了暗示,心里便像是吃了蜜一样,现在,无论赫连乾给自己什么样的脸色,都不会生气,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好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样。 “乾哥哥,这是我给你煲的汤,听他们说,你早上都没有吃东西,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赶快趁热喝一点吧。”蝶儿笑着说道。 赫连乾头也没抬,甚至连话也没有对蝶儿说一句,蝶儿把碗往赫连乾的面前推了推道:“乾哥哥,我知道你很忙,可是再忙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啊,这样才有精力去教导雨辰不是?” 提到雨辰这两个字,赫连乾慢慢的抬起头来,蝶儿接着说道:“我他们说,雨辰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猜想,一定是和乾哥哥小时候一模一样,肯定特别讨人喜欢。” “你打听雨辰的事情做什么?”赫连乾声音冷冷的,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乾哥哥,我没有故意打听雨辰的事情呀,是我在厨房给乾哥哥煲汤的时候,无意之中,听他们在一起议论的,只是很可惜,我来到世子府,都还没有见过雨辰的面儿。”蝶儿也不生气,表现出满脸遗憾的样子来。 “以后只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雨辰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自然有月儿来照顾他。”赫连乾道,言语之中满是对蝶儿的距离感。 “好,乾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蝶儿从来都会听乾哥哥的话的,不过现在,乾哥哥是不是先把这汤个喝了?我好把碗拿出去,这样乾哥哥就能安安心心的继续处理事情了。”蝶儿一脸乖巧懂事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赫连乾。 赫连乾看着桌子上的汤,脸上闪过一阵不快,看着蝶儿那坚持的模样,无奈,便端起碗来,一仰头,一口喝尽,然后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蝶儿的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将碗拿过来说到:“乾哥哥,你中午想吃什么?吃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醋鱼怎么样?” 赫连乾的眼中渐渐冒出了一丝不耐烦,道:“我这里很忙,没有功夫跟你说这些。” “嗯,好吧,那乾哥哥你忙吧,蝶儿先出去了。”蝶儿有些失望地说道。 蝶儿从书房出来,小绿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问道:“小姐,怎么样?世子他喝了吗?” 蝶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喝是喝了,可是,乾哥哥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好像不想见到我似的。” 小绿接过来蝶儿手中的碗,把蝶儿拉到了一旁,小声地说道:“小姐,喝了就代表有希望,世子之所以现在跟小姐有些生疏,那是因为,小姐和世子有好些年没有见面了,现在在感情全凭着儿时的记忆,所以,现在才是小姐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我却看不到一点儿希望。”蝶儿闷闷不乐地说道。 “怎么会没有希望呢?小姐,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日久生情这个词语吗?现在世子的那个正妃不在身边,身边又没有其他的女人。只有小姐一个人,这样见得多了,自然对小姐就会有感情的。”小绿说道。 小绿的话又给了蝶儿信心,点头坚定的说道:“对,我现在就要争取,让乾哥哥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女人,也要让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女人。” “小姐,这么想就对了。”小绿笑着说道。 …… 凌煜将端木隽扛到了楼上,扔到床上,心里依然有些不放心:“这家伙不会看到我打的他吧?” “漂亮叔叔放心,隽叔叔眼里只有我娘亲,就是我回头踩他一脚,他也是不知道的。”雨辰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在雨辰的心中,凌煜谁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的,不仅仅是当初在山神庙的时候救了自己,还因为这一次在他们劝导了宫心月,所以,很愿意替他说话。 只是,雨辰的话,让凌煜心里一紧,原来,这个二皇子,是真的喜欢心月的,就连雨辰都看出来了,停了一会儿,说道:“雨辰,他什么时候住进这里来的?” 第305章杠上了 雨辰想了一会儿说道:“来这里好久了,我娘亲天天都烦他,我们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什么意思?”凌煜问道。 “每天话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全都是跟娘亲表白的。”雨辰道。 “表白。他还真是无所畏惧呢。”凌煜笑着说道。 “他哪里是无所畏惧呀,每天被我娘亲瞪一眼,就吓得不知所措了。”雨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隽叔叔一直想当我爹爹,可是,当我爹爹,必须要是我娘亲喜欢的,这一点都满足不了,肯定是没戏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宫心月就在下面喊道:“下来吃饭啦!” 端木隽悠悠的醒来了,正要起身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后背疼的厉害,呲着牙,痛呼一声,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坐了起来。 楼下,宫心月他们吃的不亦乐乎,有说有笑的,端木隽来了之后,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心里顿时不爽了,尤其是看到凌煜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差点儿就跳了起来,指着饭桌上的既然,咋咋呼呼的说道:“你们也太没有良心了吧?为什么不叫我你们就开饭了?”刚说完,又是一阵哀呼:“哎呦!” “你要睡觉,谁叫的醒你?”宫心月白了一眼端木隽说道。 端木隽指着凌煜,气呼呼的说道:“不叫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让他坐在我的位置上?” 凌煜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端木隽,又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端木隽一脸敌视的盯着凌煜,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更是气愤了,硬是挤在凌煜和宫心月中间,凌煜不知不觉的暗中和凌煜较起了劲,就是不让开,端木隽一见凌煜使劲儿,先是一阵诧异,紧接着,也开始较起劲来了。 一张饭桌在他们两人的挤兑下,开始摇晃了起来,宫心月的脸色越来越黑,碗筷也放了下来,雨辰和香巧一见宫心月这个架势,跟商量好了似的,齐刷刷的站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然后齐齐的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宫心月现在有些后悔,让端木隽这个家伙住进来了,可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要怪就怪自己手太欠,收了这货银子,宫心月冷眼看着暗自用力的,然后,用手将自己的嘴角给拨成了上翘的状态,道:“我是不是要给你们准备一个场地,你们两人打一架啊?” 谁知,两人竟然齐刷刷的点头,然后道齐声道:“嗯!需要!” “凌煜,我告诉你,待会儿就让你知道,霸占了我的位置,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端木隽愤愤的说道,但是,却依然顶着桌子,不肯松开。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凌煜面色不改的说道。 “好,你起来,我们去外面比试比试,看看谁的拳头比较硬!”端木隽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应该是你先起来。”凌煜道。 “哼,凌煜,别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起来,你就会说我输了,你这种人,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抢了我的位置,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端木隽道。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你这个人的人品,我还真是信不过。”凌煜回敬道。 “那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停!”端木隽道,先前端木隽的后背挨了一棍子,两人这较劲,牵扯到了身上的痛处,疼的钻心,可是,还是硬撑着,为了不让自己在宫心月面前跌范儿。 “好。”凌煜道。 “1——2——3!”端木隽话落,两人都松开了那张可怜的桌子。 宫心月早已经走到了后门,打开了门,一脸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想也没想,齐齐的走了出去,就在他们走出去的瞬间,宫心月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无影无踪,然后,用力的将门给关上,在里面拴好,起身进了屋子。 然后对着躲在一旁看热闹的雨辰他们说道:“谁都不许开门,否则,跟他们一样。” 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娘亲放心,宝宝是最听娘亲的话的。”不这么说不行,因为雨辰是真的害怕宫心月把自己给扔出去。 宫心月很满意的笑了。 在后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相视一眼,皆是一惊,然后赶紧去叫门。 “小辣椒,快开门啊!” “开门啊!” 端木隽在门外已经是喊得口干舌燥的了,里面也没有一个回应的,端木隽终于迫不得已接受现实了,自己被宫心月巧妙的给赶出来了。随即一脸愤恨的指着凌煜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现在怎么可能会被关在外面!” “要不是你蠢,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凌煜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我蠢?凌煜,是不是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你说这话是有多么的欠揍?”被对手评价成蠢,端木隽瞬间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再次咋呼了起来。 “难不成你还很聪明?”凌煜有些嘲讽的反问道。 “我的聪明是人尽皆知的,就你这种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才会说出这么拙劣的话来!”端木隽道。 “呵!有时候,一个人最缺什么,就会到处嚷嚷,想让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不缺。”凌煜道,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我要是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决今天晚上住宿的问题,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顺便告诉你,能让你这一夜住不了水舞花魂,我就已经赢了你了,好了,我得回去了,祝你好运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端木隽现在才知道凌煜是把自己给耍了。对着凌煜那嘚瑟的背影大吼道:“凌煜,你这个卑鄙小人!”刚吼完,天空就是一道巨大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可是把端木隽给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吗,那依旧紧闭的屋门,哭丧着脸,赶紧跑开了。 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在众人都还在梦乡之中的时候,宫心月一大早就踩着泥泞出去了,手里还提着个篮子,走了大半日的功夫,到了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将手中的篮子放了下来,把里面的水果,点心摆放在墓碑面前,轻轻的道了一声:“娘,我来看你了。” 不顾地上的泥水,宫心月直接跪在了地上,神情显得十分低落:“娘,我们有好久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说话了,今天的天很好,我带了娘最喜欢吃的青蓉糕,一转眼,娘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您要强了一辈子,到现在,他也没有记住你的忌日。” “娘,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我成过亲了,而且还有一个儿子,叫雨辰,他现在五岁了,很听话,你要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的。我从前是那么看不起娘过的生活,觉得,你不应该做一个人的外室,可是,娘,我现在过得,好像跟您当初一样了,到了现在,也是无名无分,我不知道我自己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相信他。”宫心月说着,眼角渐渐的湿润了起来,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宫心月身子慢慢的往前倾,用自己的双臂,抱住了那块儿毫无温度的墓碑,轻轻的道了一声:“娘,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此时的宫心月,好像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儿,依偎在母亲的身旁,静静的聆听母亲的唠叨,可是,她却很清楚,自己的母亲再也不会跟她说一句话了,哪怕是一声叹息。 宫心月抱着墓碑,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只是那攒攒流下的泪水,出卖了她。整整一个上午,宫心月都舍不得松开那毫无温度的墓碑,慢慢的睁开眼睛,伸手将墓碑上的字擦了擦:“娘,我得走了。” 宫心月离开了这里之后,一个人二十多岁的男人从大树后面慢慢的走出来了,看着宫心月渐行渐远的背影,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墓碑前的祭品,停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这里。 三日之后,这个曾经出现在宫心月母亲墓地前的男子,竟然在东晋皇宫出现了,而与这个男人见面的竟然是东晋的皇帝连穆良。 连穆良看到男子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抑制不住激动了起来,连忙说道:“阿易,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米有?” “皇上,我这次去西夏,有一点收获。”原来这个人叫连易,是东晋三王爷的儿子,也是连穆良十分信任的人。 “你快说,查到什么了?”连穆良一脸激动的说道。 “回皇上的话,这次到西夏之后,我查到了皇姑的线索,不过,皇姑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连易神情有些失落的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连穆良好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僵硬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去世了?这怎么可能?她从天是那么活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没有了?”忽然连穆良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连易的胳膊,道:“阿易,你是不是找错了?你肯定是早错了对不对?” 第306章撞到一起了 连易看着连穆良这伤感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听父亲说,当年就数皇上和皇姑兄妹二人的感情最深,皇姑当年宁愿放弃自己公主的地位,也要远走他乡,追随她的爱人,那以后,皇祖父伤痛欲绝,便于皇姑断绝了父女关系,不仅如此,还禁止所有人去寻找皇姑,如今,皇祖父仙逝了之后,皇上才敢这样悄悄地派人去打听皇姑的下落,没想到却得到的是这样一个噩耗。 “皇上,你冷静一下,千万不要激动,保重龙体才是。”连易轻轻地安慰道。 “朕不相信穆柔就这么走了。”连穆良满脸伤痛的说道,或许这个消息是真的,可是,他怎么都不愿相信,或者说是,宁愿自欺欺人吧。 “阿易,你确定你找到的真的就是穆柔?” “皇上,我是找到了,当年在皇姑身边伺候的婢女青莲,是他告诉我,皇姑已经不在人世了,并带我去了皇姑的墓地,但是去了墓地之后,发现皇姑的墓却是空的,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打听,才知道,皇姑的棺木被潮州的一家人给迁走了。后来我便去了潮州,几番辛苦,终于找到了,但是,我在皇姑的墓前,看见了一个女子,正在祭拜皇姑。”连易想到当初见到宫心月的时候,心中就很是疑惑。 “青莲,那是一个忠心的丫头,当年穆柔毅然决然的离开皇宫的时候,就是这个丫头一直不离不弃的追随着她,如果是青莲说的,也许……”也许穆柔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是真的了。连穆良极不情愿说出这样的话来。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心里似乎有什么期盼一样,赶紧接着问道:“你刚才说有一个女子在祭拜穆柔?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我当时怕被别人发现,就离得比较远,那女子的模样,我看不清楚,看上去感觉有20岁左右样子,一直在墓地前跪坐了整整一个上午,所以,我在想,这个女子一定和皇姑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连易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你可知道那女子现在的下落?”连穆良越听越激动,心里的那种期盼越来越强烈了。 连易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当时查到了皇姑的消息,知道皇上心中一直挂念着,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对于那个女子的情况,一无所知。” 闻言,连穆良的心渐渐地沉了下来,一种浓浓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心情不高的说道:“你这一路上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连易暗自后悔没有多留一个心眼儿,这样,皇上也不会如此失望,顿了顿说道:“皇上也想开些吧,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别太难为自己了。” 连穆良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挥了挥手,连易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转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蝶儿死缠烂打的,赫连乾终于答应和她上街,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赫连乾没有带面具,蝶儿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兴奋的跟赫连乾说着:“乾哥哥,为什么你摘了面具之后,就没有人再认识你了呢?” “乾哥哥,你为什么要用两个名字?” “乾哥哥,刚才去药堂的时候,听伙计说,你还有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乾哥哥还有个那么大的弟弟呢?” “乾哥哥,你开一家药堂做什么呀?” “乾哥哥……” 无穷无尽的话,让赫连乾渐渐的有些不耐烦了,眉心一皱,冷声道:“你怎么那么多的话?” 蝶儿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被什么利器给击中了一样,立刻就住了口,双眼之中泛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受伤,微微颤抖的睫毛,诉说着她的恐惧,赫连乾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停顿了一下,道:“我只是最近想事情比较烦,脾气就暴躁了一些。” 这样的解释,并没有消除蝶儿心中的恐惧,两只手局促不安的在身前揉搓着,一抹晶莹慢慢的爬满了眼眶,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啪嗒”从眼眶中滑落,滴在了地上,溅起一朵水花。 动不动就抹鼻涕,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梨花带泪,又一种风味,可是,这些看在赫连乾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叹了口气道:“好了,别哭了。”说着,就掏出自己的手帕来,递给了蝶儿。 有时候,越是不想见的人,就越会在很微妙的时候碰到,就比如现在,赫连乾本一个无意递手绢儿的动作,偏偏就被宫心月给看到了,香巧想拦已经是拦不住了,宫心月刚才还和香巧说说笑笑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全都不见了,她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暧昧的一幕,觉得心凄楚得发胀,胀得几乎把胸膛也裂破了,一下子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她的心头掠过,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手指不自觉的抖动了两下。 或许是宫心月的注视太过犀利,赫连乾有所感觉似的,扭头向宫心月所在的方向看去,正好与那一双失望,幽怨,悲楚的眼睛碰撞到了一起,赫连乾浑身一震,在顾不得身边的这个蝶儿,像一阵风一样,冲下宫心月,宫心月却是立刻转身,急匆匆的就往回走。 赫连乾急切地喊了一声:“月儿!”然后又加快了几步,一把拽住了那个就要逃跑的人,用力一拽,宫心月顺势转过身子来,脸几乎与赫连乾贴到了一起。 宫心月眼中一阵恼怒,不知是本身就有这样大的力气,还是因为内心的那一股怒气,用力的一推,竟然把赫连乾推出了数步,语气平静地说道:“别因为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月儿,你怎么不听我的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和蝶儿……”赫连乾感受着宫心月的愤怒,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着急的想解释。 可是,宫心月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盯着赫连乾道:“我想的哪样?呵!枉我还那么的自信,以为你会同我一样,心里只会住着一个人,现在看来,果然是我太自信了。” “月儿,我心里从来都是你呀,这你应该很清楚的。”赫连乾道。 “从前我以为我自己很清楚,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哦,不,应该说,从前是我太一厢情愿了,也对,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只对一个女人好。”宫心月冷笑一声说道。 “月儿,我……”赫连乾刚开口,已经反应过来的蝶儿,便慌慌张张的走过来了,往赫连乾身边一站,嬉笑着说道:“乾哥哥,她是谁啊?” 宫心月看见蝶儿,眉心不由的皱了起来,蝶儿明明是见过自己的,现在这个模样,是装作不认识吗?宫心月脸上一阵讥讽,蝶儿往赫连乾的身边靠了靠,赫连乾却根本就没有给她一个脸色, 对于蝶儿的靠近,脸上一阵的不耐烦,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她就是我的妻子。好了,我和月儿还有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蝶儿虽然听到妻子这两个字,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却也并没有急着离开,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来,道:“我叫蓝蝶儿,是柳州的郡主,和乾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 宫心月淡淡的看了一眼蝶儿,笑着说道:“蝶儿姑娘的身份果然是不一般呢,这是为了让我感到自惭形秽吗?” 蝶儿赶紧摆手,一副无意的样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然后便看向赫连乾,面色带着一丝委屈说道:“乾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会意自己的身份高,而觉得高人一等的。” “你这又是什么样子?摆着一副委屈的脸,是要告诉谁?我欺负你了吗?”宫心月声音更加冷了,那种不加掩饰敌视,让赫连乾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月儿,蝶儿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心思比较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赫连乾解释道。 赫连乾本以为这样,不会让两人产生矛盾,却不知道,他为蝶儿说的这些话,听到宫心月的心里,是有多么的痛,宫心月两眼这种瞬间划过一抹阴冷,直直的看着赫连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这里故意找她的茬儿了?” “月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赫连乾急忙解释道。 殊不知,他这样越解释越乱,宫心月有目光将两人扫了一遍,脸上连假意的笑容也没有了:“误会?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误会,本来我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在一旁的香巧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宫心月在别人面前受委屈,尤其是在赫连乾面前,此刻,看着赫连乾和蝶儿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哪里还管赫连乾是什么身份。 “你们只管过你们的日子去,何苦要来打搅我们!”香巧一脸气愤地说道。 第307章无理取闹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们干嘛这么凶我?”蝶儿突然眼眶一红,就哭了起来。 赫连乾看着这种剑拔弩张的架势,脸上一阵为难,开始劝说起宫心月来了:“月儿,蝶儿的年纪还小,如果说错了话,让你不高兴了,你多担待些,他是无心的。” 宫心月心里又是一沉,又一次为她说话,一股无名的怒火,渐渐的腐蚀了他的理智,冷言说道:“我到是真希望他是无心的。好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搭理,恕不奉陪!” 宫心月又要转身就走,赫连乾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这一次的脸上,分明带着一丝怒色:“月儿,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无理取闹?”这三个字好像毒药一般,一瞬间就蔓延到了宫心月全身上下每一个血管里面,血管越来越膨胀,终于承受不住爆发了出来:“对!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无事找事,我怎么会有你这个青梅竹马的蝶儿乖巧?你既然处处看不上我,又何苦来纠缠我,和你的蝶儿在一起,大家就都皆大欢喜了。放手!” 赫连乾也是带着一股怒气,语气也有些不好了:“月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知道我这些天为了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吗?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你不听我的任何解释,只会把你心里的那些猜忌,硬加到我的身上来,这对我公平吗?” “公平?你跟我谈公平?你和他你侬我侬的时候,你的心里可有一点儿愧疚,觉得对我是不公平的?没有!一刻也没有,你们两个搂搂抱抱的时候,可会觉得对我不公平?也没有!赫连乾,你拿什么跟我谈公平?”宫心月你心里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愤怒的把手甩开,挣脱了赫连乾的手掌。 蝶儿见状,赶紧走到两人中间,一脸焦急地说道:“乾哥哥,你们有话好好说,这里这么多人,吵来吵去对谁的影响都不好。”说罢,就去拉宫心月。 宫心月见蝶儿朝自己伸手,只觉得膈应的慌,脸色一阵难看:“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走开!”就在蝶儿的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猛地将手抽了出来。 蝶儿身子一个趔趄,忽然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宫心月一脸诧异,自己虽然刚才暴躁了一些,可是自己心里很清楚,根本就没有碰到他,可是赫连乾却已经是忍受不了了,见蝶儿晕倒,心里一慌,赶紧过去,脸色不太一丝犹豫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脸失望的看着宫心月,道:“你真是太过分了!”说罢,转身毫不留情的走开了。 宫心月看着那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两眼之中满是嘲讽的笑意:“呵呵,呵,果然,在他的心目中,并没有那么重要,真的是我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香巧伤心的看着宫心月,轻声安慰说道:“姐姐,你也别太介意了,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姐姐推了他,是他自己没有站稳摔倒的,世子是被这表象给迷惑了。” “心若是坚定,什么能迷惑得了?香巧,我觉得我错了,我从世子府出来,就一直住在水舞花魂,我觉得,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候,只要我在水舞花魂,他一定会去找我的,可是,他没有,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在水舞花魂的房前屋后出现过。” “姐姐,不要再想他们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我们的日子,把自己过好了,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香巧说道。 “香巧,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自己呢?从前我也是一个人,我过得很好,我宫心月不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成的。”宫心月定定地说道,似乎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心。 宫心月突然有些愧疚的看着香巧,道:“只是委屈了你,时时都要跟着我到处奔波,也只有你,对我从来都是不离不弃。” “姐姐,我从不觉得委屈,姐姐,是我的救命的人,当年如果没有姐姐,我现在很可能都是白骨化成了灰,所以,香巧必须一辈子都对姐姐好!”香巧一脸坚定的说道。 宫心月轻轻拉着香巧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之意:“香巧,真的谢谢你。” 赫连乾一直抱着蝶儿回到了世子府,小绿看到这么一副情景,吓得脸色发白,看在跑了过去,一脸紧张的说道:“小姐她怎么了?” 赫连乾没有回答,然后立刻命令道:“快去把府医找来!” 小绿愣了片刻,赶紧应声,跑了出去。 赫连乾小心翼翼的把蝶儿放到床上,脸上满是紧张,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里很是不安,本来等待,也没有多长时间,可是赫连乾却显得十分焦躁,立刻走到门口,见方林进了院子,大喊道:“方林!去找府医来!” 方林还是一脸的迷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赫连乾顿时心里一火,大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没听到我说话吗?去把府医找来!立刻!” 方林一下子惊醒过来,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赫连乾又折身回了屋子,蝶儿依旧是昏迷不醒,就在赫连乾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府医在方林的拖拉下,终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赫连乾立刻道:“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府医大口喘着气说道。然后快速地走到床边,给蝶儿把脉。 见府医久久不说话,赫连乾心里又是一阵恼怒:“查出来没有?他到底怎么样了?” 府医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松开了蝶儿的手腕,赶紧起身说道:“回世子,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 “没有什么大碍?既然没有大碍,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赫连乾声音凌厉问道。 府医一脸紧张的说道:“世子,从姑娘的脉象上看,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人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却说没有任何问题?你这个府医是干什么吃的?”赫连乾冷声说道。 “世子,我……”府医脸上既焦急又为难,因为他实在查不出任何病症来,这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蝶儿忽然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声音:“乾哥哥。” 赫连乾症了一下,赶紧朝床上看去,蝶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乾哥哥,我没事,不要为难府医了。” 赫连乾赶紧点头说道:“好好,不为难他。”然后冷眼看着府医,道:“还不赶快出去!” “是,是!属下告退。”府医赶紧离开了。 赫连乾走到蝶儿的床边,轻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蝶儿挣扎着就要起来,突然眉头一皱,痛呼一声,又躺了下来,赫连乾立刻伸手,摁住了蝶儿:“你才醒来,就好好躺着,别到处乱动,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拿过来。” 蝶儿坚持的笑了笑道:“蝶儿什么都不需要,蝶儿只是怕乾哥哥因为蝶儿,跟姐姐闹矛盾。” 说到此事,赫连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今天你受了委屈,今天的事,是月儿她太冲动了,你也别怪他,她也是因为我,脾气才那么暴躁,你要是真的觉得心里过不去,就拿我来出气。” 闻言,蝶儿的神色稍变,他渐渐的感觉到,赫连乾和宫心月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安亲王说的那样,是被迫在一起的,这样的感觉,让蝶儿心里顿时有了一种紧张感,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让她不得不重视了起来,试探是的问道:“乾哥哥,我没事,今天是我不好,乾哥哥,姐姐那样对你,你会生姐姐的气吗?” 赫连乾也不知道该不该生宫心月的气,先前在街上,自己的确是很生气,可是现在,自己的心中,竟然有些愧疚,当时她一定是在气头上,所以说话才是什么都不顾及。 “其实,月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亏欠她的太多了。”赫连乾语气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那乾哥哥对姐姐的感情,就只是因为亏欠吗?”蝶儿又问道。 赫连乾摇了摇头,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其实,在自己的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和她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却是刻骨铭心,两人在一起的每一个奇妙的瞬间,无论是欢笑还是伤痛,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许,这就是爱到骨子里的感觉了吧。 “蝶儿,你身子还很虚弱,你好好休息吧,我去让人给你做些吃的,等你睡醒之后再吃。”赫连乾说着,伸手为蝶儿拉了一下被子,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嗯,谢谢乾哥哥。”蝶儿笑着说道,目光一直送赫连乾出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好小绿进来,看到这一幕,一脸的惊讶:“小姐,你……” 第308章人渣 蝶儿见小绿进来,赶紧给她挥手,道:“进来,把门关上。” 小绿顿了一下,赶紧合上了门,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然后问道:“小姐,你没事?” “好好儿的,能有什么事。”蝶儿淡淡的说道,此时的蝶儿,竟然与几天前的模样,截然不同,她眼睛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冷意,让小绿都为之一颤。 “那小姐刚才是怎么了?世子怎么抱着小姐回来的?”小绿不解的问道。 “我们在街上碰到她了。”蝶儿道。 “小姐碰到谁了?”小绿又问道,刚说完,好像意识到了,难以置信的说道:“小姐不会是碰到了世子的那个正妃了吧?”蝶儿点了点头,小绿立刻紧张了起来。 “那小姐你有没有受伤?她有没有欺负小姐?” “她还欺负不了我。”蝶儿道。 “那就好,那就好。”小绿拍着胸口,心里一阵后怕,“听府上的人说,这个正妃的脾气暴躁的很,我真是怕小姐在她哪里吃亏呢。” “那倒不至于,我还没有那么无能。”蝶儿说道,心情看起来有些不佳,又说道:“乾哥哥的这个正妃,你也见过,就是前些天,我们进城之后,碰到的那个抱着成摞东西的女人。” “是她?!”小绿一脸的难以置信,惊讶了片刻,道:“这么说来,那个找我们帮忙的就是世子的儿子了?” “正是。”蝶儿道:“不过,今天我发现,乾哥哥在看到她的时候,根本就不像安伯伯说的那样,乾哥哥对她十分上心,尽管她在胡搅蛮缠,乾哥哥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柔的,你没见到乾哥哥在看到她的时候,那个眼神,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她重要似的,不顾一切就过去了。小绿,我现在很害怕,害怕乾哥哥和她在一起,然后就把我给抛之脑后了。” “小姐,我怎么想,都觉得世子是不可能喜欢那样的女人的,那个女人凶巴巴的,穿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长得也不好看。”小绿回忆着宫心月的模样,说道。 “我不管乾哥哥对她是真的喜欢,还是被迫的喜欢,总之,乾哥哥是我的,我才是安伯伯认定的世子妃,她别想从我手中把乾哥哥夺走。”蝶儿说道,眼中忽的闪过一抹恨意。 …… 端木隽等着宫心月给自己卖点心回来呢,等来等去,怎么也等不到她回来了,一时有些不坐不住了,就准备下楼去看看。 人才走到楼下,宫心月和香巧就回来了,端木隽一天高兴的过去,两只眼睛直接扫向宫心月的双手,眼神一愣:“小辣椒,你怎么两手空空的就回来了?” 宫心月什么也没说,然后直接绕过端木隽,快速上了楼,端木隽想追过去问个明白,被香巧给叫住了:“二殿下,别去打扰姐姐了。” 端木隽愣了一下,看向香巧,香巧接着说道:“我和姐姐今天在街上,碰到世子了。” “哦,怪不得小辣椒的心情不好,原来是碰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端木隽道。“那没事,我去开导开导她就好了。” “殿下,等一下。”香巧又道。 “怎么了?你今天说话怎么啰里啰嗦的。”端木隽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殿下还是别去了,让姐姐一个人静一静,因为,今天在街上,我们碰到的不仅有世子,还有那个蓝蝶儿。” “蓝蝶儿?!”端木隽一惊,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是说小辣椒这样闷闷不乐的,就是因为看到那两个无知的家伙了?”香巧点头,端木隽心里更是气愤了:“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现在都不背人了!” “世子就因为那个蓝蝶儿,说姐姐无理取闹,过分。”香巧心里也是很不平衡。 “我了个去!赫连乾那家伙。已经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了吗?”端木隽越想越生气,气呼呼的说道:“不行,这口气小辣椒咽得下去,我是咽不下去,我这就去找那个负心汉,好好教训他一顿!”说罢,便真的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 方林见端木隽气势汹汹的进了院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每次这个二皇子来这里,都没什么好事,方林可是不想在这里待着,免得被牵连到自己,然后转身就要走,想远离纷争,可是,却被眼尖的端木隽给发现了:“方林,站住!” 方林顿时肩膀一耷拉,还是被发现了,然后强颜欢笑的道:“原来是二殿下啊,不知二殿下来这里所谓何事?如果是找夫人的话,殿下也知道,夫人已经不在世子府好多天了,如果是要找蝶儿姑娘的话,也是不巧,主子说了,不让任何人去打扰蝶儿姑娘。” “哟!才不过几天不见,现在都已经护上了?赫连乾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果然是旧爱不抵新欢啊!”端木隽一脸嘲讽的说道。 “二殿下,其实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主子之所以不让任何人打扰蝶儿姑娘,那是因为,蝶儿姑娘才受了些惊吓,主子是想让她好好儿休息。”方林道。 “受到了惊吓?听着还真是可笑呢,那种有心计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受到惊吓,恐怕,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用来诬陷小辣椒的吧!”端木隽冷声说道。 方林也是一愣:“二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这个做贴身侍卫的,难道不知道,你们主子,为了那个女人,把小辣椒给骂了吗?”端木隽冷笑一声说道,在端木隽的眼中,现在,但凡是跟赫连乾又关系的人,此刻,就都不是好人了,都是被自己所敌视的人。 方林听后,心里十分诧异,他怎么也不相信,赫连乾会因为蓝蝶儿斥责宫心月,这绝对不可能:“二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主子和夫人的关系那么好,怎么舍得骂夫人呢?”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把你们主子叫出来,一问便知。”端木隽一脸不快的说道。 方林看端木隽的脸色,不像是在说谎,渐渐的,便信了,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方林才因为先前赫连乾的话,才读赫连乾有了改观,如今又听端木隽这么说,心里又沉重了下来,然后,对端木隽拱了拱手,道:“二殿下稍等,我这就去请主子出来。” 可能是听到外面有动静,赫连乾还未出来,蝶儿就好奇着出来了,蝶儿只是和端木隽见过一次面,并不知道端木隽是什么身份,道:“你啦这里做什么?” 端木隽抬头,看了一眼蝶儿,冷笑一声道:“不是说受到了惊吓了吗?我怎么看你这起色可是好的很呢!” 听了这话,蝶儿的脸上依着不快,道:“你这人好美道理,我又没惹你,你干嘛用如此口气对我说话。” “你是没惹我,但是,你碍着我的眼了,让我心里很是不爽,还劳烦你的大驾,离开我的视线。”端木隽语气冰冷的说道。 就在这时,赫连乾出来了,冷眼看着端木隽,然后说道:“这里是我世子府,世子府的人什么时候碍着你的眼了?你若是看不惯,大可以离开这里。” “呵!香巧回去跟我说,我还不相信,现在我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赫连乾,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为了这么一个女人骂心月,心月竟还因为你这样的人渣伤心,赫连乾,你凭什么得到了心月,不好好珍惜?”端木隽目光阴森的看着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 端木隽的话让赫连乾心里一沉,立刻问道:“你说香巧回去跟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和月儿他们在一起?月儿她现在在哪里?” “这就不劳你烦心了,因为心月现在毒你失望之极,根本就不像见你,赫连乾,就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心月的感情,我都替你臊得慌,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弃之不要的,我视若珍宝,你不屑一顾的,我把她宠道天,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这种人渣,出现在心月的面前,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你这个人渣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端木隽一字一句,句句都直逼赫连乾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赫连乾沉默了,端木隽说的很对,自己的确太混蛋了,月儿的脾气本就大些,为什么自己就那么武断的想象了这一切? 蝶儿见赫连乾的神色,脸上一阵恼怒,对于蝶儿,赫连乾就是她的忌讳,毒端木隽怒声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没教养,到别人的家里,来数落主人,乾哥哥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乾哥哥!” “你给我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端木隽立刻扭头给了蝶儿一记冷眼,似乎是要用眼神把蝶儿给凌迟了似的。 蝶儿心里一颤,心里生出一丝惧怕之意来,可是,嘴上却不服气,道:“你才要住嘴!我是柳州郡主,怎么就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第309章被赶出去 端木隽看着面前的两人,只觉得可笑至极,更是替宫心月觉得不值当,冷声说道:“呵!我当谁这么猖狂呢,原来是柳州郡主。不过,即使你是柳州郡主,也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蝶儿气愤的喊道。然后伸手指着端木隽,道:“现在我命令你,赶快离开世子府!” “命令我?你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些吧,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还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柳州郡主,你有什么可嚣张的?”端木隽一脸嘲讽的说道。 蝶儿还要说话,一旁的方林有些看不过了,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心里,世子府真正的女主人受到委屈,立刻说道:“蝶儿姑娘,你面前的这位是当朝的二皇子殿下!请蝶儿小姐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免得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方林的话让蝶儿心里猛地一颤,接下来的话也也有些畏惧,不敢说出口来了。 赫连乾却是一脸的冷意,给了方林一记冷眼,然后道:“你既然如此维护二皇子,那从今天开始,就跟着他吧,不必再呆在世子府了。” 方林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赫连乾,他没想到,赫连乾竟然维护蓝蝶儿到如此地步,心头立刻就涌上了一抹浓重的失望之感,端木隽道:“好,赫连乾,你现在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了,本来,我还以为你的心里会有一点点的愧疚之意,真是没想到,你竟真的如此绝情,好!好!好!失去了方林这样忠心的属下,是你赫连乾无法弥补的损失,方林以后就跟着我,我绝对不会像赫连乾你一样,如此对待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然后扭头看向方林,道:“方林,我们走!” 方林看着赫连乾,眼神复杂,赫连乾眼中的那一抹决绝,让方林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顿了顿,抱拳道:“属下多谢主子的知遇之恩。”然后,便随着端木隽,毅然离开了世子府。 或许赫连乾一直不会知道,宫心月至始至终都在等着他去找自己,只是这样的等待,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遥遥无期了。 端木隽带着方林回到了水舞花魂,宫心月和香巧正在收拾行囊,端木隽一惊,赶紧问道:“小辣椒,你这是要干什么?收拾东西是要去哪里?” 宫心月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阴霾,好像又重新找回了从前的活泼,脸上带着笑容,正要说话,就看到方林在一旁站着,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看着端木隽,沉声道:“怎么回事?谁让你带别人来的?” 方林终于见到了宫心月,心里一阵激动,他也知道宫心月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重的敌视,赶紧解释道:“夫人,我现在已经不是世子府的人了,属下愿意从此以后追随夫人。” “不是世子府的人?”宫心月挑眉说道,显然有些疑惑。 “还不都是赫连乾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方林不过为我说了一句话,就被那个人渣给赶出来了。”端木隽一脸为方林鸣不平的说道。 “赶出来了?你去世子府了?”宫心月的神色瞬间以沉,似乎有什么预感一样,再不墨迹了,立刻又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了,并不断的催促雨辰:“雨辰,快点,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拿下来。我们要走了,快点!” “哦!知道了,娘亲,宝宝把小白带上就好了。”雨辰在楼上大喊了一声,然后,便背着两个大大的包袱,艰难的下了楼。 “夫人,我——”方林想说什么。 宫心月却不给方林说话的机会道:“你被赶出世子府,那是你的事情,你已经自由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不用跟着我在这里耗着,我这里的庙小,容不下你们世子府出来的大佛。” 方林一听,心里着急了,慌忙解释道:“夫人,我知道,你看不上世子府的人,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是世子府的人了,我就跟着夫人,再说了,夫人现在要离开这里。”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们人已经不少了,再加上你吃饭都供不起你了。”宫心月道,之所以不想让方林跟着,很大的原因是,宫心月根本就不相信方林是真的被赫连乾给赶出来的,或许是使了个计策,故意这么做,好让方林在自己这里上卧底,随时给他汇报自己的消息。想想,自己身边每天都有个卧底在到处晃悠,生活能有乐趣吗?所以,方林要跟着,是绝对不可以的。 “夫人,伙食我自己解决就行,但是,你们都是女人和小孩儿,还有一个不会功夫的,若是碰到什么危险,连一个保护你们的人都没有,我跟着夫人的话,夫人就可以安心了,我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想去哪里,我还可以给你们驾车,背行李,收下我对夫人来说,有数不清的好处,夫人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方林极力的在宫心月面前推销自己,一副誓死都要跟着她们的样子。 不过,不得不说,方林的话的确让宫心月有一丝动心,现在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香巧很快就要临盆了,根本经不起波折,雨辰年纪还那么小,遇到危险,更是不好办,阿牛虽然身上有些力气,可是毕竟不懂功夫,这样想来,方林留下来保护他们,还是很有必要的,思考再三,终于点头说道:“你要留下来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方林脸上一喜,赶紧说道:“夫人请说,别说一件事情了,就是十件一百件属下一定都答应。” “用不了那么夸张,你只需要记住,倘若跟了我,以后跟那世子府就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的意思你可明白?”宫心月说道。 “明白,夫人放心,夫人不说,属下也会这么做的,属下既然决定追随夫人,那就是夫人的人了,绝对不会做那些背弃夫人的事情。”方林一脸正色地说道,作为属下,方林走着自己的原则。 宫心月又思考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条件了,道:“那就跟着我吧,赶快拿东西,现在就走。” “是,夫人!属下遵命!”方林满脸兴奋的说道。 倒是一旁的端木隽脸上有些不自在了,闷闷不乐地说道:“小辣椒,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带着我了吗?我可是给了房租的。” 宫心月这才想到了,还有端木隽,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的为难,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在袖子里翻找了一遍,然后拿出一把钥匙来,一把塞到端木隽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交了房租,我肯定是不能赶你走的,所以,水舞花魂的钥匙现在就交给你,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这里一切也都是你说了算。” 端木隽看着手中的那把钥匙,心里一阵无语,更加不高兴了:“小辣椒,你是在跟我装糊涂吗?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们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宫心月一本正经地说道:“端木隽,其实让你待在这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有预感,世子府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就待在这里应付他们,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你来办,等过了这几天,我们找到新的住处之后,我在让人联系你,你看这样可好?” 端木隽立刻有了一种重责在身的感觉,原来自己在小辣椒的心目中有这么重要?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尾巴瞬时也翘了起来,连忙点头,然后拍着胸脯说道:“小辣椒,你说的很对,这么重要的任务,必须要有一个实力超群的人来完成,你放心,有我守在这里,保准万无一失,给你们争取离开这里的时间。” 宫心月上前一步,伸手用力的在端木隽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一脸肯定的说道:“嗯!我相信你绝对有这样的能力,好了,时间紧迫,我们就先出发了,你一定要在这里坚守战线,千万不能让别人刺破我们的消息。” 端木隽此刻犹如站在沙场上的将军一样,威风凌凌,气势轩昂,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你们赶快出发吧!” 宫心月最后给了他一记感激的眼神,然后带着一众人,快速的离开了水舞花魂。 宫心月的猜测果然不错,他们走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卫然来到了水舞花魂的门前,还没顾得上敲门,凌煜也来了,两人相视一眼,显得都有些意外。 “煜公子。”卫然拱手道了一声。 凌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来这里……” 卫然道:“属下奉主子的命令,寻找夫人的下落,刚刚手下的人听说,夫人曾在这一带出现过,所以,属下便来这里碰碰运气,煜公子怎么也会在这里?” 凌煜顿了顿,道:“碰巧路过,所以便过来看看。” 凌煜的话,让卫然愣了一下,撇了一眼周围的草地,到哪里去的?怎么可能路过这里?心中已经了然,不过也未戳破,然后便开始敲门。 第310章大打出手 “你说什么?”赫连乾双眼犹如野狼一般阴冷,死死地盯着卫然。 “属下去水舞花魂的时候,煜公子也刚好去。”卫然道。 “凌煜!”赫连乾面色不好的说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然后又接着问道:“可见到月儿了?” 卫然轻轻摇了摇头:“开门的是二殿下,二殿下把着门,并没有让我们两人进去。” 又是他!赫连乾心里已经暗暗记恨上了端木隽,但是,让赫连乾最不能接受的是,宫心月竟然允许端木隽住在水舞花魂,那是自己和月儿两人共同的回忆,最美好的地方,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住进去?这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赫连乾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很快,赫连乾便出现在了水舞花魂的后门,再次敲响了门,们里面立刻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家主子伤了小辣椒的心,所以,小辣椒是不可能跟你们回去的,你还是赶快走吧,别再浪费我的口舌了。” “开门!”门外立刻传来一声冷喝。 端木隽此刻正坐在后院的石桌前,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听到这一声,心里一震,被一口茶给狠狠地噎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这个人渣,还来这里做什么?心月说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世子府的人,尤其是你!” “开门!”赫连乾的声音越发冰冷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犟呢?你已经有新欢在怀了,还要霸占着心月,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现在有个那么有身份的女人,就不要在来羞辱心月了,赫连乾,心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破镜难重圆,心死了,就算是海誓山盟,也会烟消云散……” 端木隽正自编自演呢,突然就听哗啦啦到一阵动静,下一刻,就看到一道墨色的身影,跃过院墙,纵身跳进了院子里,正是赫连乾。端木隽愣了一下,赶紧闪身过去,伸出双臂挡住了赫连乾,道:“心月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你赶快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赫连乾甩了一记犀利的目光,沉声说道:“闪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赫连乾,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心月已经躲得你们远远的了,你们自管你们欢好去,何故又来这里骚扰心月?难道是觉得她受到的羞辱还不够吗?赫连乾,你难道没有觉得你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吗?”端木隽一脸气愤地说道。 赫连乾心里却十分肯定,宫心月既然选择来这个地方,那就说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很重要的位置,毕竟这里是他们曾经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所以,便不顾端木隽的阻拦,就往内屋走去。 端木隽一见赫连乾要硬创,眉头一皱,用力的将赫连乾推开,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去往内屋的门:“要想进这个屋子,先过我这一关!” “端木隽,你不要太过分了!”赫连乾一脸阴沉地说道,心里早已经没有了耐性。 “过分的是你赫连乾才对!”端木隽毫无畏惧的迎上了他那一双仿佛要摄人心魄的目光。 赫连乾再次往内屋走,端木隽伸手又拦,赫连乾心里的愤怒终于爆发了,用了五成的力量,一把拍向端木隽的胳膊,端木隽没有防备,身子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难以置信的看着赫连乾:“赫连乾,你跟我来真的!”说罢,便开始反击了起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纠缠了很长时间,赫连乾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沉,所有的耐性也消耗殆尽,一脚轻点地面,身子一跃而起,脚尖用力的一蹬墙面,借助墙面的反力,来一个翻身,像鲤鱼甩尾一样,一脚勾住端木隽的肩膀,将他甩到了地面上,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淡淡的撇了一眼端木隽,然后便飞速的上楼。 端木隽被这一甩出去,后背正好碰到了门框,疼的呲牙咧嘴,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你这个死人渣,竟然下手这么重,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挨揍吧。” 话音刚落,赫连乾就好像一道离弦之箭一样,瞬间闪到了端木隽的面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面色阴冷的问道:“月儿呢?月儿去哪里啦?” 端木隽给了他一记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她身上的蛔虫。” “我在问你话,不要再跟我扯别的,否则我要你好看!我再问你一遍!月儿现在在哪儿?”赫连乾似乎要吧端木隽的领口给揪碎了一样,手指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往外冒,好像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端木隽却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我说了我不知道的,你再问十遍100遍,我还是不知道。” 赫连乾终于忍无可忍,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突然一记飞拳,打到了端木隽的脸上,巨大的惯性,让端木隽脱离了赫连乾的手,再次摔到了地上,端木隽一声闷哼,慢慢地扭过头来,嘴角已经流出来一道血水,看着赫连乾,嗤笑一声,道:“赫连乾,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如果你是真的了解心月,自然会知道她去什么地方,在这里对我拳脚相加,算什么本事?” 赫连乾拳头又是一紧,端木隽两眼看的清楚,一手撑着地面,吃力地站了起来,然后毫无畏惧的看着赫连乾,指着自己的另一边儿脸说道:“来,下一拳往这儿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的本事。” 赫连乾他的太阳穴暴起了青筋,愤怒使全身绷硬得像块石头,怒火快要把他黑墨墨的头发烧着了,怒视了端木隽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直到看着赫连乾的身影消失,端木隽才哀呼一声,像是被火烧掉了尾巴一样,在屋子里跳来跳去,一会儿揉揉生疼的脸颊,一会儿揉揉后背,一会儿又揉揉屁股,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小辣椒,你可是把我给害惨了,我这英俊的脸庞,差一点儿就与我这潇洒的身子告别了,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必须要好好儿的补偿我才行。”说着又碰到了自己的痛处,又是一阵哀呼。 而此时,宫心月他们,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路。阿牛赶着马车,宫心月、雨辰和香巧坐在马车里,方林骑马走在最前面。 “夫人,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了,天色也暗了,是不是要停下来休息一下?”方林慢慢的放慢了骑马的速度,到马车的车窗前,轻声地问道。 宫心月撩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怕不安全,我们再往前赶一下路,如果碰到客栈就停下来休息。” “是,夫人。”方林道,然后两腿用力夹马腹,再次走到马车前面带路。 走着走着,方林眉头渐渐地锁了起来,一只手,今天的放在腰间的长剑上,再次放慢速度,与马车并排,对着马车里面,小声地说道:“夫人,有情况。” 宫心月心里一惊,真是越看怕什么就来什么,然后看着香巧道:“香巧,你的身子可还好?” 一路的奔波,面色看起来有些疲累,不过香巧还是点了点头,宫心月立刻对阿牛道:“阿牛,加快速度!” 阿牛顿时也感到紧张了起来,奋力的一甩马鞭,马儿嘶叫一声,猛的加速,飞驰起来,方林抽出长剑护在马车旁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可是,马车冲出去,还不到二十米,突然就看到一个棵巨大的树横在路的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方林心里一惊,立刻大喊道:“快停车!” 阿牛赶紧拉住马的缰绳,可马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停下来,方林心里一慌,冲着马车里面大喊一声:“都做好啦!” 眼看着马就要撞到前面的大树,说是迟,那时快,方林身子一跃,一手抓着马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凌空,两脚用力的踹向了马的头部,马惨叫一声,强制性的转了头,可是,巨大的惯性,还是没能让马车避开大树,“咚”一声巨响,马车的侧面撞到了大树上面,马车摇摇晃晃,这才终于停下来。 阿牛早已经被马车甩了出去,方林立刻下马,去马车查看情况:“夫人!你们怎么样?” 宫心月赶紧把车帘撩开,把雨辰送出了马车,里面瞬时发出了阵阵痛呼声:“姐姐,我的肚子好痛!啊——啊——姐姐——” 原来刚才剧烈的撞击,让香巧动了胎气,宫心月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这才赶紧把雨辰送出去,焦急地看了一眼马车内的香巧,然后对方林道:“香巧怕是要生了,他们两人都交给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务必要给我守着马车!” “是!夫人!”方林面色一凌,赶紧将雨辰抱下马车。 第311章路遇危险 此时,香巧已经是疼得满头大汗,面色发白,两只手死命的抓着马车车壁,指甲在车壁上抠出了一道一道的痕迹:“姐姐,我的肚子好痛!姐姐,我不会死了吧,姐姐快救我。” 宫心月立刻抓着她的一只手,轻声地安慰道:“香巧,别说傻话,你只是要生了,现在听我的话,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马车外面,突然之间,数十个人,手握大砍刀,从两边的山上冲了下来,呼喊着来到了马车前,为首的一个汉子,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用大刀指着方林道:“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这么一票,我们只为求财,识相的就赶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便可饶了你们,否则,就休怪我手中的大刀无情。” 方林立刻弯下腰,迅速地在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然后交给阿牛:“看好雨辰。”然后,一跃跳到了大树的前面,长剑横在胸前,沉声说道:“你们竟然敢在此拦路抢劫,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大汉一听,仰天大笑了起来,然后对身后的人说道:“哟,没想到他的脾气还挺倔呢?兄弟们,你说我们平时遇到这么倔强的人都会怎么做?” “杀!杀!杀!”后面的人齐声喊道。 方林怒喝道:“杀人劫财,看来是没人能救得了你们了。”然后,不等他们出手,直接飞升闪到了他们面前,手中的长剑,开始在人群中不停地飞舞。 叮叮当当,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瞬间,便厮打了起来。 阿牛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间也是吓得面色发白,雨辰却表现出了一股超越年龄的男子气色,一把夺过阿牛手中的匕首,然后爬到了马车的车门前面,举着匕首,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厮打在一起的人。 方林的功夫的确不错,不一会儿就杀了十多人,可是,在这个几十人组成的队伍里面,杀的人也不过是皮毛,一人独挑这么多人,方林渐渐地,显得有些吃力了,突然一个不备,后背被人砍了一刀,痛的眉头一皱,立刻回身一个反手,长剑划过了身后那人的喉咙,方林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奋力的坎杀着。 雨辰的心却渐渐地揪了起来,立刻冲着方林大喊道:“方叔叔,小心!” 这一喊不要紧,一下子就引起了为首的那个大汉的注意,嘴角上勾起了一抹弧度,然后用大刀指着雨辰的方向,大喊道:“给我抓住那个孩子!” 立刻分出来十多人朝着雨辰飞奔而去,方林心里大惊,开始拼命的砍杀,向雨辰靠近,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有意让其他的人拖住方林,方林加之身上又中了一刀,想冲回去,已经是极其艰难的了。 雨辰看到那十几个汉子冲过来,面上毫无惧色,只是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你们赶快给我离开!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雨辰用稚气的语言,怒吼着。 这十来个人,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看着雨辰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哄堂大笑:“哟,没想到这个小孩的脾气也挺大的。” “小娃子,你一个人能打的过我们十几个人吗?识相的就乖乖给我下来。”一人满脸痴笑地说道。 “你们几个,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我一个小孩儿都看不起你们!”雨辰也是一阵嗤笑。 这些人可是杀人越货的土匪,哪个见了不是闻风丧胆的,刚才被方林看不起,就够他们丢人的了,此时又被一个五岁大的小娃儿说看不起,简直是丢人丢大了,一个人不服气了起来,指着雨辰,面色不善的说道:“你这个小娃子,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打得过我,我就放你们走,如果打不过我,就乖乖的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或许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好!”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这可是把阿牛给吓坏了,赶紧去拉雨辰的衣服,谁知,雨辰却像一条泥鳅一样,一次溜,就已经跳下了马车,然后从横着的大树下面钻到了另一边,手中依旧给握着匕首,面不改色地说道:“打之前,我得先问清楚,是不是我打赢了你,你们真的就会走?你说的话能做数吗?” 这些土匪本来就是想逗雨辰玩玩儿,怎么可能会当真,于是敷衍道:“那是自然,我们说话向来算数。” 机灵如雨辰,怎么会看不出那些土匪眼睛里面的狡猾,然后又说道:“我娘亲说了,说话不算数的人,以后媳妇儿都生不出孩子来,尤其是欺骗小孩子的人,会天打五雷轰,出门被马车撞,做什么不行,干什么什么不顺,我希望你们说的不是假话,要不然,上天都要惩罚你们,我可是无能为力的。” 雨辰的话让对面的十来个土匪人皆是一愣,一个四五岁孩子的玩笑话,可是听在他们的心中,只觉得后背一阵阴冷,似乎预示着什么一样,但是他们那种不服气的心理作祟,又一人说道:“我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骗你,一个小孩儿,你要是不敢比,就趁早直说,别在这里也说这些胡话吓唬人。” “谁说我不敢比了,你们几个谁先来?”雨辰一脸不屑的扫了他们几个人一眼。 一个身材相对矮小的人,跳出来说道:“小娃子,我来跟你比。”然后便上前几步,雨辰也无所畏惧的往前走了几步,那人虽然身材矮小,可是站在雨辰的面前,对比起来,依然十分高大,雨辰冲面前这人招了招手,道:“来吧!” 那人根本就不把雨辰放在眼里,索性把手里的大刀往地下一扔,捋了捋袖子,张开双臂,猛地向雨辰扑去,雨辰迅速弯下身子,那人扑了个空,雨辰趁势从这人的大腿旁跑了过去,同时,用力一踩那人的脚面,飞快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脚面上传来一阵刺痛,使得那人抱着自己的脚痛呼一声,立刻被其他的给人唏嘘不已,那人脸色一红,渐渐露出了怒色,怒声说道:“好你个小娃子,竟然给我来阴的,看我逮到你怎么收拾你!”说着,又往雨辰身上扑去。 雨辰先前与安亲王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虽然功夫还不到家,不过,还是能够躲避一两招的,再说这人全凭蛮力,雨辰的身形,便占到了绝对的优势,很轻松的就躲过了这人的又一次扑打,然后钻到那人的身后,一抬脚用力的在那个人的腿弯处,狠狠的踹了一脚,那人身子立刻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只听得“噗通”重重的一声,那人便像乌龟一样趴在了地上,摔得哀呼不已,就在此时,雨辰箭一般的跑到那人的面前,立刻用手中的匕首抵住了那人的喉咙。 “你输了!”雨辰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人完全都给摔蒙了,连雨辰什么时候到的自己跟前,都是一无所知,不仅是他,就是那几个看热闹的人,此时,两眼之中也冒出阵阵的惊讶,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很难相信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制服比他身材高大那么多的成年男人。 雨辰并没有杀了这个人,而是把匕首收了起来,然后看向他们,道:“我已经赢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心知,如果他们要是把雨辰给放走了,他们老大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顿时,他们的眼神都达成了统一,一人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小娃子,刚才不过是让你热热身子,现在才是正式开始呢,你要跟我比试一场,才能算输赢。” 雨辰眼中一阵恼怒,生气地说道:“你们果然是说话不算数的,对一个小孩子撒谎,是要遭天谴的!” 雨辰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被他打倒的那个人,已经悄悄的爬了起来,把地上他扔的那把刀拿在手中,将刀高高举起,一步一步靠近雨辰,阿牛看到,立刻大喊一声:“雨辰!小心后面!” 雨辰立刻转身,就见那把大刀,正朝着自己的面门,飞速砍了下来:“臭小子,你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要了你的命!” 雨辰心里一慌,已经来不及闪躲了,赶紧用双臂挡住自己的面部,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方林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已经吓得没有血色,怒吼一声,拼尽全力在众多人中撕出了一道血口子,飞快地向雨辰冲去。 眼看大刀就要砍到雨辰的胳膊上,方林却还没有跑到雨辰的跟前,顿时心如死灰,而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突然,听的“砰”的一声,一个物体与砍向雨辰的大刀碰撞到了一起,大刀瞬间被击打到地上,那个人也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后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那人脸上又是一阵懊恼,冲着空荡荡的四周,大吼道:“在背后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 第312章雪中送炭 “一个五尺男儿,竟然在背后偷袭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当真让人觉得不耻。”一道清脆却浑厚的声音从远及近,然后就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从不远处的枝头上飞落下来,白衣飘飘,犹如谪仙下凡一般。 方林看着那男人的大刀被打掉,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放松了,双腿一软,差点儿就栽到了地上,立刻用手中还在淌着热血的长剑支撑着地面,心里暗道:幸好!幸好!这才腾出目光,去观察这个来的如此及时的男子,投以一记感激的目光。 雨辰抱着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听着他们说话,赶紧动了动,摸摸头,摸摸手,摸摸胳膊,确认自己完好无损,这才抬头,满眼的白色,男子威风凛凛的现在自己跟前,嘴角那一抹干净的浅笑,让雨辰一阵崇拜。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连易,因不忍看着连穆良为皇姑的事情伤心,想着那次在皇姑的墓前看到的女子,可能会是皇姑的子嗣,于是,便再次踏上了西夏这方土地。 连易也注意到了方林的注视,微微颔首,回以放心的眼神,方林勾唇,立刻转身,再次与身后扑上来的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围着雨辰的几人,本来已经觉得是胜券在握了,谁知半路突然杀出程咬金,尤其是刚才被雨辰给戏耍了一番,又被这连易轻而易举的打掉了手中的大刀,心里心里更是不怨恨了。 那汉子面色一横:“你是什么人?敢来霸王山多管闲事,是不想活了吗?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离开这里,否则,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近来就是闲的紧,手就痒痒,偏偏就想管管这闲事,你说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连易一副轻蔑的语气,手中的折扇轻轻一甩,一副红叶江水图随着手腕的抖动,轻轻的摇曳着。 汉子见连易如此轻蔑的模样,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践踏,冷哼一声:“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抬臂朝其他的几人一挥手:“兄弟们,一起上!给我好好儿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子!” “杀啊——”高喊一声,十几人蜂拥而上。 连易看向雨辰,眼神示意了一下马车的位置:“你刚才很是让我震撼,不过,现在你得回到马车那边,护着马车上的人,因为我觉得,哪里更需要你。” 被自己崇拜的人夸赞,雨辰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用力的点了点头:“嗯!”然后迅速撤到马车前,认认真真的执行连易的命令。 马车上,香巧的叫声越来越凄惨,阿牛在外面又焦急,又害怕,看到雨辰安然无恙的回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香巧,用力!孩子快出来了——” “姐姐,好痛,我受不了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脸上的汗水已经把香巧的头发浸湿,一缕一缕的,紧贴着脸颊,牙齿死命的咬着嘴唇,嘴唇已经受不了牙齿上传来的力度,鲜血冲破嘴唇上的皮层,流了出来,瞬间浸染了她的一口白牙,只一眼,都让人忍不住身子一颤。 “香巧,你千万不能放弃,这是你和阿牛的孩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她是要叫你娘的,难道你不想孩子开口叫你一声娘吗?”宫心月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女人生孩子,就犹如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心里暗暗祈祷着,央求上苍保佑。 都说母亲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香巧紧紧因为这宫心月的这一句‘难道你不想孩子开口叫你一声娘吗?’,因蚀骨的疼痛而死灰的心,顷刻间又有了生气,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和汗水交杂到了一起,咬牙一声:“我生——” 马车外,一把折扇,明明看起来柔弱的犹如书生的手腕,可是,击打在那些人的身上,却能瞬间使其五官扭曲,方寸大乱,虽不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却让他们过街的老鼠一般,抱头乱窜,惨叫连连。 再观方林,他就没有这么好的性子了,突然来了帮手,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再也没有顾及,全心扑到这一场掠杀游戏之中,手中的长剑舞的飞快,伴随着长剑的飞舞,温热的血水漫天飞舞,犹如片片血色玫瑰碎了一地。 山匪的人员急剧减少,地上的血水混合着泥土,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他们的心里渐渐的生出了丝丝惧意,方林穿着的灰蓝色的衣服,已然被他们的鲜血染成了墨色,血水浸透了衣袖,顺着衣袖不住的落在地上。 山匪头目不知何时,悄悄的摸到了方林的身后,大刀带着寒气,朝方林的背部砍去。 察觉到了背后的阴风,方林目光一凌,迅速转身,手中的长剑瞬间抵住了山匪头目的咽喉,就在此刻,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冲进了所有人的耳中,山匪手中的武器,慢慢的放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他们的头目被控制住了,还是因为对新生命的敬畏。 方林嘴唇微微勾起一道弧度,盯着山匪头目:“还打吗?” 山匪头目哪里还有方才的胆色,手中的大刀也掉到了地上,面如白纸:“大侠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侠饶命。” “你们这种人,也配活着吗?”方林想到马车撞到大树,九死一生的时候,想到雨辰差点儿丧命在这些可恶的土匪之手的时候,心里还是阵阵后怕,一个声音在方林的脑子里飘过,他没办法原谅这些人。 其他的山匪见状,哪里还敢再待下去,什么老大的死活,都比不得自己的命重要,遂铆足了全身的力气,往两边的山头儿跑去,一会儿的功夫,便无影无踪了。 方林冷笑一声,由着那些人跑,剑微微拉开一丝距离,然后朝着山匪头目的咽喉,用力的刺去。 “住手!”忽的一声大喊。 方林的剑在碰到土匪头子脖颈肌肤的瞬间,戛然而止,山匪头目浑身一哆嗦,吓得瘫坐到了地上。 方林回头,宫心月从马车上下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山匪头目:“虽然你的确该死,今天,就算是为孩子积点阴德,饶你一条狗命,滚!” 山匪头目心里有种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的庆幸,不住的道谢,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片死人区。 宫心月看向方林,还没来得及开口,方林身子忽的一个趔趄,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直直的向前倒。 宫心月心里一震,惊呼一声:“方林!”刚伸出手,突然一道身影闪过来,一把拉住了方林的胳膊,又一用力,将方林拉了起来,一袭白衣瞬间染上了大片的猩红。 方林微微抬头,见是连易,又对他报以感激的目光:“多谢。”而后看向宫心月:“夫人,刚刚多亏了这位公子,我……” 连易立刻打断了方林的话:“别说话了,你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得赶快包扎。” 宫心月这才注意到,方林的胳膊上,后背上,有好几道口子,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面色一变:“马车上有药!我去取!” 给方林包扎好伤口,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方林身体虚弱,香巧刚刚生产完,马车也受到撞击,坏了,这让宫心月心里很是自责,若不是自己执意要离开,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连易帮着把方林的伤口包扎好,看着四周的环境,对宫心月道:“看来今天晚上,你们得在这荒郊野外将就一晚了。” 宫心月立刻对连易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刚才一直忙着,还没来得及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夫人严重了。”连易轻轻一笑,对于宫心月和雨辰,连易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到底源于哪里,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才会在刚才与山匪对峙的时候,放弃冷眼旁观。 “刚才如果没有公子的出手相助,我儿子现在恐怕已经遭到了那些山匪的毒手,我们几人现在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公子可能是无意为之,但是,对于我们就是救命的恩情,救命之恩大于天,对于我们来说,公子的恩情是永生难报的。”宫心月满脸的真诚,因为这的确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嗯嗯嗯,叔叔好厉害的!”雨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的跟前,两眼之中,既有崇拜又有敬意,已经超过了所有的男人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连易没再解释什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又有伤员和妇孺,多有不便,你们暂且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给你们找些吃的来。”说完微微颔首,转身走开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树下众人的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丝疲惫,都睡得很沉,一道道有节奏的敲击声,在这安静的清晨,显得有些突兀,宫心月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弯着身子,挥动着手臂。 第313章同行 或许是察觉到了背后的脚步声,这道身影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之际,宫心月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连易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块儿,随手扔到了地上:“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 宫心月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已经被修好了的马车,心里无限感慨,感激地看着连易:“蒙受公子如此大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夫人不必如此见外,出门在外之人,互相伸手帮一下,本就是应该的,谈何报答?”连易说得十分轻松,不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修好这个马车,又不至于将他们吵醒,全都在消耗着自己的内力,因此,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阳光下面,闪着晶莹的光芒。 “现在马车虽然能用,不过,等到了临近的城镇,还是再换一辆马车的好,这样比较安全。”连易指着车帮上那一道无法修补的裂痕:“这里有道裂痕,恐怕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你们自行商量谁坐马车。” 此刻,宫心月的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感受着照在身上暖暖的阳光,宫心月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子,就如这阳光一般,让人很舒服:“在这种地方能够结识公子,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分,感恩的话我也不再多说,不过都会铭记在心。”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正是香巧绣的,宫心月要送给赫连乾的那个,此时已经递到了连易的面前:“宫心月——我的名字,以后但凡公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这个荷包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权当信物。” 连易伸手接过荷包,荷包上绣着一个精巧的“月”字,看起来很是精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紧:“夫人说姓宫?” 宫心月点了点头:“有何不妥吗?” 连易又立刻追问:“夫人是随母姓?还是随父姓?” “公子为何如此问?”宫心月微微皱眉。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连易拱了拱手。 宫心月声音微顿:“我母亲姓宫。” 连易的瞬时闪过一抹亮光,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只是,内心的紧张和惶恐,却从这一刻,没有停歇过,皇姑离开东晋之后,便改名换姓,当初找到皇姑的婢女青莲的时候,青莲曾说过,皇姑改为宫姓,再联想到当初在皇姑墓前看到了那名女子的年龄,连易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面前这个女子,就是黄姑的女儿,只是,在一切都还不确定之前,自己不能贸然相认,再等等,再等等。 “多谢夫人告知,实不相瞒,我正在找一位故人,恰好也是宫姓,只是这位故人为男子,且已经逝世,所以,听到夫人是宫姓,一时冲动了,还望夫人见谅。”连易之所以说,自己找的是一名男子,还是因为心里不确定,不想宫心月因此对自己生出芥蒂之心。 “原来公子是想找到这位故人的后人。”宫心月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并没有任何怀疑:“据我所知,宫姓之人,在西夏并不多,如果公子的那位故人有后人的话,想来并不难找。” “夫人说的是。”连易轻轻叹了口气,这样落寞的神情,让人看起来有一丝不忍。 “夫人,我有一个不情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连易看起来有些为难。 “公子请讲。” “找人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得到的,我看夫人你们现在行动起来比较困难,我也是独身一人,所以就想着,与你们随行,既可以在路上护你们周全,也可以在沿途之中寻找故人后人的下落,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连易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可是,宫心月却有些犹豫了。 宫心月对连易也没有任何反感之意,倒也不是怀疑连易的目的,只是不好再麻烦他,再者,他们人数越多,就越引人注意,毕竟这里距离尚乐城不是太远,恐怕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看着宫心月犹豫不决的样子,连易的眼中划过一抹黯然:“如果夫人觉得不方便,我绝对不会勉强的。” 宫心月也觉得有些愧疚,才要解释,就听到身后有些动静,扭头就看到方林正吃力的站起来,而后,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走了过来:“夫人,我想说些话,我们后面还有不少的路程,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一旦再遇到什么危险,必定是要拖你们的后腿的,这位仁兄既然不嫌弃,有他护送夫人,属下也是放心的,所以,属下恳求夫人好好考虑一下。” 或许他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大,雨辰睡眼惺忪的醒来,听到他们讨论的话题,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飞快地跑到这里,带着恳求的目光看向宫心月:“娘亲,我想叔叔跟我们一起,我喜欢叔叔,娘亲,你就同意了吧!” 宫心月看了一眼方林,又看了看雨辰,终于点头:“只是太麻烦公子了。” 连易心里一喜,一抹清爽干净的笑容浮上脸庞:“是我打搅了众位才是,能结识夫人和诸位,是我这一行最高兴的事情。” “只是这一路要劳烦公子了。”宫心月道。 “既然我们一起同行,夫人就不要再说如此见外的话了。” 宫心月却忽然一拍自己的头部:“看我这个脑子,与公子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未问公子如何称呼。” “阿易,夫人叫我阿易就好。”连易被宫心月这举动给逗得一笑,刚才还是一副老成的样子,一会儿又爆发出来小女子才有的模样,让人着实觉得可爱,可爱!听到自己内心用这个词来评价宫心月,连易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神色微微一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便只呼你的名字了,不过,你也别张口闭口就夫人夫人的,好像我看起来有多老似的,你也只呼我的名字即可。”宫心月笑了笑,其实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繁琐的礼节,直来直去的多好。 “好。”连易只是轻轻道了一个字,这一个字下面,不知道掩饰了他内心多少惊喜。 “欧!太好啦!太好了!”雨辰此时已经高兴了像捡了银子一样,立刻不认生的就拉着连易的手:“叔叔,我能不能跟你一起骑马?” 连易微微愣了一下,点头:“你若不害怕,自然可以。” “我才不会害怕呢,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刀光剑影我都走过了,骑个马有什么害怕的。”雨辰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小嘴儿都撅了起来,为了证明自己是勇敢的,还特意跑到方林的马前,伸手摸了摸马的脖子。 这种明显的小孩子的好胜之心,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宫心月离开尚乐城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除了宫心月离开的哪天,端木隽应付了一下赫连乾,这些天就无所事事,一个人守着水舞花魂,连门也不敢出,也想过去寻找宫心月,可是,端木隽生怕自己出去之后,宫心月恰巧来信,被一直虎视眈眈的赫连乾给白白捡了便宜,所以,便死守战场,殊不知,宫心月当初对他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摆脱他的托词,端木隽竟这样傻傻的当真了。 赫连乾其实也是如此,觉得宫心月一定会和端木隽有联系,所以,便让卫然寸步不离的守着水舞花魂,等待宫心月的消息。 可是,他们等来等去,等到的却只有失望,没有宫心月的任何消息,对于蝶儿来说,简直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小就生在那样的家庭之中,即使在纯洁的心,在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或物的时候,此时也不会再单纯了,蝶儿见赫连乾正坐在树下的石桌子前,双目紧闭,便理了理衣冠,悄悄的走了过去。 除非在宫心月的面前,否则赫连乾什么时候都对外界保持着一种警惕,尽管蝶儿走路很轻,可是,赫连乾还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倏地睁开眼睛,森冷的目光,正好与蝶儿的目光相对,蝶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乾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就过来看看。”蝶儿顿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样的目光,对于蝶儿来说,是极其陌生的,又让她惧到心里的。 “我不想有人打扰。”赫连乾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蝶儿一眼。 蝶儿面色一顿,心里渐渐的生出一抹嫉妒来,乾哥哥怎么会将那种模样的女人放在心上,就是她对乾哥哥再怎么发脾气,乾哥哥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她,我不服气,更不相信,那个女人在乾哥哥的心目中,会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和乾哥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是我,只有我才是最了解乾哥哥的,才是最有资格与乾哥哥站在一起的女人,那样的女人,不配! “乾哥哥,我知道,你现在还在为姐姐的事情伤心,可是,这件事情,姐姐如果想不通,乾哥哥再怎么折腾自己也都是枉然,乾哥哥……” 第314章不自量力 “我说了,我不想有人打扰。”赫连乾神音微冷,阳光照射在赫连乾的那张青白面具上面,明明看起来,是温润的,可是,蝶儿分明就从这张面具上看到了丝丝冷意。 “乾哥哥也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务必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蝶儿就先回房间了。”蝶儿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了下去,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 蝶儿才走出两步,赫连乾突然开口了:“等一下。” 蝶儿面色一阵惊喜,赶紧转过身子,往赫连乾跟前走,心里暗道:就知道,乾哥哥心里是有我的,不可能对我那么无情,两眼直冒光的看着赫连乾:“乾哥哥,我在呢。” 赫连乾依旧是闭着双目,语气清冷的说道:“你把月儿的房间腾出来吧,月儿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出他的屋子。” 蝶儿的笑容顷刻之间僵硬在了脸上,满脸的诧异和不敢相信:“乾哥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住的屋子是那个,与乾哥哥一起开药堂的公子的,不是姐姐的,蝶儿现在都还不知道,姐姐的屋子是那一个呢。” 赫连乾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道:“你住的屋子就是月儿的,你赶走的那个人,就是月儿,月儿大度,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直这样任性下去,现在月儿不在府上,我有责任在月儿回来之前,守护好她在世子府的一切,包括她的屋子。” 蝶儿此刻是真的傻眼了,她心里其实早就清楚,那个女扮男装的人就是宫心月,先前,赫连乾一直不戳破,自己也就一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蝶儿再也没有办法伪装下去了,心里嫉妒的火焰,疯狂动物城叫嚣着,几乎要冲破自己的胸膛,蝶儿眼眶一下子红透了,两条胳膊也因为这嫉妒,变得僵硬了起来。 “乾哥哥,当初是你答应了我,要我住在那个房间里的,姐姐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动,全都放到了小屋子里,乾哥哥既然要我住了,为什么现在却出尔反尔,要赶蝶儿走?”蝶儿带着哭腔,不住的控诉着,赫连乾要守着宫心月的东西,自己更要守着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妥协。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即使现在在你的手中,终究一天是要物归原主的,不过早晚得事,你应该知道,即使你从早到晚都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可能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早点认清现实,对你我都好。”赫连乾语气平静,平静的不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蝶儿忽然泪奔,哭诉着:“乾哥哥,你当初说了要娶我,蝶儿就将那句话深深的刻在了心里,就算现在,乾哥哥的心中只有姐姐,我也并没有胁迫乾哥哥履行当年的诺言,我什么都可以让着姐姐,可我就想静静地陪着乾哥哥,我就这么一点儿小小的要求,到现在,乾哥哥也要剥夺去了吗?乾哥哥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我千里迢迢的来寻你,乾哥哥心里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蝶儿看不出来,那张面具下面的脸,此刻已经皱成了一团,从前,赫连乾可能会觉得蝶儿这样闹闹小脾气,不过是小女生的可爱,可是现在,看着蝶儿的泪水,赫连乾竟然没有一丝怜悯之意,反倒有些反感。 “从前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过不止一遍了,那只是孩童时期的玩笑话罢了。” “孩童时期的玩笑话?”蝶儿眼泪再次决堤,两眼之中,满是伤情:“蝶儿信了十多年的话,乾哥哥现在就用一句孩童时期的玩笑话,就把我给打发了?乾哥哥,你不觉得对蝶儿很残忍吗?” “人总得学着接受现实,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样我们都会很累,你收拾一下东西,我让人把你送回柳州。”赫连乾脸上再没有一丝的动容,有些感情,不会让人觉得心动或者感动,只会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恰巧,蝶儿给予赫连乾的就是这种,让人沉闷的感情。 “乾哥哥,你说什么?你要送蝶儿走?”蝶儿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了起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的,身子一阵摇晃,就要倒下去。 赫连乾见状,身子微微一动,看到小绿过来,立刻道:“扶着你家小姐,回房休息。” 小绿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迷惑着呢,就看到蝶儿要倒了,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扶着,想问赫连乾,可是赫连乾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不愿再说什么了,小绿的眼神微微一变,连忙将蝶儿扶回了房间。 第二天,蝶儿依旧住着宫心月的屋子,赫连乾什么也没说,第三天,蝶儿还在以身子不适为由,住在这个屋子里,赫连乾依旧没有说什么,下面的三天,四天,赫连乾都没有再说让蝶儿搬走的事情,蝶儿渐渐地放松了心里的警惕,又开始心安理得的住着宫心月的房间。 蝶儿这两日的心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看着今天的天气不错,便由小绿陪着,在园子里闲逛,在锦鲤塘停了下来,小绿手里捧着一个小碗,里面放着大半碗的鱼食,蝶儿看着水里游得欢快的鱼儿,随手抓了一把鱼食,扔了下去,刚才还怡然自得的鱼儿,瞬间朝鱼食飞游过来,争抢着鱼食,这条把那条给挤走了,那个又把这个给供到了一旁,谁都想多吃一点,只有那些瘦小的鱼儿,在四周看似悠闲的游动着。 “你说,那些小鱼为什么不去抢食呢?他们应该也很饿才对。”蝶儿忽然开口说道。 小绿往水里看了一眼:“他们不是不去抢,而是身子那么瘦弱,不可能抢得过这些大鱼。” “小绿,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些小鱼聪明的紧。”蝶儿望着那些小鱼入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姐怎么会这么想?”小绿满脸的不解。 然而,小绿才说完,这池塘边就来了两个人,是这府里的下人,那两人一人拿着水桶,一人拿着网兜,拿水桶的那人将手里的东西往水里一撒,方才还在蝶儿这边的鱼儿,闻到了诱人的味道,全都调转身子,往那两人所在的位置游去,那些小鱼也跟着游了过去,然后就见,那人将手中的渔网往池水中猛地一挥,用力一抬杆子,渔网露出水面,就见渔网中已经是满满的一网大锦鲤,那人将锦鲤悉数倒进了水桶之中,就收了网,准备离开。 蝶儿眼神示意了一下小绿:“去把他们两个叫来。” 小绿点头,不多时,便带着两人过来了,蝶儿往他们的水桶中看了一眼,全都是两斤左右的大锦鲤:“你们捞这些锦鲤做什么?” “回姑娘的话,锦鲤池里每年都会将一些大些的锦鲤打捞上来,送到厨房,供府中上下的人食用。” “这些锦鲤本就是观赏之鱼,为何要捕了送到厨房?”蝶儿问道。 “回姑娘的话,锦鲤池的锦鲤,的确是用来观赏的,可是,这些锦鲤繁殖的很快,如果不挑一些大的打捞上来,很快这池塘中的锦鲤,就泛滥成灾了。” “原来如此,那用网打捞,岂不是把小鱼也给捞上了?”蝶儿满脸的不解。 那人立刻把手中的网举了举:“我们是不会打捞小鱼的,姑娘请看这网,网孔都很大,只能打捞上来两斤以上的锦鲤,那些小的,即使打捞上来,也都从这些网孔中掉出去了,这才能保证锦鲤池中的锦鲤,一直绵延不绝。” 蝶儿了然,冲两人摆了下手:“你们下去吧。” 两人走后,蝶儿再次抓了些鱼食,扔向池水中,依旧有不少的锦鲤游过来,只是大的锦鲤看起来的确少了一些:“其实我们人就跟这锦鲤一样,要想不做盘中餐,不想在这锦鲤池中被淘汰,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有些甜头,看起来很是诱人,殊不知,在你享受的时候,背后已经横着一把森寒的大刀了。” 蝶儿这些话,让小绿一阵迷糊:“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用听懂。”蝶儿望着池水中的锦鲤出神。从前,自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宫心月明明没有自己优秀,相貌不如自己,家世不如自己,凭什么就能得到乾哥哥的全心的爱,不过,现在,自己懂了,宫心月就好像这锦鲤池中的小锦鲤,狡猾的很,看似无欲无求,却恰恰俘获了乾哥哥的心。 “小绿,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我们的东西,搬回小屋子,并且,将那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物归原位。”蝶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你能做到的,我同样也能做到,甚至做的更好,乾哥哥说的对,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小姐!”小绿一惊。 “什么也不用问,照我说的做。”蝶儿并不愿解释什么。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抛来,到蝶儿的跟前停了下来:“蝶儿姑娘,世子请您去一趟大厅。” 第315章措手不及 然而,让蝶儿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这一幕,一下子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厅里面,安亲王与赫连乾坐在一旁,另一旁也坐着一个人,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蝶儿脸上一阵错愕:“爹?你怎么会在这里?”而后再扭头看向一旁目光淡然的赫连乾,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此刻坐在大厅里面,面色不太好的男人,就是蓝蝶儿的父亲蓝禹,阴沉着双眼,语气更是不善:“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若不是收到了阿乾的信,我还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偷偷跑到了这里,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为了找你,我快把整个柳州给翻了个底朝天了?” “爹,我……”蝶儿想解释什么,安亲王赶紧接过来话。 “蓝兄,蝶儿不过是个小孩子,何至于发这样大的脾气?她既然喜欢来这里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他在这里,蓝兄,你还不放心吗?” 蓝禹后面想说的话,此刻全都被安亲王的话给堵死了,张了张嘴,化成了一句沉重的叹息:“哎——俊安,你是不知道,这个丫头现在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谁的话也不听,任意妄为,我再不说她几句,她都要把这天捅出个窟窿了。” “哪里就有蓝兄说的这般严重了,我觉得蝶儿就很好,这丫头,小时候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精灵古怪,十分讨人喜欢,如今长大了,越发让人欢喜了,蓝兄若是怕他在你们柳州把天捅个窟窿,那就让蝶儿留在我潮州,反正我是不怕她捅窟窿的。”安亲王句句都是维护蝶儿的意思,这些话别人听在耳朵里可以权当一些玩笑话可是,只有蝶儿心里知道,安亲王为何如此维护自己。 “俊安,你看看你?我这刚想管教管教他,你就在一旁给我拆台子,你这还让我怎么办?”蓝禹满脸的无奈,此刻多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女儿就是用来宠的,照蓝兄这个架势,若是真的让你把蝶儿给管教一番,比宾馆出来一个小子来,蝶儿还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活泼可爱,聪明灵动?要我说呀,蓝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这丫头素日里虽然调皮了一些,但是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大毛病,蓝兄就不要揪住这不辞而别的一点不放了。”安亲王哈哈一笑,蓝禹带来的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被安亲王几句话给打破了。 “俊安,你……”蓝禹此刻已经是内屋任何话里反驳了:“你就这样纵容她吧,等哪天,这丫头吧你这里给反了,你就知道头疼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等后悔了,我是不会再管这些的了。” 连易和方林他们也是满脸的诧异,方林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怎么连一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夫人,你确定这个院子能住人吗?” 宫心月立刻给了方林一记白眼,看着这满院子的干柴,也是不知所措:“就这里,爱住不住!” 方林脸色一凌,立刻就摆正了自己的站姿,面色严肃:“住!必须住!”才是一脸的坚定,片刻便有些犯怵了:“夫人,我们就是要住,也要先把这里整理一下啊,要不别说住人了,脚都过不去。” 看着方林抱怨的样子,宫心月眼珠子提溜一转,却正好儿被方林眼尖的看到了,方林心里一颤,忽的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夫人,我突然肚子有点痛,我……” 没等方林开溜呢,宫心月一把就揪住了方林后背的衣服,将他给拉了回来,指着右手的方向:“茅房在哪里,你肚子痛,得先上茅房才是。” 方林撇了一眼那被埋在干柴堆里的,只露出顶棚的茅房,一脸不自然的笑,只是这笑却比哭还要难看,他已经明白了宫心月的意图了。 “夫人,我还是个伤患。” “我看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直坐了那么久的马车,肯定憋屈的不舒服,是时候锻炼锻炼自己的身子了,要不然,就废了。”宫心月满脸笑容,笑的那么真诚,然而这真诚之中,却带着浓浓的威胁。 “我可是不会后悔的,就怕到时候蓝兄你后悔了。”安亲王心里松了一口气,悄悄给了蝶儿一记安心的眼神。 蝶儿心里稍安,脸上立刻挂上侧调皮的笑容,走到蓝禹的跟前,亲昵的搂着蓝禹的胳膊,撒娇卖萌:“爹,你就别生气了,我知道,我这次跑出来,没有跟爹说,是我的的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了,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蓝禹脸上又是一横:“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吗?” 蝶儿连忙摆手:“爹,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爹,你就看看我平常里那么乖的份儿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爹——爹——”蝶儿两手抱着蓝禹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摇的蓝禹一阵头晕眼花。连忙抬手制止了蝶儿。 “好了,好了,别再晃了,再晃我这把老骨头标散架了。”蓝禹很是头疼,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向来都是惯着的,哪里真舍得教训她,只是这一次实在是气急了,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心里也就放心了。 蝶儿连忙松开手,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站在蓝禹旁边,很听话的看着蓝禹:“爹,你知不知道,刚才看到你,可是把我给吓得不轻,我还以为爹要打我呢。” “我倒是真想给你两巴掌,让你好好的涨涨记性,不在这样任性。”蓝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蝶儿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俩人也不要置气了,蓝兄,你现在来了潮州,就在这里多住几日,我也可以好好的进一进地主之谊,我在宴宾楼安排了一桌酒席,我们边吃边聊。”安亲王说着,起身就开始招呼几人。 “家常便饭就行,又不是外人,何至于弄那么大的铺张。”蓝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正因为不是外人,所以更要吃些好的,走吧。”安亲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蝶儿便拉着蓝禹走在前面,安亲王随后,安亲王出大厅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赫连乾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仍然坐在那里品着茶,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你蓝伯伯来了,你就是这样接人待物的吗?”安亲王目光中带着一丝怒色。 “有父亲在就可以了,我去岂不是多余。”赫连乾一脸的无所谓,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安亲王眉头一皱,他怎会不知道赫连乾心里是如何想的:“宫心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是她自己心眼儿小,怨不得别人,你蓝伯伯自小待你都很是不错,你别不识好歹,丢了我们潮州的礼仪!” 赫连乾眼睛微微眯起,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笑,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蝶儿忽然之间,反差如此之大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着安亲王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赫连乾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可以去,不过,去之前,我要同父亲说一句话。”赫连乾顿了顿,眼神中闪着一抹坚定:“父亲还是收了自己的心思,我是不可能按照父亲所想的去做。”赫连乾语气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不管安亲王面色如何难看,起身走了出去。 离开了近一年的地方,在经历了种种悲欢之后,宫心月和雨辰再次回到了这里——西河村。 西河村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却也是自己最难忘的地方,因为这里有自己和雨辰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宫心月走到自家屋子前,见院门没锁,正纳闷呢,推开院子门,雨辰忽的满脸惊讶,指着年前那堆积如山的干柴:“娘亲,我们家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夫人,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尽量不要干重活。”方林一脸的哀怨。 “大夫只是说了尽量不要干重活,也没有说一点儿都不能干,再说了,这干柴也不是什么庞然大物,你拿不了多,少拿些,勤拿些就行了。”宫心月拍了拍方林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眼神。 房里哭丧着脸,心里只想说:这种事情,我还是不要被看好了,可是,哪里容得他争辩,宫心月用力一推,就把方林推到了干柴咫尺的地方。 “方林,快着点,香巧才生了孩子,是不能长久站立的,我们大家也都累了,你赶快先腾出来一条路,我们也好进屋子收拾收拾,安顿下来。”宫心月不停地在方林的身后催促着。 此刻,方林的心里只有两个字,真的就只有两个字——绝望,再看一眼宫心月那带着警告和威胁的目光,方林只好认命的朝那些干柴伸出了手。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冲进了所有人的耳中:“住手!” 第316章不欢而散 听到这个声音,方林好像听到了福音似的,脸上瞬间冒出了喜色,还没碰到干柴的手,立刻就收了回来,迅速转身,感恩的目光看向那道声音的主人,下一瞬间,方林的笑容就愣住了——好肥壮的妇人! “谁让你们动这些柴的?啊?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礼貌了?走开,都给我走开!”妇人扭动着强壮的身子,直接冲着方林就去了,吓得方林赶紧一个闪身,闪到了宫心月的身边,寻求庇佑。 宫心月一看到这个妇人,立刻就明白了,冷笑一声:“刘翠兰!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呢?敢往我家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妇人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赶紧朝宫心月看去,这大半年的时间,宫心月的变化很大,穿衣打扮也不似从前那般简单朴素,刘翠兰竟一时没有意识过来,年前的人是谁。 “胖婶!你用这些柴把我家给占了,要我们住哪里啊?”雨辰看见刘翠兰,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从前她就仗着自己家里人多,欺负自己和娘亲,现在,竟然把自己的家都给占了,心里怎能不气。 刘翠兰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宫心月旁边地雨辰,愣了一下:“雨辰?”再抬头,看着宫心月,仔细琢磨着宫心月的声音,中午恍然大悟,脸上立刻闪过一抹惊恐:“宫……宫心月!” “真是劳烦你,还能想的起来我。”宫心月眯缝着眼睛,冷眼顶着刘翠兰。 “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刘翠兰满脸的错愕。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怎么?是不是我回来,挡了你放柴火的地方了?”宫心月冷着脸,对于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妇人,在宫心月心里,就只有厌恶。 刘翠兰中午确信,面前站着的就是宫心月,再撇了一眼宫心月带来的几人,脸上满是轻蔑:“哟,还真是你啊,你不是进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吗?找到男人了吗?是不是你男人又有了妻室,就把你扫地出门了?不用想,我说的也是对的,否则,也不会这么一张苦相。” 刘翠兰的话,一下子戳中了宫心月心里的痛处,眼神猛然一紧,然而,还没等宫心月发脾气,忽的一把利剑和一把折扇就抵住了刘翠兰的脖子。 宫心月一惊,这才发现,方林和连易,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闪到了刘翠兰的跟前,两人的脸上皆带着怒色,本来还趾高气扬的刘翠兰,被这样的架势,一下子给吓得双腿发软,脸色发白,嘴唇都直打哆嗦。 “你……你……你们……要……要干什么??”感受着长剑和折扇传递到自己身上的寒气,此刻,刘翠兰已经是六神无主,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干什么?呵!刘翠兰,你是故意不懂,还是在跟我装糊涂?”宫心月一下子感觉道,自己有了靠山的似的,说话也都神气了起来:“这个院子是我的,就是我一辈子不住,也是我的,而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院子搞成这么一副鬼样子,你说,我应不应该生气呢?我们也认识了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的那些让我觉得刺耳的话,你却偏偏犯了我这个病儿,你说,我应不应该给你点儿教训呢?” 刘翠兰牙齿只打哆嗦,眼神中此刻也已经被恐惧填满,只是,嘴上还是不服气:“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们难道……难道还想杀人吗?” “哟!看看,你不提醒我,我都想不起来应该怎么教训你,既然你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那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宫心月说罢,转过身子,声音清冷的说:“杀了!” 这两个字,彻底把刘翠兰给吓傻了,面如死灰,庞大的身子摇摇晃晃,一下子就瘫软犯了地上“咚!”的一声,把地面都砸的颤了三颤,激起一片尘土来。 “心月,你大人大量,原谅我这张嘴,我嘴欠,我……”说着说着,刘翠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把头深深的低下。 宫心月又慢慢的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刘翠兰:“要想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一个时辰之内,能把我的院子给整理的一尘不染,那我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你。” 刘翠兰忽的看到了一丝曙光,可是,一扭头,看着这堆得比人还高的干柴,眼里的光芒瞬间消失,脸上一阵为难:“心月,你看,这……” “怎么?你是觉得,你弄的这一对干柴,还没有你的命重要吗?”宫心月挑眉。 “不是!不是!”刘翠兰慌忙摇头:“我这就清理,这就清理。” 宫心月冷冷的看了刘翠兰一眼,眼神示意方林把剑放下,方林虽然很不情愿,终于还是将剑收了起来,连易也收起了折扇。 “走吧,带你们先到处转转,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宫心月走在前面,一股领导者的风范,其他人也随着宫心月走了出去,方林临走之前,还给了刘翠兰一记警告的眼神,这才踏出了院子。 刘翠兰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可是看着这些干柴,脸上又挂上了愁容。 宴宾楼,安亲王和蓝禹已经喝的上了兴致,安亲王又给蓝禹斟了一杯酒:“蓝兄,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有个女儿,我是真羡慕你,有蝶儿这么机灵的女儿啊。” “俊安,你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有阿乾这么能干的儿子,不知道让我是有多眼红,不如我们换换,阿乾归我,让蝶儿去烦你。”蓝禹端起面前的酒盏,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便仰头,一饮而尽。 “我看行!”安亲王哈哈一笑,也将杯中酒喝了喝精光。 “爹。”蝶儿吃味的道了一声:“乾哥哥是很好,不过,蝶儿也没有如此不堪啊?怎么爹一说到我,就是一副嫌弃至极的表情,恨不得把我卖了似的?” “如果真的能卖了,我还能卖几两银子,关键也得有人要啊?恐怕,我就是倒贴银子,也没人敢要你,即使要了,也得顶风冒雪的给也送回来。”蓝禹伸手推了蝶儿的额头一下,虽如此说,眼神中却满是宠溺。 “爹,你越说越过分了,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蝶儿噘着嘴,满脸的羞愤。 “哈哈哈哈!蓝兄,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你要真的想把蝶儿给送出去,我可是无条件的收的,到时候,你别后悔就是了。”安亲王开玩笑的说着,已经渐渐的,把话题转到了自己想的方向去了。 “我真想把他推出去呢,俊安,你要想要,我就把他留在这里,反正回去也是烦我,不干一点儿正事。” “爹!”蝶儿生气的道了一声。 安亲王又是一笑:“要我说啊,我们可以取一个两全的办法,既满足了我有女儿这个还要求,又不至于让蓝兄你落埋怨。” “哦?还有这等好事?”蓝禹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一旁坐着的赫连乾。 蝶儿自然也是听出了安亲王话中的意思,悄悄的撇了一眼赫连乾,脸上立刻浮上一抹娇羞。 “要我说呀,就让蝶儿……”安亲王已经把这句话酝酿了许久,费劲这么铺垫,眼看就要说出来的时候,忽的,赫连乾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就像走了。”然后,在几人怔愣的目光下,大步离开了屋子。 安亲王脸上既愤怒又尴尬,蝶儿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眼睛微微抖动,眼眶中浮上了一抹晶莹,满脸委屈,抽泣着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蓝禹满脸的惊诧,他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这么一副情景,想来的是不怎么顺畅的。 安亲王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事,这两个孩子不知什么闹矛盾了,还想跟他们说解一下,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年轻人的这些事情,我也是搞不懂了。蓝兄,我们两人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随我一起回王府,我们再好好儿的说说话。” 蓝禹也不是蠢人,到这里已经看得清楚了,神色微微一顿,似乎有着什么犹豫,不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宫心月带着他们出了院子,就开始安排每个人的事情:“香巧,现在的天虽然不冷,可是,你毕竟才生过孩子,身子是见不得风的,你就先回到马车上,让阿牛来照顾你。”然后看向方林:“方林,你留下来保护他们。” 方林立刻摇头:“夫人,我是来保护你的,是不能离开你一步的,这是我的原则。” 宫心月现在突然觉得,方林就是他们的大爷,让他做一件事情,要不就得好言相劝,要不然就得威逼利诱,麻烦的很,心里竟有一些后悔,当时不该一时心软,让他跟着。 第317章妹控 宫心月只好直接使出了杀手锏:“如果不听我的吩咐,你可以选择随时离开这里。” 方林眼神一紧,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我留下来还不行吗?干嘛要这样吓唬人?这样多不好?我还是个伤患,夫人这个样子,很容易让我旧伤复发的。” 听着方林这欠收拾的话,宫心月突然想伸手给他一巴掌,丫的,实在是太墨迹了! “姐姐,有阿牛陪着我就行,不用这么麻烦了。”香巧看着两人搞笑的样子,轻轻一笑。 “香巧,你不知道,里面那个女人是个报复心极重的女人,她见你这么柔弱的人独自带着,一定会使小计俩。”提起刘翠兰,宫心月就是一百万个不放心,然后又看向方林:“我们去采买些日常用品,你留下来,一是要保护香巧,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看着里面的那个人,我们能不能在天黑以前安顿下来,就全靠你了,所以,让你在这里,我放心。” 方林一听,脸上瞬间来了精神:“原来我做的事情这么重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的。” 宫心月摇头,一脸的无奈,正说着话呢,就见一个年轻的汉子,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疾步向宫心月这边走来,方林见状,眼神一紧,赶紧挡在了宫心月的面前:“站住!什么人!” 宫心月见来人的面貌,一把将方林给拨到了一旁,脸上带着一丝喜色:“水生哥!” “心月,刚才听村子里的人说,在村口看见你了,我还不相信你,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水生也是满脸的兴奋。然后瞥了一眼宫心月的院子:“你这院子……” “没事,有人整理。”宫心月道。从前在这里住的时候,水生没少帮自己,他也是自己在西河村,唯一一个感激的人。 “那就好。”水生将自己手中的篮子提上来,递到宫心月面前:“你家菜园子也被刘翠兰给占了,想着你们回来也要吃饭的,就给你送来了一些,不过,我没想到你们有这么多人,这些菜怕是不够。” 宫心月不客气地接下了篮子:“水生哥,这些你。”然后将一只手背道了身后,冲方林比划了一个钱的手势,方林还是看的一头雾水呢,愣愣的不知要干什么。 就在方林发愣的时候,一只手飞快的将一锭银子放在了宫心月的手上,宫心月呆愣了一下,看向连易,连易轻轻点了点头,宫心月咧嘴一笑,而后将背后的手提到前面来,将手上的银子,一把塞给了水生:“水生哥,从前一直得你的照顾,也没有什么报答你的,这一锭银子你收下,千万不要拒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一个乡村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大锭五十两的银子,水生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收!不能收!” “你就收下吧,我妹子先前在这里,受了你的不少帮助,这是你应得的。”连易突然道。 妹子?不仅是水生,方林他们,就是宫心月自己也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妹妹了?不过,也不戳破,点头附和着:“快拿去,要不也就要生气了。” 水生心里虽然惶恐,却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将银子收了起来,再看宫心月现在地穿着打扮,和身边一身贵气的连易,水生的眼中划过一抹黯淡:“我还要去田里,就先走了。”说罢,转身就走,脚步很快,逃跑似的。 连易看着水生的背影,摇头一笑:“心月,看来,你欠了一个情债,只是,你让他感到自惭形秽了,的确,你不是他能惦记的人。” 宫心月诧异地看着连易,一直以为连易是一个不苟言笑,彬彬有礼,正直,一切一切美好的词语,用来形容他,都不觉的过分,可是,现在,宫心月分明从连易的眼睛中看到了两个字——妹控!这让宫心月心里一哆嗦,心里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面前这个看似正常的男人,肯定受到过什么样的刺激。 宫心月身子莫名的一抖,赶紧往前走:“那个……我去买几床被子来。” 刘翠兰被这满院子的柴火,给折腾了个半死,想偷会儿懒都不行,方林那一双针尖儿似的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一身干净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满是灰土,头发也被挂的七零八落的,狼狈不堪。 连方林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刘翠兰硬是在一个时辰之内,把柴火都给搬离了院子,灰土混杂着汗水,在脸上滑的一道又一道,鬼画符似的,说巧不巧,刘翠兰刚干完,宫心月就回来了,看着她这一副模样,心里没有一丝同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记住,以后别太霸道,人在做天在看,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刘翠兰本就窝着一肚子的气,只是碍于方林他们的恐吓,不敢表达,这时候出了院子,又忘了刚才是怎么吓的趴到地上的了:“宫心月,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说完,扯开了步子,就跑。 宫心月还从来没有见过刘翠兰能跑这么快的,兔子撒欢儿,说的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吧。 “夫人,我去教训教训她,这女人实在是太猖狂了。”方林满脸的气愤,他也真是没想到,刘翠兰出了门就变了一张脸。 “算了,跟这种人计较,弄的一肚子的气,不值当。”宫心月抱着两条崭新的被子,进了院子。 刘翠兰回去之后,越想心里越生气,越想就越觉得憋屈,让村里的先生给写了封信,悄悄的把信投到了村口的邮递亭子。 刘翠兰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一直等了两天,她男人怎么问她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一定要给宫心月一点儿颜色看看。 “我说你就是欠,你是不是又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去了?” “你个死货,现在是我受了欺负好不好?他们哪里就是孤儿寡母的了?去外面浪了一趟,带回来好几个野男人,现在有哪些野男人给那小贱人撑腰了,就自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哼!她也高兴的太早了,等我儿子回来了,看我让儿子怎么收拾她们!”刘翠兰越说越生气,拍着桌子,桌子上的茶壶都要被她给震下去了。 男人一听到刘翠兰的话,手猛地一哆嗦,手里的旱烟袋差点儿就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你要让成子回来?你疯了吗?她们母子再怎么惹了你,你也不能这样干啊。” “我不管,反正这口恶气不让我出来,我要憋死了。”刘翠兰才不管那么多,从前,仗着自己儿子做的杀人越货的勾当,这村子里,那个见到自己不是让着的,惧着的,敬着的,偏偏就是这个宫心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早就应该教训一下她了。 “你……你……”男人是个典型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心知自己的这婆娘是个悍妇,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让儿子回来。 “在院子里就听到你们两个吵吵了,干嘛呢这是。”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嚷着浑厚的嗓音,大步走了进来,进来就往正位的椅子上一坐,一只脚放在面前的凳子上面,大大咧咧的扯开自己的汗衫。露出黑油结实的胸膛来。 “没什么,你娘癔症了。”男人立刻道。 刘翠兰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一看到汉子,立刻就哭了起来:“儿子,你别听你爹胡说,你不知道,你娘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你说你管不管吧。” 这汉子就是刘翠兰的儿子——成子,从前在村里就是一份不务正业的混混,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村里的人,没有一个待见的,可是,这几年,不知怎么的,就和一伙土匪混到了一起,开始做些个杀人的勾当,因为那时候在村子里杀了一个郎中,所以,现在,村子里的人对成子,是又惧又恨,想报官,可是,他行踪飘忽不定,官还没到,人就跑了,因此,一直都是村里人的心头大患。 “什么!”成子猛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吼了起来:“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娘你?是不是村口的水生?娘的,看老子怎么教训他。”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刘翠兰赶紧拦住成子:“不是,不是,这次不是水生。” “不是水生?”成子楞了一下:“不是他还能有谁?这村子里,应该没有谁不给我面子了呀?”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小贱人。”刘翠兰提到宫心月,就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见成子还是一脸的糊涂,又解释:“就是住在村西的那个寡妇。” “娘说的是那个带着一个孩子的小寡妇?”成子的眼中的色相立刻流露出来,眯缝着眼睛,口水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娘,那个小寡妇的体格,也干不过你呀,你怎么还能让她给欺负了?” 第318章蒙汗药 “这要放在以前,那小贱人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可是,她这次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两个舞刀弄枪的野男人,那两个野男人就是来给她出气的,儿子,你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腾我的。”说着便将手伸出来,手背上还残留着先前搬柴火刮出来的一道道口子,看起来的确有些惨像。 “什么?那小寡妇竟然往家里带野男人?”成子关心的竟不是刘翠兰受了多大的委屈,这让刘翠兰心里很是不爽。 “你这个死小子,你都没有看到我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刘翠兰上去就捏了成子的胳膊一下。 成子哀嚎一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胳膊:“娘,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啊,哎哟,疼死我了。” 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两人了,却知道自己的话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暗之叹了口气,便出了屋子,这两人看到就像没看到一样,根本不理会男人。 刘翠兰伸手又要去捏成子,成子赶紧闪身躲了过去:“娘,你怎么没完没了了?” “我怎么就没完没了了?死小子,你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你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我清楚的很,你想谁都行,要娶谁都行,就不可能是那个小贱人,我们两个是水火不容,你要是把她弄到家里,你娘我什么时候被他给折腾死了,你都不知道。”刘翠兰想到宫心月就是一肚子的气,此时见儿子竟然还惦记着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娘,你是我的亲老娘,我就是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不管你的死活呀,不过,那么水灵灵的一个人儿,光看着吃不到,多亏呀。”成子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然后冲刘翠兰招了招手,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刘翠兰的两眼之中,立刻放出了亮光,连连点头说好。 “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就按照你说的办,我倒要看一看,那个小贱人以后还怎么跟我作对。” 村子里不比城镇热闹,天才晚些,村子里的人都已经歇下了,宫心月他们也不例外,这俩日收拾院子,可是把他们给累坏了,一个个都睡得很沉。 村里的狗吠声,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忽的一道偷偷摸摸的身影,悄悄地潜进了宫心月的院子,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直接就站在主卧的窗户外面,扒着窗户缝往里面看,皎洁的月光下,能清楚的看得见他那一副色相,用手指头蘸了一点口水,将窗户只捅破,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长形的管子,将管子悄悄地从捅破的窟窿里伸进去,轻轻地一吹,立刻从这个管子里出来,一阵轻轻的烟雾,烟雾在屋子里慢慢的飘散,很快就被屋内的人吸进了鼻腔!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在宫心月的脸上,宫心月慢慢的睁开眼睛,就觉得脑壳一阵疼痛,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阳光太过耀眼,宫心月想伸手挡在眼睛上面,可是怎么抬胳膊也抬不起来,向自己的胳膊看去,竟发现自己被绳子给绑在了一根柱子上面,动弹不得,看这干草杂乱的脚下,心里大吃一惊,立刻抬头去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就看到一个壮实的汉子,一脸邪笑的走了进来。 “小娘子,你醒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夜长的是有多着急,本想抹黑就把事情给办了,可是我这个人就有这么一个癖好,不喜欢女人在我身下跟个死人一样,让我提不起一丝兴趣来,我就是喜欢看着女人被我征服的样子。”这汉子不是别人,竟是成子!色眯眯的双眼将宫心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宫心月胸前:“啧啧啧,还真是没想到,你这身子还挺有料的,你那男人还真是没福气,不过倒是让我捡到了个便宜。”说着,两只手就往宫心月的双峰上抓。 宫心月冷喝一声:“住手!”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看着那一口黄牙发出来的恶臭味,胃里就是一阵犯呕。 “你是谁?谁让你这么做的?”宫心月虽然曾经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几年,可那时候,成子就已经常年不在家了,所以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刘翠兰的儿子。 “怎么?小娘子,我在西河村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难道不认得我吗?”成子一脸奸笑,然后伸手,在宫心月的脸颊上用力的摸了一下:“这脸蛋儿,真是让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一口。” “滚开!”成子那一口恶臭,几乎让宫心月窒息,厌恶的锁起了眉心。 “小娘子,用不着在这里给我假装清高,你一个寡妇,突然就带回来几个野男人,你这雨望是有多强烈?不过你带回来了的那几个野男人,我也见到了,也难怪,他们那种体格儿,是不可能满足的了你的。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成子一下子扯开自己的上衣,把自己满身的结实肉块都露了出来:“小娘子,你好好的服侍我一番,我就让你飘飘/欲仙,保准一次,让你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你给我闭嘴!”这些露骨的话,让宫心月心里甚至反感,宫心月实在想不起来,在西河村有这么一号人,一般村子里的人,即使叫不上名字的,看着也会有几分眼熟,可是面前这个人,没有一丝熟悉感。 “你到底是谁!谁让你这么做的!”宫心月再次追问,双手被束缚住,面对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说不害怕是假的,宫心月真的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的小娘子,甚是无趣,不过你迟早也是我的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刘翠兰就是我娘,也是你未来的婆婆,好啦,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该我们两个好好的享受享受了。”成子说罢,就去扯宫心月的衣服。 宫心月现在终于搞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了,想起他从前在村子里的种种传闻,心里不知不觉就害怕了起来,人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上身的衣服已然被成子退到了肩膀,宫心月剧烈地挣扎着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混蛋!放开我!混蛋!我要杀了你!” …… 雨辰迷迷瞪瞪的醒来之后,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有些不舒服:“娘亲,娘亲。”喊了两声,也不见有人回答,自己便下了床,推门出去,方林和连易正在院子里:“我娘亲呢?谁见到我娘亲了?”雨辰刚说完,身子便是一阵摇晃。 连易眼疾手快,赶紧上去,扶住了雨辰,满脸都是担心:“是身子不舒服吗?” 雨辰晃了晃脑袋,迷迷登登地:“我头好晕,好想睡觉。” 和雨辰也相处了好几天,连易也是清楚雨辰的脾性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必定是活蹦乱跳的,然后挨个儿把所有人的屋子敲一遍,叫大家起床,绝对不会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连易连忙伸手摸了摸雨辰的额头,体温还正常。 方林也觉得雨辰有些不正常:“是不是身上的毒素发作了?也不应该呀,还未到十五号呀。” “毒?!”听到这个字,连易心里猛地一震,他还从不知道,雨辰体内有毒,立刻将雨辰抱了起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让雨辰坐在自己身上,拉来雨辰的手腕,替他诊脉。 连易屏气凝神,全身心都投入到给雨辰把脉这一件事情上,渐渐的,连易的面色不好了起来,忽的两眼一凌,惊呼一声:“蒙汗药!” 方林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蒙汗药?!” 连易确信自己没有弄错,顾不上回答方林的话,赶紧抱着雨辰站起来,迅速进了雨辰和宫心月的屋子,刚进屋子,眉头一下子就锁了起来,好浓郁的蒙汗药味儿,方林随后进来,蒙汗药这种东西不太容易挥发,何况这个屋子里还是屋门窗户紧闭,方林也很清晰的闻到了蒙汗药残留的气息。 “真的是蒙汗药!”方林惊呼一声,忽的面色一白:“遭了!夫人……”方林立刻与连易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宫心月出事了! 方林心里一下子乱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方林根本猜测不到是谁下的手。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方林攥紧了拳头,两眼之中冒着浓浓的怒火。 “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把心月带走,这人也有些本事,这样,我们分头去找,别放过每一个角落。”连易心里也是焦急万分,方林听罢,应声立刻跑了出去,连易把雨辰抱到了香巧的屋子,也最后急急忙忙的出去。 而此时,宫心月已经成了成子的刀俎之肉,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那一根绳子,成子阴笑一声:“我就喜欢你这个桀骜难驯的样子,这样我才有成就感。” 第319章必须死 “混蛋,今天你若敢动我,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宫心月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脑海中立刻闪现出赫连乾的模样来,此刻,他多么希望,赫连乾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把自己救出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娘子,你就喊吧,叫吧,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听得见,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弄疼了你。”成子伸手摸了摸宫心月的脖子,白皙柔嫩的肌肤,瞬间激起了他的手欲,一下子就把头拱到了宫心月的脖子间,开始疯狂的啃咬宫心月的脖子。 宫心月无助地大吼着,两行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了地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连易几乎找遍了没一个角落,心里感觉已经无望了,忽然就听到一阵嘶吼,眼神一紧,立刻朝着声音发出来的那个破屋子奔去,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开了那已经糟透了的屋门,看着眼前的一幕,连易只觉得无比刺眼,成子还沉浸在浴火之中,没有反应过来,连易一股怒火瞬间冲上了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成子身后的,修长细嫩的手指,瞬间变成钢铁般的拳头,一拳打在成子的头部,成子身子一个踉跄,“噗通”摔倒了地上。 宫心月看着眼前的人,忽的所有的委屈都迎上心头,泪水决堤了一般,疯狂的流了出来,连易心里一痛,立刻解开宫心月身上的绳子,宫心月好像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软绵绵的瘫了下去,连易赶紧拉着她的手臂,立刻解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宫心月身上,并搂着宫心月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言安慰:“不怕,我来了。” 宫心月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双眼,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重量都依靠在连易的身上,连易紧紧的搂着宫心月,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一抹无助的眼神,一下子就激起了连易保护的欲望,两只眼睛,再没有先前的温文尔雅,射出一道寒光来,直逼成子的心头。 “你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清冷的声音让成子硕大的身子抖了一下。 成子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拳,打的他两眼直冒金星,这才看清楚连易的容貌,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这个寡妇带回来的野男人,怎么,你要为这小寡妇出头吗?不过你要出头之前,我得好好的提醒你一下,到底值不值当为了一个小寡妇惹怒我。” 成子的话音才落,连易目光猛然一凌:“你这张嘴,果然是欠收拾。” 连易忽的感觉到脚下的石子,微微抬脚,然后猛的将石子朝成子踢了出去,成子立刻捂着嘴巴惨叫起来,喉咙一涌,吐出一口污血来,污血中还带着两颗沾着血丝的牙齿。 “你……”成子一说话,才感觉自己的两颗门牙已经不在了,心里立刻生出了一丝畏惧:“你……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就往外跑。 连易岂能容他跑掉,立刻就要去追,宫心月忽然道:“我好累。” 这沙哑的声音,让连易心里又是一颤,暗自记住了成子的模样,然后收起了自己一声的凌厉,轻声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宫心月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连易微微弯腰,一把将宫心月横抱在怀里,疾步又小心的出了屋子。 将宫心月安顿好,连易小心翼翼的合上屋门,方林已经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了,看到连易出来,赶紧走过去:“夫人她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连易脸色不好的说道:“她受的刺激太大。”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才问你你就没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方林还从来没有见过宫心月如此毫无生气的样子,那是一种绝望,是对方林最大的谴责。 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一幕,连易才平稳下来的心情,瞬间又起了波澜,两只眼睛中,闪着难以遏制的寒光,并没有解释什么,凌厉的目光看向方林:“这里可有笔墨?” 方林点头:“随我来。” 不多时,一张人物肖像便出现在纸上,连易将手中的笔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个人,必须死!” 方林似乎明白了什么,拳头一紧,立刻将桌上的肖像拿了起来:“这件事情会我来办,夫人就先拜托你照顾。” 连易点头,方林已经拿着肖像迫不及待地走了。 …… 蓝禹在安亲王府住下,这一住就是三天,毕竟是在别人家,总是有些住不惯的,今天,便亲自去跟安亲王辞行了。 “俊安,一直打搅了你这么久,心里深感不安,所以我想这着,今天我便带上蝶儿回柳州。”蓝禹直接开门见山。 安亲王一听,眼中光芒一闪:“蓝兄,这才不过住了两三日,怎么就要走了呢?再说了,我还想跟蓝兄所以说蝶儿的事情呢。” “蝶儿的事情?”蓝禹故意装糊涂,其实这些天,安亲王一直明里暗里想说这件事情,都被蓝禹找个借口给搪塞过去,因为蓝禹并不知道,蝶儿他的心思。 “蓝兄,是这样的,你在这儿住了这两三天,你应该也看得明白,蝶儿心里是有阿乾的,所以,我想着……” “俊安,”蓝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觉得,孩子们的事情,由孩子们自行解决就行,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不必过多参与的好,” “哎,蓝兄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蝶儿这个丫头我是真心的喜欢,蝶儿她也曾经找过我,同我说了他心中的想法。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蝶儿的这一片痴情,付之东流,蓝兄,我知道你介意阿乾是个成果亲的,但是,阿乾现在可是独身一人,他和蝶儿又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我相信,蝶儿在这里,一定不会受到委屈的。”安亲王心知蓝禹的顾虑,自然也懂得怎么说才能说得进他的心里。 蓝禹看了安亲王一眼,犹豫了片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俊安,你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我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阿乾这个孩子我的确也是非常的欣赏,但是,我看得出来,蝶儿心里有阿乾,阿乾的心里却是其他人,这样的结合,我并不看好,就是强制让他们两人在一起,我怕最后受伤的还是蝶儿,俊安,你知道的,我就蝶儿这么一个女儿,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怕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蓝兄,你的顾虑,我自然是知道的,别说你心疼蝶儿,就是,我也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蓝兄,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个丫头,他的脾气倔得很,认定了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就这样把他带回去,你觉得他可能安稳稳的待在柳州吗?你就不怕他一时想不开吗?”安亲王说。 “再者,日久生情这四个字,蓝兄应该比我更明白,因为蓝兄是切身体会过的,如今,蓝兄和蝶儿母亲的感情,已然就是一段佳话。” 蓝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俊安,你说的也对,这两个孩子能够喜结连理,我自然是高兴的,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决定,我得先问过蝶儿的意思,我也请俊安你,给我一个,阿乾明确的态度。” “好,蓝兄放心,我会让阿乾亲自来与你说的。”安亲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赫连乾点头,这件事情便顺理成章。 …… 方林拿着画像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打听,谁知这些村民,见到自己手中的画像之后,一个个全都落荒而逃,没有一个愿意跟他说的,方林心里虽然纳闷,但是已经确信,这些人一定是认得画像中的人的。 看到一旁几个玩耍的孩子,方林走了过去,并没有急着把画像拿出来:“小朋友,我这里有好吃的,你们要不要?”方林拿出来,先前给雨辰买的零嘴,放在手心儿,给几个小孩儿看了看。 小孩的脸上立刻放出了光,一下子就把方林给围了起来,伸出手喊着:“我要,我要!” 方林却把手里的零嘴举高了,小孩儿跳起来也够不着:“你们谁想拿到我手里的好吃的,那首先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回答对了,我就把好吃的给谁。” “快说,快说!”几个孩子催促着。 方林思考一下:“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个村子里的人最害怕的是谁?” “成子!”几个孩子不加思索的就回答了上来。 “成子?成子是谁?”方林赶紧追问道。 “我们已经回答上一个问题了,先给我买好吃的,我们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一个小孩子抢先说道。 方林心里暗道,这些小孩儿还真是人精,于是便将手里的桂花糖给他们每人分了一块儿:“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成子是谁了吧?” 第320章原来是她 “成子就是成子啊。”小孩儿一脸天真的样子。 方林脸色一黑:“我当然知道成子就是成子,我问你们,他家住在什么地方?” 那几个小孩儿已经摸到门道儿了,只要回答问题,就得给了桂花糖再说,于是,齐刷刷的冲方林伸出了黑乎乎的小手。 方林把身上掏了又掏,就剩最后一颗桂花糖了:“你们谁先告诉我,成子家住在哪里,这最后一颗桂花糖就是谁的。” “他家就在村头,大槐树旁边就是。”一个小孩儿迫不及待的就喊了出来,偏巧这小孩儿家的大人来了,上去一把就揪住小孩儿的耳朵。 “你个臭小子,不要命了,赶快跟我回去。”女人一脸的怒色,然后对其他几个小孩儿也是没什么好语气:“你们几个是不是也觉得皮痒了?是不是要我告诉你们娘去?” 那些小孩儿一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桂花糖,撒欢儿似的跑了,这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林:“你这个人,真是恶毒,你自己想死,也别拉上我们呀,我们还想活着呢。”又给了方林一记冷眼,然后,便拽着自家的小孩儿气愤的走了。 方林将最后一块儿桂花糖又收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闻风丧胆。 成子的家很好找,那个大槐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方林到了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大槐树的旁边,果真有一户人家,看这户人家的院子,比村子里其他的院子都要好,应该是个富裕的人家,方林正要悄悄的前去,看看这户人家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所拿的画像中的人,忽然,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开门走了出来。 待看清楚妇人的长相,方林眼神倏地一紧:刘翠兰!方林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清晰了,方林眯着眼睛:“原来是你!” 成子被连易打掉了两颗门牙之后,早就逃跑了,刘翠兰还真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也被他们给收拾了,心里一直惶恐不安的,这才准备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谁知,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满脸怒色的脸。 “你——”刘翠兰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方林,此刻见到他,瞬间就傻眼了。 方林立刻将手里的画像展现在刘翠兰的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吧。”不是疑问,而是十分肯定。 刘翠兰眼神一慌,赶紧摇头:“不……不认识,我不认识这个人。”刘翠兰只看了一眼这张画像,便低下了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方林冷笑一声,而后直接一脚踹开了他家的院门,走了进去。 刘翠兰没有再说话,心知成子已经走了,自然是不怕方林去查的,方林在里面转了一圈,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又折回来看向刘翠兰:“说吧,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谎了。”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你找错地方了。”刘翠兰韩烈解释。 方林冷冷一笑:“既然你不愿说实话,非要护着这个人,那真是不好意思,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宫心月这一睡就是大半日,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悠悠醒过来,揉了揉依旧发痛的头部,慢慢的做起来,外面的一缕残阳透过窗户照射到宫心月的身上,宫心月那暂时封闭的一记,瞬间袭上心头,两只手不自觉的就抓紧了被子,抓出一道道褶子来。 “刘翠兰!王成子!”宫心月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两只眼睛好像要烧着了一般,散发着浓浓的怒火。 又在床上坐了片刻,宫心月一把将被子掀了起来,身形利落的下床。 推开门,宫心月见院子里地几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向自己,宫心月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的一软,生出一丝感动来,缓和了一下心情:“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连易他们的眼神终于松了一下,雨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宫心月的腿,抽泣着道:“娘亲,宝宝好担心你。” 香巧也是红着眼眶走过来,道了一声:“姐姐。” 方林一脸自责:“夫人,对不起,我做的太不称职了,几次三番的让夫人陷入危险之中,请夫人责罚!” “好了,我都说了,我没事了,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难道要我出点事情,你们才觉得对吗?”宫心月开玩笑的一句。 可是,谁也没有笑出来,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竟然睡得那么沉,让一个莽汉钻了空子。 “心月,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看着宫心月安然无恙,连易心里虽然稍安,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宫心月受到那样的侮辱,连易不敢想,若不是宫心月喊的那一声,后面将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所以,成子和刘翠兰这两个人都是不可原谅的。 “杀!”宫心月双眼突然蹦出一道寒光,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 方林立刻折身,去了柴房,不一会儿,便揪着刘翠兰的衣服,将他给拖了过来:“夫人,这个老妖婆已经被我带来了,不过他的儿子已经跑了。” 宫心月看见刘翠兰那一张脸,恨不得立刻用刀给他刮花了:“香巧,你先带着雨辰进去。” 香巧点头,雨辰也懂事的没有闹,现在整个院子里就剩下宫心月,方林,连易,刘翠兰。 刘翠兰被方林猛的给按到地上,刘翠兰终于知道害怕了,满脸惶恐:“心月,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老婆子一般见识,先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得罪你,我现在知道你的厉害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在背后里算计你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宫心月心里有一万个声音都在叫嚣着,杀了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宫心月也没有办法遏制内心的怒火,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巴掌:“先前的惩罚,没能让你长的心,果然是我太心慈手软了,竟比不得你这个老妖婆。” 宫心月这一巴掌,夹杂着他内心所有的怒气,和屈辱,直接就将刘翠兰给打倒在地。 “心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改,绝对不会跟你作对,心月,你饶了我吧!”刘翠兰现在是孤立无助的,四面八方全都是威胁,自己唯一的靠山,也落荒而逃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威风可言。 “你给我闭嘴!我的名字岂是你这个老妖婆可以叫的。”宫心月回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刘翠兰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一道血渍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心……不是,姑奶奶,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就看在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份儿上,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敢了!不敢了。”刘翠兰现在只能拼命的求饶,因为宫心月那一双仿佛要弑人的眼睛,把刘翠兰的胆儿都给吓破了。 “先前你也是这样说的,我一时心软,便也以为你说的就是真的,放了你,可是你却不思悔改,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刘翠兰,你说我现在应不应该相信你说的话呢?”宫心月现在真是后悔,不该听信了刘翠兰的话,心软放了她,以至于差点让自己身败名裂。 “姑奶奶,这次是真的,千真万确的,我是真的不敢了。”宫心月往刘翠兰跟前走一步,刘翠兰就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往后面挪,两眼之中满是恐惧。 宫心月冷笑一声,转身走到一旁的凳子前,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不慌不忙的:“说吧,王成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提到自己的儿子,刘翠兰精神猛的一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我还会再信吗?你能叫回来他一次,就能叫回来他第二次,刘翠兰,我这个人是最没有耐性的了,你若是还不肯说实话,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后悔莫及。”宫心月语气十分平静,让人看不出愤怒来,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 刘翠兰被他这凌人的气势,给吓得浑身一哆嗦,但是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是他恰巧回来,我就在他跟前嚼了舌根子,姑奶奶,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肯定把他揪过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还是不说实话。”宫心月此刻似乎很有耐性,无论刘翠兰怎么狡辩,都没有一句怒声的话。 “你一个做母亲的,护着自己的儿子也情有可原,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唆使自己的儿子对我下手,像他那种人,杀人放火,豪取强夺,无恶不作,早就应该送到官府里去了,你怎么护着也没有用。”宫心月脸上忽然挂上一摸笑容。 “方林,西河村最近匪患猖獗,你说我若是请官服的人来稽查,他们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会是什么罪名?”宫心月看向方林。 “杀!”方林只一个字。 第321章秘药 恐惧和慌乱,一下子就冲进了刘翠兰的脑子,成子被官府通缉,刘翠兰早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如果光福镇的派兵去缉拿成子……刘翠兰不敢再往下去想。 “姑奶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要是知道成子在哪里,真的就跟姑奶奶你们说了,我绝对不会包庇这个小子的,”刘翠兰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自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宫心月语气渐渐的冷了下来:“我记得,你家有两头牛,你最引以为傲的,不如这样,我借你家的这两头牛用用,如何?” 宫心月突然就岔开话题,弄得所有人都是一愣,刘翠兰也是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宫心月到底要干什么,连忙点头:“好,好好,姑奶奶,你想用就用,那两头畜生,就送给姑奶奶,权当孝敬姑奶奶你了。” 宫心月轻声一笑:“方林,去把那两头牛牵过来。” 方林虽然也不明白宫心月的用意,但是心里确信,宫心月必然是有办法来对付这个老妖婆的,应了一声,立刻出去。没过多久,两头牛就被拉到了院子里。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方林拱手。 宫心月看着那两头身形健硕的牛,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然后慢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来,递给方林:“这是我无意之中,得到的一包秘药,是专门给牲口配种用的,就是再无情无义的牲口,只要用鼻子轻轻这么一闻,干柴烈火,保准烧的旺旺的,你拿去给这两头牛闻一下,然后再把他们隔离开。”目光忽然一冷,看向刘翠兰:“然后再把她跟其中一头牛关在一起。” 在场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刘翠兰虽然长得肥硕,但是,在这两头牛面前,却也是弱小的不值一提,倘若这包药真的有那么厉害,那么,谁都可以想象的到刘翠兰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刘翠兰的面色,一刹那变成了灰白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凉的雪水,全身麻木,恐怖像一只幽灵一样,缠绕着他,使得它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发抖。 方林微微愣了一下,便接过了宫心月手中的纸包,往那两头牛跟前走去,刘翠兰目不转睛的盯着方林手上的纸包,心一寸一寸的往上抬,直到逼近了喉咙眼儿,方林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打开,然后便立刻捂着口鼻,将纸包放到了还浑然不知的一头牛的鼻子前,牛根本不知方林手中的东西是何物,竟然直接用鼻子抵住了纸包上面的粉末,粉末立刻钻进他的鼻腔,黄牛似乎感觉鼻子有些不舒服,一股气息立刻从鼻腔里喷出,将方林手中的粉末全都吹落到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黄牛突然像发疯了一样,乱蹦乱跳,用他那两只锋利的角,攻打起另一头牛来,一下子就把那头牛给拱倒了。 看到这一幕,刘翠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结著不再流了,舌头也僵住了,声音也窒息了,只有那两只瞪的老大的眼睛,还在不停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 宫心月好像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似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微微低头看向地上的那一片粉末,一脸惋惜的样子:“这么珍贵的药,着实可惜了。不过我觉得,这一头牛就够了,方林,请她过去吧。”宫心月撇了一眼刘翠兰。 刘翠兰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相宫心月,此刻,宫心月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魔鬼,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能让自己堕入无间地狱,所有的坚持,也全都在这一瞬间崩塌了,连忙将头深深地扣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磕着头。 “姑……姑奶奶,祖……宗,我……我……我说,我……什么……什么都……都说。” 宫心月眼中终于闪过一抹笑意,那头牛依旧在那里发疯似的乱蹦乱跳,宫心月眉心微蹙,对方林一挥手:“这头牛太吵了,给他个痛快吧。” “是!”方林立刻抽出随身的佩剑,慢慢的举了起来,阳光照在寒剑上面,折射到刘翠兰的眼睛上,方林眼神一凌,用力地朝那头疯牛砍了过去。 “噗嗤——”瞬时间,鲜血四溅,那头牛立刻就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可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四条腿不停地在地上蹬来蹬去,终于,四肢猛的一僵硬,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 刘翠兰心也随之一颤,宫心月摇头:“真是可惜了这头牛,恐怕这全村上下,也再找不出这样健硕的一头牛了。” “你还不说!”方林忽然冷喝一声。 刘翠兰身子猛地一抖,吓的牙齿直打哆嗦:“我我……我说……我……我说,我……都……都说。” …… 刘翠兰被方林五花大绑地扔进了柴房,方林突然神经兮兮的到宫心月跟前,一脸赔笑,就是不说话。 宫心月一脸的不耐烦:“有话说,有屁放。” 方林立刻点头哈腰的:“放,放,那个……夫人,你还有没有刚才那种秘药?如果有的话,可否给我一点点?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用那种药去做坏事,我就是想以后审人的时候,用那么一丢丢,仅此而已。” “有啊。”宫心月一脸淡然。 方林两只眼睛已经冒出了金光,脸上笑得更深了:“夫人……你……” 没等方林把话说完,宫心月就给了他一记白眼:“这种药到处都有,你随便去哪个药铺抓些就行了,我身上就那么一包,你想要的话,看看从地上还能不能捏出来一点。” “不会吧?”方林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么神奇的药,每个药堂都有吗?夫人……”方林受伤了的模样:“夫人,你要是不想给我,可以直说嘛,我也不会死缠烂打的,可是这样骗我,可就是夫人的不是啦。” 一旁的连易听着方林的话,两只眼睛已经笑弯了:“心月说的不错,也没有骗你,你只管去药铺里抓,保准每个药铺都有的。” 这样可是把方林给搞糊涂了,不解地看着连易:“兄弟,要不怎么可能有那种药?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的,药铺如果没有的话,你可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连易点头一笑:“你只要同店铺的掌柜的说,你要抓六魂散,不可能没有的。” “什么?”方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六魂散?兄弟,你不是在骗我吧?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是这神奇的秘药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连易一连摇头,暗自同情的看了一眼宫心月,有这么一个不开窍属下跟着,着实为难她了,宫心月也回敬了连易一记眼神,意思是:你才知道哇。 连易只好给方林解释:“六魂散本就是能让牲口癫狂的药物,就是用来就只垂死的家畜,刚才你家那粉末放在那头牛的鼻腔前,正好被他吸了进去,试想一下,如果是你的话,粉末被你吸入了气囊之中,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何况这些粉末还是让牲口癫狂的粉末?” 方林脑子还是没有转过弯儿来,开始仔细思考连易的话,宫心月和连易已经各自叹了一口气,不想再看这个脑袋秀逗了的二货,各自进了屋子。 方林苦思冥想,终于想清楚了,这里面的道理,茅塞顿开,一脸惊讶,惊叹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天呐,夫人,你刚才岂不是在吓唬那个老妖婆?” 见没人说话,方林一转身,才发现院子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脸色顿时黯淡了下去,一脸闷不乐的,开始在院子里自言自语了起来:“虽然我是个做属下的,可是,那也得等我把话说完了再走啊,给点儿尊重好不好?这样让我多没面子?要是让外人看到了,我这里还往哪儿搁?” …… “蝶儿,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这样严肃的谈话,平常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依着你,可是现在,我我不能看着你这么任性。”蓝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蝶儿在赫连乾面前遭受冷眼这个情况,他的掌上明珠,自然都是应该捧在手心上的,自己都舍不得这样对,别人更是不行。 蝶儿却故意装着糊涂:“爹,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向来都很乖的,哪里有做过任性的事情?还有啊,爹,你老是绷着这一张脸,多让人害怕呀,笑一下啦!”蝶儿拽着蓝禹的胳膊,甩来甩去,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蝶儿!”蓝禹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一把拨开蝶儿的手,脸色十分严肃:“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也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女儿,我最懂你的心思,可正因为非常懂你,我这心里才整日整日的惶恐不安,蝶儿,你知道的,我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你受到委屈。” 第322章不好的预感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蝶儿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走到一旁慢慢的坐下来,两眼之中满是暗淡:“爹,我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和乾哥哥在一起,做什么事我都不怕。” “蝶儿,我现在说的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这门亲事我本身就不看好,你在这里已经和阿乾呆了有些日子了,你心里最清楚阿乾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你?你也很清楚,你若就这样跟她成亲,以后面临的是什么日子。”蓝禹说起来心中都是不忍:“蝶儿,追逐自己的幸福固然没错,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靠时间就能消磨的掉的,也不是靠时间,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就可以升温的。” “爹,你不知道,乾哥哥对我是有情的,他护着我,为了我,可以让他的正妃让出自己的屋子给我住,我若生病了,乾哥哥也会细心的在床边呵护着我,这一桩桩一件件,爹难道能说乾哥哥对我是无情的吗?所以,我坚信,我和乾哥哥一定可以在一起,一定可以高高兴兴的在一起。”蝶儿语气有些激动,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可能是心里不认输,也可能是真的对赫连乾情根深种,总之,自己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退出。 “情?”蓝禹眉心皱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蝶儿,你不要再这样自欺欺人了。” “我没有自欺欺人!”蝶儿突然大喝一声,两眼之中闪过一抹凌厉:“现在,乾哥哥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他若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留我在他身边?” “蝶儿,你……” “爹,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乾哥哥如果不与我成亲,我誓不罢休。”蝶儿眼神一冷。 忽的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蓝禹这才发现,蝶儿已经在旁边的几台上,用指甲抠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蓝禹心里忽然一痛,这样的眼神,自己见的太多了,从前,自己王府后院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神情,蓝禹拳头也慢慢的握了起来,蝶儿不过才离开自己这么短短的半个多月,就已经变成了他们那样的狠辣,蓝禹心里很想追问一句:从前那个天真活泼,心思单纯的女儿,到哪里去了? 蓝禹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想劝说什么,此刻也说不出口了,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叹息:“蝶儿,你的脾气就是太倔强了,像你娘一样,应该记着,太刚强的脾性,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尤其是以后你要生活在的世子府里,最容易折断。” 蝶儿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爹?你说我以后要生活在世子府?爹,你不反对我了?” 蓝禹又是一声叹息:“你已经选择了这么一条不归路,我又是你唯一的亲人,是你唯一的依靠,我不能看着你在这里受欺负。” “爹,你好留在这里帮我吗?”蝶儿可是,更是惊讶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蓝禹。 蓝禹瞪了他一眼,哪里有无奈地说:“我是你爹,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 蝶儿瞬间雀跃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蓝禹的跟前,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爹,你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了。” “好了,刚才不是还冲我大吼大叫的吗?现在你就别在这里拍马屁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吃你那一套。”蓝禹故意沉着脸说道。 “好了啦,爹,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蝶儿撒娇的道:“爹,你现在得帮帮我,乾哥哥心里一直都是他那个正妃,现在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一直在记恨我,以为是我的到来,让那个女人失踪了,爹,我不要乾哥哥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我要担他心里全都是我,爹,你快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蓝禹沉思了片刻,然后一脸正色的看着蝶儿,轻声道出几个字:“生米煮成熟饭。” …… 宫心月好像突然之间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一丝消息,这让赫连乾有些心烦意乱,开始整日里借酒消愁,连碧云山庄的事情,也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不再去管。 卫然看着赫连乾每天借酒消愁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忍,也更担心他的身体,每天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喝酒,长此下去,身子迟早是要垮掉的。 “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在极力寻找夫人的下落了,主子,若是找到夫人,被夫人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肯定会生气的,主子难道想看着夫人生气吗?”卫然无奈只好搬出宫心月来,希望能有些用处。 提到宫心月,赫连乾手中的酒壶一顿,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东西,忽然摇头一笑,再次将壶嘴送到自己嘴里,猛地灌了一口:“我现在倒希望他突然出现来跟我生气,可是,她不回来。” “主子,夫人肯定是要回来的,因为这里是他的家呀。”这些天,为了劝说赫连乾,卫然感觉自己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可依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家?”说到这个字,赫连乾两眼之中闪过一抹冷厉:“这里原本或许可以成为月儿的家,可是,我却让她把屋子腾出来给别人住,自己的家还不能住,自己想住的屋子,还算个什么家!” “主子,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夫人若是知道真相之后,肯定会谅解主子的。” 赫连乾摇头:“不会的。月儿的脾气我最懂,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然后猛地将酒壶里的酒饮尽,慢慢闭上双眼,兴许只有在梦里,才能与心爱的人相会。 又昏睡过去了,卫然心里一阵叹息,他不敢想象,宫心月若是一年半载都不回来,赫连乾会变成什么样子。 卫然将赫连乾手中的酒壶拿下来,然后扶着赫连乾回屋,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蝶儿身着一身青绿色的落地长裙,头发随意的打了一个髻子,一根白玉发簪斜插在发髻上,看起来清新脱俗,只是这一身打扮,卫然觉得甚是眼熟。 “卫侍卫,我来看看乾哥哥,他在里面吗?”蝶儿轻轻一笑。 卫然愣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眼熟了,这身打扮,是从前夫人的打扮,夫人最喜欢的就是青绿色,说这个颜色养眼,意识到这一点,卫然眼神猛地一冷:“主子已经睡了,蝶儿姑娘不在自己屋子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主子曾说过,以后不允许蝶儿姑娘再来主子的房间。” 蝶儿眼神一紧,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脸上挂着浓浓的失落:“卫侍卫,我知道,你们对我都有偏见,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你们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跳出来指责我?我也是无辜的,我才是受害者,我和乾哥哥青梅竹马,乾哥哥说了长大之后会娶我,我就等啊等的,谁知道,乾哥哥他竟然奉旨成婚了,我想着,如果乾哥哥她能过的幸福,我就默默的祝福他们,可是,乾哥哥过得并不快乐,所以,我才来到他身边,我想呵护他,我不想让他在感情上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难道我错了吗?” 听着蝶儿掏心挖肺的话,卫然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蝶儿姑娘,我很同情你,但是,主子的事情,是要主子自己决定的,主子愿意娶谁,谁就是我们的主子,现在,主子心里只有夫人一人,所以,还请蝶儿姑娘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卫侍卫,你也觉得他们对我不公吗?”蝶儿红着眼眶,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想掉又掉不下来,让人看着一阵心疼:“卫侍卫,我就想来看乾哥哥一眼,就一眼而已,只要看一眼,我立刻就出去,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乾哥哥也不会发现的。” 卫然脸上一阵纠结,他心里的确是同情蝶儿的,可是,卫然心里更清楚,如果自己此刻让蝶儿进去,等赫连乾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自己这个贴身侍卫,恐怕也就做到头了。 “蝶儿姑娘,实在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进去,主子有吩咐,这间屋子,以后只允许夫人这一个女子进入。”卫然言语十分坚定。 蝶儿眼中冷光一闪而过,然后便换上了浓浓的黯淡,语气十分低落:“卫侍卫,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让你为难了,既然这是乾哥哥的吩咐,那我就不再坚持了。”说罢,神色黯然的离开了。 卫然看着这一到落寞的背影,只能叹息一声。 蝶儿刚走没多久,小绿就径直走过来了,卫然立刻伸开胳膊挡住了赫连乾的屋门:“你又来做什么?” 小绿看着卫然的动作,眉头一皱:“我是贼吗?怎么要卫侍卫如此提防着?”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赶快离开这里。”卫然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小绿冷哼一声:“真是不识好人心,早知道你这个态度,我才不要来呢?” “什么意思?” 第323章上当了 “哼!刚才我出去给我家小姐买些点心,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孟管家,孟管家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让我给你带个话,赶快过去一趟。”小绿没好气的说。 “孟管家?他自己怎么不来?”卫然心中疑惑。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急急忙忙的,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小绿白了卫然一眼:“好了,反正话我也传到了,你爱去不去,走了。” 卫然皱着眉头,一直看着小绿出去,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小绿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悄悄地瞥了他一眼。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就在卫然刚走出这个院子,小绿就悄悄的从屋里出来,在院子门口,探出一点头来,一直看着卫然离开,然后一路小跑的回去。 蝶儿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听到门响,赶紧扭头:“小绿,怎么样?卫然走了没有?” “走了,走了,我亲眼看着他走的。”小绿眼里既激动又紧张:“小姐,快,一会儿等卫侍卫回来,小姐就没有机会啦。” 蝶儿手足无措,一会儿拽一下衣服,一会儿整理一下头发,慌慌张张的:“小绿,我这个样子怎么样?乾哥哥会不会认出我来?” “小姐,这个时候就别想那么多了,赶快走。”小绿不停地催促着,见蝶儿还在那里不知所措,便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赫连乾的门口。 蝶儿站到赫连乾的门口,心里就有些慌了,还想再说什么,小绿却已经把屋门推开,将蝶儿推了进去,然后便合上门,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走了。 蝶儿刚进门,赫连乾就在床上翻了个身子,微微张开眼睛,视线模模糊糊的瞥见门口那一抹绿色,恍惚之中,便认作了宫心月,立刻撩开身上的被子,摇摇晃晃的,走向蝶儿:“月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蝶儿紧紧的盯着赫连乾,大气不敢出一声,赫连乾每靠近自己一步,蝶儿的心就跟着一颤,心里好像七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赫连乾似乎才要看清楚蝶儿的容貌,忽然觉得一阵香气扑鼻,眉心一锁,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一把将蝶儿拉到了自己怀里,用力的抱着:“月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蝶儿知道,赫连乾此刻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宫心月,蝶儿的心里既恨又喜,恨赫连乾心心念念的还是宫心月,喜的是自己很快就要达成所愿了。 蝶儿两只手在赫连乾的后背上,不安分的乱动着,嘴里不停地呢喃着:“阿乾,阿乾。” 赫连乾早已经神志不清,怎么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抱着的女人,竟然不是自己心爱的人。 “月儿,我想要你,狠狠的要你。”赫连乾一下子咬住了蝶儿的耳垂。 蝶儿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慢慢牵引着赫连乾,往床上去。 卫然去找孟舟,谁知,他们却说,孟舟出去了,因此,心里有些相信小绿的话了,或许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问了他们,他们都不知道孟舟去了什么地方,便在门口等着。 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卫然几乎要忍不住折身回去了,一扭头,就看到到孟舟回来了,卫然赶紧过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孟舟被卫然这劈头盖脸的一问,给问住了,愣了半晌:“你说什么呢?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让小绿带话给我,说你有紧要的事情要找我吗?”卫然看着孟舟迷茫的样子,心里更是疑惑了。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让他给你带话?要带话也是我边上的几个人呀。”孟舟也是疑惑不见。 卫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上当了:“遭了!”转身就走。 忽然,一道声音在卫然身后响起:“卫然,你过来一下。” 卫然听到声音,脚步戛然而止,回头看去,见是安亲王和蓝禹,心里更是一慌,赶紧行礼:“属下见过王爷。” “阿乾呢?带我去见他。”安亲王道。 卫然心里一阵犹豫,他害怕发生那种事情,如今带这两人去…… 见卫然迟迟不说话,安亲王一脸不悦:“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前面带路。” 卫然赶紧应声:“王爷,主子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此刻正在屋子里休息,属下先带王爷去前厅,然后再去把主子叫醒。” “诶,阿乾没休息好,就让她好好休息,反正也不是外人。”蓝禹摆了摆手:“我们就不去前厅了,就在他院子里,等他什么时候醒来再说。” “这样不大好吧?”卫然心里一阵焦急,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不好的。”安亲王也符合着,然后便于蓝禹有说有笑的往赫连乾的碧幽阁去了。 此刻,卫然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立刻分出两个人来,去查探前面的情况,可是,现在,自己只能在后面跟着,想先一步去都不可能的。 …… 方林留在村子里,宫心月和连易一起去了镇子上的府衙。 “心月,我已经打听到,这个政治上的官老爷,虽然也会为民办事,但是,做事却是畏首畏尾的,我们这次去见他,千万不能一开口就吓着他。”连易边走边嘱咐。 “还有,这个官老爷,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怕媳妇儿,我们不能从大堂上击鼓,就从他这个媳妇儿身上入手,这样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连易一路上不停的与宫心月说着这个官员的情况。 “他这个媳妇儿,最喜欢的就是银子,我今天身上带了一些银子,应该足够应付她了……” 连易的听的宫心月心里越来越诧异了,忽然开口:“这两日,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从不曾见你出去打探过什么消息,你怎么对这个官老爷如此熟悉?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宫心月的话让连易猛的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很多话:“我与这个官员并不熟悉,不过,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跟他打过交道。”连易现在肯定不会说,这个跟他打交道的朋友就是自己。当初自己来到西夏,为了寻找皇姑的下落,想尽了一切办法,所以,跟当地官员打交道,是最有效的捷径,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坚强,实则内心柔弱的女子,总会激起连易心里深处的那种保护欲望,连易把这种保护的欲望,称作为亲情的呼唤。 “哦,原来如此。”宫心月半信半疑:“阿易,你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深深秘密的呢?” “神神秘秘?我整个人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哪里就来的神秘秘了?”连易勾唇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让人看着很舒服。 “倒是你,心月,你处理事情的做派,可不像是普普通通的一位乡村女子,我猜,你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宫心月愣了一下,用笑掩饰了自己不想回答这个事情,连易也心知宫心月不愿提及,因为他从宫心月的眼睛当中,看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落寞,想来,从前的事或者身份,让她过得很不开心。 “其实,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你身份如何,我都会保护你。”连易忽然一脸认真的看着宫心月。 宫心月也没有料到,连易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忽然感觉暖暖的,有一种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咧嘴一笑:“谢谢你,阿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想来现在也只能麻烦你了。” “我们两人不必如此见外,你直说便是,我一定尽我所能。”连易道。 “我要学功夫。”宫心月停下脚步,一脸严肃,语气十分坚定:“我想你来教我。” “学功夫?”连易有些意外:“一个女孩子家家,由男人来保护就行了,舞刀弄枪的,伤着自己可怎么好。” 宫心月摇头:“从前我也这么认为,所以,即使我过的再苦再累,也从来没有想过学功夫,可是,这件事情之后,我想了很多,女人未必一辈子都要依靠的男人过活,女人一样能活出自己的精彩,也一样能保护自己,所以,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雨辰,我要学功夫。” 明明是一个坚强好学的模样,可是,看在连易的眼中,只觉得心疼的厉害,他从前到底遭遇过什么?为什么他全身上下都冒着浓浓的不安和棘刺。 “心月,如果你想学功夫,我可以来教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告知我一声,因为,男人本来就是用来保护女人的,更何况,我早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亲人,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连易认认真真,发自肺腑。 第324章做的蠢事 听着连易的话,宫心月突然感觉一阵酸楚在额间跳跃着,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抽了抽鼻子,傻傻的一笑:“好,你放心,到时候若是真的有什么麻烦,就算你现在不说,我肯定会去烦你的。” 连易嘴角微微弯起,宫心月一抬头,才发现,他们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宫心月一愣:“这是在哪里?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连易依旧一脸笑容,指了指前面的一座两层的精致小楼:“没有错,我们就是要来这里。” 宫心月顺着连易所指的方向看去,梨落园三个秀气的大字制成的门匾,挂在这座小楼的中间,小楼四角都挂着大红的灯笼,隐隐可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戏楼?”宫心月一脸疑惑。 连易点头:“走吧我们进去吧。”说着,自己便先一步往梨落园走去。 宫心月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进了园子,这里面的地方看这样倒是不小,已经坐满了人,随着台上的唱腔,底下不是发出阵阵的掌声。 连易和宫心月选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宫心月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阿易,我们来了戏院子做什么?” 连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楼斜上方的一个人,轻语两字:“等人。” 宫心月向二楼看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亮紫色薄纱长裙,一颦一笑都看起来是妃妖娆,旁边放着一个框子,框子里面,堆积了不少的银两,一边嗑着瓜子,还不时的冲戏台上扔银子。宫心月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想来,宫心月恍然大悟,又往戏台看去,刚起来没来得及看,现在才看得清楚,戏台上那个旦角,原来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看到这里,宫心月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也不紧不慢的,嗑着瓜子,吃着花生。 宫心月心里暗暗赞叹连易,真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都能被他知道,一曲落幕,台上的旦角行礼谢幕,底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不少人都往台上扔银子,看的出来,这名戏子名声还是不小的。 可能是看出来宫心月心中的疑惑,连易自觉的解释了起来:“这个人叫胭脂红,虽然生的是男子,可是面目清秀,肌肤光嫩,与女子一般无二,甚至比女子还要秀气几分,而且生来就有唱戏的天分,字正腔圆,声音婉转,所以在这个台上,是扮相最好的,不论是男人和女人,都喜欢他的戏。” “原来如此,这名字叫的倒是不错。”宫心月赞叹两声。 连易轻轻道了一声:“我们该走了。”而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楼上的那个女人,随着戏台上,胭脂红退回,女人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楼。 两人一直尾随着女人,来到小楼的后院儿,大老远的就看见胭脂红到了一个屋子前,两只眼睛滴溜滴溜的,四处张望着,连易一把将宫心月拉过来躲到一块木板后面,透过木板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人眉目传情。 果然有一腿,宫心月心里暗道。胭脂红对着女人回眸一笑,女人的脸上立刻春光泛滥,浮上一抹红晕,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同样的都是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带屋门关上之后,宫心月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出来:“我们该去看好戏了吧。” 连易却一把拉住她,一副看怪物似的表情看着宫心月:“那种香艳的场面,你一个女子,竟也看得下去?” 宫心月忽然感觉耳朵烧的发烫,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不是去看他们怎么纠缠在一起,我是为了抓个正着,让他们没办法抵赖。”宫心月才不会说,自己的确是想看一看的。 “原来如此,竟是我误会你了,不过,我们也没必要去看那种事情,免得脏了双眼,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同样让他们没办法抵赖。”连易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 宫心月立刻一脸配合的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不能脏了双眼!”然后一脸正色的往门口走去。 这屋子里面的动静还真是够大的,尽管宫心月没有刻意去听,可是里面粗厚的喘息声,碰撞声,实在是不小,宫心月心里暗暗称叹,真是没想到,胭脂红那个脚腕儿粗的小腰肢,能有这样的爆发力,宫心月听的是面红耳赤,悄悄的撇了一眼连易,他竟然好像没听到一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赶紧理了理情绪,也摆出一副正派人的面相来。 渐渐地,宫心月心里真是为这个胭脂红,竖起了大拇指,这都有半个时辰了吧?还在搞?这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体内到底蕴藏了多少还没有发掘的力量?!忽然听到一声闷吼,屋内的动作一瞬间全都停了下来,宫心月感觉自己的耳朵瞬间安静了。 …… 安亲王和蓝禹两人来到碧幽阁,准备在院子里坐着等赫连乾,谁知,他们刚坐下,就听到一阵尖叫声,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卫然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因为他清晰地听到,知道声音是从赫连乾的屋子里传出来的,不过顾其他,赶紧往赫连乾的屋子走去。 安亲王和蓝禹也是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他们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忽然就看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满身狼狈的女人,哭泣着从里面跑了出来,三人看着这个女人的面孔,心里猛的一震。 “蝶儿!”蓝禹和安亲王齐声喊了一声。 女人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两人错愕的面孔,瞬间泪流满面,果然是蝶儿,衣服已将被拉扯的不成样子,头发也散乱了,脖子上还有一个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红色吻痕,他们都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故事。 “爹。”蝶儿委屈的道了一声,然后死死的咬住嘴唇,几乎要把嘴唇给咬破了。 蓝禹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蝶儿披在身上,满脸心疼:“到底怎么回事?” 蝶儿装作害怕的样子,看了一眼屋门,然后便缩进蓝禹的怀里:“爹,我听说乾哥哥喝多了,身子不舒服,就想过来看看他,谁知……乾哥哥他……他……”说着说着,便说不出话来了,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蓝禹面色一沉,扭头看向安亲王:“俊安,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再明显不过了,我要一个说法,否则,就不要怪我不顾我们这么多年之间的交情。” 安亲王眉心微蹙,陈声道:“蓝兄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赶快带蝶儿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便进了屋子。 屋内,赫连乾只穿着里衣,坐在一旁,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卫然正站在床边拉着被子,想遮盖住什么,安亲王面色一怒,大步走到床前,一把将卫然推开,把被子掀了起来,床单上面,那一点猩红色,让安亲王一下子怔住了,过了许久,猛的将被子扔到了地上。 “赫连乾瞧瞧你干的这些蠢事!”安亲王忍不住大吼了起来:“你来跟我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赫连乾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到了一杯酒,一下子送进了喉咙里,然后接着又是一杯,安亲王不由得怒火中烧,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来赫连乾手中的酒壶,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我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还在喝酒?你看看你这满屋子的酒气,若不是因为你这喝得糊里糊涂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安亲王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自己还想着,在这门亲事上面,他们是占有主动的,可是现在,心里明明知道被蓝禹和蝶儿给摆了一道,却也无话可说。 “这不是正好遂了父亲的心意吗?”赫连乾冷冷一笑,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安亲王,平静的目光,好像早已经看透了这里面的事情。 “你……”安亲王被这话狠狠地噎了一下,他的确找不到什么话来辩驳,因为这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方式,可是事情的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现在,你蓝伯伯就在蝶儿的屋子里,等着你给他说法,你既做这种事情,那你自己去说,我这张老脸跟你丢不起这个人。”安亲王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卫然满脸自责,立刻单膝下跪:“请主子责罚,都是属下没有看好门,中了他们的计。” “你现在既然知道这是一计,就应该明白,没有,这次就会有下一次,连我都是防不胜防,何况是你,罢了,你起来吧。”赫连乾淡淡地说道:“现在交给你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做好。” “主子请讲,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完成。”卫然一脸坚定,心里暗自下决心,将今天的事刻在心上,引以为戒。 “把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那张床,全都给我扔出去烧了。” 第325章碰巧撞见? 蝶儿已经换好了衣服,不过两只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不堪,好像眼皮上放着两个胡桃一样。 赫连乾被这周围怨恨的目光都给包围住了,但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蓝禹看着心里很是不舒服。 “阿乾,我从前很看好你,也十分欣赏你,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蝶儿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你这样,让蝶儿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你让我这个老脸往哪儿搁?”蓝禹一脸的气愤。 “我曾说过,我的屋子,不准任何女人进入,虽然是她私自闯入,不过事情已经造成了,你们说你们的解决方法便是。”赫连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将蓝禹的怒火看在眼里。 蓝禹被这样的无视,弄得心情更是不好了:“你这叫什么态度?蝶儿是听说你喝多了,所以才好心好意的去看你,谁知你经做出来那种事情,难不成,还是我的蝶儿自己爬上了你的床不成?” “事实就是如此。”赫连乾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你……”蓝禹被赫连乾的话,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了。 蝶儿突然站起来,心痛又伤心的看着赫连乾,泪水涟涟:“乾哥哥,我承认,我蓝蝶儿是很喜欢你,可是,我好歹也是一个郡主,必然不会做那种自甘堕落的事情,乾哥哥你现在这样说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没有不知廉耻地爬上你的床,是乾哥哥你,在我一进门的时候,立刻就抱住了我,无论我怎么挣扎,乾哥哥就是不松手,试问我一个女子,在那种情况之下,还怎么逃离出来?”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这件事情你们也是蓄谋已久,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说吧,想要什么?银子?还是地皮?”蝶儿的哭诉在赫连乾眼里,根本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之情,他从小就活在各种各样的阴谋和算计之中,早就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赫连乾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到自己身上罢了。 “银子?地皮?”蝶儿声音颤抖着说着这两个词,体内的血液,疯狂的咆哮着,一种屈辱之感,在心头慢慢的滋生:“乾哥哥,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的清白之身,拿些银子和地皮就能换得来的吗?” “否则你要怎样?”赫连乾面无表情地说道。 “阿乾!你简直太过分了!”蓝禹也是忍无可忍,他没有想到,赫连乾的脾气竟然会这样倔强,更没有想到,赫连乾对蝶儿真的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这样他的心里很是不安。 “阿乾!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蝶儿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就这样没有了清白,以后还要他怎么嫁人?银子?地皮!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弥补的了?”安亲王也是一脸阴沉。 “否则,你们想要怎么样?”赫连乾目光灼灼的将面前坐着的几个人都扫了一遍,那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让所有人的心里都为之一震,一时间,他们心里竟然生出一丝退意来。 蓝禹将目光看相安亲王:“我与你父亲也商量过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蝶儿心甘情愿的,但是,事实也是发生了的,是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和蝶儿尽快成亲。” “成亲。”果然。赫连乾心里一阵冷笑,他现在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他伤害了的月儿,才不会像他们这样如此算计自己,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确是罪有应得,悔不该当初为了害怕这么一个女人犯病,就伤害到月儿。那些曾经在蝶儿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此刻,也都清晰明了了起来,月儿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当初在街上,怎么可能会推这样一个女人,赫连乾终于明白,自从蝶儿出现,自己就一直被她算计着,就连月儿也没能逃得过她那张虚伪的面孔。 “对!就是成亲。”安亲王也点头说道:“你虽然早年间已经成过一次婚,可是,那次是失败的,你也写下了休书,等于说,现在,正妃之位一直是空缺着的,所以,我决定,让蝶儿做你的正妃。” “不可能!”赫连乾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正妃这个位置,永远都是月儿的,谁都不配坐!” “阿乾,你不要太过分了!蝶儿是我柳州的郡主,凭这样的家世和身份,怎么就做不得正妃的位置?”蓝禹一阵恼怒。 “是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你们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可以瞒天过海,若不是这个女人趁我喝醉了时候,花言巧语支开卫然,然后穿成月儿的模样,又给我下了迷药,你们以为你们的奸计能够得逞吗?”赫连乾目光陡然一冷,彻骨的寒气蔓延在全身上下的每一根血管里面,呼的一下爆发出来,让人的心里不禁觉得阴森。 “乾哥哥,你……”听着赫连乾的话,蝶儿心里虽然惊讶,脸上却还是一副委屈自己的表情,正要指责。 赫连乾瞬时将目光转向了蝶儿,突然放大的瞳孔,让蝶儿后面的话全都给吓得缩了回去,赫连乾满脸的讽刺:“别说你们没有做过,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蛛丝马迹,如果你们不怕查的话,我们现在大可以好好的调查一番,所以,你们谁也别再妄想挑战我的底线。” 安亲王也深知,赫连乾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宫心月,如今又被他给说破了那些小动作,自然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与蓝禹相视一眼,蓝禹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安亲王了然:“好!正妃的位置,你愿意留给她就留给她,但是,蝶儿的位分必然是不能低的,就分为侧妃,三日之后大婚。” 赫连乾冷眼看着他们,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离开了屋子,卫然在门口,可是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随着赫连乾来到了书房,心里也不安地说道:“主子既然挑明了,他们使计,为何不顺势让他们消除这门婚事?” “不过是后院儿多了一个女人罢了,我这次不同意,他们还会不断的使各种计谋,又或者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到时候,我恐怕连月儿的正妃之位都保不住了。”赫连乾两眼之中突然泛起一丝悲凉。 让卫然看着心里很是难受:“可是,主子,夫人就是因为蝶儿姑娘,所以才赌气离开的,如果主子和她成亲,倘若夫人听说之后,那岂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吗?卫然没有敢说出这后面的半句话。 “我倒是希望月儿能听到这个消息,那样她就不会躲着我了,肯定会大张旗鼓的回来,找我来算账,我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提到宫心月,赫连乾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柔光。 卫然心里一阵叹息,就是害怕,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灰意冷,再也不肯回来。 …… 宫心月还在满心希冀的等着屋里人出来,哪里会知道,这样一件会让他窒息的事情。 “阿易,你说,他们也该出来了吧?”宫心月真的是有点等不及了。 连易点了点头:“嗯,正在穿衣服,我们可以进去了。” “正在穿衣服?你怎么知道?难道你长了千里眼不成?”宫心月表示深深的怀疑。 “是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连易走到门口,一只手放在门缝处,暗自一用力,门立刻应声而开。 宫心月迫不及待的就把头伸了进去,果然就看到他们两人正在穿衣服,见到有人将门打开,屋内的两人立刻慌乱了起来,女人赶紧用袖子挡住脸:“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赶快给我出去!” 宫心月悄悄的给了连易一记赞许的目光,然后连忙拱手:“哎呦呦,真是对不住,我一个朋友说在这后面等着我,我也忘记是哪个屋子了,便随手推门就进来了,打扰两位的好事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女人原本以为是自家的男人派来的,谁知竟然是两个走错了门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放下袖子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卑躬屈膝的宫心月:“你们还真是瞎了眼,知不知道刚才快吓死老娘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滚!” 宫心月故意装作深深愧疚的样子,不停的道歉,装作不经意地抬起头,然后两眼放大,惊恐的指着女人:“这……这……这不是……张……张大人……” 听到张大人三个字,女人脸上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蔫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认得出自己,心里立刻就慌了,再回头看一眼胭脂红,已经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易赶紧伸手捂着宫心月的嘴巴,冲女人抱以歉意的微笑:“这位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这就走。” 第326章你是我的福星 连易赶紧拉着宫心月,装作斥责的样子:“你这个丫头真是毛躁,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记住,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一会儿等我们见到了张大人,你这个大嘴巴,千万不敢说露了,知道了吗?” 宫心月很配合的点点头:“嗯,我记住啦!我绝对不会说,我们在梨落园见到了张大人的夫人和一个男人在后院的屋子里,放心,我的嘴很严实的,保准不说。” 女人见他们已经往外走,本来已经放下心了,可是听着这两个人的谈话,硬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追了出去:“你们两个等一下!” 宫心月装作深深愧疚的样子,又是一个拱手:“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刚才的事我权当没有看到,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夫人大可放心。” 越是这样才越不放心,女人立刻摆出一副友好的笑容来:“我是绝对相信两位的话的,我刚才我听你们说,要去见张大人,不知所为何事?或许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宫心月不着痕迹的在背后给连易竖起来大拇指,然后有些为难的说:“不是我们不与夫人说,实在是这件事情,有些不好办。” “既然是不好办的事情,更要与我说了,两位或许不知道,大人向来最是听我的话,无论多么难办的事情,只要我张口了,必然是能办得成的,所以,两位但说无妨。”女人虽然说的自信,心里却是诚惶诚恐的,暗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两个人见不到自己的男人。 宫心月脸上立刻泛出了一丝喜色,很是感激地看着女人:“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出了门便就碰到了贵人了,如果这件事情,能有夫人出面说,我们实在是不胜感激。” “那你们就说说,找大人有什么事情?”女人一颗心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夫人,是这样的,我们两人是西河村的村民,昨天,我们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伙儿土匪,将我家的财物抢劫一空,我们实在是没有辙子了,只能来镇子里,请张大人为我们做主。”连易接过来话,满脸的无奈。 “哦——你们原来是西河村的,这也就正常了,你们那个西河村,就住着一个土匪,自然是会经常遭到土匪的侵扰。”女人说。 “夫人也知道土匪的事情?”宫心月满脸惊讶。 “这伙儿土匪为非作歹,已经有些时日了,大人早就派兵去围剿过,但都让他们给逃脱了,没想到又让两位遭受了这样的委屈,今日能与两位相识,也是我们的缘分,你们遭受的委屈,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者,官府剿匪,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你们两人先回去,这件事情我来与大人说,直接派兵,必定缴了这伙儿土匪,追回两位的损失。”女人紧张的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夫人真是怀着一颗良善之心,让我们两人着实敬佩不已。”连易拱手:“如此,那就只好劳烦夫人了,只是,那伙土匪在打劫过之后,撂下一句话,说很快还会再来,所以,恳请夫人,帮着我们尽快将这件事情告知大人。” “两位大可放心,有我在,保证这件事情万无一失,我这就回去与大人说明此事,今天晚上就能让官兵进村保护你们的安全。”女人自然知道土匪的麻烦,也知道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此时若是放在平常,她一定会极力阻拦出兵,如今,自己有了把柄在他们手上,只好做一回这样陪本的买卖。 “多谢夫人!”两人齐声。 出了梨落园,宫心月已经不再掩饰对连易的敬佩了之意了:“你先前还说,自己带了银子,可以用银子摆平这件事情,没想到现在,一分银子都没花,就将这件事情板上钉钉了,亏得你这那朋友跟你说了这些,让我们省了这么一大笔银子。” 连易看着宫心月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阵安慰:“我也是突然想起此事,就进来碰碰运气的,谁知道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想来你就是我的福星吧,你在这儿,什么幸运都光顾了。” “呃——”宫心月一阵无语,本来是想夸夸连易的,怎么现在,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还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福星是个什么鬼? “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记得我朋友还说,镇子上有一家做点心的,做的味道极好,我们去买些回去,给他们改善下伙食。”连易微微一笑,用扇子在宫心月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便走在前面,身形摇摇晃晃的,不知道心里是有多得意。 宫心月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辜:“为什么我总感觉,在这个家伙面前,就好像雨辰到了我面前一样?”敲下脑袋?弹个脑瓜崩?宫心月赶紧摇了摇头,不行,自己好歹是个大人,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的敲人家的头呢,然后便加快了脚步:“阿易,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啦,你别走这么快啦……” …… 卫然虽然极不情愿装扮这世子府,可是,大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时间紧迫,安亲王和蓝禹还在一旁盯着,就是再不情愿,也得把大婚用的东西购置齐全。 本来,娶个侧妃也用不着这样大张旗鼓的,可是,安亲王说,蝶儿受了委屈,必定是要给她一个风光的场面的,蓝禹说,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断然不能委屈了她,所以,虽然说是娶了个侧妃,实则全都是按照正妃的礼仪来办的。 两天紧锣密鼓的布置,世子府终于全都挂上了大红的红纱,大门上面,那两个大大的喜字,配上整面墙上的大红灯笼,看起来很是喜庆,忙完了这些事情,卫然又有些头疼了,因为侧妃进门,是要批出一处院子来给其日常居住的,可是,赫连乾迟迟没有说这件事情,卫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办,遂将目光转向了孟舟。 “孟舟,你作为世子府的管家,整个世子府的各个院子,都是要归你管的,我是不能夺了你的风头,你去跟主子秉明一下,到底要装扮哪个院子?”卫然一脸真诚的看着孟舟。 谁知,孟舟并不想带他给的这个高帽,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虽然是世子府的管家,但是也只做主子吩咐的事情,这种一准挨骂的事情,谁愿意去做谁做,我是绝对不去的。” “孟舟,你可不可以有一点儿责任心呀?明天就大婚了,今天侧妃的新房还没有布置好,明天王爷来了,第一个炒的就是你,小心到时候让你卷铺盖卷儿走人。”卫然一脸气呼呼的。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王爷虽然在这潮州是王,可是,在这世子府,也是主子说了算的,只要主子不赶我走,王爷也是没辙的,再者,你是主子的贴身侍卫,这种事情,王爷若是怪罪起来,也怪罪的是你,怎么也轮不到我呀,所以呀,你该干嘛去,别在这儿给我下套儿,我是不会上当受骗的。”孟舟一副我早已经看透了你的表情,给了卫然一个大白眼儿。 卫然两只肩膀一下子变耷拉了下来:“要是方林在就好了,他虽然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关键时候,也能想到一两个出人意料的主意。” 提到方林,两人的神情全都低落了下来,好歹他们也是那家伙的兄弟,那家伙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消息也不传回来,果然讨厌的紧。 “方林应该去找夫人了吧。”卫然又道。 孟舟的眼神一紧:“夫人这一走,把主子的一颗心都给带走了,若是夫人知道主子要娶蝶儿姑娘,她还会回来吗?夫人要是不回来,主子他受得了吗?” 说到这里,卫然又是一阵叹息,和深深的自责:“这全都怪我,要不是听信了蓝蝶儿主仆两人的话,也不至于让蓝蝶儿钻了空子,弄出这么一大堆事情来。”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想谁的责任了,以后那位就是这府里最大的女主子,你以后就是有再大的不满,千万也要藏着点,别都表现出来,女人是记仇的,小心给你穿小鞋儿。”孟舟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也会盯紧她的。”卫然眼中泛起一丝冷光:“好了,还是我去找主子说吧。”然后便起身离去。 孟舟看着卫然离去的背影,又是一阵叹息:“都乱了。” 整个世子府都被喜庆的红色笼罩着,只有碧幽阁,还是如往常一样,干干净净,冷冷清清,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庆氛围。 卫然踏进碧幽阁,就能感受的到这个院子里的寒气,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敲响了书房的门,良久才听到赫连乾应声。 卫然推门进去,赫连乾一手执笔,一手扶纸,正专心致志地在纸上描摹着什么,卫然悄悄的看了一眼,画的竟是宫心月的丹青,就是卫然这个不懂画的,也能看的出来,画上的宫心月眉目传神,惟妙惟肖,这必定是爱到骨子里的吧,所以,不见其人,就可以画得这样栩栩如生。 第327章武器 赫连乾不问,卫然也不敢说,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着,等着赫连乾把一副丹青描摹的齐齐整整,赫连乾放下手中的笔,用袖子轻轻的煽动,好让没有干的墨水干透。 直到把这一切都做完,赫连乾才抬起头来,淡淡的到了一声:“何事。”然后便又低下头来,细细地看着画中之人。 卫然又是一阵犹豫,看着这个样子的赫连乾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赫连乾突然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去办一下。” “主子,请吩咐。”卫然赶紧说道。 “我记得紫玥轩还是空着的,就让她住在那里吧。”赫连乾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一阴冷。 卫然有些吃惊的看着赫连乾,紫玥轩,那是曾经冷画住得院子,自从冷画疯掉之后,那个院子便一直空着,谁都当做晦气的地方,不愿意靠近:“主子,这样是不是不大好?要是给王爷知道了,保不准又要惹来一番脾气。”卫然好心的提醒。 赫连乾却已不再说话了,手指放在画卷之上,一点一点的划过画卷之人的脸颊,眼中满是思绪,卫然知道自己也在多说也无用,便应声退了下去。 …… 这天晚上,方林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面色就很是不好,平常最喜欢与人嬉笑打闹,今天竟然默默地回了屋子,连晚饭也没有吃,宫心月看着着实奇怪。 “这家伙转了性子吗?突然变得这么文静,还真让人无法适应。”宫心月开玩笑的说道。 连易也是觉得诧异,不过他却没有这样想,因为他可以清晰地从方林的脸上看出四个字——心事重重,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致使他这样开朗的性格,变得如此沉默。 “这样岂不是更好?省的每天在你这里挨骂。”连易也是满口的玩笑话。 “你说的对,能让我耳根清净一些,就是烧香拜佛起了作用了。”宫心月笑着说道:“且不管他了,阿易,你准备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功夫?连易愣了一下,似乎把这一茬都给忘记了,宫心月一看他这个脸色,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脸色顿时不快了:“阿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吐口唾沫都是一根钉,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怎么可能?我既答应了你的,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是这两天,我在想着,教你用什么武器比较好。”连易只好找了个借口。 “武器!”听到这两个字,宫心月两眼直放光,立刻精神满满的模样:“刀剑都可以的。” 连易轻轻摇了摇头:“刀自然是不行的,普通的剑也是有一定的分量,你一个女子拿在手上,也发挥不了它的极致作用,女子的剑,分量虽轻,可是力量不够,用着也不方便。” “那弓箭呢?我觉得我的准头还不错。”宫心月说着,便两只胳膊比划出拉弓射箭的样子。 连易又是一阵摇头:“弓箭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也只能做远距离战斗,倘若遇到敌人,被敌人近身,弓箭就发挥不了任何优势了,再者,弓箭需要准备大量的羽箭,对你来说又是更大的一个负担,所以还是不行。” 宫心月才高涨起来的气焰,瞬间就蔫儿了下来:“照你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还学什么功夫?不如就在家坐着好了。” 连易竟立刻接过来话:“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呆在家里,我们都能保护你。”因为学功夫,是需要从小就刻苦训练的,按照宫心月现在的年纪,已经错失了学习功夫的最好时机,再者,自己真心不愿意宫心月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宫心月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阿易,我就说了,你是在逗我玩儿,你根本就没有想教我功夫。”宫心月带着赌气的样子,直接将身子转向了别处,不再去看连易。 连易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月,我既然说了教你功夫,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现在我觉得,这些武器对你来说,都不大好而已。”本来,刀,剑,弓箭这些武器,都是可以的,可是,这个年纪学功夫,自然没有从小来的那样扎实,所以,只能在武器上,弥补与缩短与那些从小练武的人之间的差距。 “刀,剑,弓箭,都不行,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教我。”宫心月气呼呼的,那模样,哪里像一个成过亲,又生过孩子的女人,分明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 连易摇头一笑:“我明天就去给你寻一件趁手的兵器,以表我的诚意,这样总可以了吧。” 宫心月的双眼之中顿时又放出来亮光,立刻转过身子来,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快去,快去!” 连易一脸无语:“我说是明天去,这么大晚上的,你忍心把我赶出去吗?” 宫心月一抬头看着这皓月当空,街上的道路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心里其实十分想连易立刻就出发,可是,想想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不仁道,笑着说:“那就赶快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给你送行。” 连易只好在宫心月那一双希冀的目光之下,起身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整整一个晚上,宫心月都在想着,等到明天公鸡叫的第一声,就去把连易给叫起来,便一直睁着眼睛等,等着,等着,两个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等到宫心月醒来之后,太阳早已经跳出了地平线,冉冉升起,一想到还要叫连易起床,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胡乱的把衣服穿好,就冲了出去。 “阿易——阿易——起床啦!起床啦!”宫心月一边提着鞋,一边在院子里大吼着往连易的屋子冲去。 香巧向来起得早,正在院子里晾晒尿布,被宫心月这火急火燎的模样,给惊的一愣一愣的:“姐姐,你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呢?” 宫心月此时已经冲到了连易的门口,回头看着香巧:“待会儿再跟你说。”然后就去敲门,急促的敲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回答,正焦急呢。 香巧说:“姐姐,我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易公子,他天还不大亮,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一听这话,宫心月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这就好,还算他有点良心。”起身走到香巧跟前,低头看着在洗的满满一盘子的尿布,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 “香巧,我对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尿布我还是供得起你的,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洗呢。” “姐姐,我知道姐姐对我好,可是,也不能这样浪费呀,好好的东西,又不是不能用了,洗洗就好啦,对了,有件事情忘了与姐姐说了,方林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让我告诉姐姐,请姐姐今天在家里不要出去,他今天要去一趟镇子,没有办法保护姐姐。”香巧道。 “方林今天也出去了?”宫心月心里还纳闷儿,怎么没有这样到方林呢。“真是奇怪,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一个一个都不在。” 如果此时,方林在的话,几乎会忍不住说:“今天是主子和蓝蝶儿大婚的日子日。” 蓝蝶儿因为是柳州的郡主,成婚本来是应该去柳州娶亲的,蓝玉和安亲王想着这一来一回路程遥远,便让蝶儿在安亲王府待嫁。 天还不亮,蝶儿就起来梳洗打扮了,说是起来,其实是激动的一夜未睡,太阳还没升起,小绿已经给蓝蝶儿全都装扮好了。 “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小绿轻轻的为蝶儿梳着额?前的头发,一脸的满足。 两只大红的蜡烛,放在镜子的两边,闪烁着红润的光芒,蓝蝶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娇艳的红唇,精致的发饰,渐渐的笑了:“的确很美。” “只是可惜,这嫁衣是朱红色的,而不是大红色的。”小绿有些遗憾地说道。 “只要能嫁给乾哥哥,朱红色又如何?我一样是未来世子府最珍贵的女人。”蝶儿大红的指甲,轻轻的划过自己的脸颊,脸上的那一丝笑容,渐冷下来。 “小姐说的对,王爷说了,小姐是受了委屈才进的世子府,所以,进去之后,虽然不是正妃,可是全都按照正规的礼制来,而且,小姐一进府,就掌管后院之事。”小绿满脸的兴奋,蓝蝶儿手中握有势力,那就代表着自己在世子府的地位也会高人一等,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蓝蝶儿笑了笑,看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出神:“小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姐,现在还早着呢,按照潮州的规矩,都是午时来迎亲的,小姐饿不饿?我这个小姐哪些吃的来,毕竟要等一上午呢。”小绿说着,就要起身去拿吃的。 蓝蝶儿一抬手:“不用去了,你去把我爹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小绿愣了一下,赶紧道:“是,小姐。” 第328章黑衣迎亲 “我的蝶儿今天真是漂亮。”蓝禹看到蝶儿这样的装扮,眼中满是惊艳。 “难道在爹的心目中,我就只有今天最漂亮吗?”蝶儿又恢复到从前那样天真的模样。 蓝禹朗声一笑:“是我说的不对,我的蝶儿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对了,小绿说你找我有事?” 蝶儿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消失不见,目光灼灼的看着蓝禹:“爹,我用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嫁给乾哥哥,今天是我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不想在今天发生一些不高兴的事情。” “蝶儿指的是什么事情?”蓝禹精神一震。 “乾哥哥的那个正妃。”蝶儿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于宫心月,蝶儿始终都是忌惮的,即使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世子府现在说来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心里还是泛着浓浓的不安,这种不安,每时每刻都在缠绕着自己,总会觉得,宫心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坏了自己的好事,自己已经搭上了自己最宝贵的清白之身,才换来的这一切,所以,自己绝3对不会允许有谁来破坏自己费尽心机得来的做一切。 “她?”蓝禹楞了一下。“阿乾的正妃不是早就走了吗?” “她是走了,但是,我怕她再回来。”蝶儿目光阴沉,声音中,对宫心月的嫉妒,难以掩饰。 “她回来了又如何?我听俊安说了,阿乾早就给她的那个正妃写了休书,直到现在,也未能给她一个名分,如今,就算她回来,有能如何?掌握世子府后院的人是你,她只要住在世子府,那也得受着你的约束。”蓝禹道。 “爹,这些我自然知道,我怕的不是这些,而是怕乾哥哥看到哪个女人之后,心里就再不会有我一分一毫的位置了。”蝶儿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衣服,精致的妆容,却在此刻,变得凌厉了起来。 蓝禹渐渐的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一道寒光从蓝禹的眼中一闪而过:“蝶儿,你放心,今天是你一生当中的大事,我就是拼尽全力,也一定会让你的婚事毫无瑕疵。” 蓝蝶儿立刻就笑了:“谢谢爹,你对女儿真是太好了。” …… 这马上就到中午了,赫连乾还把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没有一丝动静,卫然还一直担心,赫连乾不会让人去迎亲,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赫连乾推门出来了。 卫然精神一震:“主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 “不着急。”赫连乾淡淡的说道。然后便慢悠悠的走到院子中的石桌子前的摇椅,坐了下来,闭着双眼,身子随着摇椅的晃动而晃动,看起来,很是悠闲,任谁也看不出来,此刻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卫然只好等着,太阳越升越高,眼看就要到头顶了,可赫连乾还是没有任何吩咐,不知是因为这太阳太毒了,还是因为卫然心里太焦急,鼻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这时,卫然看到孟州带着两个下人急匆匆的来了,两个下人还抬着一口大箱子,听到了脚步声,赫连乾立刻就止住了摇椅的摇晃,倏地睁开眼睛。 “主子,都准备好了。”孟州急匆匆的过来,立刻说道。 赫连乾嘴角闪过一丝寒笑,孟舟立刻让抬箱子的两人把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摞摞黑衣,卫然对此很是不解,还没有开口问,就听赫连乾道:“很好,黑色显得精神,给迎亲的队伍都穿上。也好让人看到,我世子府的朝气。” “是!”孟舟拱手道。显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有刚刚明白过来的卫然,还是一脸的惊诧。 一身黑衣去迎亲?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呐,大喜的日子,却出现了黑色,这可是大不吉利的事情啊,这哪里是要体现世子府的朝气,明明就是给蓝蝶儿他们找晦气呀。 “卫然,你亲自去迎亲。”赫连乾又道。 “啊——”卫然恍惚了一下,赶紧应声:“是,主子!” 这还不算完,卫然本以为也就他们几个人穿黑色衣服,可是,出了碧幽阁,卫然的嘴巴都惊的合不上了:“这……这是……”只见这世子府上上下下忙碌的人,无论男女,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衣,与这世子府大红的红纱形成鲜明的对比,搞不清楚这是喜事还是丧事。 “好了,别愣着了,快换上衣服走吧。”孟舟不住的催促着。鬼知道他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昨天晚上吗,孟舟正要入睡的时候,赫连乾突然出现在了孟舟的房间内,可是把孟舟给吓了一跳,赶紧起来。 “主子深夜前来,不知是有什么吩咐?”孟舟小心翼翼的说道。 “突然想起来,世子府上上下下穿着的衣服都该换了,你去让人给他们都做一身来。”赫连乾面无表情,可是在这夜色之中,分明从他的两眼之中,看到了阵阵冷煞。 孟舟心中甚是疑惑,主子从来都不会管这种事情,怎么今日大半夜的,专门来这里告诉自己要给下人做衣服?难道是因为明日就是主子大婚,所以,主子特意给所有的人做一套衣服,恩裳上下?想到这里,孟舟更是疑惑了,主子明明是不愿意这门婚事的,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恩裳上下?这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主子,属下明日就让人去……” 孟舟的话还没有说完,赫连乾就把话接过来了:“明日就迟了,现在就去办,最迟明日午时,府上上下的人,全部换上新做的衣服。” “午时全部换上?!”孟舟狠狠的吃了一惊,世子府的下人虽然不是很多,可是,这上上下下的算起来,也有百八十人,一夜之间就把他们的新衣做出来,简直就是说梦话呢吧,孟舟特意看了一眼赫连乾,证实一下,赫连乾是不是大半夜梦游呢。 “明日午时,府中的人必须全部穿上新衣,记住,所有的新衣,必须都是黑色,多一丁点杂色都不行。”赫连乾说罢,飞身离开了孟舟的屋子,只留下孟舟还没有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 待反应过来,已经过去半刻钟有余了,想到赫连乾的要求,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就跑出去想法子去了。谁也不知道,这一夜,孟舟跑了多少家成衣铺子,大半夜敲了多少家裁缝家的门,终于在今天的午时,将这一批衣服给赶了出来。 想起昨天晚上的悲酸,孟舟就是一肚子的苦水,整整熬了一夜,眼下都成了乌黑的颜色,拍了拍卫然的肩膀:“你自己小心。”穿成这个样子。孟舟知道,自己不说,卫然也能明白自己要说的后半句是什么。 卫然一脸衰像的点头。 …… 方林离开了西河村,的确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在镇子上听闻,赫连乾与蓝蝶儿大婚,便一刻也待不住了,勉强的回去西河村,为了不让宫心月起疑心,只好一子不语,今天一大早,东边的天空才泛起一抹鱼肚的白色,方林就迫不及待的起来了,整整想了一夜,方林怎么都不相信,赫连乾会真的和蓝蝶儿成婚,所以,便准备去尚乐城,看个明白。 刚踏进尚乐城,方林就清晰的听到百姓们津津乐道着,世子和柳州郡主大婚,排场是有多气派,方林只觉得这些声音刺耳的紧,猛地就握紧了拳头,手臂微微颤抖,立刻加快了脚步,向世子府飞奔而去。 此时,世子府的外围,蓝禹已经暗中调集了自己的势力,埋伏在世子府周围,蓝禹甚至亲自在外面盯着后门,为的就是防止宫心月突然出现来搅局,一上午,世子府外围除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都没有发现任何与宫心月有关的人,就在蓝禹觉得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时候,方林出现在了蓝禹的视野,或许是方林表现出来的气势实在是太扎眼,一下子就引起了蓝禹的注意。 方林走到后门,正准备伸手敲门,忽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方林迅速转身,看见蓝禹,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方林并没有见过蓝禹,固然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有事?”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蓝禹满脸的质问,眼中满是审视。 “我自然是这世子府的人,你又是谁,犯得着你来问我这些吗?”方林一脸的不快,给了蓝禹一记冷眼,然后,就又去敲门。 谁知,方林刚又伸出手,蓝禹突然就一个立掌,向方林的胳膊上砍去,方林没料到蓝禹会对自己突然出手,心里大吃一惊,赶紧侧身,这才躲过了这一掌,没等方林回神,蓝禹又迅速一个飞脚,踢向方林的面门,方林立刻双臂挡在面前,“咚!”一声闷响,方林的双臂被蓝禹狠狠的踢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跄,连连后退,直到撞到石狮子上,才稳住了身形。 “你到底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与我动手!”方林一阵恼怒。 第329章上花轿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哪个女人的人,是今天来搅局的人。”蓝禹脸色一横,再次挥拳向方林砸去。 蓝禹都说的这样清楚了,方林怎可能还不明白,眼神倏地一紧:“你是蓝蝶儿的人!”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三个字来,方林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于是,再不掩饰任何实力,直接抽出佩剑,开始疯狂的反击。 方林突然之间气势大变,蓝禹心里大吃一惊,我也慌忙抽出佩剑,与方林砍杀,方林几乎是那种没有理智的疯狂,让蓝禹一时有些担忧,轮起武功,自己完全可以有信心把方林拿下,可是,肯定要费一些时间,听着前面的鞭炮声,迎亲的队伍肯定已经出发了,自己如果再跟他这么僵持下去,一不小心就会错过蝶儿拜堂的重要时刻,也很可能会惊动其他人,若是被阿乾的人发现,那就大事不好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想到这里,用力的朝方林挥了一剑,逼退方林两步,然后,与方林迅速地拉开距离。 “来人,这个人妄图破坏婚事,给我抓住这个人!”蓝禹凭空大喊一声,忽的从暗处飞身出来四五人,很快就讲方林给围了起来,一个个都是面带杀气。 “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来呀!你们一起上啊!”方林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带着凌厉的气势,向几个人攻击。 一时间,几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方林一心想着攻击,早已疏忽防守,忽然,一个不小心,胳膊上挨了一剑,一下子划出一道手掌那么长的血痕,方林眉头一皱,撇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眼中的愤怒更深了:“去——死!” 蓝禹见方林的气势瞬间碾压了他的手下,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紧接着就看到方林一剑刺中了一人的胸口,猛地将剑抽出来,立刻血水四溅,那人倒到了地上。 蓝禹见状,心里渐渐没底儿了,不敢再拖下去,也加入到了围杀方林的队伍,蓝禹的加入,让局势立刻倒向了他们那边,方林渐渐有些吃力了,蓝禹招招狠辣,每一招都想要了方林的命,方林已经彻底的被他们几个给咬死了,想退也退不出去,只能拼命的打,可是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有彻底好,这又被砍了一剑,体力消耗急剧,很快就落到了下风,变成了单纯的防守,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多手,方林再次被剑击中,只觉得肩膀一阵钻心的刺痛,手中的剑都有些握不稳了,蓝禹心里一阵惊喜:“他已经无法反抗了,快拿下他!” 几人齐刷刷的像方林逼近,方林步步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墙角,感觉这墙体上的冰凉,方林自己似乎都已经预感到自己过一会儿,会是什么样子。 “你们这群小人,不要以为让蓝蝶儿嫁进世子府,你们就完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们,很快你们就会高兴不起来了。”方林冷言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或许是内心深处还在坚信着,赫连乾是不喜欢蓝蝶儿的。 “这就轮不到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活命吧!”蓝禹面色阴沉的一笑,几把长剑齐齐的对准了方林身体的各个部位。 方林认命的将长剑横在自己的面前,蓝禹几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了,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蓝禹忽然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几声叮叮当当的声音,紧接着,那几个此向方林的剑全都被打落到地上,方林愣了一下,立刻去看,然后就看到一缕白色的衣袂,躲进了不远处的墙角,也顾不上去查看那白色衣袂的主人是谁,赶紧从这几人的包围中跳出来,迅速脱身,很快就离开了这几人的围攻。 蓝禹看着这突发的状况,心里一沉,依据刚才出手之人的功力,可以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召集的这几个高手的武器击落,绝对在自己之上,难道是赫连乾?想到这里,蓝禹心里生出了一丝忌惮,立刻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自己也悄悄地离开了后门。 当这些人都离开之后,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才慢慢地站了出来,竟然是凌煜和顾子清! 顾子清一脸诧异的看着凌煜:“从前只知道你的文采出众,竟没有想到你的功夫也如此了得,就那么几个石子,就把那些人给打怕了,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凌煜神色微沉,今天自己也是碰巧路过这里,却没有想到,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当时自己也犹豫过,可是,冒着暴露的风险,还是出手了,或许是因为方林是保护自己惦记的那个人吧。 “我会功夫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凌煜声音清冷的说道。 顾子清心里一震,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凌煜,面前这个人,陌生的根本不像自己多年的挚友,僵硬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凌煜立刻收了自己的气势,又是一副那样温文儒雅的煜公子模样:“走吧,去的迟了,就看不了热闹了。”说罢,抬腿就走。 顾子清赶紧跟着,心里暗道:这个人的变化也太快了吧。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刚才那个出手如此老练的人,真的不是凌煜。 安亲王府,此刻已经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就连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脖子上也各自系了一朵大红花。卫然带着迎亲的队伍,在王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周围的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因为他们实在没有见过,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穿着一身黑衣,前来迎亲的。就连在王府门口等着卫然他们的平阳,也觉得甚是诧异。 平阳赶紧走到卫然跟前,轻轻戳了一下卫然,小声的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来了?” 卫然淡然的回了一句:“一切都是主子的吩咐,好了,我们别耽搁了好时辰,带我去吧。” 平阳一脸的为难,可是,卫然根本不愿多解释什么,无奈只好带着卫然他们进去了,这浩浩荡荡的十几人的迎亲队伍,走在王府,引得王府上下之人,纷纷侧目。 鞭炮声随着卫然他们一路燃放着,小绿听着渐行渐近的鞭炮声,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小姐,来了,来了!” 蝶儿的脸色也瞬间紧张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小绿,我的妆弄好了没有?衣服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现在该怎么办?”蝶儿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小姐这样已经很好了。”小绿满心欢喜,忽的想到了什么,赶紧道:“盖头,小姐,快盖上盖头!” “对对对,快给我盖上盖头。”蝶儿也紧张的催促着。 小绿慌忙把梳妆台上的盖头拿起来,小心翼翼的给蝶儿盖上,盖上的瞬间,门响了,就听卫然的一道声音:“奉主子之命,请姑娘上轿。” 姑娘?这两个字,让蝶儿的心里一阵不舒服,就要撩起盖头,小绿赶紧拉住蝶儿的手:“小姐,这盖头盖上了,自己是不能再撩起来的,只有世子拿了秤杆撩起,预示着称心如意。” 蝶儿一听,立刻就把手给放了下来,只是,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我马上就要嫁到世子府了,他们怎么还是姑娘姑娘的叫?就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小绿赶忙解释:“小姐,你想多了,在潮州就是这样的习俗,在拜堂之前,是要以姑娘相称的,这是让小姐记住,这是小姐做姑娘仅有的时间了,等拜了堂,小姐就为人妇了。” 蝶儿心里这才舒服一些,不过,心里也有一些伤感,从今天开始,自己就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的少女了,沉默了片刻:“小绿,开门。” “诶!”小绿应声,赶紧去将门打开,一开门,看到那满眼的墨色,愣住了:“这……” “我等奉主子之命,前来迎亲,请姑娘上轿。”卫然再次说道。 “你们这是……”小绿这才反应过来,卫然他们是穿着墨色的衣衫,卫然为了不再节外生枝,眼神示意小绿,出来说话,小绿不明所以,便走了出去。 “卫侍卫,你们这……” 卫然立刻接过来话:“你应该不想今天的婚事就这么黄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说,只管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就是,倘若因为你的多嘴,毁了这门婚事,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恐怕,你家小姐也不会原谅你的。” 小绿的确有些犹豫了,可是他们这样的装绑也太匪夷所思了:“卫侍卫,小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 “你自己考虑,反正时间也不多了,错过了好时辰,婚事一样是要黄了的。”卫然说罢,便转向了一旁,静候着小绿的决定。 小绿看看卫然他们,又瞥了一眼门口,满脸的为难,不过还是乖乖的进去,请蓝蝶儿出来:“小姐,我来扶着你。” 第330章没有资格 蝶儿见小绿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心里一直犯嘀咕,出门的时候,小声地问道:“刚才你们在外面说什么?怎么这么久的时间?” 小绿面色一紧,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一只脚不知怎么的就算到了蝶儿的前面,蝶儿盖着盖头,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一下子就被小绿的脚给绊住了,脚步一个踉跄,身子就往前栽,小绿大吃一惊,赶紧拉着她的胳膊:“小姐!” 随着蝶儿身子往下栽,头上的盖头,马上就要滑落了,卫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盖头的一角,蝶儿终于恢复了原样,小绿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小姐?”害怕蓝蝶儿看到什么,小绿小心的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蓝蝶儿一阵恼怒。 “没事,没事。”小绿赶紧解释:“小姐,从现在开始,小姐是不能再说话的,小姐一定要谨记。” 蓝蝶儿也没有多想,只当这又是潮州的习俗,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切都有惊无险,卫然也心下稍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亲王作为男方的至亲,蓝禹作为女方的至亲,是都要一起去世子府的,蓝禹还在世子府并没有赶回来,只是,这一幕却被安亲王给看到了,安亲王面色猛地一变,大喝一声:“站住!” 卫然心知要过这一关,面上也没有什么紧张,让其他人在这边等着,他自己快步走到安亲王跟前,将他拦住了:“王爷。” “你们这是干什么?”安亲王满脸气愤的说道。 “蝶儿姑娘也没有任何反对,还请王爷切勿耽搁了好时辰。”卫然一脸的平静。 “你们……”安亲王哑然,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愤然一甩衣袖:“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样胡来,一会儿怎么跟蝶儿的父亲解释!” 卫然拱了拱手,不再说什么,转身大喊:“走——” …… 在众人的不解之下,花轿还是到了世子府的大门前,看热闹的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都在看这一场旷古迄今的婚礼。 “落——轿——”卫然好感一声,然后翻身下马,走到花轿前,拱手:“请姑娘下轿。” 小绿立刻上前:“怎么这样下轿?世子应该来踢轿门,引着小姐下轿才是啊。” “主子说了,既然是侧妃,就得按照娶侧妃的规矩来,免得让人诟病,按照潮州的规矩,世子为尊,侧妃为卑,尊卑有别,侧妃是没有资格让主子亲自来踢轿门的,所以,请姑娘自行下轿进去。”卫然讲的是头头是道,只是,听在蝶儿的耳中,就觉得无比的刺耳。 小绿一阵为难,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更是觉得脸上无光,只好询问蝶儿的意思:“小姐……” “扶我下轿。”蓝蝶儿没有犹豫,甚至直接将手都伸了出去。 小绿赶紧扶着蓝蝶儿,小心翼翼的下了轿,往世子府走去。 蓝禹见时间不早了,就没回安亲王府,直接进了世子府,谁知,一进府,就看着府上的上上下下皆穿着一身黑衣,脸色几乎也要变成这衣服的颜色的,窝了一肚子的火气,黑着脸,去了碧幽阁,一进碧幽阁,脸色更是难看,这哪里有一点喜庆的样子,连一丝红色都看不到了,尤其是看到赫连乾那一身墨衫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吼了起来:“赫连乾!你给我起来!” 赫连乾慢慢的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面前哪个怒的像一头雄狮一样的蓝禹:“蓝伯父,有事?” 这样懒懒散散的声音,更是激怒了蓝禹,蓝禹猛地上前,指着赫连乾:“我从前还觉得你是一个懂事的,现在我才知道,你就是个混账东西,你看看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事?今天是你和蝶儿大婚的日子,不仅你穿成这个样子,而且还要你府上的人都穿成这个样子,你这是做给谁看呢?啊?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让他们把衣服都给我换了!还有你身这一身晦气的衣服,也给我换了!” “命令?呵!”赫连乾冷笑一声:“你凭什么命令我?放在从前,我敬重你一声蓝伯父,不过,你和你的女儿一起做过那种龌龊的事情之后,你已经在我心目中,没有任何位置了,现在你站着的,是我世子府的地方,所以,别仗着自己年岁大些,就对我吆五喝六的。” “赫连乾,你——”提到那次的事情,蓝禹也自觉得脸上无光,可是,自己好歹也是个长辈,这样的确有些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当初的事情,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就要为这件事情负责任,你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件事情,或许我还会敬佩你,如今,你做下的事情,不仅推到别人的身上,还做出这样没有风度的事情,真是让我看不起。” “我生来就是给自己看的,别人的眼光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你也不用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教训我,说这些话之前,你先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跟我说这些。”赫连乾一脸的淡然,他从没想过,自己曾经敬重的人,也会算计自己,一颗心果真是伤透了。 “你——”蓝禹一时语噎,自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就是不能容忍一个晚辈,这样对自己说话:“蝶儿马上就要与你拜堂,随着蝶儿,你应该叫我一声父亲!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蓝伯父好像说错了,我得纠正一点,在我潮州,只有正妻的父母,才有资格被男方称之为父母,什么平妻,妾的父母,都没有资格有这样过分的要求,再者,进这个碧幽阁,应该让人通报一下,这样大大咧咧的闯进来,让人看到,有失了你这个曾经的柳州王爷的风度。”赫连乾语气平静,可是句句都只戳蓝禹的痛处。 曾经的柳州王爷!赫连乾这样说一点也不为过,端木复蓉害怕藩王的势力膨胀,影响到他的地位,所以,就执行了削藩的策略,蓝禹手中的兵权,就在那时被收,虽然说是柳州的王爷,却也是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了。 “赫连乾,你……” 话还没有说完,孟舟来了,看着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赫连乾不以为然:“说吧。” 孟舟悄悄的看了一眼蓝禹,然后拱手:“主子,蝶儿姑娘下轿了。” “那就带去她的院子,开席。”赫连乾淡淡的说道。 “什么!”蓝禹听到这话,气的差点儿就跳起来:“什么叫带去她的院子?拜堂呢?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换了婚服,拜堂去!” “蓝伯父,我说了,不要在这里对我吆五喝六的,怎么就是记不到心里去呢?”赫连乾脸上渐渐地浮上了一丝不快。 “赫连乾,你说的这叫人话吗?”蓝禹难以遏制自己内心的火气。 赫连乾一脸的不耐烦,眼神示意孟舟:“告诉蓝伯父,本世子说的,有没有一点错处。” “是,主子。”孟舟道,然后转身看向蓝禹,拱了拱手:“蓝王爷,按照潮州的礼仪,娶侧妃就是娶妾,妾是没有资格与主子拜堂的,所以,请蝶儿姑娘回自己的院子,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不妥。” “你们……”蓝禹气的是咬牙切齿,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好!我今天要是让你们拜不了堂,我此生都不会再出现在你这潮州!”然后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而此时,蓝蝶儿还在大厅,满心欢喜的等着赫连乾来跟自己拜堂,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蓝蝶儿心里一阵紧张,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孟舟来了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他,就听他一声高喊:“世子有命,送侧妃回紫玥轩——” 蝶儿的耳朵瞬间嗡的一下,失聪了似的,只觉得浑身不住的颤抖,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孟舟的那句话:送侧妃回紫玥轩!送侧妃回紫玥轩!这句话好像魔咒一样,让蝶儿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冰冷的,心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刺中了,疼的身子一阵摇晃,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内心的压抑,蓝蝶儿大喊一声,一把将盖头给掀开了。 这入目的墨色,惊的蓝蝶儿面色一白,所有人又全将目光转向了蓝蝶儿,蝶儿像魔怔了一样,拖着摇晃的身子,在这大厅上走过来,走过去,再放眼看远处,还是满眼的墨色,泪水瞬间就决堤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凄惨的吼声,竟让这周围的人有些动容。 小绿赶紧跑过去,拉着蝶儿的胳膊:“小姐,我们……” 不等小绿把话说完,蓝蝶儿便一把甩开了小绿的胳膊,满眼阴狠之色:“你这个贱婢!枉我那么信任你,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起预谋的?就是想看我得笑话对不对!”说着,挥手狠狠地给了小绿一巴掌。 小绿一下子就被打到了地上,小绿惊恐的看着蓝蝶儿那副狰狞的样子,吓得在地上拖着身子往后挪:“小姐,我没有,我没有!” 第331章婚礼上对峙 “你还敢说没有?我打死你这个贱婢!”蝶儿眼泪已经干涸在脸上,只剩得满目的狰狞,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头上叮叮响的珠宝,此时也觉得是个累赘,一把拽下来,狠狠地砸到了小绿的身上。 小绿立刻捂着额头痛呼一声,不一会儿,鲜血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蝶儿又是一阵嘶吼,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孟舟,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孟舟走近:“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胡说八道,乾哥哥怎么可能不会跟我拜堂?是你这个奴才擅自改了乾哥哥的话!” 孟舟虽说是个下人,可是,在这个世子府,还从来没有人敢用奴才两个字来称呼他,饶是再平和的性格,此刻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语气也清冷了起来:“侧妃说话还是留些口德,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丢了柳州的风度,可就不好了。”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教训我!”蝶儿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自己一个捧在手心儿上的人,如今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哪里还有什么风度可言。 “蝶儿!”蓝禹来到前厅,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气的浑身直打哆嗦,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蝶儿的手腕。 “爹?”蝶儿渐渐清醒了一些,看到亲人面,泪水再次流了下来:“爹,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蓝禹满眼的心疼:“蝶儿,不要伤心,一切有爹在,爹会为你做主的。”而后,双眼阴沉的看向随后而来的安亲王。 “俊安,我把我的掌上明珠嫁给你们赫连家,如今,却让我们在这里受到这样的羞辱,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蓝禹满是怒气。 安亲王也自觉的脸上无光,看着周围亲朋好友小声地议论着,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孟舟,让客人们先去园子里。” “是,王爷。”孟舟应声,引着众人出了前厅。 “俊安,当初是你答应我的,蝶儿嫁进来虽然不是正妃,但是完全按照正妃的礼仪,你看看如今的样子,正妃的礼仪暂且不说,整个世子府都穿着这黑色的衣服,是奔丧去的吗?”蓝禹越说心里越气愤,言语上也没有诸多顾忌了。 “蓝兄,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们很难堪,这也怪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来这里盯着,才出了这样的乱子,可是,这席面已经摆上了,蝶儿已然被抬进了世子府,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如今,我也只能让阿乾来,给你们道个歉。”安亲王道。 “道歉?俊安,你把这一切说的也太轻松了吧,我虽没有了兵权,但是,我还是柳州的王爷,蝶儿还是柳州的郡主,你也不能如此就打发了我们,如果今天,世子府上下的衣服不换掉,赫连乾不出来与蝶儿拜堂,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底要不要,因此闹出一番乱子来,你看着办吧!”蓝禹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务必要为蓝蝶儿争到颜面,因为自己终究是要回柳州的,凭着蝶儿的性格,自己回去之后,她在世子府的日子肯定是惨不忍睹,所以必须要争这一口气。 ……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亲王满脸怒火的质问着赫连乾。 赫连乾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让他进府了,你还要怎样?” “现在立刻跟我到前厅去,拜堂!”安亲王道。 “这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不要逼我!”赫连乾突然脸色一沉,声音也凌厉了起来。 “今天我就是逼你了,你若不出去拜这个堂,你就别认我这个父亲!”安亲王也是没有法子,只能这样说。 赫连乾眼中暗光一闪,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做出让步。 “伯父,阿乾,有话好好说,怎么弄得这样僵?”凌煜在前厅坐着,实在是不安,担心这两人会在后院打起来,所以便过来看看,看着这个架势,赶紧上来劝说。 凌煜的出现,给了安亲王一个台阶:“阿煜,你来的正好,你来告诉他,他做的这混蛋事情,应不应该出去挽救一下。” 凌煜此刻也是一脸的为难,因为他也很清楚,赫连乾的性子,他若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停了一会儿,才开口:“伯父,其实这件事情,阿乾做的也没有错。” 安亲王一听,两颗眼珠子恨不得飞出来:“阿煜,连你也这样说,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伯父,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凌煜赶紧解释:“侧妃本就应该有侧妃的礼仪,自古以来,就没有和侧妃拜堂这一说,阿乾如果这样做,恐怕族中的长辈也是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可不是如今这样麻烦了。” 凌煜的话一下子戳到了安亲王的心里,他承认,凌煜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有这么做才能解决目前的麻烦,其他的只能留作以后再说。 “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做的还少吗?先前取得那个青楼女子,他不一样跟她拜了堂吗,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拜了这个堂!” “父亲说的对,离经叛道的事情我做的多了,所以,也不差这一件,她愿意进这世子府她就进,不愿意,自可离开,因此闹出来的一切后果,由我一个人承担,不会连累了父亲,父亲堂堂潮州的王爷,竟然畏首畏尾至此,传出去,这才是天大的笑话。”赫连乾语气十分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不过,赫连乾的话也让安亲王惊醒了一些,现在整个西夏,所有王爷当中,只有自己还手握兵权,为什么要怕?他们真的乱起来,又能乱到哪里去呢?可是,今天的事情,总是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的:“反正我跟你丢不起这个人,要怎么说,你自己去跟他们说去,我是不再管你的事情了。” 安亲王冷冷的看了一眼赫连乾,转身离去,凌煜叹了口气:“阿乾,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心月一人,再装不下其他的人,可是,蝶儿进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即使你给他再多的难堪,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该说清楚的,还是要去说的。” 赫连乾抬头看了一眼凌煜,凌煜的确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情,所以,现在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月儿看到,明白自己的心,让他知道,自己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她。 “我去说。”赫连乾情绪不高的站起来,走出了屋子。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宫心月坐在院子里,还在满心幻想着,连易会给自己寻找一个什么样的兵器,忽的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精神猛的一紧,赶紧四处张望,然后就看到方林摇摇晃晃的进来,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宫心月大吃一惊,赶紧起身:“方林,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伤到哪儿啦?” 方林抬头看了一眼宫心月,眼神当中满是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宫心月那件事情,宫心月却是急了:“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脸色这么难看,伤在哪里了?” 方林突然抱拳,单膝下跪:“夫人,对不起!”还没等宫心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方林就已经起身,踉踉跄跄地往自己屋子里走了。 宫心月心里糊里糊涂的:“方林,你什么意思呀?对不起什么?”可是,方林却不再说一句话,重重的合上的自己的屋门。 “有没有搞错呀?走了一天,回来就是一身伤,也不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就一句对不起?怎么对不起呀?说个半截儿话,当真不招人喜欢。”宫心月一个人在院子里嘟囔囔着。 …… 赫连乾搬出了族规,最终于蓝禹谈拢,不拜堂,赫连乾依旧坚持不让自己府上的人换衣服,在凌煜的调解下,大婚这天世子府侍奉的下人,全都换成了安亲王府的人,这件事情,就这样匆匆了结了。 连易借着这次去给宫心月寻找武器的时机,又去找了一趟青莲,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只是青莲似乎并不愿意见连易,看到连易来,青莲转身就往屋子走,连易立刻快走几步,挡在了青莲的面前,言语急切的问道:“青莲姑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走吧,我什么也不知道。”青莲说着就要从连易的身边过去,连易赶紧进伸开双臂,挡住门口。 “青莲姑姑,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明白,还请青莲姑姑帮我。”连易言语恳切。 青莲只是一味的闪躲,进不了屋子,索性转身就往外走:“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认错人了。” 第332章身世 “青莲姑姑,只要你告诉我,当年皇姑她到底跟什么人成亲,我立刻就离开这里,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野之中。”连易也不想为难青莲,可是,他更不忍心看着连穆良痛心,也或许是自己像证实一下,宫心月到底是不是皇姑的女儿,那样,自己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带她离开西夏,去东晋,不再过这种苦日子。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赶快走吧。”青莲眼神微微闪烁,明显着知道什么,可是,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不愿提及。 “青莲姑姑,皇姑是不是有一个女儿?”连易直接问了起来。 青莲眼神一紧,人也站住了,只是没有转过来,连易接着说道:“我现在找到一个女子,和皇姑年轻时候的画像很像,她现在过的日子并不如意,前些天,被一拨人截杀,差点儿命丧黄泉,前天,又差点就被恶徒非礼,青莲姑姑,如果这个女子,碰巧就是皇姑的女儿,青莲姑姑难道忍心看着她每天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听到此处,青莲立刻转过身子,激动的道了一声:“不会的!”刚一开口,青莲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赶紧住口,可是连易已经抓住这个点,追问了起来。 “为什么不会?我看到的女子,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在村子里,被人欺负,还被夫家的人抛弃。” “不可能!不可能!”青莲连连摇头,面上一阵难过。 “那姑姑就告诉我,这事情的真相,我希望我见到的女子不是皇姑的女儿。”连易满心期待的看着青莲。 青莲神色一阵犹豫,在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哎——我本答应了公主,这一辈子都不会将她的事情告诉皇室中的人,我已经食言了一次了,看来,今天,我又要食言了,公子坐吧。”青莲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多谢姑姑相告。”连易面色一喜。 “那个人叫夏弋阳,本是在西夏京都做官的,后来被西夏皇上派到了潮州,公主当年为了追随这个薄情郎,不惜与东晋皇室断绝一切关系,甚至更名换姓,化名宫清柔,当初,那个薄情郎根本就不知道公主的真正身份,只是用花言巧语让公主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来到了西夏,可是,等到了西夏,公主才发现,那个薄情郎早已经有了家室,公主当时还伤心欲绝,想要离开他,可是那个薄情郎就跪在公主的面前,花言巧语的就又博取了公主的心,公主被那个薄情郎迷惑着,便自降身份,住在了郊外的村子里,那薄情郎一年也不来几次,也不往这边送银子,起初我们靠着当初从宫里带的首饰,还能勉强度日,渐渐的,日子就难了,后来,公主就有了身孕,日子更是不好过,他家的那个主母很是厉害,知道了公主的存在之后,先后派了好几拨人,将我们的院子打砸了一番。” “那你们为何不回东晋?皇上和我父亲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皇姑回去。”连易听着阵阵不忍。 “我当时也劝说公主会去,可是,公主说,自己当初没有听先皇的话,一意孤行,伤了先皇的心,现在有自食恶果,没有脸面再回去。”青莲一声叹息,诉说了那封往事的悲和凄。 “那后来怎样?皇姑怎么就去世了呢?”连易听着心里也是阵阵心疼。 “公主那样娇贵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受过那样的苦,没有银子度日,生下小主子之后,就靠着我们两个做些针线勉强维持生计,长时间的劳苦,加上那薄情郎家里的哪位主母三番五次的骚扰,没多久,公主就郁郁成疾,在床上一直咳了半年,又没有药将养,很快就香消玉殒了。”谈及连穆柔,青莲的脸上就止不住的悲伤,突然声音就怒了起来:“公主去世,全都是因为那个薄情郎,要不是他,公主现在肯定过的幸福美满。” “那皇姑生下的那个孩子呢?她叫什么名字,去了哪里?”连易急切的问道。 “公主走后,我本想着带着小主子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那个薄情郎却派人将小主子带走了,之后,我也再没见过小主子。”青莲说起来又是一阵的伤情,抬头看向连易:“小主子叫宫心月,是公主起的名字,小主子是在腊月里的晚上生的,公主说,她的心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寒冷,就给小主子取了心月二字。” “宫心月!”听到这三个字,连易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她也叫宫心月,那就是说,她极有可能就是皇姑的女儿。 “对,就是叫宫心月,刚才听你说,你见到了一个女子,和公主长得及像,她……”青莲想问清楚,可连易已经没有心情待下去了。 连易朝青莲拱了拱手:“多谢姑姑告诉我这些,关于心月的事情,我还要证实一下,所以,现在还不能给姑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姑姑了。”说着,起身就走。 青莲赶紧说道:“公子,公主当年说,只想让小主子过简简单单的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小主子,小主子过的也好,就请你别跟小主子说这些事情。” 连易站住了脚步,看了青莲一眼,点了点头:“姑姑放心,我知道了,告辞。” …… 世子府,赫连乾看着卫然的神色,心也沉了下来:“没有消息吗?” 卫然犹豫了一下,道:“主子,我们的人在这周围都看过了,没有发现夫人回来。” “没回来。”赫连乾心里狠狠的一痛,月儿,你当真是不愿意见我了吗?就连我娶别的女人,你也能够泰然接受?当真是对我无情了吗?低头看着桌子上展开的那副丹青,面色一阵惨怛。 “主子……”卫然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 “主子,属下这两天一直在府上,便让其他人暂且守着水舞花魂,刚刚,守着的人回来汇报,二殿下已经离开了水舞花魂,他们想跟着,但是被二殿下给甩开了。”卫然有些自责的说道。 赫连乾的眼神又是一紧,随之又被黯淡了下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月儿,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赫连乾挥了挥手,不想再说什么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刚放到嘴边,就停下了,顿了片刻,又将酒壶放了下来,那样的错事,不应该再发生第二次。 …… 连易怀着激动的心情,快马加鞭,回了东晋,迫不及待的就去面见连穆良。 “怎么这样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事情了?”连穆良见连易这个样子,很是诧异,连易素来性子沉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断然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首先想到的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皇上,我想求取皇上的一件宝贝,不知道皇上舍不舍得赐给我。”连易直接单膝下跪,一本正经的说道。 “宝贝?什么宝贝?你一向对那些个珠宝摆件都不感兴趣的呀。”连穆良更是觉得不解了。 “自然不是那些个俗物,今天,我想要的宝贝,比那些俗物名贵的多。” “哦?你倒是说说,你看上朕的什么了?”连穆良顿时来了兴趣。 连易抬头,拱手:“我想要皇上的——流月寒星!” “流月寒星?!”连穆良着实吃了一惊,流月寒星是自己偶然寻得的兵刃,这兵刃历经了六个朝代,有近千年的历史了,据说是一个皇帝聚集了全国上下几百名工匠,采用千年寒铁,在千年寒冰上铸就的,流月寒星呈弯月状,极其轻薄,近身远战都是绝佳的兵器,这可是自己心尖儿上的宝贝:“阿易,你还真是敢开口,你知道的,平日里,流月寒星别人看都是不能看的,就是你父亲要看,我也是看心情的,你现在却跟我要这宝贝,你到底怎么想的?”然后抬手让连易起身。 “皇上,这件宝贝放在皇宫里,就是一个摆设,即使再珍贵,也丧失了流月寒星原本的价值,不如让他发挥点作用,岂不更好。”连易笑了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双眼睛之中,依然是坚定不已的。 “别跟朕说,你自己要用,这流月寒星可是女人用的兵器,老实与朕交代,你要这流月寒星作什么?”连穆良被连易给勾起了好奇心。 “送人。”连易很干脆的说道。 “送人?你拿着朕的宝贝送人?阿易,你说的可真是轻巧啊,朕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跟朕开这个口。”连穆良的确是来了兴趣,送人自然是送女子的,阿易平日里都是躲的那些个女子远远儿的,这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阿易如此上心。 “请皇上恕罪,暂时还不能与皇上说,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连易道,因为,自己还要赶回西夏,确认宫心月的身份。 第333章交换 “你什么都不与朕说,朕更不可能把流月寒星给你了。”连穆良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非要从连易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连易确实坚定了性子,怎么也不肯说的:“我向皇上保证,我绝对不会让这件兵器落入外人之手。” 连易这么一说,连穆良心里却更是疑惑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急匆匆的进宫,难道不是为了心上人求取这件兵器?” 连易听到心上人三个字,表情微微愣了一下,在他的心里,这三个字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宫心月?应该不会,她已经嫁为人妇,有了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的表妹,这微微的愣神,全都被连穆良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阿易,你知道的,流月寒星是一件无价之宝,你就这样拿去送人,还不说送给谁,这样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着实不好交代,所以……” 不等连穆良把话说完,连易握着扇子的手忽然一紧,然后将扇子呈了上去:“皇上,如果我用这把扇子与皇上的交换呢?” 连穆良的眼中忽然划过一抹亮光,紧接着便是满脸的难以置信:“阿易,你今日果然让朕狠狠的吃了一惊,能让你用你的心爱之物与朕交换流月寒星,朕当真好奇是何人了。”连易的这把扇子可不是俗物,虽不及流月寒星的年岁长,可是也是举世无双的宝物,就单单这降香黄檀做成的扇柄,就已经是万金难求,更别说这有几大名家都舔过笔墨的扇面了,今天,连易这是真的,下了血本儿了。 “皇上的好奇心怎么那么重?我觉得皇上应该懂我的。”连易有些无奈地说道。 “是,朕懂你——你不想说的,十把大刀架到你脖子上你都不会开口,你想说的,别人耳朵里塞上十层棉花,你也是要说的。”连穆良也是一声叹气,又犹豫了片刻:“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朕。”说着,就去拿连易的扇子。 连易虽嘴上说要给的,但是,心里是极其不情愿的,于是紧紧的抓着扇柄,不肯松手,连穆良也是死死拽着扇子的另一边,非要拿过去,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撒手,连穆良眼中灵光一闪:“再不松手,这扇子就散架了。” 连易闻言,手一抖,连穆良趁势将扇子拿的了手上,展开心满意足地看着,边看边赞叹:“果然是个好东西,看在你这么有诚心的份儿上,朕便于你交换了,反正流月寒星放在朕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用,给你便给你了。” 听着这嘚瑟的话,再看他那挑衅的笑,连易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可是又能如何?自己也不敢跟皇上动手啊,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谢恩:“多谢皇上。” “不谢不谢。”连穆良一脸的满足,鬼知道每次自己想看一下连易手中的这把扇子,是有多难。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别哭丧着脸,一会儿朕就给你把流月寒星给取来。” …… 连易回到西河村已经是三天后了,本以为宫心月会高高兴兴的等着自己带回来兵器,可是,一进院子,整个院子的氛围,都显得十分的压抑,就连雨辰,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你们这一个个都坐在院子做什么?”连易轻声问道。 几人都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商量好似的,齐齐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的。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都不说话?”他们这个样子的状态,让连易顿时有些紧张了。 宫心月这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完全蔫儿了,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朝自己屋子走去,连易立刻上前,就要拦住宫心月,方林迅速拉住他的胳膊,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连易皱着眉头,越来越肯定宫心月就是皇姑的女儿,自己的心里,就越来越没有办法,看着宫心月如此衰败的样子而没有一丝动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连易转而问方林:“是那些土匪吗?是不是他们又来骚扰你们了?” 方林摇头:“不是他们,他们两天前就已经被官兵给端了窝,哪个王成子已经被抓进大牢,判了死刑。” “如此大快人心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喜色?”连易问。 “不是因为这件事,其实——”方林刚想说什么,可是,心中又有所顾虑,与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可是,连易确实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讲的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夫人这两天心情不大好,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一趟。”方林说罢,就匆忙离开了院子,孩子此刻也哭闹了起啦,香巧带着雨辰也回了屋子。 连易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戒备着自己,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可想到先前也是向他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心里也就好了一些,看着手中装着流月寒星的盒子,叹了口气,也回了屋子。 原来,今天张大人的那位夫人来了,来告诉他们王成子的判决,闲聊当中,张夫人便提起了赫连乾与蓝蝶儿大婚的事情,宫心月的脸色瞬时就沉了下来,所有人的脸色也都是黑漆漆的,张夫人自己觉得待着无趣,悻悻的走了,她前脚刚走,连易后脚便来了。 连易在屋子里,想着宫心月没有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就很不踏实,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从屋子里走出来,敲响了宫心月的门。 “心月,是我,我可以进来吗?”连易小心的问道,因为这样的宫心月实在太不正常了,就是先前遭受那样的羞辱,她也不似现在这幅没有灵魂的模样。 “心月,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连易在门口小心的安慰着。 “心月,我也知道,其实你这坚强的背后,不知道要承受多少的苦楚,你这坚强的外表,就是为了保护你内心那颗脆弱的心灵……” 就在这时,宫心月突然把屋门打开了,依旧是一副毫无生气的脸:“我今天不想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说着,又要关门。 连易赶紧用胳膊撑住门:“心月,等一下!” 宫心月脸上瞬间划过一抹不快:“我都说了,我今天不想说话,你……” 话才说到了一半儿,连易忽然将一物伸在了宫心月的面前,急切地说道:“心月,这是你送给我的荷包,权当信物,你说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尽管拿着荷包找你,现在,我就用了这个荷包。” 宫心月看着连易举起来的荷包,心猛地一阵,这是当初自己要送个赫连乾的,阴差阳错,便到了连易的手中,忽然感觉眼里一阵刺痛,再不想多看一眼荷包:“你把它收起来吧,我不想看到它。” 连易面色一阵焦急:“心月,你……”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不会食言。”然后侧了一下身子,将门又打开了一点:“进来吧。” 连易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宫心月回身又坐在桌子前,一手支着脸颊:“你要我做什么?” 连易心里一沉,这样陌生的语言,着实让人无法接受:“心月,我要你高兴起来,这样萎靡不振的,不应该是你。” “高兴?”宫心月心里虽然有一丝触动,可是,也难以掩盖那分伤情:“呵!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 “心月,你不要这个样子,或许你不愿意跟我说心里话,可是,我非常愿意做一个默默地聆听者,心月,你完全可以把我当一个陌生人,把你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把你所有的委屈都诉出来,这样起码你的心里会好受一些。”连易眼中闪过丝丝伤感。 “阿易,你知道狼吧?他们若是受伤了之后,绝对不会寻求同伴的安慰,也不需要外界的关心,只会独自躲起来,默默的舔舐伤口。”宫心月淡淡的说道,这也正像此刻的自己,谁又能帮得了自己呢? “不,心月,谁都是需要关心的,你不能就这样把自己的心灵封闭了。”连易心里一阵紧张,他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如此灵动的女子,一下子就变成这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好了,你要求的这件事情,不在我的能力之内,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宫心月有气无力地说道,说着,就这样的起来往床边走。 “心月!”连易声音突然抬高:“你娘如果知道你是这个样子,你觉得她,九泉之下,会安心吗?” 宫心月身子猛地一顿,迅速地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射向连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颓废,你娘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必定对你失望至极!”连易目光清冷的迎着宫心月的犀利的双眼。 宫心月眼神忽明忽暗:“你怎么知道我娘去世了?你到底是谁?” 第334章教规矩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不能是这个样子,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还有学功夫,还要照顾雨辰……” 不等连易把话说完,宫心月立刻闪到他的跟前:“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知道我娘去世了?你还知道什么?” 宫心月这样警惕的样子,让连易心里一痛,她到底有多么的没有安全感?又想起青莲在自己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面色就是一阵纠结,他也不知道,此刻应不应该告诉宫心月。 “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不过。我不希望我身边有人骗我,尤其是我信任的人,如果你在我身边,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在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之前,就请离开这里,我想你也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无法挽回。”宫心月此刻看连易的眼神,已然是陌生人了。他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外界任何不安全的因素,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心月,我……”连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又思考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抬头一脸正色的看着宫心月:“心月,这一切我本不想说,想来你娘若是活着,也是不愿意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心月,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些问题,请你如实的回答我,因为这关系到我后面要说的话。”连易很认真的看着宫心月。 宫心月点头,连易接着说道:“心月,你母亲的名字是不是宫清柔?父亲的名字是夏弋阳?” 宫心月心里更是觉得诧异了,这些事情,在整个西河村,也只有香巧方林他们知道:“你调查我?”宫心月只想到了这一点。 “你这么说也是可以的,心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初见之时,我曾与你说过,我在寻一位故人的后人。”连易意有所指。宫心月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自己说的不错。 宫心月愣了一下:“记得,是我?” 连易点头:“不错,就是你,你是我姑姑的女儿。” “你姑姑的女儿?”宫心月是越来越糊涂了:“这怎么可能?我娘根本没有兄弟姊妹,我又怎么可能是你姑姑的女儿?你肯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你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连易一脸的肯定:“姑姑是没有姊妹,但是,她有四位哥哥,我是姑姑三哥的儿子,我叫连易。” 连易两个字一出,宫心月瞳孔瞬间放大,此刻已经不能用惊叹两个字来形容他的心情了:“连易?你姓连?” “对。” “你姓连,你是东晋皇室的人?”宫心月依旧难以遏制内心的惊讶,忽然一笑:“不会,不会,你一定是搞错了,你是东晋皇室的人,怎么可能和我扯上什么关系?这绝对不可能。” “心月,我知道,这个信息对你来说,太过大了,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母亲也就是我姑姑,其实是东晋的公主,是皇祖父的掌上明珠,当年……” 连易将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宫心月,宫心月是真的听蒙了,已经过去半个钟的时间了,还完全没有从这件事情中的震撼之中走出来,如果娘是东晋的公主,那就意味着自己也是半个东晋的人,而且还是皇室,这一切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如果你想证实我的话,是否真实,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这个人想来你也是认识的。”连易又道。 “我认识的?谁?”宫心月的确是不敢接受这一切。 “青莲。” “青姨?!”宫心月脱口而出,小时候,除了母亲,就属青姨跟自己的关系最亲近:“她也知道?” “他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只是,当初青莲对我说,要我别把这一切告诉你,可我还是食言了。”连易有些自责。 “阿易,你……” 宫心月刚开口,连易就打断了他的话,轻轻一笑:“心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改口,叫我一声表哥。” “表……表哥?”宫心月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别扭的很,不过也明白,为什么当自己看到连易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种亲切的感觉了。 “嗯。”连易还果真应了一声:“心月,现在你相信,我是绝对不会害你了吧。” “呃……”从一个陌生人,突然关系变得这样亲近,宫心月还是有点儿不适应。 “心月,我都跟你说了这样大的一个秘密,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你心里的事情告诉我?”连易小心翼翼的问道。 宫心月才缓和下来的神情,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像一个刺猬一样,再次穿上了一身的盔甲。 “我……”宫心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这是他心里的痛。 看着宫心月这个样子,连易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心月,我们相遇的时候,就是你们几人,到现在,还是这几人,雨辰应该有父亲的。” 提到雨辰父亲这几个字,宫心月眼神猛地一紧,心里的伤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撕开了:“阿易,我是极不愿意说的。” “作为你的亲人,心月,我不愿看着你如此难过,现在你有我,我是不会看着你受委屈的。”连易很认真的说道。 这样霸道的话,宫心月心里却是暖暖的,一种被亲人呵护的感觉,又是考了一会儿,心里有了决定。 “阿易,你既然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应该知道,我曾经的身份。”宫心月道。 “额……我只知道这些,还没来得及查你的其他。”连易道。 宫心月淡淡的一笑:“不查也好,我与你说了吧。”明明弯着的眼睛,连易分明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晶莹。 “我曾是乾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这一句话说出来,宫心月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 “世子妃?你?”连易惊诧了,这个信息也够劲爆的了。这三个字,也让连易明白了什么:“心月,你不用说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 “今天回来的时候,在镇子上,就听闻乾世子与柳州郡主前两日大婚,你应该也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所以才这样伤情的吧。”连易现在分外心疼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 “很讽刺对吧。”宫心月又是一笑。 “心月,”连易突然两手抓着宫心月的胳膊,满脸的正色:“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心月,这里的不如意,不顺心,你都不要再去想了,跟我回东晋,哪里才是你的家!” “家?”宫心月呢喃着这个字,眼中的晶莹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从我娘去世之后,我就再没家了,我从前以为,我终于又找到了家,可是,到头来,不过是我得一厢情愿,阿易,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家?我怎么样才能有个家?” 那一滴泪,深深的刺痛了连易的双眼,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痛的身体都跟着紧缩了起来:“心月,相信我,跟我回东晋,哪里一定会成为你的家。” 或许是宫心月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希望,心明明是动了,却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挣开连易的手,将自己眼角的泪痕擦去:“阿易,我想再考虑一下。” 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连易心里一阵失落,轻轻一笑:“没关系,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就带你走。” “谢谢你,阿易。”宫心月由衷地说道,忽然轻轻一笑:“我们从认识的时候,我就这样叫你,实在改不了口了,你不会介意吧?” 沉闷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连易也是轻轻一笑:“本来我们也不过差了两三岁,这样叫很好,我喜欢。” …… 蓝蝶儿进了世子府,蓝禹的心愿也算圆满,第二天便会柳州了,蓝蝶儿没有了依靠,只能努力争取自己也在世子府的地位。 “小姐,今天那些人也太过分了。”小绿从外面回来,就开始在蓝蝶儿面前唠叨着世子府下人的种种不是。 “我去领例银,结果他们却说,世子还没有批下来,侧妃的份例是多少。” “我想着小姐近来睡眠不大好,就让厨房给小姐做些安神汤,谁知道,他们更过分,不给做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府里的食物都是有定量的,不能随便乱用。” “这就已经让人很恼火了,回来的时候,又碰到两个粗洗丫鬟,就让她过来,取小姐的衣物去洗,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两个丫鬟是有多猖狂,说他们浣洗的,只听孟管家的吩咐,说孟管家没有给他们安排紫玥轩的差事,所以不能跟我来,小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小姐现在可是侧妃,是这府上位分最大的女主子,他们凭什么给我们眼色看?真是气死我了。” 小绿的话,让蝶儿的神情渐渐的冷了下来:“果真是没有规矩,那我就好好儿教教他们,什么叫规矩!” 第335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世子府的在后院儿侍奉下人全都被召集到了紫玥轩,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来到这里的原因,正议论着呢,小绿搀着蝶儿就做出来了,这些人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没等蝶儿开口,全都起身。 蝶儿眼神猛的一紧,忽然,一道严厉的目光,扫向下面的众人:“方才小绿说的,本侧妃还不相信,如今看到,才知道你们这一个个,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蝶儿声音一下子凌厉了起来,下面懒散的人,吓得心里一震,纷纷禁声。 “原以为从前在这个府上,正妃把你们教导的很好,如今才让本侧妃开了眼,一个个竟这样应付差事,主子交代的事情,拖拖拉拉,该办的不办,不该说的,到处乱说,你们过的日子,果然是太清闲了,不知是你们从前没有学好,还是正妃没有教导好你们,以至于让你们如此猖狂。”蝶儿已经渐渐转了心性,从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她,早就在她嫁入世子府的时候,就随之逝去了,如今,除了对赫连乾一如既往的渴望,心里更多的是怨恨,怨恨自己遭受的这一切,怨恨这些踩低捧高的人,更怨恨让自己变成如此地步的人。 “侧妃,世子从不允许别人议论夫人,侧妃……”一个婢女壮着胆子小声地说道。 话才说到了一半,蝶儿就听不下去了,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闭嘴!本侧妃才是世子府现在最尊贵的女人,是你们的女主子,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说谁就说谁,哪儿用得着你这个下等的婢女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蝶儿慢慢的向这婢女走去,婢女赶紧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蝶儿在婢女的跟前停下了脚步,伸出一只手来,用力的捏着一女的下巴,硬是把他的头给抬了上来:“身为世子府的人,我以为你的脑子是够用的,不过看起来,你当真是够用,而且还懂得用正妃和世子来压制本侧妃,现在我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侧妃,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要诋毁侧妃的意思。”婢女小心翼翼的说道,从前夫人在府上,从来都不会对他们这些下人如此犀利,也更不会在乎那些俗礼,更不会让人把他们这些下人像狗一样指挥,所以,蝶儿和小绿的作为,让他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蝶儿死死地盯着这个婢女,婢女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蝶儿忽的冷笑一声,放开婢女,猛地转身,大步往回走,边走边说道:“小绿,掌嘴!” “是!”小绿此刻终于有了人撑腰,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欢快的应了一声,便朝这个婢女走去。 婢女眼中满是惊恐:“不要!我没有做错事情,你们不能打我!” “没有做错事情?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惹侧妃不高兴,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事吗?”小绿面色阴沉的一笑,不等这个婢女开口,就挥舞着两只手,霹雳啪啦的招呼到了这个婢女的脸上。 顿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只听着这掌嘴的声音,其他的人眼中也都带着一丝恐惧,蝶儿此刻的心情却看起来很是不错,在其他婢女面前,走过来走过去,一双审视的眼睛,从他们的每一个身上扫过:“方才本侧妃还听说,本侧妃的衣物浣洗阁不给洗,本侧妃要的安神汤,厨房不给做,谁能告诉本侧妃,哪个是浣洗阁的人,哪几位又是厨房的人?” 下面鸦雀无声,谁也没有开口,只有两三个站在一起的妇人,此刻两手直打哆嗦,蝶儿敏锐的就感觉到了这三人,立刻就向他们三个走过去,等蝶儿在他们三人面前停下来,他们三人皆往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又忘了这府上的规矩了吗?主子点名,你们三个明明听到却不应声,该当何罪?”蝶儿冷冷地看着他们。 三人顿时没有了底气,赶紧半蹲着请安:“侧妃,奴婢们的年纪都大了,有些听不清楚了,还请侧妃见谅。” “年纪大了?”蝶儿忽然觉得可笑,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这的确是个问题,是本侧妃,思虑不周了,既然你们的年纪大了,那本侧妃便同世子说了,让你们几个回家养老去,不用来这里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儿了。” 三个妇人一听,脸都吓绿了,哪里还敢半蹲着,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跪到了地上:“侧妃,一切都是奴婢们的疏忽,求侧妃开恩,不要撵我们走,求侧妃开恩。” “哟,怎么这个时候听的如此清楚?耳朵又好使了?”蝶儿冷眼扫过他们的脸上。 “都是奴婢们的错,求侧妃开恩。”三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得一个劲儿的求情。 蝶儿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没有给与他们任何反应,转身走向屋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们大概都听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些臣子,自以为自己是朝中的老人,便倚老卖老,不听管教,什么都和主子对着干,你们说,对于这样的臣子,天子都会怎么处置?”犀利的目光再次扫向众人。 下面的人一个个胆战心惊,互相喵来喵去,终于全都跪在地上,高呼一声:“奴婢们为侧妃马首是瞻!” 蝶儿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容当中,加杂着一丝阴冷,指着方才那三名妇人:“你们三个,从此以后,就不必待在这个府上了,小绿,你亲自去跟孟管家说,让账房给他们三人结了银子,立刻滚出去!” “是!”小绿两只手都打麻了,那个婢女,已经被他打得昏死了过去,揉着自己的手,赶紧应声。 …… “主子。”卫然站在赫连乾的面前,欲言又止。 “何事。” “侧妃……”卫然悄悄的撇了一眼赫连乾的神色,接着说:“侧妃撵走了府上的几个下人。” “随她。” “可是,那几个都是府上的老人了。”卫然明摆着是想为他们说话。 “银子给足了。” “主子——”卫然有些心急。 “以后这种小事,不要再来烦我,你下去吧。”赫连乾一脸的淡然,对于卫然说的,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是。”卫然心里虽然有千万句话要说,却也不得不把话咽回去。 过了一会儿,赫连乾抬头,见卫然还在原地站着:“还有事。” “是,煜公子留下一封信,便走了。”说着便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赫连乾眼神微微一变,很快又是一汪平静的清泉:“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卫然总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压抑,让人很不舒服,转身便出了屋子。 赫连乾盯着桌子上的那封信,看了许久,也没有打开,一个都走了,赫连乾嘴角忽然浮上一丝自嘲的笑容。 …… 连易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过了一夜的时间,宫心月便神彩奕奕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阿易,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宫心月满脸期待的看着阿易。 不仅连易,就是方林他们,看到这样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宫心月,都是吓了一跳,宫心月和赫连乾之间的感情,方林再清楚不过了,用不死不休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如今为什么看起来,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似的? “夫人,你生病了吗?”方林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宫心月立刻白了他一眼:“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哪里像生病了的样子?你找抽是不是?” 方林赶紧侧身躲了一下,惊奇地看着宫心月,能这样开玩笑,更是让方林觉得诧异不已,难道这就放下啦?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夫人……” 方林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宫心月立马就打断了他的话,面色严肃的说道:“方林,夫人这两个字,我着实不想听到,你就随着香巧,叫我一声姐吧。” “嗯?”方林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姐?”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字,在方林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从来都是主仆相称,姐?!方林心里猛地一紧,眉头皱了起来,两只眼眶微微泛红,似要哭出来的模样。 宫心月挑眉看着方林:“怎么?让你叫我一声姐,还委屈了你不成?看你这幅样子,是有多不情愿?”宫心月故意开玩笑,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宫心月是真的将方林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有时会犯浑,有时会犯二,有时傻乎乎的,有时却人精似的,总之,不管他怎么样,宫心月知道,方林对自己都是真诚的。 “不不不!”方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那个……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夫……不是,姐!”方林喊出这一声,心里某个地方,顿时塌陷了,自己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有亲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诶——”宫心月咧嘴笑了起来。 第336章体能训练 “看你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宫心月忽然又给了方林一记白眼。 “什么没出息?我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而已。”方林赶紧扭头,揉了一下范出晶莹的眼眶:“我还有事,我出去一下。”说罢,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惹得宫心月在后面不厚道的大笑了起来,连易一阵摇头:“心月,从不知道你还有如此顽皮的一面。” “怎么就成顽皮了?阿易,不带这样评价人的。”宫心月眯缝着眼,满脸审视。 “何以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的我好像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连易自觉得无辜。 “行了,说的自己好像是多好的人似的。”宫心月突然发现,连易的手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手捏着下巴,两只眼睛探照灯似的上下左右打量着连易:“有哪里不对劲呢?” 连易被这目光看的浑身毛茸茸的,不由的双手抱着自己,一副很嫌弃的模样:“心月,你好歹也是一个女人,用这种眼神看一个男人,很容易擦枪走火的,知不知道?” 宫心月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认认真真的看着连易,忽然一拍手掌,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了,阿易,素日里,你经常拿这一把扇子,冷不冷都要扇两下子,今天手上怎么就没有了?” 一提到扇子,连易就感觉浑身一阵肉痛,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伤了的模样,立刻转身向自己屋子走去。 宫心月可是糊涂了:“你这又是干嘛?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是你的身子被什么人给抢去了?我不过随口问问,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了,你别走啊!” 宫心月还以为连易是真的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了,心里正无趣呢,就见连易抱着一个精巧的盒子出来了,径直走到宫心月的面前,将手中的盒子塞到了宫心月的手中:“我的扇子就派了这个用途。”说罢,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纠结。 宫心月接过盒子,狐疑地看了一眼连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说多了都是肉疼。 宫心月将信将疑的把盒子打开,瞬间就被盒子里的物件给震撼到了,一声赞叹:“好漂亮!”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细细地端详着。 黑色的玄铁铸成,像月亮一般,两头儿看起来十分尖锐,在这月亮的中心位置,突出一块儿,成手环状,应该是用来握的,只是这个月亮,看起来并不规则,外围有两道像蝎子的毒刺一样的倒钩,还在闪着寒光,似乎在诉说着,他的不可一世,上面勾划着吻合这月亮的花纹,与这冰冷的寒铁交相呼应,让人在凌厉之中,感觉到了一丝柔和,宫心月只能用惊叹两字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忽的看到花纹上面,有一道细微的痕迹,轻轻地抚摸着,它身上那道微不可见的伤疤,宫心月心忽的一紧,似乎能感受的到,它心萦绕一世的痛。 “这是我为你寻的武器,他的名字叫流月寒星。”看着宫心月欣喜的表情,连易自我安慰,心月喜欢,我得扇子值了。 “流月寒星——”宫心月轻轻的呢喃着这几四个字,眼角慢慢的弯了起来,立刻扬起头,满脸的感激:“阿易,谢谢你!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你喜欢就好,也算对得起我的扇子了。”连易有些小吃味。 “好了啦,改天,我赔你一把扇子就是了。”宫心月那你知道那把扇子珍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忽然又是满面的愁容:“阿易,这个武器看起来的确是漂亮,可是这样漂亮的东西,怎么能当武器呢?”宫心月都舍不得将他从盒子里拿出来。 “等你准备好了,我在教你这流月寒星怎么使用。”连易一副认命的表情。 “我现在就准备好了,你快教我。”宫心月有些迫不及待了。 连易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这个院子,然后摇了摇头:“这里不合适,流月寒星虽然拿着轻巧,可是却是削铁如泥,要是在这里教你,怕这个院子都得被它给拆了。” 宫心月满脸的惊讶:“果真有这么厉害?” 连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可是历经千年历练的兵器,不知道用多少血养着,除了本身的寒气,还有这千年的戾气,能与它相媲美的兵器,这世上也没有几件。” “天呐!竟然这么厉害!”宫心月现在是越来越它了,轻轻地把它拿在手上,心不自觉的就激动了起来:“阿易,我们是去后山,我知道一个地方,肯定是绝佳的习武之地。” 谁知,连易又是一阵摇头:“现在还不行,在真正学习流月寒星之前,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宫心月愣了一下。 “但凡习武之人,必须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连易打量了一下宫心月,脸上写了三个大字——不满意!“接下来,我要对你进行一个月的体能训练,你若是能吃得了这个苦,并且坚持下去,你才算的上一个可以习武的人。” “一个月?!” “体能训练?!”宫心月心里突然有一种后悔的冲动,虽然自己没有切身体会过,可是,一听这几个词,心里就犯怵。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行,大可以现在就退出,不过,流月寒星我就得拿走了,我得把我的扇子换回来。”连易一边使用激将法,一边威胁着,同时悄悄地观察着宫心月的神色。 果然,宫心月在听了连易的话后,赶紧将流月寒星放进盒子里,抱在怀里,情绪也立刻高涨了起来:“阿易,你可别小看我,我是什么苦都受过的,想练功夫,这种小事情,怎么可能难得倒我,你且放心吧,我肯定会比你更厉害的。” “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流月寒星给我,我暂时替你保管。”连易伸出了手。 宫心月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给了我的,怎么可以再拿回去,不行,不行!” “那你就是害怕,自己做不到,没有能力从我这里把流月寒星拿回去。”连易挑眉,一脸的挑衅。 宫心月瞬间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鄙夷,心里很是不爽:“怎么可能!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我不给你,是怕你到时候舍不得还给我而已。” “你放心,流月寒星虽然是千年难得的宝物,但是,却不是男子用的兵器,这东西放在我手里,顶多也就是个摆设,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我的一把扇子来的重要。”连易一脸认真地说道。 “还是说,你没有这个胆量把流月寒星交给我。”连易继续用激将法。 “给你!”听了这话,宫心月立刻就把盒子塞到了连易的手中:“现在就让他暂时在你手里待着,阿易,你不要太小看我,我一定会让他重新回到我的手中,是用我自己的实力让流月寒星再回到我的手中。” 连易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习武该有的气势,然而笑容还没有维持三秒钟,连易忽然就严肃了起来,满脸认真的看着宫心月:“训练是一刻都不能耽搁的,那就从现在开始。”连易抬头看了一眼宫心月斜上方。 这样的神情,让宫心月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听连易接着说:“你身后的这座山,一个时辰之内跑上去再跑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啊?”宫心月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自己身后那座山,不用看也知道,极其陡峭,就算村子里那些经常爬山采药的人,上去再下来,也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自己?一个时辰?还要跑着?这是要命的节奏呀! 宫心月怔愣,连易瞬间又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又是抱以怀疑的目光:“怎么?你完成不了吗?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要用自己的实力,让流月寒星再回到自己的手中,这才第一天,第一次训练,你就打退堂鼓了?” 闻言,宫心月气鼓鼓的瞪了一眼连易:“谁要打退堂鼓了?你就看好吧!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我等着。”连易带着轻蔑的语气,将盒子盖好,转身就向自己屋子走去。 宫心月转身看了一眼大山,又看了一眼被连易抱走的,装有自己心爱之物的盒子,立刻就来了力气,一把将袖子撸上来,伸出食指,指了一下那似乎飘在云雾中的大山:“你就等着被我征服吧!”然后浑身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出了院子。 宫心月刚跑出去,连易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脸上却看不到什么笑意,乾世子成婚,给她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到如此平静,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忙起来,暂时忘掉伤痛罢了,这样,才更让连易担心。 “心月,希望你能真正的忘掉那些伤痛。”连易轻声说道。 第337章她不在这个世上就好了 “主子,碧云药堂有动静了。”卫然满脸严肃。 “什么动静。”赫连乾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碧云药堂本来已经关门了,可是就在今天,我突然开门营业,而且,我们的人回来之后禀报,碧云药堂药材齐全,看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卫然道。 “果然是按捺不住了。”赫连乾轻笑一声。 “主子难道早有预测?”卫然一阵惊讶:“整个潮州的药材,早已经被我们垄断,属下实在是好奇,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药材。” “碧云山庄那么大的规模,在潮州这么多年,总会有它的脉络,所以他们从什么地方弄的药材,我并不稀奇,我在想,碧云山庄背后之人,又该出手了。”赫连乾若有所思地说道。 “背后之人?”卫然有些诧异。 “这个人似乎很了解我。”赫连乾又道:“她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也知道我的处事方法,所以,才会让碧云药堂重新开业。” “主子是说他们知道民安药堂背后的东家是主子您?” “应该早就知道,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理解,按道理来说,这个人应该很了解我,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才出手?难道是他又在预谋着什么吗?”赫连乾沉思着。 “你这几天,派人盯着叶川,将他这些日子,与什么人见面,和什么人有来往,都与我禀报。” “是,主子!”卫然精神一振,立刻说道。 …… 蓝蝶儿在下人面前树了威严,这些天过得还算顺畅,至少没有人敢当面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可即使这样,蓝蝶儿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笑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面前的饭菜还在冒着热烟,可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连筷子也不曾动一下,忽的听到脚步声之后,立刻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希冀的看向门口。 “小姐。”小绿进来,看着蓝蝶儿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小绿心里也是不好受。 “乾哥哥还是不肯来吗?”看到小绿独自一人进来,蝶儿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的。 小绿轻轻摇了摇头:“小姐,别等了,再等下去,饭菜都要凉了。” “乾哥哥怎么说的。”蝶儿好像没有听到小绿的话一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问着自己所关心的话题。 “小姐,你不过才嫁进世子府几天,都已经瘦成了这副模样,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以后王爷问起来,要奴婢怎么交代呢?”小绿很是心急。 “乾哥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有没有跟乾哥哥说,我让人做了好多他喜欢吃的菜?还有他喜欢喝的汤?”蝶儿自顾自的说着。 “小姐,你就别等了,只要那个女人还在世子心里,世子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小姐的。”小绿实在是不忍再看到蝶儿这样失魂落魄的过活,忍不住大声说道。 小绿的话让蝶儿瞬间就停止了呢喃,一道寒光从眼中一闪而逝,很快又是一脸木然:“你说的对,只要他还在这个世上一天,乾哥哥就永远都不可能正眼看我,如果他不在这个世上就好了。” 小绿闻言,面色一紧,一脸惊诧的看着蝶儿:“小姐……你……”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听说,从前他在乡下待过几年,不知现在会不会有回到那个地方。”蝶儿好像再次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自言自语的。 …… 秋季是伤感的,好在这伤感的季节很快就过去了,秋去冬来,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逼人的寒气,虽然人贪恋的,是温暖的被窝,在这个时节,没有什么比在冬日的清晨睡个懒觉,最舒服的了,人都是有惰性的,宫心月也不例外,昨天从山上的那一个来回,宫心月回来之后,差点儿没累的趴到地上。 天微亮,宫心月还沉浸在梦乡,做着美梦呢,忽的就感觉一阵寒风吹进了自己的被窝,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瞄了一眼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冷的赶紧揪紧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翻了个身儿,继续闭上眼睛又睡了。 就在宫心月刚闭上眼睛,一个小身板悄悄的从床边探出了一个小脑瓜,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一手捂着嘴,想笑又极力忍住不笑的样子,竟是雨辰,雨辰的另一只手拿着半截儿竹子,慢慢的伸到了宫心月的后颈处,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嘴唚住竹管子的一头儿,奋力一吹,吹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宫心月后颈地头发瞬间就被吹起一缕,雨辰正暗自得意呢,突然,宫心月翻身起来,一把就揪住了在自己背后做小动作的雨辰,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我说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哪儿来的风,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一下子被逮了个正着,雨辰脸都变色了,手中的管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惊恐的看着宫心月:“娘亲,这不关我的事,都是舅舅让我这么做的。” “舅舅?你哪儿来的舅舅?”宫心月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雨辰口中的舅舅是谁。 “厉害叔叔说的,我不能叫他叔叔,要叫舅舅的。”雨辰满脸的认真。 “厉害叔叔?那个厉害叔叔?”宫心月似乎听的更糊涂了。 “娘亲,你是才睡醒还没有回到现实吗?怎么厉害叔叔你都不知道呢?昨天娘亲还说要跟厉害叔叔学功夫来着。”雨辰一脸我不认识这个脑袋短路的人的模样。 “昨天——”宫心月恍然大悟:“阿易?!”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宫心月突然又眯起了眼睛:“臭小子,你少用阿易来吓唬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赶快给我出去,我还要睡觉呢。”宫心月这一起身,才感觉到浑身酸疼,好像散了架一样,难受死了紧,就连抓雨辰都没有了力气,索性就撒手了,揉了揉肩膀,就要躺下去。 谁知,雨辰却是铁了心的要宫心月起来,就在宫心月要躺下去的瞬间,雨辰一下子就跳到了床上,用自己的身子顶住了宫心月的后背,咬牙死撑着:“娘亲,你不能睡,舅舅说了,要我把你叫起来,我已经答应舅舅了,就一定要做到的。” “臭小子,你赶快给我起开,老娘快散架了,必须要睡一会儿。”宫心月也坚持不起床,雨辰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算他是个男孩子,也是抵不过宫心月这副成人的身躯,加上宫心月根本就没有收自己的力度,片刻功夫,雨辰就败阵了下来,被宫心月当成了肉枕头。 “娘亲,快起来,你好重啊,宝宝被你压的上不来气了,娘亲——”雨辰拼命的踢蹬这双腿双脚,可宫心月都是无动于衷,似是睡着了一般。 雨辰的“惨叫”声,在这寂静的清晨,听的格外清晰,一直在门口等着的连易自然是听的格外清楚了,雨辰的惨叫声也惊醒了方林,连易正愁没办法呢,看见方林,顿时计上心头,冲方林招了招手方林疑惑的走了过去。 “这大早上的,干嘛啊这是?”方林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阵阵让人心疼的声音,眉头皱了皱:“不会是又在打雨辰了吧?”自从宫心月说过,要方林叫她姐姐之后,方林就把雨辰视为了自己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听到雨辰如此,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咳咳!”连易故意干咳了两声,然后将自己的声音抬高,朝着门缝,往门内喊话:“那个……方林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件宝贝呢?” “宝贝?什么宝贝?”方林愣了一下,不明白连易为什么要冲着门缝喊话。 “一件绝世之宝,说起来你也一定很感兴趣,这是一件兵器,你不知道,这件兵器,是有多完美,你若是想看的话,就随我来,我让你大开眼界,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是可以借给你玩几天的。”连易最后那一句话,说的声音极大。 方林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迷之一笑,很配合的走了几步,重重的踏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很响:“如此,我倒真是要见识一下,到时候我真的看上眼了,必须要让我玩两天,你可不要反悔啊?” “绝对不会反悔的,我……”连易两人从两人正投入的演戏呢,忽然,门就从里面被人给打开了,宫心月蓬头垢面的站在门口,两只眼睛,在这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说什么兵器?”宫心月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方林立刻就禁声,连易却还是一副没有意识到宫心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气的样子,继续跟方林说着话:“方林,你或许不知道,昨天有人跟我信誓旦旦的说,要学功夫,别人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是啊,某些人天天睡到太阳都晒到屁股了,都不起床,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练的好功夫?哎,看来,我是高看某人了。” 方林盯着宫心月那张越来越黑的脸色,紧张的给连易使着眼色,连易自顾着摇头,并不接受方林传来的讯号。 第338章激将法 宫心月怔怔地看了连易一眼,突然转身回了屋子,方林赶紧小声的提醒连易:“你这下惨了,我姐肯定是生气了,你赶快先出去避避风头吧,我姐生起气来,不知道有多可怕。” 连易不以为然,连眼神也没有回方林一下,就等在原地,很快,宫心月便穿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了,两眼之中满是坚定:“我这个人说话,向来都是一言九鼎,想要做到的也一定会做到,绝对没有,半路打退堂鼓之说,说吧,明天都是要做什么体能训练。” 这么快就整装待发了,让方林很是震惊,尤其是,从屋子里出来之后没有生气,更是让他吃惊不已,连易两只眼睛开始向四周的高山扫去,宫心月心里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连易指着自己右手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看这两座山,是紧挨着的,那今天就翻过前面的座山,然后再翻过后面那座山,如此两个来回,也就算可以了。” “什么?!”宫心月和方林同时一声高呼,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到地上。 “如果有疑问的话,是可以不去的,正好我可以腾出时间来,请方林看看我猜得到的宝贝。”连易又开始威胁起来了。 宫心月此刻真的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吐露,可是,一想到流月寒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连易:“不过两个小山罢了,怎么可能难的到我,你就看好吧!”回来我一定累成狗。宫心月后半句没有说出来。 “其实我也相信你是能够做到的,那就别愣着了,一个半时辰之内,我希望在这个院子里看到你,但是一定要记住,投机取巧是不行的,若是被发现了,我可是要罚的。”能让宫心月时刻保持这种高涨的气势,连易心里也是安慰的,因为感情上的伤痛最难愈合,只有这样,将她的心里的注意转移,才能暂时的让她将那段事情封闭。 “一个半时辰——”宫心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简直比昨天还要狠,一个半时辰,来回跑两座山,还是两个来回,这简直就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嗯。”连易轻轻点了点头。 “两座山,一个半时辰,两个来回,这时间……” 宫心月正想要多争取一点儿时间,连易忽然转身就看向方林:“方林,我看还是带你去看我得来的宝贝吧,那个……” 一听连易的话,宫心月整个人都好像触了电一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立刻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你直接手做出一个好的手势,看着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色,笑的比哭还难看,一转身,硬着头皮向那两座山峰发起了挑战。 连易很满意,激将法对于心月来说,似乎什么时候都管用。 宫心月离开院子之后,方林满脸崇拜的给连易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姐那样的暴脾气,都能被你给制服的妥妥帖帖的,你简直就是我心里的神人。”一番拍马屁之后,方林突然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看你们两个每每提到什么宝贝东西,两个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连易轻轻道了一句:“怎么?想知道吗?” 方林用力大点了点头,连易忽的勾唇一笑,转身便离开了原地,边走边说:“想知道,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句话,让方林哑口无言,说了一大通的话,终于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可就在这个时候,这家伙竟然闭口不谈了,真是让人意外,真是让人震惊,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家伙竟然是一个如此欠揍的人。 “喂,你这么说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方林终于忍不住,想要跟连易好好的讨论一番,谁知,自己刚开口,连易竟然从马厩里,把马给牵出来,一翻身上了马,方林赶紧喊:“喂!你干嘛去呀?” 方林说话间,连易已经骑马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方林:“在家照顾好他们,可别出了什么岔子。”然后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嘶叫一声,瞬间消失在尘土之中,只留下声声马蹄声。 “喂!你还没跟我说你去干什么呢?”方林赶紧追了出去,可是外面,哪里还有连易的身影,早就无影无踪了,方林只好悻悻的回去。 连易其实是不放心宫心月,但是,又不能让宫心月看出来自己担心他,所以,便骑着马去,美名曰——鞭策。很快便追上了宫心月,宫心月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连易就骑着马,悠哉悠哉的跟着,宫心月听到我声音,微微侧了头,看着身边的人,怎么有一种想打人的感觉?可心里还是忍住了,因为现在,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欠揍的家伙,于是一咬牙,加快了脚步。 “哎呦,还不错嘛!才不过一刻钟,就已经跑到这儿了,看来这两座山,对你还真是没有一点儿难度。”连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边看着一边评论着。 “其实呀,你有一点太急功近利了,想尽快地完成任务,这个心态是好的,可是,冬天的身体是僵硬的,在完成任务之前,应该让自己先热热身,让身体的各个部位先活热起来,这样再进行训练,就会大大的降低身体各个部位损伤的可能,今天也就算了,刚才那一路小跑,就算是热身了。” “还有一点得告诉你,我这山上的枝枝杈杈可是不少,你如此还穿着裙装训练,很容易就被树枝啊,什么的给挂着,万一把你给挂翻了,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就不好了,所以啊,以后还是不要穿这种衣服的好。” “山上的石头也很多,穿着裙子,有时候跨都跨不过去,万一再栽一个跟头,摔个嘴啃泥还是轻的,要是把门牙给摔掉了,那这一辈子可就再也没有办法把门牙给补上了,你可是个女人,你可要想一想以后如果真的把门牙给摔掉了,你要怎么出门呐。” “还有一点,你脚上这鞋也不行的,跑这种山路,很快就会把底子给磨薄了,山上的小石子也不少,你这样来来回回的,很容易就隔着脚,脚上的穴位是非常多的,一不小心伤到了要害的穴位,身体可是会废掉的。” 二旁这些唠唠叨叨的话,让宫心月听的是烦不胜烦,本来都已经心力憔悴了,可此刻,却好像有一千万只苍蝇,张着一千万张嘴,跟你讲着大道理,嗡嗡嗡,翁嗡嗡,两只耳朵都要炸开了,宫心月努力的忍!忍!忍!但实在是忍不住了,脚步瞬间停了下来,连易赶紧拉着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回头疑惑的看着宫心月。 宫心月却是一副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你早干什么去了?我昨天就已经开始了,你现在才在这里跟我说这不行,那不行,你就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 “心月,看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是来看你笑话呢?你绝对是误会我了,你看这大早上的,连个砍柴的人都没有,我是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特地才来陪着你的,还有啊,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可是,务必都要注意的,一点儿不带吓唬人的,你可要铭记在心,知道吗?” 宫心月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掉了,瞬间射给连易一道冷光:“为什么我感觉,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好,有人陪着我,我怎么觉着浑身都是不舒服呢?有一种想把这吵吵的人,一把揪下来,才扁揉圆再踢飞,阿易,你说,我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怪呢?”然后一副无害的笑容看着连易。 宫心月说的什么感觉,连易不知道,可是他现在有了一种被“小人”给盯住了感觉,感觉面前这个看似温柔的小女子,内心住着一只庞大的狮子,分分钟都要冲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咳咳。”连易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尴尬的一笑:“那个……心月啊,我觉得你在这里再跟我说一会儿话,恐怕一个半时辰之内,你是回不去了。” 连易的话瞬间让宫心月惊醒过来,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好你个连易,竟然这么阴险,浪费我的时间!”伸出紧握的拳头,大喊一声,向山顶飞快的冲去。 连易看着宫心月的背影,笑的一脸奸诈,得意地将嘴角扬了起来,连易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可是,在面对宫心月的时候,连易心情总会不自觉的轻松起来,什么办事严谨,什么处事不惊,好像此刻,都跟他没有了关系。再者,连易对宫心月的要求是严格的,只是,他不喜欢那种死板的命令,那种带着逗弄,带着取笑,带着激励,带着打击,带着蔑视的方法,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乐趣,不是吗? 看着宫心月跑远,连易再次夹了一下马腹,慢慢的跟了上去。 …… “小姐,你叫我?”小绿进来就问。 第339章欠揍的家伙 “最近我这心里总是不顺畅,觉得有什么影响了我的运势,小绿,我很是困惑,对影响我运势的,我应该怎么做呢?”蝶儿不知什么时候养了一只雪白的大猫,此刻正抱在怀里,亲昵的抚摸着大猫的绒毛,大猫一脸享受的窝在蝶儿的怀里,眼睛一合一开,打着盹儿。 “小姐,是做噩梦了吗?”小绿看着蝶儿没有穿外衣坐着,赶紧拿了件斗篷,给蝶儿披在身上,满脸的担心。 “噩梦?”蝶儿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说是噩梦也是可以的。” “果真做了噩梦,小姐,我听说潮州有个静安寺,最是灵验,不如我陪小姐去上柱香,求个签?”小绿道。 “你说的对,的确是要求一个心安的。”蝶儿附和,就在这时,蝶儿怀里的大猫忽然尖叫一声,两只爪子一挠蝶儿的手,从蝶儿的怀里跳了下来,跐溜一下,从门缝跑了出去。 蝶儿立刻将手缩回去,可还是迟了,手背上立刻多了三条还渗着血的红印子,蝶儿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手背,小绿却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赶紧把蝶儿的手拿在手心,看着那三道血印子,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小姐!” 然后立刻朝着门口大声嚷嚷了起来:“你这该死的大猫,野性不驯,别让我逮到你,否则,要你好看。” 蝶儿将小绿的手拨开,掏出雪白的手绢儿来,摁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手绢儿立刻就印上了点点殷红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刚才指甲一不小心,戳进了那畜生的皮肉里,它觉得疼了吧。”蝶儿声音平静的说道。 “小姐,那也不能惯着它,要我看,小姐还是不要养这没有人性的东西了。”小绿听着蝶儿说话,觉得阵阵凉风从心里吹过,让人后脊生凉。 “一个畜生而已,哪里来的人性。”蝶儿似乎是在维护那只大猫一样。 “小姐愿意养着就养着吧,我去拿些药给小姐上上,天神保佑,可千万别留下疤痕。”小绿合手胸前,做出祈祷状,然后便去拿药箱,取来药箱小心翼翼的给蝶儿上了药。 “小姐,我们还是该日去静安寺吧,小姐手上有伤,是见不得风寒的,万一化脓了可就不好了。”小绿小声说道。 “不过几道血痕,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一说,我就对这个静安寺有了兴趣,不去我这一天心都是不安的。”蝶儿很坚持的说道。 “可是,小姐——”小绿还想劝说,可是蝶儿已经不听她的人话了。 “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去让府上备好车,一会儿我们就走。”蝶儿此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这让小绿有些琢磨不透。 “是,小姐,我这就去。”小绿应声出去,小绿才出去不久,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现在了屋子里。 “郡主。”男人道了一声。 “可有什么发现?”蝶儿脸上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看的出来,她经常与这个男人见面,其实,这个男人是蓝禹留给蝶儿的暗影,为的就是让蝶儿在世子府不受人欺负,能有一个帮手。 “果然不出郡主所料,那个女人果然就住在乡下。”男人拱手道。 蝶儿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目光忽明忽暗:“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躲在乡下当起了缩头乌龟,你这当缩头乌龟不要紧,可是,你却带走了乾哥哥的心,你说着叫我怎么办呢?这叫我怎么不恨你呢?宫——心——月!” “郡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蝶儿淡淡的一个字。 “郡主,假如世子真的在乎那个女人,为什么他自己就不去乡下找那个女人呢?”男人面带疑惑。 “对呀,乾哥哥为什么就不去找她呢?”蝶儿又笑了起来。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就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太了解对方了,都知道对方的个性,所以,乾哥哥以为她那倔强的性格是不可能回到那种地方的,那个女人却认为,她就在哪个地方带着,乾哥哥迟早会找到她的,可是他们都错了,都被自己的自以为是给迷惑了,乾哥哥不会想到她就在哪个地方等着他,阿哥女人也想不到,乾哥哥根本就不会去哪个地方寻她,所以,就让我给找到了,你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妙呢?” 男人的嘴角也浮上了一丝冷笑:“郡主英明,他们都太自负了,最终,只能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也得不到。” “你这一句话讲的极好,他们最终的确什么都不会得到。”蝶儿的心情此刻看起来很是不错,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额灿烂。 “既然找到了那个女人,那你就去帮她一把,别让她再苦等了,乾哥哥是不可能是哪里找她的。”蝶儿眼中忽的划过一道寒光。 “郡主——”男人有些犹豫。 蝶儿的脸色顿时一冷:“怎么?这点儿小事你都办不了吗?” “郡主息怒。”男人赶紧道歉:“郡主,不是属下不愿意去,而是属下发现,在那个女人身边,跟着两个高手,属下怕还没有近身,就被他们给发现了,属下自己受伤倒是没有什么,属下怕的是,他们会查到郡主的身上,然后再找到尚乐城来,寻了世子为他们撑腰,就不好了。” “那女人身边还有两个高手?”蝶儿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蓝禹给蝶儿派的这名暗影,功夫也算是好的,连他都说那女人身边有高手——蝶儿愁眉不展的看着窗外。 “那个女人还真是命好,都已经被乾哥哥给遗弃了,还有人护着她!”蝶儿语气不善的说。 “其实这还不是属下最担心的,属下真正担心的是,那女人身边的两名高手,会不会是世子派去的,或者说,世子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女人在什么地方,如果应了属下的猜测,我们这样贸然出手,世子他——” “乾哥哥他必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到时候,在这个世子府没有立足之地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我了。”蝶儿面色阴沉的说道。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蝶儿眼神一紧,立刻给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迅速消失,男人刚走,小绿就来了。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那就走吧。” —— 一个半时辰,对于香巧来说,也就是绣几朵花的功夫,对雨辰来说,也就是逗弄一堆小白的功夫,对于方林来说,也就是上山打个野味儿的功夫,可是,对于宫心月来说,这短短的时间,就好像是过去了三年一样,极其漫长,对别人来说,度日如年就已经让人忍受不了了,可宫心月的觉得,他们已经是够幸福的了,好歹他么也是度日如年,自己呢?简直就是度分钟如年啊。 刚开始跑的时候,宫心月还穿着厚厚的衣服跑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热锅中一样,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热的沸腾了起来,身上的热气跟着外界的凉气结合,形成一道道白烟,好像她整个人都被烟雾给围绕了样,似乎还带着一丝仙气。 宫心月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累的都要翻白眼儿了,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每抬起一步,都是煎熬而连易骑马走着旁边平坦的大路,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 “心月,照你这个速度,到天黑也赶不回家啊。” “心月,你脚上是绑了铁疙瘩了吗?怎么就不会挪地方呢?” “心月,你这呼吸不对,尽量用鼻子吸气,天气寒冷,用嘴吸气,容易产生腹痛,也容易打嗝,对身体很不好的。” “心月,你这体格还要加大训练才行,就这么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唉,这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呢。” “心月……” 一路上听着这喋喋不休的话,宫心月心里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心里那种想一把它揪下来揍一顿的冲动,每过一分钟,就强烈十倍,到了现在,宫心月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看到前面地上的一截干枯的手臂粗的树枝,咧嘴一笑,计上心头,一咬牙快跑了几步,迅速弯腰将那截树枝捡起,趁着连易正好往别处看的时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奋力的一扔,叫那树枝一下子就扔到了连易马的前腿处,这突然窜出来的树枝,一下子就惊了马,前腿还没来得及抬起,就往前栽了下去,连易大吃一惊,赶紧翻身下马,绕是反应很快,下马的时候,身体也撞到了旁边的一课,歪歪扭扭的树上,胳膊撞得一阵生疼,疼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连易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边就传来了宫心月的震破山谷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已经这么明显了,连易再看一眼躺在地上半晌都起不来的马,心里已经了然,无奈的一阵摇头:“心月,做人呢,一定要心存善念,否则,上天都会惩罚她的。” 第340章问路 宫心月心里满是不屑,依旧没有停止大笑,心里暗道:像你这样的人,才会被上天惩罚,我这么讨人喜欢,怎么……心里的话还没有嘀咕完,突然窜进嘴里一股子凉气,猛的咳嗽了起来,咳嗽的脸颊都泛红了。 连易却在一旁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看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人一定要心存善良,不然,上天肯定会惩罚他的。”然后拍了拍身上蹭到的尘土,走到马前,伸手抚摸了一下马的脖子,马前腿猛的一用力,站了起来。 “连……连……”宫心月咳嗽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月,再出现这种咳嗽的情况,先不要急着说话,慢慢调整气息,等气息平缓了,咳嗽自然也就好了。”连易念经似的,又开始叨叨了起来。 宫心月听着这话,气的都要岔气儿了,勉强的吼了出来:“闭……闭……闭嘴!” 连易竟然真的不说话了,耸了耸肩膀,继续安抚自己的马来。而就在连易低头之时,宫心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跐溜就窜到了连易的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是把连易给惊住了,两只手还放在马背上,完全僵住了身子,心里像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一样,五脏六腑都跟着不安了起来,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敢动的:“心月,你……” 宫心月立刻小声地说:“等一会儿再说话。”然后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连易的胸口。 连易好像五雷轰顶一样,一颗平常心,被震得四分五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突然一个身着灰蓝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了连易的视野中,看到男子,连易似乎明白了什么,把手从马背上放下来,轻轻的揽住了宫心月。 也怪不得宫心月会如此紧张,原来,迎面向他们走过来的人,竟是端木隽。端木隽离开水舞花魂之后,就开始寻找宫心月的下落,找了许多个地方也没有找到,后来想到当初自己受伤的时候,在西河村这边,曾被宫心月给救下来,便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了这里。 端木隽也注意到了连易,正想着问路,才发现,他正与女子相拥,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心里暗道,这么冷的天,一对小情侣在此幽会,实在不应该打扰。 端木隽只得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宫心月的心也随着端木隽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往喉咙上面抬升,又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也随之慢慢的落了下来,就在宫心月觉得没什么事的时候,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又紧张了起来。 端木隽思来想去,还是转过身来:“呃……那个……仁兄,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何事?”连易表现出一抹不快。 “仁兄,我知道这样打扰你们,很不好,真是对不住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这里的人?”端木隽满脸的歉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连易微微侧了侧身子,挡住了宫心月的脸。 “仁兄,是这个样子的,我有一位好友,曾经跟我说过,就住在这附近,可是我却忘了问我好友的家门,这次特地来寻他,如果仁兄是当地的人,我向仁兄打听一个人。”端木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住在这里了?还敢使诈。”宫心月小声的嘀咕着。 这样细小微弱的声音,正好就被端木隽给听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总是觉得有些耳熟,于是侧侧身子,想要看清楚宫心月的面孔,连易立刻用袖子挡住宫心月的脸:“你这人,好没礼貌,打听人就打听人,你这样赤裸裸的盯着一个女子看,是不是太没教养了!” 端木隽连忙道歉:“真是对不住,我只是觉得那道声音有些耳熟,请恕在下冒昧。” “哼!你还是去问别人吧,我们两人只是路过,阁下所说的人我们肯定是不知道的,告辞!”连易声音忽的清冷了起来,然后揽着宫心月,转身拂袖而去。 端木隽脸上一阵黯然,抬头像他们俩人看去,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有哪里不妥似的。 连易和宫心月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走了好久的路,宫心月小声地问:“快看看,他走了没有?” 连易往后面撇了一眼,见后面空无一人,这才放下了揽着宫心月的手臂,此刻,感觉这只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阵阵发麻。 “走了。”连易也是送了一口气。 宫心月一直用袖子遮着脸,听到连易的回答,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来,扭头往后面看去,果真见没有人跟着,立刻就将袖子放了下来,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脸的抱怨:“哎哟,可把我给累死了。” 连易目光灼灼的看着宫心月,满眼的审视:“心月,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见到他那么害怕?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宫心月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其实呢,我也不是那么害怕他,只是这个人实在太缠人,我收了他的银子,他这是千里迢迢追着我要银子来了。”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宫心月也觉得心里有愧,当初为了摆脱端木隽,就胡乱找了一个借口,让他在水舞花魂等着自己回信,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碰到他,自己早就忘了这一茬子的事了。 “你欠人家银子?”连易明显的不相信,这样拙劣的借口:“我看此人气度不凡,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从他的眼神当中,我能看得出来,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在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心月,你好像还是没有跟我说实话,我都把我自己的家底儿给你抖了个底儿朝天,你却对我遮遮掩掩的,我的这心很是受伤呢,我这心里一不舒服,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就没有办法再教你习武了,我……” 连易的这一番长篇大论,让宫心月又是一阵头疼,这一个一个的字,好想一个一个的魔咒,瞬间就把宫心月的头撑大了,宫心月一抬手:“停!我说还不行吗?我说!” 连易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宫心月眯着眼睛:“其实,刚才那个人,是西夏的二皇子端木隽,也算是我一个朋友。” “西夏二皇子?”连易也是吃了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审视的看着宫心月:“心月,你是不是欺骗了这位二殿下的感情了?” “啊?”宫心月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刚才都已经告诉你了,我拿了他的银子,他是向我讨银子来了。” 可是,连易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了三个字——不相信!宫心月也是一脸的无奈,一瞄到连易正要开口,宫心月头疼地紧,赶紧解释:“你别说了,我全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连易又是满意的一笑,不仅激将法,威胁也是很管用的。 “当初……”宫心月便将这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与连易讲了一遍,连易听的是阵阵惊讶。 “原来你真是欠了人家的情债,人家现在来找你讨债来了。”连易上下打量着宫心月,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心月,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让西夏的二皇子对你如此死心塌地的。” “连易,你够了啊,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了!”宫心月翻了个白眼儿。忽然郑重其事的看着连易,很认真的说道:“连易,我决定了,我跟你去东晋。” 这一本正经的话,可听到连易的耳中,怎么着都像是逃逸:“心月,你不会是为了躲避这个二皇子,所以才暂时去东晋避避风头的吧?” 一语中地,宫心月面色一阵尴尬:“额……那个……其实吧,我是从来都没有去过东晋,很好奇东晋的风土民情,所以呢,正好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我们可以去看看呐,再说了,我还想见见在东晋的那些亲朋,这总是应该的吧。”我才不会告诉你,其实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为了躲避端木隽的。 “虽然你这个借口来的很突然。”连易慢吞吞的说道,宫心月一直紧张的盯着连易,生怕他不同意,连易瞄了宫心月一眼,将她的紧张神色都看在眼里,故意放慢了语调:“虽然你很可能是为了逃避什么。” “不过,你这话也不无道理,你既如此说,我就带你回东晋,让你认识认识你的其他的兄弟姐妹们。”连易脸上忽然就冒出了喜色,他现在都能想象的到,皇上见到心月时是有多兴奋,心月见到那么多亲人之后,应该也是非常激动的。 宫心月很认真的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出发吧。” 连易却突然摇头:“诶,不着急,练功夫就得持之以恒,切不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今天的训练还是要完成的,你加紧速度,时间所剩不多了,我回去收拾行李等你。”说着,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悠哉悠哉的走了。 宫心月一脸苦逼,什么意思?就这样就把我给扔到这里了? 第341章走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端木隽来到西河村,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看起来有些憨痴的刘翠兰,端木隽也没有多想,随口就问:“大婶,这村子里有一个叫宫心月的女子吗?大概20岁出头的模样,她……” 没有等端木隽把话说完,刘翠兰就双目惊恐,连连惊叫:“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他是个魔鬼,你快走!快走!” 端木隽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正好一旁,来了一个背着锄头的汉子,汉子好心提醒端木隽:“这位公子,你快离这个婆子远一些吧,成天疯疯癫癫的,小心伤着你。” 端木隽又赶紧问这汉子:“这位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公子请讲。”汉子也是个热情的人,直接放下锄头,静静地听端木隽说话。 “你们这个村子里,可有一个叫宫心月的女子?” “宫心月!”听到这三个字,这汉子的锄头,差点儿没扔到地上,面色一阵紧张,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你问的这个人,可还有一个儿子?” “正是!正是!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你认识他们?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住着吗?”端木隽惊喜万分,没想到真的让自己给问着了? 汉子立刻用拳头戳了一下端木隽,小心谨慎地说道:“公子,这个女人厉害的紧,从前,在西河村住了几年,也没觉着他怎么样?可是前段时间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带回来两个厉害的男子,你看到刚才那个疯婆子了吧,那疯婆子仗着自己的儿子是土匪,就去欺负这女人,谁知,让着女人,身边的两个男子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仅如此,那女人还找来了官兵,把这疯婆子的土匪儿子给逮住了,判了死刑,现在我们整个村子上,是没有一个人不畏惧着他。所以啊,公子,我劝你还是少招惹这家人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端木隽听的是津津有味,没想到,小辣椒真的在这里,还这么厉害,把一个村子里的人都震的服服帖帖的:“大哥,你不用担心,我跟这个女人是好友,她不会把我怎样的,大哥可知道他的住处在哪里?” 汉子一听两人是好友,面色又是一紧:“公子,那个……刚才的话……” “你放心吧!那些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们住在哪里了吧。”端木隽轻轻一笑,小辣椒的威慑力还真是大。 汉子这才稍稍放心,伸手指了指:“就在村东头儿,门才刷过大红漆,很好认的。” “多谢!”端木隽一拱手,飞快的像汉子所指的方向走去。以后一会儿人家从自己眼前一闪而逝,两只眼睛像筛子一样,快速地审查着每一户的大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刷大红漆的门,刷大红漆的门。终于,一双眼睛定格在这扇大门前,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感,突然之间就迎上心头,端木隽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竟然紧张的不知道该用哪只手就敲门了。 过了一会儿,这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端木隽这才轻轻叩响了门:“有人在家吗?请问有人在家吗?” 敲了半晌也没有人应答,眉头渐渐地皱起来了,便扒着门缝往里面看,忽然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脸上兴奋不已,开始用力的拍门:“香巧!香巧!快开门,是我!” 香巧听着熟悉的声音,疑惑的走了过去,端木隽更加激动了:“香巧,快开门呀!” 把门打开,看到面前站着的端木隽,香巧很是惊讶:“二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木隽哪里有功夫说那么多,赶紧进门,一进门就开始大喊:“小辣椒!小辣椒!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点出来,小辣椒!” 香巧赶紧跑过去,紧张的看着端木隽,道:“二殿下且小声点吧,我刚把孩子哄睡,二殿下这一嚷嚷,她又该哭闹了。” “孩子?谁的孩子?”端木隽愣了一下,一低头这才注意到香巧肚子已经瘪了下去,恍然大悟,赶紧压低了声音:“你已经生了?” 香巧点了点头,端木隽迫不及待地问道:“小辣椒呢?她住哪间屋子?你们也是的,说好了,安顿下来之后,给我去信的,我就在水舞花魂等啊等的,怎么也等不到你们的消息了,这就来找你们了,快跟我说,小辣椒呢?” “姐姐她不在这里住。”香巧直接了当的说道。 “不可能。”端木隽摆手一笑:“刚才我在村口已经问了,说小辣椒就住在这边,不会弄错的,再说了,你都在这里,没道理小辣椒不在这里,香巧,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快跟我说,小辣椒在不在房间?还是出去了,此刻不在?”说着,就去敲其他屋子的门。 香巧紧跟在后面:“二殿下,你别敲了,姐姐真的不在这里住着。” “小辣椒?”推开一扇门,里面空荡荡的。 “小辣椒?”又推开一扇门,也是什么都没有。 如此将这院子里的门都推了一遍,除了安睡着的婴儿,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脸上顿时浮上一抹不快:“小辣椒到底去哪里了?我在村里问的清楚,他不可能不在这里住着,香巧,是不是小辣椒知道我要来,所以才故意躲着我,不想见我对不对?” “不是,二殿下,你误会了,前几天姐姐的确还在这里住着,可是,听说了世子大婚的消息之后,伤痛欲绝,心灰意冷,就带着雨辰离开了这里,现在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说着香巧就开始抹泪。 “走了?”端木隽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香巧,你是不是在骗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你现在却跟我说,心月早已经离开这里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定是在骗我。” “二殿下,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也很担心姐姐,出了那种事情,姐姐心都要碎了,我比任何人都想找到姐姐。”香巧啜泣着。 端木隽突然有一种从云端一下子跌到泥坑里的感觉,那种欣喜雀跃的心情,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在这院子里愣了一会儿,突然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转身飞速离去。 香巧看着端木隽远去的背影,深深的一口叹息,真心实意对姐姐的人,姐姐总是看不到,偏偏那个负心的人,姐姐却将他刻在骨子里,融在心里,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而此时,宫心月雨辰和连易正在去往东晋的路上,一辆朴素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在山道上,一匹骏马走在马车前面,只是这骑着马的人不是连易,而是宫心月,连易雇了一个车夫,自己和雨辰坐在马车里有说有笑的,好不快活,这可是苦了宫心月,这大冷的天儿,两只手都要冻僵了。 “喂!你们两个有一点良心好不好?我在外面快冻死了,你们却在里面有说有笑的,笑也就笑吧,还笑的声音那么大,你们这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别人心里产生怨恨的。”宫心月放慢了骑马的速度,与马车并排,冲着车帘子就是一顿指责。 “心月,我已经告诉你很多遍了,做人呢一定要平心静气,切不可毛毛躁躁的,冬练三九,这才不过刚入冬,你就这样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学功夫。”连易轻轻撩开一条缝儿,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骑马跟练功夫有什么关系?这马车明明可以坐下三个人,你却让我大冷天儿的,在外面骑马,你就是故意整我的,对不对?”宫心月满脸的埋怨,那种寒风拍打脸面的感觉,好像千万把刀子,叫嚣着要划开自己的脸似的,可是疼着呢。 “这可有大关系了,这是在锻炼你的意志,如果就这么一点儿困难你都克服不了,那我看你也没有必要学这个功夫了。”连易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我是个女人。”宫心月想了半天,只找到这么一个看似蹩脚的理由。 “可你要学功夫。”连易一句话就把宫心月的话给压了回去。 “你……”宫心月现在真是有点儿后悔,不应该让这个没心肝儿的家伙来教自己功夫。 宫心月正郁闷着呢,车窗这里就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娘亲,你要加油哦,舅舅在马车里也跟我讲功夫呢,娘亲不要以后输给宝宝哦。” “这不公平!”宫心月立刻就哀嚎了起来:“凭什么雨辰就能在马车里学?我就得在外面锻炼什么意志?” “哎,心月,你也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呢?雨辰他年纪小,骨骼好雕琢,比你有优势,再说了,他才五岁,总不能让他去看你骑马吧?所以呢,我就在马车里教他一些口诀什么的,两不耽误。”连易很自然的说道。 第342章得罪人 “好了,别说了,我认栽还不行吗?”宫心月彻底被这没有下限的话给征服了:“我接着锻炼我的意志去,你们就在马车里好好儿待着吧。” 宫心月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自己现在虽算不得什么妙龄少女,起码长得还可以,竟然被人如此对待,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故意在前面引了一段颠簸的路,然后乐滋滋的看着马车上下颠簸,乐此不疲。 却说那边,端木隽离开西河村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撞见几个看起来形迹可疑的人,那几个人看到端木隽,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想快步从端木隽身边走过,这更是让端木隽觉得可疑。 便立刻转身,跟着那几个人,那几个人似乎只顾着低头赶路,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端木隽一直尾随着他们,等跟着这几个人停下来,端木隽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香巧他们住的院子吗?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 没有容的端木隽多想,这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分散到这个小院儿的四周。 端木隽顿时紧张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暴露不暴露了,直接进了院子,香巧看着去而复返的端木隽,心中正疑惑着,端木隽立刻眼神示意了香巧不要说话,然后随香巧进了屋子,这才开口:“你们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听到这话,香巧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王成子,端木隽也来不及细问,看香巧这样的表情,就已经知道肯定是有了。 “你现在抱着孩子,跟我走。有人要害你们。”端木隽面色沉重地说道。 “什么!”香巧狠狠的吃了一惊。 “快!在迟点就来不及了。”端木隽催促道。 香巧赶紧点头,赶紧跑到床边将孩子抱起来,紧张的跟在端木隽后面,端木隽抽出佩剑,带着香巧快速出了屋子,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香巧突然停下来不走了:“我不能走,阿牛还没回来呢,我得在这里等他。” 端木隽一阵焦急:“你就没时间了,赶快走!我先把你送去,待会儿我再来寻阿牛。” “这……”香巧看着怀中的孩子,犹豫了起来:“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了,难道你信不过我吗?”端木隽急切的说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二殿下的,我……” 没等香巧把话说完,有两个人,便从大门进入,挡住了他们的出路:“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端木隽心里一惊,赶紧伸手护在香巧面前,然后小声的对香巧道:“我护着你,你慢慢的退到屋子里去。” 香巧紧张的应声,紧紧的抱着孩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可是,他们才退了两步,端木隽就听到身后两道声音,立刻侧身护着香巧到自己身后,而方才他们身后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两个人。 “你们是何人?”端木隽老商范涛冷声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不用管,我们今天只为一个人而来,说吧,你是不是叫宫心月!”一个看起来像头目的男人,用长剑指着香巧。 端木隽脑子飞速的旋转:“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你可以走了,把这个女人留下。”男人轻蔑的一笑。 “那真是让你们失望了,这个人并不是宫心月。”端木隽道。 端木隽这么一说,这男人忽然大笑了起来,过了好久才止住了笑声,一道冷光射向端木隽:“二皇子,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相信?我们主子说了,那个女人是二皇子的心上人,她若不是宫心月,二皇子为什么要这样护着她?” 端木隽愣了一下:“你们几个也是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我是二皇子,还敢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我们本就没有打算为难二皇子,是二皇子偏偏要跟着我们来到此地,我们正愁着,怎么才能确认这院子里的女人是不是宫心月,偏偏二皇子就出来帮我们确认了,说起来我们还是要感谢二皇子的。”男人阴笑一声说。 “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样猖狂,看来,你们主子的身份也不一般呢。”端木隽回了男人一记冷眼。 “我们主子的身份自然不一般,二皇子也不用套我的话,关于我主子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现在就请,二皇子赶快离开这里,我们就当做了从来没有见过二皇子,否则,影响了我们做事,刀剑无眼,可别怪我们。”男人面色一沉。 端木隽暗自懊悔,不应该这样沉不住气,没想到是自己让香巧陷入了敌境:“那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今天有我在这里,你们谁也别想多动她一根毫毛!” “二皇子还果真是痴情呢,那就怪不得我的了,兄弟们,给我上!”男人猛地一挥手,其他三个人一起朝端木隽扑过去。 端木隽一边有目的的让香巧往后面退,自己奋力阻挡着这迎面三人的攻击,端木隽也只能防守,接下来的每一剑,都显得十分的沉重,渐渐的,两人退到了房间的门口,端木隽顾不得多想,往后用力一推,把香巧推进了屋子,大喝一声:“关门!” 香巧踉踉跄跄地退进了屋子,给了端木隽一记感激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赶紧合上门。 此刻不用顾忌香巧,端木隽也彻底放开了,长剑在他们三人面前挥舞的眼花缭乱,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三人身上都已挂了彩。 端木隽乘胜追击,那三人节节败退,很快就溃不成军,一个个面色痛苦,几乎丧失了战斗能力。 “废物!”那个头目在后面生气的吼了一声,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都给我退下!让我来!” 三人低头退下,男人身形一跃,跃到了端木隽的面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男人冷笑一声,长剑只刺端木隽的咽喉。 看这男人的气势,就知他的功夫远在那三人之上,端木隽不敢疏忽,立刻侧身,同时把剑竖在面前,两手握着剑柄,用力的一推,将男人的剑推到了一旁。 男人见一击不中,心里微微懊恼,反手又是一击,端木隽早有预防,在男人反手之际,用力一跃,跳到了男人的另一边,随即用力一刺,男人的胳膊就中了一剑。 男人恼羞成怒,开始毫无章法的乱打起来,端木隽一时有些应接不暇,一个不备,胳膊上也挨了一剑,香巧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看得胆战心惊,见端木隽受伤,心里更是焦急,忽然急中生智,透过窗户从外面大喊一声:“公子回来了!” 端木隽并不知道香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这男人似乎十分清楚,听到香巧的话,神色一顿,手中的动作也是一顿,端木隽趁此,再次刺向男人,男人瞬间清醒,绕是如此,腹部也被端木隽的剑给划了一道子,疼得连退几步。 男人立刻向院门口方向看去,除了他那三个手下,没有其他人,此刻,男人才意识到,自己是上了香巧的当了,想要再次与端木隽交战,可是,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根本没办法专心,愤愤地瞪了端木隽一眼:“你们给我等着!我迟早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我们走!”男人快步走了出去,端木隽也没有心情追赶他们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些人还有其他的同伙,若是再杀一个回马枪,到时候自己肯定没办法护他们周全,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赶快带香巧离开这里。 端木隽推开屋门,香巧一眼就看到了她胳膊上还是淌着血的伤痕,面色一阵紧张:“二殿下,你的胳膊……” 端木隽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我的胳膊没事,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你赶快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去寻了阿牛,然后立刻离开这里。” “好好好。”香巧暗自后悔刚才没有听端木隽的话,先离开这个院子。现在,端木隽什么香巧都不再犹豫了。 …… 夜幕降临,碧云山庄此刻却是灯火辉煌,一个男子,一身墨色的长衫,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若不是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反着光,谁都不会注意到,这角落里竟然还坐着人。 顾子清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进的了碧云山庄的大门,而且,还能得到碧云山庄庄主的亲自接待。 顾子清心里是既激动又紧张,被一个下人领着来到这个大厅,起初还真的以为是没有人,当那戒指的光芒反射到自己的脸上,把他狠狠地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在下顾子清,见过庄主。” 死一般的寂静,顾子清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到嗓子眼儿了,终于,对面开口了:“你为何会来此。”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但是,却沙哑的像一个八十岁的老翁,让人很是不舒服。 顾子清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在下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结交朋友,一直仰慕庄主,可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碰巧来了尚乐城,所以就想趁此机会,拜见庄主,都说庄主从不见外人,没想到,庄主竟能见在下,这实在是在下三生有幸。” 第343章坑娘第一 “这庄上许久不来人了,他们都觉着我的这个庄子神秘莫测,其实不过是个普通的庄子罢了,哪里有那么多像他们说的那样形形色色的东西,顾公子若是喜欢我这个庄子,大可留下来多住几日。”这角落里的男人就是这碧云山庄的庄主。 “庄主盛情,在下不胜感激,如此,就叨扰庄主了。”顾子清起身拱手拜谢。这也正是他期盼的,如此神秘的地方,自己竟然轻而易举的进来,实在是让人欣喜若狂,若不好好参观一番,岂不枉费了这一趟碧云山庄之行。 “只是……”顾子清又开口了。 “顾公子还有什么疑虑吗?” “庄主,进庄之时,在下是与好友一起的,可是,如今却被分开了,不知我那好友现在身在何处?”顾子清现在有些担心,跟他一同进来的凌煜。 “另一位公子自然有人接待,顾公子只管在此住下,无需有任何忧虑,好了,我还有些事情,就让人先送顾公子去休息。”庄主道。 “多谢庄主。” 庄主话落,就有一名男子,将顾子清引了出去,不多时,又一男子出现,向顾子清走了的方向看了看,双手抱拳:“主人,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个人带到碧云山庄?他若是不小心……” “没什么好惊慌的,这个人以后对我有用处,叫底下的人小心着,别坏了我的事。”庄主声音微显凌厉的说道。 “是,属下明白。”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庄主问。 “启禀庄主,这次投毒的事情,让东晋和西夏两国的元气大伤,属下探测,两方近期都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动作。” “没有动作,那就让他们来点儿动作,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一直闲着。”庄主沉声道。 原来,碧云山庄的庄主,就是前段时间,制造瘟疫的真正的幕后凶手,也就是赫连乾所猜测的科尔沁部落遗留下来的人。 这天晚上,在潮州与东晋相邻的境界,出现了让人颤栗的杀人事件,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人给杀害了,连妇孺小孩儿都没有放过,谁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只是有路人看到一对东晋士兵骑马匆忙离去。 “东晋士兵?”赫连乾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震惊,当初连云签下协议,五年之内,东晋士兵不再踏足潮州地界,这才不过几个月,怎么…… “主子,两国才稳定下来,东晋这个时候突然进犯,难道是又想大举进攻?”卫然有些担心的说道,东晋上次就绕过潮州,大军压境,若不是那场“瘟疫”,此刻,西夏很可能就保不住了,还好端木复蓉长了心,加强了东部边境的兵力部署,东晋不会再有了可乘之机,那东晋要想进攻西夏,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潮州了,他们竟然屠村,很明显,就是想从潮州撕开一条通往西夏境内的大门。 赫连乾也很是不解,卫然考虑的他也想到了:“卫然,你立刻派人去实地查看,看看现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卫然面色一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等一下!”赫连乾突然叫住了他。卫然转身,赫连乾开口:“月儿没有消息吗?” 卫然自责地摇了摇头,赫连乾挥手:“下去吧。” 紫月轩,蝶儿听着暗影的禀报,脸上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我果然是太相信你的能力了。” “请郡主恕罪,属下已经守着那个院子许久,终于只剩下那个女人一人在家,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这个时候,二皇子突然出现了,坏了我的事。”男人道,这男人竟然是当初在西河村与端木隽交手的那个头目。 “二皇子!竟然又是他,上一次他就让我在乾哥哥面前颜面扫地,这次又来坏我的好事。”蝶儿恨得咬牙切齿。 “郡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让那些废物都被我撤回来,你们这一次失手,肯定会让他们警觉起来,到时候,别我的事情还没办成,你们就先被他们给逮了起来。”蝶儿没好气地说道。 “难道就让那个女人这样逍遥自在?”男人满脸的不甘。 “自然不会,二皇子不是对她情深意重吗,那我们就让这份情传到该听的人的耳朵中去。”蝶儿阴笑一声,眼中渐渐放出了光芒。 …… 在吵吵闹闹,和那么一丢丢欢声笑语之中,宫心月他们就快要走到东晋的边境了,车夫得了银两,已经驾车回去,连易带着雨辰共骑一匹马,雨辰被连易裹成了一只蚕宝宝,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起来滑稽的很,宫心月独自骑一匹马。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也休息一晚吧。”见这里有人家,连易提议,他也是不忍心看着宫心月在这大冷天的,一直骑马。 宫心月抬头看了看这天色:“看这天色还早,我们赶下路,傍晚就能到下一个村子,到哪里我们在休息,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出境。要不然错过了早上,我们还得再等一天。” “心月,你这是有多着急?”连易一脸诧异的看着宫心月。 其实连易不知宫心月的想法,宫心月早就休息到了这里的人家,他们的屋子太简陋了,未必能容得下他们三人,到时候,连易不定又编出个什么借口,说是训练自己体能的法子,让自己睡外面,那样就不好玩儿了,所以,还是赶快赶到下一个村子,能找个大点儿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的好。 “那个……我不也是在为大家节省时间嘛。”宫心月眼神有些闪躲。 “娘亲说谎了。”这时,雨辰突然就嚷嚷了起来:“娘亲每次说谎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人家的眼睛。”雨辰毫不留情的捅破。 宫心月头皮一紧,心里暗道:坑娘,宫雨辰,你绝对的第一! “呵呵呵,呵呵。”宫心月不自然地一笑,不着痕迹的冲雨辰做了一个警告的手势,雨辰自然是注意到了。 “舅舅,舅舅,娘亲威胁我,说等到了休息的地方要我好看!”雨辰立刻就开始了告状模式。 “嗯?”连易审视的目光看向宫心月。 宫心月心里一万个想揍雨辰的冲动,面色却是更加和善的笑容了:“那有啊,你也在这儿,你也知道的,我什么也没有说啊,别听雨辰瞎说。” “我没有瞎说,刚才娘亲还冲我……”雨辰想伸出手来比划宫心月方才做的手势,才发现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动不了,于是撅了噘嘴:“反正就冲我做了那样一个手势!”雨辰一脸的抱屈。 “哎——”连易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宫心月突然就跳脚了,大声道:“我就不想在这儿休息,怎么着吧!”说完,用力一拍马儿,一个人跑在了前面。 连易跟雨辰无奈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女人就是任性!没办法了,连易也只好加快跟上。 他们骑的速度很快,天还没黑,就到与东晋接壤的村子外了,走到村口,宫心月勒住马,没有再往前走:“怎么这个时间还是黑灯瞎火的?而且静悄悄的,连个狗吠声都没有。” “的确有些奇怪。”连易面色稍紧,因为,他隐隐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一手不自觉的护紧了怀里的雨辰。 “心月,我看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进村子了,等到明天一早,我们再进,也不会耽误出境。”连易警惕的说道,他自己倒是不怕,他现在怕的起?宫心月和雨辰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这个村子迟早都是要过的,管他什么奇怪不奇怪的,我可不想这大冷天的,就睡在外面。”宫心月虽奇怪,却并不害怕,两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马缓慢的往村子里走去,连易也只好跟上,只是,全身心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一只手也不自觉的放在腰间,想去摸自己的扇子,才意识到,扇子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愣了一下,慢慢的把背在后面的包袱解开,紧紧的攥在手中。 越往村子里面走,这血腥味也就越大,不仅连易,就宫心月也察觉到了,心里也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由得朝连易看了一眼,见连易面色沉重,连背后背着的流月寒星也解了下来,宫心月的心也沉了下去,暗自责怪自己,不该这么鲁莽,不听劝告,渐渐地放慢了速度,与连易并排骑行。 连易忽的眼神一紧,立刻低喝一声:“雨辰,闭眼!”雨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睛就被连易的一只手给蒙上了。 “啊——”宫心月随之一声尖叫,就见一个人,歪着脖子坐在门口,眼睛瞪的老大,口吐猩血。 “别怕!我在!”连易赶紧安抚宫心月。 宫心月这下终于知道,自己闻到的血腥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慢慢抬起头,顺着这一条街望去,眼睛中满是惊恐。 第344章相遇不快 就见这不大的街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一二十具尸体,年轻的,老的,还有像雨辰这么大的小孩儿,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瞬间让宫心月联想到了,当初爆发了那所谓瘟疫的村子,残忍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别走了。”宫心月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有预感,前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或者说是什么样的惨状。 “阿易,我们明天再走。”宫心月说完就调转马头,往村口走。 …… 方林一大早提溜着一个大大的荷包,从当铺中出来,边走边嘀咕:“不就几个小玩意儿嘛,至于这样让我特意跑到镇子上当了嘛?当不了好价钱,还不让我回去,我这可是跑了几个镇子,才当了这么点儿,这下倒好,你们一个个都走了,我猴年马月才能赶得上你们啊。” “再说了,就凭阿易那身打扮,他们家可能缺银子嘛?”方林一路上都是嘟嘟囔囔的,收好银子,快马加鞭的去追赶宫心月他们去了。 卫然受赫连乾的命令,一路马不停蹄的向这个事发的村子赶去,方林正骑马走着,这速度已经是够快的了,忽的几道影子一闪而过,方林神情微微怔愣了一下。 这几道影子,正是卫然他们,卫然似乎也有某种疑虑,渐渐的放慢了速度,回头看去,方林正好也抬头,两人目光对到了一起,都是一阵惊讶。 卫然显然更为惊喜,示意其他人停下来,自己直接折返回来:“你小子跑哪去啦?终于让我给碰到了。” 方林却表现出一脸淡然的样子:“我现在已经和世子府没有任何关系了,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难道还要向你去汇报一下吗?” 卫然讶然的看着方林,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这是吃了火药了?脾气怎么突然这样大?你这准备去哪儿呀?” “我现在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方林依旧是态度冷淡。 “行了,还怄气呢?”卫然一脸取笑:“对了,夫人呢?你们有没有在一起?” 方林满脸鄙夷的看了一眼卫然:“你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回去伺候世子府的新女主人吗?” “方林,我现在问你正事呢,你到底有没有跟夫人在一起?主子都快要急死了。”卫然焦急的问道。 方林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就我一个人,你现在是个大忙人,我这个大闲人就不阻碍你办公了,再见!”说完骑马就走。 卫然立刻把自己的马横在方林的马前面:“方林,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啊,我都这样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了,你能不能有个好脸色。” “你说话说的倒是奇怪,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你好脸色?有这个闲情逸致,我还不如去逗逗猫逗逗狗呢?”方林一脸的不屑,此刻在他的心中,只有宫心月这个姐姐,凡事让宫心月不开心的,自己也统一敌视,就是说世子府现在已经没有好人了。 卫然还想挡住他的路,方林直接抽出了佩剑,锋利的剑刃,指着卫然:“我告诉你卫然,我念在我们从前共事的份儿上,已经对你再三忍让了,你不要逼我们两个刀剑相向。” “方林,你……”卫然心里焦急,他从始至终一直跟在赫连乾身边,自然知道赫连乾带宫心月的心,方林如此仇视卫然,显然是把赫连乾当成喜新厌旧的情场之人了。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今日见过就当没见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人互不相干。”方林长剑始终没有放下来,他心里也很清楚,卫然是无辜的,可是,自己必须这么做,如果让卫然顺着自己找到了姐,那他们这一番去东晋的功夫就白费了。 卫然急于想解释,可是,方林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方林绕开卫然走的那条路,从一旁的岔路,飞快地骑走了,卫然立刻示意随行过来的一人:“跟上!小心点儿,别被发现!” “是!”一人应声,骑马悄悄的跟了上去。他们几人是熟悉方林的,他们也最不想看到方林与他们刀剑相向。 卫然此刻若不是有公事在身,定然亲自去追方林,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卫然一声叹息,然后大喝一声:“走!” 其他剩余的几人,骑马相继离去。 被卫然拍去的这人熟悉方林,方林也自然是熟悉他的,方林才走出没多远,就把马停了下来,下了马,开始在边儿上遛马。那人大老远的就看见方林停了下来,也赶紧停下,把马牵到旁边的树藤后面,自己也悄悄的躲避起来,暗中观察方林,方林似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那人起初还敢露出头来,悄悄观察,到后面,直接缩了脖子,准备待会儿再观察。 躲在树丛后面,渐渐的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悄悄地探出头来,往方才方林所在的地方看去,然而就看见一匹马,人却不见了,这人吃了一惊,赶紧四处张望,去哪里也看不到方林的身影,正紧张着呢,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一声马叫声,立刻扭头去看。 就见方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到了自己后面,而他的手,正拿着自己马的缰绳,方林冲这人笑了笑,然后手一松缰绳,同时在用力的拍了一下马屁股,马立刻朝着刚才来的方向跑去。 “回去告诉卫然,别跟我玩儿这种小游戏。”然后冲这人招了招手,大步向自己的马走去,等上了马,又是得意的一笑:“你还不赶快去追你的马?” 那人闻言,才愣了过来,浑身一机灵,赶紧掉头去追马,方林就在此时,扬长而去。 …… “心月,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你要管这些尸体?”连易撕下自己的一块儿衣衫,掩住口鼻,也扔给了宫心月一块儿:“捂着。” 宫心月接过,将自己的口鼻也捂着:“总不能看他们暴尸荒野吧?” “我们这样做,会破坏证据的,等官府的人过来,会影响他们查案。”连易好心的提醒。 宫心月正准备弯下腰来抬尸体,又停了下来,一脸正色的看着连易:“阿易,如果我说我见到我这样的惨状,你相信吗?如果我说我知道这些都是谁干的,你相信吗?” 连易觉得自己应该是不相信的,可是,看着宫心月如此认真的眼神,连易竟然有了几分信:“你知道是谁?” “就是那些想破坏西夏和东晋友好的人。”宫心月道。 “那是什么人?”连易很是不解。 “具体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一波十分凶残的人。”宫心月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在思绪之间,连易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心里一惊,连易立刻拉住宫心月:“有人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人迅速接上雨辰,牵着马躲藏了起来,才掩藏好,就见一行人骑着快马在村口处停了下来,后面还紧跟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和一群官兵,身着官服的人,下了马,就气喘吁吁的走到了最先到村口的那些人的面前,冲为首的一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连易觉着奇怪:“那些是什么人?怎么官老爷还要给他们行礼?” 连易不认得,宫心月和雨辰却是清楚的很,雨辰正要开口,就被宫心月给捂着了嘴巴:“或许是大官儿。” 雨辰一脸的鄙视,心里暗道:明明就是卫然叔叔妈,说什么大官,娘亲又说谎话了。 连易看着宫心月闪烁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多问,宫心月低头看着手上的衣角,伸手在旁边折了一条还泛着绿色的枝条,然后将这两样东西都塞进了连易的手中。 连易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宫心月:“这——” “我来说,你来写。”宫心月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连易看着这树枝,又看了看远处的卫然,点头:“你说吧。” “疑与上次大案为同一伙人。”宫心月道。 连易勉强用汁水这下这几字,宫心月又道:“阿易,你可能不被发现的送到为首的那人手中?” 连易轻轻点头,随手捡了一块儿石头,包在衣角之中:“你们先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我随后就来。” 宫心月和雨辰两人一人牵着一匹马,悄没声息的往前走,连易则折了回去。 卫然带着自己的人,正要进去,这穿官服的人赶紧小跑儿着跟上:“卫侍卫,您慢着点儿,等下官派人前去探查一番,排除危险了,卫侍卫您再去。” 卫然皱着眉头,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周大人!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周大人不想着怎么去破案,竟还有这闲心思管个人安慰,周大人这官儿当的可真是好啊!” “下官……”周大人吞吞吐吐的,不知说什么了。 卫然冷哼一声,抬腿就走,忽的感觉到一阵疾风,朝着自己左臂而来,卫然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抓住了那飞来的东西,正是宫心月摆脱连易,送到卫然手中的那片衣角。 第345章里外不是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可是把这个位周大人给吓得不轻,连忙抱着脑袋,高呼:“来人呐!有刺客!抓刺客!” 卫然仍然是稳若泰山,将手中的衣角打开,看到上面的字之后,满脸惊诧,迅速地向四周看去,可四周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将衣角小心地收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慌慌张张的官兵:“兵要有兵的样子,就你们这样的胆色,怎么保护百姓,都跟我进村去。”顺着带着自己的人,首先进村子,周大人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他的人跟着进了村子。 连易顺利的跟宫心月和雨辰汇合,只是这后面的路上,宫心月却一直是缄口不言,心事重重的模样,连易看着心里也是不舒服。 “心月,我知道,这里还有你放不下的。”连易装作无意地说道。 宫心月日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若是惦记这里,我们可以暂时不去东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易自己都愣了一下。 闻言,宫心月身子微晃,一双眼睛中似乎也有了色彩,可连易的心却跟着紧张了起来,忽然,宫心月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他现在大概不需要我。” 说的如此伤心,连易的心都随着波动了起来,气氛像极了这冬天里的寒冷,十分压抑,让人不自觉地就把自己也缩了起来。 “娘亲,娘亲,宝宝还没有去过舅舅家里,宝宝想去。”雨辰可能也是觉察到了什么,忽的就吵闹了起来。 宫心月似乎一下子被拉回到了现实,忽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带着笑脸看向那边马上的两人:“既然决定要去,那肯定是要去的,怎么可以中途折返呢?走啦!别过了出境的时间,我可不想再在这个惨不忍睹的村子再待一天。” “驾!”宫心月轻喝一声,马儿飞驰而去。 “舅舅,舅舅,我们落后了,快追上娘亲!”雨辰兴奋的大喊着。 “好嘞!”连易勾唇一笑:“驾!”马奋力追赶宫心月的马:“心月,我们马上就要超过你了。” 宫心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轻蔑的一笑:“能不能超过还不一定呢,驾!驾!” “快快快!快赶上娘亲!”雨辰虽然依旧只露着两只眼睛,可还是兴奋不已,方才的阴霾很快就被这角逐给冲散了,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 卫然回去后,立刻就将那一块儿衣角送到了赫连乾的面前。 “主子,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去了案发现场,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卫然道。 “知道瘟疫是有人可以为之的人并不多,能赶在你们之前就到达那个村子的人,或者说对这件事情比较上心的人,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赫连乾若有所思。 “难道是王爷?”卫然排除了种种可能,这想到这一点,可是随即就觉得不对:“如果是王爷的话,没有必要这样躲躲藏的。” “这块儿衣角上的字,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是男人的笔迹,这衣角的料子,虽然看起来很普通,可是,这料子却是珍稀的南寒丝做成的,说明这个人,非富即贵。”赫连乾手指轻轻的划过衣角,眼中神色莫名。 “属下愚钝,实在猜不出来是何人。”卫然道。 赫连乾也在疯狂的搜索的信息,悄悄地调查此事,说明此人是十分关心百姓的,加上穿着南寒丝的料子,又不想让赫连乾知道他的身份,赫连乾只想到了一人。 “端木隽。”赫连乾道。 “二殿下?”卫然有些诧异,不过仔细一想,却有可能,因为二殿下跟主子不对付,这样悄悄的给自己送信息,倒像是他的风格。 “主子这么一说,属下倒是十分肯定是二殿下了。”卫然沉思了片刻突然道,赫连乾挑眉,卫然接着说道:“主子,我在事发的村子附近,看到了方林。” “他。”赫连乾轻轻道了一声。 “是,当时他也在往那个村子的方向走,只是看到我之后,他转了路线,我派人跟着,也没有跟到,当初方林是被二殿下给带走的,所以,很可能当时他就和二殿下在一起,只是有什么事情暂时分开了。”卫然面色十分肯定。 “这也不无可能。”赫连乾道:“不过,这件事情还有待进一步调查,现在还不能妄自下定论。”这样的推断,让赫连乾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这会是宫心月传来地消息,是宫心月放心不下自己。 “属下再去查看。” “先等一等,如果这场惨案真的和瘟疫的案子是同一伙人所为,那就急不来,他们能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又一次制造一场惨案,就会防着我们,不会给我们留下把柄,或者只留给我们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线索。如果不是他们做的,那就与东晋有莫大的关系,这关系到两国的和平,更要小心应对。”赫连乾面色沉重地说道。 “那……” “你们先回去休息,此事容我再想一想。”赫连乾道。 “是,属下告退。” …… 方林紧赶慢赶,终于在边境大门赶上了宫心月他们,一路寒风,吹的鼻子都红透了,看到宫心月的那一刻,真的是看到了亲人一般,满脸的激动。 “你们这走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原以为你们坐着马车不会快到哪里去,没想到你们竟然都骑马。”方林追的那叫一个委屈:“追了这么久都看不到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又把我给撇下了呢。” “瞧瞧,瞧瞧,这一见面,跟一个怨妇似的,让你办个事情你磨磨蹭蹭的,我还没有说你呢,你反倒数落起我来了。”宫心月鄙夷的看了一眼方林,然后从马袋里掏出一物,都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被宫心月给扔到了方林的身上。 方林忽然就感觉手上毛茸茸的,可是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才知道,原来是一条灰棕色的软毛围脖,结了冰渣的心但是被软化开了,心里暖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呵呵呵,我就知道,姐心里是有我的。”说着,赶紧将这围脖围起来,心里美滋滋的。 只是,一旁的连易和雨辰,脸上却是如出一辙的不高兴:“心月,为什么没有我的?” “娘亲,宝宝怎么没有?” 宫心月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大写的尴尬:“呵呵,呵呵,那个……那个……” “娘亲果然偏心。”雨辰愤愤不平的说道。 “心月果然偏心。”连易也是一脸愤然。与雨辰相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给了宫心月一记大白眼。 “方林帮我去当物件,这就是奖励,怎么,你们还有意见吗?”宫心月终于想出来一个理由来,理直气壮的说道。 “啊?”此刻,换做方林心里不高兴了:“我原本以为姐是真的关心我呢,没想到,就是因为……哼!”方林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然后骑马就走。 连易和雨辰也是不高兴的冲宫心月哼了一声,紧随方林走了。 此刻,宫心月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自己明明就是出于好心,怎么现在成了自己里外都不是了?不过,宫心月现在明白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无论什么,哪怕自己不要,都得给他们三人备着。 碧云山庄 “主人,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怎么说的。”庄主依旧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看不清容貌。 “乾世子按兵不动。” “好一个按兵不动。”庄主忽然一声长笑,“我们也暂且安兵不动,乌赞,你继续派人盯着世子府,有什么消息,立刻来与我禀报。” “是主人!”乌赞应声退下。 乌赞出去之后,庄主慢慢地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往这边的光亮处走,只是,在光亮与黑暗相接的边缘,停了下来。 来到东晋,宫心月并没有觉得陌生,除了他们的衣服与西夏的略有不同之外,什么都觉得很相似,只是这里似乎比西夏要冷许多,每个人都裹的厚厚的。 “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这天寒地冻的,手都要冻僵了。”方林不住的搓着手,嘴里的哈气也捂不热手,感觉吸进去的是寒气,吐出来的还是寒气,似乎身上的血液都是冷的,仿佛要凝固了一般。 经方林这么一说,宫心月也觉得有些受不住这冷了,打了个寒颤,看向连易,连易好像没有什么知觉一样,一路上穿的已经够单薄的了,骑了这么久的马,又到了这样冰冷的环境之中,竟然还能看得到他额头上冒出来的热气:“你们常年住在西夏,一下子不习惯这样寒冷的气候,前面有家客栈,我带你们先去歇歇脚,再去给你们购些御寒的衣物来。” “舅舅,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一点都不冷。”雨辰兴奋的说道。 宫心月随即给了雨辰一个冷眼:“你当然不冷了,看你这裹的跟个粽子似的,怎么可能冷。” 第346章管闲事 连易将宫心月他们安顿在客栈,不放心雨辰跟着,就独自去了街上,宫心月他们在客栈里无所事事,便下来大厅,要了些酒菜,坐下来打发时间。 “刚才外面还冻死个人,这屋子里面却暖如春天,也不见他们有炭盆,是怎么把这屋子搞的暖烘烘的?”方林在客栈里呆了一会儿,便褪去了一件衣裳,此时浑身就冒汗呢。 “这位客官一看就是外地人,您不知道,我们这屋子下面外面绕绕的都是透气的,烧火做饭的热气,就在这下面来回的流动,自然,这屋子里就热了。”小二好客的介绍着,拎着一壶茶水,给他们几位都各自斟了茶。 “原来如此,果然是巧妙。”宫心月也在一旁赞叹。 “不瞒夫人说,我们也觉得好的紧,其实,在三年前,我们这屋子也是像外面一样,冻得让人不敢伸手,这多亏了我们的易公子,给我们想出了这个法子,可是让我们这些百姓享了福。”小二越说越是赞不停口,说起这易公子,眼中更是不加掩饰的钦佩之意。 “易公子?哪个易公子?”宫心月起了好奇心。 “还能有哪个易公子啊,这东晋就只有那么一个易公子,就是连易公子。”小二道。 宫心月心里一惊,竟没想到连易还有这等本事,还真是小瞧了他的,笑了笑,然后又道:“小二,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特色?” “在我们这里,冬天喝冰粥,吃了这热菜,来碗冰粥,最是惬意。”小二道。 “冰粥?这大冷天的喝冰粥,不怕肠子打了结呀?”方林听到这两个字就浑身直打哆嗦,好像真的这冷气也冲进了骨髓里一样。 “呵呵,这位客官说话还真是有趣,要是不习惯吃这凉的,咱们这里的热菜也是好的,马上就给您上。”小二一脸笑意地说道。 “娘亲,我想和冰粥。”雨辰这一路上都穿的厚实,到了客栈,在这热烘烘的地方,感觉快掉到蒸笼里边儿去了。 “诶,还是这位小公子识货,那就来一碗?” “那就来一碗吧。”宫心月道。 这时,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了,一股子冷气一下子就吹进了屋子,几人纷纷扭头看去,就见两只手抱着那高高的衣物,进来了,小二赶忙过去,待小二把这人手中的衣物都拿下来,宫心月才看清楚,原来是连易。 “怎么买了这么多?”宫心月着实吃了一惊。 “看这天气,这几日,许有大雪,多买点儿备着。”连易笑着道,然后看向小二:“小二,一会儿送到楼上去。” “好嘞公子。” “这转变也太大了吧?那边才刚入冬,这里就要下大雪。”方林阵阵感叹。 几人说话间,忽听的低低的啜泣声,和一些小声的议论,一时有些好奇,宫心月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旁边跟着一个小丫头,两人都在抹泪。 宫心月刚要起身,就被连易给摁了下来,冲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先别去,看看再说。” 连易话音才落,客栈门就被人给推开了,进来一伙人,看起来横的很,小二迎上去,还没说话,就被为首的穿棕色衣服的人给推到了一旁:“起开起来!”两只眼睛在大厅里四处张望着:“我问你,可曾见过两个女子?” 小二赶紧陪笑:“六爷,我们这客栈做的就是这迎来送往的生意,女子自然是多了,小的也记不清楚啊。” “小子,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别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儿,六爷我告诉你,那两个女子可是我们虎爷要的,你若是敢窝藏不报,小心你的狗头。”这个叫六爷的满脸的横肉,一看就给人一种不是好人的感觉。 大厅的人,看到这位六爷,一个个都停了口中的话,全都窝着头。 “六爷,您多小的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啊。”小二此时脸上也没了笑容,哭丧着脸,赶紧解释。 “起开!大爷我自己找!”男人一把就讲小二给推倒到地,冲身后的人一招手:“给我搜!” 宫心月撇了一眼方才的那两个女子,竟不在桌子前坐着了,宫心月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把目光转回来之时,忽的发现,那桌子底下的衣角,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那两人正躲在桌子下面,两人互相抱着,瑟瑟发抖,宫心月皱了皱眉头,那些人找的真的是她们。 或许是察觉到了目光,那两个女子祈求的眼神,看着宫心月,宫心月便将目光转了回去,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模样。 那些人将这大厅用餐的人,都粗略的看了一遍,见没有要找的人,就往楼梯方向走去。 小二一看,着急了,赶紧喊着:“掌柜的,掌柜的快出来!出事了!” 掌柜的一直在后堂,听到喊声,不耐烦的就出来了:“干什么,干什么,嚷嚷什么?” 小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赶紧跑到掌柜的面前,指了指哪位叫六爷的,这一伙人,正要上楼呢,掌柜的惊的赶紧小跑着到楼梯口,用身子挡住了楼梯口:“各位,我这是做生意的,上面都住的都是要注意的客人,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我管你怎么做生意,我们爷要的女人跑了,今儿势必是要抓回去的,你这么拦着不让我们查,是不是你这心里有鬼啊?”六爷说着,抬腿就给了掌柜的一脚:“上去搜!” 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么一脚下去,差点儿没要了他的半条命,躺在地上,面色惨淡,谁也不敢上去去扶一下,宫心月给方林示意了一下,方林立刻上去,将掌柜的扶起来,雨辰也很懂事的,拖了一张凳子,给掌柜的坐下。 六爷一看,来了脾气,上去就推了一把方林:“哟!今天还碰到多管闲事的,嗯?” 方林正要爆发,被宫心月眼神给制止住了,站起来,轻笑一声:“我们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情。” 六爷一见到宫心月,两只眼睛就冒起了绿光,一手摩挲着胡子,慢慢的向宫心月挪过去:“哟,这是哪儿来的俊俏的小娘子,长得还不错呢。”说着,伸手就去摸宫心月的脸。 那恶心的手还没有伸到宫心月的面前,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杀猪似的惨叫,然后,就看到方林和连易,两人一人掰着他的两根手指,很有默契的向着相反的方向,似要把这人的手指给掰断了一样。 “哎哟哟——哎哟哟——疼疼疼——疼——”六爷不住的哀嚎着。 “你这手还真是不安分,什么人都都敢动!”连易声音清冷。 “哎哟,哎哟,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手贱,大爷饶命啊。”六爷疼的脸都涨红了,开始服软求饶了起来。 连易冷哼一声:“记住,做人不要太张狂!” “诶,是是是!是是是!我有眼无珠,不敢了,不敢了。”刚才还大爷似的,一眨眼,就变成一孙子。 连易方林同时松了手,本以为这人就此长心了,可是,一眨眼,他便忘了疼了,赶紧退后几步,脸又横了起来:“好你们几个,今天不仅跟六爷我做对,而且还敢对六爷我动手,今天,我就要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看,到底马王爷长几只眼睛!来人呐!给我好好儿的教训这几个人!” “是!”那伙人便立刻挥舞着拳头,向方林他们身上招呼了起来,方林立刻挡在宫心月的面前:“姐,你们先退后,对付这几个小喽啰,我一个人足够了。” 宫心月点头,立刻拉着雨辰闪到了一旁,方林看着冲过来的人,随手拎起桌子上的热茶壶,抛到了半空,那些人愣了一下,方林冷笑一声,一个飞脚,就将这要落下的茶壶踢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瞬间,下雨似的,落的那些人满脸都是,顷刻间,大厅里响起了阵阵哀嚎声,小二看着那叫一个解气,看他们打起来,早就躲到了桌子下面,见一个喽啰退到了自己躲的桌子前,看了一眼手中的壶,眼珠子一转,壶嘴对准这人的靴子,将滚烫的热水都倒进了这人的靴子中。 “嗷!”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这人几个踉跄,倒了下去,小二在桌子下面拍手称快。 方林看了小二一眼,笑了笑,然后,接着招呼哪几人。 掌柜的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心里也是觉得解气,见一人从自己跟前儿走过,装作不经意的伸脚,一下子就将那人绊倒,栽了个狗啃泥,掌柜的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连身上也不觉的痛了。 可是,掌柜的这一脚,也暴露了那两个女子的藏身之地,那被绊倒的人,一抬头,就看见了躲在桌子下面的两个女子,立刻就咋呼了起来:“六爷,她们在这儿呢!”话说完,小丫头吓得不自觉的就抱着自己的包袱,重重的砸到了这人的头上,一下子就被砸晕了过去。 第347章被整条街嫌弃了 绕是如此,这两个女子的位置也被爆露了出来,六爷立刻命人去抓:“快!去把那两个女人给我抓住!” 几个人立刻就朝吗两个女子跑去,两人慌忙从桌子下面出来,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惊恐的看着向他们冲过来的人,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宫心月一看,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凳子,二话不说,一脚就给踹了过去,那几个人只顾着冲,哪里注意到这些,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凳子给绊的栽了跟头。 连易摇头,看来,今天这个闲事是不管也要管了,低头看着雨辰:“雨辰,你怕不怕?” “不怕!”雨辰一脸坚定的说道。 “那舅舅带你打架好不好?”连易充满诱惑的一句,立刻就引起了雨辰的兴趣,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雨辰兴奋的都跳了起来。 偏巧这时,一个喽啰朝他们这边过来,连易两手拽着雨辰的两条胳膊,一把将雨辰给提了起来:“雨辰!来人了!”然后用力一甩雨辰,雨辰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蜷缩着两腿,在自己的身子,飞到那喽啰面前的瞬间,猛地一蹬腿,那喽啰一下就被蹬了个四脚朝天。 “哇!好厉害!”雨辰一阵惊呼:“还要来!我还要来!” 连易勾唇一笑,先让雨辰在桌子上站好,又有人过来,这次一手拽着雨辰的一个手腕:“雨辰,左边!” 雨辰在连易的作用力下,一下子跳了起来,等那喽啰靠近,一脚踢到那喽啰的脸上,喽啰脑子晃了一下,栽到了桌子让,雨辰挣开连易的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砸到了喽啰的脑袋上,喽啰眼珠子晕来晕去,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哦——又打倒一个!”雨辰兴奋不已。 连易和雨辰玩儿着就把架给打了,那叫六爷的,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宫心月他们的对手,下意识的就跑:“撤!撤!” 那些喽啰早就被他们打的苦不堪言,听到撤,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临了了,还不甘心的在门口冲着宫心月他们喊:“你们给我等着,有种别走,我定然要你们好看!” 方林一个吓唬的姿势,他们再不敢多言语了,一个个连滚带爬的掉头就跑。 客栈终于清净了下来,两名女子立刻过来,给宫心月他们跪了下来:“小女子穆兰,多谢各位相救。” 宫心月伸手将两人扶起:“姑娘严重了,快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对于你们或许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与我主仆二人,就是救命之恩。”穆兰义正言辞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宫心月总觉得是似曾相识,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这才想起来,从前,自己与连易似乎也是这么说的,一时竟觉得有趣。 “救命之恩什么的就不要说了,那些人肯定待会儿还会回来,你们赶快走吧。”宫心月道。 “可是……”穆兰还想说什么。 宫心月给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快走吧。”宫心月不断的催促着,连推带劝的,总算是在穆兰主仆的千恩万谢之中,将她们两人送了出去。 然而,就在宫心月他们将穆兰送出门的时候,身后的店门突然就被合上了,宫心月疑惑,赶紧去拍门:“小二,开门呐!怎么把门给关了?我们还在外面呢。” 里面立刻就传出来小二的声音:“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说了,几位都是身怀大本事之人,我们这个客栈小,容不下你们几位大佛,我们掌柜的说,请几位换一下店,我们店不迎客了。” “哪儿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我们交过银子的,我……”宫心月话还没有说完,门就打开了一条缝,小二从里面探出头来,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将银子塞进了宫心月的手中。 “我们掌柜的说了,银子我们不要了,你们走吧。”小二说完,就把头缩回去,就要关门。 宫心月一把推着门,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小二,我们砸坏了东西也是要赔的呀,我们进去看看店里坏了多少东西,我们赔给你们。”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再找客栈也麻烦,而且他们先前来的时候,就看过了,就属这家客栈最?干净,舒适宽敞,不过,一看这家客栈就是怕惹祸上身,就把他们给拒之门外了。 小二死命的护着门缝:“你们也别进去数损失了,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就算我们倒霉,没有认清你们这几位是尊佛,所以,这打坏的东西,也不用你们赔了,你们离开这里,我们就阿尼陀佛了。”说罢,趁宫心月不备,一下子就把门给重新合上了。 宫心月在外面又是一阵拍门:“喂!小二,我们的行礼还在里面呢,总得让我们把行礼拿出来吧,喂!小二,开门!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拍了半晌,门终于又开了,就见小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从门缝里面挤了出来,顺手又关上身后的门,一脸笑意,将手上的东西都塞给了宫心月他们:“东西我给你们拿出来了,就不劳烦你们进去了,你们要见我们掌柜的,那就就得等到过了年儿了,我们掌柜的说,年下这几天,生意不好做,自己已经收拾了东西,回老家过年去了。” 宫心月又要开口,小二立刻抬手:“诶,你们也不用说你们没有见到掌柜的,我们掌柜的是从后门走的,你们肯定是见不着的,不过,我们掌柜的说了,这大冷天儿的,让你们再去找客栈,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所以呢。”小二又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放在宫心月手中:“所以呢,我们掌柜的说了,这十两银子就当做我们给各位赔礼道歉了,请各位英雄,不要再为难我们这个小店儿了。” 宫心月看着手里的银子,简直就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自己被嫌弃了? “诶,我说,小二,你……”宫心月心里着实气不过,才要伸手指责。 小二忽然指着街道一边大喊:“快看那边!” 几个人齐齐的往小二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宫心月生气了,扭头又要指责小二,可小二已经趁着他们方才扭头的功夫,泥鳅一样,呲溜就钻进了店里,又一次把门合上了。 看着禁闭的店门,宫心月心里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什么人嘛!我惹得事情,又不会牵扯到他们,他们怕个什么?” 连易笑着道:“他们当然怕了,那些个人,一看就是当地的恶霸,我们只是过路人,虽然出手教训了他们,可我们总是要离开的,他们却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做生意的,现在那些恶人畏惧着我们,不敢来这里造次,等我们走了,这客栈可是不会跑的,肯定是要受到他们更加严重的打击报复,你说他们该不该怕?”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才进了东晋的地界,就碰到这样的事情,那我们只有自认倒霉了。”宫心月一脸的无奈,心里也暗自自责,要不是自己多管闲事,他们闹一闹也就走了,更不会发现那两个女子,这下好了,人是救了,自己却被赶出来了。 “不住就不住,我们再换一家就是了。”方林道。 连易眼神示意了一下这街道:“你们看,我买衣服回来的时候,这条街还是热热闹闹的,这一眨眼,就都冷清了,难道你们就没有看出来些什么吗?” “舅舅,是不是他们都不敢让我们住店了啊?”雨辰一语道破。 “你很聪明。”连易捏了捏雨辰的脸蛋儿,然后又看向宫心月。 宫心月一脸诧异:“所以说,我们是被这一条街的店铺给嫌弃了?” “不然呢?”连易耸了耸肩:“你们先把各自的厚衣服都往身上裹一些,看来,我们得到镇子上,才能住店了。” “啊——”方林一声有气无力的哀嚎,看了一眼冷的都要结冰了的街道,认命的开始往自己身上裹衣服。 “虎爷,就是他们!”就在这时,一道清晰儿而略带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你们几个还真是不怕死呢!”原来是哪个跑了的六爷,又带着一帮子的人来了,个儿个儿手里都拿着家伙,对旁边的一人还点头哈腰的。 “就是你们几个,欺负了我的兄弟?”说话的这人就是这个叫六爷的主子,人称虎爷,是这一方的恶霸,为祸乡里,无恶不作,只因自己和大官儿有些牵扯,故此,百姓们就算是有了冤屈,也不敢说,只能忍气吞声,这也更加助长了虎爷的气焰,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哟!还找帮手来了。”宫心月一声冷笑。 六爷撇了一眼宫心月,然后在虎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虎爷脸上是一会儿沉,一会儿明:“原来是你这个女人把爷我的妞儿给放跑的!既然你把爷的妞儿给放跑了,那就就来顶替她的位置,给爷暖床去吧。” 第348章教训教训 宫心月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模样,冲虎爷招了招手:“你不是让我给你暖床么?过来啊?” 虎爷一见如此,两只眼睛更是放光了,屁颠儿屁颠儿的就向宫心月走去,六爷可是在宫心月面前吃过亏,赶紧拉住虎爷:“爷别过去,这几个人狡猾的很,小心上了他们的当。” 虎爷一听,心里也生出了一丝警惕,才迈出的脚步,就又停了下来,了然的看着宫心月:“小娘子,我知道你要耍坏,爷我就在这里。” “呵!我还以为这人请来的是什么英雄好汉呢,不过是怂包软蛋一个,怎么,一九尺高的男人,莫不是还怕我这个小女人吃了你?”宫心月一脸地鄙夷。 经宫心月这么一激,还激起这虎爷的好胜心来了,说是好胜心,不过是一个面子,虎爷哈哈一笑:“好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今天不管你这里是龙潭还是虎穴,爷我都要过去好好儿的领略一番。”说着就往宫心月走去。 六爷还是不放心:“爷,她……” 不过,这关系到一个头领的面子和威严,这虎爷即使知道宫心月心存不善,也会往前走,一抬手制止了六爷的话:“你退下!” 宫心月看着虎爷一步步的靠近,眼睛一点一点的眯了起来,嘴角渐渐地翘了起来。 “小娘子,大爷我来了!”虎爷一脸色相,走到宫心月的跟前,直接上手就去抹宫心月的脸蛋儿,方林早已经是忍无可忍了,立刻就要出手,连易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冲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睛之中,全是对宫心月的信心。 即使被拦了下来,方林两只拳头也没有松懈,一直紧紧的盯着虎爷。 就在这时,宫心月两只眼睛忽然一凌,猛然抬起腿来,用脚后跟,狠狠地踩在了虎爷的脸面儿上,霎时,在这空荡的街道上,响起了一道惨烈的叫唤声。 “嗷——” 这还不算完,就在虎爷低头去抱自己的脚的时候,宫心月一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的往后一撇,只听得“咔嚓”一声,随即又是一声惨叫。 “啊——” 宫心月扔下这条胳膊,转而又抓起虎爷的另一条胳膊,以同样的方式,往后面猛的一扭,又是一声“咔嚓”。 “嗷——” 宫心月松开他的这条胳膊,拍了拍手,此刻,虎爷两只胳膊像没有了筋骨一样,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疼得脸上直冒冷汗。 他后面的人全都被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虎爷这么彪壮的一个汉子,竟然被一个弱女子,三两下的就给收拾了。 连易,方林和雨辰几乎同时拍手叫好:“好!好!好!” “这些天的锻炼,总算没有白费。”连易不加吝啬地夸奖。 “你……你这个臭女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虎爷脸上的五官都疼的纠结到了一起,恶狠狠地说道。 “这也怨不得我,是你自己非要把你自己送过来让我打,你手下劝你都不听,你就自认倒霉吧。”宫心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这些天的锻炼,果然让身形伶俐的许多,看来,连易这个师傅还算不错。 六爷他们见虎爷吃了亏,吓得赶紧跑过来,掺着虎爷:“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知道我们虎爷是什么人吗?我们虎爷可是太子门客的表亲,你现在得罪了我们虎爷,就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你们几个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太子门客的表亲?这算什么歪歪扭扭的关系?宫心月将目光转向了连易,连易轻声道:“太子身为未来的储君,招收些门客,广提意见,收纳建议,这是东晋自古就有的规矩。” “门客的权力很大吗?是多大的官?”宫心月小声地问道,他也不想在刚进入东晋,就给连易惹这么些麻烦。 “连言官也不如,算不得什么官。”连易道。 “那就是说,揍他们没什么问题啦?”宫心月又问。 “没什么大碍,太子招收这些门客,本是为了东晋的国运,却没想到他们却借着这样的名头在这里为虎作伥,教训他们一下,也算我们做了好事了。”连易也是没有想到,在这种偏远的地方,竟然会有这样恶劣的风气。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一起上,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应该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睛!”宫心月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就要冲上去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看你们几个怎么逃出我们这里多人的手掌心!”六爷一脸横像,一会手照顾后面的人,蜂拥而上。 一时间,这寂静的街道,显得热闹非凡,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悄悄的打开了门,看着街头上的热闹,虽然不敢大声喊出来,却也在暗中叫好,被这些人压迫了那么久,这一次总算是大快人心。 连易向方林要了他的剑鞘,方林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然后就见到连易将剑鞘给了雨辰:“你就用这个,一会儿舅舅把人送到你跟前,你就负责狠狠的敲他们,明白?” “嗯!舅舅放心!我可厉害着呢。”雨辰也是激动万分,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剑鞘,一条腿往后退了一步,已经做好了准备。 “乖。”连易摸了摸雨辰的头,然后,就加入这混战之中,请接着,左一脚右一脚的,往雨辰这边踹人,雨辰也是个机灵的,瞅准机会,手中的剑鞘毫不留情的就翘在那些人大脑袋上,一敲一个准。 连易冲雨辰伸出了大拇指,受到鼓舞,雨辰更觉得起劲儿了,一个剑鞘,在手中挥舞得虎虎如风。 这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即使他们人再多,在连易这样的高手面前,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又加上玩儿闹闹,拢共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便将这一群人全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跪地求饶。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这叫虎爷的,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嚣张可言,像孙子一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两条胳膊,还是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饶命?像你们这种为祸乡里的人,凭什么饶了你们?”宫心月冷笑一声,她可没有忘记,那个叫六爷的,刚才也是这幅孙子模样,一出了门,就变了副面孔,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再犯第二次。 “英雄,不!姑奶奶,是我不自量力,得罪了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只要姑奶奶不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们。”虎爷早就吓破了胆儿。 “姑奶奶?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宫心月一脸的不快。 “不老!不老!是我老!我老!”虎爷吓得浑身一哆嗦:“小姐,都是我的错,你要把咱们当成屁,给放了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的倒是轻巧,刚才那一位,也是这样说的,这不一眨眼儿就找来你们这些帮手,我若现在心慈手软放了你,你再转身就跑到那什么太子门客的跟前儿,诬告我们一状,我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宫心月现在是一百个不放心他们。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官服模样的人,带着四五个官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斗殴!”这官儿跑过来之后,先是看了地上跪着的虎爷他们一伙儿,面色一惊,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指着宫心月他们斥责。 街道上的门店,一看到有官儿过来了,一个个像说好了似的,全都合上了门。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宫心月一脸无语的模样。 “好猖狂的女子!本官在问你们话,你们为何在此斗殴?”官老爷先示意带过来的几个官兵,把虎爷和六爷搀扶起来,然后对着宫心月又是一阵呵斥。 “怪不得这几个人如此猖狂,原来都是你这个狗官给他们撑着腰!你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与歹人勾结到一起,真是玷污了你这一身官服。”宫心月冷哼一声,这一幕,任谁看到都是一腔怒火。 “见了官你们不下跪,还敢口出狂言,侮辱本官,看来,本官不加你们这些人抓进大牢,你们就不知道本官的厉害。”官大人和这些人勾结在一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自然也是得到了他们许多好处,现在怎么可能允许宫心月他们断了自己的财路。 他们在这里唇枪舌战,连易却在一旁,跟雨辰说着悄悄话,雨辰越听越高兴,连连点头,连易轻轻拍了一下雨辰的后背,雨辰像一个小圆球似的,穿着厚重的衣服,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了这官老爷的面前。 “当官儿的,你认得这个嘛?”雨辰在官老爷的惊讶之中,将手中的一枚玉佩高高的举了起来。 官老爷本来是不屑一顾,可是他看到那玉佩上的字和图腾,吓得脸都发紫了,两条腿不停地打着哆嗦,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这……这……这……”哆嗦了半晌,终于想起来要下跪。 雨辰却道:“当官儿的,看来你是认得的,那就好办了,你还要抓我们去坐牢吗?” 第349章看猴子 “不敢!不敢!”官老爷吓得气势全无。 “这些人欺负了我们,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雨辰将这玉佩小心的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暗道,没想到舅舅的玉佩这么厉害,把当官的都给吓住了。 “抓进大牢,下官把他们都抓进大牢!”官老爷赶紧说道。 “那你还不动手?”雨辰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玉佩,是越看越喜欢。 “是是是!”官老爷立刻应声,然后就对后面的几个官兵挥手,害怕又生气的道:“谁让你们掺着了?都给我带回去,关进大牢!” 官兵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了,虎爷和六爷也是吃了一惊:“大人,你这……” “大胆匪徒,本官没有跟你们说话,谁让你们开口了!”官老爷一横,然后对那几个愣神的官兵气着说:“还愣着干什么,带回去!带回去!” “是是!”官兵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扭着两人,那些个喽啰,见头儿都被抓了,哪里还敢多留,趁雨辰还没有说他们的不是,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小公子,不如去府里歇息歇息?”官老爷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雨辰却转身就走:“我才不要去你们那种地方,刚才那两个人,你可要看好了,他们要是再出来欺负叔叔婶婶们,那你这个官儿也不用当了,好了,没事了,你走吧。”说完,冲身后挥了挥手,好像当官儿的是他似的。 “小公子放心,下官一定看好他们,再不会放他们出来为非作歹了。”官老爷狠狠地捏了一把汗,本以为自己这一次,官帽不保了,没想到,险象环生,哪里还敢再待下去了,赶紧起身:“下官告退。”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们这么一走,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全都开门了,刚才宫心月他们住的那家客栈也开了门,小二冲着官老爷去的地方望了一眼,狠狠地啐了一口:“呸!这样的狗官,迟早也得进去!”一扭头,见宫心月他们正看着自己,赶紧陪笑。 “客官,是小的眼拙了,没看出来,诸位竟连这官老爷也能降服的了,客官,快进来,小的这就给您重新准备上好的厢房。”小二赶紧过来,冲他们点头哈腰的。 宫心月却也是个有脾气的,冷着脸:“不必,我们可是怕连累你们呢。” “客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刚才是小的我胆儿小,客官……” 不等小二把话说完,宫心月便冲方林他们招了招手:“我们走,我还就不信了,离开了这里,就没办法住个舒服的客栈了。” 在小二的懊悔和挽救之下,宫心月他们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镇子。 “雨辰,你刚才拿的玉佩给我看一下呗。”方林凑过来,一脸好奇的说道。其实让方林好奇的是连易的身份,虽然看的出来,连易身份不一般,可是,自己还真不知道连易的身份究竟怎么不凡,连管家都怕的人,究竟是何人。 雨辰立刻就扭过身子:“不要,这是舅舅给我的,不能给别人看。” “可我不是别人,我叫你娘亲姐姐,那也是你的舅舅了,那我就不是别人了,就给我看一眼,就一眼。”方林开始套起了近乎。 谁知,雨辰却并不吃他那一套:“既然都是舅舅,那易舅舅给了我一个宝贝,你作为舅舅,也应该给我一个宝贝啊。”雨辰冲方林伸出了软乎乎的小手。 “我也该给……”方林这才发觉,自己被雨辰给饶了进去,顿时语噎,宫心月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方林,我看你还是好好儿的准备一个礼物吧,否则你这个舅舅,在这小子的心目中,可是要大打折扣了。”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连易却是笑而不语,雨辰很认同宫心月的话,连忙点头,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 安亲王府 “东晋的人实在是太猖狂了,是欺负我潮州无人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屠村!”安亲王怒不可遏,气的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父亲息怒,这件事情,或许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赫连乾道。 “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是东晋的士兵所为,这都已经如此清楚了,还有什么不简单的?”安亲王怒声道。 “父亲,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阿乾,东晋的人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应该说是已经站在我们头顶上撒尿了,我们现在却蜷缩着,不做任何回应,他们必定是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来,难道要等到他们的士兵踏进尚乐城来,才能说是他们做的吗?”安亲王虽然暴躁,可是,素来都是将百姓看的很重,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了理智,一心只想着怎么用他的铁骑去踏平东晋的都城,以泄心头之恨。 “父亲,不能仅凭着几个穿东晋士兵衣服的人,就判定是东晋做的啊,或许是有人故意扮做东晋士兵为之,为的就是要我们和东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关系,毁于一旦啊。”赫连乾理解安亲王的愤慨,可是,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就这样武断的定下结论,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你当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与东晋达成暂时的和平,可是,现在,破坏和平的是他们,是他们枉顾我潮州百姓的死活,你说,这样的恶气,我怎么咽的下去?我怎么能不找他们讨个公道。”此刻对于安亲王来说,无论是谁,要阻止他报仇,他都可能视为敌人。 “父亲,你先别激动,容我先与连云修书一封,等我了解事情的实情之后,再做了断。”赫连乾现在也只能不住的劝说安亲王。 “给连云修书?”安亲王听着心里更是不顺畅了:“他可是东晋的皇子,你给他修书,你以为他会对你说实话吗?阿乾,你别太天真了,我常年在边疆,我很清楚东晋的野心,也更清楚东晋的残忍,从前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可是,这件事情,我不能让你这样做,我必须要与东晋讨回个公道。” “父亲!”赫连乾万分焦急。 “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十日之后,我亲自领兵去边疆!”安亲王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不容赫连乾再说什么反驳的话来,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赫连乾心里有些乱了,他先前有想到安亲王的脾气,会冲动,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一次,安亲王竟然如此决绝,不容他说一句,这件事与东晋无关的话。 “主子,王爷也是太在乎百姓了,所以……”卫然在一旁安慰,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就是因为太在乎,有时候,才会丧失了理智,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赫连乾怔怔的顺道,不知是在说安亲王,还是在说自己。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卫然也有些迷茫了。 “你让人继续追查下去。” “是,主子!” “父亲既然要领兵去边疆,我也只能陪他去了。”赫连乾也起身离开,卫然一脸的讶然。 …… 几番折腾,宫心月他们终于到了连易的家里,也就是三王爷府,方林满脸吃惊,他只觉得连易身份不一般,可从来都没有跟皇家的人想在一起过,此刻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而这王府里的下人,一见连易带着个女人回来了,一个个嘴里都像塞了鸡蛋一样,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刘管家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赶紧小跑着去向三王爷禀报去了。 宫心月总觉得自己进了这王府,就好像变成了一只猴子,这周围的人都是看猴儿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阿易,是我们的打扮太怪异了吗?为什么他们都是那样的眼神?”宫心月向连易凑近了些,小声的问道。 连易轻轻一笑,故意装糊涂:“那种眼神是什么眼神?” 宫心月一气,悄悄拍了连易的胳膊一下:“我很认真的在问你话呢?能不能有个正形?”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答啊。”连易一脸受伤的模样。 这样的小动作,在府里的人看来,那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嘛,尤其是他们公子,这笑的诶,跟跳进了蜜缸里似的,甜死个人了。 “娘亲,我走不动了。”雨辰穿着这厚厚的衣服,迈一步都觉得困难,这王府又大的很,走了这么一会儿,是真的有些累了。 宫心月白了雨辰一眼,弯下腰,就要去抱雨辰,却被连易一下子给抱了起来:“来,舅舅抱你,你娘亲累了,抱不动你了。” 雨辰小脸儿上立刻就挂上了笑容,然后“吧唧”一下,将自己肉嘟嘟的小嘴儿,印在了连易的脸上,连易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小子,我这可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的亲呢,呵呵呵,呵呵。” 第350章迷之误解 几人还未走到正堂,就见刘管家带着一位身穿锦服的中年男人朝他们大步走来,男人看起来十分儒雅,只是步履之中略显匆忙。 宫心月打量着迎面来的男人,虽是中年人,却没有中年人的那种老辣,面上略带愁容,仔细看来,眉宇之间竟与连易有几分相似,想来这就去连易的父亲,东晋三王爷连穆阡,也就是自己的舅舅。 “父亲,我……”连易看见连穆阡走过来,立刻就我抱拳行礼,谁知,连穆阡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直接略过他,在宫心月面前停了下来,目光微微闪动,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好!好!好!”连穆阡对着宫心月直接吐出三个字。 “父亲……” 连易又要开口说话,连穆阡直接挥手,很不耐烦:“你别说话。”然后又对宫心月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喜上眉梢:“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和阿易认识多久了?家住在哪里?这次在这儿准备住多久?” 宫心月脸上大写的尴尬,微微咧了咧嘴,这一大串的问题,不知道该从哪一个问题回答,求助的目光看向连易。 “丫头,你看他做什么,这小子讨厌的紧,也是我的不对,才一见面就问你这么多问题,走!咱们进去说话。”连穆阡这一副神情,完全就是看儿媳妇的样子,脸上的那种激动不加掩饰,就是方林和雨辰,也看得出来了。 不给宫心月说不得机会,转头说道:“刘管家,赶快让人奉茶。” “诶,属下这就去。”刘管家也是一脸的激动,回了话,慌慌张张的就走。 “等一下,府上好吃的点心,也多端一些过来,你再亲自去厨房一趟,让他们准备一桌好酒菜,还有……”连穆阡说着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刘管家连连点头:“王爷,属下都知道,您快去吧。”说着,伸手招呼来几个小厮,带着他们匆忙离开。 宫心月现在是说不都不行了,只得跟着连穆阡走,连易与雨辰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惊讶,雨辰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舅舅,我好像失宠了。” “如何这样讲?”连易挑眉。 “从前不论到哪个地方,我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怎么今天,娘亲却比我更受欢迎,看来我果然是失宠了。”雨辰唉声叹气的,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这突然来的打击。 连易爽朗的一笑:“失宠的不是你一个,我好像也不受人待见了,而这个不待见我的人,却是我的父亲,你说我是不是更受伤?” 雨辰想了一下,然后用力的点点头,请接着,搂着连易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舅舅,看我们以后就成了难兄难弟了。” “难兄难弟?”连易被这个新鲜的词语给惊住了,随即又是一笑:“嗯,这么看来,我们的确是有点像难兄难弟。” “兄弟,我说你们就别在这儿互相诉苦了,我这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很累的,既然我们都是不受待见的,那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让我把这些东西都放下来,再说了,这大冷天的,在外面把人冻坏了怎么办?”方林更是觉得一肚子的委屈,你们一个一个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单单把我一个人瞒着,这本来就气不过了,如今还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真的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连易脸上不自然的一笑,果真是把方林给忘了呢:“先把东西放到我的院子里去,待会儿我在让管家收拾出一个院子来,给你们住。” 方林这才满意,起步走在前面。 正堂中,连穆阡看着宫心月的言谈举止,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宫心月就是自己心目中最佳的儿媳妇人选。 “心月啊,这藕粉酥做的很是不错,还有那绿豆糕,枣泥糕,阿易他母亲从前最喜欢吃,女子喜欢的东西大体相同,应该也能入得了你的口,你快尝一尝。”连穆阡不住的介绍宫心月旁边那摆的满满的点心。 宫心月看着这一桌子的点心,心里就有点犯怵,这要是吃下去,不被撑死,也会肚子涨的直不起腰来:“这些点心看起来的确很美味,不过我们来的时候用过饭了,现在也不觉得饿,我……” “是不喜欢吗?”连穆阡却是不相信宫心月会不饿,这才过了午饭,不过半个时辰,想着他们必定是在外面没有吃到东西,连易就带着她,等着到府里让人做:“看着你们的模样,风尘仆仆的,必定是没吃什么东西,若是不喜欢这些点心,我让管家给去外面的酒楼,让他们先给送一桌菜来。” “不是,不是,我们中午已经吃了好些了,此时,是真的不饿,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了。”这样的热情,让宫心月有些招架不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心里不停的祈祷着,连易赶快过来,把自己解救出来。 或许是宫心月的真诚感动了上天,宫心月心里才这么想,这边就看见连易拉着雨辰进来了,立刻就站起来,大走几步到连易的跟前:“阿易,我……”宫心月用眼神悄悄地示意了一下,刚才自己所坐的位置旁边桌子上的那一堆点心,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连易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说道:“应付不了吧?” 宫心月很真诚的点了点头,连易干咳了两声:“父亲,刚才我们已经在庆丰楼用过饭了,您弄这么一大堆,若是心月吃下去,恐怕又要闹肚子了。” “啊?”连穆阡只当宫心月是不好意思,却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是吃过了,顿时瞪了一眼连易:“你这小子,为何不早说?你……”话才说了一半儿,这才注意到连易还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子,又是一阵疑惑:“咦?这小娃子是哪里来的?” 雨辰立刻站出来,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雨辰见过舅爷爷,愿舅爷爷福寿安康。” “哟,这小嘴儿还真是甜呢,快起来!快起来!”连穆阡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站起来就往雨辰这边走来,走着走着,又犯起了迷糊:“小家伙?你刚才叫我什么?舅爷爷?” “嗯。”雨辰点头。 “这又是个什么叫法?”连穆阡问道。 雨辰随即指着连易:“我叫他舅舅,你是舅舅的父亲,自然应该叫舅爷爷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么说也是对的。不过,你为何叫他舅舅?”连穆阡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因为舅舅是娘亲的兄长,既是兄长,我叫舅舅也没有错呀。舅爷爷,你从前上学的时候,先生没有教过你吗?怎么连这些也不知道呢?”雨辰奶声奶气地说道。 宫心月一听,头皮就是一紧,赶紧将雨辰拉过来:“小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才见面儿,一个五岁大的娃娃,就开始问候人家的先生,着实有些出格了。 “娘亲,我也没有说错呀。”雨辰满脸天真,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娘亲?!”连穆阡此时已经糊涂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叫你娘亲?又怎么叫阿易舅舅?” “父亲,事实本来就是如此,难道父亲以为,我们还有别的什么关系吗?”连易看着连穆阡这糊涂又迷茫的样子,又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等等,等等,等我捋一下思绪。”连穆阡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一个人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把这些线索捋了又捋,立刻就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诧,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对面的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的这孩子?阿易,怪不得从前我催你成亲,你总是百般推脱,原来你们早已经结为连理,如今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阿易,你这臭小子也太不孝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再说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这丫头?怎么能连一场象样的成亲大礼都不给这丫头呢?原以为你办事是个稳重的,没想到,你竟然也做出这种让人唾弃的事情来。” “啊?!”宫心月和连易同时惊呼了一声。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他们怎么又成这样的关系了? 宫心月现在有些怀疑连穆阡的脑子了,明白人,一眼都看得出来,即使看不出来,这都解释的如此清楚,也应该明了了,怎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 “不是!不是!阿易他……”宫心月赶紧解释。 可是,连穆阡已经认准了心里的想法,是什么,解释也不听的,便开始无休无止的指责起连易来:“你这个混小子,事情都已经做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如今还让这小娃娃叫你舅舅?叫我舅爷爷,亏你也想的出来,你做的这些混事,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父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其实我们……” 第351章未来的少夫人 “到了现在,你还跟我狡辩,臭小子,立刻给我回去闭门思过去!”连穆阡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父亲,你得听我解释呀,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连易现在浑身上下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解释?你迟早得给我一个解释,但是现在,我不想听你那些早已经编好的话,赶快给我走,我现在看到你就是气。”连穆阡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然后一脸惭愧的看着宫心月:“丫头,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偏袒这个臭小子,等我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出出气。” “不是,我们……” 宫心月想解释,可是,连穆阡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丫头,不要害怕这个臭小子,以后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宫心月此时只感觉到,脑子一片眩晕,急的都要缺氧了,这怎么解释个关系就这么费劲呢?宫心月嗔怪的看了一眼连易,连易也是一脸的无辜,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应该先回来讲清楚再说,心月现在还不想其他人知道,她就是皇姑的女儿,这解释起来,就更费劲了,连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以后他们在王府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刘管家在门口度来度去,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讲,可是看着屋子里的气氛,也不敢贸然进去。 连易偏巧看到了,顿时觉得有了解脱,赶紧挥手将刘管家招了进来:“管家,是不是有事?” “回公子的话,小公主来府上玩儿了,你要是忙的话……” “不忙!不忙!快请进来。”连易如释重负。 “诶。”刘管家应了一声,赶紧出去,片刻的功夫,一个雨辰那般大小女孩就进来了,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连易,像只蝴蝶一样高兴的扑了过来。 “易哥哥,父皇说你回来了,我就迫不及待的来了,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玩儿的了?”宫心月和雨辰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公主,竟然就是连静。 雨辰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小静?!” 连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听差了,疑惑地将目光转向声音处,当看到雨辰的面孔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雨辰却欢快的不行,立刻就跑了过来,诉说起自己的兴奋来了:“小静,你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特地来找我的吗?” “辰哥哥?真的是你?!”连静也是一脸的惊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静。”宫心月也亲呢的喊了一声。 连静抬头看,见是宫心月,脸上又是一喜:“心姨!” 雨辰见了连静,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被他给吸引住了,伸手拉着连静:“小静,我们去外面玩儿,这里待着老没意思了。” “嗯。”连静满脸欣喜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连静也在不管他那个最喜欢的易哥哥了。 这倒是让连易觉得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宫心月和雨辰竟然和连静如此熟悉。 等他们两个跑出去之后,连穆阡的脸色用墨汁来形容也不为过,沉著脸,盯着连易:“连小静都知道的,你竟瞒着我?臭小子,你是越长越有胆儿了,还让小静叫雨辰哥哥,叫心月心姨?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连易与宫心月对视一眼,皆是万般的无奈,这次他们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臭小子,你跟我来书房一趟!”连穆阡满脸的气愤,大步走了出去。 宫心月同情的看了一眼连易:“祝你好运了。” “哎——”连易头上像是上了紧箍一样,满是无奈,回头对管家道:“管家,去把庆林苑收拾出来。” “诶。”管家此刻也是一脑袋的浆糊,什么也理不清了。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也算不得什么坏事,顶多算一个被误解的风流事,就是这风流事,很快就传到了连穆良的耳中,连穆良却是一脸的了然。 “皇上竟不觉得诧异?”江公公却被连穆良这样镇定的神色给惊住了。 “诧异?朕早已经诧异过了,也是朕预料之中的事情。”连穆良脸上略带着笑意说道。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倒是老奴多怪了,公子这么多年,无论是皇上保的媒,还是太后保的媒,公子可从来都没有应承过,身边更是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三王爷为了让公子成亲,甚至都将公子赶出王府了,让公子出门立户,结果,公子还是照旧,独身一人,奴才原曾想公子是一个不恋红尘之事的人,却没有想到,公子是早已经心有所属了,如今小公子竟然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可喜可贺。”江公公一脸的欣喜,好像跟他有多大关系似的。 “的确是可喜可贺!”连穆良爽朗的笑了笑:“江盛,你去库房挑几样东西,给阿易送去,就说是朕的贺礼,你再转告阿易,待他们在举行大婚之时,朕一定会为他备一份儿厚礼!”连穆良看着书桌上放着的扇子,拿过来展开:“这份厚礼,他一定喜欢。” “奴才遵旨!”江公公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这样误解的风流韵事,有人欢喜,自然也是有人忧愁,最忧愁的,莫过于连紫了,连紫是二王爷的女儿,小连易三岁,从小便爱慕连易,一直都是以连易的未婚妻自居,谁知,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宫心月,一下子把他所有的经营都给打乱了,又听说,连易和宫心月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心里更是不舒服了,气呼呼的就来了三王府。 刘管家一见连紫来,整个人的神经都崩了起来,现在公子已经算是圆满了,连紫的心思,整个三王府的人都是知道的,她这一来,肯定是要大闹一场的。 “郡主,您怎么来了?是来找公子的吗?公子现在正忙呢,不如您改天再来?”刘管家赶紧想办法,想把连紫给支开。 连紫却不买他的账,脸一横,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我要改天再来?怎么?府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让我知道吗?” “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公子……” “易哥哥怎么了?他有说过不想见我吗?起开!别挡着我的道儿。”连紫愤愤地说道,然后一把就将刘管家给推到了一旁,刘管家年纪也不小了,被她这么一推,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哎哟——”刘管家一声痛呼。 连紫皱着眉头,语气依然不善:“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你就是趴到地上,我也是要进去见易哥哥的。” 这刘管家哪里是装的,这么大的年纪,地上又硬又滑,这样的身子骨,摔一下,可是够他受得了:“哎哟——哎哟——”刘管家疼的脸上都揪成了一团。 宫心月正在王府里溜达,远远儿的就看到了这么一幕,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在刘管家摔到了地上,连紫又不扶,一时有些看不下去了,大步走过来,蹲下身子,就去扶刘管家。 连紫一声冷喝:“大胆!谁让你多管闲事了?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宫心月好像没有听到的一般,把刘管家小心地扶起来,见那边过来一个小厮,冲小厮招了招手:“快来帮忙扶着。” 宫心月早已经成了这王府的名人,小厮自然也是认得的,小跑着过来,扶着刘管家,宫心月又吩咐:“府里可有大夫?” “回夫人,有的。”小厮满脸恭敬。 “快去让大夫看一下,坏了筋骨可就不好了。”宫心月担心的说道。 “是。”小厮应声,心里暗道,他们这位未来的少夫人,还真是心善,而且说话也这么轻柔,以后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有福气了。 “让夫人费心了,属下……”刘管家也是一脸的感激,能对下人这样好,一定是一位好主母。 “夫人?”连紫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无比的刺耳,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愤然的指着宫心月,问刘管家:“你们为什么叫她夫人?她是谁?她是不是就是那个,死气白咧跟着易哥哥的不要脸的女人?” “郡主这话还是放尊重些!我们三王府的事情,似乎还用不着郡主来这里指手画脚。”刘管家脸色忽然就不好了,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是,也见不得被他们认可的人,受连紫的这般侮辱。 “就是,我们都叫夫人了,这么明白的事情,还问什么问。”小厮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很鄙夷的看了一眼连紫。 “你们这两个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我这就去告诉易哥哥,让易哥哥把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赶出去!”连紫气的满脸涨红。 “姑娘,看你长得倒还不错,只是这说出来的话,真真儿是不能入耳,看你这打扮,也是个身份尊贵的人,这样张牙舞爪的,是不是有失了自己的身份?”宫心月还没有见过这样跋扈的女人,心里很是不忿。 第352章不能懦弱 “你……你……”连紫指着宫心月,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宫心月也不着急,朝小厮挥了挥手。 “你先带刘管家去看大夫,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夫人。”小厮应声带着刘管家慢慢的走了。 “我没让你们走呢,你们不许走!你们给我站住!”连紫气急败坏,可是,小厮根本就不带搭理她的,只甩给她一道背影。 “姑娘,做人要心存善念,若是心中生恶,上天都是看不下去的。”宫心月突然想起来连易当初说的话来了,觉得此刻说来甚是合适。 “你给我闭嘴!”连紫还从来没有如此丢过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连紫来的匆忙,身边没有丫鬟陪着,这时,她的丫鬟小珠气喘吁吁的赶来了,小珠也是个厉害的,见到自己的小姐受到了欺负,二话不说就冲上来了,冲宫心月开始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你做了什么,惹得我家郡主如此生气,识相的就好好儿的给我们郡主跪下来,赔礼道歉,否则,我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宫心月心里也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就长着一张不受待见的脸,怎么那个见到自己都是横眉竖眼的?在西夏尚且可以解释的通,现在可是在东晋,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被人给敌视了。 “跪下来道歉?”宫心月冷笑一声:“你倒是比你家的这位郡主还要厉害,怎么?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家的郡主跪下来赔礼道歉吗?” “那是自然,我家郡主什么时候在二王府受到过这样的委屈,你这样惹我家小姐不高兴,当然是要跟我家郡主赔礼道歉,让你跪下来道歉,就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若不是看你在这二王府,定然是要拖出去,乱棍打死的。”小珠越说越来劲,在她的眼中,别人就都不是人,只有自己和主子,才有资格随便说话。 “呵!真是好大的气势呢。”宫心月冷眼看着这两个主仆:“不过,可能得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人,从来不知道东晋的什么礼仪,更不知这跪下来赔礼道歉又是什么礼仪,不如二位先来给我做个示范?” “你说什么?”连紫气的双眼都瞪的圆滚滚的,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多大的事情一样:“你胆敢让我给你赔礼道歉?贱人,你不要以为易哥哥宠你两天,你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告诉你,我才是跟易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的情分,岂是你这个贱人能比的,你现在,乖乖的给我道歉,否则,我就让易哥哥把你……” 宫心月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敌视,但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辱骂,而且还是被这种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人,骂,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眼神慢慢的沉了下来,心里的火气一点点的积攒着,终于要把胸腔给撑爆了,宫心月一个凌厉的身形,闪到连紫的面前,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连紫一下子被宫心月给打蒙了,呆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等脸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席卷到全身上下,这才终于回神。 宫心月收了手,冷眼盯着连紫,连紫手往腰间一放,然后迅速掏出一个长鞭来,满脸的怒火,趁着脸上的巴掌印更加明显了:“贱人!你竟然敢跟我动手,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说着,手腕微动,长鞭带着浓浓的怒火,朝着宫心月呼啸而来,宫心月心里很是吃惊,他没有想到,连紫竟然是练过的,而且还带着武器,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赶紧侧身,可是,还是被鞭尾给甩到了脖子,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印子,宫心月疼的眉毛一皱。 这还不算完,连紫见这一鞭子下去,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脸上更是恼怒,紧接着,又甩出了一鞭子,鞭子像一条穷追猛打的毒舌一般,紧紧的咬住宫心月不放,宫心月被这条鞭子给追的狼狈不堪。 一旁的小珠见宫心月躲过去好几次,赶紧上去帮连紫一起对付宫心月,在宫心月退到他跟前的时候,一脚就踹在了宫心月的大腿上。 宫心月身子一个踉跄,便向前面栽去,连紫趁着这个机会,又一次挥鞭,只听得“啪!”一声沉闷的响声,这一鞭子,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宫心月的手臂上,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被这一鞭子把衣服给抽开了花,巨大的力道,疼得宫心月直冒冷汗。 宫心月虽然后悔自己有些贸然出手,可是,在那种情况之下,就是放做别人也不会任由他随便骂去,所以,就是打不过,也要试一下,哪怕在他脸上挠几个道子来,也算自己反抗了,没有懦弱。 “贱人,我看你还往哪儿躲!”连紫既然是练过的,自然三两下就试出来,宫心月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信心大增,手中的鞭子挥舞得更起劲儿了,在这寒冬之中,带着阵阵寒风,又一次袭向宫心月。 宫心月被连紫逼得步步后退,退到墙角之处,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赶紧撇了一眼,见是一个扫把,立刻就拿了起来,赶紧挡在自己面前,连紫的鞭子随后而来,抽在了扫把上,没有抽中宫心月,连紫将鞭子收回,宫心月只觉得两只手一阵发麻,看这扫把杆子上那道明显的痕迹,头皮一阵发麻,这要抽到自己身上,那还不是皮开肉绽吗?心里越发警惕了起来。 小珠见宫心月手中有了家伙,怕连紫吃亏,扭头看到旁边簸箕里扫的落叶,端起来,迅速的朝宫心月扔去,瞬间漫天的飞叶,夹杂着尘土,全都飞向了宫心月的身上。 宫心月只觉得眼睛一阵不舒服,不住地挥舞手中的扫把,想把这落叶挥散,眼睛根本不能视物。 连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握着鞭子的手又紧了几分,然后眼睛忽的一冷,手腕猛的上下摆动,鞭子随之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然后用力的一抬手臂,鞭子在头顶画了一个圈,然后迅速地冲向宫心月的面门。 宫心月早已经被面前的落叶和尘土,迷住了双眼,虽然听到了危险的声音,可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来躲避,那长鞭子,甩着刚劲的尾巴,闪电一般,眨眼之间就到了宫心月的面前,连紫一脸冷笑的看着鞭子,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鞭子甩过宫心月的脸颊之后,那种皮开肉绽的灿烂。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寒风闪来,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搂着宫心月,利落的转了一圈,将宫心月护在自己怀里,刹那之间,连紫的鞭子好不留情地抽在了白色身影的后背之上。 “啪!”这冰冷的声音,比这冬日里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宫心月本来以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立刻扭头看去,竟是连易,而刚才那一鞭子,正是打在了他的后背上,宫心月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鞭子抽在连易身上之后,连易抱着自己的胳膊猛的一紧,似乎要把自己揉碎了一般。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连易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宫心月心里却颤了又颤:“阿易,你……” “我没事。”连易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松开宫心月,慢慢的转过身子,在这转身之际,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的冷却,直至面若冰霜。 连紫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连易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窜出来,手里的鞭子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又担心又惊恐地看着连易,连易什么也没说,一点一点都走近连紫,在距离连紫还有半臂的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易哥哥,我……”连易那双平静的眼睛,让连紫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连易慢慢的低下头来,看向连紫手中的长鞭,连紫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怎么都不自在,握着鞭子的手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身后撤,连易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捏住了那快要逃跑了的鞭子,连紫好像被电击到了一般,手一松,鞭子就全部到了连易的手中。 连易拿着鞭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好像是看什么新鲜的东西一样。 “易哥哥,你怎么来了?你的后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条鞭子,应该是你过15岁生辰的时候,我送你的生辰礼物。”连易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是易哥哥送给我的,我一直视若珍宝。”连紫赶紧说道:“易哥哥,要不是那个女人,我……” “我送的鞭子,反过来到要打我,你说,这是何道理?”连易慢慢的抬起头,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连紫。 “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女人,我不知道易哥哥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第353章美 “那就是说我出现的不是时候了。”连易慢慢的把鞭子全都收在手中。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她太猖狂了。”连紫解释来解释去,都是这样一句话。 “启禀公子,刚才说什么女人对郡主出口狂言,说他是这个三王府的女主人,根本轮不到我们在这里说话,也不允许我们郡主来,我们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动了手,刚才还被这个女人给打了一巴掌,要不是郡主身上有些功夫,此刻,郡主肯定已经是满身伤痕了,公子,你一定要为我们郡主做主呀。”小珠满脸的委屈,扑通一声跪在连易面前,百般诉委屈。 宫心月还真是被他们这种厚颜无耻的行径给惊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什么也不辩解,就站在一旁看他们如何说,毕竟自己现在是在东晋,也不是自己的家门口,况且自己又是在这王府惹了事,不管连易会怎么说,自己也不可能也不应该说一个不字,现在就看连易怎么论断吧,大不了自己再回西夏去。 “对对对,易哥哥,就是这个样子的,易哥哥你看我的脸,到现在都还红肿呢,易哥哥,你一定要为我出这一口气。”连紫也慌忙附和。 连易此时已经把那长鞭一截儿一截儿的全都收在了手中,平静的目光看着连紫,嘴角微微弯起,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看在连紫的眼中,总觉得这笑冷的很。 “这样说来,我的确应该为你们主持公道。”连易平淡无惊的口吻,看不出喜怒来。 “我不求其他的,只要易哥哥知道我受了委屈就行。”连紫装作一副有个可怜的样子,伸手捂着那早已恢复如常的脸颊,满脸的期待之色。 然而,就在连紫话音刚落,连易目光倏地一凌,握着鞭子的手猛然用力,“轰”的一声,随着这声音,那条鞭子,瞬间四分五裂,带着一阵烟雾,朝着四面八方飞去,连易直接用内力震碎了这鞭子,连紫也被着飞出来的一截鞭子给打到了,本来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这鞭子上还残留着内力,连紫毫无防备,被着内力震的步步后退,忽然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这坚硬的地面之上。 连宫心月都看傻了,连易这是很生气吧?没想到他平时问问儒雅的,有时候也开些荒诞不羁的玩笑,生起气来,这样震撼。 岂止宫心月,连紫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可以接受任何人对他动手,唯独接受不了连易对自己是这样冷漠,看着地面上那早已不成样子的鞭子,连紫心里窝着天大的委屈,眼眶红了红:“易哥哥,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就对我动手?” “连紫,你身为郡主,就应该有郡主的风度,在者,这里是我三王府,你若是想蛮横无理撒破打混,我这里不欢迎,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最讨厌的这个女人,是我最看重的,就算他在这三王府把天给捅破了,也自有我担着,教训她,你还不够格!”连易一字一句,说得十分平静,可是,听在连紫的耳中,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不,应该是钝刀子,钝刀子割肉的感觉,疼的让人无所适从。 “易哥哥,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这样护着他,迟早有一天,你会断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连紫此时已经不能单单用一个心痛来形容了,所有的苦,悲,愤,伤全都涌上了心头,变成了对宫心月不共戴天的仇恨。 连易冷道一声:“来人,送郡主回去!” 连紫满脸的不可相信,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好!我自己走!” 小珠赶紧扶着连紫站起来,此刻脸上也是被恐惧所围绕,一直低着头,不敢再抬起头来去看连易一眼,连紫满脸愤恨的瞪着宫心月:“贱人,你不要太得意了,今天是易哥哥被你这狐媚的女人给迷惑,不过你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露出原形的!”而后愤然离去。 宫心月满脸的无奈:“阿易,我刚到东晋,就给你惹麻烦了,看来我果然是一个祸害,到哪里都让人不得安生。” 连易却满脸的紧张,一把拽住宫心月的手臂,那被连紫一鞭子把衣服抽开花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宫心月依然把这手臂的事情给忘了,经连易这么一说,果然有些痛楚:“不碍事,打到了衣服,没有伤到皮肉。”宫心月扯着嘴笑了笑。 “我听到四喜说你在这里被欺负了,我就赶快赶过来了,还是晚来了一步,心月,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连易脸上满是自责,四喜就是方才扶着刘管家去看大夫的小厮,鬼知道连易在听到宫心月被连紫欺负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冒着愤怒的火焰,几乎忍不住都要把这个王府给拆了,向来内心平稳的一个人,此刻,也是乱的一塌糊涂。 “我真的没事。”宫心月看着连易紧张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愧疚:“对了,你后背……” “到了现在你还为我担心,心月,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连易显得有些微怒。 宫心月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心里也觉得委屈的紧,刚才替自己挡了一鞭子,自己开口问一下,总是应该的吧,怎么反倒来呵斥自己了呢? “你要是真的担心我,那不如就好好的教我功夫,这样,就算你不在跟前,我也能够自保了。”宫心月也是带着一丝怒气。 连易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心月,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也许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的确应该有些防身之技。” “嗯。”宫心月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连易忽然眼前一亮,脸上挂上了一抹欣喜:“心月,你赶快回去换一身利落一点的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宫心月实在不明白,连易这喜是从哪里来的? “你不用问,只管换了衣服过来就是。”连易不住的催促。 “哦。”宫心月点头。 连紫从二王府出来,刚走到街上,就被一人给看见了,这三紫这伤心落寞的样子,本与几个人说着话呢,立刻就让他们散了,自己颠儿颠儿的就过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连司。 “紫妹妹,这是怎么啦?怎么还哭上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连司问道。 “不要你管。”连紫一脸的不高兴,平时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个三皇兄,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紫妹妹,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我们毕竟也是堂亲,此时看见你哭,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你来与我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去。”连司一脸殷勤的说道。别说连紫不待见连司,连司也不咋待见连紫。连司之所以这般殷勤,不过就是想借助不过是二王爷的实力,实现自己的野心。 “我说了,不用你管!”连紫一脸的不耐烦,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可是,连司却紧紧的挡着,怎么也不让她过去。连司指着小珠:“你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家郡主为什么哭哭啼啼的?” 小珠心知连紫不待见连司,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觉得连司也甚是讨厌,便道:“启禀三殿下,我们郡主是被三王府里的那个女人给欺负了,三殿下若是心疼我家郡主,就去三王府给,找那个女人给我家郡主出了这口恶气。” “三王府的女人?”连司疑惑:“什么女人,敢欺负阿紫?阿易呢?他就不是回来了吗?他难道就不管管吗?” “三殿下还说呢,那女人就是公子带回来的,嚣张得很,谁都不放在眼里,又把公子给迷的神魂颠倒的,公子也不会为我们说话啊。”小珠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们是说,阿易带回来的那个红颜知己?”连司心里也是诧异,他也没有想到,连易还会对女人感兴趣。 “什么红颜知己,就是一个狐媚女人。”小珠愤然道。 “好了,小珠,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走!”连紫气呼呼的,趁着连司出神的时候,立刻前身绕过了连司,大步离开了。 等连司反应过来的时候,连紫已经走出去好远了,连司冷笑一声:“阿紫,自古以来就没有堂兄妹成婚的,你就是再喜欢连易又如何?他不可能给你除了兄妹之外,其他的感情,可悲啊,你始终就是看不懂。” 说起连易带回来的女人,连司也来了兴趣,他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女人,能把连易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给收了,想到这里,抬步就向三王府走去。 宫心月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连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宫心月此时是一身粉绿色的束身褂裙,腰间扎着一条黄绿色的缎带,虽穿着厚实,却也能讲那曼妙的身姿展露出来,身披一件月白色的狐领斗篷,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美。”连易只道出一喜字来。 第354章世外之景 宫心月绣眉微挑:“嗯?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赞扬我吗?” 连易轻轻一笑:“不用认为,这本就是事实。走吧。” 宫心月耸了耸肩,跟了上去,远远看去,这两人的背影如此和谐,这不立刻就有了消息,回三王爷去了。 连穆阡眼睛都笑得咪了起来:“死小子,还说没有什么关系,为了那丫头,把阿紫那泼猴儿都给训斥了,这又要单独出去,还不让下人跟着,要说没问题,谁信呢?” “王爷,公子许是害羞,一直不敢承认罢了,刚才属下与公子说,夫人在前院被欺负了,您是不知道公子那个紧张的样子,真是恨不得长了翅膀,一下子飞过去。”四喜一脸的机灵像。 “还不敢承认,孩子都这么大了。”连穆阡此时脸上也是五味杂陈,既高兴又埋怨,亏得这么多年来,一直催促的那个臭小子成亲,原来早就有了这么一桩,害得自己白跟着操心了这么多年。 “诶,对了,雨辰呢?我第一眼看那小娃子就可爱得紧,他们两个出去了,肯定是没人带了,快让人送我这里来,我们祖孙两个也好说说话儿。”连穆阡忽的想起雨辰来,脸上又是一阵喜色。 “诶,属下……”四喜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下人禀报。 “王爷,三殿下来了。” “连司?他来干什么?”连穆阡脸上的笑容丢了几分,看起来不怎么待见这个三皇子。 “三殿下也没说……” 话还没有回完,一道声音就有远至近:“三叔,我来看您了。” 连穆阡挥手让身边儿的人都下去:“我好的很,没病没灾的,用不着看。”连司的野心,连穆阡早就清楚,只是连司内心太过阴险,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看见他就觉得累,自然是不怎么喜欢了。 “三叔自然是福泽深厚,那些个病啊灾的,是不敢进三叔的身的。”连司满脸堆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天来这儿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人。”连穆阡有点不快的说道。 “三叔说的我好像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一样,难道我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探望三叔了吗?”连司面上看起来有些尴尬。 “我人就在这里坐着,好的很,现在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向来都是一个大忙人,我就不留你了。”连穆阡直接下了逐客令。 连司眼中一阵阴沉,不还是二王府还是三王府,自己那一次来不是卑躬的像个孙子一样,可他们没有一个给自己好脸色的,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看着三叔安好,我也就安心了,如此侄儿告退。” 连穆阡怎会看不出来连司眼中的那一抹怨恨,可是身为一个皇子,就应该做皇子该做的事情,安分守己,断不该心怀狼子野心。 走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连易和宫心月两人最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外面,这个山洞看起来普普通通,而且周围,荒草布满洞口,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可以待的地方。 “阿易,你不会说这就是你想带我来的地方吧?”宫心月指着这黑漆漆的山洞,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这个是我小时候发现的,算得上是我的秘密领地,从小到大,我也只带你一个人来这个地方。”连易言语之中带着对儿时的怀念。别看连易现在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小时候可是调皮,每每犯了错误,怕挨打的时候,都会跑到这个地方来,慢慢长大了,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也会来这边坐一坐,浮躁的心便能平静下来。 “走吧,我们进去。”连易走在前面。 “啊?真的要进去啊?”来这种荒山野岭,宫心月若不是知道连易的为人,那是断然不会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把人诱拐到这里,行不法之事呢。 “心月,快跟上。”连易听后面没有脚步声,一回头,宫心月还在洞在站着呢。 “诶,来了。”宫心月应了一声,管他里面是什么豺狼虎豹呢,进去就进去了,宫心月心里自我安慰着。 然而,让宫心月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不起眼儿的山洞,竟然是两端通透的,只是这另一端,是一个很小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身子的出口,若不是外面的光照射进来,根本就发现不了。 两人在这小洞口停了下来:“心月,我先出去,一会儿拉你上来。” “嗯。” 连易很利落地从洞口钻了出去,这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没少来这里,连易上去之后,把手伸向了宫心月:“来,心月,把手给我。” 宫心月毫不犹豫的就把手伸了过去,连易猛地一拉,宫心月身子竟没一点擦到这洞壁的,便就去了,瞬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小山谷。 这本该帮我萧条的冬季,此刻在这里,却是枝叶繁茂,树木丛生,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儿的鸣叫,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是满眼的绿色,仔细一听,竟然还能听到一丝泉水叮咚的声音,宫心月完全背着世外的景象给震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我的秘密地方,你若是喜欢这里,大可以天天来。”每每到了这个地方,连易都感觉全身心的放松,没有世间俗事的纷扰,一个人清清静静,可以尽情的享受,肆意的放纵。 “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宫心月脸上早已经挂满了笑容:“阿易,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这样的地方都能被你寻得到,别说东晋了,恐怕整个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地方来,人间仙境,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宫心月微微抬头,下面是郁郁葱葱,可是上面确实白雪皑皑,寒冷与生机就在这里同时呈现,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走了这半天的路,肯定是渴了,走,我带你前面喝茶去。”连易神秘秘的一笑。 “喝茶?”宫心月愣了一下,这种地方也有茶吗?半信半疑的跟着过去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穿过了一个狭窄的小路,一个精致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草屋之前,是一条弯弯绕绕的小溪,小溪上横着一个简易的独木桥。 “有时候,为了躲我父亲,我就会在这里小住几日,吃的用的,这里都是备好的。”连易解释。 宫心月连声赞叹,这样的惊喜,有多少自己都愿意去揭开,实在是让人太难以至信了。 虽是草屋,里面却是很干净,只是,一个大树桩做成的桌子放在屋子的正中央,显得有些不协调,宫心月走近一看,才看出来,原来,这树桩本就是长在地上的,连易这算是巧用了。 屋子里的家具很少,除了这树桩和一截儿树干做成的凳子,就是角落里那张藤床了,干净的一如连易的笑容。 “舅舅看起来很是不错,怎么还要躲他?”宫心月觉得甚是奇怪。 “那是你看着,等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父亲是个多么难缠的人了。”连易说着都不自觉的摇了一下头,看来是深受其害。 “从没想过还有第二个人会来这里,所以,就只备了这么一个凳子,不过还好,这茶杯是一套的,心月,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茶来。”连易笑着说道。 “泡茶太麻烦了,还得烧水,若是有点儿山泉水,一饮即可。”宫心月到了这个地方,也觉得是心情舒畅。 “在这里,泡茶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连易神秘的一笑,茶壶里放了这茶叶,便拎着出去了。 “简单吗?”宫心月自己问着自己。本想趁着这泡茶的功夫,到外面走走,谁知,刚起来走到门口,连易就拎着茶壶进来了:“嗯?你……” “茶已经泡好了,来尝尝,在这样的环境下饮茶,应该是别有一番风味。”连易说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就倒好了。 宫心月看着这冒着热气的茶水,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阿易,你是怎么做到的?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哪里来的热水?”本以为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像,谁知端起茶杯竟还有些烫手,宫心月更是觉得新奇了。 “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这屋后面,有一处泉眼,这泉眼中的水,无论何时都是热气腾腾的,想着拿来泡茶,许是不错,后这么一试,果然是滋味非凡。”连易道。 “竟还有这样的奇物!”宫心月不住的感叹,这里真是处处都有惊喜。 “心月,其实我带你来这里,不单单是让你看这景色的。”连易道,此刻,他的情绪显得有些低沉:“心月,你一直说要学功夫,可我也从没有正式的教过你一招半式,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你的骨骼已经定型,不好再练,可是,当我看到连紫那一鞭子差点就打到你身上的时候,我心都是颤抖的,就在那一刻,我决定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让你练成功夫。” “阿易,千言万语,也只有一个谢字,能表达我此时的感激之情了。”宫心月心里暖暖的,就犹如这茶杯之中的泉水。 第355章虚情假意 “心月,其实带你来这里,除了躲避那些不必要的纷扰,更重要的就是这屋后的泉眼。”连易道。 “屋后的泉眼?泉眼有什么用?”宫心月不解的问道,来到这里,给自己的惊喜就已经够多的了,宫心月已经猜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能让自己意外的东西了。 “心月,你的骨骼已经封闭,而这一眼泉,能让你的骨骼重塑。” “重塑?”宫心月更觉得诧异了。 “对,就是重塑,就用这泉眼中的水,让你封闭的骨骼重新打开,疏通你全身的各个脉络。”连易虽如此说,可是,在他的眼中,却看不到多大的高兴之意。 “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宫心月满脸的兴奋。 “不过,在这泉水之中,必须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这对你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有些太难了。”这才是连易最担心的事情,如果可以,连易真的是希望宫心月从不曾有过想学功夫的念头。 “阿易,我不想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更不想自己无时无刻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这个世上,不想让我活着的人太多了,可我必须活着,不仅为我自己活着,更是为了雨辰能够安安全全的活着,所以,不管学功夫有多么艰难,我是一定要学的,阿易,你不用犹豫,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你吩咐吧,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宫心月两眼之中满是坚定,这是她的信念,是为这个不公的世道而生出来的倔强。 这样卓然的目光,让连易看着都为之振奋,最终只化作一声:“好!” …… “郡主,三殿下来了。”小珠小心的说。 “让他走,不见!”连紫没好气的说道,本以为连易是一时被宫心月迷惑住了,等过几天,反应过来,自然会来跟自己道歉的,可是,等啊等,等的所有的耐性全都被消磨干净了,还没有等到连易的影子,派人去打听,谁知道,三王府的下人说,连易已经好几天不在府上了,更让连紫觉得气人的是,宫心月也一同不在府上,这样孤男寡女的两人,连紫不敢往下去想,会发生什么。 “郡主,三殿下说,知道郡主在公子哪里受了委屈,说是来给郡主送一样东西,郡主见了一定会……” 连紫哪里有心情听这么些个废话,更是觉得不耐烦了:“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是聋了吗?还是傻了?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嘛?” “郡主息怒,我这就请三殿下回去。”小珠赶紧低头走了出去。 连司等的也是不耐烦,可是,面色上却不显示,看到小珠出来,赶紧整了整衣衫,小珠抬头紧张的看了一眼连司:“三殿下,郡主她近来情绪不是很好,所以……所以……” 连司已经是听明白了:“所以说不想见我?”连司脸上竟看不到一丝怒色,似乎早就料到了会这样似的。 小珠紧张的点了点头:“三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连司一笑,看着手中的盒子,若有所思,在小珠转身之际,忽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小珠的手腕,小珠浑身忍不住一僵,等反应过来后,赶紧将手抽了出去,低着头后退两步:“三殿下,奴婢……” “小珠,你不用紧张,像你这样的姿色,若是在我府上,是绝对不会让你做一个小小的侍奉的丫头的,阿紫的脾气不好,你跟着阿紫,真是让你受委屈了。”连司语气温柔的说道。 小珠的眼中骤然两期一道亮光,不得不说,连司的这些话,真的是说进了小珠的心里了,在连紫的身边,虽然说是人前风光,可是,连紫脾气暴躁,她稍有不快,就会那自己来出气,这么些年,小珠已经数不清,自己挨了连紫多少打了:“三殿下别说了。” “小珠,你也一定很好奇,为什么阿紫那么不待见我,我还上杆子的来讨好她。”说到这里,连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三殿下是为什么呢?”小珠也着实好奇,不知不觉的,就被连司带进他的境界之中去了。 “其实,小珠,我与你是一样的,我也是人前风光啊,上面有父皇压着,再又太子时时刻刻提防着,二哥受到父皇的重用,对我也是横眉竖眼,我在这个夹缝之中,是受尽了他们的气。”连司说的虽然有些不实,却也有几分真。 小珠听着,心里渐渐的为连司觉得不公了:“殿下,您真是太委屈了,谁不知道,殿下从来都是无心政事,怎么就会碍着他们的事?” 连司忽然眼中闪着亮光,猛地上前,再次抓住了小珠的手:“珠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一声珠儿把小珠叫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平时连紫不待见连司,捎带着小珠也不怎么喜欢他,此时,小珠却是被连司两眼之中的,这一汪深情给俘获了,手挣扎了几下,没有从连司的手中抽出来,索性就半推半就,依了连司,面色一阵娇羞:“殿下快松手吧,这样会被人看到的,别人会说闲话的。” 小珠这么说,连司的手却抓的更紧了:“小珠,你知道吗,我是极其不愿意来这里去讨好阿紫的,我不过是想在这夹缝中生存,所以,我不得不找一个能帮我的人,小珠,你能理解我吗?” 小珠轻轻的点点头:“殿下,是郡主她太无理取闹了,殿下别往心里去。” “小珠,你能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该书什么好了,小珠,我竟没想到,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连司满是激动,一副你就是我的珍宝的样子。 “殿下,奴婢……” 连司立刻开口,打断了小珠的话,佯装生气的模样:“珠儿,以后你我两人不用这样生分,你不用奴婢奴婢的叫自己,你这样糟践自己,知不知道,让我多痛心?” “殿下,奴……我知道了。”小珠的心里简直就是灌了满满的蜜汁,自以为连司真的是将自己当做了最懂他的人,便觉得从此在连司的面前觉得不同了。 “小珠——”两人正你情我浓的时候,忽然一声大喊,吓得小珠浑身忍不住一机灵。赶紧把手从连司的手中拽了出去,脸上难掩慌张。 连司抬头看了一眼,连紫根本就没有出来,只不过在屋子里吼了一声,然后,收了紧张,抬手轻轻的抚摸了小珠的脸颊:“珠儿,别怕,阿紫没有出来。” 小珠慢慢的抬起头,见真的没有连紫的身影,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幕,如果是被连紫看见,肯定得扒了自己的皮:“殿下,我得走了。”说话中,眼中满是浓浓的不舍。 连司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将手里的盒子塞到小珠的手中,满眼的深情:“珠儿,你把这个交给阿紫。” 看到盒子,小珠心里就有一些吃味:“殿下还说对郡主是虚情假意的,我看就是对我是虚情假意,为的就是让我给郡主送东西。” 连司眼中划过一抹不快,女人真是麻烦,不过这不快一闪而逝,小珠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珠儿,我怎么可能对你是虚情假意呢?你是第一个如此了解我的人,珠儿,今天这一切,都是我不得已而为之,都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你放心,只要我的地位稳定下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给你一个名分,让你以后都不用再受这样的苦,但是现在,珠儿,你得帮我。” 珠儿心里虽说有些吃味,可是听连司如此说,心中也就舒畅了不少:“殿下可要说话算数。” “珠儿,你就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绝对不会失信与一个小女子的。”连司赶紧说道。 小珠也不急着说话,目光将连司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了连司腰间的玉环上面,一把就给揪了下来:“这个玉环,就当做殿下给我的信物,不是我不相信殿下说的话,而是殿下今天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二王府,我想见殿下一面都很难,这玉环说是信物,也不如说是殿下给我的念想,我看见玉环就会想到殿下。” 连司脸上先是不快,很快就挂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珠儿说怎样就怎样,这个玉环你就收好,即使你不要,我也正想给你呢。好了你快去吧,要不然,一会儿阿紫等着急了,你又该被她骂了。” 一提到连紫,小珠的脸上就是一阵惊恐,赶紧抱着盒子,匆忙的回去,在小珠转过身子的时候,连司眼中一抹狠厉一闪而逝。 …… 其实这几日,连易和宫心月就一直呆在山谷之中,两人先是挖了池子,将热泉眼中的水引到池子之中,而后,又做了一系列的准备,终于在三日之后,将这一切都准备完成。 看着这冒着浓浓热气的泉水,连易面色十分的凝重:“心月,你真的确定吗?” 第356章晕厥 闻着池子中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药材味道,宫心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可是这并没有让宫心月退缩,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 “我很确定,比任何时候都要确定。”宫心月目光坚定,看不出一丝犹豫。 “好。”连易道:“记住,下去之后按照我说的做,我就在草屋之中,若是实在忍受不了,你就叫我。”连易是一千万个不放心。这泉水虽然不至于把人烫伤,却也是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而且还在这泉水中加了极其厉害的,协助泉水打通脉络的药材,十分霸道,就是自己也下去,也未见得能承受的了,可还是在千万个不放心之中,慢慢的离开了泉池。 宫心月将外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去,只穿着薄薄的里衣,赤裸着双脚,慢慢的靠近泉池,每靠近一分,身上的热度就增加十分,人还未下入泉池,身上已经被这浓浓的热气给蒸的大汗淋漓。 脚尖轻轻的碰触药汤,滚烫的热度让宫心月闪电般地把脚给收了回去,人也不由得的往后退了一步,宫心月此刻才觉得,自己似乎是低估了这泉水的温度。 “宫心月,你不能退缩,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绝对不能退缩!绝对不能!”宫心月小声地安慰自己。 稳定好情绪,再次小心的往泉池边走去,两只手由掌变拳,抬起的脚微微颤抖,忽然眼神一镇,踏了进去,瞬间,脸色变得煞白,一阵刺骨的痛热像一股电流似的,从脚尖一直窜到头皮,头皮又涨又麻,宫心月身子猛的晃了一下,刹那间,宫心月心里闪过一丝逃离的念头。 “不!绝对不能退缩!不能!”宫心月死死地咬着牙,另一只脚踏了进去,眉头倏地的皱起,牙齿像是要咬碎了一般,咯吱咯吱的响,两只手臂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不过才下了一个台阶,可这泉池中,好像养了千万条伶牙俐齿的鱼,每一秒,都有千万条鱼在同时啃食着自己的小腿,似要把这一层皮给撕破,撕碎了一般。 宫心月重重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身边的空气一起颤栗,连易在屋内急得团团转,从这头儿走到那头儿,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心里却是比宫心月还要紧张十分。 这滚烫的温度,和这些霸道的药材,让宫心月每往下多走一步,肌肤都要裂开一寸,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当整个身体全部没入泉池的瞬间,宫心月终还是忍受不住这蚀骨的痛:“啊——” 一声大吼,把连易的心都吼乱了,连易立刻飞奔出去,可走到门口,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拳头握的咔嚓,咔嚓,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门框上,整个草屋都为之一颤。 宫心月几乎都要晕厥过去了,可硬是凭着心里一股气,咬牙撑住了,药材的作用,清澈的泉水一点一点的变成棕褐色,带着刺鼻的药材的苦味,宫心月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肌肤被这汤泉给一点一点的撕了下来,滚烫的汤泉顺着撕裂的肌肤,将自己全身的血管一根一根的包围,忽的像万根细刺一下刺进了血管之中,宫心月难以遏制这剧烈的痛,又是一声大吼:“啊——”随着这一声大吼,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身子摇摇晃晃,眼睛忽合忽开,宫心月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紧接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宫心月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都是痛的,痛的难以呼吸,想要起身,却没有一丝的力气,一声低低的闷哼,立刻就被警觉的连易给听到了,迅速转身,脸上满是担忧。 “心月,你终于醒了。”连易声音难以遏制的激动。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宫心月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是疼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在汤泉中晕倒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谁都不直达,这一天一夜的时间,连易是怎么熬过来的,谁也不知道,当自己在草屋中千呼万唤,都听不到宫心月的回答的声音的时候,心是有多紧张,谁也不知道,当看到在汤泉中浮浮沉沉的的弱小的身子的时候,自己全身都要掉进冰窖里了。 “心月,你就在山谷中修养几天,别勉强自己了,你没有功夫,我来保护你,你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女子,不该承受这些。”连易再也不想看到那一副情景再出现了,连易不敢想,假如自己晚去一步,就是那滚烫的汤泉水也捂不热宫心月的身体了。 宫心月立刻摇头:“不!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心月,我不想你再遭受这样的折磨了。”连易声音略显激动,他现在有些后悔,将宫心月带到这个地方来了,更有些后悔,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追求速成。 “阿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想我自己在这个世上像蝼蚁一般,任人宰割,所以,这汤泉我是一定要泡的。”宫心月也有些激动,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 “可是,心月……” “没有什么可是的,阿易,你也不想我做一个半途而废,空口大话的人吧?你也不想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对不对?”宫心月努力了好几下,都没有坐起来,可还是不服输的要起来。 连易在一旁看的阵阵的不忍:“好了,好了,你明知道我……”连易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就依你,你需要在那汤泉中连续泡七七四十九日,不过,先前你晕过去了,中间又断了一天,所以,一切都要从头来过。” “那就重新来过!”宫心月眼中立刻就冒出了喜色,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这么不争气的晕过去了,四十九天,一定会撑过去! …… 上次连司送了盒子,连紫就一直扔到一旁,懒得看,小珠现在是一颗心都托付给了连司,自然是要帮他说些话的。 “郡主,三殿下……” “怎么又说他?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再提他拿?”连紫脸上一阵不快。 “郡主,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呀。”小珠笑着安慰着,连紫脸一横,似是不愿听,小珠也不着急解释,将那被高置的盒子拿了下来,在连紫的面前慢慢的打开:“郡主且看。” “什么?”连紫一脸的不屑,很不情愿的向盒子里瞥了一眼,只一眼就被盒子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立刻伸手就给拿了出来,满脸的激动:“鞭子!” “三殿下听说郡主的鞭子断了,就特意让人做了这条九骨鞭,这鞭子可是结实呢。”小珠看到这个鞭子,心里也是一阵羡慕,先别说这鞭尾,就单单这鞭柄,上面就镶嵌着各色宝石几十颗,单凭这几十颗宝石,就是价值不菲啊。 连紫一点一点的抚摸着这鞭子,从鞭柄到鞭尾,手却在鞭尾处,突然收了起来,脸上一阵诧异,可随即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原来,这鞭尾的地方,竟密密麻麻的挂着上百根闪着寒光的倒刺,看一眼,都让人忍不住一阵心颤。 连紫握着鞭柄,忽的朝小珠的方向猛的甩去,小珠哪里料到连紫突然如此,就是身上有些功夫,也忘记用了,吓得两眼一闭,尖叫起来:“啊——” 随着小珠的尖叫,连紫轻动一下手腕,鞭子像有灵气似的,在甩向小珠的瞬间,轻轻一摆,鞭子边转了方向,撇到了小珠的侧边,“啪!”的一声,鞭子抽在了小珠后面,桌子上的茶壶上,茶壶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到小珠的身上,小珠吓破了胆似的,又是一声尖叫。 连紫再一甩鞭子,鞭子边收到了手中,连紫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果然是个好鞭子,我喜欢,算他还有点儿用处。” 小珠却还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连紫一阵嘲笑:“小珠,你好歹也跟着我多年了,怎么就这么个熊胆子,一点儿胆色也没有。” “郡主,我……我……”小珠心有余悸,就是跟了连紫这么多年,小珠也没有办法完全知道,连紫会什么时候突然动手。 “行了,瞧给你吓得,我就是养条狗,也不会这样没胆色,真是给我丢脸。”连紫满脸的不屑。 小珠眼神猛的一紧,狗!这无异是讲小珠的忠心狠狠的给推之门外了,眼中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对了,你去问了没有?易哥哥可回来了?”连紫只顾着看手中的鞭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珠那微妙的表情变化。 “回郡主,问了,公子没有回来。”小珠低头回答,袖子中,拳头不由自主的就握了起来。 “还没有回来!”连紫才有的好心情,顿时又没了:“那个贱人呢?” “回郡主的话,也没有回来。”小珠道。 “也没有?”连紫的声音忽变成刺耳的尖锐:“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第357章如鱼得水 从上次安亲王大发雷霆之后,无论赫连乾怎么去劝说,都没能改变安亲王亲征的结果,为了防止事情的恶化,赫连乾只得跟着去,可安亲王似乎很不领情。 “你和蝶儿才大婚,作为丈夫,你应该留下来好好陪她,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做这些没有用的事情。”点兵场上,安亲王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看到赫连乾卫然走来,脸上看起来并不大好。 “从小父亲就教导我,国为重,家为轻,如今父亲既然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就是东晋所为,这个时候自然是应该站在沙场之上。”赫连乾直接搬出来安亲王的话来,堵的安亲王无话可说。 安亲王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你跟着去,也不可能改变我的想法,屠村之仇我是必定要报的。 赫连乾当然知道自己是说不通安亲王的,索性也就不说了,只管跟了去就是。 安亲王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将士,拔剑振臂一呼:“出发!”然后调转马头,英姿勃发的走在前面。赫连乾他们紧随其后。 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辆马车,拼命地往这里追赶,马车里面还不是传出来急切的催促声。 “车夫,快点儿!你倒是快点儿呀!”这探出头来的竟是小绿。 原来,蓝蝶儿听说赫连乾这次要随军出征,心里万分担心,去了碧幽阁,才被告知,赫连乾早已经出发了,这才慌了神,立刻让小绿收拾了行李,来追赶他们。 “侧妃,这路真的不能再快了,在快马车就受不了了。”车夫也是一脸的为难,这样颠簸的路,马车都要跳起来了。 “让你快你就快,哪儿那么多废话。”小绿脸一横,没好气地说道。 “得嘞,那你坐好了。”车夫没有办法,只得应下,然后猛地一甩手中的鞭子,马吃痛的嘶叫一声,前蹄子猛的抬起,落下之际,速度突然加快,偏巧这个时候,前面地面儿有块凸起的石头,车轱辘一下子就撞在石头上,马车像被翘起来一般,一跃而起,蹦起来老高,然后重重的落到地上,可是把马车里的两人给震的不轻。 “哎哟——”一声惨叫,小绿身子随着弹起来,头撞到了车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个该死的,让你快点,你连路也不看了吗?” 蓝蝶儿心里也是一阵恼火,虽然坐着软垫子,也觉得身子要墩裂开了,正想发火呢,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急切地拍打着马车:“停车!停车!快停车!” 车夫哪里敢怠慢,赶紧把车停了下来,小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蓝蝶儿慌忙就下了车,在路边干呕了起来。 小绿可是给吓坏了,赶紧轻轻地拍着蓝蝶儿的后背:“小姐,你没事吧?” 蓝蝶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扶我上马车坐会儿。” 小绿这才发现,蓝蝶儿的脸色极其难看,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小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哪里不舒服?” 蓝蝶儿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或许是这吗车太颠簸了,胃里有些受不住,小绿,告诉车夫,我们不追了,掉头回去。” “小姐?!”小绿一惊:“我们马上就要追到了呀。” “追到如何?追不到又如何?他一样看我如仇人一般,我这样死气摆列的过去,最后也得不到他一和字的安慰。”蓝蝶儿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 “小姐。”小绿对蓝蝶儿说的话深有体会,从嫁进世子府的那一天开始,赫连乾就再也没有跟蓝蝶儿说过一句话,哪怕问候都没有。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身子不舒服,让车夫驾车慢些。”蓝蝶儿似乎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才说完这些,便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 宫心月再次站在泉池前,心态已经平稳了许多,没有了先前的紧张,可是,那痛楚,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有些心有余悸。 宫心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便直接走了下去,身子猛的一抖,眼神一紧,停顿了片刻,一点一点都走了下去,直至汤泉末到脖颈处。 那种钻心的疼,并没有因为宫心月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有丝毫的减轻,宫心月额头上瞬间就沁出了一曾冷汗,心里暗想,万箭穿心,应该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渐渐地,疼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刺骨之痛让宫心月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宫心月将目光转向了放在泉池边上的盒子。 “心月,这颗丹药可以暂时封闭你的感官,减轻你的痛处,不过对身体不是大好,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别服用。” 宫心月咬了咬牙,立刻将头扭开:“不行,不过就是一眼汤泉,绝对不可以被一眼汤泉给打败!” 宫心月努力忍受着汤泉传到周身的痛处,可越是忍受,这痛感就越清晰,宫心月有些懊恼了,索性不再抵抗,一副认命的样子,将全身都放轻松了,渐渐的,宫心月觉得这汤泉也没有那么让人恐惧了,感觉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从皮肤之中渗出来,身体也越发的感觉到清爽了。 慢慢的,宫心月有些享受这带着痛和清爽的感觉了,闭着眼睛,脸色也渐渐地红润了起来了,肌肤也变得白皙起来。 “原来,只要不与这泉水抗衡,就能够减轻痛处。”宫心月很欣喜自己的这个发现,若是早发现这一点,那上次也不至于疼的晕过去,要不是连易警觉,估计自己都得被这泉水给泡成水球。 宫心月在这边享受,连易在草屋之中却依旧是惶恐不安的,几次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想到宫心月的话,不得不停下但还是不放心,便走到后窗前询问:“心月,你可好?” 没有回答。 连易有些急了。 “心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连易又提高了声音。 还是没有一丝回应。 连易是真的着急了,声音也显得急切了起来:“心月,你若是听到我说话,就应一声。” 依然是静悄悄的。 连易终于慌了神,再不管其他,跑出了屋子,向汤池跑去,来到汤池跟前,就看到宫心月双目紧闭,身子起起伏伏,连易心里一紧:“心月!”然后不顾一切的就跳了进去。 连易好像一个外来的入侵者,汤池卷起了它的骄傲,将所有的能量,全都射入了连易的体内,连易脸色一霎间变得惨白,感觉胸腔内一股腥甜涌动,顾不得自己,伸手一把就将宫心月拽了过来。 宫心月惊醒,看到连易,很是诧异:“阿易,你怎么下来了?” 连易只顾着慌张,一心觉得宫心月又像上次一样晕了过去,哪里还管宫心月说什么:“心月,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出去,以后无论你在说什么,我也是不会同意你再下来了。”说着,就拽着宫心月的胳膊往岸上走。 宫心月使劲儿地扯开了连易的手:“阿易,我没事,我好着呢。” 连易这才看到,宫心月那张红润白皙的脸,心里很是诧异:“心月,你……” 宫心月轻轻的一笑,还撩起几串水花:“我现在才觉得,这汤泉好的很,泡起来真舒服。” 连易已经从诧异转为震惊了:“你真的没事?” “我当然没事了,你看。”宫心月说着,还在汤泉里转了个圈。 连易心里憋着的那一股子坚定,一下子就松懈了,刚才下来,根本没有来得及用内力支撑着,现在,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了,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喉咙一紧,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可吓坏了宫心月:“阿易,你怎么了?” 连易强忍着内心的不是,支撑着身体:“我没事,上岸休息一下就好了,既然你已经适应了,那我就先上去。” “阿易……” 宫心月还想说什么,连易已经摇摇晃晃的向岸边走去,宫心月想过去搀扶着他,可宫心月心里很清楚,连易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做,心里略带愧疚目送着连易一点点离开。 回到草屋中,连易还是难以克制内心血气的涌动,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身子有些不听使唤了,赶紧扶着墙壁,才没有倒下去,强撑着走到床前,盘腿坐在床上,慢慢的调息。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过去二十多天,宫心月在汤泉之中已经是如鱼得水,完全适应了,连易也放心了,再三嘱咐宫心月,便回了三王府。 才进门,就迎上了刘管家,刘管家一见连易,激动的手都颤抖了:“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王爷都急坏了。” “管家,发生什么事了?”连易很是疑惑,往日里,自己就是出去个一年半载,父亲也不会说什么的。 “王爷现在还在书房,公子快些去吧,到了,王爷自然就与公子说清楚了。”刘管家急切的催促着。 第358章发现秘密 碧云山庄 顾子清在碧云山庄到处的闲逛,逛了这么些天,出了领略到了这山庄的浩瀚,就也再没见过凌煜,这让他有些不放心了,开始四处打听凌煜的消息,谁知,这碧云山庄上的下人,都好像提前商量好似的,只要他一问问题,他们就瞬间就变成了哑巴,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喂喂喂,你别走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顾子清冲一个小厮,不停的招手,小厮却像脚底抹了油。 顾子清不由得嘟囔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儿啊?我是老虎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躲着我呢?” 又看到一个小厮,正要开口,小厮好像有预知性一样,直接就绕开了顾子清,走了,顾子清是越想越郁闷:“这……” 估计凌煜也是个不经念叨的,顾子清心里正想着呢,忽的就撇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晃悠,顾子清根本没有抬头去看,心里恼的很:“起开起开!” “哟,这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了?”凌煜微微一笑。 “还能有谁?还不是……”顾子清说着说着,忽然就意识到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立刻抬起头来:“凌煜!” “怎么这么一副表情?看到我有如此激动吗?”凌煜打趣道。 顾子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凌煜,这么多天你都去哪里了?我都要把这个碧云山庄给转遍了,怎么也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能出什么事?”凌煜挑眉:“好歹也是九尺男儿,怎么就这样一副胆量?” “你现在还在跟我谈胆量?你……”说着顾子清就放低了声音,冲凌煜招了招手:“你附耳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呢,神秘秘的。”凌煜不以为然,不过看顾子清这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是靠近了些。 “凌煜,我发现……”顾子清道。 听了顾子清的话,凌煜的脸上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子清:“果真有这样的事情?” “千真万确!”顾子清脸上既紧张,又沉重。“凌煜,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要是知道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杀人灭口呀?” 凌煜脸色也看着这严肃了起来:“子清,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离开这里,把这个消息传给阿乾他们。” 顾子清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连穆阡的书房,气氛看起来十分的紧张,连易进来,就看到连穆阡和宫里的江公公正谈论着什么,看到连易进来,两人的好像见到了曙光一样,顿时显得激动了起来。 “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江公公激动的站起来将向连易走去。 连穆阡则瞬间就是一脸的不高兴:“你还知道回来!” 连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还知道问,西夏的士兵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你说发生什么事情了!”连穆阡没好气的说道。 连易微微皱眉:“怎么会?当初连云不是说,五年之内,两国之间不会再大战吗?怎么突然就起了战事?” “国家之事,瞬息万变,谁还会跟你讲什么道义?”连穆阡冷声道。 “可是……” 连易刚想说什么,连穆阡就有些不耐烦了:“那儿有那么多的可是!现在,西夏的将士已经威胁到了我东晋的安危,你现在应该想一想,怎么去应战,而不是在这就纠结什么一纸空文。” 江公公看着连穆阡的架势,是要跟连易生上一场气才会罢休,这可是要耽误事的,赶紧解释:“公子,具体什么事情,您就跟老奴去堂宫里,皇上自会与您说清楚。” “国家大事,皇兄却等着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连穆阡又是一阵不爽,狠狠的瞪了一眼连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随江公公进宫。” “是。”连易心中很是无奈,他的这个父亲,什么时候看自己都不顺眼,哎—— 东晋皇宫,群臣皆在,连穆良神色凝重的坐在高座之上,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好了,都说说,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见解。”连穆良挥手制止了他们的议论。 “启禀皇上,臣以为西夏他们欺人太甚,私自撕毁合约,就是他们不仁在前,以莫须有的名头朝我东晋发兵,这又为不义像他们这样不仁不义之辈,我们也没必要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直接派我东晋铁骑,踏平他们西夏京都,以泄心头之恨。”说话的是徐将军,身为带兵打仗之人,徐将军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什么和平协议。 “徐将军此言差矣。”吴大人站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东晋方才经历了瘟疫这样的大灾难,民生萧条,现在正是休养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发兵,无异于给百姓们雪上加霜,与民不利,与我东晋不利啊,所以,老臣以为,皇上应派使者,与西夏和谈。” “吴大人,你一介文官,哪里懂得这些事情,武力就是解决一切矛盾的方法,拳头不硬,说什么都是空话,都是要被他国打压的。”徐将军极力反对。 “徐将军,武力若是能解决一切,要我们这些文官做什么?还不得我们……”吴大人也很是不服气,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徐将军给截了去。 “本来文官也就是个摆设,有了战事,你们能上去打仗吗?想来,等你们这些个文官上了战场,都得给吓得屁滚尿流。”徐将军很不客气的说道。 徐将军这话可是得罪了这朝中的一干文臣,一个个气的是面红耳赤,纷纷指着徐将军理论课起来,徐将军耳充不闻的站着,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又成了一片混乱的样子,一个个像菜市场里吆喝的似的,铆足了力气吼。 连穆良听着这吵闹声,就觉得头疼,这些个朝臣说来说去,也就两个说法,一方支持出兵,一方支持和谈,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一点儿能解决的有限办法,再看一眼,他们要打起来的模样,再没有什么耐性看下去了,起身一甩衣袖,离开了朝堂。 下面的文官武将,吵嚷了许久,才发现连穆良已经离开了,一个个骂得灰头土脸的,悻悻走了。 连穆良摒退了下人,自己一个人在御花园走着,他也不是怕了西夏,而是不想让百姓再遭受流民之苦,可现在的形式,战——百姓苦,不战——百姓亦苦。 走着走着,就听到前面一阵欢快的说笑声,本不想理会,可听这笑声,似乎是连静的声音,索性把国事先搁到一旁,走过去看看。 原来连静自从在三王府见到了雨辰,两人就开始腻歪在一起,或者连静去三王府,又或者雨辰来皇宫,两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不知所以,就连连穆良来到身边也没有感觉到。 “小静,种好这一棵树,我们就去喂鱼,好不好?”雨辰撅着屁股,两只小手在坚硬的地面上,不停的扒拉着土,外面的寒气,丝毫没有阻挡他的热情。 “可是,皇兄说现在天气冷,鱼儿都不出来了。”连静也是撅着屁股,埋头苦干的样子。 “啊,不出来了呀?那也没关系,我们去逮鸟儿,我娘亲说了,冬天的时候,鸟儿没有吃的,我们就撒上些辟谷,最容易捕捉了。”雨辰停顿了片刻,又想到一个点子。 “好啊,好啊,我们就去抓鸟儿,我知道一个地方,鸟儿最多了。”连静听着就兴奋了起来。 “小静,我们上次种的树,娘亲说已经活了,等你什么时候再去,就能看到果树开花结果了。”雨辰看着被他们刨出来的大坑,十分有成就感。 可说到上次在世子府种的树,连静就有些失落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去了,辰哥哥,要不你就别走了,以后都住在这里,这样我们就可以看着,我们现在种的树开花结果了。” “我娘亲太善变了,今天还在这里,我都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就回去。”说着,雨辰也有些不高兴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连静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这滑稽的一幕被连穆良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声立刻就惊动了两个小人儿,连静看到连穆良,面色忽的一遍,雨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以为连穆良是像当初在西夏的连云一样,对连静不好的,于是,赶紧站起来,将连静挡在了身后。 “你是谁?我娘亲说了,躲在人家后面偷听,不是她丈夫所为,看你穿的挺好,想来也是有身份的人,你这样难道不怕丢了自己的身份吗?”雨辰一脸警惕盯着连穆良。 雨辰的这一番长篇大论,让连穆良着实有些吃惊,从没想到,这样的小娃娃,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小娃娃,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边上是有路的,我不过是偶尔路过,算不得偷听。” 连静紧张的拽了一下雨辰的袖子,雨辰还以为连静在给自己传递她很害怕,要自己顶上的讯号,自是觉得自己的责任更重了:“小静,你别怕,有我在,我来保护你!” 第359章有趣的娃子 连穆良看着更是惊奇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若生起气来,你觉得你能保护的了吗?”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允许你欺负小静的!”雨辰一脸严肃的说道。 “哈哈哈哈。”连穆良朗声大笑,心里的阴霾也随着这笑声暂时散去了:“你这小娃子,胆量倒是不小,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从来不曾见过你?” 连静终于是躲不下去了,低着头站了出来,将一双脏兮兮的手,背在身后,紧张的抬起头:“父皇,是我做主要在御花园种果树的,不干辰哥哥的事,父皇要怪就怪儿臣好了。” “辰哥哥?你们……”连穆良听着这么亲昵的称呼,心里很是惊讶,连静的脾性自己是知道的,能让他开口叫哥哥的,除了连易,再没有其他人,看来这两个小人儿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简单呢。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小娃娃,又是哪里人?”连穆良问道。 “父皇……”连静有些犹豫,他现在搞不清楚连穆良到底是在生着气还是没有生气,因此也不敢妄言。 “原来你就是小静的爹爹,你看看小静见到你之后,本鼠儿见到猫儿似的,你肯定平日里都是板着一副脸,给人脸色看的,我娘亲说了,做人一定要和善,不然,别说亲人跟你不亲近了,你连个朋友都不会有,以后都是孤苦伶仃,多可怜,所以,你之后要对小静好些,给自己多积些功德,知道吗?”或许是连穆良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雨辰心里并不畏惧他,反而整出一大堆的道理来,搞得连穆良都是一愣一愣的。 “你这小鬼,人不大,懂的道理倒还不少。”连穆良笑着道。 “伯伯,你这样说就又不对了,我娘亲说了,不可以乱给别人起绰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雨辰一脸认真。 “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呀,我不叫你小鬼叫什么?”连穆良打趣地说道。 “既然没有告诉你名字,那说明就是不想告诉你,既然是不想告诉你,你多问了也没有用,问了我也不会说的。”雨辰略显骄傲地说道。 “还是个有气性的孩子,不错,不错。”连穆良现在有些喜欢雨辰了:“这个宫里像你这般有趣的孩子,可是少见的很。” “整个天下,也就我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人,自然是少见了。”雨辰道。不过说着说着,就有些不耐烦了:“你一个大人就应该做大人应该做的事,怎么在这里与我们闲说?我和小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是腾不出来功夫,跟你在这里说闲话,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和小静就先走了。” 连穆良只觉得面上一阵无光,没想到自己堂堂的九五之尊,竟然被这个小家伙给嫌弃了,自是觉得哭笑不得:“小家伙,难道你不知道,对长辈说话要有礼貌,要客客气气的吗?” 雨辰摇了摇头:“我娘亲说了,不是所有长得年纪大的都可以称作为长辈,只有对人好的,才可以成为长辈。” “你……”连穆良一时被雨辰的话给噎住了,竟找不出话来辩驳:“你口口声声说你娘亲,我现在倒是好奇,你娘亲到底给你灌输了多少,离奇古怪的想法,你可否告诉我,你娘亲是谁?” “你这个人果然无趣,怪不得小静也不喜欢你,无缘无故,问别人的娘亲做什么?我娘亲就是我娘亲,还能是谁?”雨辰嘟起了嘴,一脸的不情愿,在他的眼里,可没有什么皇上,有的只是自己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而连穆良以前渐渐的向着不喜欢的人靠拢了。 “你……你……”连穆良张了张嘴,又是一阵哑口无言。 “父皇,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见母后,就先退下了。”连静连忙说道,连静很清楚的看到了雨辰脸上的不高兴,和连穆良双目之中的低沉,赶紧找了个借口,朝连穆良匆匆行了一礼,便拉着雨辰逃也是的跑走了。 堂堂东晋的皇上,就这样被两个小孩子给撇到了一旁,连穆良此时真的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来人。” “皇上。”一直不紧不慢跟着的江公公,听到呼唤,赶紧小跑着过来。 “刚才那个小男娃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怎么朕从来都不曾见过?”连穆良生气归生气,还是对雨辰起了好奇心。 “回皇上的话,刚才那位小公子,叫雨辰,就是易公子家的那位……”江公公话说了一半儿留了一半儿。 连穆良这才恍然大悟,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怪不得长的鬼马精灵的,说起话来也人精儿似的,原来是阿易的儿子,好好好,果真是如此可教也。” “皇上说的甚是。”江公公附和道。 可连穆良突然脸色一变:“这可是不对呀,刚才静儿叫那小娃子辰哥哥,而静儿叫阿易也是哥哥,叫儿子也是这样,叫老子也是这样,这不是乱了套了吗?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呀!” “额……这……”江公公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皇上,这个老奴也搞不懂,易公子现在就在雨花亭,不如皇上见了公子,亲自问清楚?” “阿易来了?”连穆良一听立刻有了精神:“朕是得好好问问他了,从回来之后,这都多长时间了?没有来给朕请过一次安,走,前面引路。” “是。”江公公道,这段时间,他这个当下人的也是够受的了,朝前的大臣嚷嚷,后宫的嫔妃也是嚷嚷,皇上的脾气越发暴躁了起来,自己都有点支撑不住了,这下好了,公子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 在进宫的路上,江公公与连易也讲了一个大概,连易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沉重,安亲王和赫连乾亲自带兵,连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宫心月,他很纠结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她,若是瞒着不告诉他,等他以后出来,肯定又是免不了的神伤,可如果告诉他,就会影响他练功的进度,连易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正想得入神,连穆良来了,连易直到人走近了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皇上。” “好了,不用多礼,坐着吧。”连穆良道:“我可是有不少的话要问你呢。” “嗯?”连易愣了一下,难道不是要先谈国事的吗? “阿易,你的那个儿子……”连穆良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连易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江公公,江公公立刻把头扭到了一旁,心里暗道:皇上的心性,哪里是自己一个做奴才的可以看得清楚的,不过刚才的确是为国事着急来着。 …… 边境上,从赫连普被逐出潮州之后,韩烈将军就失去了靠山,一直小心从事,为人也谨慎了许多,正在愁虑自己的前途,安亲王就来了,心里便有了靠拢之意。 “韩将军,本王多年不在边疆,对边疆的事情,还不大熟悉,你与本王讲来,那些东晋的士兵,是怎么通过我边疆的守卫,屠我潮州的百姓的。”安亲王脸色不大好的说道,当年自己坐镇边疆,别说几个东晋的士兵了,就是对方的大将军,也不敢轻易的进犯,如今出现了这样才绝人寰的事情,自然是雷霆大怒。 韩烈立刻单膝下跪,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来,平举在面前,低着头,满脸愧疚:“王爷,属下有罪,没有保护好边疆的百姓,是属下的失责,还请王爷责罚。” “现在不是论责任的时候,把你的剑收起来,若你真的有罪,不用你拔剑,本王也会先砍了你,现在本王是问你,那些东晋士兵到底是怎么入境的。”安亲王有些气愤。 韩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赫连乾,而后又深深的低下了头:“属下不敢说。” 安亲王将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眉心一皱:“现在本王在这里,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用不着顾虑谁。” “是,回王爷的话,当初属下接到世子的书信,说东晋与西夏已经交好,与潮州签订休战协议,两方可以互通有无,来往商贸,所以,这边境的大门,就被打开了,那些士兵,许是趁着这个时候混进来的。”韩烈其实并不如知道,东晋士兵屠村的事情,直到听闻安亲王亲征,才得知了这一消息,害怕自己受到牵连,便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明里暗里,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赫连乾的身上。 赫连乾脸上看不出喜怒来:“韩将军果然会说话,既然你接到本世的书信,那就应该很清楚,本世子是让你们打开边境的大门,互通商贸,可并没有告诉过你,让你把东晋的士兵给放进来啊?再说了,你又怎知道,那些商贾之中会混有东晋士兵了呢?是韩将军你有先知性呢?还是你本来就知道,故意放他们进来的呢?” “世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属下这么多年来镇守边疆,从来没有出过一丝差错,世子难道是想拿这件事情,给我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吗?”韩烈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第360章父子反目 “怎么?韩将军这就受不了了?其实本世子也没有说你通敌叛国,你如此激动做什么?是心虚吗?”赫连乾脸上渐渐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世子,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都没有做,如何就心虚了?”韩烈据理力争。 “既然韩将军知道,说话要讲证据,那有为何说来往的商贾之中混进了东晋士兵?难不成,东晋士兵是韩将军亲眼所见的吗?”赫连乾冷笑一声说道。 韩烈心里一阵紧张,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往外推,可是,却没有想到赫连乾如此的能言善辩,现在自己承认看到也不是,说不知道又不是很:“王爷,请王爷为属下做主!属下若是真的想通的叛国,就会直接大门打开,迎接东晋所有士兵进来,也不会在大门处设立关卡,检查来往行人,请王爷明鉴。” “够了!”安亲王一声冷喝,对于这件事情,安亲王与赫连乾本就是意见不和,此刻,又见他在这里说这说那的,心里更是觉得不痛快了,连声音也冷了几分。 “阿乾,你从未打过实仗,不懂得这些,你先回去,我与韩将军还有话要说。”安亲王道。 韩烈一听顿时觉得心里高傲了几分,现在他们两个父子不和,到时给他创造了好机会。赫连乾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韩烈,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营帐。 出了营帐,赫连乾觉得烦闷的紧,现在的事情越来越乱了,他是真的害怕,安亲王一时冲动,就与东晋开战。 思绪之间,卫然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主子。”像是有很着急的话要说,可是看看赫连乾身后的营帐,有些顾忌。 赫连乾眼神示意了一下卫然,两人一起往前走,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卫然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主子,先前在世子府住着的顾公子来了,就在营地外面,说是有紧急的事情要与主子说,属下看他的面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立刻来回了主子。” “他?”对于顾子清,赫连乾没有多大的印象,只知道宫心月那段时间,最喜欢捉弄他。 “去看看。”赫连乾道。 顾子清已经在营地外面转悠了好一会儿,心里焦急万分,不时地向营地里面张望,见还没有人出来,便又催促一旁的守卫:“仁兄,劳烦你去看一看,看乾世子可在?” “公子,你就耐心等一会儿吧,刚才卫侍卫已经说了,世子正在与王爷谈论大事,许是要等上一会儿,再说了,营帐到这营地口也有一段距离,哪儿就那么快来了。”守卫解释道。 “仁兄,我真的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那你让我进去,我自己进去去找。”顾子清实在是等不及了。 “公子留步,营地不是外人能随便进出的地方,公子还是耐心等一会儿。”守卫立刻拿了手中的武器,挡住了就要冲进去的顾子清。 “你……你你……你这个人怎么不通情理呢?我又不是来你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游玩来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乾世子说,你这样耽搁下去,会出大乱子的。”顾子清有些急不可耐了。 “站住!”守卫立刻挥手喊了后面几个人,一下子将顾子清围了起来:“你要再往前一步,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住手!”正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声音在响起,然后就看到了卫然赫连乾两人走近。 顾子清面色一喜:“你们总算是出来了。”然后伸手扒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武器,赶紧朝卫然他们迎了上去:“我跟你们说,我在碧云……” 话才说到了一半儿,卫然一把抓住顾子清的胳膊用力的捏了一下,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顾子清了然,赶紧住口,三人出了营地。 “说吧,你这样急急忙忙的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赫连乾问道。 “乾世子,我跟你说,我刚刚探听到了一个秘密,事关国家大事的重大机密。”顾子清神情严肃。 “什么重大机密?”赫连乾又问。 “我跟你说,碧云山庄又问题,有很大的问题!”顾子清不自觉的就压力了声音。 提到碧云山庄四个字的时候,赫连乾和卫然两人的脸上都是一阵诧异,顾子清接着说道:“潮州边境的村子被屠村,都以为是东晋士兵所为,其实不然,做那些事情的,就是碧云山庄的人!” 赫连乾眼神微冷:“碧云山庄不过就是一个富裕的山庄而已,他们怎么可能做出屠村的事情?顾公子莫不是在这里开玩笑吧。” 顾子清一听这话,着急了:“乾世子,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是我在碧云山庄亲耳听到的,怎么可能有假?只是我并不知道碧云山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为什么要与你们做对,所以才来告诉你们,让你们心中有数,别引起不必要的杀戮。” “你亲耳听到的?”这更是让赫连乾有些怀疑了:“我听闻碧云山庄从来都是不见外客的,你是如何进去的?你又是如何恰巧听到这些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进去了,也不知道怎么碰巧就听到了,反正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本来也不管我的什么事情,要不是凌……哪个,我的话已经传到了,我还是劝你仔细的想想。”顾子清差点儿就将凌煜的名字给说了出来,临来这里之前,凌煜还特别交代了他,不能把凌煜也在碧云山庄的事情告诉赫连乾。 “我会仔细想想的,有劳顾公子了。”赫连乾道,虽然对顾子清有些怀疑,可是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因为自己也在怀疑,屠村的人跟上次投毒的人是同一伙人,若顾子清说的是对的,那么,碧云山庄就是他们的据点,先前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将目光转向了碧云药堂,可是,心月的离开,一时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现在想来,在自己对碧云药堂下手的时候,碧云山庄也在暗中的观察着自己这边的境况。 “也没什么老烦的,话已传到,我就先告辞了。”顾子清道。 “卫然,送送顾公子。”赫连乾道。 “是,主子。” “碧云山庄。”赫连乾轻轻地说着这四个字,难道科尔沁部落的遗后就藏匿在那个地方?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他们所为,那他们的意图,就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两国挑起战争。 赫连乾忽的想到了安亲王,眉色一紧:遭了!立刻折身回去。 赫连乾走后不久,一道白色的身影,头戴一定黑纱斗笠,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旁边还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主人为何亲自来这种地方?” 白衣人发出一声冷笑:“有些事情要亲自看清楚了,才会放心。” “属下不明,我们一直都藏的很好,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消息透漏给他们?”黑衣人很是不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父子反目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少,可是,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好了,回去吧。”白衣男人说道。 “主人,哪个顾子清……”黑子男人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不过是个小人物,不足挂齿。”白衣人道,然后忽然几个伶俐的跳跃,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宫心月按照连易的交代,除了泡汤泉,还进行了适当的体能训练,先前自己爬座山,累的像死狗一样,如今渐渐的就感觉到不同了,身轻如燕说的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从山上跑一个来回,腿在没有先前的那种酸胀感,反而是更加灵活了,这让宫心月心里有些窃喜。 “没想到这汤泉水,果然是神奇,这还没有练功夫,就有高手的感觉了。”宫心月一脸满足的样子。 忽然听到一丝动静,宫心月立刻警觉了起来,迅速闪到大树后面,悄悄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见是连易,心里一松,正要出来,脚一下踩到了一根树枝,忽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心有主意。 或许是连易有心事的缘故,并没有发现宫心月就在悄悄的观察着自己,连易越走越近,就要走到大气大树跟前的时候,宫心月忽然从树后面窜了出来,手中的树枝灵活的像条鱼儿一般,之击连易的面门。 连易瞬间惊醒,迅速闪身,宫心月一击不中,转而反手对着连易的后背袭去,连易立刻伸手挡着,瞬时闪到了宫心月的侧边,紧接着一手轻拍宫心的手腕,宫心月手中的树枝便滑落了下来。 “心月,没想到你的身手进步的这么快,我差点儿就被你给击中了呢,不错,很不错。”对于宫心月的进步,连易着实觉得惊讶。 宫心月却没有那么高兴,刚才还是兴致勃勃的,这时就是一脸的闷闷不乐:“不错什么呀,在这汤泉中泡了这么久,在你这里,偷袭都过不了一招。” 第361章意外之人 连易一笑:“心月,你是太心急了,才学会爬就想跑吗?不过,这四十九天过去之后,我在教你流月寒星的招数,自然就会很快的融会贯通,等到了那时,我们再切磋一番,或许到时候我就不再是你的对手了。” “那也说不准,你练了多少年的功夫,我就是在这汤泉之中泡上个一年半载的,也跟你过不了几招的。”宫心月闷闷不乐地说道。 “对了,阿易,你不是说这些日子不再过来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宫心月问。 “我……”连易刚想开口把赫连乾的事情告诉宫心月,可是,话到嘴边儿又犹豫了,或许是出于私心,也或许是不想让宫心月就这样半途而废,连易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她。 “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再出现什么意外,就过来看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连易胡乱编了一个借口。 “我没事,我好着呢。”宫心月现在感觉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就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没事好,没事好。”连易已经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 宫心月打量着连易:“阿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有吗?”连易心里一阵紧张,眼神也有些闪躲。 “有啊,今天看你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宫心月眼珠子一转,带着审视的口吻:“阿易,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连易赶紧解释。 “不可能没有,阿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个人向来不会说慌吗?说谎的时候,你的眼睛都不敢正视别人,快点儿老老实实的交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宫心月眼中带着些许调皮问道。 “真的没什么事,你不要多想。”连易的确是个不会说谎的,不过那也要看在什么人面前,如今在宫心月跟前,他就是长的千万个嘴,也都闭上了。 “哦——我知道了——”宫心月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让连易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能让你这样躲躲闪闪不肯告诉我的,那就只有一件事情。”宫心月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连易的反应,连易不由得咽了一口水,紧紧地盯着宫心月,宫心月接着说道:“肯定是雨辰那个臭小子又惹麻烦了,对不对?” “啊?——”连易愣了一下,一颗心一下子就掉到了肚子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哦,哪个……我本不想与你说的,可是现在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闹的是满城风雨,现在不仅是三王府,就连皇上也跟着凑起热闹来了,非要降旨,让我们成亲。” “啊?!”这次换做他宫心月惊讶了:“这怎么成?” “我也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才进来等你商量,是不是把你的身份告诉皇上,否则皇上这样乱点鸳鸯谱,可是不好。”连易道。总算是把话题给岔开了。 “你说的也对,本来隐瞒着身份,是为了图方便的,没想到,现在反而是越来越麻烦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说出来吧。”宫心月道:“不过,等我从山谷出去时候,我亲自告诉他们。” “也好。”连易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心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一套修炼内功的心法,你在泡汤泉的时候,就按照这上面的心法修炼,对你以后的功力大有裨益。” “阿易,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修炼,等我从山谷出去之后,我保护你!”宫心月一脸认真地说道。 …… 连司自从和小珠暗通之后,在连紫面前也是越来越受待见了,连紫先前见了连司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而如今,却好像真的见到了自己亲哥哥似的。 “阿紫,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连紫主动来,让连司简直就是喜出望外。 “怎么?我不能来吗?”连紫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三哥要是不欢迎的话,我可就走了,到时候你想请我来我还不来呢。” “阿紫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来我这里,简直就是蓬荜生辉呀,我举双手欢迎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快坐。”连司满脸堆笑,挥手招呼下人:“来人呐,上茶。” “三哥,你别让下人忙活了,我就来这里也看看,马上就走。”说实在话,连紫外面有认认真真的看过这个院子,现在看起来,亭台楼阁,流水挂冰,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刚才怎么能走呢?”连司道:“对了,前些日子,我得了一个宝贝,正想与你送去,偏巧,你今天就来了,你等着,我去把那宝贝给你取来。”说罢便出了门。 连紫也出了门,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溜达,忽然看到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身上的气度不凡,正坐在外面的亭子里,像是喝酒。 小珠也注意到了那个男子,口中一阵痴笑:“郡主,那个人也太傻了吧,这大冷天儿的,穿的那么单薄,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肯定是脑子冻坏了。” “我觉得倒是未必,一身青衣,坐在这严寒之中,别有一番情调。”连紫赞道。说完,竟朝着那男人走去。 小珠在后面赶紧喊:“郡主,您去做什么?” 连紫也不管身后小珠的喊声,不耐烦的一挥手:“你就在那边吧,别跟着我。” 或许是听到这边的说话声,男子慢慢的抬头看来,自然也是看到了连紫,但是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既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脸色上的变化,面无表情的继续望着远处。 如果此时,宫心月碰巧也在这里,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孔之后,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这个看似清心寡欲的男子,就是赫连普! 这可是激起了连紫的斗性,自己堂堂一个郡主,谁见了不得点头行礼,怎么单单这个人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连紫快走了几步,走到了赫连普的跟前,一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喂!你是什么人?你既看见我了,为何不起身与我行礼?” 赫连普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目光还是看向远处,连紫更急了:“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啊?那边有什么好看的?有本郡主好看吗?” 依旧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连紫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又要发脾气的时候,赫连普终于开口了:“景不在于他有多好看,在于看景人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看一块儿石头都觉得是美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看到瀑布从云端飞下,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来。” “怪人。”连紫兴致缺缺的说道:“也是无趣的人。” “的确是无趣之人,既知道我是无趣之人,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赫连普淡淡说道,从连紫过来之后,就一个正眼也没有给她,好像他跟前从始至终就只有自己一人一样,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同连紫说的。 连紫听着心里更是气愤了:“你这人怎么如此没有礼貌?我堂堂一个郡主,来这里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你这一副死人脸,是给谁看的?” “从不需任何人看。”赫连普语气清冷的说道。 “你……”连紫一阵气急,手往腰间一摸,下一秒就将鞭子抽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往赫连普的身上招呼。 赫连普忽的闪身,到了连紫的跟前,一手铁箍似的,紧紧的抓住了连紫的手腕,四目相对,脸都要贴在一起了,略带慌张的呼吸,吹吐到彼此的脸上,赫连普稍稍愣神,连紫的脸颊却已经是红透了半边天了。 连司取了物件儿回来,没看到连紫,便寻了来,正走着,就感觉身后有人,然后迅速转身,刚转过身子,就被一人给扑了个满怀,正要生气的时候,怀里就是一声娇呼:“殿下。” 连司这才看清,是小珠,心里一紧,赶紧推开小珠,又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在,这才放心,脸上微微恼怒:“你怎么就不分时候的瞎闹?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小珠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满脸的委屈:“殿下,你先前还对我山盟海誓的,怎么转眼就换了一个人一样,是不是殿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就想过河拆桥啊。” 连司自觉得头疼,女人的确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否则,后悔都来不及了,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珠儿,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现在不是还不是时候吗?” “什么是时候,什么又不是时候,在殿下的眼中,恐怕什么时候都不是时候,殿下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对我负责吧!”小珠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来,展现在连司的面前:“这是殿下的玉扣,殿下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吧!” 看见玉扣,连司心里一紧,赶紧伸手去夺,小珠好像知道连司会这么做一样,只拿出来一眼就很快的收了回去:“殿下还是别打着玉扣的主意了,这玉扣可是我以后的依靠,我会好好的放着。” 第362章我能帮你 连司面色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珠儿,你看你,我就是不要这府上的姬妾,也不会负了你的,你得相信我,现在我自己还是自身难保,要是这个时候带你走,你以后肯定是要受罪的。” “我从小到大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我不怕受罪,就怕殿下现在只是为了我手中的玉扣搪塞我。”小珠眼中满是不信任,也许是在连紫跟前儿太没有安全感了,小珠对什么都保持着一份警惕性。 “珠儿,我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发誓,我发誓,如果我以后负了你,我就天……”连司信誓旦旦的话,说到了一半儿,就被小珠给捂住了嘴巴。 “好了,我信你,千万别说那么毒的话,我宁愿你负了我,也不愿你日后遭受什么不测。”小珠一下子又心疼了起来。 连司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玉扣还在小珠的手上,心里就是一阵的不爽,只是面色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珠儿,你知道我的心就好了,对了,阿紫呢?” 连司话音才落,就听到连紫一声慌张的声音:“小珠,我们走!” 连司一惊,赶紧松开了小珠的手,赶紧扭头,就见连紫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并没有看到连司与小珠牵手的那一幕,小珠应了一声,赶紧过去,连司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赶紧道:“阿紫,我给你把东西拿来了,你……” 连司话还没有说完,连紫已经匆忙的走了,连司皱了皱眉头,正疑惑的时候,忽然就看见赫连普,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就走了过去,面色不大好:“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的吗?你刚才做什么了?你这样让别人看到怎么办?” “你怕什么?这里又不是潮州,是东晋,我就是被人认出来,又能怎样?”赫连普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连司却是不这么想:“你现在可是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一没有地位,二没有钱财,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你可别吃我的,住我的,到时候还要坏了我的好事。” “我不过是一时落魄了,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你若是不愿我呆在这里,觉得我坏了你的好事,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只是,等到我腾达之日的时候,我们可不再是相识之人了。”赫连普语气平静的说道,自从在潮州落败之后,赫连普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做什么事情也都是心平气和的。 就是这一份泰然,让连司有些捉摸不透了:“你东山再起?我不是听错了吧?你的势力呢?你拿什么东山再起?” “你自然会助我东山再起。”赫连普道。 “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你杀回潮州。”连司立刻就要推脱的干净。 “你也不用这么慌张,我也不会赖着你,不过,念在这些日子,你让我住在你府上的恩情,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赫连普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事情?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连司一脸的不屑,在他的眼里,赫连普现在连吃饭都吃不上了,更别提帮自己了,如是放在从前,或许自己还会信他,可是现在,连司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别说一个字了,就是一个标点符号,连司都觉得没有任何可信度。 赫连普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身为皇家之人,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人是想以后能全身而退的,一种人是想登上那九五之尊的,我猜——”赫连普说着,故意拉长了语调。 连司一颗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猜什么?” “我猜——你就是后者。”赫连普轻声道。 “大胆!”一下子被人说中了心思,连司恼羞成怒,声音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就你今天的这一席话,足够你死上十回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赫连普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还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司冷声道。 “这些话也只有你我两人听到,那得要看看你想不想我死了,或者说,你是想你心中之事永无出头之日。”赫连普道。 “你……”连司的眼睛渐渐的迷了起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诅咒我呢?” “随你。”赫连普道:“我不仅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更知道,你想借助连紫之手,接近二王爷,从而得到二王爷的支持。” “你给我闭嘴!”连司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都是小心从事,自己的心思也是用心在隐藏,却不想,被赫连普给连翻儿脱出,心中是既紧张,又害怕。 “二王爷是东晋最有实力的亲王,你选择他这棵大树也是有眼光的,只不过,你的这个想法是好的,实施起来就是困难重重了,首先就是连紫这一关,你想尽了办法去讨好她,最后她也未必会帮你什么忙,建立在物质上的利益关系,有时候很牢固,有时候却比那蛋壳儿还要脆弱。”赫连普越往下说,连司的心就越往下沉。 赫连普也不过在这府上住了一月不足,就把自己摸索的清清楚楚,而自己,现在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了,这让连司心中的畏惧之感剧增:“我让你别说了,你没有听到吗?”连司大吼道。 “不过,你的不顺,我却能帮上你,不就是个连紫吗?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办,我会让她乖乖的。”赫连普根本就没有将连司的话放在眼里。 “你?”连司诧异了。 …… 顾子清传来的消息,赫连乾心中对碧云山庄制造这么大的动乱,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现在在这件事情的处理问题上,最关健的人不是赫连乾,而是主战的安亲王。 “父亲……”赫连乾来到营帐之中,才刚开口,就被安亲王给打断了。 “如果你还是来劝我收兵的,那就不必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下了决心,是绝对不会更改的。”安亲王固执地认为,屠村的事情就是东晋所为。 “父亲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东晋也是才遭受到了瘟疫,国力衰退,民众恐慌,他们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引得我们来战,不就等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吗?”赫连乾道。 “东晋对西夏早已经是虎视眈眈,他们休养生息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把西夏吞并,一个小小的瘟疫罢了,并不能伤到他们的根本,更谈不上什么国力衰退了,他们这样小偷小摸的做了这件事情,不过就是想让我们先挑起战争的头儿,他们也好师出有名,挑头儿又如何,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早就想重温一下这战场上的血味儿。”赫连乾的话并没有改变安亲王根深蒂固的想法。 “父亲,当时瘟疫在西夏造成了什么样的困境,东晋也是如此,而且只会比西夏更严重,我们彼此才立了条约,他们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采取这样血腥的方法,父亲难道不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吗?”赫连乾极力地劝说,可是现在看来,什么样的话,在安亲王的面前都显得有些无力了,此时,赫连乾突然想到了宫心月,如果这个时候月儿在跟前,他一定会有办法阻止父亲出兵。 “来来去去,你也就这一种说法,无非就是想为东晋开拓罪名。阿乾,我念在你是我的儿子,我三番五次的忍让你,允许你在这里说这么大一通为敌国开辨的话,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你还是西夏的子民!身为西夏的子民,说出那样的话来,着实让人觉得羞愧!”安亲王现在已经认定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父亲!两国衰弱的时候交战,对哪一国都没有好处,就算常理来推,那也不可能是东晋做的,父亲,难道你没有想过,或许这件事情是人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我们两国大乱,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赫连乾本不想说这些,可是事到如今,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坐收渔翁之利?”安亲王忽然冷笑一声:“阿乾,你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敌国开拓了,都已经扯出什么第三者来了?在如今这片大陆之上,能与西夏相抗衡的,就只有东晋一国,其他的那些个小国家,连我潮州的实力都不如,你觉得他们会有那个胆量,做这种陷害他国的事情吗?” “父亲说的对,那些个小国家,的确没有那个胆量,可是,还有一些不属于那些国家的人在。”赫连乾想直接将碧云山庄说出来,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因为这件事情还待自己以后调查清楚才行。 “够了!”安亲王已经没有了耐性:“阿乾,你若是害怕打仗,大可不必跟过来,既然跟过来,就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 “父亲,你难道就不能听我一次吗?父亲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证明出来,那件事情不是东晋所为!”赫连乾也激动了起来。 第363章游玩意外 “够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反对的话。”安亲王脸上已经满是不耐烦。 “父亲……”赫连乾言语也有些急切了。 “我说够了!你如果再说这样的话,就给我立刻回潮州。”安亲王怒喝:“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立刻给我出去!” 赫连乾心里有千万句话,可是现在完全陷入了僵局,说再多已经是无用了。 碧云山庄 “主人,那边儿已经传来消息了,安亲王和乾世子已经闹的不睦,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乌赞言语中带着一丝得意。 “预料之中。”庄主淡淡地说道。 “主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乌赞问道。 “等。” “等?”乌赞不解。 “现在不过才是小乱子,等他们起了大乱子的再说。”庄主语气中满是信心。 “主人……”乌赞还是有些疑惑。 “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庄主不愿多解释什么,停了片刻,又开口:“我们的人在那边怎么样了?” “主人放心,任他们谁都不会想到谁是我们的人。”乌赞道。 “那就好,让他自己小心些,经营了这么久的棋子,别那么轻易地就被人给拔了。”庄主声音微冷。 …… 连紫进来觉得心烦意乱的,做什么事情,脑子中都会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越想就越没有心情,连紫心里不高兴,受苦的还是做下人的,小珠便想着法子来逗连紫高兴。 “郡主,我们去西厢楼听戏吧,听说西厢楼最近排了新戏,好看着呢。”小珠小心地说道。 “听戏有什么劲头,听来听去也就是呜呜咽咽的,一想都烦了。”连紫看起来很不耐烦。 “那我们去看冰戏吧,都说今年的冰戏最好看,还说有凌空翻,蝶恋花呢。”小珠思考了片刻,又想到一点子。 “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从小到大都看烦了,那你什么时候?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无聊的紧。”连紫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郡主,你都好几天没有出门了,这一直在屋子里闷着,也不是办法呀,我们就出去走走,就当散心了,不如我们就去灵安寺?我可是听说,灵安寺的签儿十分灵验,郡主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如去求个签,也好破一破。”小珠可是不想再在这里待着受气了。 连紫反正在这屋子里也是坐不住了,索性就应下了:“备车吧。” “诶!我这就去备车。”小珠心里一喜,小跑着出去。 …… 连紫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坐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疑惑了:“小珠,我们这是到哪儿?怎么外面连个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说着撩开车帘子,向外面看去,看着外面光秃秃的山,更是觉得不对劲了。 “郡主,你怎么给忘了,我们这是要去灵安寺求签啊。”小珠解释道:“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去灵安寺最近的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让车夫快一点儿,这都晃悠了半天了,还没有到,先前我们来的时候走大路,很快就到了,现在这哪儿是最近的路呀,分明就是舍近求远。”连紫又有些不高兴了。 “郡主,您也别生气,这不是想让郡主散散心嘛,从这条路上走,可以看到冰挂,现在太阳又升起来,照射在冰挂上面,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的,非常漂亮,郡主难得出来一次,可千万不要错过了。”小珠道,正说话呢,一阵风吹来,将车帘子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冰挂便映入眼前。 小珠一脸的激动:“停车!快停车!郡主,说冰挂呢,冰挂就出现了,郡主,我们下去看看吧。” “走吧。”连紫也看不出什么喜色来,随着小珠下了车。 今日天气虽然寒冷,可是阳光却十分充足,站在冰挂下面,往上看去,果然是闪闪发光,十分耀眼,连紫看着看着,心里也渐渐的平缓了些。 “小珠,看这地方偏僻的很,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连紫随口问道。 小珠眼神忽然一紧:“我也是听李小姐身边儿的丫鬟巧云说的,所以就想带郡主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这么好看。” “还算你这个小蹄子有些心,好了,冰挂也看了,现在也日上三竿了,还是赶快去灵安寺吧,现在天色暗的早,这荒郊野岭的,迟了就不安全了。”连紫催促道。 “诶,走,走。”小珠的神色略显得有些慌张,两只眼睛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走路也有些磨蹭。 连紫人都已经走到马车跟前了,回头一看,小珠还没有跟上,面色上又是一阵不快:“小珠,你在磨蹭什么呢?不是让你快着点儿吗?” “诶,郡主,这就来,这就来。”小珠大声回应,又往四周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赶紧低着头向马车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几个看起来十分彪悍的男人,从马车附近的乱草丛中,跑了出来,吆喝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将马车给围了起来,连紫一脚踩上了马车,就感觉自己的脖颈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目光一瞥,竟是一把大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连紫心里一紧,慢慢的回头,刚看到这几个长相邪恶的汉子,小珠已经被两个人给绑住,动弹不得,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呜呜的说不出话来,连紫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胆敢截我,是不想活了吗!”连紫心里虽说紧张,可也没有十分害怕,因为他料想,在东晋,还没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哟,没想到这小姐的脾气还不大好,哥儿几个,你们来猜猜,这位小姐是什么身份?”大汉那两只眼睛在看到连紫的面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放绿光了,此刻见连紫如此有脾气,心里更是来了兴趣。 “长得这么好看,还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肯定是春香楼的姑娘,这是春香楼我们常去,却没有见到这个。”一个喽啰说道。 “胡说什么呢?这么白净的姑娘,怎么可能是春香楼的?我看呀,这就是从大府里跑出来的小妾,今儿被我们给碰到了,是咱们哥儿几个的福气来了。”又一个喽啰开口。 “哈哈哈哈——”这一番解释,引得几人哄堂大笑,汉子也笑的欢实:“小姐,你说他们几个哪个说的对?是春香楼的姑娘呢?还是大府里跑出来的小妾呢?”说着伸手就在连紫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连紫恼羞成怒:“闭上你的臭嘴!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否则我就把你的脏手给剁下来!”连紫悄悄的把手往自己的腰间移动。 可这个人好像是有感觉了似的,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说脾气大,这脾气还真是不小呢,不过,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别玩什么花招,不然我这手一抖,划破了您这香颈可就不好了,再说了,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好久都没有开荤腥了,我这臭嘴,怎么了?今天我就要用我这臭嘴,好好儿的尝一尝你这香饽饽。”汉子淫/笑着,就往连紫的脖子上凑。 连紫心里感觉一阵屈辱,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乃二王府郡主,你若是敢动我,我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汉子一听这话,反而笑得更厉害了:“郡主?哈哈哈哈哈……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这小妞儿说她是郡主,哈哈哈哈。”汉子明显的不相信,忽然捏住连紫的下巴:“小妞儿,如果你是郡主,我们就更要尝一尝了,野鸡的滋味儿我们都尝吐了,就喜欢这家雀儿的味道。”汉子说完,挥手对其他的节几人说道:“那个丫鬟就归你们了,这个小妞儿大爷我亲自来伺候。” 汉子油光的面庞一点点的向连紫靠近,连紫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报出名号来,这些恶人竟然没有一个害怕的,开始不停地呼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小妞儿,你就尽情的喊吧,你喊的声音越大,咱们这心里才更高兴。”汉子大笑道。 “混蛋!别动我!我要杀了你!”连紫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叫天天不灵叫地不应了,手中没有了鞭子,就好像书生没有了笔杆,只有受欺负的份了,连紫满心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连紫本以为这次自己就要完蛋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青色的身影,像神仙一样跃到了马车前,手握一把长剑,像戏台上舞花枪的一样好看,这好看的剑法却是刀刀毙命,不过眨眼的功夫,汉子和那几个喽啰,就已经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小珠赶紧跑过来,紧张的拉着连紫,满脸的惊恐之色:“郡主,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请郡主责罚我吧。” “我没事。”连紫才从惊恐之中反应过来,正想跟救自己的人道谢,可看到这人的面孔,道谢的话就收回去了:“怎么是你?” 第364章送物件儿 这突然出现的人就是赫连普,赫连普淡淡的看了一眼连紫,并没有理会,把剑收了起来,起身就走。 连紫却着急了:“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跟踪我,对不对?” 赫连普根本就不搭话,自顾自的往前走,连紫心里很是不爽,刚才被人劫了,那些恶人不把自己这个郡主放在眼里,现在赫连普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立刻就去追,谁知道正好踩到了半截树枝,脚底下一滑,整个人便扑向了赫连普,赫连普似乎感觉到身后有动静,立刻侧身,连紫本以为赫连普起码会接住自己,谁知道赫连普像躲瘟疫似的,生怕自己沾染到他,躲的疾快,连紫硬生生的就摔到了,这地面之上,疼的两眼直冒泪花。 “你……你……”连紫正好就趴到了赫连普的脚前,赫连普立刻又往后面退了两步,连紫感觉此刻自己的脸子都丢尽了:“你这个人真是可恶!敢如此戏弄我!”连紫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立刻抽出了腰间别着的鞭子,两眼怒视着赫连普:“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戏弄本郡主的下场!” 连紫一挥鞭子,鞭子立刻就甩向了赫连普,赫连普就好像没有看到这鞭子一样,不躲不闪,就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眼看鞭子就要打在他的身上,连紫却慌了,没有想到赫连普竟然不还手,连紫哪里真的想对赫连普动手,不过是觉得刚才自己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找个人出出气而已,此刻,连紫也慌了神,赶紧扭转手腕,鞭子却还是没有甩开,一下子就甩到了赫连普的胳膊上,赫连普皱了皱眉头。 连紫立刻就将鞭子收了回来,可是,连紫忘了,她现在的这个鞭子,鞭尾是带着倒勾的,连紫这么一收,鞭尾的倒勾便勾住了赫连普的衣服,用力一扯,袖子便被倒勾给撕裂了。 “你……”连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你可满意了?”赫连普终于开口了,只是,这语气却显得有些清冷。 “你是想找死吗?刚才为什么不躲!”连紫气急。 “既然你非要找个撒气的,那就随你。”赫连普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衣裳被连紫给抽坏了:“现在你气也撒了,我可以走了吧。” “你给我站住!”见赫连普又要走,连紫又气又急:“你到底是谁?” 可赫连普已经走远了,头也未回。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连紫看着赫连普那冷冰冰的背影,气呼呼的说道。 “郡主,我们还去不去灵安寺了?”小珠看着日色,小声的问。 “去什么去!”连紫又是一阵生气:“要不是你非要绕这么个弯子,看什么冰挂,也不会出这么倒霉的事情,我也不会在那个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 “郡主,我……” “我什么我!一个一个都是个没用的,回去!车夫呢?”连紫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车夫,又是一阵脾气。 “郡主,刚才混乱的时候,车夫害怕跑了。”小珠小心翼翼的说道。 “跑了?真是没用!走!”连紫怒声往前走。 “郡主,怎么走?” “还能怎么走?两只脚走!”连紫现在气的是七窍生烟。 …… 三王府 江公公带着几个太监,抬着两个箱子来了三王府,连穆阡连易等人,皆来到了前院儿。 “老奴见过三王爷,见过公子。”江公公立刻行了一礼。 “江公公不必多礼。”连穆阡道,看着江公公身边放着的两口箱子,有些疑惑:“江公公,这……” “王爷,皇上让老奴来给小公子送些玩物。”江公公道。 “给谁?”连穆阡和连易皆是一愣。 “给小公子啊。”江公公也是一愣,以为自己是没有说清楚呢,又说了一遍:“给雨辰小公子的。” “啊?”连易这下惊住了,响起自己进宫后,皇上问自己的话,立刻就明白了,感情皇上是真的把雨辰认为是我的孩子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连易发愣,连穆阡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脸上一喜:“没想到,皇兄竟然还惦记着这种小事情。” “王爷有所不知,小公子在宫里陪静公主玩儿,两人很是投缘,皇上也是见了小公子,喜欢的紧呢。”江公公皆是道。 “原来如此。”连穆阡大悟,看连易还在发愣,眉色一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请江公公代为转达对皇上的谢意。” “诶,王爷,不必这么见外,皇上说了,小公子以后什么时候想进宫就进宫,在宫里自有皇上照看着,让王爷和公子放心。”江公公道:“好了,东西老奴也送到了,话儿也带到了,宫里还有事,老奴就不久留了。” “有劳江公公了。刘管家,快送送江公公。”连穆阡道。 他们一走,连穆阡就打开了箱子,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愣住了:“怎么是一箱子铁锹,铁镐,铲子?” 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竟是一个一个的小树苗,更是觉得奇怪了:“皇兄给雨辰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是想让雨辰以后做个农夫?不对,皇兄应该不会这么想吧,那又是为什么呢?” 连易看着这两箱子物件儿,满脸的无语:“雨辰和小静赤手在御花园种果树,被皇上给看到了,皇上这是给他们准备的趁手儿的家伙儿,好让他们玩儿的兴致。” “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果真是有趣。”连穆阡听了,心里豁然开朗,不过一提到雨辰,连穆阡就想到了宫心月,刚好起来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伸手在连易的后背给了一下:“你这个臭小子,心月那个丫头又被你藏哪儿去了?这都多少天了?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你是不打算接心月进门啊?” “爹,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心月是真的没有关系,你真的是误会了……”连易极力地想解释。 可连穆阡也是心中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主儿:“误会?什么误会?你这个臭小子,别跟我说耍什么心眼儿,心月这个丫头,可是我相中的儿媳妇,你无论如何要给我娶回家,你要是敢做那种抛妻弃子的事情,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我……”连易现在是怎么都解释不通,索性就躲开:“爹,我还有事,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臭小子,一说到这件事情你就逃避,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这也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你要是做负心汉,我绝对饶不了你!”连穆阡正训斥着呢,连易已经是听不下去了,快走几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才出门,就见方林脸上带着愁容向这边走来,方林见到连易,迅速走来:“找了你好些天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看方林的脸色,连易已然猜到了大概:“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问我,心月知不知道边境的事情。” 方林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我本是主子的人,现在又跟了姐,姐虽然平日里喜欢捉弄我,可是我感觉的到,他对我是实实在在的好,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受伤,可是,我也更清楚,姐只要碰到主子,永远都是在受伤,我现在很纠结,我……” “你想让她们重归于好,对不对?”连易一眼就看中了方林的心思。 方林又点头:“可是我不知道,是我的一厢情愿,还是姐也是那么想的。” “你想把心月在东晋的消息告诉他。”连易又道。 “我有这么想过,但是,如果姐知道这个消息是我传给主子的,一定会生我的气,我不想这份亲情碎裂。”方林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过了这么久,方林也看出来了,宫心月心里至始至终都有赫连乾,只不过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方林也清楚,赫连乾心里始终放不下宫心月,他们两人明明心中都有对方,可就是要这样互相折磨着,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连易心情也有一些低落,思考了片刻,道:“方林,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暂时缓一缓告诉心月的好,且不说心月现在正在练功的关键时候,就是心月这样的身份,在这种两国即将交战的情况下,你要她怎么办?是帮西夏?还是帮东晋?” “这……”方林还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一切都等心月回来之后再说吧,你觉得呢?”连易道。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就等姐回来吧。”方林道。 “对了,心月说,雨辰每逢十五就要服用雪玉丹,这马上就到十五了,这几日你且留意着雨辰,雨辰贪玩儿,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 “这个我知道,告诉姐放心,雨辰我会照顾好的。”方林道。 说话间,见刘管家带着江公公又急匆匆的回来了。 第365章学冰戏 “江公公,怎么又回来了?”连易问。 “公子,老奴刚才忘了一件事,皇上让奴才告诉公子一声,让公子随老奴进一趟宫。”江公公走的有些气喘吁吁。 “又进宫?皇上可说因为什么事情?”连易问道。 “奴才只知道是为了边境的战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公子还是赶快随老奴进宫吧。”江公公道。 “好。” …… “阿易,你现在也看到了,现在不是我们打或者不打的问题,而是稀里糊涂的被迫迎战。”连穆良愁容不展地说道。 连易将手中的信放下来:“皇上,此信是何人送来的,有多少可信度?” “来的人说,他是西夏乾世子跟前儿的侍卫,朕也看了那人的腰牌,是真的,想来这件事情不会有假。”连穆良道。 “那皇上可派人查明,屠村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东晋士兵所为?如果是的话,我们便不再理,他们发动战争也是应当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应当将这误会解释清楚,第一,天寒地冻,在这个时候打仗,对士兵来说,是提不起来精气神的,第二,一打起仗来,边境的百姓就会生灵涂炭,这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既然这乾世子知道这其中有误会,那我们不妨派使者前去,与对方讲明了。” “我也是正有此意,所以才让你进宫来商议。”连穆良心里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个人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阿易,若是你来讲,你认为由谁去最为合适?” 连易听到这里,心里已经猜测到了大概:“皇上,我明白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本来这件事情,我义不容辞,可是……” “你明白我怎么想的,我也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舍不得哪个女子。”连穆良了然地说道。 “皇上说对了一半儿,我是有些放心不下她,但是却不是因为男女之事,而是……”连易又有些犹豫了,心月在山谷之中,算起来也有一个月有余了,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倘若一旦发生意外,再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心月可就是危险了。 “皇上,这其中的事情,请恕我现在还不能说出来。”连易道。 “你不说也无妨,我也知道你不说有你不说的道理,不过,这件事情非你不可。”连穆良眼神十分坚定。 “皇上,我觉得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连易心里也是左右为难。 “你是说连云。” “对,阿云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为人处事,都是众皇子当中的佼佼者,况且上次瘟疫的事情,就是阿云与乾世子接洽的,他们之间比较熟咯,谈起事来应该更好说通些。”连易道。 “你说的是不错,连云的确是有这样的才能,可是,他的脾气不够内敛,我就怕他那个脾气坏了事情,我们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无理了,阿易,你不一样,你向来做事沉稳,比连云还要更胜一筹,这件事情由你来最合适。”连穆良始终不肯松口。 “我……”连易也是为难。 “阿易,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她,我这就派一队皇兵,保护她,供她差遣,你呢,就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事情刻不容缓,明天一早就出发。”连穆良直接将连易的退路给堵死了。 连易只得应下:“是。” 连穆良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国家大事面前,儿女私情可以暂时放一放,况且你也不是一去不回了,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必定就回来了,耽误不了你们多少事情的。” “皇上说的甚是。”连易心里是万分不情愿。 连易出了宫,先是匆匆忙忙的回府一趟,拿了一物便去了山谷,连易知道,这个时间宫心月应该还在泡汤泉,也就没有去打扰,将拿的盒子放在了草屋中,又留下一本书,看了一眼紧闭的后窗,心中有千万句话,最终只化为一声轻叹,而后便离开了山谷。 连易来时静悄悄的,走时也是轻轻的,宫心月一点也没有发现。 连易心中有事,自然是想把皇上交代的事情,越快完成越好,当天便出发了,连皇上派给他的士兵也没有带,独自骑马,向边境而去。 …… 雨辰从前从未玩儿过冰戏,自从看到小静在冰上飞舞,雨辰一颗心全都被冰戏给吸引过去了,从宫里回去之后,就缠着方林,要学这冰戏。 “舅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可是男子汉,怎么可能在女孩子面前丢人呢?你说对不对?”雨辰扬着脸,一脸期待的看着方林。 方林怎会不知道雨辰肚子里那点儿小心思:“雨辰,你说的很对,男子汉是不可以在女孩子面前丢人的,所以,做什么事情一定要量力而为,对于自己不会的事情呢,就不要在别人面前显摆了。” “不行!”雨辰一听立刻就着急了:“娘亲说了,不会的事情,一定要虚心求教,直到学会了为止,再说啦,我已经在小静面前夸下海口,说明天我一定在冰上如履平地,绝对不会栽跟头了,所以,今天我必须要学会的。” 方林一脸的无奈,心里在暗想着,这么小小的年纪,怎么就学的这样逞强呢?若是在正事上面,逞强也就罢了,可就是为了一个女孩子,为了一个女孩子也罢了,为什么偏偏要拉上自己呢:“雨辰,你也知道自己是夸下海口呀?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不会,再说了,冰戏那种东西,是东晋的民俗,我们是西夏人,不会也很正常,你跟小静说清楚,小静是不会笑话你的。” 雨辰立刻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欢实:“不行,不行,不能说,我娘亲说了,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以后都没有人在跟我做朋友了,所以,我一定要学冰戏的。” “你总是有一番大道理。”方林渐渐地,感觉自己也被这个小家伙给说通了:“这样吧,我去帮你问问,这府上有谁冰戏厉害,我让他过来教你。” 雨辰连忙摆手:“不行,这也不行,他们也会笑话我的。” “我就说是我要学,这下总行了吧?”方林道。 “嗯嗯嗯。”雨辰这下终于满意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舅舅快问去。” 方林摇了摇头,起身出去了,方林一出门就碰到了四喜,立刻就拉来问:“你冰戏如何?” “嗯?”四喜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你会不会冰戏?”方林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四喜呆愣的点了点头,方林面色一喜,又问:“府里可有玩儿冰戏的地方?” 四喜又点点头:“有,在花园。” “这就好了,四喜,跟我来。”方林拽着四喜,进了屋子,又拉着雨辰,三人去了花园。 雨辰的心里就只有小静,这让连穆阡有些吃味了,明明是自己的孙子,这整天整天的见不着面儿,心里也是着急的很,一听说雨辰今天在府上没有出来,嘴角都要笑开了,起身就出去。 “王爷,王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刘管家看着连穆阡兴致勃勃的样子,在后面追着问道。 连穆阡回头:“那个小家伙不是想学冰戏吗?这里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冰戏师傅?” “这里?”刘管家愣了一下,片刻便反应了过来:“王爷说是自己?” “否则你以为是谁?”连穆阡满脸的自信:“若是在早年间,谁要敢说他冰戏第一,我可是第一个不服气的,现在虽然长时间不练了,不过这身手还在,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这可是吓坏了刘管家,赶紧道:“王爷,不可啊,你的身上有旧伤,御医都说了,以后绝对不能玩这种东西。” “御医说不能做的事情多了,他们的话,大多都是夸大其词,没有什么可信度的。”连穆阡根本就不听劝告,执意去了后花园。 “哟,这都已经练上了?”连穆阡到了冰戏场,看见雨辰穿上冰戏鞋子,有木有样的在冰上走着,脸上又是一片灿烂的笑容。 雨辰可没有想到有人会来,听到声音扭过头去,这一扭不要紧,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就坐到了冰面上,摔得龇牙咧嘴的,看着就疼。 方林吓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就往雨辰跟前儿跑,可是他忘了自己也穿着冰戏鞋子,走尚且困难,更别说跑了,这刚一跑,两脚就不受控制,一下子趴在了冰面上,“啪”清脆的一声,听的人不自觉的就抖了一下,连穆阡捂了捂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去看这个滑稽的一幕,只是那两只眼睛,早已经笑弯了。 “舅爷爷,你出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雨辰嘟着嘴,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想站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 四喜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跑回来,将雨辰给扶起来,脸上满是惊恐:“小公子,你没事儿吧?要不咱们不学了。” “那怎么成?我娘亲说了,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雨辰一脸认真地说道。 第366章被抓 其实就是不想在小静面前没面子,方林脑子里立刻就蹦出了这一句话,慢慢的坐在冰面上,感觉两只手都被摔得麻木没有知觉了。 连穆阡一脸赞叹:“雨辰说的对,做什么都不能半途而废,男子汉,摔一两下也没什么,不过,我来教你,保准让你一下都摔不到。” 雨辰一听,才气呼呼的脸,立刻就放晴了:“舅爷爷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不信可以问问四喜,这冰戏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连穆阡脸上带着些许的得意,能被自己的孙子崇拜,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雨辰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四喜,四喜道:“咱们王爷的冰戏,可是整个东晋的翘楚,我是怎么也比不上王爷的。” 听了四喜的话,雨辰脸都笑成一朵花儿了:“舅爷爷,你快来,快来!” 雨辰也是个有天份的,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就能平稳的在冰上溜滑,虽然说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可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最震惊的莫过于方林了,跟着玩儿了一下午,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才勉勉强强的能在冰上保持身形。 雨辰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便将方林从暖和的被窝里叫了起来,非要进宫,给小静展示一下自己的冰戏。 方林没有办法,只好起床,带着雨辰进宫了。 连易去边境游说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连云的耳中连云左思右想,还是坐不住,一早,便进宫了。 连穆良自然知道连云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只觉得麻烦,便让江公公随便找了个说辞。 “二殿下,您请回吧,皇上昨天晚上批阅奏折,到四更天才歇下,这时候才睡着,二殿下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先缓一缓吧。”江公公道。 连云怎会听不出这话中之意:“劳烦江公公再去通报一下,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对父皇说。” “二殿下,你就不要再为难老奴了。”江公公道。 连云满脸的不甘心,看了看寝殿,只能离开了,看来,父皇早就知道自己要来,所以才故意躲着不见。连云向来争强好胜,怎么会错失这样一次机会,就想到了自己母妃。 雨辰见到了小静,再不管什么舅舅了,让方林自己溜达,立刻拉着小静,准备向小静展示自己的冰戏功夫。 本来小静自己玩儿冰戏也没什么意思,现在雨辰也会了,两个人是玩儿的不亦乐乎,有说有笑的,在这园子里,到处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连云路经园子,听到这笑声,也觉得奇怪,现在这种时候,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大笑,便走近去看,见是小静,脸色一沉:“小静!” 这声音小静在熟悉不过了,听到喊声,立刻就停了下来,看去:“二皇兄。” “你……”连云正要呵斥,忽然就看见了雨辰,面色一惊:“你?” 雨辰是见过连云的,见到连云,自己心里也是一震,紧张的盯着连云。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谁来的?”连云声音微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得什么人。”雨辰警惕的说道。 “一个小孩子都这么猖狂!”连云眯着眼睛,小静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赶紧拉着雨辰的手。 “二皇兄,他跟我来玩儿的,父皇也知道的。”小静紧张的说道。 “是吗?”连云明显着不相信。 “是真的,二皇兄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父皇。”小静看到连云那种犀利的眼神,心里就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来,说话也没有了底气。 “我的确是要去问父皇的,不过不是我一个人,而是跟他一起。”连云指着雨辰说道。 “不行,他不能跟你走。”小静害怕的紧紧的握着雨辰的手。 雨辰虽然也害怕,却也没有退缩:“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也别吓唬小静,我不怕你!” “不愧是赫连乾的儿子,还有些胆色。”连云冷笑一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嘴角的笑容便更深了:“不过,你这好胆色,只有我知道可不行,得让你爹也明白才好。” “二皇兄,你……”连云突然就进了冰戏场子,向他们走来,小静是真的恐惧了,小静赶紧松开雨辰:“辰哥哥,你快跑,去找我父皇。”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雨辰很认真的说道。 “你快走,不然我就生气了。”小静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雨辰只好点头:“小静,你别怕,我去找你父皇来。”说完,转身就向场外走。 连云立刻就要去追,小静赶紧抱住了连云的腿,连云眉心一皱:“松手。” “二皇兄,你别去——”小静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连云。 连云眉心皱的更深了:“我让你松手!” “二皇兄,我……”小静心里已经是七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可是,两只手还是很坚定的,死死的抱着连云的腿。 连云看着马上就要跑出视线的雨辰,心里一急,一把将小静推开,小静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连云心里一丝不忍,想到雨辰,还是向雨辰追了去。 小静痛的眼中泪花不停地打转,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了,立刻爬起来,将脚上的冰鞋脱了扔到了一边,只穿着里袜就往园子外面跑。 小静边跑边喊:“方叔叔,方叔叔——” 方林大老远的就听到小静急切的喊声,赶紧飞奔过来,见小静鞋子都没穿,眼里带着泪花,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雨辰呢?”方林立刻问道。 “方叔叔,你快去,二皇兄要抓辰哥哥。”小静一见到方林,立刻就哭了起来。 “连云?!”方林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顾不上多想:“他们往那边走了?” 连静指了指身后:“去那边了,方叔叔,你快去救辰哥哥。” 方林直接用轻功,几下就消失了,方林稍微一想,就知道连云要干什么,当初,赫连乾用连静和连云做交易,现在,连云一定也是想用这种方法对付赫连乾,这还不是让方林最担心的,让方林最担心的是十五就要到了! 雨辰穿着冰鞋,在冰上尚且有些优势,可是,到了地面上,就一点儿也不沾光了,索性脱了,可是,绕是如此,也没有躲得过连云,连云用稍微用些功力,就追上了雨辰,一把就将雨辰给卡在腰间。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放开我!”雨辰此刻到了连云的手上,就好像一个待宰的羔羊,无论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小子,你最好老实一些,你也不能怪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连云冷笑一声,带着雨辰,几个跳跃,转眼就离开了这里。 方林追过来,连云已经带着雨辰消失不见了,方林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十五一到,那就是要了雨辰的命啊!可现在皇宫这么大,怎么找?方林暗自自责,自己应该想到连云有可能会碰到雨辰的,自己应该一直守着雨辰的,现在,自己应该怎么跟主子和姐交代? …… 小静对皇宫熟悉,很快就到了连穆良的寝殿,问了门口的太监,他们都没有见到雨辰来,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辰哥哥一定是被二皇兄抓走了。”楞了一下,就往寝殿冲,却被太监给拦住了。 “小公主,皇上还在休息,您不能进去。” “不行,我要见父皇!父皇——父皇——”小静的力气怎么比的过两个太监,无奈,只好对着寝殿大喊了起来。 “父皇——父皇——”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连穆良就是有再大的睡意,此刻也没有了披了件衣服下床,脸上有些许不快:“谁在外面?” “回皇上,是小公主,不知是不是受欺负了,还哭了。”江公公道。 “哭了?怎么还哭了?”连穆良挥手:“让静儿进来吧。” “是。” 江公公一开门,没等江公公开口,小静便趁着两个太监给江公公行礼的时候,从旁边绕过他们,进了寝殿。 “父皇——”进门就是一声大喊。 “怎么这么莽撞?”连穆良皱了皱眉头,低头一看,小静连鞋也没有穿,更觉得不好了:“身为一个公主,怎么连礼仪也不顾了?” “父皇。”小静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你哭什么?我说错你了不成?”连穆良有些不快。 “不是,父皇,辰哥哥被二皇兄抓走了,你快救救辰哥哥。”小静壮着胆子,哭诉着。 连穆良琢磨着小静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怎么还抓呢?你二皇兄也就是想跟那小娃子玩儿玩儿而已,原来你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哭,还丢了规矩,实在不该。” “不是玩儿,二皇兄抓了辰哥哥,肯定就不会放回来了,父皇,我求求你,你快救救辰哥哥。”小静急的一阵大哭。 连穆良也觉得奇怪,小静虽然是个小孩子,可是平日里也懂事的很,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闹腾,难道连云真的要对雨辰不利?连穆良忽然想到了连易,心里似乎明白了,连云肯定是因为自己派连易去边境,心里不舒服,所以才做出这种蠢事。 “小静,你起来。” “来人呐,立刻派人去寻二皇子!” 第367章情敌 连云带着雨辰根本就没有在皇宫停留,匆忙回了府上,收拾了行装,便带着雨辰直奔边境。 方林把皇宫寻了个遍,也没有寻到雨辰,连穆良派出去的人也是寻了无果,一时间,大家都着急了起来,连穆阡听闻消息之后,立刻就进了宫。 “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穆阡心里万分焦急:“阿云为什么要把雨辰带走?” “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大清楚,或许是因为我这次让阿易去边境说和,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连穆良尽量的往好处想。 “这也不该呀,阿云气性虽然暴躁些,可是还是有理智的,做事言分得清轻重,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无缘无故的带走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应该呀。”连穆阡有些不解。 “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雨辰毕竟是阿易的孩子,阿云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连穆良道。 方林在这屋子里呆的是焦躁不安,可有些话却不能说出口,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可心里还是有些忍不住:“就算你们说的都对,可是,雨辰可经不住他这样折腾。” “此话又是怎讲?”连穆良不解。 “雨辰从小身上就携带剧毒,每逢十五必服用秘制丹药解毒,否则……”方林不敢往下想也不敢说了。 “剧毒?!”连穆良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 “否则怎样?”连穆阡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情。 “否则……”方林眼中一抹悲悯划过:“否则必死无疑!” “什么?!”此话一出,满屋子皆惊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几号?几号?”连穆阡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觉得六神无主了。 江公公也是吓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声音掩饰不住的害怕:“回王爷,今日十三号。” “十三号……”这三个字,可是让所有人的心都碎了一地。 连穆阡再也无法淡定了,他想了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牙齿都在上下打颤,多少大场面他都走过,可是现在,他怕了,是真的怕了,他根本不能接受,昨天还好好的跟自己学冰戏,还一声声舅爷爷叫着的人,会……会…… 连穆阡立刻跪了下来,两眼之中,伤悲交错:“皇兄,阿易回来后,若是知道雨辰有了意外,我是没有脸面再见他了,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只能用我的命抵雨辰的命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连穆良立刻道。 连穆阡却是一脸的坚定:“皇兄,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就这一次,我求你,求你立刻派人把雨辰找回来。”说完,对着连穆良深深一拜。 “快扶起来。”连穆良示意江公公。 连穆阡还是跪着不肯起来,连穆良道:“我这就派人去找,你放心,雨辰那个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多谢皇兄。”连穆阡又是深深的一拜,然后抬头说道:“皇兄,阿云身为皇子,即使找到了,恐他依着自己皇子的身份,不肯交出来雨辰,所以,恳请皇上同时下一道旨意。” “好。”连穆良也从来没有这样过连穆阡如此紧张过,心里也是觉得深感愧疚。 事不宜迟,拿了圣旨,方林和连穆阡带着两对士兵,马不停蹄的就往边境赶,在一到岔路口,方林突然勒住了马。 “如何停下来了?”连穆良很是不解。 方林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据我所知,这两个岔路口都可以去往边境,我们就此分开,兵分两路,这是雨辰服用的丹药,我现在给王爷一瓶,如果王爷先一步找到雨辰,务必在十五日子时让雨辰服下。” 连穆阡接过瓶子,紧紧的攥在手心:“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雨辰,绝对不会让他出事。” “雨辰的生死就仰仗王爷了!”方林深深抱拳一礼,然后调转马头,大喊:“留下一对跟着王爷,其他的人跟我走!驾!”方林骑马急如闪电,飞驰而去,连穆阡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猛的一夹马腹,带着另一队人马,往另一条路上飞驰。 对于这外面发生的一切,宫心月还是一无所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练功之中,有了连易交给他的口诀心法,加上连易留下来的那本书上的,关于流月寒星的招式,宫心月的武功突飞猛进。 一轮弯月在手,所到之处,皆是满目疮痍,宫心月很满意的将流月寒星收到手中,脸上满是赞叹。 “没想到这流月寒星如此厉害。”宫心月心里略带一丝得意:“照这样的速度,等到出谷之日,一定会功力大成。” 宫心月轻轻地抚摸着流月寒星,忽然,一个不小心,手指被那锋利的刃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宫心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而此刻,连云已经带着雨辰快马加鞭,去往边境,为了防止雨辰逃跑,连云竟然喂了雨辰加倍的安神汤,一路上都是在昏睡之中,没有一丝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父子连心,赫连乾正写着书信,忽然笔头掉了下来,赫连乾看着那笔头,心里思绪万千。 “卫然,你确定你送的信,东晋皇帝看到了?”赫连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些疑神疑鬼了。 “属下亲自送到东晋皇帝的手中,不会有错。”卫然道。 “他是什么态度?”赫连乾心里又是不安的问道。 这让卫然心里有些疑惑了,这就回来的时候就把连穆良的态度告诉了主子,怎么这时候又问:“主子,东晋皇帝说,这件事情他会重视,他也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主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无事。”赫连乾摇头道,可是在低头看一眼掉在纸上的笔头,心里好像有什么堵着一般,还是不舒服。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侍卫大喊:“报——” “进来。”赫连乾连着纸和笔头,一起团成团,扔到了一旁。 侍卫进门,将一封信呈了上来:“启禀世子,营外有人传了一封信进来。” 赫连乾接过信,信封上面没有署名,挥手:“你退下吧。” “是。” 赫连乾将信打开,看了一眼,眼神微微闪烁。 …… 冬天的风冷得刺骨,尤其是到了夜晚,听着那呼呼的北风,感觉这风不要吹进心里了,只听声音,就让人忍不住浑身打冷颤。 赫连乾独自来到林子中,远远的就看见一人背对着自己站着,脚踩着树枝,发出阵阵声响,远处的一人说话了:“乾世子果然有胆色,在这样的非常时期,竟然会接受一个陌生人的邀请,实在令人敬佩。”说罢,慢慢的转过身子,借着月光,赫连乾看清楚对面的人的面目。 “你也够胆色,你一个东晋人,独自一人在我潮州的边境。”赫连乾道,这个男子就是连易,赫连乾自然是没有见过他,不过,赫连乾也看得出来,连易气度不凡。 “乾世子真是好眼力,我还为自报身份,乾世子就已经猜出了我是东晋人。”连易轻声说道。赫连乾打量连易的同时,连易也在暗中的观察着赫连乾,心里暗叹,果然是人中龙凤,只是一想到宫心月就是因为她,整日里黯然伤神,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还是阁下报上姓名,这么晚约我来此,又所谓何事。”赫连乾道,赫连乾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见到连易的那一刻起,心里生出两种情感,一种是赞叹,一种是敌视,赫连乾也不知道这种无缘无故敌视,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在下连易,是为了东晋与西夏的战事而来。”连易道。 赫连乾神色微顿:“原来是东晋皇帝器重的易公子,不过,你既然是为战事而来,为何大半夜的在这林子里见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乾世子说的对,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仔细一琢磨,觉得还是这样见面比较合适。”连易道。 “怎讲?” “乾世子派手下送信,又说出那么重要的情报,可边境的士兵却一直是整装待发,所以我猜测,乾世子应该是做不得那些士兵的主,所以,就选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点,为的也是不让乾世子因为与我见面,而惹上什么麻烦。”连易轻笑一声说道。 赫连乾忽然觉得连易有些棘手了,还从来没有人能这么清楚的说重自己的心思,连易算的一人,这让赫连乾更是觉得不舒服了:“你果然聪明,怪不得东晋皇帝会派你来。不过,我觉得此刻,不是互相猜的时候,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东晋是不想打仗的,现在我潮州的大军压境,你们又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在我潮州发生的屠村事件不是你们东晋所为,我潮州的大军,迟早会踏上东晋的国土。” 第368章不喜欢的人一个接一个 “乾世子说的是,可是,乾世子也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潮州屠村事件,就是我东晋所为。”连易道。 赫连乾渐渐的眯起了眼睛,两个人似乎已经在心里杠上了,四目相对,目光都能撞出火光来。 “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拌嘴,我想,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总归不过打一仗的问题。”赫连乾冷声道。 “呵呵呵呵,没想到乾世子还是个急性子,我若不是为了平息这双方不必要的战事,为何此刻会出现在乾世子的跟前呢?”连易道。 “乾世子,为今之计,就是找出乾世子信中所说的元凶,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消除两方的战事。” “东晋皇帝让你独身前来,想来是对你的能力十分有信心的,那查找元凶的事情,我便不与你争了,希望易公子不要辜负东晋皇帝的信任,也不要辜负东晋百姓的信任。”赫连乾轻笑一声。 “你……”连易竟没有料到,赫连乾会突然这样……这样……无赖,简直是刷新了自己刚才对赫连乾的认知。 “呵呵。”连易突然一笑:“也对,听闻乾世子新纳了侧妃,身份尊贵,美貌动人,还于乾世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乾世子有美人在怀,自然是顾不得什么战事了。”连易又想到了宫心月的遭遇,心里就为她鸣不平。 赫连乾眼神微冷:“我赫连乾的妻子,从来就只有一个,还请易公子以后说话放尊重些,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一个吗?”连易神情也渐渐的冷了下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只想要一个,就不该一个个接着一个,不断地往府里娶!” 赫连乾忽然感觉到,不仅自己对连易有敌视,连易对自己也是充满了敌视,不是两国之间的那种,而是像……像……两个情敌!想到情敌两个字,赫连乾的目光骤然一紧:“哼,我的事情,似乎还用不着一个外人来管吧!” 连易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我不过是为那些被你伤害的女子抱不平而已,管?我如何能管的着乾世子。” “不知易公子是在为那个被我伤害的女子鸣不平?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伤害过的女子多了,易公子要想鸣不平,恐怕还真有些忙不过来。”赫连乾故意道。 “你还真敢承认!”连易声音陡然抬高。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是易公子你说的吗?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敢作敢当,我现在承认了,怎么你又是这样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呢?”赫连乾痞子似的说道。 这让连易心里渐渐窝起火气来了:“厚颜无耻!”说罢,突然一抬脚,将脚下的一截小树干踢向了赫连乾。 赫连乾没想到连易会突然动手,立刻伸手一挡,树干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赫连乾心里一阵恼怒,在树干落到地上的瞬间,脚尖轻踢,树干弹起,然后踢足球似的,用力一脚,树干带着凌厉的气势,飞向连易。 “我厚颜无耻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赫连乾道。 连易微微侧身,在树枝就要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伸出胳膊来,顺着树枝飞的趋势,胳膊紧贴着树枝,迅速的缠绕一周,树枝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灵性,猛的转了个弯儿,立刻掉头,迅速飞向赫连乾。 “负心背义,枉为男人!”连易冷喝。 赫连乾现在感觉出来了,连易就是来找茬的,索性也不顾什么了,一截儿树枝就在两人中间这么飞来飞去,成了两人的出气筒。 一直不放心赫连乾,卫然也悄悄的跟来,听着前面的话,两人都说着国家大事,可是到了后面,卫然讶然了,尤其为那半截儿小树干觉得委屈的紧,怎么说着说着,就有点儿女人间那种捻酸吃醋的感觉了呀?可这捻酸吃醋是为了谁啊? “我负心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赫连乾将树干推出去。 “同样为男人,你这种人,为男人丢人!”连易又将树干踢回。 “我丢人事我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来说!”赫连乾一脚飞踢,将树干重新踢到连易跟前。 “一个那么好的女子,就不该为你这种人伤心!”连易一个飞旋,又将树干勾向了赫连乾。 赫连乾听到这话,神情微愣,就是这愣神的片刻,树干近面,赫连乾猛的回神,一抬手,直接用内里将树干震成几截儿,掉落到了地上。 “你说的女子是谁?”赫连乾一字一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连易冷笑一声:“你伤过的女子无数,自己好好儿想想是谁吧。”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赫连乾在后面大喝。 连易耳充不闻,脚步不停,赫连乾正要追去,卫然现身了,抱拳挡住了赫连乾的去路:“主子三思,此人或许是故意激怒主子,引主子上当。” 赫连乾神色一顿,停下了脚步,只是因连易的那句话,而跌宕起伏的心绪,此刻,却一直难以平静,望着连易离开的方向许久,才道了一声:“回吧。” …… 连云带着雨辰,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二天的午时,到了边境,边境驻守的杨将军已经和连云甚是熟悉了,见连云突然前来,甚感意外。 “殿下怎么突然来此?是皇上下了什么命令吗?”杨将军道。 连云顿了顿,问道:“连易没来吗?” “易公子?我们一直就在,没见到易公子来呀。”杨将军更是觉得奇怪了,连云怎么会来这里找易公子? “没来?”这就奇怪了,连易比自己早出发一天,应该早就来了,怎么会没有见到呢? 杨将军看到连云马上的雨辰,不解的问道:“殿下怎带着个孩子来这里?” “哦,这孩子淘气,悄悄跟来的,这时候睡着了,杨将军先带他去休息一下。”连云道。 “是。”杨将军应声,便将雨辰抱下马来。 连云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连易如果还没有来,那事情就好办了,自己就趁着这个时候,把事情都办了。 “杨将军,让人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万不可有任何闪失,除了我之外,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也不要让他走出屋子一步。”连云嘱咐道。 “……是!”杨将军对这个奇怪的要求,先是一愣,继而也就明白了,或许是害怕这个小孩儿到处乱跑,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来到军营,就被这战争的紧张气氛给包围了,可是,连云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越发兴奋了起来,我大施拳脚的机会终于来了,赫连乾,上次你让我栽了那么大的跟头,这次,你儿子在我手上,看你还有什么能耐,真是不知道,在你的眼里,是儿子重要呢?还是你的潮州重要? 想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翻身上马,看着边境线的方向,猛的一拍马臀部,马嘶叫一声,飞驰而去。 …… “这两天事情还真是多,一件接着一件,不喜欢的人也很多,一个接着一个。”赫连乾看着书桌上的信,冷冷的一笑。 “主子,连云这个时候约主子见面,恐怕是来者不善啊。”卫然有些担心地说道,昨天晚上就来了一个东晋的易公子,武功非凡,现在又来了一个连云,武功也是佼佼者,他们两人要是穿通好的,趁着见面的时候,要对主子不利,那就不好办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那么着急就要见我,我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那就这样一面吧。”赫连乾道,连云的信上只字未提雨辰的事情,赫连乾也是一概不知。 …… “阿乾,上次一别,我们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我还真是有点儿想你呢。”连云一见到赫连乾,就是满脸堆笑,那笑容很深,只是在笑声的背后,你藏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的确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不过,你想我,我却并不想你,让你失望了。”赫连乾轻笑一声说道。 “我还真有点失望,不过不要紧,我想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哦,不对,应该说,你会要求经常与我见面的。”连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从来不觉得我有多待见你,为何要主动要求与你见面?”赫连乾一脸的不屑。 “阿乾,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总是觉得自己胸有成竹,可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我现在手中,就有这么一个万一,一个让你不得不与我见面的万一,就是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知道。”连云不慌不忙的,也没有因为赫连乾的话而生出一丝的不高兴。 “我来这里,不是与你卖关子的,你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也没有功夫在这里陪着你。”赫连乾心里有些不快,第一感觉就是连云的肚子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还真是一点耐性都没有。”连云轻笑一声说道:“阿乾,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怎么用连静跟我谈条件的?” 第369章要挟 “你这话什么意思?”赫连乾的心陡然一沉。 “什么意思?阿乾,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得话是什么意思呢?”连云嘲讽的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这茶还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这茶叶的滋味好,还是喝茶人的心情好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赫连乾不想相信哪个猜测。 “哎哟,还真猜不出来呀?”连云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赫连乾脸上的表情更深沉了。 “算了,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无趣的人,就不逗你了。”连云掏出一张纸来,平铺在桌子上:“我也用用你的曾经用过的法子,你们退兵,割让给东晋三座城池,然后盖上潮州王的印章。” “连云,你不要太过分了!”赫连乾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这有什么过分的,比起当初你说的条件,这已经足够宽厚了。”连云不以为然的说道,赫连乾越是在他面前表现出愤怒,连云心里就越觉得痛快:“阿乾,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很快你也会尝到我曾经唱过的苦楚吧。” “哦,对了,我这样空口说说,你可能未必相信,你以为我这是漫天要价呢。”连云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掏出一枚簪子来,推到了赫连乾的跟前:“这个东西,想来你也是认识的。” 赫连乾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簪子,他怎么会不认得,这是雨辰束发的簪子,从来都没有换过,伸手慢慢的将簪子拿在手中:“仅凭一只簪子,就想要这么些东西,不可能!除非让我见到人。” 连云冷声一笑:“我记得我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不知阿乾你是否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说完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阿乾,你可要想好了,尽快做决定,因为我这个人,有些善变,今天如此想,明天就不知怎么想了。”连云边走边说。 赫连乾没再看连云一眼,只是盯着雨辰的发簪,连云走后,卫然进来了,当看到赫连乾手中的发簪,心里一惊:“主子,这簪子……” “如你看到的,是雨辰的。”赫连乾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恨说道。 “那怎么办?连云必定记恨主子,肯定对小公子不好,主子,属下去跟着连云,把小公子救出来。”卫然满脸的怒色。 “他既这样明目张胆的过来,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让我们找不到雨辰。”赫连乾看到簪子的那一刻起,也想到了去救雨辰,可是,连云的脾气自己太清楚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得手的。 “真是可恶!小主子怎么会到了他手上?不知道夫人是不是也在连云的手上。”卫然随口一句。 赫连乾目光猛然一紧,月儿!顿了顿,摇了摇头:“不会,看连云的神色,心月应该不在他手上。” “卫然,你派人留意着,雨辰在连云这里,心月若是知道,一定会来寻连云,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恐有不测,只要心月出现,你不论使用什么办法,务必把月儿带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做傻事。”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卫然心头一凌,赶紧动身出去。 赫连乾也随后出去,脚步略显慌张。 安亲王的营帐,安亲王正在与韩烈等人商讨出兵之事,一个侍卫进门禀报。 “王爷,世子来了。” 安亲王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没看到我现在正忙着的吗?去告诉他,没时间。”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父亲说。”赫连乾面色严肃的说道。 安亲王皱了皱眉头:“谁教的你私闯营帐?” “父亲停了我的话,如果还要责怪,我自去领罪。”赫连乾沉声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父亲屏退左右。” 安亲王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赫连乾,赫连乾凌然的站在那里,满眼的坚定,安亲王体内的气猛的一泄,呼哧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回头对韩烈摆了下手,韩烈和其他人便行礼退出营帐,安亲王这才不情愿的开口:“说吧。” 赫连乾把一直攥在手心儿的簪子举了起来,慢慢打开手掌,安亲王看到那簪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有话就说,拿个簪子做什么?” “父亲难道看不出来,这簪子是谁的吗?”赫连乾目光微微闪烁。 “天下的簪子多了去了,你随便拿一个,我就要知道是谁的吗?”安亲王很不情愿的样子:“若就为了让我看这簪子,那我现在也看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 赫连乾从心里冷笑一声:“这是雨辰的簪子,雨辰从不离身的簪子,今天,连云把这簪子交到我手中。” “连云?你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吗?你却在这个时候见连云,一个东晋皇子?阿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倘若连云有心窃取我们的防卫图,然后来个偷袭,我们会有怎样的损失?是你能估量的了的吗?”安亲王怒声说道。 安亲王的这一番话,让赫连乾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停顿了片刻又不死心的说道:“连云用雨辰,换潮州退兵,城池三座。” 安亲王面色终于有了一点别的反应,这让赫连乾的脸色也好了一些,可是,安亲王随后说出来的话,让赫连乾的一颗心,直接沉到了冰川之中。 “阿乾,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了让我退兵,而想出这么恶劣的方法来,阿乾,你是潮州子民,是西夏子民,你为何处处要为东晋说话?为何要与一个东晋皇子合起伙儿来欺骗我?”安亲王一脸的愤然,“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兵的,你也不要用雨辰的事情来吓唬我,雨辰是跟着宫心月走的,宫心月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我两人都再清楚不过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雨辰在连云的手中,那也是宫心月那个女人,为了报复我让蝶儿进了我们赫连家的门,才联合连云使出来的阴招,搞不清楚,屠村的事情,背后就是那个女人指使人干的!” “父亲!”赫连乾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亲王会说出……说住这样的一番谬论来:“心月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就是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最清楚?你们一共在一起才多少时日?你有多清楚她?就算你从前很了解她,可是现在呢?你娶了蝶儿之后,你觉得你还如以前那么了解她骂?一个人总是会变的,你几次三番的伤害她,你以为她现在还像你自以为的那种良善之人吗?你别天真了!”安亲王怒气冲冲的。 “阿乾,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连云用雨辰要挟我退兵之说,我是一个字都不相信,还有,我不管是那个女人的阴谋,还是你们一起商量好的,我都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一句话,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赫连乾眼中一阵失落,一阵悲痛,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亲王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如此胡搅蛮缠,如此明理不分,如此颠倒黑白。 “好,我走!”赫连乾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安亲王,忽然大笑一声,转身离开了营帐。 赫连乾走后,平阳进来了,平阳在营帐外面,将两人刚才的谈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很是不解的看着安亲王:“王爷,属下有些不解,王爷难道真的就不相信,小公主是被连云给截走的吗?”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这场仗,我是必定要打的,我绝对不能因为某个人,而对那么对枉死的冤魂弃之不顾,就算雨辰真的被连云抓走,我也不能忘了大义。”安亲王脸上满是坚定,或许,在他厌烦了宫心月之时,连带着也不待见了雨辰,又或者,他是真的以他所谓的民族大义为重。 “可是,小公子现在可是赫连家的唯一的一根独苗儿啊!”平阳听着有些于心不忍。 “独苗儿吗?”安亲王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门口,不再说话。 世子府,没有赫连乾的世子府,完全就是蓝蝶儿一个人的天下,现在整个府上,没有一个人敢提及有关宫心月和雨辰的一个字,整个府上的风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都一致像蓝蝶儿看齐。 “小姐,厨房给您做了燕窝,最能补身子,小姐快趁热吃了吧。”小绿将一个精致的碗盅,放在蓝蝶儿的面前。 蓝蝶儿懒洋洋的拿起勺子,轻轻的搅动了两下,便放下了勺子:“这燕窝多好啊,我还记得,我刚进这世子府的时候,想吃一碗燕窝,都会被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给搪塞过去,我呢,就傻傻的以为是真的了,想想我那时候多天真啊,再看看现在,我还未开口说一句,他们就巴儿八儿的将这燕窝送来了,而且还是极其难得的金丝血燕。” “人善被人欺,小姐这是看透了这府里的人心。”小绿笑着说道。 第370章有喜了 “小绿你说的对,从前我就是太善良了,才让那些个奴才蹬鼻子上脸,给我脸色看,只是他们忘了,我才是主子,从前是我给他们脸,他们才能那样猖狂。”蓝蝶儿想起从前在府里遭受到的非议,心里就是一阵不平,两眼之中,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冷意来。 “这燕窝你吃了吧,近来天天儿的吃,腻了。”蓝蝶儿再懒得看这燕窝一眼。 “谢小姐赏赐。”小绿一脸的兴奋,正要上前去端燕窝,忽然,蓝蝶儿眉头皱了皱,立刻捂着嘴巴,往外面跑去。 小绿看的一脸的疑惑,拿燕窝的手又缩了回去,赶紧追了出去,蓝蝶儿正扶着柱子,干呕起来,小绿心里一阵诧异,赶紧回去倒了一杯茶水端了出来:“小姐,你这是……” 蓝蝶儿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直起身子,接过蝶儿手中的茶,漱了口才缓和了一些:“回屋子。” “是。”小绿赶紧搀着蓝蝶儿,小心翼翼的回了屋子。 “小姐,你……是不是……”小绿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蓝蝶儿的小腹,先前小绿没有注意,现在一看,蓝蝶儿的眼中,总是会闪出那种若有若无的慈善来。 “你猜的不错。”蓝蝶儿轻声道。 “真的?!”小绿是又惊又喜:“小姐,你真的有身孕了?” 蓝蝶儿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是早就知道了的,小绿却是兴奋不已:“这真是太好了,小姐怎么瞒着我,不与也讲呢?”小绿赶紧拿了软垫子,垫在蓝蝶儿的身后,连忙又往地龙中加了一些碳,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先前不大确定,这月葵水未至,想来就是了。”蓝蝶儿语气十分平静。 “那就一定是了,这下可好了,小姐有了孩子,母以子贵,以后,世子必定对小姐另眼相看。”小绿高兴的说道。 “另眼相看吗?”蓝蝶儿却没这么想。 “这是肯定的呀,小姐肚子里怀的可是世子的骨肉,世子肯定是要心疼的,若是以后生个公子,那小姐以后就是享了大福了。”小绿道。 “对了,小姐,是否请个大夫给小姐把把脉,看看胎像如何?” “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情。”蓝蝶儿道。 “这是为什么呀?小姐应该传孟管家来,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府里的众人,再派人去告诉世子,世子知道了,一定会从边境回来,好好儿照顾小姐的,女人怀孕,没有什么比丈夫在身边更让人觉得安慰的可。”小绿兴致勃勃的,完全被蓝蝶儿怀孕的消息给高兴蒙了。 “你说的很对,可你说的,是在一般的人家,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怀孕的事情越是被人知道,就越不安全,尤其是他知道之后,小绿,你觉得他可能留下这个孩子吗?”蓝蝶儿说话间,眼中闪过一抹伤痛。 蓝蝶儿的话犹如一盆子冷水,一下子就浇灭了小绿的火热的心情,小绿怔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将蓝蝶儿的话消化完:“小姐是说,世子他很可能……很可能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是很可能,是一定。”蓝蝶儿自嘲的一笑,别的女人,有了身孕之后,必定第一时间与自己的丈夫分享自己有孕的喜悦,可是自己呢,却在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丈夫不知道自己有孕,怎么能在自己的丈夫手中,保下这个孩子。 “小姐。”小绿有些害怕了:“小姐,我们回柳州,这就走,等小姐生产后,我们再回来。” “我就这样回柳州,生下的孩子到底算谁的?乾哥哥他更不会认这个孩子。”蓝蝶儿想的很多,越想心里就越觉得凄凉,越想心里就越害怕,自己千辛万苦才进了世子府,如今又有了这个孩子,蓝蝶儿心里很明白,自己以后的依靠就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护着这个孩子。 “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怀孕这种事情,总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呀。”小绿现在也开始捉急了起来。 “先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还好现在是冬季,穿的衣服厚实,别人也看不出来,即使看出来,也会认为是我冬日里穿的衣服多罢了。再者,乾哥哥还在边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就是回来了,也不会来这紫月轩。”蓝蝶儿道。 “小姐就准备在孩子生产之前,门也不出吗?”小绿看着,有些心疼。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只有这样足不出户,才能保全我的孩子,所以,小绿,以后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收敛锋芒,不要再对府里的下人吆五喝六,咱们院子里的下人,也全都让他们在外院儿伺候,一个也不准进内院来,我要确保这个孩子的万无一失。”其实,在蓝蝶儿那次乘车去追赶赫连乾去边境的那天,蓝蝶儿就已经有了反应,从那时开始,心里就在做着打算,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小姐。”小绿突然哭了起来:“小姐,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嫁进这个世子府,把小姐姐辈子的苦都吃了。” 蓝蝶儿说完那些话,反而没有觉得伤感:“小绿,再有权有势的女人,在情字面前,也不免变成一个俗人,俗人自有俗人的烦恼,谁也避免不了。” …… 是夜,赫连乾穿着一身墨色的衣服,面具放在桌子上,眼中满是凌厉,卫然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主子!” 赫连乾头也没抬,用黑纱蒙了面,抬腿蹬着桌子,两把匕首插进靴子里面:“你要密切关注月儿的行踪,绝对不能让他去冒险。” “那主子自己就要去冒险吗?”卫然心里是万分个担心。 “我不能让雨辰有任何危险。”赫连乾目光坚定的说道。 “主子,白天你还说了,连云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过来,就一定做好了万全准备,防止我们去营救小主子,主子这样只身前往,无异于去送死啊。”卫然一把摁住了桌子上放着的软剑。 “我若不去。没有人能救得了雨辰,卫然,你可知道,明天就是十五日。”赫连乾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 “十五日!”听到这三个字,卫然摁着软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清楚,雨辰身中剧毒,被窦神医用药物克制,可是每到十五,毒素便会游走全身,如果在十五日不服用雪玉丹,那么……那么……卫然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既然你清楚,那你也更应该知道,雨辰我不能不救,而且是刻不容缓。”赫连乾一想到十五日,拳头握得比寒铁还硬:“若果雨辰在连云哪里有一丁点儿的闪失,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卫然慢慢的松开了手,赫连乾拿起软剑,抬腿就往外面走,卫然愣了片刻,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就在赫连乾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卫然迅速挡在了他面前:“主子,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会把小主子带回来。” “你有你的任务,你的任务就是找到月儿,在一切都还不确定之前,一定要稳住她,绝对不能让他以身犯险。”赫连乾道:“这是我的命令!” 卫然紧了紧手,终于还是慢慢的放下来了,头也渐渐的低了下来,赫连乾重重的拍了一下卫然的肩膀:“卫然,我现在能相信的人,只有你,所以,才会把这样重要的人任务交给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东晋军营,雨辰所在的屋子,早就被连云安排了重兵把守,不过却隐藏在暗处,赫连乾刚一出现,那些士兵立刻冲了出来,整个儿就是将这赫连乾给围了起来,每个士兵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火把,火把将赫连乾所在的位置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赫连乾手已经慢慢的放在了腰间。 突然一道笑声响起,包围圈打开了一条缝儿,一人大笑着走了进来,正是连云:“阿乾,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也没有白让我准备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你这个儿子在你的心目中还是蛮重要的。” “连云,今夜,我必定会将我儿子带走。”赫连乾沉声说道。 “带走?”连云听着又是一笑:“我怎么觉得这话好笑的紧呢?赫连乾,你是觉得我的这些兵,都是个摆设吗?” “是不是摆设,试试就知道了。”赫连乾已然将软剑抽出来,他们人多势众,就是自己的武功再高强,也很难敌得过他们一个军营的兵力,所以,不能有丝毫的耽搁,必须要速战速决。 “你还是那样的狂妄自大,不过,今日,就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你儿子从我这里带走了。”连云冷笑一声,然后往后退了两步,一挥手:“上!” 士兵们瞬间如潮水一般,像赫连乾涌了过去,赫连乾软剑在手,一剑一个,剑剑毙命,不管身后如何,想向雨辰所在的屋子,撕开一条口子。 第371章刺客? 连易自从上次与赫连乾交手,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可是又拉不下脸子来再去找赫连乾,就准备回军营,想个法子再去。 可是,人才走到军营,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打闹声,皱了皱眉头,加快了速度,往里面走,连易是不常来军营的,因此,不认识她的人也有许多,连易大老远的就看见那边有人打斗,立刻就要过去,可随后两名士兵挡住了他的路。 “站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往这里闯?”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眼连易,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边是怎么回事?”连易指着那边打斗地问。 “喂,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里面儿发生什么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犯得着与你回答吗?识相的就赶快走,别一会儿等大爷我不高兴了。你想走都走不了。”士兵说着伸手就去推连易。 连易面色一沉,一把将着士兵的手给拍到了一旁:“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谁吗?都给我让开!” 士兵根本就不认得连易,此时,又挨了一下,心里很是不舒服,立刻抽出佩刀来,横在连易面前:“你这个人,找死是不是?我不管你是谁,到了这儿,那也得我说了算,想进去,可以,营里的大牢还空着呢。”士兵回头看了身后的几个士兵一眼,一招手:“哥儿几个,这儿有个不长眼的,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呀?” “这还用说呀,直接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一个士兵还嬉皮笑脸的附和着。 “说的对!”这士兵咧嘴一笑:“那也别愣着啦,把这个家伙给我叉到牢里去。” “是!”这士兵身后的人,一声高呼,便朝着连易蜂拥而上,连易看着那边打斗的人,心里很是着急,看着眼前这几个士兵更是觉得气,立刻把手放在腰间,忽然眉头皱了皱,轻声道:“我怎么给忘了,玉佩已经送给雨辰了,这几个蠢货,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想来是认不得我是谁了。” 自言自语间,那些士兵就已经涌到了连易的跟前,连易索性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勾拳,踢腿,片刻的功夫,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士兵,转眼间就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连易冷眼看了他们一眼:“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冷哼一声,立刻就朝另一边打斗的地方疾步而去。 这边儿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连云,连云一眼就看出来连易,可是并没有过去阻止,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在连易就要赶过来的时候,连云首先迎了上去。 “阿易。”连云唤了一声。 “阿云?你怎么会在这里?”连易看见连云心里很是诧异。 “父皇,不放心你,所以就让我来护着你。”连云道:“你这是去哪儿了?我到了军营,问了杨将军,杨将军说你并没有来军营,我还正奇怪着呢,你比我早出发,怎么可能还没有到呢?这不,你就来了。” “是皇上派你来的?”连易还是有些疑问,自己清楚地记得,皇上说连云脾气有些暴躁,有一些掌控不住自己的理智,所以并不打算叫他来。 “自然是父皇派我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自跑到军营里面吗?”连云轻笑一声说道。 “也是,对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衣人又是何人?”连易指着那些人问道。 “那黑衣人是西夏的刺客,听闻你来此,前来刺杀你的,万幸,你没有在军营之中,他反倒把我认做你,也没什么大事,进了这军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连云说道。 “刺客?来刺杀我的?”连易听了这话,心中的疑问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加疑惑了,自己来军营,是皇上的密旨,连这军营里的人都不知道,西夏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悄悄的看了一眼连云的神色,更是觉得此事有异常。 “既然是来刺杀我的,我到要领略领略,这刺客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连易看着那边的奋力厮杀的赫连乾,勾唇一笑,就要走过去。 连云赶紧拦住了他:“阿易,有那些士兵在就行了,不必理会。” “这哪儿行啊?看这人的功夫就十分了得,这死在他手上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这么下去,就算把这个刺客给抓住了,我们也损失不少,我还是亲自过去,去会会这个刺客。”连易话刚说完,直接轻功跃进了士兵的包围圈中,连云拳头不由得握紧,满脸愤然。 赫连乾看到连易,眼中神色微变,连易看着赫连乾的那一双眼睛,也觉得有些熟悉,立刻抬手制止了士兵:“都停下!” 士兵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个突然窜出来的人,究竟是谁,一双双眼睛开始四处寻找连云,连云眼神紧了紧,朝那些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便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大胆刺客,竟然敢在军营里偷袭!”连易冷喝道。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赫连乾眼中闪过一抹鄙视。 这一眼目光,让连易心里很是受伤:“你来偷袭我东晋军营,反倒说我是卑鄙小人,你这个人还果真会颠倒黑白呀!” “是不是颠倒黑白,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昨天还是一脸正相,没想到今天就露出你的真面目来。”赫连乾现在已经自动把连易和连云归成同伙儿了。 “什么露出真面目了?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无缘无故的被人这么说,连易心里越发不舒坦了,这一晚上遇到的算什么事儿?军营的人不认得我,要对我动手,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刺客,说我是卑鄙小人,怎么现在我里外不是人了呢? “要打就打,用不着在这里惺惺作态。”赫连乾冷笑一声,软剑随即朝连易面门而去。 连易心里一惊,没想到赫连乾招式如此凌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后退,看到一旁的士兵,一个转身,将士兵手中的刀夺了过来,迎上了赫连乾的软剑,这奋力的一击,震得两人手都有些麻木。 “你这个刺客果然是不可理喻,今天你既然要打,那我就奉陪到底!”连易怒声说道,然后拎刀就砍。 两人就这样撕打到了一起,你来我往,不分高下,连云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紧张,突然连易脚下踩到一节树枝,树枝一滑,脚步略显凌乱,赫连乾就趁此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连易跟前,软剑刺向连易的腹部,连云一惊,立刻飞身过去,抽剑挑了赫连乾这一招。 “你竟然下死手!”连云道。 “是你们不义在先!”赫连乾回了一声,迅极又朝连易袭去,连云既进来了,也加入了这一番撕斗。 方才与那些士兵就已经消耗了赫连乾大量的体力,此刻他们又两人夹击,赫连乾渐渐地,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忽然,一个大意,左臂中了连云一剑。 赫连乾微微皱眉:“果然是狼狈为奸!”看了一眼就近在咫尺的,雨辰所在的房子,赫连乾心里有些乱了,人的心乱了,手上就有些慢,连云在赫连乾愣神的时候,又一剑刺中了赫连乾的右臂,赫连乾身子一个踉跄。 “卑鄙小人也好,狼狈为奸也好,今天,你是哪儿都去不成了!”连云冷笑一声:“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有今天!那我就不得不委屈你,在我这军营里住下了!”说着就朝赫连乾走去。 赫连乾两眼之中的寒气,比着冬天的冷风都要寒上几分,随即紧了紧手里的软剑,赫连乾已经清楚地看到了连云眼中的得意之色,然而,就在连云靠近的瞬间,又一黑衣人突然就出现在赫连乾的跟前,黑衣人手中的圆球往连云面前一丢,立刻从地面腾起一阵浓浓的烟雾来,待烟雾散去,赫连乾已经不知去向。 连云心里暗自恼怒,连易走过来:“阿云,你跟这个刺客认识?” 连云我立刻摇了摇头,收起了自己的神色:“我怎么可能和这个刺客认识,阿易,你这也来了,跟我说一说,对于两方的战事,你有什么想法?”连云赶紧岔开了话题。 连易看着连云的神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稍稍的暝想了片刻,便虽连云过去了。 原来刚才的黑衣人是卫然,他是在生不放心赫连乾独闯军营,还是跟了出来,就算到时候自己因为不遵守主子的命令而受到惩罚,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谁让你来的?”赫连乾停下了脚步,两眼紧紧地盯着,还蒙着面的卫然。 卫然将面纱拉下,抱拳胸前:“请主子恕罪。” “等回去再跟你算账。”赫连乾冷声说道:“回去!” “是!”卫然道。 卫然转身,就向潮州的方向走,谁知,赫连乾竟没有一起走,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卫然赶紧大跨几步,挡在了赫连乾的面前:“主子!你身上有伤,不能去!” 第372章暗查 “让开!”赫连乾冷喝。 “不行!”卫然一脸的坚定:“主子,我不能让你在以身涉险,他们有两个高手,主子这个时候去,就是给他们当靶子。” “我让你让开!”赫连乾声音又冷了几分。 卫然却毫不退缩的伸开的双臂:“主子,今天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主子去的,你这一去,要是出了事,救小主子就更无望了。” “我不去,雨辰才是无望!”赫连乾眼中闪过一抹悲痛,自己岂会不知,现在这样破败的身体,去了等于送死,可是,雨辰此刻就在东晋军营,等着自己去营救,现在如果不拼一把,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主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着急,可是,你要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夫人怎么办?主子觉得,我能阻止的了夫人去找连云报仇吗?主子觉得,夫人找到了连云,凭连云的功夫,夫人还能活命吗?”卫然也是满眼的悲痛。 赫连乾情绪一下子就忍住了,眼里,心里五味杂陈,两只拳头用力的舞紧握着,因为用力,两条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水顺着手腕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落在地上,与泥土混为一起,搅得人心烦意乱。 “回去吧。”赫连乾终于开口。 卫然又惊又喜:“主子不去了?” 赫连乾没在说什么,起身回去,卫然慌忙跟了上去。 …… 夜去昼来,连易被连云拉着说了一晚上的话,到了早上,才回去休息,这一睡就是大半日,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午后了,出了门,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忽然看见几个人行色匆忙的往旁边的屋子跑去,一个人手里还端着药碗子。 连易疑惑,赶紧上前几步,拉住了一个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去?谁生病了?” “回易公子的话,东屋的那位小公子已经睡了两日了,可现在怎么也醒不过来了,二殿下让小的熬了药送过去。”一个士兵小心地说道,他们现在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竟然就是他们东晋的易公子,说话自然小心了许多。 “小公子?哪里来的小公子?”连易又问。 “回易公子,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位小公子是二殿下给带过来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士兵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其他人,赶紧行了一礼:“易公子,二殿下正生着气呢,小的不能久留,就先过去了。” “行了,走吧。”连易一摆手,士兵匆忙地跟了上去。 连易愣在原地,从昨天到现在,为什么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呢?这军营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先是连云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了,然后又是那个刺客,今天又有一个什么小公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些许的不平常,让人琢磨不透。 思考着,连易就准备过去看一眼,谁知人才走到了屋子门口,连云就从里面出来了,脸上带着一丝愁容,看见连易,立刻挥去脸上的神色:“阿易,睡得可好?” “没有人打扰,睡得甚好。”连易道,然后扯着脖子往屋内看,连云装作不经意地挪动身子,将整个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阿易,你这刚睡醒一定还没有吃饭,我早就让人给你备下了,走,我陪你用饭。”连云说着就勾着连易的肩膀,硬是把他从这门口拉到了一旁。 “诶诶诶,你这着什么急呢?刚才我听说,你带了一位生了病的小公子,那小公子是谁?”连易问。 连云眼神蓦地一紧,立刻笑着说道:“也没谁,不过是一朋友的孩子,说要他跟着我历练历练,哪知道他的身子骨那么弱,着了风寒,我已经让大夫配了药,喂与他喝,现在已经睡着了。” “朋友的孩子?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都帮朋友带孩子了?”连易打趣地说道,面上虽然带着一丝笑容,可是这笑容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审视。 “哎呀,我哪里能带的了孩子,不过是一时心软,给带过来了,谁知道有这么一大堆麻烦的事情,行了,我们不说孩子的事情了,走,吃饭去。”连云道。 连易又回头看了那屋门一眼,这才跟着连云一起走。 一顿饭毕,连易用绢布轻拭口唇,看了一眼一直心不在焉的连云:“阿云,我这酒足饭饱啦,也该去做皇上交代的正事了,今天我就去与西夏乾世子交涉,洽谈关于双方战事的事情,你可要与我同去?” 连云猛的回神,怔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啊——那什么,我那朋友的孩子太小,如今又生着病,我着实有些不放心,我还是留下来看着,你……” “行了,你不用解释,我都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切不可让小孩子有了闪失,再说了,我一个人也足够了,如此,我便去了。”连易道。 “我派几个人跟着你,也好保护你的安全。”连云道。 “无碍,两方交战,不斩来使,就是事情谈不拢,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好了,我就先走了。”连易起身离开了屋子。 连云也随之出了门,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连易向军营大门的方向走远,这才神色紧张的去了雨辰的屋子。 床上,雨辰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看着像是睡熟了,可是,任凭怎么叫也叫不醒,连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喝过药多长时间了?” “回殿下,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士兵小心地说道。 “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醒过来?你们去哪里抓的药?为什么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连云越来越没有耐性,我说的后面,情绪都已经爆发了。 士兵赶紧跪下来:“回二殿下,药是军医开的,是按照殿下所说的症状,下的药,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毛病。” “按理说?什么叫按理说?按理说他现在就应该醒过来,为何到了现在,他连一丝反应都没有?”连云气急败坏,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给甩到了地上,如果雨辰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赫连乾和自己那就真的结下梁子了,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梁子,这不是反倒弄巧成拙吗? “殿下息怒,小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要不请军医的过来看一眼?”士兵哆哆嗦嗦地说道。 “愣在干什么?那还不快去!”连云怒喝。 “是是是,小的这头去请军医。”士兵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到出去。 连云现在也只能祈祷,雨辰千万别出什么事。 连云没有想到,连易根本就没有出军营,而是悄悄的藏匿了起来,连易觉得,连云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所以要一探究竟。 连云只顾着急,并没有觉察出窗户前的连易,连易透过半开的窗户,悄悄的往里面看,看着连云面对着床,走过来走过去,十分焦急的样子,连易就真的以为连云是因为朋友的孩子担心,摇了摇头,一脸轻笑,原来是我多想了。 正在此刻,那士兵带着军医匆匆忙忙的过来了,连易立刻闪到一旁,躲了起来,就听军医嘴里面还一阵的唠叨:“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小孩子就是再不听话,也不能为他喝那么多剂量的安神汤呀?别说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了,就是我们这些成年人,喝那么多,身子也是受不住的呀。” “军医,你也别埋怨我呀,这又不是我给那小公子喝的,殿下带那小公子过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睡着,我们还以为那小公子嗜睡呢,谁成想是喝了那么多,安神汤的作用呀?好了,咱也别在这唠叨了,你赶快进去吧,这小公子要是醒不过来,恐怕我们的小命也就不保了。”士兵直接拿过来,军医的药箱子,不停地催促着。 “哎,造孽呀!”军医叹了一声,随着士兵进了屋子。 这两人的谈话,全都被连易给听了进去,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五岁大的孩子?带过来就是昏睡着的?刺客?这一连串的信息全都涌进了连易的大脑之中,连易仔仔细细地梳理,越是梳理的得清晰,心就越往下沉,忽然,连易眼神一紧,瞳孔猛然放大。 立刻从暗处走了出来,二话不说,推门进了屋子,连云正在气头上呢,听到屋门响,看也不看,直接就呵斥了起来:“都给我滚出去!” 连易满脸冷意,死死地盯着连云的后背,或许是有所察觉,连云一点一点的转过身子,看到连易那森冷的双眼,连云眼睛忽明忽暗。 “你带过来的孩子到底是谁?”连易语气沉冷的说道。 “看你这个表情,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连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连易死死地咬着牙,盯着连云许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只会让这场战争变得更加糟糕!” 第373章截走 “你不用吓唬我,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事情。”连云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连云,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皇上派我来,而不是你?你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你真是让我高看了?”连易一脸的愤然,而后迅速走到床前,果然是雨辰!伸手就要去将雨辰抱起来。 连云一把拍下了连易的手:“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还有这个孩子,他是我手中的筹码,你也休想动他一毫。” 连易心里是又急又恨:“连云,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是皇姑的外孙!后半句话,连易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不用警告我,我知道这个孩子是赫连乾的儿子,不对,你应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才对,为什么你会知道?”连云心头上,迎上了一丝疑惑,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前段时间,到处都在疯传,你带回家一个美娇娥,连带一个五岁的儿子,他们说的五岁的儿子,不会就是他吧?”连云指着床上的雨辰说道,忽然又是一笑:“如果那个五岁的儿子是他,那么,他们所说的那个美娇娥,就是这孩子的母亲,也就是赫连乾的女人了?阿易,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爱好?给别人养女人,还给别人养儿子?你这是有多高尚?” “连云,你给我闭嘴!”连易冷喝一声:“从前我还以为,你管不好的,就只有你那脑子,今天我才知道,你最管不好的,就是那张该死的嘴!” “呵呵,你说的不错,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那也比你好上百倍,本以为是金屋藏娇,谁知道,藏的是只破鞋,还有一个拖油瓶!”看着连易生气,连云的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一直以来,表面上,父皇是器重我的,可是,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父皇最看重的人是连易,只是,如果父皇知道他最看重的人,是这样的品行,想来,他也没几天快活了。 连云正洋洋得意呢,连易忽的一个拳头挥道连云的脸上,连云身子趔趔趄趄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待扭过头的时候,嘴角已经多出来一道血迹,连云伸手将嘴角的腥血掉,看了一眼,曾在手上的血水,又是一阵轻笑:“怎么?做过了,还说不得吗?” “连云,你别太过分了!”连易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然后,回头就将雨辰抱了起来,起身就走,连易现在终于把一切都理清楚了,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个刺客说自己是卑鄙小人,和连云狼狈为奸,为什么连云看起来认识那个刺客,因为那个刺客,根本就是赫连乾! 看着怀里软绵绵的,好像没了生气的雨辰,连易眼睛一阵刺痛,可人才走到门口,连云就挡住了连易的去路:“连易,我说了,你最好别管我的事情,这个孩子是我退兵的筹码,你也休想带走。” “连云,你真是好卑鄙!雨辰已经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来!”连易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你想要我把雨辰留下,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连易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连云渐渐的眯起了眼睛。 “那就来吧!”连易紧了紧抱着雨辰的手臂。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连云道,然后立刻伸手就去夺雨辰。 连易生怕雨辰有个什么闪失,一脚踢开了连云的手,然后,一跃,飞上房梁,将雨辰小心翼翼地放在大梁上面,然后迅速落下来,与连云厮打在了一起。 却说那边,方林和连穆阡两人带着两队人马,在路上边走边寻,所有的客栈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连云,两方人马便迅速地向边境这边急奔,终于在午后,到达了边境,方林与连穆阡对视一眼,就知道没有找到。 两人不给营地的士兵询问的机会,直接就冲了进去,营地的士兵立刻召集士兵过来围堵。 连穆阡挥手对他们带过来的皇兵道:“拦住他们!” 然后,连穆阡和方林就往里面冲。 屋内,连易和连云打的是不可开交,分不出伯仲,忽然外面有士兵大喊:“报——” 士兵听不到应声,便壮着胆子进了屋子:“殿……殿下……”看到里面打架的阵仗,士兵不敢往下说了。 “说!”士兵在这里,连云分着心,只好命,他说。 “是……是……殿下,外面来了好多人,跟咱们得士兵杀起来了,您……您快过去看看吧。”士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连云心里一惊,以为是赫连乾直接领兵来夺雨辰来了:“让杨将军带兵给我顶住,我随后就到。” “是——”士兵赶紧跑了出去。 连易就趁着这间隙,飞上房梁,带着雨辰从后窗跳了出去,等连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连云看了一眼窗户,又看了一眼门口,此时已经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的打杀声,连云终于还是选择出门看看。 人才走出门口没多远,迎面就过来两个杀气腾腾的人,正是连穆阡和方林。 看到突然出现的连穆阡,连云很是惊讶:“三叔?你怎么在这儿?” 连穆阡平常就是个好脾气,可是此刻,连穆阡从来没有过的愤怒:“我怎么会在这儿?我现在倒要问一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把雨辰又弄到哪里去了?” 提到雨辰,连云明白了,轻轻一笑:“三叔,原来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为了那个孩子,不过你来迟了一步,这孩子现在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连云!别跟我说那么多没用的,赶快把雨辰给我交出来,那么,我们这叔侄之情尚且还可存在,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连穆阡满脸的怒火。 “连云,雨辰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方林看着连云那种惬意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扒了他脸上的那层皮。 “看你似乎有些眼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吧。”连云看着方林说道。 “废话少说,快把雨辰交给我们!”方林怒声说道。 “急什么?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那个孩子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手上了,你们来迟了一步。”连云笑着说道。 “你把雨辰藏到哪儿去了?”连穆阡冷眼盯着连云。 “三叔,我也想把那个孩子藏起来,可是不巧,现在被连易给带走了,你们现在去追,应该是能追得上的。”连云道。 连穆阡与方林对视一眼,方林立刻转身离开,连穆阡对连云说道:“连云,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父皇已经知道了你的行径,现在就回去受罚吧。”说完,也匆忙离去。 连云看着这吵吵闹闹的营地,一转瞬就变得安安静静了,慢慢的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连易带着雨辰马不停蹄的往城里赶,方林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已经能够看到天空那渐渐升起来的明月,方林的心也跟着悬在了半空,连易心里更是紧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眉头皱成了沟壑,一手紧紧的把雨辰搂在自己怀里,一手用力拍着马,心里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事。 这样的天气本就冷得让人伸不出手来,再加上这渐暗的天色,无端的给人一种恐惧感,天上的明月,渐渐被乌云遮盖住,前面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到了后面,方林连路都看的困难了起来,无奈,方林只好扯开嗓子边走边高喊:“雨辰——雨辰——连易——连易——” 方林看不清楚道路,连易也好不到哪儿去,走在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处都是乌漆嘛黑的,连易渐渐地放慢了速度,可是,随之,连易就感觉到从此给怀里传来的一阵滚烫的热度,心里猛地一沉,立刻停下来,伸手摸了摸雨辰的额头,炙热的温度,惊的连易立刻就把手弹开了。 “遭了!”即使抱着浑身滚烫的雨辰,连易身上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热度,心一点一点的冰凉,连易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雨辰,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去吃药,吃了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连易小声地说道,不知是在说给雨辰听,还是在安慰自己,连易抱紧雨辰,就要走,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急切的呼声。 起初听的不大清楚,到后面,连易终于听清楚了,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立刻调转马头向回骑去:“方林——” 终于听到了应声,方林鼻子一酸,差点儿就哭了出来,见到连易,整个人都要从马上滑下来了:“雨辰呢?雨辰怎么样了?” 连易立刻抱着雨辰下马:“雨辰的情况不大好,你身上可带着雪玉丹了?” “哦——带着呢,带着呢,我拿,这就拿。”方林两只手都哆嗦嗦的,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冷。 第374章铁血 看着外面的夜色,赫连乾只觉得心针扎一样的疼痛。 “卫然,立刻召集所有铁血,攻打东晋军营。”赫连乾沉声说道。 “主子?!”卫然心头一震,铁血可是他们手中最后一张王牌了,这一出去,就再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铁血不是一般的暗卫,主子可想好了?”卫然问道。 “铁血不出,雨辰便生还无望。”赫连乾一字一句地说道:“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雨辰若有事,便要铁血踏平东晋!” “是!”卫然道。 潮州军营,突然一道绚烂的冲天紫色烟花,在黑暗的夜空绽放,军营中人人都觉得好奇,巡逻的人纷纷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天空,其他的人听到声音也纷纷出来,紫色的烟花燃尽,然后从四面八方,接二连三的升起一个个绿色的烟花,士兵们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安亲王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着那些烟花燃放的方向,皱了皱眉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就朝赫连乾住的营帐去。 远远看去,赫连乾的营帐黑乎乎的,连个灯光也没有,安亲王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走到营帐前,一把掀开帘子,往里面看去,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遂折身出来,看见一个士兵,立刻喊住了他:“世子呢?” “回王爷的话,属下不知。”士兵道:“王爷找世子有什么事吗?要不属下去寻一寻世子?” 安亲王一摆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 安亲王看着天空燃尽的绿色,轻声说道:“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 方林把雪玉丹掏出来,取了一颗,小心的送到雨辰的口中,看着雨辰喉咙涌动,将丹药吞下去,心里稍安:“服用了丹药,应该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连易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前面有个镇子,我们赶到那里去,让雨辰好好的休息一下。” 方林点头,两人上马,连易依旧抱着雨辰,紧张而不安的朝镇子走去,他们走的速度并不快,连易本来已经稍稍放下心来,可是,渐渐的,连易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心月闭关修炼,所以,把雨辰毒发时的症状,和服用解药后的状况都与自己说得清清楚楚,说雨辰服用丹药一刻钟之后,身体会慢慢恢复如常,可是现在算起来,一刻钟已经绰绰有余,但是雨辰身上的温度却没有丝毫降下来,仍然是异常的滚烫,连易有些不淡定了,立刻停下马。 “方林,雨辰服用丹药后,可出现过一刻钟之后,体温还降不下来的情况?”连易一脸紧张的问道。 方林摇头:“不曾。” 连易心再次悬了起来:“你拿给雨辰服用的,可是千真万确的雪玉丹?!” “千真万确的雪玉丹!”方林脸上渐渐变了颜色:“雨辰有什么不对吗?” “你来摸摸他的额头。”连易道。 方林伸手探了一下,立刻惊得就把手缩了回去:“怎么会这样?”说着,立刻从怀里把瓶子掏出来,将所有的雪玉丹全都掏了出来,而后一粒一粒的检查,全都是雪玉丹,没有错。 方林慌了:“那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或许是雨辰体内的毒素有了变化,我们现在赶快赶到镇子里去,请大夫来看看。”连易感觉自己的双手都是在颤抖的。 “快!快走!”方林焦急的道。 …… 赫连乾一脸肃然的站在铁血面前,所有的铁血皆是一身黑子,手臂上系着红色的布条儿,一个个站的笔直,等候赫连乾的命令。 “铁血一出,谁与争锋!现在有退缩的,就站出来,我不会为难他。”赫连乾沉声道。 “杀——杀——杀——”所有的铁血齐声高呼,声音在这夜色之中,威武雄壮! “好!出发!”赫连乾上马,大喝一声,绝尘而去。 此刻,东晋的军营却显得异常的安静,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谁都清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一定是一件大事,因为整个军营当中弥漫着的压抑的气氛,就让他们警觉地察觉到了异常。 连云一动不动的坐在屋子里,杨将军也在一旁坐着,可看起来却有些焦躁不安。 “殿下,真的不会有事吗?”杨将军紧张的问道。 “杨将军,有我在这里,你害怕什么?再说了,父皇怪罪下来,也有我顶着,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连云一脸淡然地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连穆阡走时说的那一番话,而有丝毫的不快。 “殿下,皇上一直以来都没想到这场仗,所以才令我们在此驻守,不得去迎战,可是,殿下却绑了乾世子的儿子,这下,我们这边有理也变成无理了。”杨将军很是担心。 “有理如何?无理又如何?大不了打一仗,反正东晋和西夏之间,这一仗是避免不了的。杨将军若是害怕,大可以回京,请父皇再派一位将军下来。”连云不以为然的说道。 “殿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瘟疫之事,我东晋的兵力都有很大的损失,而且,不少百姓也遭了苦难,我们就是要打仗,也不能选这个时候呀,这不是雪上加霜吗?”杨将军解释道。 “天下受苦难的人多了,难道我们就要因为那一两个受苦难的人,任人欺负吗?瘟疫之事,是让我们的兵力有了损失,可是,西夏同样也受到了损失,我们与西夏也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连云本以为这一次会轻轻松松的,让潮州退兵,本以为会胜券在我,可是,却没想到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连易,将自己的一切计划都给打乱了。 “殿下……”听了连云的这一番言论,杨将军只觉得心寒,他并不是畏惧战争,在他看来,以民为本的战争,才是有意义的,值得去拼的,像这样劳民伤财的报复,杨将军是打心眼儿里不支持。 “行了,我知道,在你们眼中,你们的想法才是大仁大义,我的想法就是不仁不义,这也没关系,只要目的达成了,什么样的方式,对我来说都不重要。”连云道。 杨将军还想说什么,忽然门口一阵高呼:“报——”把杨将军给惊的浑身一激灵,理了理情绪,道:“进!” “报,殿下,将军,营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大批黑衣人,见人就杀,十分凶残,此刻,我们的人已经被他们斩杀无数。”士兵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都跟着打哆嗦。 “什么!”杨将军大吃一惊,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连云看起来还是十分淡然,也不惊,也不紧张:“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走吧,去看看。” …… 东晋营地外,赫连乾带着铁血,势如破竹,所有围上来的士兵,在他们的手上,就好像一只只弱小的蚂蚁一样,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被他们一刀毙命。 所有的士兵都被这阵势给吓破了胆,一个个举着手中的武器,脚步却不住的往后退,他们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们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样,收割着地上人的生命。 “你们还是我东晋的士兵吗!”连云走过来,冷喝一声。 那些士兵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向连云靠拢,连云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心里也是一阵诧然,稍稍稳定了心神,冲着对面的铁血道:“赫连乾,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果然,在连云的话落,赫连乾从人后走了出来,不过,却还是黑沙遮面,连云道:“我知道你不死心,一定会来报复我,不过你今天这一出,的确让我很是意外。” “把雨辰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这个军营里的人。”赫连乾声音冷若冰霜,听的人耳朵都能结出冰来。 “我既然在这里等着,就不怕你报复,上次胜你,有些胜之不武,今日,我们就好好的比试一番。”连云轻轻扭动了一下手腕,似乎并没有把赫连乾跟前的铁血放在眼里。 “我们两个人的账,我以后会好好的跟你算清楚,但是今天,我只要雨辰安然无恙的在我跟前。”赫连乾早已经没有了耐性,没有人比他清楚,雨辰毒发的时候,是怎样的恐怖。 随后而来的杨将军,听到此话,立刻道:“乾世子,其实另公子他……” “只要你打赢了我,我自然会把你儿子还给你。”连云立刻打断了杨将军的话,同时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你不同意也可以,那你永远也别想见到你儿子,因为整个军营当中,只有我知道,你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赫连乾眼神越来越暗,然后一步一步的向连云走去,连云勾唇一笑:“这样才有意思,拿出你的武器吧。” 赫连乾轻蔑的一笑:“对付你,根本就不需要武器!” 第375章无用的雪玉丹 “你——”连云一阵恼怒:“赫连乾,别说大话闪了舌头,我给了你机会让你拿出武器,你却不听,等待会儿输了,就只能怨你狂妄自大,怪不得我了。” “啰嗦!”赫连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身形一闪,众人只看到一道虚影,紧接着,这道虚影就到了连云的跟前,连云心里一颤,立刻伸出剑来,想挡在面前,可是,下一秒赫连乾身形突然一转,闪到了连云的侧面,随后对着连云的腰部就是一击,待连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赫连乾的一掌已经拍下去,连云身形一个不稳,侧着退了好多步,立刻用手中的剑撑住地面,这才稳住了身形。 连云眸色微微一变:“原来你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 赫连乾根本不予他答话,身子再次一晃,再次近了连云的身,连云虽然已经察觉到,可是,刚才腰部挨了赫连乾一击,现在稍微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痛,身手自然慢了很多,赫连乾有拳头变成手掌,手掌侧着像一把锋利的寒刃,一眨眼,劈向了连云的脖颈处。 杨将军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看到这一幕,终于害怕了起来:“乾世子住手!令公子早已经不在军营之中。” 赫连乾的手掌就要碰到连云的脖颈时,戛然而止,连云一脸挫败的瘫坐在地上,赫连乾转而看向杨将军:“你刚才说什么?” 被这样寒冽的目光锁定,杨将军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乾世子,令公子今天傍晚就被易公子带走了。” “连易?”赫连乾问。 “是!就是连易公子,乾世子的一个侍卫也在,乾世子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传那位侍卫一问。”杨将军紧张的说道。 卫然悄悄地走过来,在赫连乾耳旁说了一句:“主子,可能是方林。” 赫连乾顿了顿:“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 “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杨将军道。 赫连乾回头看了一眼连云,冷哼一声:“连云,傲要有傲的本事!从前我还拿你当一个人物看,从此刻开始,你在我眼中,一文不值!”说完,转身离开。 铁血迅速向两边分开,赫连乾一身傲然走在铁血前面。 连云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连云,你自己以为自己了不得,你果然是太自信了!哈哈哈哈——” …… 出了军营,铁血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个个有秩序地离开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现在只剩下赫连乾和卫然。 “主子,属下去找方林。”卫然道。 “不必了。”赫连乾制止了他:“方林真的在跟前,雨辰就不会有事。” “可是,还有那个连易在。”卫然还是有些担心。 “他……他会照顾好雨辰的。”赫连乾道,从第一次跟连易交手,赫连乾就因有一个猜测,连易一定是见过宫心月的,第二次交手回去之后,赫连乾也细细的思考,连易和连云不会是一路人。 “我们回去吧。”赫连乾也不愿多说什么了。 …… 赶到镇子里,大半夜的,我找大夫就成难事,拍了十几家的门,终于找到一个大夫,可是,大夫只看了一眼雨辰的脸色,就只摇头:“可惜了。” “什么是可惜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林显得十分激动。 “两位真是对不住了,这么大的孩子,本不该受这样的痛苦,我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也是应该的,可是,这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早早到把后事备下吧。”大夫摇头叹息。 “胡说!”方林大喊一声:“你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你就是个庸医!庸医!” “你这人好没道理,大半夜的我给你们开门诊病,你非但没有一句谢意,反而如此侮辱我,玷污我的名声,走走走,你们赶快给我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们!”大夫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被人说成庸医,心里自然是气不过,随手拎起角落里放的扫把,对两人驱赶了起来。 “庸医!你就是庸医!”方林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连易再次抱上雨辰,拽着方林出了屋子。 方林堂堂七尺男儿,出了门,竟然蹲在角落里哭了起来,连易此时也是心烦意乱,看着雨辰那紫的发黑的嘴唇,和那雪白如纸的脸庞,就感觉有一股子气,憋在胸腔之内,咽不下来,吐不出去,当初自己还信誓旦旦的向心月保证,一定会好好的照顾雨辰,可现在呢? “全都怪我,都怪我,他寸步不离雨辰的。”方林用拳头不停地敲打着墙面,片刻,手上便是血迹斑斑的。 “好了,别哭了。”连易突然说道。 “我怎么跟姐交代?怎么跟主子交代?”方林难以遏制眼眶中的泪水,此刻恨不得的,自己代替雨辰去受罪:“连云!要不是他,雨辰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要杀了他!为雨辰报仇!”说着就站了起来,一副弑杀的模样。 “我知道有办法能救雨辰!”连易突然说道。 方林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来,询问的目光看向连易:“你方才说什么?” “对!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连易忽然,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立刻催促方林:“快!快上马!” 方林不知道连易到底要干什么,只听得雨辰还有救,整颗心都活了过来,赶紧上马。 “走!”连易大喝一声,骑马飞速而去,方林紧随其后。 …… 宫心月练功总是心不在焉的,眼皮子不停的跳,本以为自己是没休息好,便在草屋中休息了一会,可是到了半夜,一下子惊醒了,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已然是一身冷汗。 “雨辰……”宫心月呢喃着雨辰的名字,想到刚才梦中,雨辰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宫心月就感觉浑身一阵酸软,捂着胸口,自我安慰道:“梦都是相反的,雨辰应该不会有事。” 再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混乱,一直瞪着眼睛,到天蒙蒙亮,还是没有一丝睡意,终于在床上躺不住了,翻身下床,就往外面走,准备出去看看。 人才出了草屋,就见到两道身影,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宫心月心里先是一惊,待看清楚来人的面孔,脸上又是一喜。 “阿易,方林,你们怎么来了?”宫心月问,可当看到连易怀里,双眼禁闭的雨辰时,心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儿:“怎么回事?” “雨辰服用了雪玉丹没有作用。”连易道。 宫心月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赶紧伸手去摸雨辰的额头,果然十分滚烫,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一样,空的昏身没有力气。 “心月,快去把草屋里洗衣服的木盆取出来,方林,你跟着心月一起,打一盆温泉水,再把你身上所有的雪玉丹都在盆里融化了,快!”连易紧张的催促着。 “好好,我这就去。”方林根本来不及惊讶,这个世外桃源,赶忙随着宫心月去打水。 一切准备就绪,连易将雨辰身上的衣服悉数褪去,轻轻的放到了盆子中,可能是着泉水温度太烫,雨辰微微的呻吟了一下,正是这呻吟,给了他们绝大的信心。 “这盆子里的水温度维持的时间很短,温度降下来,雪玉丹就没有办法发挥它最大的疗效,所以我们必须保持水一直是恒温的。”连易说道。 “怎么保持?”方林紧问。 “心月,你……”连易正要与宫心月说话,这才发现,宫心月一双眼睛全都在雨辰的身上,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木盆的边缘,似乎要把这木盆抠烂了。 连易叹了一口气,遂对方林道:“你跟我来。” …… 连易和方林,两人硬是在温泉泉眼儿的旁边,又挖出一个池子,将温泉泉眼儿中的水引流在池子中,雨辰躺在木盆当中,飘在泉池中。 宫心月突然也跳进了泉池之中,滚烫的热度,方林在边缘都觉得难以靠近,宫心月就像没有知觉一样,在泉池中紧紧地抓住雨辰躺着的木盆,两只眼睛就那么眨也不眨的看着雨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方林担心的看着宫心月:“姐,你出来吧。” “姐,你就骂我吧,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的疏忽,雨辰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姐,我求你了,你快出来吧!”方林近乎哀求。 可是,宫心月依旧是无动于衷,方林心里万分自责,眼神一定,一只脚就往泉池中跳,连易看到,立刻拉住方林。 “你疯了!”连易呵斥道。 “我要下去陪姐,我要赎罪!”方林努力想挣开连易的束缚,连易却死抓着方林不松手。 “方林,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连易一把将方林推倒在地上,怒声吼道:“这已经够乱得了,你还要跟着添乱吗!” 第376章醒了 三个人就这样守着躺在木盆里的雨辰,谁的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白色,太阳光的触角一根根爬进来,蒸腾的水面,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宫心月把头轻轻地靠在雨辰的头部,失了神一般:“臭小子,你得给我好好的,你要是不好了,我就把你的小白还有小小白炖肉吃,我把你所有的银子,全都给花了,我也不理你了,这一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宫心月轻轻的,慢慢的说道:“臭小子,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这样你醒来了,我就给你买糖葫芦吃,给你买桂花糖,给你买奶酥糕,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把所有的好吃的,一个人都吃光了,一丝残渣也不给你留。” “你得赶快睁开眼睛,小静还等着你跟她一起玩儿呢,你不知道,小静这些天,天天哭,你得起来保护她,你……” 宫心月正说着呢,忽然一道细弱的声音:“娘亲,小静怎么了?” 宫心月整个人都愣住了,连岸边的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方林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向木盆里看,果然就看见雨辰已经睁开了眼睛。 “醒了!真的醒过来了!”方林激动的大喊。 “姐,你快看一眼,雨辰真的醒过来了!”方林见宫心月还愣着,兴奋的催促着。 宫心月终于回神了,慢慢的抬头看向雨辰,雨辰正好又说了句话:“娘亲,你还没有告诉我,小静为什么哭了?” 宫心月只觉得鼻子一酸,两只眼睛瞬间朦胧了,一下子搂住雨辰:“你这个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呜~”雨辰说不出话来。 连易连忙说道:“心月,你快松手,雨辰现在身体还是很虚弱,你这样他会上不来气的。” 宫心月吓得赶紧松手,不过忘了雨辰还躺在木盆当中,这一松手,雨辰的脑袋一下子就磕到了盆沿儿上,雨辰疼得脸上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疼——”雨辰哀呼一声。 宫心月看着雨辰的脸色,已经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嘴唇的颜色也恢复如初,心里终于安稳了一些,可脸上的笑容,突然之间就没有了,横着脸,盯着雨辰:“你这个兔崽子,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全部都当耳旁风,一个字儿都不回应我,我一说小静哭了,你倒是麻利儿地醒来了,你来跟我说说,你娘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雨辰虽然浑身使不上力气来,可是此刻,两只眼珠子却灵活的很,滴流滴流一转:“娘亲非常重要,谁都没有娘亲重要。” 听着两人这调皮的说话,连易这下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落了地,不过心里还是阵阵后怕,如果再迟一点,那……连易现在是真的不敢想了。 “心月,上来吧。”连易轻声说道。 …… 这一夜,连穆良也是彻夜未眠,方林他们没有一个给连穆良传消息的,到了现在,对雨辰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三弟他们可回来了?”连穆良问。 “回皇上的话,还没有得消息,要不奴才派人去王府问问?”江公公一颗心也是悬着。 “再等等吧。”连穆良叹了一口气,心里的一根弦一直是绷着的,如果雨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是欠了阿易他们无法弥补的债。 “皇上,你稍休息一会儿吧,奴才在这儿等着,一有消息呀,奴才马上就去回禀皇上。”江公公看着连穆良那充满血丝的双眼,心里也是一阵叹息,谁也没有想到,这好好儿的,突然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的是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 “也好。”连穆良道,正要起身,又停了下来:“对了,连云呢?他现在在哪里?回来了没有?” “从边境到这儿,正常来说也得近两日的功夫,估摸着也快了。”江公公小心地说道。 “等他回来之后,立刻让他过来见朕。”连穆良怒声说道。 “是,奴才遵旨。” …… 雨辰已经睡着了,忙活了一整夜,一个个都是饥肠辘辘,宫心月什么也没问,竟然熬起粥来了,方林却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姐,你怎么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林一脸愧疚地说道。 “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你们就将就着喝一碗粥。”宫心月小心地看着火,答非所问。 “姐,都怪我没有看好雨辰。”方林又说。 “粥也只能喝白粥了,其他的配菜也是没有的,想吃好的,那就等到出去之后了。”宫心月一会儿添一下柴,一会儿用勺子轻轻搅动锅里的粥,好像全心全意都扑在了,熬粥这一件事情上面,对方林的话置若罔闻。 “姐!”宫心月这样,方林就好像自己也在这锅子里,熬煮一般,浑身难受,方林一把抓着汤勺:“你就回我一句话,好不好?” 宫心月慢慢松开了手:“天大的事情,现在也都过了,此刻,我不求别的,只要雨辰能够安然无恙,方林,我既然放心把雨辰交给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拿命对他好,我也更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宁愿自己代替雨辰遭受的一切,雨辰出了这一档子事,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样自责,我也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 方林听着这一番话,觉得心里酸酸的,姐说的很对,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愿意替雨辰承受所有的一切。 “方林,这笔账,终究是要算的,不过,却不是与你算,当与该算之人算。”宫心月的眼神猛的一冷。 “姐……”方林被宫心月这突然的气势,给镇住了。 宫心月却已经将这周身的气势,收得干干净净:“这粥也熬得差不多了,你们就盛起来先吃着。” “姐,你干什么去?”方林见宫心月起身就走,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去做傻事,更加不会去做自不量力的事情。”宫心月道:“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说完走开了。 宫心月站在药汤泉池边,看着汤泉之中浑浊的水,两只眼睛骤然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随即转瞬即逝,而后褪下外衣,一步一步走进汤泉之中,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碧云山庄 “他还真是让我意外呀,没想到还隐藏着这么一股势力。”庄主冷冷的一笑。 “这一招虽然没有让他们打起来,却也逼迫着赫连乾暴露出他真实的实力,也是大事一桩啊。”乌赞阴笑着说道。 “的确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庄主道:“不过,他们现在打不起来,迟早都会打起来的。” “庄主,此话怎讲啊?”乌赞疑惑。 “他的儿子被连云抓走,九死一生,你说这笔账,赫连乾应该怎么算?就算他们两方都知道,潮州屠村的事情,是我们所为,也已然成了小事,成了虚事,这次连云绑架他的儿子,就把他们两方的矛盾给坐实了,想不打也不成了。”庄主说道。 “主人圣明。”乌赞说道。 …… 近来,连紫越来越少问连易的事情了,这让小珠心里也轻松了一些,不过,连紫虽不问连易的事情,却也是整天心事重重的,对什么都不上心,只是一个人坐着发呆,这判若两人的性格,让小珠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郡主,别喝,茶都凉了。”小珠见连紫端着面前的凉茶就要喝,赶紧阻拦。 连紫顿了顿,把茶又放了下来,小珠赶紧接过来茶盏:“郡主,我这就去给您再砌一杯茶来。” “不用啦!”连紫道,连紫又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道:“小珠,你说连司府上的那个人……”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郡主,你说的是那个人?”小珠一时没有想起来。 “哎呀。”连紫脸上忽然浮上一抹娇羞的女儿之色:“就是那个人嘛?” 小珠瞬时明白了,却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忍着笑说道:“郡主,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人呀?三殿下府里的人多了去了,郡主我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哎呀,小珠,你怎么那么笨呢?我说的就是那个上次救了你我的那个人。”连紫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哦——原来是他呀!”小珠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两只眼睛审视的盯着连紫:“郡主,你们还干嘛呀?他那个人多无趣,话也不会好好说,看起来冷冰冰的,着实不招人待见。” “你知道什么呀?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有那样的气度,这样才配得上他。”连紫脸上渐渐地有了一丝红晕,好像眼前就站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样。 “郡主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小珠故意装作诧异的模样:“郡主,你不会喜欢上那个无趣的人了吧?” 第377章温柔的计谋 “小珠!”连紫一脸生气又不是生气的样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他那个惹人讨厌的人。” 小珠趴在桌子上,盯着连紫的脸庞,连紫看了一眼小珠,赶紧低下了头,嘴角难掩笑意,小珠心里已经明了:“郡主,还说不喜欢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郡主这样害羞的样子。” “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紫一下子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小珠赶紧跟着:“郡主,要不我们再去三殿下府上看看?” 连紫停下了脚步,眼中带着一丝喜色,又带着一丝犹豫,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连司了,我记得上次他还说,给我带什么礼物来着,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郡主真的是去看礼物吗?”小珠打趣地说道。 “当然是看礼物去了,要不我干什么去?好了。你别罗嗦了,赶快去备车。”连紫心里有些急切了。 “诶,是,郡主就是看礼物去的,绝对不是去看什么无趣的人。”小珠故意抬高了声音,连紫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珠岩嘴笑着,赶紧跑去备车。 马车晃晃悠悠来了连司府上,连司也是倍感意外:“阿紫,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连紫向连司身后和周围都看了看,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脸上有一丝落寞:“今日闲来无事,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来这里看看。” “哦——”连司顺着连紫的目光看去,立刻笑着说道:“看看好,看看好。那也别在这院子里站着了,我们去屋里说话。” “嗯。”连紫淡淡的应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连下人奉了茶,都没有察觉到。 “阿紫,阿紫?”连司接连叫了几声,连紫才回神。 “啊?三哥,你叫我?”连紫赶紧应声。 “阿紫,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连司问道。 “呃……没什么,我……”连紫想开口询问赫连普的去处,却不知怎么开口。 小珠自然是知道连紫的心思的:“三殿下,奴婢贸然问一句,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在池边亭子里坐着的那个人是谁呀?” “上次你们来的时候?”连司回忆起来,连紫立刻全身集中的听着,连司想了有一会,连紫等的焦急万分,两只手不停的揉搓着手里的手绢儿,似乎要把那手卷给揉烂了似的。 “哦——你们说的是他呀,”连司道。 小珠连忙点头:“嗯嗯嗯,就是他,他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是做什么的?” “你们问他做什么?”连司询问。 “呃,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那个人看起来比较奇怪,一时好奇而已。”小珠应了连紫的眼色,胡乱编了一个借口。 “其实啊,你们问我也等于白问,他那个人,自从来了我这府上,比我还像这府上的主人呢?问什么也不说,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索性我就不问了,随他去吧。”连司摇头一笑,说道。 “那殿下让他在这府上做什么?”小珠问。 “这个人有些才能,本想把他招到府里做各门客的。”连司答道。 “那他的人呢?现在在哪里?殿下这么一说,我反倒更好奇这个人了。”小珠说道。 “走了。”连司道。 “走了?!”连紫本来还是满脸的笑容,可是一听到走了这两个字,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碰到了桌子,连带着把桌子上的茶水给打翻了,茶水流了一地。 “对——是走了。”连司还是不解的样子:“阿紫,你为何如此激动?你与那人认识吗?” “我……”连紫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一次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主动来这里寻他,谁知道,人已经走了!所有的好脾气一下子全都给用光了,只剩下这满肚子的火气。 “我是有一笔账还没有跟那个人算!”连紫一脸愤怒的说道。 “一笔账?”连司疑惑:“他这个人鲜少出门,怎么就欠下一笔账?阿紫,他欠了你什么?这事原不该我管,可毕竟也算我半个门客,他要是欠了你什么,你就于我说,我来赔给你。” “赔?你能赔得了什么?”连紫再也没有心情在这里呆下去了,撂下一句话,怒气冲冲的就跑了出去。 小珠却是一脸不情愿的跟了出去,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连司,连司只得拼命的给他使眼色。 连紫闷着头气呼呼的往前走,走到这大门门口,迎面就过来一个人,连紫低着头,哪里会注意到,一下子就撞在了这人的身上,身子踉踉跄跄的,就要倒下去,眼看就要撞着门框了,连紫吓得闭着眼惊叫一声。 “啊——” 连紫本以为自己会重重的嗑一下,谁知道,下一秒就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预料到的疼痛没有到来,连紫慢慢的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是何人抱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先是一喜,紧接着,火气便上来了:“你给我松手!” 这正好抱着连紫的人,正是赫连普,赫连普不屑的一笑:“早知是你,便不伸这个手。”说罢,就真的把手给松开了,连紫心里还拿捏着呢,这傲气瞬间就被赫连普给丢到了地上,连紫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脸上一片儿红,一片儿紫,五颜六色的,十分难看。 “你……”连紫气的肺都要炸了:“你竟然敢……” 不等连紫把话说完,赫连普就跨过正好横躺在门口的连紫的身上,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 上一次就让自己出了大丑,这一次还是如此,连紫心里既委屈,又气愤,那种小女生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竟然大哭了起来。 这门口上的家丁哪里见过这个架势,也都吓得不知所措了,谁也不敢上前。 连紫边哭边说:“你这个无趣的人,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也别让我在看到你,如果再看到你,我一定会把你的脸给划花,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连紫正伤心地说着呢,忽然,眼前就多了一个蓝色的手帕,连紫想也没想,一把拽过来手帕,又是擦鼻子,又是擦泪水,很快的手帕就不成了样子,连紫却还揪着不放,手帕的另一角被两根手指轻轻的捏着,硬是从连紫的手中把手帕给拽了出来。 连紫这才看去,没想到,却是赫连普,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来,气鼓鼓的看着赫连普:“你回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赫连普没有说话,只是抖了抖那湿漉漉的手帕,连紫看着那个手帕,一下子就知道了,原来刚才是他拿了手帕给自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一个手帕而已,我多了去了,大不了赔你一个。” “如此甚好。”赫连普蹲下来,一脸嫌弃的把手帕放在连紫前面的地面上,然后再没有说什么,这次是真的走了。 连紫看着地上的那个手帕,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偏巧小珠过来了:“小珠,拿着这个手帕,我们回去。” 小珠看了一眼那脏兮兮的帕子,眼神里的满是嫌弃:“郡主你要这干什么?我们府里多的是,这多脏啊。”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连紫一脸的不耐烦:“扶我起来。” 小珠只好硬着头皮,一手捏着那个脏兮兮的帕子,一手将连紫扶起来:“郡主,刚才我看见那个人了进去了,可要我去问一问?” “问什么问?无趣的人就是无趣的人。”刚才摔了这一下,连紫哪里还有脸面在这里多呆下去,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走了。 他们走后不久,连司和赫连普就出现了:“你这样能成吗?我太了解连紫了,他是一身的骄傲,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怕你这样会弄巧成拙。” “殿下还是不了解女人,像他这种平时飞扬跋扈的女人,其实内心最为孤单,他那一声所谓的骄傲,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伪装而已,女人都是如此,轻而易举得到的反倒不珍惜,你越无视他,他就会越觉得自己了不起,就会越上杆子往上爬,总有一天,他会爬进这杆子上面的牢笼之中,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摆布的命。”赫连普轻笑一声说道。 “你说的是不错,可是,连紫如果一心都扑到你的身上,他怎么可能会帮我做事?”连司听了赫连普的这一番话,后脊梁骨觉得发毛,他实在没有想到,赫连普是一个如此有心计的人。 “殿下的疑虑不错,那女人如果眼里心里都只有我,那么也只会为我的利益着想,而我的利益,现在却跟殿下的利益息息相关,他帮我也就是帮垫下,只要我一日还在这府上,我就会为殿下的利益着想,他帮我,我帮你,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赫连普说道。 连司这下终于听出来里面的道道了,眼神一冷:“你让我费尽心机做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成就你!” 第378章揪耳朵 雨辰很快就好了起来,前些天还是焉焉一息的,现在已经是爬上爬下的,活泼的很。 “舅舅,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一点儿也不冷。”雨辰由心的赞叹。 “舅舅,我可以带小静来这里玩儿吗?小静一定也很喜欢这里。” “舅舅,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小静给接来吧,没有我陪她玩,他一定很寂寞,很不高兴。”雨辰从树上跐溜滑下来,跑到一旁坐着的连易跟前,满脸期待的说道。 连易摇着头:“雨辰,你现在觉得我说话管用吗?” 连易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提醒了雨辰,雨辰恍然大悟,兴致勃勃地像报喜的家雀一样,这一瞬间就变成了太阳底下暴晒的秧苗,蔫儿了。有气无力的坐在连易对面,两只手支着下巴,把自己的脸恨不得揉成一团:“舅舅,我娘亲实在是太霸道了,这里有,明明就是舅舅的地方,她却霸占着,完全就是土匪嘛。” “土……”匪,连易后面的这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感觉到一到阴冷的目光,正射向这里,连易悄悄地抬起头,果然就看到宫心月满脸阴沉的盯着他们两人,连易赶紧给雨辰使眼色。 雨辰毕竟与连易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眼中的意思,小脸儿一下子就变了,但是却不敢扭头,故意扯开了嗓子:“舅舅,你是不知道我娘亲有多好,我吃什么娘亲给我买什么,还给我银子花,我娘亲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连易差点被雨辰这一番胡编乱造的话,给惊的破了功,努力的憋着笑,装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非常非常正确,你娘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抬头看见宫心月的样子:“咦?心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都没有发现?” 雨辰也是很配合的扭过头来,装作惊讶的样子:“娘亲,你练完功啦?娘亲,你知不知道你练功的时候,我是有多想你。” “想我?嗯?”别说刚才宫心月听到了雨辰的话,就是没有听到,此刻雨辰说想她,宫心月也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嗯嗯,我想娘亲想的都没有心情爬树了,不信你可以问舅舅,舅舅可以为我作证我是有多想娘亲。” “哦——”宫心月故意拖长声调:“有说的,还有证人,看来你们说的话是真的了?” “嗯!”雨辰与连易相视一眼,然后齐齐的转头,同时用力的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这两人,配合的倒是够默契的,你们是当我的耳朵聋了吗?”宫心月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然后慢慢的走到雨辰的跟前,一把揪住雨辰的耳朵:“臭小子,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怎么就是土匪了?” “哎哟,哎哟,娘亲,疼疼疼!”雨辰一阵哀嚎:“娘亲快松手,耳朵都要揪掉了。” “揪掉了才好。”宫心月气呼呼的说道。 “不好不好,揪掉了,宝宝就没有耳朵啦。”雨辰我止不住的哀叫:“娘亲,你再不松手,耳朵真的要掉了。” 连易在一旁看着就觉得疼,心里不由的为雨辰捏了一把汗:“呃,那个……心月,其实呢,雨辰刚才也就是说着玩儿的,那个……” 宫心月立刻就将目光转向了连易:“怎么?我觉得是我听错啦?” 连易身子立刻往后撤了撤,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你怎么可能会听错呢?绝对不会!” 宫心月这才满意的把目光收了回来,随之也松了雨辰的耳朵,耳朵得到释放,雨辰立刻唔着自己的耳朵,跑到连易的身后。 宫心月在雨辰方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阿易,这小子如今也大好了,在这个地方虽然是好,却关不住他,今天你们就把他带出去吧。” “带出去?”方林正好从外面采买了东西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立刻追问:“把什么带出去?” “雨辰,你们两个和雨辰都出去。”宫心月说道。 “我才买了那么多东西,这就要走呀?”方林问道,方林反倒觉得这个地方好的很,雨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出事的。 “你们三个都在这里,也不与他们说一声,外面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再说了,雨辰在这里是待不住的,我也不想这里被更多人知道,所以,你们就带着他先离开这里。”宫心月道。 “娘亲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听到出去,雨辰两只眼睛都冒着绿光,好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小老虎,面前突然有一块儿大肥肉一样。 “我过几天再出去。”宫心月说道:“在这里,你们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你们现在就走吧。” “心月……”连易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阿易,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自己有分寸,放心吧。”宫心月道。 “我这样也好,你也能静下心来。”连易说道。 把他们三人送走,宫心月就用大石头,将这山谷的唯一出口给堵住了,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平和,一股阴冷嗜杀之意,萦绕着全身。 “连——云——”宫心月似乎要把这两个字给咬碎了一般。 …… 上次,连穆阡从军营里带着皇兵出来,一路上也没有赶上方林和连易他们,所以,对他们的行踪是一无所知,因为他们早已经回了三王府,可是,回来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人见他们回来过,连穆阡一颗心又揪了起来,派了不少人出去打探,谁也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 连穆阡整日里都是愁眉不展的,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人,说找不见就找不见了。 “管家,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有?”连穆阡问道。 刘管家心里也是万分着急:“王爷,还没有回来,咱们已经把整个京城给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公子他们,他们会不会去了别的地方?” “我倒希望他们去的是别的地方。”而不是出事了。连穆阡说道:“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他们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的心就这么一直悬着,横竖不是滋味儿。” “王爷,你也别着急,公子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会保佑他们平安无事的。”管家也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其实说的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怎么可能说服的了连穆阡。 “行了,你也别安慰我了,你再派出些人,要不让府里的人都出去找,三个大活人,怎么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呀。”连穆阡说道。 “诶……”管家应声,正在这时,四喜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回来了,回来了?!”四喜一脸激动的样子。 “你这小崽子说清楚,是谁回来了?派出去的人吗?”管家问道。 “不是,不是,是公子,公子他们回来了!”四喜激动的一句利落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说阿易和雨辰回来了?”连穆阡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见四喜点头,脸上也是难掩兴奋,急忙就往外面走,正巧连易他们就进来了。 连穆阡赶紧去寻找雨辰的身影,却没有发现,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不见了:“雨辰呢?不是说跟你们一起回来的吗?他去哪儿了?” “舅爷爷,我在这儿呢!”雨辰突然就从门框那儿探出了个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看着雨辰那调皮捣蛋的样子,连穆阡心一下子就落进了肚子里,赶紧走过去,一把就将雨辰给抱了起来:“你可是吓坏我了,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舅爷爷,你怎么哭了?”雨辰软糯的小手轻轻的擦拭着连穆阡的眼角儿:“舅爷爷,你别哭,都是我不好,让舅爷爷担心了。” 连穆阡抱着雨辰回到屋子里坐下来:“那儿就是你不好了?都是他不好,没有好好的看着你,没有尽到责任。”连穆阡一脸不高兴的撇了一眼连易。 连易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这已经被连穆阡认定了的罪名,自己就是有一万个理由,也全都是白扯,只能乖乖的认罪了:“对,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知道自己有错了,以后就长点儿心,我可不想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了,被你们这样来回的折腾,这身子迟早是要散架了的。”连穆阡瞪了一眼连易。 “舅爷爷,你不要怪舅舅啦,不是舅舅的错。”雨辰赶紧解释。 连易心里终于有了一点儿安慰,也算自己没有白对这小子好。 “好了,你说不怪他就不怪他,来,跟爷爷说说,你一会儿想吃什么?”连穆阡也不跟雨辰打遍儿,现在有雨辰在,儿子什么的,全都给忘到脑后面去了。 连易摇头苦笑,自己本来就不受宠,这下,在父亲这里,自己应该是被打进冷宫了吧? …… 潮州军营 安亲王面色不大好的看着赫连乾。 “你到底想怎么样?前前后后,这战事已经被你拖了这么些天了,我不能再等了!”安亲王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第379章出谋划策 “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而发动一场战争,父亲从来都是爱民如子,难道这一次,父亲想百姓们怨声载道吗?”赫连乾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屠村的事情不是东晋人所为,可是这一次呢?雨辰被他们的人绑去了,这没错吧?他们人都到我们头上拉屎了,我岂能再容忍!”安亲王怒声道。 “父亲不是从来都不相信雨辰被绑了吗?怎么现在又拿这件事来说事?”赫连乾心知,连云绑了雨辰,必定不会是东晋皇帝的意思,自然也不会把这笔账算到他们头上。 “你……”安亲王觉得现在,跟赫连乾说话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听赫连乾说不了几句话,自己的怒火就会被激起来。 “东晋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样为他们辩解?” “父亲!”赫连乾也被这些话给激怒了,从前就是他们之间有再大的矛盾,也从来不会想到安亲王会这样想他:“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身在潮州,长在潮州,父亲现在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言碎语,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父亲不相信我,我现在就离开这里,这场战争,打也罢,不打也罢,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最好!你在这里,边境的将士,无时无刻不在分心!”安亲王直接顺着话接下来。 “好,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赫连乾现在简直就要被安亲王给逼疯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安亲王,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 赫连乾离开,安亲王很快便组织军队,直逼东晋边界,东晋边界一度告急,本来好好的一次洽谈,因连云的莽撞而失败,这场仗,连穆良现在是不打也不行了。 连云被连穆良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连穆良能用的人就更少了,太子本就平庸,对这件事情,尚且不能有自己的见解,更是所托无望了,连司也是干着急,想不到切实有效的解决办法,不由得想起一人来——赫连普。 “父皇的意思是,既不劳民伤财,也要平息了这场战事。”连司愁眉不展的说道。 “要求还真是多呢。”赫连普说道。 “父皇本就不想打这场仗,要不是连云,也不会逼迫到这个份儿上,不过这也给了我一次机会,可是,这机会我却不知道能不能把握得住。”连司意有所指的看向赫连普。 “既然有机会,肯定是要想办法要把握住的。”赫连普说道。 “你可有把握这次机会的办法。”连司问。 “你们满朝文武都想不出来办法,现在却问我一个闲人,我实在是说不出个什么来。”赫连普逗弄着面前的鸟笼子,看起来兴致勃勃的。 话中有话,连司也听出来了赫连普话中的意思,顿了顿说道:“如果你能帮我这一次,我就答应你,帮你重新回到潮州。” 赫连普眼中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其实退兵之计也并不难,西夏就是这鸟笼子,潮州就好像这笼子中的鸟儿,现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出口,只要有了缝隙,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可是,这鸟儿冲出来了,笼子便空了,你们的鸟儿可以趁着这个时候,从旁边这个小门儿进去,占领这个鸟笼,你说,他们还有不退回来的道理吗?” 连司仔细的琢磨着赫连普的话,眼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了:“果然是个好办法。” …… 东晋皇宫 “皇上,三殿下来了,在殿外候着呢。”江公公道。 “他来做什么?”连穆良显得有些不耐烦。 “三殿下也没说,只是看三殿下的面色,似乎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江公公说道。 “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行了,让他进来吧。”连穆良道。 “是。”江公公出去,很快就将连司引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连司进来之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 “儿臣多谢父皇!” “你来做什么?”连穆良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他的这几个儿子,该是什么身份,谁都认不清楚。 “儿臣听闻父皇近来为战事烦心,恐父皇身子不适,特地寻了这一根野山参,献给父皇。”连司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我身子好的很,宫里也不缺这些东西,你有这么些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儿的学点正经事情。”连穆良看也没看那山参一眼。 连司眼神微微黯淡,便把山参收起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接着说道:“父皇,关于战事,儿臣有些自己拙劣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连穆良显然没有料到,连司会主动说起战事:“你有什么见解?”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现在能够让潮州退兵,可行的办法就是让西夏皇帝开口。”连司道。 “你说这话等于没说,端木复蓉怎么可能会开口退兵,他早已经对潮州王心有芥蒂,早就想除之而后快,现在,潮州和东晋打起来,不但帮他压制了潮州势力,同时也削弱了我们的兵力,一举两得的事情,你觉得他可能会开这个口吗?”连穆良早已经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是他另外一个不想开战的原因。 “父皇说得甚是,不过,若是我东晋将士再次威逼西夏的京都呢?”连司认真地说道。 “什么意思?” “儿臣觉得,父皇可以拍兵攻打西夏京都,如今的西夏,没有了那几个王爷相助,能拿得出手的将军也没有几个,只要我们兵临城下,害怕西夏皇帝不开口吗?”连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样的见解,让连穆良大吃一惊,这个从来都被自己忽视的儿子,却没有想到有这样的才能:“你……”连穆良此刻也不知道该不该称赞。 “你的这个见解,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先下去吧。”连穆良道,此时的语气,已经比刚才好了不知多少倍。 “是,儿臣告退。”连司拱手退下。 江公公看着连穆良的神色,开口问道:“皇上似乎有些诧异。” “他的确让人觉得诧异,从前朕认为他只是一个懂得花言巧语的人,可是他今天的这一番话,着实让朕对他刮目相看。”连穆良道。 “老奴也觉得,今天的三殿下看起来很不一样,神采奕奕的。”江公公道。 连穆良看着桌子上的那一颗野山参,若有所思。 …… 连司回到府上,立刻就见了赫连普,脸上难掩兴奋之色:“你知道吗,父皇听到我的法子之后,脸上是多么震惊,他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才能,在满朝文武都帮不上一点儿忙的时候,我却能够献出策略。” “殿下好像有些喜不胜收。”赫连普道。 “我当然是高兴了,父皇终于正眼看我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连司兴奋地说道。 “这还远远不够,殿下,要想在你父皇哪里独得恩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赫连普依旧摆弄着鸟笼子,不时的给笼中的鸟儿喂些食儿。 “那还要怎么做?”连司问。 “请战。” “请战?!”连司心里一惊。 …… 三王府 连穆阡将连易叫来:“阿易,听说潮州已经对我东晋开战,我方已经战败一场?” “对,可是,我刚从宫里回来,皇上听了战绩,却并没有生气。”连易有些奇怪说道。 “打了败仗没有生气?”连穆阡也觉得惊奇:“这有点不像皇兄的性格啊。” “的确不像,非但没有生气,我似乎在皇上的嘴角,还看到了一丝笑意。”连易一度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 “这就更奇怪了。”连穆阡道。 “我也很是费解,等明天,我再进趟宫。” “好。”连穆阡说道:“对了,这两天一直忘了问你了,雨辰的事情,那丫头知道吗?” “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那丫头毕竟是雨辰的母亲,雨辰被连云弄的九死一生,她要知道了,心里指定不好受,你可得劝着点儿,千万别让她干傻事。”连穆阡说道:“连云毕竟是皇子,就算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上面儿还有皇兄护着,她要是一时冲动,最后不利的,还是她自己呀。” 连云犯下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才不过让他闭门思过而已,这可见连云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他们,就是有仇也报不得啊。 “父亲放心,她不会做傻事的。”连易说道,不过,连穆阡的话却也提醒了连易,只要连云在皇上的心中有一天的地位,他们心里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得忍着。 “你知道就好。好了,你去看看雨辰吧,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闹着要进宫找小静,出了上次的事情,我也不敢再让他进宫了。” “我这就去看看。”连易道,就知道雨辰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这下,连易倒是头疼了。 此连易更头疼的就是方林了,出了上次的事情,方林现在是寸步不离雨辰,就连雨辰上茅厕,也会跟着进去。 第380章我要上学 “舅舅,你放心吧,我绝对不跑的,你就快出去吧,茅厕里丑丑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再说了,这墙这么高,我就是想跑也上不去啊。”雨辰一脸嬉笑的看着方林。 方林却跟那庙里的雕像一样,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表情,任凭雨辰说的天花乱坠,都不带一丝动容。 “雨辰,你要上茅厕呢,你就快点儿,我就在这里站着,哪儿也不去,你要不上呢,就跟我出去。”方林斩钉截铁的说道。 “舅舅,你在这里看着,我没有上茅厕的感觉啊。”雨辰一脸苦像:“要不你转过身子?” 方林摇头:“别跟我耍心眼儿,你一定是等我转过身子,顺着这墙溜出去,告诉你,不可能,我就这样看着你。” “舅舅怎么这么想我呢?我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你这么说,那我不上了,憋死我算了。”雨辰生气了,气呼呼的就从茅厕里出来了,方林也跟着出来。 雨辰一边生气,一边还悄悄的瞥一眼方林,正好与方林的目光相撞,雨辰赶紧把头扭了过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方林也不戳破,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雨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想炸了,怎么也想不出来好溜走的办法了,每想一个办法出来,都会被好像装了火眼金睛似的方林给看出来。 “舅舅,我们有好久都没有上街了吧?我们一起上街好不好?”雨辰还是不死心的想用用别的办法。 方林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街上的人鱼目混杂,出去太危险,就好好的府里待着吧。” “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去。”雨辰近乎哀求的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你娘亲特别交代了,让我看看你那儿也不准去,如果你想出去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到你娘亲哪里,你亲自去问,如果你娘亲同意了,我二话不说,立刻就带你出去。”方林说道。 “啊——”方林的这话无异于就是给雨辰判了死刑,雨辰一副生还无望的模样。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怎么看起来有些不愉快?”连易进了院子,笑着说道。 雨辰看见连易出来,好像看到救星一样,撒欢儿似的就跑了过去:“舅舅,舅舅,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我都想死你了。” 连易立刻张开双臂,一把将雨辰给抱了起来:“真的想我了吗?” “嗯!非常想。”雨辰很认真地说道:“舅舅,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好不好?” 连易忍不住一笑,这才不过说了两句话,小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你这是想我呢?还是想出去玩儿呀?” “肯定是想舅舅了。”雨辰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说道。 “哦——想我就好办了,今天累了一天了,真是哪儿都不想去,既然想我了,我们就去屋里说说话儿,岂不是更好?”连易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下雨辰惊得掉了下巴颏儿了:“不是,不是,我……” “不是什么?没有想我吗?”连易挑眉问道。 “也不是,是我……我……”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便说了实话:“舅舅,我在府里都快要闷坏了,也没有人跟我玩儿,我就想出去走走,可是,他们都说不可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现在心里很不高兴,我又不是坐牢的人,为什么一个一个都看着我,这也不让去,哪儿也不让去,都无聊透了。” “所以说,你想出府转悠?”连易道。 “嗯。”雨辰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不过我知道,舅舅肯定是不会让我出去的。” “那也不见得。”连易道。 方林一听,心里就是一紧:“阿易,你……” 连易给了方林一记安定的眼神:“没事,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 “真的?舅舅,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同意我出去?”雨辰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做梦一样。 “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前提。”连易道。 “只要能让我出去,说什么都行。”雨辰已经兴奋的不能自已了。 “我们出去可以,但是,要去什么地方由我说了算,你若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连易说道。 “同意,同意。”雨辰搂着连易的脖子,用自己的脸紧紧的贴着连易的脸,那叫一个亲啊。看的一旁的方林都有些吃味了,雨辰跟自己在一块儿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同样都是做舅舅的,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 “舅舅我们就要去什么地方呀?”雨辰好奇的问道。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哪里。”连易说道:“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真的吗?”听到惊喜两个字,雨辰好像吃了蜜一样,兴奋坏了。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连易很认真的说。 “没有,没有,舅舅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雨辰高兴的在马车里跳上跳下,如果这马车没有顶棚,恐怕都要跳出去了。 方林在外面架着马车,心里更是觉得不舒服了,这两人在里边儿有说有笑的,却把自己一个人冷落了,窝火,实在太窝火了。 马车慢慢悠悠的行了有两刻钟,终于到了目的地,雨辰迫不及待的就下了马车,连易也紧跟着下来,面前是一个造型精致的牌坊,牌坊的正中间写着四个鎏金大字——乾清书院。 雨辰仰着头看着四个大字,小手指着念了起来:“乾……什么……书……什么?我只认得两个字,舅舅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是一个好地方,走吧。”连易笑着说道,方林看到这四个大字,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说破,跟着他们进去。 一条笔直的大道,直接通往不远处的一处院子,三人走到院子门口,门口有一个书童模样的守着门,看见连易,立刻就拱手行礼:“见过易公子。” “不必多礼,先生可在?”连易问。 “先生正在授课,易公子随我先到屋内坐上一会儿,喝一杯热茶,等先生授课完毕,就去禀报。”书童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去看看。”连易道。 “这……”书童有些为难的样子:“先生说过,先生授课的时候,外面不许有人,这……”书童看着他们三人:“你们人也太多了,去了多有不便。” “只我两人去。”连易拉着雨辰说道。 方林一听心里又不舒服了,连易却跟没有看到的一样:“我们就在窗外看一眼,不会打扰先生授课的。” “那……”书童又犹豫了片刻,这才点头答应:“那好吧,不过,两位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话,影响了先生授课,可就不好了。” “放心,我们就只看看。”连易道。 书童随即将两人领到了内院儿,刚进内院儿,就听到从屋子里传来阵阵朗朗的读书声,雨辰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微微抵触,想要回去,连易冲他摇了摇头,雨辰无奈,只好跟了过去,窗户是打开的,里面做了好些个大大小小的人,有看起来十来岁的,有的七八岁,有的也不过五六岁,每个人都恭恭敬敬的坐着,手里拿着书,跟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读着。 雨辰只一眼就不想看了,连易指了指坐在第一张桌子前的一人,眼神示意雨辰看去,雨辰有些不情愿的看了一眼,一眼看去,这双眼睛就挪不开了,脸上是又惊又喜,立刻就要开口喊,连易眼疾手快,立刻就捂着雨辰的嘴巴,把雨辰拉到了外面。 出了院子,才把手放下来,雨辰可是要憋坏了,激动的说道:“舅舅,我刚才看见小静了,是不是小静就在里面坐着?” “你看的没错,小静在这里上学,以后每一天都在这里。”连易说道。 “每天都在这里吗?”雨辰有些失望,来到这里都不能说话,小静要是每天都在这里,自己该怎么跟她玩儿啊? “小静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自然是要来上学的呀。”连易开始慢慢的引导雨辰,往自己挖好的坑里面跳:“本来这上学的年纪,应该是在六岁,可是小静的父皇说,多接触些知识是好的,就让小静来上学了,你要是想来上学的话,恐怕也得等上一年了。” 雨辰思考了片刻,看向连易,一本正经地说道:“舅舅,那你可不可以跟小静的父皇说一下,让我也来上学呢?小静还没有我大就已经上学了,我也能上学的。” “你真的要来上学吗?这里可是学知识的地方,你要是来这里玩儿的话,可是会被先生批评的,若是被先生批评了,小静肯定会看不起你的。”连易也学会了宫心月那一招,谈什么事情,都用小静来说话,必定会事半功倍。 “我要来上学,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让先生批评的。”雨辰一脸坚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待会儿等先生授课完毕,就去见见先生,若是先生收你的话,你就留在这里,要是不收你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连易说道。 第381章窝囊废 连紫手里摩挲着那个帕子,我这眼睛泛着着点点的喜色,小珠在一旁看着,心里还是暗暗生喜,连紫如果对赫连普上了心,那就会经常出入连司府上,自己也不用这样日日的看着玉环相思了。 “郡主,我托人打听了一些事情,您要听一听呀?”小珠说道。 “什么事情?有趣吗?”连紫问道。 “无趣之人的无趣之事,郡主还要听吗?”小珠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连紫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小珠点了点头:“看来郡主是猜着了。”然后便在连紫的耳旁轻言几句,连紫眼中喜光一闪。 “你说的是真的?”连紫惊喜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郡主吗?”小珠道。 “真的……”连紫嘴角渐渐的翘了起来。 …… 连司与赫连普两人坐在茶馆之中,悠闲自得的喝着茶,不过,连司看起来面色却有些焦急。 “你说的能靠谱吗?”连司问。 “等到时候殿下自然就会知道了,这个时候心急做什么?还不如好好的品品茶,欣赏一下风景。”赫连普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是怕事有万一啊。”连司哪里有这个心情坐下来喝茶,自从上次连穆良对他说话的态度转变之后,便日日想着怎么讨好连穆良,可是现在唯一能让她高兴的事情,就是战事的策略,连司也只能把这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赫连普的身上。 “有我在你怕什么?殿下好歹也是一个皇子,既然是皇子,就应该有皇子的气度,和皇子的稳重,不然难成大事。”赫连普直言说道。 “你说的倒轻巧,这要是出了事情,你也不会担上一丝责任,还能落得连紫的一番痴情,你是怎么着都赚着,我跟你不同,我还指着这件事情,在父皇面前长脸,以后父皇才可能对我委以重任,当然得着急了。”连司说道。 “殿下好生坐着吧,殿下难道没有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赫连普轻轻抿了一口茶,眼神示意了一下楼下。 连司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然后就看到连紫正往这边走,连司更是觉得惊奇了:“你怎么就知道连紫会来这个茶管?” 赫连普轻轻指了指连紫旁边的小珠:“殿下创造这么好的条件,不用就可惜了。” “你用我的名义给……”连司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自己和小珠那么隐秘的事情,连紫尚且不能察觉一二,赫连普却如此清楚。 “殿下喝茶吧,我并没有有意去调查殿下,而是那个女人看殿下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了,我不过试探一下而已,果然就被我猜着了。”赫连普解释道。 连司心里就是千万个不情愿,一百个怀疑,此刻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连紫与小珠上楼,连紫悄悄看了一眼一直看着窗外的赫连普,就一直是微低着头,小珠扶着连紫上来了,这二楼的中厅,看起来很安静和惬意,旁边也没有其他人,连紫便找了一个背对着赫连普的位置坐了下来。 连司看见连紫进来,与赫连普说话的声音也故意加大:“阿普,难得有这样的雅兴喝茶,看着这街市上,来来往往忙碌的人,我们坐在这里,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呀。” 小珠轻轻推了推连紫的手臂:“郡主,你刚才听到了吗?那个人叫阿普。” 连紫点头,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只可惜了着河边的柳树,还差一缕春风,春风吹过,万条丝绿,这才堪称一番美景。”赫连普轻轻摇头。 连紫在一旁支着耳朵细听,赫连普说话间,她就仿佛看到了他话中所描述的景象,眼睛当中,竟生出一丝神往来,小珠看着连紫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突然就站起来:“我说怎听的声音这样熟悉,原来是三殿下。” 连紫惊的脸都变了颜色,悄悄的拉了拉小珠的衣角,羞得都要找个缝隙钻进去了。 连司也装作才看到他们的模样,一脸的惊讶:“小珠,阿紫?真是好巧呀,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小珠小声地说道:“郡主,快说话呀!” 连紫犹豫了片刻,才站起来:“真巧,真巧,没想到三哥也在这里。” “果然是巧。”连司也站起来,走到连紫的跟前:“既然在这里碰到了,那就一起坐坐,人多了才有趣。” “我……”连紫又有一些犹豫,装作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赫连普,可赫连普却没有甩给他一个眼色,心中的骄傲立刻又生了出来:“三哥说的对,人多了才有趣。” 连紫也不退缩了,直接走到赫连普正对面儿,坐了下来,小珠赶紧开口:“郡主,我把银子落到马车上了,你先做着,我下去看看。” 连司似也有所悟,用手轻轻一敲自己的脑袋,脸上立刻浮现出着急的模样:“哎哟,看我,只顾着在这里喝茶了,把正事给忘了,父皇说有事情要与我交代,不行,我得走了。” “三哥,你……”连紫脸上一阵不快。 连司连忙说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先坐着,我得进一趟宫,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免得你们坐下来尴尬。”对赫连普道:“她叫阿紫,是我二叔的掌上明珠。”又对连紫道:“阿紫,这位呢,就是我从前给你说过的,脾气有些奇怪的门客,叫阿普。行了,你们坐在这里,先聊一会儿,我真得走了,回来的早,还能赶得上你们再喝一杯茶,回来晚了,你们就自行回去,告辞,告辞。” 连司说完,便匆匆忙忙的下来楼,整个中厅,就只剩下来连紫与赫连普两人,空气一下子凝结了,赫连普没有开口,连紫更是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紧张的又开始揉搓手帕,低头看到那手帕,连紫楞了楞,自己拿的竟然是赫连普的帕子。 “那个……你……”连紫开始主动说话了,慢慢把手里的帕子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帕子,还给你。” 赫连普看也没有看到帕子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要了。” “啊?!”连紫先是一惊,而后又气了起来:“我说给你,你就拿着!我辛辛苦苦给你洗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赫连普终于扭过头来,看向连紫,只是却是一脸不屑:“果然是个当郡主的,做什么事情都要强人所难,别人可以为了你的身份,宠着你,怕着你,我不会跟他们一样,我不过是三殿下府上,一个小小的门客,用不着郡主这样的大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紫更加觉得气愤了。 “什么意思,群主还听不懂吗?你我俩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差异的身份,同坐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郡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赫连普说着就起身。 连紫是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帕子,狠狠地砸在了赫连普的脸上:“你就是一个混蛋,枉我以为你是一个有胆色的人,今天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我这样三番五次的找上门儿来,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什么吗?你摆着这一副冷冰冰的脸给谁看?我是郡主怎么了?我是郡主是我的错吗?我想这样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郡主,你就对我避而远之吗?我看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怂包!一个窝囊废!你……” 连紫把窝在肚子里的火气全都给撒了出来,不知是愤怒还是伤心,眼中竟然犯这丝丝泪花,突然,赫连普一个跨步,到了连紫的跟前,然后一把扣住连紫的腰,没等连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热辣的深吻,便于连紫的红唇纠缠到了一起。 连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浑身像触了电一般,僵硬的不敢动了,嘴唇上传来的电流,分出千万道丝线,瞬间遍布全身,连紫感觉呼吸都沉重了,直到赫连普送来那早已经被吻的红肿的嘴唇,连紫才明白过来。 连紫又羞又愤,立刻伸出手,就朝赫连普脸上挥去,赫连普一把抓住了连紫的手腕,连紫气急,又挥另一只手,却同样被赫连普给抓住,赫连普一个用力,就将连紫推到了墙上,两只胳膊被赫连普禁锢着,被迫高举起来,这羞人的姿势,让连紫脸上一阵发烫,脸颊羞的像煮熟了的大虾一样。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可是……郡主!”连紫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别人说我是窝囊废,怂包了,你不就是一个郡主吗,今天我就要了,我得让你清楚,现在在你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不是窝囊废!是不是怂包!”赫连普两眼之中带着一丝危险。 连紫被这个眼神盯的有点害怕了:“你……” 不给连紫说话的机会,赫连普一把将连紫横抱起来,噔噔噔的下了楼。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连紫在赫连普的怀里不停地踢闹着。 第382章制服 一番云雨过后,连紫娇/喘的躺在赫连普的怀里,只是,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好,一定要对得起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连紫带着警告,又些许的撒娇。 “女人,别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从来不受任何女人的威胁,你也不例外。”赫连普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在我面前,你就不能说一句软话吗?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的,连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连紫有些小脾气了。 “我本就是个无趣之人,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来,你若是想听,戏园子里唱戏的说的比我好听百倍千倍,你大可去那里听去。”赫连普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和连紫尝了禁果,而有丝毫的改变。 “哼,你怎么越说越来劲啊?我好歹也是一个郡主,你平常说话就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吗?”连紫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直视着赫连普。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好啦,我还有事,得走了。”赫连普也显得有些不耐烦,坐起来便开始穿衣服。 连紫慌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气紧张地说道:“你别走,我不过是对你说着玩儿的,你也别恼呀,我都把身子给你了,还会在乎其他的吗?” 赫连普心里冷笑一声,女人就是如此,刚才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等上了床,就是钢筋铁骨,也得被炼化了,就好像现在的连紫,在自己面前卑微的犹如一粒尘埃,完完全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赫连普伸手捏着连紫的下巴,面色严肃的说道:“我身为三殿下的门客,就应该做一个门客该做的事情。如今,三殿下想请缨出战西夏,我得想法子帮他,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再来看你。” 赫连普说完,就下了床,再将外面的衣服套上,连紫看着心伤,他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样子,连紫撅着嘴,眼泪朦胧:“你只知道,你是三哥的门客,应做一个门客该做的事情,可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此刻你还是我的人,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你说的很对,不过,如果我不能有一番成就,等有一天,你我两人想成婚的时候,你觉得,你那个做王爷的爹,会同意吗?”赫连普回头看向连紫:“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以后打算,现在的委屈也是为了以后更甜,好了,你再躺一会儿,我走了。” 提到成婚两个字,连紫才硬起来的一点心,立刻又软了起来,完全被这两个字俘获了,脑海里似乎都能想象得到,那成婚的大喜场面,嘴角微微泛喜,才愣神了片刻,赫连普就已经走到了门口,连紫赶紧喊住他:“阿普,你等一下!” 赫连普回头,淡淡的问道:“何事?” “阿普,你是应该有一番成就,不过,你身边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为什么不知道利用呢?”连紫满脸笑意地说道。 “何意?” “枉我还觉得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这点事情都想不到呢?”连紫直接穿着里衣下了床,光着双脚,连鞋也没有穿,走到赫连普跟前,亲昵的依偎在赫连普的怀里,说道:“阿普,你不就是因为三哥请缨出战的事情烦心吗?我可以帮你呀!” “你?”赫连普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更有些生气了,一把就将连紫推开,声音有些冷冽:“你以为,我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人吗?你觉得我就没有那个能力吗?” “阿普,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这样忧心,就想帮一帮你,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连紫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得无所适从,也被这样的话,给羞得无地自容,其实在她想来,靠自己这个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可是,这样义正言辞的赫连普,让连紫对他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赫连普说完,转身开门离开。 此刻,连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有了一丝激动,立刻冲外面喊了起来:“小珠!你快进来!” 小珠正在感叹这两人做事的利落,伤感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爬上连司的床,听到屋内的喊声,赶紧跑了进来。 “郡主,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小珠慌慌张张地说道:“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说着,就开始在这屋子里到处乱找。 “别找啦。他早就走了。”连紫娇笑着说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一直在门口,怎么就没看见他出来呢?”小珠疑惑的说道。 “谁知道当时你这鬼丫头在想什么呢?行了,你过来,有件事情交给你办。”连紫说道。 “郡主说什么事情呢?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小珠又是一阵疑惑。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哪儿就那么多废话了?”连紫脸一板,小珠赶紧俯耳过去。 连紫低语了几句,小珠笑着连连点头:“郡主,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扮的漂漂亮亮儿的。” …… 连司府上 连司一脸诧异的看着赫连普,脸上大写着难以置信:“你真的就把连紫给睡了?” 赫连普点头,连司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你的胆子到底是有多大?他可是我二叔的掌上明珠,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他把事情给做了,回头等我二叔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你一层皮呀?”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不过,等到那一天的时候,可能已经鲤鱼翻身,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了。”赫连普现在每走一步,都会往后面那算上十步百步,这一招棋,自己早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那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现在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你,连紫那么难搞的女人,竟然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连司说道。 “你是说为什么我拒绝了她的帮助。”赫连普道。 “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样大好的机会,你为什么就给扔了呢?如果二叔能够在父皇哪里说上几句话,必定会事半功倍啊。”连司觉得甚是可惜。 “殿下不必着急,该成的事情,自然会成,殿下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好事多磨。”赫连普胸有成竹地说道。 “哎——”连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怕这好事,将来磨着磨着就黄了。我的那几个兄弟,可都不是吃素的,但凡让他们抓住一点儿机会,就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我可不想在这磨来磨去中,丧失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殿下放心,一切尽在掌握。”赫连普道。 …… “爹,我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呀?”连紫拽着二王爷的袖子,摇来摇去。 “你这个丫头,为什么突然对这种事情上了心?”二王爷一脸狐疑地看着连紫。 连紫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立刻就松开了二王爷,转过身来,这手拽着另一只手的食指,好像要把这根手指给拽掉了似的:“爹,不过是因为三哥送了我一根鞭子而已,我也不想欠着他什么,所以……”连紫又转过身子,一脸的嬉笑:“所以爹就替我把这个人情给还了吧。” “仅仅因为一条鞭子?”二王爷脸上明显的不相信:“若真的如此,那我们回他一个物件儿便是,我……” “不行!”连紫立刻就打断了二王爷的话,脸上立刻紧张了起来:“爹,你就照我说的做吧,你想啊,当时我的鞭子被易哥哥给弄断了,三哥就跑遍京城各种地方,找了上好的工匠给我打造了这一根鞭子,还不时的安慰我,陪我说话,开解我,这样的情谊,可不是一个什么物件儿就能还的清的,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二王爷严重的怀疑却更甚了:“你说的很对,句句在理。”连紫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可二王爷又接着说道:“可是,我怎么从来就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知恩图报的人呢?你是发烧了?脑子烧坏了?还是因为阿易的事情,受到了什么刺激?你这完全就不是你呀?!” “爹!”连紫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我这样知恩图报不好吗?难道非要让我像往常一样,飞扬跋扈的?我大抵也是一个女子,总该有点女子的样子,不然,以后连一个敢娶我的人都没有了。” 听到这一番话,二王爷已经不是狐疑了,完全就是震惊了:“紫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喜欢上连司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劝你趁早把心给我收回来,你们这层关系,以后若是结合起来,必定会受到世人的唾骂,绝对不会长久的,千万不能做傻事。”二王爷才欢喜连紫对连易的事情不上心了,这一下子又跳出来一个连司,真是让他猝不及防。 第383章此仇必报 “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我喜欢的……”连紫忽然意识到,差点儿说漏了嘴,赶紧住口。 “你喜欢谁?”二王爷看着这个话半儿就往下问。 连紫急得直跺脚:“哎呀,爹,你到底说你帮不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求三叔去。” “别!”二王爷立刻抬手制止,他们兄弟几个虽然看上去比较和谐,可是,自家的事情,还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也更不想去求其他人:“行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太好了!”连紫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爹,你真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了。” “怎么?我要是不答应,就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吗?”二王爷挑眉问道。 “爹什么时候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是我最最喜欢的人。”连紫心满意足的说道。 …… 三王府 “阿易,事情怎么样了?”连易一回来,连穆阡就迫不及待他找他来问。 “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了。”连易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潮州退兵了?”连穆阡疑惑的问道。 连易摇头:“今天,皇上下了旨意,命连司带兵,从东北部边境,逼迫西夏京都,从而逼迫西夏皇帝出面,勒令潮州退兵。” “直捣黄龙,这个法子的确不错。”连穆阡连连赞叹:“阿易,这是谁想到的法子?” “连司。” “连司?!”连穆阡满脸的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连司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谁都清楚,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谋略。”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的的确确就是他提出来的,而且你是主动请缨出战。”连易说道。 “还主动请缨?连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连穆阡思考着:“阿易,你应该提醒一下皇兄。” “没用,皇上现在已经对连司深信不疑,而且,连司今天早上就已经带兵出发了,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连易道。连易你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平常了,连司说几句漂亮话还可以,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难道背后有什么人在帮助他? “对了,雨辰已经开始上学堂了,雨辰顽皮些,书院里面,方林是进不去的,我怕方林一个人顾不过来,父亲跟乾清书院的先生更熟识些,还得劳烦父亲多去看看,问一问雨辰的学业,我这几天要出去一趟,一切就拜托父亲了。”战事的事情算告一段落了,连易终还是不放心宫心月。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连穆阡脸上有些不高兴:“你也是的,怎么做爹的?雨辰的学业现在可是头等大事,你却先溜了,一走就没影儿,谁也找不到,着实让人不待见。” “就知道父亲不待见我,所以,我就很识相的,从父亲的眼前消失了呀。”连易打趣着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连穆阡是想生气也生不出来了。 …… 连易到了山洞,才发现,山洞口不知什么时候被封上了,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凭自己怎么用力,洞口内的石头,就好像长在里面一样,怎么也弄不开。 “心月——心月——”连易大喊。可是,只听到自己的阵阵回声,洞口的另一边,却没有一丝回应。 宫心月早已经感觉到了洞口的异动,可手中的流月寒星并有没有停下来,凌厉的出手,流月寒星便闪电般的飞向对面一人粗的大树,“呲凌”一声,流月寒星与树干碰撞之后,又旋转着回到了宫心月手中,宫心月握紧流月寒星,两腿微蹲,身子猛然跃起,跃向大树,就在身子临近大树的一瞬间,突然出脚,一脚踹在了大树上,只听的“咚”一声闷响,宫心月落在地上,身后的那棵大树,晃晃悠悠的,宫心月没有理会,往前走去,人才走出四五米远的距离,身后的大树,应声倒下,巨大的树干,摔在地面上,将地面都震的一颤。 宫心月眼神忽明忽暗:“这一天等的够久了。” 没有人知道,就这么一段时间,宫心月是怎么熬过来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是雨辰奄奄一息的模样,每想到此处,就不能有一刻的停歇,没日没夜的练功,这山谷四周的雪山,已经数不清上下了多少个来回,流月寒星的招式,也不知道练了多少遍,手上都磨出血泡来,疼的扎心,撕了身上的衣服,把手上缠缠,接着练,可被缠了的手,根本没有办法保持灵活度,又硬生生的把已经沾到皮肉上的布撕了下来,血水带着脓水,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也不为过,流月寒星传来的阵阵寒气,都恨不得要将那只手给分裂了,忍着剧痛,就这样练,练过之后,就在那滚烫的泉池中浸泡,手都觉得不再是自己的了,也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宫心月更加深刻那就刻骨之恨。 紧握着流月寒星,慢慢的走向洞口处,看着眼前那个堵着洞口的巨大石头,眼睛一凌,流月寒星立刻从手中飞出,飞向巨石“轰!”一声巨响,大石头立刻四分五裂,流月寒星回到手中,宫心月看着手中的流月寒星,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遂将流月寒星收到背后,大石纷飞落地,忽然就闪进来一道身影,正是连易。 看到宫心月,连易立刻停下了脚步,自己不过离开才几天的时间,面前的这人,气势已经与往日天差地别。 “心月。”连易轻轻道了一声。 宫心月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凌厉,轻轻一笑:“阿易,你来了。” “你……”连易这才注意到,宫心月不远处的那棵大树,心里一震:“刚才我见洞口堵着,怕你有事,看到你无恙,我就放心了。” “没什么事,不过就是把你这个山谷,给弄得乱糟糟的,有点儿不入眼了。”宫心月有些抱歉地说道。 “无碍,难免的事情。”连易道。 “看你这周身的气势,应该是练成了。”连易又说道。 “有幸小有成就,这也多亏了你。”宫心月说道。 “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连易看着宫心月,总觉得除了这周身的气势之外,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这种未知的东西,让连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一起出去吧,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宫心月笑着说道。 “外面冷,你多穿些。”连易道。 宫心月笑了笑,不再言语,并没有回去加厚衣服,而是起身向洞口走去。 …… 宫心月回到三王府,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每天正常吃饭,知道雨辰上了学堂,也会偶尔的去看看,自己闲来无事,也会上街转转,可越是这样正常,连易才觉得不正常。 今天,像往常一样,宫心月又准备出门,连易却拦住了她,满脸严肃的说道:“心月,你要去干什么?” “上街转转啊,怎么?你要一起吗?”宫心月笑着说道,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心月,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连易问。 “我能有什么事儿?你看我,多正常,每天吃饭睡觉,什么也没有落下。”宫心月道。 “心月,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在策划什么事情,对不对?”连易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说到此宫心月的眼神变了变:“阿易,我……” 连易立刻又道:“心月,你不要找借口搪塞我,从那天你从山谷中出来,我就看出来了,你心里藏着事,而且藏着天大的事。” “阿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我觉得不会连累你的。”宫心月道。 “心月!”连易有些生气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人怕连累的人吗?你要去找连云报仇对不对?” 宫心月微楞:“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更不应该阻拦我,阿易,你可知道,当你抱着气息奄奄的雨辰进山谷的时候,我的心是有多痛吗?雨辰有什么罪?他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噩运?所以,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心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不好受,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皇上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只会误认为你是我的……”妻子,后面的话连易没有说出口:“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连我尚不能保你,你会讲自己置身什么样的处境之中,你知道吗?你考虑过吗?你又考虑过,你这样孤注一掷,雨辰以后该怎么办吗?” “阿易,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宫心月眼中一丝愤恨一闪而过,却被连易给敏锐的抓到了,连易心里更是觉得不安了。 宫心月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转身就走,连易一把拽住宫心月的胳膊,宫心月脸色微变,连易道:“既然阻止不了你,我也只能陪你一起,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否则,我会后悔终身。” 宫心月脸上浮上一丝诧异,随即一笑。 第384章寻仇 连云听闻连司领兵攻打西夏,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司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让他领兵,实在太过冒险,就急着想出去。 “殿下,殿下,”管家宏伯在后面紧追不舍,又赶紧加快了几步,挡在了连云的面前:“殿下三思啊,你这一出去可就是违背了圣意,本来是个小罪也要变成大罪了呀。” “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司逞能,他哪里学过带兵打仗,我东晋的兵交给他,无异于都是去送死,我绝对不能看到这种情况发生。”连云沉声说道,然后又一脸认真的看着管家:“宏伯,我的脾气你最了解,你觉得我可能会袖手旁观吗?” “就是因为太了解殿下了,所以才不放心,对这件事情,殿下就是有天大的意见,你也不能去说,皇上让殿下在府上闭门思过,殿下出去就是抗旨,三殿下是皇上钦点领兵打仗的,殿下去反对,就是对皇上有意见,觉得皇上的策略错误,这两项罪名加到一起,殿下,可就成了大罪了!”宏伯劝说。 “宏伯,父皇被连司给蒙蔽了,作为皇子,我理应提醒父皇认清连司,这我有错吗?”连云皱眉。 “没错,殿下说的没错。” “既然宏伯都认同我了,那就让我出去。” “殿下,殿下!”宏伯直接拉住了连云:“殿下说的是没错,可是,那也要分是什么时候,殿下才被皇上斥责,现在去说,皇上只能对殿下的成见更深,反而会弄巧成拙。”宏伯道。 “那我就要被这个院子困死吗?”连云终于忍受不住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殿下稍安勿躁,硬出去是行不通了,应该从别的地方下手才是。”宏伯说道:“殿下,我们……” 宏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两道白色的身影,如神仙下凡一般,从高处飘落下来,落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这位老伯说的不错,硬出去的确是行不通。”宫心月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连云。 连云心里一阵诧异:“是你?!”再看一眼宫心月旁的连易:“你们……” “连云,你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我来做什么吧。”宫心月微笑着慢慢走近。 宏伯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并不认得宫心月是谁,立刻大喊:“来人呐!抓刺客!” 府里的家丁很快便拿着家伙围了上来,连云轻轻拍了一下宏伯的肩膀,走上前来:“你是来为你儿子报仇的。” “聪明!”宫心月轻笑一声,立刻鼓起掌来:“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你说说,害得我儿子差点儿丧命,这个仇我应该怎么报呢?” “你想报仇,我也不拦着。可我根本就没有想伤害你儿子,之前我也根本不知道你儿子身体那么脆弱。”回到京都以后,连云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并不知道,雨辰是因为体内隐毒。 “不知道又如何?难道就能掩盖你伤害他的事实吗?我这个人做事,向来不去婆婆妈妈的,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宫心月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我劝你话不要说的太大了,在东晋,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连云没有想到,宫心月竟然是来杀自己的,而看一旁的连易,心里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阿易,你难道也是这么想的吗?” “错了就是错了,无意不代表没错。”连易站在宫心月身边,一副宫心月坚实后盾的样子。 “哼,枉我先前还以为冤枉了你,说错了话,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当时我看的是有多清楚,阿易,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赫连乾不要的女人,跟我作对,哈哈哈哈哈。”连云说着便大笑了起来。 “连云,你给我闭嘴!”连易脸上怒色显现。 宫心月眼神蓦地一紧,手往后背一抹,下一秒,流月寒星迅疾如风,飞向连云,连云对这突然飞过来的戾气,惊的你忙止住了笑,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迅速转身,谁知,流月寒星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从连云的面前飞过,被连云险险的躲过之后,又从他的身后回旋而来,连云来不及细想,极速跃起,流月寒星就从他的脚底飞过,连云落地的瞬间,流月寒星再次袭去,以极其刁钻的路经,飞致连云的腹部,连云只得不断地后退,流月寒星紧追不舍“咚”连云退到了墙壁,眼看流月寒星就要刺入连云的腹部,连云赶紧闪躲,流月寒星撞到墙壁,迸发出一道火光,随着刺耳的声音,流月寒星回到了宫心月的手中,再看那面墙壁,已经多出了一道手指深的划痕。 连云躲避的狼狈不堪,宏伯和家丁也都看傻了,谁也没有想到,连云竟然被一个女子逼得步步后退。宏伯立刻挥手召来一个家丁,在他耳边轻言几句,家丁点头,悄然离开,宏伯立刻大喊:“快!保护殿下!” 连云却抬手制止:“都站住!”心里暗暗后怕。 宏伯很是不解:“殿下?”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连云道。 “是。”宏伯带着其他人退到一旁,连易也稍安了一些。 “敢问你手里拿的,可是流月寒星?”最让连云想不到的事情,就是本应该咋连穆良手中的流月寒星,此刻竟然在宫心月的手上,早知道,流月寒星可是连穆良最喜欢的兵器,别人看一眼都不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宫心月的手上。 “看到了还问。”宫心月冷声道:“受死吧!” “等一下!”连云又高喊。 “怎么?怕了吗?”宫心月冷笑一声。 “我再问你,你手中的流月寒星到底是怎么来的!”就是连云看到流月寒星在宫心月手上。也根本不相信会是连穆良给的。 “这用不上你来费心!”连云的话,让宫心月的心里微惑,宫心月悄悄的瞥了一眼连易,连易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样,根本不与宫心月对视。 “好,你既然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问了,我早就想领略一下流月寒星的威力,那就来吧。”连云也不敢忽视流月寒星的威力,抽出自己佩剑来,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宫心月的手。 “你会是死在流月寒星上的第一个人。”宫心月瞳孔猛然放大,向前面一个助跑,然后身子一跃而起,手臂弯曲,流月寒星横在胸前,锋利的寒刃,让人觉得寒意从脚后跟就冒了出来。 连云不敢疏忽,运用自己在墙边的优势,待宫心月靠近,身子不断地旋转,宫心月紧握流月寒星,不停地砍向连云,最后一击,连云翻身到了宫心月身后,随即刺向宫心月的腰部。 连易心里一紧,不由自主的喊:“心月,小心!” 宫心月立刻转身,流月寒星一挥,将连云的剑挑开,顺势劈了一刀,流月寒星削铁如泥,连云根本不敢硬碰硬,只能不停地闪躲。 连易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连云的武功比宫心月要高上许多,宫心月不过是占有流月寒星的优势,才能勉强与连云僵持,一旦让连云抓住机会,宫心月就会十分危险。 果然,就在连易刚想到这里,连云借助着院子里的大树,极速的绕树一周,宫心月追去,一下子便停落在宫心月的身后,连云猛的一剑刺去,宫心月已经来不及闪躲了,肩胛骨被连云的剑狠狠地刺入。 宫心月疼的闷哼一声,也顾不上后背的伤口,用力的转身,用手中的流月寒星,劈向连云的剑,连云的剑瞬间被劈成两段儿,一段在连云的手上,另一段还插在宫心月的肩胛骨处,雪白的衣服,已经迅速的被鲜血浸透,从伤口处不断地向四周蔓延。 连云也有一些不忍心了,惊讶流月寒星的威力,更惊讶于宫心月对自己的狠心。 “心月!”连易吓得立刻过来,就要伸手去扶宫心月,宫心月却抬手制止。 “我没事,你不用管。”宫心月说完,把手背向后面,一把我住断剑,硬生生的把那残留在自己身上的那断剑给拔了出来,瞬间,血又是一阵涌动,似要把她的整个后背给染透了。 宫心月把断剑扔到地上,手因为用力,也被断剑给划伤,两道血痕,清晰的趴在手心儿,鲜血顺着手指,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在地面上形成好看的太阳花的形状来,可看在连易的眼中,只觉得无比的刺眼。 “心月!”连易一把抓住宫心月的手腕:“你的仇我来报!” 宫心月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我自己来。”抬头看了一眼,那明媚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宫心月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往前倾斜,流月寒星在阳光下面,反射出一道亮光来,照射在连云的眼睛上,连云眼前瞬间一白,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在这一瞬间,宫心月已然到了连云的跟前,流月寒星划向连云的脖颈。 第385章受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住手!” 紧接着就看到一道身影,闪电般的闪到宫心月跟前,一掌拍在宫心月受伤的肩胛骨上,宫心月疼的低哼一声,流月寒星被迫改变了方向,蹭着连云的一缕头发而过,这缕头发落地,宫心月也因为受到那人的一掌,身体摇摇晃晃的,向一旁倒去,连易迅速过去,拉住快要与地面接触的宫心月,用力一拽,两人身体一个旋转,宫心月有气无力地跌在了连易的怀里,只是流月寒星还死死地攥在手里。 连易看着那突然窜出来的人,心里一震——王安!皇上的贴身侍卫!再往一旁扭头,果然就见连穆良从门口处,急匆匆地走过来。 连易没有再去看,而是担心的看着怀里虚弱的宫心月:“心月,你怎么样?” 宫心月低声说道:“阿易,”刚一开口,就觉得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似乎骨头断了的样子,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别让我倒下去。” 连易眼神一痛,心好像被一只带刺的手紧紧捏住一样,紧张又不安的搂紧宫心月,轻轻点头:“好。” 连云手里还握着那把残剑,王安退到一旁,连穆良自然走过来,面色很是不善:“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应该都看到了,报仇。”连易声也变得低沉了起来,宫心月受伤,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此刻偏偏血淋淋的倒在自己怀里,心里怎么能不恨,不怒。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连穆良没有想到,连易对自己说话竟然是如此口吻,这样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报仇?来这里报什么仇?” 一直垂眉的宫心月,这时慢慢的抬起来,看向连穆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下什么就该还什么,这话还要问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宫心月憋着一口气。 当宫心月抬头,连穆良本想要呵斥,可是当看到她的面孔之后,人一下子愣住了,又撇见他手中的流月寒星,心里更是觉得吃惊:“你是何人?” “寻仇之人。”宫心月语气清冷的说道,并没有因为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东晋的皇上,而有丝毫的畏惧。 只是这样的气势,让连穆良心里更加震惊啦,他仿佛看到了面前的人,就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妹妹,当年她也是这样,站在父皇的面前,就是这样的口吻,宁愿与东晋断绝任何关系,也要跟着那个男人走。 连穆良慢慢的将目光转向连易,似乎眼神在询问着什么,可是,连易却不给他任何回应,连穆良更是觉得生气了:“朕已经惩罚了连云,你们却还来这里寻仇,难道你们以为朕的评判不公吗?” “公不公平,你心里最清楚,我儿子整整抢救了三日,才缓过神来,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连云,你作为当今的皇上,你自己都知道护子心切,怎不知我看到儿子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是心如刀绞!对你来说,连云不过是犯了个小错误,可是,对我来说,他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说这么长的话,宫心月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给用尽了,说完之后,一气儿接不上来,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连易再也受不了什么打击了,不顾宫心月的反对,立刻就将宫心月横抱在怀里:“心月,来日方长,我先带你走!” “站住!”连穆良怒吼,自己还没有下命令,就敢走,连穆良觉得连易再一次挑战了他的忍耐极限。 连易脚步停了下来,只是并没有转身背对着他们:“连云害得雨辰差点儿丧命,如今,你们又合伙儿将心月打成重伤,皇上,难道在你们的眼中,他们的命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连穆良这才注意到,宫心月已经两眼紧闭,鲜血染红了她的后背,也染的连易身上,片片血渍,血水更是顺着连易的手,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连穆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痛,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连易也不敢有一丝停留,迅速往府外走,两条胳膊上似乎有千斤重,让连易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松懈。 看着这流了一地的血水,连云自嘲的一笑,与赫连乾交手,自己输了,如今,又输在在一个女人的手上,突然感觉这一辈子似乎是白活了,可悲的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断剑,而后慢慢地举起来,将断剑横着,挡住了射向自己双眼的,那明媚的阳光,突然眼神一凌,断剑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王安眼疾手快,一掌拍向连云的手臂,断剑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连穆良听到响声,这才猛然回神:“你又要干什么?” 连云扑腾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从前我自信,高傲,觉得任何人都不是我的对手,觉得没有谁能比得上我的谋略,我目空一切,可是这段短的十多天的时间,就让我领会到了,天外有天,儿臣本就做下错事,如今,又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这样的奇耻大辱,要我怎么活着。” “混账!”连穆良一声呵斥:“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说如此不堪一击的人,早知你是这样的懦夫,朕刚才就不应该救下你。”连穆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已经是不吐不快了。 “父皇,儿臣真的是没有脸再,见到你。”连云所有的锐气,都被宫心月给浇灭了,心里升起一股从来没有的挫败感,就是这种挫败感,让连云丧失了斗志,整个人瞬间显得萎靡不振,即使没有受伤,也好像重病不治的人一样。 “连云,你给朕记住了,你是一个皇子,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这个国家的,没有朕的允许,你没有资格轻视你的命,现在,朕就命令你,留着自己的命,若是你敢违背命令,想想你母妃!”连穆良声音沉冷,说完之后,一甩衣袖离去,此刻,连穆良心里已经是乱糟糟的了,不仅仅是因为连云,更多的是因为宫心月,那举手投足,那眼神,那气势,没有一样不让连穆良联想到连穆柔,这样他的心里很是不安。 连云跪坐在地上,宏伯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不是刚才自己派人去将皇上请来,此刻,殿下必然是丧命了,宏伯走过去,将连云扶起来:“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不必如此放在心上,再说了,那女人的功夫并没有殿下好,只不过刁钻些,殿下这次是一时没有防备,才着了她的道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宏伯,从前我真的就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错了,全都是我错了,我太高傲了,太自以为是了,宏伯,为什么想死都那么难?为什么父皇要用母妃要挟我?”连云身上的傲气,早已经随着宫心月那将要划到自己脖颈处的流月寒星而烟消云散。 宏伯是看着连云长大的,自然很清楚,这一场比试,对他来说是怎样沉重的打击,用生不如死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殿下,不论怎样,你还要保重你的身体,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娘娘着想,您可是娘娘这后半辈子的依靠啊。” “呵!”连云痴笑一声,而后甩开宏伯的手,跌跌撞撞的向屋内走去,宏伯只得叹息一声。 …… 连易抱着宫心月不敢有片刻的耽搁,迅速回到了三王府,这浑身是血的宫心月,可是把刘管家给吓的不轻:“公子,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让府医去庆林苑。”连易像一阵风一样,留下一句话,就往宫心月住的院子跑去。 “诶!是——”刘管家哪里还敢停留,小跑着去请府医,宫心月上次不畏惧连紫的身份,救下刘管家,宫心月就已经被刘管家认为是恩人,此刻看见宫心月这幅模样,那比自己受伤还要着急,那是拼了老命跑。 连易轻轻的将宫心月放在床上,此时已经累的胳膊发软,满头大汗,不是因为宫心月有多重,而是怕自己抱的松了,宫心月会掉下来,抱的紧了,会加重宫心月的伤口,只能这样小心翼翼的。 宫心月躺下去,触碰到了肩胛骨上的伤口,疼的皱着眉头,不安的闷哼一声,连易的手却随着这痛呼不由自主的一抖,赶紧俯下身子,再次将宫心月小心的抱起,再轻轻的放下,使其背部朝上,看着那早已经被血水染透了的白衣,连易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心月,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拦着你,就算我不拦着你,我也应该保护好你。”连易满脸的自责。 刘管家很快便拉着府医,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公子,府医来了。”然后便将府医连拖带拽的推进了屋内,自己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府医也好不到哪儿去,跟刘管家的年龄相仿,这一跑,也是呼哧呼哧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第386章不领情 “梁大夫,你快过来看看,”连易一把将梁大夫拉了过来。 梁大夫只看了一眼后背,眉头就皱了起来,指着宫心月的伤口:“她……她……”肚子里的那口气还是没有缓过来,说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连易心里是焦急万分:“梁大夫,你倒是说呀!这怎么办?” “公……公子,我……我……” 刘管家在门口也听的着急,也顾不上歇气了,赶紧走回来,将他背着的药箱子拿下来,打开放在桌子上:“公子,梁大夫毕竟是个男人,这样给夫人看病,恐怕有些不妥。” 连易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一个女大夫去?” “公子,不如让梁大夫在一旁说着,公子来动手。”刘管家道。 梁大夫一听,连忙点头:“对……对!” 常年在外面闯荡,连易不是不懂得医治这些外伤,只是怕自己手重,弄疼了宫心月,这才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来的确有些不妥,只要夫人没有伤及筋骨,公子按照我说的来做,自然没有什么大碍。”梁大夫终于歇过,来这一口气。 “好!”连易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应下。 …… 连穆阡听到消息之后,也赶紧赶过来,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屋门紧闭,只有管家在门口守着。 “发生什么事了?那丫头,怎么受伤了?”连穆阡问。 “王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着夫人伤的看起来挺重的。”刘管家连忙行礼,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这……”连穆阡话还没有问完,就看到四喜匆忙地跑过来。 “王爷,江公公来了。” 连穆阡正疑惑江公公的来意,江公公就已经来到了院子里:“老奴给王爷请安啦。” “江公公不必多礼,不知江公公这个时候来所谓何事?”连穆阡问。 江公公将一个精致的金色小盒子,掏了出来:“回王爷的话,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令,特地将这宫里秘制的金创药带过来。” 刘管家上前把金创药接过来。 “江公公怎知……”连穆阡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屋门。 江公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等公子出来之后,亲自与王爷说吧,老奴……” 江公公话才说到了一半儿,突然,屋门就打开了,连易低着个头,面色十分不好,手里端着一盆猩红的血水,两只手也被鲜血染红了,让人看着心里不由的一颤,连易看也没有看外面的人,便将血水泼了出来,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偏巧就泼了江公公一脚,江公公你金黄的往后退了两步。 连穆阡皱眉:“阿易!你……” 连易这才抬头淡淡的看了院子里的人一眼,刘管家赶紧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公子,这是皇上赐的金创药,快给夫人用上吧。” 连易根本没有撇一眼那金创药,直接把盆放在了那个精致的盒子上:“管家,换水!”而后转身便进了屋子,将门重重的关上。 “是——”管家一脸的尴尬,这在明显不过了,看着公子这个气势,夫人受伤应该与宫里的人有关系,想到这里,管家就觉得那盒子烫手的很,一手拎着盆子,走到江公公跟前,将盒子又放在了江公公的手中:“府里的药想来是够了,江公公还是拿回去吧。”说完,拎着盆子,匆忙打热水去。 江公公看着手里的盒子,也觉得脸上很是没有光彩,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连穆阡:“王爷,您看……” “我看江公公还是回去吧。”连穆阡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这样的情形,也大概猜出了些许,故而态度也有些清冷了。 “可是……”江公公看起来很是为难。 连穆阡直接对四喜道:“四喜,送江公公。” “是。”四喜立刻应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江公公无奈,只好将盒子收起来,随四喜出去。 江公公回到宫里,立刻去见了连穆良,连穆良心神不宁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见江公公回来,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看见人了吗?伤的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江公公掏出盒子:“回皇上,没有见着人,不过奴才看到他们往外面端血水,一盆一盆的,看着就害怕,想来伤的是不轻,只是这药,公子没有接。” “没有接吗?”连穆良一愣:“看来阿易他是怨恨朕了。” “皇上,不要多想,公子或许是被夫人的伤给吓迷糊了。”江公公连忙解释道。 “也难怪阿易会怪朕,朕去的时候,阿易并没有出手帮她对付连云,可是,朕却让王安从背后偷袭了她,如今又导致她重伤昏迷,这换做是谁,心里也不会舒服的,何况是她,一个阿易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可以把流月寒星送她的人,可见她在阿易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的位置。”连穆良现在也觉得有些愧疚。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想,皇上让王安出手,也是迫于无奈,当时如果王安不出手的话,二殿下可就……”江公公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罢了,该不该伤的,也已经伤了,只能以后多补偿他们些就是了。”连穆良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脑海之中,却时常浮现出,宫心月那一股子清冷的气势。 “江盛,你跟着朕有多长时间了?”连穆良突然改变了话题。 “回皇上,老奴从十岁开始,就一直侍奉着皇上。” “已经这么多年了。”连穆良一声感慨:“江盛,你可还记得穆柔的模样?” 江公公愣了一下,不明白连穆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逝去的连穆柔,自从上次连易带着连穆柔的死讯,从西夏回来,皇上就再也没有提过她。 “老奴这两年记性有些不好了,只记得公主有着惊人之貌,脑子里模样却有些模糊了。”江公公道。 “你也记不清楚了,那或许是朕看错了。”连穆良似乎陷入了回忆。 “皇上看错什么了?” “无事,你下去吧。”连穆良挥了挥手,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是,奴才告退。” 连穆良抬头看着窗外,轻声呢喃着:“穆柔,如果她是你的女儿,你一定托梦告诉我。” …… 东晋边境在安亲王的攻势之下,连连败退,东晋朝堂早已经乱成一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连司的身上了。 连司带着军队,日夜兼程,很快便到了西夏的东北边境,端木复蓉本来还在为潮州与东晋大战,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而沾沾自喜,谁知突然就来了这样一个消息,一下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立刻召集了众臣,前来商议。 下面的官员,依旧是那样,吵来吵去,说不出一个有用的办法来,端木复蓉有些生气了。 “都是一群没用的,待用得着你们的时候,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端木复蓉冷声道。 一见端木复蓉生气了,官员们迅速跪下来:“臣有罪。” “你们当然有罪,身为朝廷命官,不为朝廷分忧解难,就是罪该万死!”端木复蓉满脸气愤的说道。 “臣罪该万死——”众官员齐声高呼。 “哼!”端木复蓉一拍桌子:“那就全都推出去斩了!” 这下官员们都慌了,纷纷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父皇息怒。”太子突然开口:“儿臣有一办法,或许可行。” 端木复蓉精神一振,一挥手:“你们全都退下!” “是,是,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大小官员全都惊慌失措的退了下去。 端木复蓉,直接从皇位上走下来,来到太子的跟前,这才接着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父皇,”太子行了一礼,然后压力了声音,与端木复蓉轻语了几句,端木复蓉脸上有了些许的缓和。 “倒也不失是一个办法。”端木复蓉道,两眼之中,闪过一丝阴冷。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端木复蓉终于给了肯定的答复。 “是!儿臣遵旨!”太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 太子府 夏瑾自从随着太子来到京都,是受尽了无尽的宠爱,虽然皇上没有下旨,封夏瑾为太子妃,可在太子府,俨然就是一个女主人的样子,可太子府的女人太多了,多的让她心烦,让她憎恨。 “为什么我却得不到唯一的爱!”夏瑾眼中划过一抹怨恨。 “瑾儿,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太子直接走进来,脸上挂着喜色,不过,却把夏瑾给惊了一跳。 “殿下。”夏瑾连忙起身,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娇嗔道:“你怎么不吭一声就进来了?我这心都要被殿下给吓出来了。” 太子立刻搂着夏瑾:“心都要吓出来了吗?我倒是没有看出来,要不我摸摸看?”说着,那只不安分的手,就往夏瑾胸口上摸。 夏瑾挡住了太子的手,立刻从太子的怀里出来:“殿下就是坏,这还是大白天呢,让人看到多不好。” “怕什么?这里是太子府,谁还敢对你说三道四的。”太子笑着说道。 第387章生不如死 “殿下惯会说笑,我现在在这太子府,除了吃穿比那些下人好一些,也没什么了。”夏瑾有些不大高兴的说道。 “瑾儿,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啊?你已经是这个太子府的女主人了呀,怎么跟那些个下人比起来了。”太子笑着说道。 “什么女主人呀,到现在,我连一个名分都没有,殿下是不知道,背地里,他们都是怎么议论我的,说我用了什么迷药迷惑殿下,让殿下意志消沉,不务正事,殿下,你说,我是这样的吗?”夏瑾又主动钻进太子的怀里,满脸的委屈。 “竟然有这种事情?”太子脸上明显的不相信,不过也只是稍稍惊讶,然后笑着说:“瑾儿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那些人都是闲的,才乱嚼舌根子,她们不过是嫉妒你罢了,再者,我今天去面见父皇,父皇给我委任了一项差事,等这项差事完成,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你就会是这个太子府真正的女主人。” “嗯?”夏瑾大吃一惊,立刻从太子的怀里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太子:“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殿下没有骗我吧?” “瑾儿,你是有多不信任我?嗯?就是我骗了这个天下,也不会骗你的。”太子说道。 夏瑾这下心里是彻底沸腾了,就是在装作淡定,也忍不住喜形于色,立刻行礼:“瑾儿多谢殿下垂青,瑾儿……” 太子连忙将夏瑾拉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了避免你在这太子府太过孤单,这次的差事,瑾儿可愿与我同去?” 夏瑾我不愿意的道理,连忙点头:“嗯嗯,瑾儿愿意!”这一天,自己等的太久了。 …… 经过数天的调理,宫心月伤终于好了起来,不过,三王府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连穆阡坐在大厅中间,连易和宫心月两人分坐两旁,两人都微微低头,眼神有些躲避,不大愿意开口的样子。 “你们两个都说说吧,我要不是无意之间听到你们谈话,你们准备瞒我多久?又准备怎样拿我当傻子一样戏弄?”连穆阡沉着个脸,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爹……” 连易刚开口,连穆阡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有事说事,你别叫我爹,我可没有你这样戏弄老子的儿子。”连穆阡没好气地说道。 “爹,我……”连易又开口,随即就迎来了连穆阡一记冷光,连易赶紧住口,停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们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觉得时机未到,所以……” “所以就拿我当猴耍,对不对?”连穆阡冷着脸,接过来话:“说什么时机未到?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时机未到?” “我……”连易话到嘴边儿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宫心月也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许久:“舅父,我们真的没有想瞒着你,只是想停一段时间,再告诉你,我们……” “你这个丫头,还说不想瞒着我,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了寻找你娘的消息,我们都费了多大的力气,如今你站在我们面前,却不与我们相认,谁教你这么做的?是不是阿易这个臭小子?嗯?”宫心月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连穆阡心里的火气更大了,谁能知道,他把宫心月认为是自己儿媳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欣喜若狂,没想到,到头儿来,自己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外面的人都笑掉大牙? “爹,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成天无所事事,惹是生非,教人为恶的人吗?”连易极力的争取自己的面子。 “要不然呢?”连穆阡直接反驳:“这事要不是你教的,这丫头怎么可能想到出来这样的馊主意?” “舅父,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当时我们也没有说我和阿易是那样的关系,雨辰当时还叫您舅爷爷来着,你不会忘了吧?”宫心月小心翼翼的提醒。 “你……我……”这一番话,是真的将连穆阡给噎住了,想起当时雨辰叫自己舅爷爷,自己还极力的更正,就羞的脸红,此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问问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一门儿心思地认为,他们两人是那样的关系呢? “舅父,你也别生气了,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是我让阿易瞒着您的,我是不想因为我的出现,而给你们带来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我好像失算了,瞒着您,反而惹来更多的麻烦。”宫心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了,你这丫头,总是让我说不出话来反驳,我也不气了,知道你是穆柔的女儿,我这心反倒心安了,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兄?他可是为了找你们,也用了很大的力量。”连穆阡脸上又挂上了愁容。 提到连穆良,宫心月神色却有些不好了,直接沉默了,连穆阡看着这幅样子,叹了口气:“丫头,我知道,你还在为雨辰的事情……” “舅父。”宫心月突然打断了他的说话:“我没有跟谁生气,也没有不理解谁,我现在有你们就足够了,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多,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说心里没有成见,其实是假的,来到这里的这一段时间,雨辰和自己,接连都不被他们那些人所待见,宫心月心里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在于他们相认。 “随你吧,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会多加干涉,其实,丫头,你有所不知,你的仇也算是报了,心中的恩恩怨怨,可以放下了。”连穆阡道。 “嗯?”宫心月有些不解:“舅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丫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府里养伤,并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你也不了解连云的个性。” “这跟连云的个性又有什么关系?”宫心月更是不解了。 “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连穆阡道:“你上次虽然没有杀了连云,不过连云是的的确确的败在了你的手上,连云性格高傲,为人自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更别说你一个女子了,上次输给了你,使得他意志消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挫败感使得他只想一心求死,可是,为了他的母妃,他也只能这样,在煎熬中勉强过活,我前两日去见了他,他早已经没有了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与一个大街上的酒鬼没什么两样,丫头,你虽然没有杀了他的人,可是,你却是一下子灭了他的气焰,你觉得,死和生不如死,哪一个更折磨人?”连穆阡想到如今连云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不忍。 听完连穆阡的话,宫心月的心忽然有些闷的慌,生不如死,怎么可能会生不如死呢?听到这个消息,自己应该高兴才是的呀?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有些难受?突然之间,宫心月也没有那么恨连云了,自己本以为的深仇大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了。 宫心月抬头,一脸正色的看向连穆阡:“舅父,我想见见连云。” …… 连云府上早已经是大门紧闭了,就连守门的家丁,也没有了,从前那么华丽的二皇子府,如今大门的角落竟然有了蜘蛛落家,看着面前这闪落满灰尘的大门,宫心月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心里突然有种想扭头就走的冲动,可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犹豫了许久,宫心月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想到他们或许不在,宫心月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连云,敌人吗?不是,亲人吗?也不是,正在宫心月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吱吱呀呀的开了,宏伯只开了一人宽窄的门缝,正要开口询问,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是你?!” “劳烦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家二皇子。”门开了,宫心月也是退无可退了。 “你这个女人,还嫌害的我们家殿下不够吗?怎么还有脸来这里?”宏伯满脸的气愤,说句大不敬的话,宏伯是拿连云当自己的亲儿子般对待,如今看着连云浑浑噩噩的样子,那比自己的亲儿子变成这个样子还要伤心,现在看见宫心月,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脾气。 “你就是宏伯吧,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一见他。”宫心月没有生气,她也不知为何,听了这些话竟然没有生气。 “我们殿下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宏伯心里却更气愤了。 “今天我若是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而且会悔的肠子都青了。”宫心月突然变了口气,那样平和的口吻,只会让对方觉得,是自己欠了他们的,这让宫心月心里很不爽。 “你快走吧,只要你别出现在这里,我离你谢天谢地了,再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后悔的。”宏伯大声说道。 第388章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如果我说,我能让连云恢复如初,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宫心月气息骤然变冷。 宏伯竟一下子愣住了,仔细琢磨着宫心月话中地意思:“你从来都只是想杀我们殿下,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帮殿下恢复,你别骗我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好,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要记住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宫心月也不想多解释什么,既然人家不欢迎,自己也不必舔着脸追着他们,本来,自己也不欠他们什么。 宏伯看着宫心月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打开了门:“等一下!你真的能救我们殿下吗?” 宫心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宏伯:“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告辞。” 这样的自信,让宏伯渐渐地有些确信,宫心月是真的能够帮连云重获生机的,赶紧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宫心月:“姑娘请留步,刚才是我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如果姑娘真的能让我家殿下重新振作起来,我跪下来给姑娘磕头道歉,姑娘要觉得不解气,也任凭打骂。” 宫心月只能感叹一声,好忠心的下人:“我不是那样小心眼儿的人,前面带路吧。” “诶!是!”宏伯赶紧做出了请的手势,激动而又紧张的走在前面引路。 连云的屋子,像大门口的大门一样,让人看起来,心里直冒充出两个字落魄。 “开门吧。”宫心月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要是能开了这门,自己就能让殿下振作起来了。”宏伯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就找人把门给撞开。”宫心月道。 “这……”宏伯有些犹豫,毕竟他是下人,里面的是主子,自己怎么可以踹主子的屋门呢? “我现在也不是没有事情做,你若是能把这门给撞开了,我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如果你弄不开这扇门,请恕我不能奉陪。”宫心月说道。 宏伯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应下,连忙去找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一下子就把门给撞开了,宫心月示意他们都下去,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宫心月好想一下子就从白天跳入了夜晚,里面乌漆嘛黑的,窗户全部用厚厚的黑布给蒙上,就连门缝这里,也被捂得严严实实的,除了这三扇透进来的光,什么也看不清楚,宫心月终于在那边的角落里,看到了一道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连云。 宫心月进来连云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坐在角落里,目光呆滞,也不抬头,也不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屋里的摆件儿。 看到这样一幕,宫心月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于是便走到窗户前面,将着厚厚的遮光的幔布,全都一把给扯了下来,外面的光亮,一瞬间全都洒进了屋子,连云或许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阳光,感到了一丝不安,立刻捂着眼睛,让自己的身子,背对着窗户,宫心月在一旁坐了下来:“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意外。” 连云任然没有任何反应,宫心月也不去刻意的看他的面色,自己说了起来:“先前见到你,是在潮州,我以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现在看来,你的确是不可多得,不可多得的懦夫。” “如果一场小小的比试,你们把我伤的差点儿丧命,而你却丝毫未伤,为何现在,你却在这里意志消沉?难道,最伤心的不应该是我吗?”宫心月提了提桌子上的茶壶,早已经干透了,连一滴水也倒不出来,又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你父皇说,你和连易是他的左膀右臂,可现在我看来,连易是货真价实,你这水分参的可不少。” 连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错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是爱憎分明,你欠下的,我已经拿回去了。”宫心月道。 “是,你全都拿回去了。”连云萎靡不振的说道。 “那如果我说,我不过练了两三个月的功夫,就让你败在了我的手下,你是不是要拿条白绫上吊?”宫心月嗤笑一声。 “你……”连云猛然的将身子转过来,目光凌厉的看向宫心月,这么多天的消沉,让连云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风度,颓废的胡子茬,应和着那突然阴冷的眼神,好像一只被激怒的睡狮子一样。 “怎么?生气了?”宫心月并没有被连云的气势给吓住,反而越发的挑衅了起来。 “你用不着在这里看我的笑话,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出去。”不过片刻的震怒,连云又垂下了头。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来看你的笑话的,哦,我不应该说是来看笑话,应该说,你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连云,你其实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你自己,你被你内心的恐惧,牵着鼻子走,你完全就是一个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主见,任由你心里的那只魔鬼,对你为所欲为,连云,你连你自己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宫心月越说越来精神了,冲着门口探头探脑的宏伯招了招手。 宏伯吓了一跳,赶紧把身子缩了回去,宫心月笑了笑:“你不用躲了,我早知道你在外面,进来吧。” 宏伯心里一阵紧张,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殿下,姑娘。” “我在这里说的口干舌燥,又是你们府上的客人,是不是应该给我倒一壶茶来呢?”宫心月说道。 “啊?啊!我这就去。”宏伯应声赶紧出门。 “站住,不准去,把这个人给我请出去。”连云突然开口。 宏伯停下来看着两人,不知道去还是不去,宫心月道:“一个病人而已,不用理会他,你自管去倒茶。” “我……”宏伯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我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连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现在在他的心里,宫心月一是来看自己笑话,二是来打击自己,自己是肯定不能如了她的意。 宫心月一摊手,脸上有一丝无奈:“没办法,那你还是不要去了,你们殿下是打心眼儿里怕了我了,所以才这样迫不及待的让我走。”说完叹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既然你们殿下怕我,那我就不在这里吓唬他了,他毕竟也是一个皇子,要是吓傻了,吓疯了,我可是担待不起的,我还是走好了。”然后就真的向门口走去。 宏伯看的是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连云的气息,却随着宫心月的话,上下起伏的厉害,好像心里有一把火,即刻就要喷发出来一样:“宏伯,你去倒茶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能让我害怕的人,尤其是女人!” 宏伯心里大吃一惊,看着这个样子的连云,宏伯突然感觉,从前的殿下又回来了,喜出望外,立刻给了宫心月一记感激的眼神:“诶,我这就去,这就去。” 连云也不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待着了,站起来走到这边的光亮处,与宫心月面对面而坐:“说吧,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宫心月一耸肩:“干什么?我好像刚才已经告诉你了,我就是来看你的笑话的,看你是如何颓废下去,看你如何萎靡不振,看你如何害怕见人,看你如何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呵!看来,今天你来的很不是时候,要让你失望了。”连云冷笑一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颓废。 “现在看来,好像是这个样子。”宫心月脸上经常挂着失望的表情。 “你真是和赫连乾一样的让人讨厌!”连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顷刻间,这原本还算和睦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宫心月猛地握紧拳头,眼神猎鹰一般的犀利,随之一拳挥向了连云。 连云哪里料到宫心月说翻脸就翻脸,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宫心月的这一拳头,正好就砸到了连云的眼窝,连云直觉的眼前一黑,痛呼一声,立刻捂着眼眶,停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了些,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连云,我警告你,我是我,他是他,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就不仅仅是这一拳头这么简单了!” 清冷的语气,让连云心里猛地一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不就说了赫连乾吗?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连云正要解释的时候,宫心月已经甩给了他一个后脑勺,离开了屋子。 “喂!喂!你……” 宏伯刚进门,就迎上了一身寒气的宫心月,心里一颤,吓的赶紧躲开了门口,让宫心月先出去,直到宫心月走远了,宏伯方才回身:“这是怎么回事?” 可进来看到连云那淤青的眼窝,差点儿把手里的茶壶给扔了:“殿下,你的眼睛……” 连云正要开口,就牵动了这淤青,疼的龇牙咧嘴的:“女人真是善变,前一秒还要看我得笑话,下一秒就翻脸了。” 第389章花言巧语利用 “心月,你你找我?”连易问。 宫心月点了点头,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阿易,我想知道边疆的事情。” 连易的眼睛骤然一紧,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一直都在瞒着我对不对?”宫心月道:“是关于他的对不对?” “心月,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不好。”连易神情有些失落。 “阿易,我并没有怪你,本来他的事情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连云才把雨辰弄成那样一副模样?” 连易点头又摇头:“心月,其实这一切都是连云他自作主张,跟……” “好了,阿易,你不用为他说话,我已经都明白了。”宫心月两眼之中,闪着一抹坚定:“阿易,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 “我想进军营。” “心月,你……”连易有些诧异,根本不明白,宫心月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我现在人在东晋,这里也有众多的亲人,算起来,我应该算这边的人,所以,我想进军营,代表东晋,与西夏一战。”宫心月眼神灼灼地说道。 这些话,然连易有些猝不及防:“心月,我知道,你当初因为他娶侧妃的事情,心灰意冷,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呢?我曾见过她一面,觉得他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也许真的有他的苦衷。” 宫心月眼神突然一冷:“阿易,我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与他那样熟识了?现在倒为他说起话来?阿易,难道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不是,心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连易连忙解释:“你们这样刀剑相向,就不怕雨辰痛心吗?你是雨辰的母亲,他是雨辰的父亲,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无论是他伤了你,还是你伤了他,最后受伤的,都是雨辰,这些你都想过吗?” “不,他不是雨辰的父亲,雨辰没有这样的父亲。”宫心月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雨辰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他从未给予过雨辰任何东西,若是说真的给过,那也只有伤害。”也许宫心月是真的生赫连乾的气,也或许是在跟自己赌气,总之,她就是不能容忍,赫连乾跟自己你侬我侬,山盟海誓的时候,他娶别的女人,哪怕是迫不得已,也不行! 看着年前突然想刺猬一样的宫心月,连易想立刻上去,把她揽在怀里,可还是忍住了:“我也不劝你了,我知道,你做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你去军营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必须跟你一起去,不管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心灵上的伤害,我都不想你再经历一次。” 宫心月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阿易,谢谢你。” …… 连司领兵,成功的对西夏产生了震慑作用,最高兴的莫过于连穆良了,对连司一改往日的态度,更是赞不绝口,连紫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喜上眉梢。 赫连普在连司府上,小珠是费了不少口舌,才将赫连普给请了出来。 可是,赫连普走到街上之后,就不打算走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在望前面走,就是住宅区了。” 小珠惊讶于赫连普观察的仔细,但想到连紫的交代,更是不敢多说什么了:“公子跟我来就是了。”然后便往前走。 赫连普眼中划过一丝冷意,顿了片刻,跟着过去,这边一拐那边一转,兜兜转转又走了一会,终于在一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公子,郡主就在这里等着公子,公子请进去吧。”小珠道。 赫连普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周围的环境,悄悄的看了一眼,才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不大,却很别致,赫连普没有心情观察这个院子里的景色,而是朝着那扇大开着的门走去,人才进了屋子,突然,门关上,后面就被人给抱住了。赫连普一惊,正要怒斥,背后就传出来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连紫。赫连普放下身上的防备,硬是把连紫的手给掰开,转过身来:“你找我来此做什么。” “你!”连紫一下子就生气起来:“你是木头人吗?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说我来找你做什么?” 连紫气呼呼的到一旁坐下来:“我爹爹说,连司被皇上大肆称赞,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而你呢?见到我,对我不理不睬的,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闻言,赫连普眼中划过一抹喜色,果然成功了,连司的成功,就预示着自己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遥远了,随即弯了弯嘴角,在连紫另一旁坐了下来:“果然是个好消息。” 连紫听了反而更生气了:“你就知道是个好消息,难道你就不知道送消息的人是有多辛苦吗?” 赫连普扭头看着连紫,道了一声:“辛苦。”便再无他话。 连紫还等着后面的夸奖呢,谁知等来等去,再等不到一个字来,更是气上加气了:“你……你……枉我为你买下这个院子,你竟然这样对我。” 赫连普才好看些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我从不接受女人的东西,你是觉得,我连一处院子都买不起吗?” 赫连普一生气,连紫反倒给吓的不敢生气了,顿时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阿普,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有了这个院子之后,我们两个以后见面会方便些。”连紫现在的一颗心完全都被赫连普给俘获了,赫连普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牵扯到她的心情。 赫连普顿了顿,将自己的一身凌厉收了起来,伸手捏了捏连紫的面庞:“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为你买一处院子。” 气氛得到了缓和,连紫一颗心一下子就多进了肚子里,向赫连普那边挪挪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阿普,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有多想你,我真的会害怕你会弃我而去。” “怎么会。”赫连普道。 “阿普,我把我整个人都交给了你,可是,我却对你的情况一无所知,这种未知的恐惧,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安心,我害怕某一天我一觉醒来的时候,你就像一场梦一样,在我睁开眼的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紫有些伤感。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你记住,无论我是谁,到了什么地方,你都是我的女人,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你心里也不用不安,我一直在你身边,什么时候想我便去找我,我一直都在。”赫连普轻声说道。 这一番话,就像给连紫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连紫瞬间眉开眼笑,伸手勾住赫连普的脖子,脸上泛起一抹潮红:“阿普,我想你在我的身体里。” 赫连普轻笑一声,一下子把怀里的人,摁倒在矮榻上面…… 一番最原始的运动过后,连紫气喘吁吁的,枕着赫连普的胳膊,窝在他的怀里:“阿普,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说来听听。” “我爹爹说,连司镇守东北边境,西夏的皇帝派了人过来,说是要跟皇上和解。”连紫道。 听到这个消息,赫连普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立刻追问道:“派了何人来?” 连紫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爹爹没说。”看着赫连普突然就紧张了起来,连紫也怕了:“这很重要吗?要不然我再去问一问爹爹?” “好,你快去。”赫连普立刻催促。 连紫脸色又有些不好了:“阿普,这个时候让我去,多煞风景呀。” 赫连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阿紫,你也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作为我的女人,你应该理解我,只有你理解我支持我,我才有奋斗的动力,阿紫,我不想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连紫虽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阿普,其实,我不需要你奋斗多高,我只想让你陪着我,仅此而已。” “阿紫,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眼下。”赫连普伸手轻轻的为连紫整理头发,两眼之中满是柔情。 连紫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温柔,很快便妥协了:“你要我现在去也可以,今天晚上,你就来这里陪我,而且还不准中途就走。” “好,你说什么都依你。”赫连普道:“快去吧。”又一个天大的计划,正在他的心里悄悄的酝酿。 …… 连易已经为宫心月做好了去军营的一切准备,就要准备出发的时候,江公公突然过来传旨,让连易即可进宫一趟。 仔细的看江公公的神色,连易心知,可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得让宫心月暂且留下来,自己随着江公公进了宫。 第390章碰见熟人 “皇上这样着急找我来所谓何事?”现在,连司牵制着潮州的兵力,应该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连易有些不解。 “阿易,”连穆良现在总觉得亏欠连易:“连云的事情,还有多谢你们不计前嫌去帮他,我这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连易目光顿了顿:“皇上,如果真的要感谢,那就感谢心月吧,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也是她主动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阿易,你还是在怨朕。”连穆良叹了一口气。 “皇上多虑了,我并没有埋怨任何人,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不是心月,就算是我去的,也未必能解得开连云的心结。”连易道。 连易如此说,连穆良更是觉得心里不安,当初王安出手,将宫心月伤成什么模样,自己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想过,她和连云能够冰释前嫌。 “朕是得好好谢谢她。” “皇上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连易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争取什么了,只想着宫心月以后的日子能够安然无恙,自己能够时时的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这就足够了。 连穆良看着连易急切的样子,心里暗自叹气,看来他们之间,回不到从前那样的亲密了,停顿了片刻说道:“西夏皇帝派西夏太子前来,与我们说和,明日就会到达京城,朕想着,与他们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 连易心头一紧:“皇上,如今连云已经恢复如初,我想由他来的做最合适不过,我不过是一个闲人,他们来的是太子,恐怕多有不妥。” “你说的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我我看得出来,连云太过争强好胜,以他这样的性格,以后难成大事,所以,我要磨磨他的性格。”连穆良道。 “那还有太子,由太子出面,也是名正言顺。”连易答应了宫心月,陪她一起去军营,突然出现了这种情况,连易很是为难,虽然身为东晋皇族,为国献力是自己的本分,可是,如果非要自己在国家和宫心月之间做权衡,自己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后者。 “太子到底有怎样的能力,你我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他必定把这件事情搞得一团糟。”连穆良道。 “皇上,我……”连易还想说什么。 连穆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阿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朕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这样的口吻,就是命令了,连易眼中划过一抹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应下:“是。” 带着愧疚回了三王府,连易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宫心月,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为什么事情偏偏就不能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走呢? “阿易,你回来了。”宫心月立刻就迎了上来,见连紫脸色不大好,又问:“阿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连易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心月,我……我……”连易实在是张不开口。 “你不能跟我一起去了。”宫心月一语中地。 连易轻轻点头:“心月,对不起,我本想拒绝,可是皇上下了命令,我不得不从。” 宫心月一笑:“没关系,我现在也算是出师了,自己一个人也行,你就放心的在这里处理事情,等这里忙完了,你可以去军营找我。” “心月。”连易有有一些犹豫:“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军营不比王府,哪里全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的,他们那些人,有的三年五载都见不到女人,我是怕你一个人去了,会吃亏。” 宫心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从行礼中翻找了一会儿,而后拎出来一身男子的衣衫来:“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若是以男子的身份去,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 “心月……”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宫雨。”这个名字还是当初与赫连普开药堂的时候用的名字。 “心月,我不是不让你去,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等我几天,等我把西夏的太子送走后,我肯定陪你一起去军营,就是再有天大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再变了。”连易急切的说道。 “阿易,你说西夏太子?”宫心月愣了一下:“他在东晋吗?” “明天就会到,来商议东晋与西夏的战事问题。”连易道。 宫心月心里突然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宫心月很是不安,慢慢的将手里的衣裳放了下来,神情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宫心月看向连易:“阿易,我答应你。” “心月,真的?”连易有些难以相信。 宫心月点头:“当然是真的。” …… 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很多地方的雪都开始融化了,天上明明挂着炽热的太阳,却显得异常的冷。 太子端木融的到来,让这本就森冷的空气,又多了几分阴森。 宫心月一身男装,随着连易在驿站等着他们,直到晌午,端木融一行人才姗姗而来,宫心月本想随着连易一起上前,可当看到从马车中下来的人的时候,立刻就躲到了一旁:“夏瑾?她怎么会来这里?” 连易察觉到宫心月的异样,面对走过来的端木融,连易没有时间特意去询问。 “来者就是西夏的太子吧。”连易道。 “正是,阁下是……”端木融问。 “连易。” 听到连易的名字,端木融脸上浮上了一抹不快,夏瑾立刻就道:“没想到,你们东晋的谱儿还真是够大呢,我们太子殿下亲自到这儿,没想到在这迎接的,连一个皇子也不是,真是让人可笑。”一路上,端木融与夏瑾讲了东晋的几个皇子,自然一听就知道,连易不是皇子。 “我也是觉得可笑,可笑西夏的太子,竟然让一个女人指手画脚的。”连易也毫不客气地迎击了上去。 宫心月在一旁躲着,差点儿就鼓起掌来,没想到连易这口才也是不错的。 夏瑾脸上瞬间没有了光彩:“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是西夏的皇后,来到东晋,也要遵从我东晋的礼仪,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客随主便这个词吗?”连易又是一记漂亮的反击。 “你……” 夏瑾还要说什么,端木融赶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让公子见笑了,这位是我未来的太子妃,公子不要跟女子一般见识。” “太子说笑了,我就是心里再不痛快,也不会与一个女子计较的,我只是好奇,西夏是怎样的国度,都说西夏是礼仪之邦,可是现在看来,也未必全然如此,是不是在西夏,根本就不懂的轩宾夺主是很忌讳的。”连易道。心里轻笑一声,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又如何? 太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时也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来反驳,这得不自在地笑了两声:“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女眷劳累,一直在这门口站着,总归不是什么事。” “请。”连易让开一条路,让他们的人进去,等他们都进去之后,连易一把将躲在角落里的宫心月拽了出来,小声地问道:“心月,你如果躲起来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宫心月摇头:“回去之后,我再与你细说,你先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你自己小心。”连易道。 …… 回去之后,宫心月把自己地事情与连易全都讲述了一番,连易听得义愤填膺。 “我真是没有想到,西夏太子带的女人竟然是……”连易是真的觉得诧异了。 “其实也没什么,以我现在的装扮,她应该看不出来的。”宫心月道。 “还是小心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两人太熟悉了,你在西夏的身份一旦被她说破,你以后在东晋的处境,就不大好了。”连易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样,在西夏太子走之前,你就一直在王府待着,哪儿也不要去。” 宫心月轻声一笑:“阿易,你也有点太紧张了,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再说了,就算他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心月,”连易有些无可奈何:“她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我就怕那个女人,若是有一天见到了皇上,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她不敢。”宫心月说道。夏瑾在潮州早已经臭名昭著,她想来不想让自己在东晋也变的遗臭万年,宫心月也不是不敢见她,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 “心月!”连易有些生气了。 宫心月嬉笑着,撒娇似的说道:“好了,阿易,你就不用劝我了,我自己会小心的,再说了,现在有你保护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阿易,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武功有点儿太不自信了?” 连易无奈的一笑,眼中满是宠溺:“你呀!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第391章杀杀威风? “殿下,那个人也太嚣张了,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夏瑾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就是一肚子的气。 “东晋也太过分,太欺负人了!殿下可是太子,他们竟然让一个什么易公子来接殿下,明显着就是不把我们当回事儿。”夏瑾是越想越生气。 “好了,瑾儿,等明天我们面见东晋皇帝,在把今天的事情与东晋皇帝说明,东晋皇帝必定会重重的责罚他。”端木融在一旁不停地安慰。 “殿下明天一定要对东晋皇帝讲,看他那个嚣张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什么皇子呢!”夏瑾心里的怒火不减。 “瑾儿别生气了,反正明天他是一定会受到东晋皇帝的责罚的,何苦为了一个要被降罪的人,而生闷气呢?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端木融道。 “做事不要太急躁,我们这一行,如果成功的话,我就可以跟父皇说,娶你为我的太子妃,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耽搁了我们的大事。” 一听到太子妃,夏瑾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还是殿下人最好,时时刻刻都想着我,我就勉为其难的忍到明天吧。” “这才对嘛!瑾儿看这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歇息,明天才有精力不是吗?”端木融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殿下好坏呀!”夏瑾当然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 可是,端木融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了第二天,皇上根本没有下旨要召见他们,他们就这样被晾在了驿站,没有人主动上来答话,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并不问来意。 宫心月却在王府坐不住了:“阿易,你怎么不去见他们?问问他们此行的目的。” “心月,还从未见你如此着急过,行了,你快坐下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可是要把我给晃晕了。”连易说道。 “我也不是着急,我就是怕他们来者不善,另有心机。”宫心月也算是跟太子打过交道,跟夏瑾不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们两人碰到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好事情,所以不能不防。 “我也是看不惯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是他们来求我们,凭什么我们要看他们的脸色?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趋炎附势,更加不会笑脸相迎,他们不是脾气大吗?那我就晾晾他们的脾气,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他们到的是什么地方?该守的是什么地方的规矩。”连易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直到现在还不见他们,最大的原因是,连易想借此机会,给宫心月出一口气罢了。 宫心月一咧嘴:“阿易,怎么我现在听着你说话,好像一个深闺怨妇一样?他们好像也没怎么得罪你?你这怨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连易也不明说:“反正就是看不惯他们呗。好了,心月,你就安下心来,等着他们上门来求见我们吧。” 果然,连易才说完话,四喜就来报了:“公子,夫……”夫人?四喜看着连易旁边站着的跟宫心月长得一般无二的人,惊的话都缩了回去。 “四喜,你愣着干什么呀?赶快说,有什么事?”宫心月问。 “夫……夫人?”四喜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啊?你认出来啦?”宫心月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装扮:“这么好辨认吗?” 四喜呲着牙一笑:“也不是,我只是猜的,没想到还真对了,夫人为何一声男子的打扮?我差点就给认错了。” 就这么被认出来,宫心月可是有点不高兴了:“我们不过相处了几日,你这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自己的这一生伪装,在夏瑾面前,还不是形同虚设。 “四喜,你这匆忙进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连易摇头一下,问道。 “哦——”四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禀报:“公子,夫人,门外来了两个人,说是西夏的太子和太子妃,属下也不认得他们,就没有让他们进来,公子可要去看一看?” 连易与宫心月相视一眼,连易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他们一定会上门求我们相见的,这么快就应验了。 宫心月撇了撇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这滑稽的一幕,被四喜全都看在眼里,傻笑着,心里暗想: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自从夫人来了之后,王府里面的笑声都多了,真好,真好。 “四喜?四喜!”连易看着四喜站着傻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四喜——” “啊?公子,你叫我?”四喜浑身一激灵。 “我让你去,叫他们进来呀。”连易没好气地说道。 “哦——我这就去。”四喜应声,小跑着出去,想着宫心月与连易那小孩子的样子,心里那个美的,比喝了蜜还要甜。 “阿易,你笑什么呢?”宫心月很是不解地看着连易。 “啊?没什么。没事,没事。”连易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是猜中了四喜的心里的话,在这里沾沾自喜呢。 “你没事,我现在有事了。”宫心月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嗯?你有事了?你有什么事了?”连易问。 “四喜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那一会儿见到他们,我的这身装扮,岂不是就成了多余的了?”宫心月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连易刚才紧张是什么大事呢,听到这话,又是一笑:“要想不让他们认出来,也容易得很,有什么难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宫心月撅了噘嘴,跟小孩子赌气一样。 连易笑而不语,起身走到书桌前,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而后又走到宫心月面前:“心月,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戏法。” 宫心月将信将疑的看着连易:“你还会变戏法?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以后就在我跟前好好的发现我吧。”连易打趣的说道:“好了,不要再说话了,你赶快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一个戏法,让他们认不出来你,要不然他们到了我就没有办法了。” 宫心月狐疑地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处一凉,而后连易又开口了:“好了,可以睁开眼睛啦,这次他们肯定是认不出来了,就算雨辰来了,也未必认得出来。” “是吗?”宫心月一脸的不相信,然后伸手就向自己的脸颊触摸,连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现在可不能碰,一碰就不灵了。” 宫心月更是好奇了:“你这弄的什么呀?怎么还有灵不灵这一说?”宫心月起身,想在这个书房里找一面镜子,什么也没有发现,正想说自己回房间看看,四喜又来了。 “公子,夫……夫……夫人。”四喜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四喜,你笑什么?”宫心月问。 四喜正要开口说明,连易赶紧冲他悄悄摆了摆手,四喜明了,硬是憋住了笑,微微低着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来告诉夫人和公子,那个西夏的太子和太子妃,现在已经在正厅了。” “那就去前面看看吧。”连易道,然后看向宫心月:“心月……不对,阿雨,我们一起去吧!” 宫心月打量着这主仆二人,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看这两个人的表情互动,怪怪的:“你们确定我可以出去?” “嗯!”两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只是那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多时,连易和宫心月就到了大厅,端木融和夏瑾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连易进来,夏瑾尖酸的话又说了起来:“哼,还真是好大的谱呢?把客人晾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待客那也得是客人。”连易冷笑一声,走到中间的主位坐了下来,宫心月在一旁站着,连易看了一眼四喜,四喜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赶紧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连易旁边,让后请宫心月坐下。 宫心月愣了一下,眼神悄悄的询问:不是说了,我当随从的吗? 连易好像接收不到他的信号似的:“坐,站着多累。” “你们未免有点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夏瑾又生起气来。 连易神色茫然一变,刚才还是一汪柔情,转瞬之间就化为满眼的冰霜:“太子带着这样的女眷,真是让我觉得汗颜。” 端木融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本来想着借助东晋皇帝杀杀连易的威风,可是没有想到,他们连皇宫也进不去,最让他们可气的是,经过几番打听,他们才知道,接下来与他们交涉战事问题的,就是他们一直不大待见的连易。 “易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端木融只得说了软话。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跟女人一般见识,只当是耳旁风,吹过去也就罢了。”连易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看的宫心月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如果不是夏瑾他们在跟前,宫心月都要对连易竖起大拇指了。 第392章待客之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夏瑾肺都要气炸了:“我们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你却迟迟不肯露面,来了之后又是这样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还让一个长相丑陋的小厮坐在正位上,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拦着。”连易漫不经心地说道,并没有把夏瑾的愤怒放在眼里。 “你……”夏瑾被呛得哑口无言。 宫心月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夏瑾竟然真的没有认出来自己,不过同时,宫心月心里也有一丝疑惑,为何夏瑾说自己面目丑陋?眼神去询问连易,连易好像有预感似的,故意歪着头,看着别的方向。 端木融已经领略到了,自己在连易面前,语言争斗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索性也不再计较这些,道:“易公子,上次见面就匆匆而别,本宫竟不知道,易公子是东晋皇帝指派的,与本宫接洽之人,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本宫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了本宫的诚意,易公子也不必这样视我等为仇敌,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谈事情,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情而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易公子觉得对吗?” “太子所言甚是,毕竟这种口舌之争,是上不得台面的,既然太子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以前的事情,我权当没有发生过,也不会予以追究。”连易淡淡地说道。 端木融只得苦笑一声,吃了个闷亏,却也不能翻脸,顿了顿说道:“易公子,本宫此次来,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来与东晋商议双方之间的战事。” “不知大子想怎么商议?”连易问。 端木融看了一眼连易身边的宫心月和四喜,言语有些犹豫:“易公子,我们所恰谈的,毕竟是国家大事,是不是屏退左右,我们也好细致商议。” 连易轻声一笑:“太子不必多虑,他们全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即使听到也无妨,太子有话直说吧!” “这……”端木融还是有些顾虑。 “既然皇上将接待太子的事情交于我,必然是信任与我,也信任我身边的人,太子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难道太子所说的事,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连易语气十分坚定,这样的气势,任谁看起来,连易才更像一个皇子。 端木融又是一番犹豫,思前想后,终于开口:“既然易公子都如此说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那本宫便有话直说了。” “太子,请讲。” “易公子想必知道,我西夏是个权力高度集中的国度,为的就是让西夏的百姓,同沐皇上恩德,也防止一些武将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来,可是,他们那些武将,一个个都是开国功臣,如今重兵在握,要想收回集权并非易事,父皇向来宅心仁厚,虽然他们个个高傲,可是对武将却是百般忍让,父皇也不想执行这样的政策,不过,为了国家的稳定统一,父皇也只能忍痛如此,好在其他的武将都比较理解父皇的策略,纷纷交上兵权,安度晚年,可是,却有一位,至今仇视着父皇,父皇也实属无奈,多次交涉未果,如今才酿成他们肆意的发兵,与东晋发生剧烈的冲突,那知,东晋确认为这一场动乱,是父皇暗中允许所为,派了兵,压迫我西夏边境,这其中可是天大的误会,本宫这次来,就是为了化解这个误会,让我们两国冰释前嫌。” “太子讲得真是生动,我差点就以为这个故事是戏文上所写的,我大胆的猜测一下,太子所说的那肆意发兵的武将,可是潮州安亲王?”连易心里冷笑一声说道。 “易公子果然聪明,易公子不知,这安亲王向来与西夏朝廷不睦,与朝廷多次发生争端,导致潮州百姓死伤无数,可是他们却不思悔改,安亲王更是拥兵自重,想自立为王,对比父皇也是头痛不已,如今他们犯下这等错事,实在是不该原谅。”端木融说的义愤填膺,现在在他的话里,安亲王就是一个罔顾百姓性命,不服朝廷管教的恶人。 “竟然有这种事情?”连易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虽然自己是一个闲人,可是对潮州安亲王也是略有耳闻的,这一次的战乱,的确是因为一场误会而起,不过这个误会,跟端木融所表达的误会,根本就是两回事,听到这里,连易也隐隐的听出来端木融这次所来的目的了。 “不仅如此,本宫还得知,安亲王与一股邪恶的势力,有的说不清的关系,他不仅威胁到西夏的安危,同样也会威胁到东晋。”端木融道。 “邪恶的势力?不知道太子说的只股邪恶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势力?”连易问。 “这个本宫就不大清楚了,不过,能与他们那样的人在一起,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人。”端木融脸上竟然还浮上了丝丝愤怒。 “所以,太子这次来想表达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想与东晋达成什么样的共识?”连易问。 “易公子,本宫觉得,这样十恶不赦的势力,就不应该让他们存留下来祸害百姓。我们两国应该联合在一起,将这一股势力铲除,这样我们才能长治久安,两国之间才能和睦相处,当然,因为这个误会来得太过突然,我们也没来得及与东晋解释清楚,才导致东晋发兵西夏,这都是我们的疏忽,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决定,出七成的兵力,与东晋一起,围攻潮州,把这个妨碍我们两国之间关系的势力,一局铲除!”端木融说的气宇轩昂,两眼之中冒着精光,好像眼前就看到了潮州灭亡的景象。 连易也终于听得明白,端木融就是想借助东晋的兵力,帮助他们铲除,他们一直想铲除的潮州,从而得到潮州的兵力,又以自己有诚意,大义灭亲为借口,使得东晋退兵,这样一举两得。 宫心月听的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十恶不赦的势力?我这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比宫心月更加清楚安亲王的为人,这人虽然有些迂腐,可却是爱民如子的,怎么到他们的口中就成了十恶不赦了呢? 连易轻咳了两声,将宫心月拉回到了现实,宫心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渐渐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 “太子说的果真是精彩异常,我都忍不住要为太子鼓掌了呢。”宫心月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端木融自认为自己的这一段话,没有任何瑕疵,在他们这些不了解实情的人面前,肯定会十分赞同自己的说法,而且与自己达成共识,可是,看着宫心月那满眼审视的目光,竟然有一些心虚:“此话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太子不必多想。我只是觉得太子说的太精彩了,说的我都想去亲身感受一番了呢。”宫心月轻轻一笑,说道。 端木融回敬一笑,而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连易:“不知易公子对刚才本宫所说的话,有什么见解?” 连易装作一下子惊醒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时被太子长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想着这样精彩的故事,必定会成为一篇不朽的戏文,太子若是有兴趣的话,我不如留下来,我这府上,有一难得的戏班子,他们排戏的本事,可是我所见过的数一数二的,太子方才说的话,让他们排了去,再演出来,肯定会搏得满堂彩。” 端木融还在支着耳朵等着连易点头应声,谁知道突然就把话题给岔开了,而且毫不留情面地岔开,端木融瞬间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股怒火从心头蔓延上来,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因这火气竖起来了。 “易公子,本宫在与你谈论国家大事,你却拿一个戏文来与本宫说笑,你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我西夏放在眼里了?!”端木融猛的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茶水震的溅了一地。 “太子说的也太严重了吧?不过是与太子开了个玩笑罢了,这样经不起说笑,岂不是会丢了西夏的风度吗?”连易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易公子的意思是,本宫小气了?”端木融咬牙切齿地说道。 连易也不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四喜:“四喜,你看你是怎么当差的?没看到太子的茶水都洒了一地吗?还不赶快去换一杯新茶过来。” “哦——”四喜早已被连易的话,逗得笑的两肩乱抖,听到连易说话,着实愣了一下,傻愣着站在那里反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是,我这就去。” 端木融感觉此时自己被羞辱的一件无地自容了,自己堂堂一个西夏太子说话,连易竟然没有回答,去跟一个跑腿儿的说话,真是岂有此理,哪里还在这里坐的下去,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两眼之中满是怒色。 “本宫可真是领教了易公子的待客之道了!告辞!”端木融一挥衣袖,愤然离去。 第393章你是我的女人 “心月。”端木融走了好久,宫心月都还是一个人愣着,连易轻轻喊了一声。 “嗯?”宫心月回神。 “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连易问。涉及到潮州的问题,连易想看看,宫心月是否真的放下去了。 “阿易,就像他们说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厮,你才是真长才谈这件事情的人,再说了,这样的国家大事,你应该与皇上禀报,汲取皇上的意见,问我是在没有多大的意义。”宫心月眼神有些闪躲。 听了这话,连易眼中划过一抹黯然,这样躲避自己的问题,终究还是没有放下他,连易轻叹一口气:“你说的也对,是应该去问问皇上的意见。” “那个……阿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宫心月在这里有些待不住了。 连易行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虽然心里很是吃味,可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去吧。” 宫心月快步走出了屋子,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连易的目光,只是自己没有办法给他回应任何东西。 坐在王府的院子里,一个人想事情想得出神,忽然听到阵阵的笑声,宫心月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然后就见一个个丫头小厮,但凡看自己一眼的,没有一个不掩嘴而笑的,这可是让宫心月有些奇怪了,等他想找过来一个人询问的时候,一个个都笑着跑开了,宫心月更是觉得郁闷了,一脸无奈的回了屋子,坐在梳妆台前,想着事情,本还没有注意,突然抬头间,就看到镜子里那和自己,着实被自己吓得惊叫一声,身子往后撤了撤,赶紧伸手擦拭镜面,可擦来擦去,还是如此,再把自己的脸部靠近一点镜子,宫心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原来,连易方才在宫心月的脸颊上,用毛笔点了一个食指指甲盖儿大小的痦子,这样白皙的面庞,突然来了这么一笔,看起来的确是让人忍俊不禁,现在,宫心月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四喜刚才看见自己就笑了,原来如此。 一场大笑,让宫心月原本低沉的心情,更加低沉了,一个人若是不快乐的,无论怎样的大笑,结尾的时候都是忧伤,宫心月便是如此,虽然自己觉得自己早已经把潮州把赫连乾给放下来了,可是,当听到端木融说要与东晋联合,两面夹击潮州,心一下子就慌了,有那么一瞬间,宫心月想立刻就飞到潮州,把这个消息告诉赫连乾,可一想到蓝蝶儿,那种隐藏的痛楚,再一次席卷全身,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原谅赫连乾。 宫心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轻轻的把脸上的痦子擦掉,咧了咧嘴角,再想笑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却有些僵硬了。 …… 端木融的到来,让赫连普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端木融才回到驿站不久,下人就过来禀报,有人要见他,端木融刚受了一肚子的气,哪里还有见其他人的心情,便着人打发了赫连普,赫连普并没有着急,看了一眼驿站,正要转身回去,突然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神蓦地一紧,立刻闪到一旁,悄悄地观察那道身影,可总看不见她的正脸,可心里似乎也已经有了一个轮廓。赫连普勾了勾嘴唇。 夏瑾让下面送茶水,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有人上来送,一是有些气急了,自己出来,扯着嗓子,就冲楼下大喊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茶水都倒得这么费劲,你们是在等着天上下雨接水吗?” 掌柜的听到喊声,直接推了旁边的小二过去,对于夏瑾,掌柜的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接触的。 小二只好硬着头皮,给了夏瑾一个陪笑:“小姐稍等,后厨正烧着水呢,好了马上给你送到楼上去。” 夏瑾冷哼一声:“难道你们东晋皇上来了,你们也是如此怠慢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告诉你们,等面见了皇上,让你们一个个都好看!”然后才愤然转身。 小二就趁着她转身之际,朝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轻声说道:“呸!什么东西!” 夏瑾是看不到这一幕的,夏瑾发泄了一通,正准备回屋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冷,心里咯噔一下,想立刻转身,可就在这时,她的嘴巴突然被堵上了,然后死拖硬拽的,将她拖到了隔壁的房间,把门关上之后,松开了夏瑾的嘴巴。 夏瑾心里一阵怒火,想也没有想,看也没有看,直接大吼了起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找死吗?你知不知道……”可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僵硬在原地,脸上一瞬间变得煞白,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逃!可是两条腿也像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起来。 “你……你……”夏瑾满脸的惊恐之色。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瑾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过得反而风生水起了。”说话的,正是赫连普。 “你……”夏瑾还没有从刚才见到赫连普的惊恐之中回过神来,心里慌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瑾儿向来都是能言善辩的,怎么才这么一点儿时间没见,你却变得结结巴巴,不会说话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唤我一声相公?嗯?”赫连普眯着危险的眼睛,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夏瑾的脸。 “不……不是,我……我……我是……”太子妃,后面的三个字,面对赫连普的目光,夏瑾已经没有胆量说出来了。 “怎么还是不会说话?瑾儿……”赫连普一点一点的靠近夏瑾,伸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脸颊之上,言语中满是柔情:“瑾儿,分别了这么久,你可有想过我?我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呢。” 夏瑾感觉自己的脸,下一秒就要被赫连普揭了一层皮似的,惊慌失措,声音都有一些颤抖了:“王爷……王爷已经做主,把我从赫连家除名了,我……我现在……现在跟赫连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夏瑾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把这一句话给说出来。 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本以为赫连普会大发雷霆,可是,赫连普摸着夏瑾脸颊的手,却更加温柔了:“瑾儿,我现在也不是赫连家的人,父亲还真是够体谅我,让你也不是,这样多好,作为我的女人,不是赫连家的人不是跟我更贴切吗?你说是不是?瑾儿?” 夏瑾感觉自己飘忽的心,突然之间就跌到了万古深渊,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好像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样,夏瑾慢慢的睁开眼睛:“赫连普,你……” 赫连普立刻伸出食指,挡在夏瑾的嘴边:“嘘!瑾儿,怎么才分开一段时间,你连对我的称呼都忘了?说的那么生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是陌生人呢?”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呼喊:“瑾儿?瑾儿——瑾儿你在哪里?” 听着门外的呼喊声,夏瑾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浑身忍不住的一阵颤抖,赫连普脸上却浮上了一抹笑容,看着夏瑾:“瑾儿,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外面的人,就是太子吧?我很好奇,瑾儿是怎么勾搭上太子的?嗯?” 夏瑾此刻心里已经不仅仅是害怕那么简单了,赫连普的出现,很可能意味着,自己太子妃的计划泡汤,自己一直努力了那么久,怎么可以突然之间人财两空?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阿普,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求求你,放了我。”夏瑾开始哀求了起来。 “瑾儿,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我从来都没有给你下过休书,那你就还是我的,就是变成了鬼,那也是我的,你让我如何放了你?是这就出去,跟太子说,你我不要了?”赫连普笑着说道。 夏瑾立刻摇头,心里也明白了,赫连普是不可能轻易松口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可以离开这里?” “哟,真是好大的口气。”赫连普鼓起掌来:“不过,我并不缺银子,反而更缺女人,你也不必想着拿那些三六九等的货色来打发我,我这个人是个恋旧的人,瑾儿,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还曾怀过我的孩子,这样的情分,就是给我一座金山,一座银山,我也是不换的。”赫连普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用眼神示意夏瑾过去。 夏瑾此刻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裂了:“就是个无赖!” “瑾儿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无赖也好,我的女人,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赫连普笑着说道:“来,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儿看看你,这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样的变化。” 第394章外面有女人了 夏瑾感觉自己瞬间又回到了从前在潮州的日子,压抑,憋屈,可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过去,人刚坐下,赫连普一个翻身,就把夏瑾给压在身下。 夏瑾惊呼一声:“啊——” 这一声,立刻就引起了外面寻找夏瑾的端木融的注意,端木融折回来,走到夏瑾现在所在的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瑾儿?瑾儿你在里面吗?” 夏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满脸的惊慌失措,赫连普的笑容反而更甚了:“瑾儿,太子在叫你呢,怎么不回答呢?要不要我替你回答呢?” 夏瑾立刻摇头,眼中挂着惊恐:“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要回应。”夏瑾还想保住自己在端木融心中的位置。 “真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不过,我喜欢。”赫连普轻笑一声,然后扭头看着门口,抬高了声调:“谁啊,别来打扰老子的好事。” 外面顿时安静了,听着脚步声,端木融已经离开了,夏瑾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再看着赫连普,心里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瑾儿,替你打发的那个讨厌的人,怎么感谢我呢?”赫连普邪笑一声,然后把手伸向夏瑾的领口处。 夏瑾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领子,赫连普神色一顿,声音微冷:“怎么?需要我把他叫进来吗?”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让夏瑾感觉一阵屈辱,心里对赫连的憎恨越发强烈了起来,可是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个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夏瑾也更明白,自己如若反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 现在有夏瑾,赫连普就不怎么用的着连紫了,因而,一直以忙于公事为由,对连紫是避而不见。 连紫可是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去了连司府上,将正要出门的赫连普堵了个正着。 “你这又是要去哪里?”连紫看着赫连普匆忙的样子,脸上挂着气愤。 对于突然出现的连紫,赫连普有些反应不及,很是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一辈子不打算去找我?阿普,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位置?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全都能给你。”连紫有些声嘶力竭。 “阿紫,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去奋斗,我不需要女人来帮我什么,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赫连普一本正经地说道,说的自己好像多清高,根本就没有让连紫帮过自己的忙一样。 “你总说自己要去奋斗,可是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奋斗的是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到底在跟什么争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连紫说着说着,有些伤心了起来,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看着人一阵心疼。 可是,赫连普看着这样的泪水,没有一丝同情,也没有一丝想过去关怀的样子:“阿紫,我说过了,你要理解我,我都是为了我们以后,想用我自己的能力创造出一个。能让你安稳的生活。” “我不想要什么安稳的生活,我就想让你陪在我身边。”连紫哭诉道。 “阿紫,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庸庸碌碌的无所作为吗?”赫连普声音也骤然提高,看起来有些生气。 这一下子就吓住了连紫,连紫也把埋怨的话给憋了回去:“阿普,我不是想让你平庸无能,我只是想让你能多一点时间陪陪我,仅此而已。” 赫连普无奈,只好将连紫揽在怀里,好生安慰:“好了,你先回去。等忙完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去找你,这样总行了吧?” 连紫终于露出了笑容,笑中带泪,心满意足,便把头依偎在赫连普的怀里,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眉头就皱了起来,在赫连普的身上嗅来嗅去,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阿普,为什么你的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 “有吗?”赫连普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自己和夏瑾的事情,若是被连紫发现,又是一桩麻烦事情。 “有!”连紫十分肯定的说道,也许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精确的,连紫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阿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所以才不去找我?” 赫连普立刻摇头:“怎么会?阿紫,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根本就没有胡思乱想,你身上就是有女人的脂粉味,而且能用得起这样脂粉的人,必定是非富即贵,阿普,你还是不肯对我说实话吗?”连紫越发肯定了起来,对于脂粉的气味,没有人比女人更灵敏了,连紫此刻已经不只是生气了,更是觉得心寒无比,自己在那个院子里翘首企盼,而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却不知在哪里幽会女人,想想真是可笑。 赫连普只觉得头疼,这样细微的事,竟然都能被他给发现,现在只能找借口来圆这个事情了,顿了顿说道:“阿紫,或许是昨天我去了脂粉店,在店里沾惹的气味,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呢?” “脂粉店?你去脂粉店做什么?”连紫觉得疑惑。 “阿紫。”赫连普两只手扶着连紫的肩膀,满脸认真的说道:“我们相识有好些日子了,为此你也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却一直不能给你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分,所以,我就想着送你一些小礼物,可我这个人不善与女人打交道,实在不知道女人喜欢什么,府里的小六儿说,脂粉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的,我便想与你买一些回来,谁知到了店里之后,我才发现,那脂粉种类繁多,根本不知道买哪一个好,于是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想去问小六儿,还有什么好主意,这不,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就来了。” “要给我买脂粉?”连紫有些诧异:“阿普,你说的是真的吗?” 赫连普点头:“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可是很遗憾,我没有买着。不过你放心,我这就出去,给你买一盒回来。” 连紫的心瞬间就被俘获了,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判断,也在这一瞬间全部归零,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感激,和满怀的愧疚:“阿普,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不知道你这么把我放在心上。” “只要你能开心,什么都好。”赫连普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谎给圆了过去:“今天我哪也不去了,我带你去街上转转。” “真的?!”连紫已经不仅仅是感动了。简直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一把抓住赫连普的胳膊,声音急切地问道:“阿普,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吗?你是要带我上街?我们两个一起?” 赫连普点头:“怎么?难道你不想吗?” “想想想。”连紫点头,心里像一下子掉进了蜜窝儿里,甜的让人不敢相信。 “我们走!”连紫迫不及待地说道。 …… 端木恭的出现,让宫心月一直觉得心有不安,还是将方林给叫来了。 “姐,叫我什么事啊?是问雨辰在学堂的事情吗?”方林一直陪着雨辰上学堂,也不大过问这边的事情,故而,对端木恭所来的目的,也不甚清楚。 “啊?啊。”宫心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方林如此问,她也就这样顺着答。 说起雨辰,方林可是有一堆话要说的:“姐,你就放心吧,雨辰在学堂里表现得非常好,虽然开蒙晚了些,可是咱们雨辰聪明,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已经赶上了学堂里的好多学了几年的,连先生也夸雨辰,是天生奇才呢。” “是吗?这倒是不错的。”这样的消息,让宫心月稍稍觉得心安了,从前,自己一味的让雨辰玩儿,从来都没有想过,让雨辰去学堂,这次,还多亏了连易。 “真是不错,连我都觉得有面子了呢。”方林一脸自豪地说道,比自己受到表扬还要高兴呢:“现在,就是先生见到我,也会对我夸赞几句。” “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照顾雨辰,雨辰没有在学堂上捣乱吧?”宫心月问,对于雨辰,宫心月承认,这段时间对他的关心的确是少了一些。 “没有,只要小静说不能做的事情,雨辰肯定是不会做的,我只需要交代小静几句,雨辰就会乖乖的。”方林说道。 “呃——”宫心月不知道是该夸方林机智呢?还是机智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有一个人管得住雨辰,也不至于让他反了天。 “姐,你要是想知道雨辰的情况,我每天过来跟你说说。”方林道。 “不用这么麻烦,你照顾着他,我很放心。”宫心月道。 “那我就隔一段时间跟姐说一下,姐,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雨辰和小静一起做功课,看这个点儿也不早了,我还得让人送小静回宫。”方林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宫心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方林说完。转身就走。 宫心月连忙道:“等一下。” 第395章绝望 “姐,还有事?”方林问。 宫心月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林皱着眉头,宫心月心一横,道:“方林,我想让你去做一件事情。” …… 驿站 “瑾儿,怎么我觉得你今天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端木融看着心不在焉的夏瑾,疑惑地问道。 “啊?”夏瑾惊了一下,赶紧说道:“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殿下,我们喝茶吧。” 端木融明显的不相信,可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停顿了片刻说道:“瑾儿,你是不是担心这次的事情做不好?” “啊?嗯!”夏瑾点头。 端木融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放在夏瑾的手上:“瑾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无论此行的成败,你都是我的等女人,也是我的正妃。” “殿下……”夏瑾忽然之间,泪眼朦胧:“殿下,你待瑾儿真好。”夏瑾这句是由衷的话,这么多年以来,唯独这一段日子,自己过得最为舒心,从前喜欢的人,对自己不屑一顾,嫁的人对自己只有利用,好不容易安稳了下来,没想到,冤家路窄,赫连普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你可是我的女人。”端木融轻声安慰道。 就在两人情绪升温的时候,忽然外面传出来一阵布谷鸟的叫声,听到这声音,夏瑾想听到什么可怕的魔咒一样,整个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一下子将桌子上的茶水给带翻了,茶水溅的满地都是。 “瑾儿?!”端木融一惊,赶紧把夏瑾拉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可烫着了?” “没事,我没事。”夏瑾脸上浮上了一抹惊慌,这让端木融更是觉得奇怪了:“瑾儿,你真的没事吗?为何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外面的布谷鸟的叫声又响起来了,夏瑾想立刻捂着耳朵,可是,在端木融怀疑的目光面前,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殿下,我真的没事,刚才想事情出神,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吓着了,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布谷鸟?瑾儿竟然害怕啊布谷鸟?”端木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夏瑾顺势点了点头:“从小,我不听话的时候,我娘就用这个吓唬我,说这布谷鸟专门抓不听话的孩子,所以就一直怕着,虽然长大了知道那不过是个玩笑话,可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子,是怎么也去除不了了,总会在布谷鸟叫起的时候,下意识地害怕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端木融搂着夏瑾,笑着说道:“瑾儿若是不喜欢那布谷鸟,我这就叫人去外面捅了去,不过说来也奇怪,布谷鸟通常都是夏秋时节才叫的,怎么这个时候叫了起来?也难怪你会害怕,就是我听着也有一些不正常了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殿下就不必为我的事情费心了,殿下还是赶快想一想,怎样尽快地结束这里的事情,赶快西夏去。”夏瑾是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现在的她好像做贼一样,每天要堤防着赫连普,还有小心翼翼地躲过端木融的双眼,这种煎熬,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瑾儿说的是,上次我已经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本以为那个连易一定会欣然接受,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敢戏弄我,真是岂有此理!”说道连易,端木融肚子里是有发不完的火气。 “殿下,我想出去走走。”夏瑾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嗯?我陪你一起去。”端木融道。 夏瑾干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殿下,我让小碧跟我去就行了,出去买点女人用的东西,殿下去了多有不便。” “如此也好,出去的时候带几个侍卫,这里的人不认得你的身份,可千万别让他们冲撞了你。”端木融交代。 “嗯,瑾儿知道。”夏瑾努力掩饰自己脸上的慌张,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 虽然现在已经是二月份了,可是,人们都还裹着厚厚的衣裳,看起来十分臃肿,也有些懒惰,走在街道上,连做买卖吆喝的人,都懒得出声了。 夏瑾一个人出神的走在前面,小碧和五六个侍卫跟在后面,一个个面上都挂着疑惑,这上街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夏瑾只是在这路上来来回回的走着,一个店面也没有去,谁也不知道夏瑾到底要做什么。 “小姐,小姐?”小碧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嗯?”夏瑾猛然回神,扭头看向小碧:“你刚才说什么?”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奴婢刚才问了这里的人,再往前面走,就是做苦力的地方了。”小碧提醒道。 夏瑾面色显得有些慌张:“我是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想……” “哦——小姐,我知道了,小姐跟我来吧。”小碧赶紧说道。 夏瑾点头,小碧带着夏瑾来到了一处房子前:“小姐,就是这里了,奴婢在外面候着小姐,小姐快去吧。” 夏瑾看了一眼四周,指着那些个侍卫对小碧说道:“小碧,你让他们都去外面,他们在这里多有不便。” “是。”小碧转身朝侍卫走去。 夏瑾便趁著这个机会,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方向,一路急行,终于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夏瑾停下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等缓过来的时候,正要起身走,就觉得胳膊一紧,紧接着,自己就被一道巨大的力道给拖到了一旁,夏瑾惊叫一声,立刻就被捂着了嘴巴,随之而旁边传来一声魔鬼般的声音:“瑾儿,你叫这么大声,是想让你的那几个跟班儿的,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吗?” 夏瑾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一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晚上睡觉做噩梦的时候都会梦到这道骇人的声音。 没错,此人就是赫连普,他慢慢地放下了手,夏瑾立刻转身向后退了好多步,却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墙。 赫连普轻笑一声:“瑾儿,怎么如此慌张?你是有多害怕我?我们两个可是夫妻,见到相公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瑾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恐惧,总觉得现在的赫连普,让他更加琢磨不透了,就是这份迷茫,让自己觉得十分的无助。 “干什么?”赫连普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止住笑声,一本正经的看着夏瑾:“瑾儿,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看你如今这样风光,我得与你共续前缘呀。” “不!”夏瑾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你上次说过了,你不会再来打扰我的,为什么?”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赫连普一幅破皮无赖的样子。“瑾儿,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自己的丈夫都可以弃之不顾呢?” “不!我们两个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夏瑾激动地说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们两个是最亲密的关系,要不怎么会知道,你胸前的那颗痣,为梅花状呢?”赫连普邪笑着说道。 “你……”夏瑾这次是真的害怕,这样私密部位,任谁知道,对自己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夏瑾再一次妥协了。 “瑾儿,你也不用害怕,我也不想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你过的好,我也跟着高兴,不是吗?”赫连普说道。 “说吧,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夏瑾此时已经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说的这么生硬,我们之间不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僵。”赫连普说道:“瑾儿,你们这次来东晋,是什么目的?” 夏瑾心猛然一紧:“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瑾儿可愿告诉我?”赫连普道。 “这是国家大事,我不能随便说出来。”夏瑾摇头。 “那就是你胸前的梅花痣可以随便说出来了,对吗?”赫连普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苦苦相逼?”夏瑾一种近乎绝望的心情。 “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你,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求。”赫连普一副要走的架势。 “等一下!”夏瑾立刻开口。 “怎么?瑾儿是舍不得我吗?”赫连普一副痞子的样子。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夏瑾无助的说道。 “这就对了嘛!”赫连普回身,走到夏瑾跟前,一把扣着夏瑾的脖子,低头吻住了夏瑾的嘴。 夏瑾努力的将赫连普推开:“他们还在等我,时间长了,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说的也对。”赫连普勾唇一笑。 …… 小碧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夏瑾出来,一时有些着急了,正要进去看看,就见夏瑾从别处过来了,很是吃惊的看着夏瑾:“小姐,你……”小碧又看看自己一直守着的门,很是不解。 夏瑾脸一横:“你们刚才去哪里了?我出来也看不到你们,让我好找!” “小姐,我一直就在,门口守着,没有看到小姐出来。”小碧是真的迷糊了。 “还敢狡辩,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有什么心情逛街了,回去!”夏瑾一脸气愤地说道。 第396章看风景 赫连乾与安亲王闹翻之后,就再不管边境的事情,可说是不管,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就在军营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住了下来,随时观察双方的动向。 卫然看着孤零零坐在院子里的赫连乾,心中无限感慨,自从上次因酒娶了蓝蝶儿,赫连乾就再也没有碰过一滴酒,一个人烦闷的时候,就坐在这个院子里发呆,若是宫心月在这里,这个孤寂的小院子,毕竟会是欢声笑语的,卫然想来想去,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主子,我们……”卫然才开口,就看到不远的空中突然燃起了一道绚烂的烟花。 看到这一朵烟花,卫然眼睛立刻就瞪大了,满眼的难以置信,立刻扭头看向赫连乾,这才发现赫连乾已经起身,朝着烟花的方向,极速而去。 卫然不敢有片刻的疏忽,赶紧追了过去,等他们两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道就要离开的身影。 卫然赶紧喊道:“方林!” 那道身影猛的一顿,然后将手中的信抛向身后,紧接着又要离开,卫然接过信:“方林,等一下!主子也来了,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又要走吗?” 方林刚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停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身,看着面前久违的两人,然后轻轻道了一声:“主子。” 方林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赫连乾,与宫心月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宫心月不易,也越为宫心月觉得委屈,可是,方林跟赫连乾也是有剪不断的主仆之情,两者之间权衡,方林很难做出抉择。 “你从哪里来。”赫连乾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 “我……”方林正要开口,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主子还是不要问了,卫然手中的信,十分紧要,主子还是赶快看看吧!” 赫连乾根本就没有理会那封信,又继续问道:“你现在有谁在一起。” “主子,有些话我不能说,还请主子原谅。”方林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他原本可以把心撂下立刻就走的,可还是一直等着他们过来,不是为了再见他们一面,而是犹豫着要不要把宫心月的事情告诉他们,心想着,也许赫连乾知道之后,宫心月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也或者是出于私心,方林怕这两人分开的时间久了,会被连易给近水楼台。 “谁让你传的信,当初在那个村民被屠杀殆尽的村子,你又与谁在一起。”赫连乾还是平淡不惊的口吻,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方林的回答一样。 “主子,请不要让我为难。”方林抱拳。 方林如此的表现,让赫连乾心里的那个猜测更加坚定了,顿了顿说道:“我的确不应该让你为难,好了,你回去吧,好好保护她。” 方林心里一惊,想看清楚赫连乾的时候,赫连乾已经转身离去。 回到小院儿,卫然才将信交给了赫连乾,赫连乾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淡淡地说道:“你看吧。”然后又在院子坐了下来,抬头看着那并没有月亮的乌黑的天空。 卫然愣了一下:“是。”卫然打开信,将信里的内容看完之后,脸色大变:“主子!” “何事。” “太子去东晋,想联合东晋,打压潮州!”卫然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赫连乾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一双眼睛依旧平静无波,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是吗?那的确是够精彩的了。” “主子?”卫然一脸的惊讶,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赫连乾的口中说出来的。 “主子,属下是不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卫然问。 “随你。”赫连乾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 卫然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从前,赫连乾但凡听到一点关于潮州不利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与明确的决策,可是现在……为何好像一只没有了朝气的雄狮? “主子可是在怨王爷?”卫然只能这样解释了,安亲王一意孤行,这两人之间的冲突,已经愈发强烈,直到现在,两个人像仇敌一样,对彼此不闻不问。 “为何要怨。”赫连乾淡淡的说道。 “主子,你为何不与王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只要我们把事情讲明白,相信王爷也一定会理解我们的。”卫然说道。 “有何用。”赫连乾根本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主子……” “我有些累了,休息去了。”赫连乾道,然后就真的起身,回了屋子,卫然看着手里的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本以为,没有月亮的夜晚,第二天必定是阴霾的天气,可卫然清晨起来,发现阳光竟然撒满了院子,让这个冰冷的季节,暖和了起来。赫连乾这一夜似乎睡得格外好,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卫然赶紧迎了上去,手里还拿着那一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信。 “主子,信……” 卫然刚开口,赫连乾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昨天晚上已经与你说过了,随你处理。” “我……” “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做,那就扔了吧,反正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赫连乾说道,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背,往院子里走,边走边说:“近来着实闲的很,一直忙着,也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间,不如到处走走,看看这风景,应该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看风景?”卫然更是觉得茫然了,还顾着四周,光秃秃的连一片绿色也看不到,哪里还有什么景色可言。 “对,就是看风景。”赫连乾道。 …… 说是看风景,赫连乾就真的有看风景的样子,骑着马,悠哉悠哉的走着,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望望那一边,卫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懂赫连乾此刻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因为,在卫然的眼中,如今的季节,真的没有什么景色可赏。 “卫然。”赫连乾突然说。 “主子。”卫然立刻应声。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的风景着实不怎么好?”赫连乾问。 “呃……”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吗? “我也觉得不怎么好,不知道那边的景色如何。”赫连乾指着东方说道。 听到这里,卫然似乎听出什么来了,赫连乾又接着说道:“异国他乡,也许会别有一番风情。”赫连乾微微勾起嘴角,然后用力的一夹马腹,朝东方飞驰而去,迎着太阳的光芒,好像天神一般,浑身金灿灿的。 卫然在后面楞楞的看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赫连乾已经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影子了,卫然一慌,赶紧追去,嘴角也不知为何,露出了一丝笑意。 …… 近来宫心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让连易觉得很是不安,犹豫了许久,还是找了她。 “心月,今天我要进宫,你可要跟我一起?”连易问。 “进宫?!”宫心月心里一惊,进宫就意味着,端木融的那些话,就会传到连穆良的耳中,到时候,决定权也许就是连穆良说了算了。 “西夏太子也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总得进宫,给皇上汇报一下具体的情况。”连易道。此刻,连易的心里比宫心月还要紧张一些。 宫心月沉默了片刻,道:“你去吧,我与皇上有些过节,我若是去了恐怕有些不合适,要是再起了什么冲突那就不好了。” 连易心里轻轻吐了一口气,看样子,心月是真的放下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又说道:“心月,关于潮州……” “阿易,潮州的事情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不用问我的意见,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还挨不到我指手划脚。”宫心月立刻就回答。 “好吧。”连易道,宫心月越是这样说,连易反而越觉得烦躁了起来:“心月,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我很想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主见,我不会强制要求你怎样,我只希望,你能看得清楚自己的内心,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在乎的又是什么,不要让自己后悔。” 连易的话让宫心月心里猛地一颤,记忆如潮水一般,不断的涌进自己的脑海,从前与赫连乾相处的点点滴滴,暴风雨般的席卷全身,宫心月突然觉得心痛不已,立刻捂住了胸口。 这一幕看在连易眼中,连易只觉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的捏住了一般,痛!还是痛!连易再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逃跑似的离开了屋子。 …… 知道连易进宫,连穆良立刻召见了。 “阿易,你来了。”连穆良笑着说道。 “皇上,我来……” 连易刚要汇报端木融的事情,连穆良就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走过来,道:“诶,不着急,我们出去走走,边走边说。” “是。”连易道。 走在御花园里,御花园的冬天,跟别处有些不同,这里随处可见绿色的植物。 “皇上,是有别的事情要问吗?”连易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问你,那个丫头的伤……” 第397章各取所需 “已经无碍了。”连易心里微微诧异。 “那就好,那就好。”连穆良心里也有一些安慰,停顿了片刻,又问:“阿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连易一愣:“皇上何出此言?” 连穆良看着连易的神色,轻轻叹了一口气:“阿易,你应该早就跟我说的,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样的状况。” 听到这里,连易心中了然,停顿了片刻,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多解释什么了,她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也请皇上不要告诉其他人。” 尽管连穆良心里已经猜到了宫心月的身份,可是,连易这样当着面承认,还是让他有些吃惊,缓了有一会儿,才开口:“造化弄人,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如今却被我伤的是遍体鳞伤。” “皇上也不必过于自责,心月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就是怕别人知道后,引来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连易道:“不过,还请皇上不要将着一切都戳破。”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的。”连穆良又是一声叹息:“那丫头现在恐怕恨死我了吧。” “心月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她不会往心里去的。”连易道。 “皇上,我这次来是想与皇上说西夏太子的事情。” …… 连易将这一切都告诉连穆良,连穆良听着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是。” “还真是没想到,端木复蓉竟然打得这样一手好算盘,想以我们为名头,帮他压制潮州,呵,都是拿别人当傻子吗?”连穆良冷笑一声说道。 “皇上以为此事如何回复?”连易问。 “先不用理会,晾着他们,看他们还怎么把这盘棋下下去。” “是。” …… 夏瑾略带慌张地回到了驿站,端木融并没有在屋子里,夏瑾微微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本以为这次来东晋,自己会风光无限,可现在,却弄得一身狼狈,夏瑾真的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一直被要挟着,像囚犯一样,被困在赫连普织就的囚笼之中,难以喘息。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推开了,夏瑾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慌乱之情,站起来,笑脸相迎,可是下一秒,脸上像撒了一层白灰一样,瞬间没有一点血色:“你——你怎么敢来这里!你——” “瑾儿,咱们也见过几次面了,怎么现在见到我还是只有你副表情?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你知道吗?”这个从正门光明正大进来的,就是赫连普。 夏瑾吓得腿都是软的,强撑着身体,走到门口,赶紧把屋门合上,用自己的后背,顶着屋门,满脸的慌张和恐惧:“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跟过来?” “瑾儿,别害怕,我是不会害你的,你有这样的条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破坏呢?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会好好的呵护你,一定让你在太子跟前,活的有滋有味儿,不仅如此,我也会帮你,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我们两个毕竟是夫妻,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你好呢?”赫连普笑着说道。 “你——”夏瑾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赫连普的口中说出来的,他一直以为,赫连普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可…… “是不是有点儿感动了?”赫连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在这屋子里走来走去,观察着屋子里的布置:“这样的生活,谁都会羡慕,我也不例外,我帮助你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不过,瑾儿,这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帮我,我们两个各取所需。” 原来这才是赫连普真正的目的,夏瑾不由得警惕了起来:“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夏瑾完全相信,只要赫连普不插手自己的事情,自己一定能够如愿的当上太子妃。 “瑾儿还真是聪明,一点即透。”赫连普夸赞道:“其实也不着急,你们在这里还要住上一段时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商量。”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出入,太子迟早会发现的,若是被他发现了,不仅是我,你的一切算盘,也全都会化为乌有。”夏瑾心里有些紧张的说道。 “瑾儿说的很对,所以我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才来。”赫连普无所谓的说道,然后就走到夏瑾的梳妆台前,随手在上面翻找着,拿起这个闻一闻,拿起那个嗅一嗅,目光最后停留在哪个精致的粉色小盒子上,拿起来,将盖子打开,轻轻的闻了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这个脂粉的味道,果真让人沁人心脾,跟瑾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夏瑾皱眉,根本不知道赫连普到底要干什么,赫连普又把脂粉盒子盖好,放进了袖子里,夏瑾很是奇怪:“你拿这个做什么?” 赫连普一笑:“瑾儿一直在这里陪着了太子,我们也不能经常见面,我心里会十分想你的,有了它,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闻到瑾儿的味道了。” 夏瑾只觉得心里一阵反感,他宁愿不要这样的人惦记自己。 “好了,我得走了,瑾儿可让开,让我出去?”赫连普看着夏瑾。 夏瑾又紧张了起来:“这驿站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是想让别人发现吗?” “哦——瑾儿若是不提醒我,我差点就给忘了,那瑾儿说,我该怎么办?”赫连普道。 夏瑾伸手指了指后窗:“你从窗户走。” 赫连普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瑾儿还真是狠心呢,有了新欢,旧爱就得爬窗户走,实在是可怜,可怜呐。” 就在赫连普与夏瑾打太极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夏瑾脸瞬间吓得灰白,紧接着,外面传来了端木融的声音:“瑾儿,你在里面吗?” 夏瑾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根本没有走的意思的赫连普,心里慌乱,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殿下,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让人给我请个大夫来。” “瑾儿,你身子不舒服?你怎么了?快开门让我进去看看。”端木融言语急切。 “殿下,你先让人给我请大夫吧。”夏瑾因为害怕,声音听起来,与病人没什么两样,这让端木融更确信了,立刻就着急了起来。 “瑾儿,你别怕,我这就去让小碧请大夫。”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下楼了。 夏瑾终于松了一口气,赫连普还是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反而打趣的说道:“瑾儿,真是没想到,你说谎话都那么理所当然,真是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说谎呢。” “赫连普,你够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够?太子马上就来了!”夏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 “瑾儿,你别生这么大的气,气大伤身,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讨好太子。”赫连普说。 “那你还不赶快走!”夏瑾几乎咬着牙说道。 “好,好好,我走,你可要把太子伺候好了,我的以后可都指望着你呢。”赫连普邪笑着说道。然后才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夏瑾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了,刚起身准备走到床边的时候,夏瑾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经出了层层冷汗。 …… “主子,过了这个镇子,就是东晋的京城了。”卫然看着别有一番风味的镇子,说道。 “这里景色果然不错。”赫连乾夸赞,不过很快眼中就划过一抹不快:“卫然,他们为什么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主子。”卫然伸手指了指赫连乾的面具:“这里是东晋,主子可以把面具摘了。” 赫连乾这才意识到,摇头一笑:“也是。”说完,便摘了面具,随手扔给了卫然。 卫然正一个人都笑着呢,忽然就来了这个不明飞行物,吓得一激灵,等意识到那飞来的不明物体,是赫连乾的面具的时候,心里一紧。立刻就来了一个飞扑,将快要落到地上的面具给抱住,自己却摔在了地上,惹的街上的人,一阵指点。 卫然红着个脸,从地上站起来,将面具收好,低下头,现在谁的脸也不敢看了。 赫连乾心情却看起来很是不错:“我看这镇子还真是不错,今天我们就不走了,在这镇子里找个客栈住下来。” “嗯。”卫然言简意赅。 “你先去找地方吧,我再四处看看。”赫连乾看着十分悠闲,说了一句就走。 “嗯。”卫然又来了这么一个字,刚才摔的那一个大马趴,卫然羞都要羞死了,哪里还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应了一声,闷着头就去找客栈了。 赫连乾走在这街道上,刚才还是一脸的笑容,很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这样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让赫连乾的心更觉得落寞了。 “心月,你是不是也从这里走过?你是不是从这里走过的时候,也会想到我?”赫连乾轻轻的发出一声感慨。 “喂!你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的干什么呢?”正在这个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第398章找茬的 赫连乾抬头,就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正一首掐腰一手指着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子,虽然打扮的跟小姐一样,可是却掩盖不住那一股子脂粉的俗气。 “喂,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丫鬟又开口了。 赫连乾淡淡的撇了他们一眼,可这淡淡的一眼,在这丫鬟的眼中,可是了不得了,这简直就是对自家小姐有非分之想嘛,这下气焰更大了:“你这个人好没有廉耻,一个大男人,这样赤裸裸的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看,你不怕眼睛里长瘤子吗?” 赫连乾简直没有见过如此无理取闹之人,从始至终,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怎么到了他们眼中,自己就成了那种专门儿盯着别人小姐看的浪荡公子了?可笑,实在是可笑。 跟女人讲道理,是永远也讲不清楚的,索性,赫连乾也不答话,转身就走,谁知,这丫鬟还来劲了,快走了几步,伸出双臂,拦住了赫连乾的去路,横眉竖眼的看着赫连乾:“你这个人是不是哑巴了?” 赫连乾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个丫鬟是在故意找茬:“我是不是哑巴,与你何干?” “原来你会说话。你会说话就好办了,你刚才那么直勾的盯着我们家小姐,你说这笔账要怎么算?”丫鬟怒气冲冲地说道。 “除了这来往的行人,并没有见到什么小姐,也并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我的眼,我为何要盯着一个不入眼的人看?”赫连乾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丫鬟在这里飞扬跋扈,小姐居然从始至终都一句不说,那边是纵容恶奴,像这样的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你说什么?”本来还默不作声的小姐,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赫连乾觉得一阵无奈,自己好好儿的走在街上,怎么就叫人给盯上了?其实,这个小姐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这镇子上花满楼的姑娘,名作芍药,只因在这镇子还有一些名气,所以便以小姐的身份自居,在街上,远远儿的就看到了面容俊美的赫连乾,故而心生爱慕,便打发丫鬟来搭讪,谁知道我去吃了一个闭门羹,本来对自己的容貌还是自信满满的,谁知赫连乾竟然说入不了他的眼,这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跳出来。 赫连乾是真的不愿意再跟她们纠缠下去,也不再理会他们,绕过这丫鬟大步离开。这才刚走出去两步,突然,背后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芍药拿着手绢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眼泪汪汪,任谁看去都是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样子。 赫连乾往前走一步,这后面的哭声就升一级,渐渐的,就引来一大批人的围观,都对着赫连乾和芍药指指点点的。 这丫鬟看到这情形,得意的一笑,随即换了面孔,义愤填膺的吼了起来:“你这个负心的男人,我们家小姐对你多好,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全都给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却来抛弃我家小姐,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你从前对小姐说的话难道都忘了吗?你们大家评评理,这样的负心汉,我们能饶的了他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真是没想到,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这样的人就应该乱棍打死。” …… 指责的话漫天飞舞,赫连乾心里已经有些怒气了,再看这边的芍药,已经一改先前的面孔,眼中带着冷笑,却还在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泪。 “无聊!”赫连乾冷声说道,然后就要从人群走出去。 “郎君,”芍药忽然喊了一句:“郎君真的要弃我于不顾吗?郎君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了吗?” 赫连乾又停下来脚步,慢慢转过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一点一点的走向芍药,芍药眼中划过一抹得意,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还不是妥协了,这天下,还没有能逃的过自己手掌心的男人。 “郎君。”芍药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赫连乾,球娇羞的喊了一声,这是真的有些害羞了,芍药还从未见过有这样一幅绝世容貌的男子,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一时间好像掉进了蜜缸里,浑身上下都甜的冒泡。 赫连乾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压低着声音说道:“别跟我耍花招,像你这样的女人,看一眼都会让我反胃。” “你——”芍药完全被这一句话给吓住了,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赫连乾的口中说出来的,不过也是一瞬间的愣神,很快便恼羞成怒,面目也变得狰狞了起来,同样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惹我是什么后果吗?” 赫连乾眯着眼睛,一身的寒气,不怒自威,一时让芍药有些琢磨不透,赫连乾声音反倒平静了起来:“你最好搞清楚,你惹的是谁,不用提醒我你是谁。” 芍药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不服气,就是跟赫连乾杠上了:“郎君,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也没关系你把她接回府上也没关系,我就只求郎君,不要把我赶出去,我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感情,郎君不可以这样。”芍药又是一阵大哭。 周围的人,都被这芍药的感情给带进去了,认定了赫连乾就是那个负心汉,指着声更大了,俗话说,英雄怕小人,赫连乾现在是根本懒得搭理这样一个女人,而芍药却是不依不饶的,这也让赫连乾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弑杀之意,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腰间,眼睛越来越冷,就在赫连乾要出手的时候,突然,又一道声音,进入到了大家的耳中。 “哟,这不是花满楼的芍药姑娘吗?什么时候嫁了人了?又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糟糠之妻了?” 赫连乾立刻将手放了下来,转身看向这声音的方向,这说话的人是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不过,穿的并不大好,痞痞的样子,混混儿似的。 芍药一看到这个男子,脸上都变了一个颜色,手不由的握紧了,就连刚才那个飞扬跋扈的丫鬟,也瞬间收敛了,赶紧走到芍药跟前,扶着芍药,芍药眼中带着一丝愤怒:“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诶,芍药姑娘,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我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我可是在关心你呀,昨天我还见你在花满楼接客呢,怎么一转眼就有了郎君了?这要是真的,我可是得给你送上一份礼,祝贺祝贺呢。”男子用大拇指擦了擦鼻子下方,那并不存在的鼻涕,痞痞的一笑。 “李放,你给我等着!”芍药恶狠狠的说道,然后转身:“我们走!” “慢走啊——”这叫李放的还故意的大喊一声,惹得众人又是一阵议论,不过,这议论的矛头,已经指向了落荒而逃的芍药了。 李放朝众人挥挥手:“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等大家一哄而散,赫连乾才走到李放的跟前,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 李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看你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像她这种人啊,不能用武力的,否则,你会被她们那些个不要脸的地方,搞得身败名裂的。” “阁下……” 赫连乾刚靠口,李放就打断了他的话:“诶,别左一句阁下,右一句阁下的,这样文绉绉的话,我实在是听不惯,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李放。”李放笑着说道,边说,便往赫连乾跟前凑。 赫连乾勾唇一笑,紧接着,赫连乾就抓着一只手,举了起来,李放随即一阵尴尬的笑意:“呵呵——呵呵——” “你这速度还真是够快的,我若没有一丝防备,可就要你给得手了。”赫连乾此刻也说不上是在笑还是没笑,没笑的话,明明嘴角是上翘的,笑的话,可是却感却不到一丝笑意。 “兄弟,我就是玩儿玩儿,玩儿玩儿而已,不要这么当真吗。兄弟功夫了得,实在是让小弟我钦佩不已啊。”李放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赫连乾的手好像一个铁钳子似的,任凭李放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你不会是和刚才的那两个是一伙儿的吧?”赫连乾挑眉问道。 “呸!”一听这话,李放立刻就啐了一口:“我李放虽然平日里会干那么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是那也是拿该拿之财,我怎么可能跟那种人是一条道儿上的,污了我的名声。” “好一个该拿之财。”赫连乾突然就松开了李放:“那你说说,我怎么就成了你的该拿之财了?” “额——”李放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有些语噎了:“呵呵——我就是一时手痒痒了,看你对那种女人的态度,就知道,您一定是一位正人君子,我李放只拿那些剥削贫民的恶人。” 第399章接近 “这么说来,我就是那个剥削平民的恶人了?”赫连乾道。 李放赶紧摆手:“兄弟,我刚才都已经解释过了,我只是一时手痒痒了而已,你怎么可能是那种恶人呢?那个……兄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赫连乾一把给抓住了。 “你这是想去哪里?”赫连乾问。 “呵呵,兄弟,我还有急事,就不能在这里陪你说话了,告辞,告辞。”李放可不是那种有眼无珠的人,自己也可是从来没有失手过,可刚才自己一出手就被赫连乾给逮着了,这说明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再待下去,自己肯定讨不到什么便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自量力的事情,自己还是不做的好。 赫连乾也是轻轻的一笑,不过,却并没有松手:“我这个人向来有点小心眼儿,所以十分记仇,刚才你想从我身上拿东西,这份仇我就记下了,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走。” 李放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住的陪笑:“兄弟,我也没有拿到你什么东西,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再说了,我刚才也帮你解了围,咱们俩就算两清了好不好?”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分的清清楚楚,一码事归一码事,刚才帮我解围,我也会感激你,不过,你想从我身上拿东西的,这个事情我们也得好好儿的算算。”赫连乾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是对李放这个人有了一些兴趣。 “兄弟——”李放立刻哭丧着脸,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自己吧,李放现在是真的有点儿后悔,想给自己的手两巴掌,为什么手就那么欠儿呢? “兄弟,我这不是也没有得手么?你也没有损失任何东西,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李放开启了百般哀求,哭可怜的模式:“兄弟,你不知道,我上有80岁的老母要养,下有……下有……”我还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啊,这该怎么说?思来想去,眼珠子提溜一转,有了说辞,赶紧接着哭诉:“兄弟,我下有一帮子兄弟姐妹要养活,母亲还生着病,下不了床,我得伺候在他身边尽孝道,我这个样子,也没有人敢收我做工,只能干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兄弟,你看在我们有酿成大错的份儿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母亲还等着我回去买药呢。”说完,就开始抹泪,那模样好像他真的是这样的境况一样。 “那的确够不容易的。”赫连乾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我这个人也喜欢做些善事,既然你的家境如此艰难,作为你先前帮我解围的报答,我应该去帮你,前面带路吧。” 这话一下子让李放给愣住了,自己就已经够难缠了。没想到,今天却碰上了一个更加难缠的,李放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兄弟,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刚才对你做了那种事情,我这心里就已经够愧疚的了,怎么还敢劳烦你呢,不敢,不敢。”李放道。 “我刚才也说了,我这个做事,向来是分的清清楚楚,仇是仇,怨是怨,恩是恩,不会混为一谈,有恩自然是要报的,你前面带路吧。”赫连乾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接着说道:“这个时间,家里的人,一定在等你拿吃的回去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饿着了。”说完,就死啦硬拖的把李放往一旁的一个酒楼里拽:“我们就在这酒楼里,给你家人点些才,让小二送过去。” 李放这下是彻底的服了,硬是扯着身体:“兄弟,兄弟,好了,好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嗯?”赫连乾装作没有听明白的样子。 “哎——”李放一声长长地叹息:“马有失蹄,今天我犯在你的手里,输的是心服口服,我家里也没有什么老母,更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就我光棍儿一个,兄弟,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终于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赫连乾眼角含着一丝笑意,立刻就松开了李放的手腕。 “其实要想让我放过你也不难,你……”赫连乾诡异的一笑。 …… 宫心月知道方林已经把信送到了,心里也算安稳了一些,可是,那潮水般涌进大脑的记忆,再也退不下去了,自己以为会很恨的人,此刻却恨不起来了,剩下的只有无休止的想念,但这种想念自己准能隐隐的藏在心里,表面上让其他人都看不出来,这种隐藏是痛苦的,是折磨的。 “姐……”方林看着出神的宫心月,心里的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嗯?”宫心月回神:“你刚才说什么?” 方林愣了一下,又把心里的话给咽了下去:“没什么,姐不是要给雨辰买料子做衣服吗,布庄到了。” “嗯。”宫心月没有多余的话,看了一眼旁边的布庄便走了进去。 而在不远处,一双眼睛正望眼欲穿的看着这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赫连乾,本打算在镇子里住一晚,可发现了李放之后,就决定连夜出发,来京城,当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赫连乾恨不得立刻就上去,抱住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诉说自己的想念,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赫连乾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现,会不会似的宫心月再一次远走他方。 “兄弟,你说的就是进布庄的那个女子?”李放悄悄的探出来脑袋,好奇的问道。 赫连乾点头,李放更是觉得奇怪了:“那女子既然是你的妻子,为何你自己不去?要我去接近她?” “自然有我的理由,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赫连乾不愿意多解释什么。 “兄弟,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李放更加是好奇了,开始八卦了起来。 赫连乾皱了皱眉头:“为何我觉得你的话有点多?” 这样带着浓浓的威胁的语气,让李放瞬间把自己的好奇心给压了下去:“我不问了,我这就去,这就去还不行吗?”真是的,这都一天了,白天夜里的,不带停歇的吓唬人,精神会崩溃的知道不?可这些话,李放也就在心里说说,哪里敢当着赫连乾的面儿,说出一个不字来。 “那还不去。”赫连乾眼神猛的一寒。 李放感觉浑身一哆嗦,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跑了出去,进了布庄。 宫心月已经挑好了一匹布,还在挑别的花色。李放进去之后,就装作不经意的走到宫心月跟前,然后在宫心月旁边晃悠了一会儿,方林已经注意到了李放,觉得李放不像什么好人,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尤其是他走到宫心月跟前地时候,心里更加警惕了起来。 李放也不在意,装模作样的看着一旁的布匹:“掌柜的,这布怎么卖啊?” 李放换了身儿衣服,穿着也算华丽,掌柜见状,立刻过来,面带笑容:“公子好眼力,这匹布可是上好的南丝制作,做成衣服,穿在身上,防寒保暖,还轻便,也不贵,只要半两银子一尺。” “什么?!”李放声音陡然提高,半两银子一尺!自己从前的行头,半两银子都够置办一身儿的了。 李放的这一声,掌柜的以为碰到了行家了,尴尬的一笑:“我看公子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第一次来,我给您优惠一些,半两银子两尺,怎么样?” 两尺布,还不够做个马甲的,李放心里嘀咕着,本来还打算多磨蹭一会儿,这时,宫心月道:“掌柜的,算账。” “诶,来了。”掌柜的一声高喊,然后冲李放一笑:“公子稍等。” 李放也不在意,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而后就看着宫心月他们付账。 “夫人,您这一匹布一共是五两银子。”掌柜的伸出一只手来,比划了比划。 “方林,给银子。”宫心月道了一声,然后就准备走,可人还没有走到门口,方林放下布匹,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正眼巴巴看着他们的掌柜的,压低了声音,一脸难为情的说道:“姐,我荷包不见了。” “嗯?”宫心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荷包不见了?” 方林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宫心月一脸地无语,然后,便伸手去拿自己的荷包,谁知,下一秒,脸色就变了,赶紧低下头来,在身上翻找,可找遍了,也没有看见自己的荷包,对方林小声的说道:“我的荷包也不见了。” “啊?”方林也是惊讶了。 宫心月叹了口气,道:“那只有改天再来买了。” 宫心月便回身,去跟掌柜的解释:“掌柜的,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出门急,忘了带银子了,这匹布我们先不玩了。” 掌柜的一听,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满脸的嘲讽:“穿的整整齐齐的,原来都是装门面儿的,没有银子别进来呀,瞎耽误我的功夫。”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方林满脸的气愤。 第400章爹? “我怎么说话?我怎么说话,你不是听到了吗?没有银子,就别进我这铺子,别把我的布给我摸脏了。”掌柜的一脸地鄙夷,说完,还拍了拍布,好像被宫心月他们一摸,就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今天不过忘了带银子而已,就你这个破店面,盘算下来,也没有我们荷包里一张银票值钱,横什么呀!”方林气呼呼的说道。 “哟!还没有你这荷包里的一张银票值钱?你有本事,倒是给我拿出来啊?但凡你能拿出一张银票来,哪怕一百两的银票,别管我这店面值多少钱,我就把这铺面全给了你。”掌柜的一脸的不屑,在他的眼里,方林就是在这儿装大尾巴狼的,哪里会把他们的话当真。 宫心月也是满脸地气愤,可恨他们两人的荷包都不知哪里去了,只能忍着气,拉了拉方林:“方林,我们走,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方林愤然的看了一眼掌柜的,心里暗自下定决心,等会儿就回去取银子,把这铺子给买下来,让这可恶的掌柜,当面给宫心月道歉。 “哼。”掌柜的一声冷哼,紧接着,对着宫心月他们地背影嫌弃的啐了一口。 方林暗暗的握紧了拳头,李放也看的差不多了,摸了摸自己袖子里鼓鼓的荷包,然后又走向宫心月,在走到与宫心月并排地位置的时候,身子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出了门,朝一脸错愕的宫心月投以一抹浅笑。 宫心月有些怔愣了,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一张银票,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李放的身影。 不管李放是出于什么,宫心月此刻对他都是感激的,紧了紧捏着银票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然后转身,神色莫名的盯着掌柜的,向他慢慢走过去。 …… 李放回到赫连乾这边,一脸得意的样子:“兄弟,你就看吧,一会儿你家娘子就要大出风头了,不,应该说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你干了什么。”赫连乾平淡不惊的说道。 “我……”李放话到嘴边了,忽然就止住了,这要是赫连乾知道自己捉弄了他的妻子,那还不得跟自己记仇,这家伙的头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微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不说了,你看结果就行了。” 赫连乾也没有多问,果然过了一会儿,就见掌柜的抱拳作揖的把宫心月给送了出来,而且还让里面的伙计抱着三匹布,跟着宫心月。 李放可是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连忙指给赫连乾看:“快看,快看,我说什么来着?” “你说了什么吗?”赫连乾反问。然后便不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宫心月,望穿秋水,可能宫心月有所察觉,立刻转身看向这边,可是目光所到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起身离开。 李放更加不解了:“兄弟,其实呢,夫妻之间磕磕绊绊是在所难免的,两个人若是有了矛盾,那就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夫妻两人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只要说开了,什么都好了。” “啰嗦!”赫连乾一声冷哼,这个道理难道自己会不懂吗?只不过自己一直得不到机会解释,如今这样自己还可以远远的看她一眼,若是自己贸然出现,月儿再次出走,自己到哪里去寻她? “好我不啰嗦了,那个,兄弟,我也让你的娘子出了气了,我们这是不是就算两清了?”李放嬉皮笑脸的说道。 “两清?你是按照我的要求做了吗?”赫连乾问。 “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呀,我已经接近了她,还让她出了一口恶气,做的很完美呀。”李放一脸迷茫的说道。 “我让你在他身边,以后给我传递消息,你说你是怎么完美的做到了?”赫连乾道。 “啊?”李放这下彻底蒙了:“兄弟……你可不能这样坑我呀,说好了帮你做一件事情的,你这是让我长期潜伏下去,给你做探子呀,我这顶多也就算个盗窃未遂,你可不当囚禁我一辈子呀,这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不来,不来了。” “的确就是一件事情,可是我也没有说做这件事情什么时候结束。”赫连乾眼中划过一抹狡猾。 “你……”若是说先前李放的肠子都要悔青了,那么此刻,李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赐他一死吧,这实在是太折磨了。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就在你周围,时时刻刻盯着你。”赫连乾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兄弟,你这一招也太损了吧!你说你有一个属下你不用,你干嘛用我呀?我就是一个偷儿,功夫也不行,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闪光点儿,你就不怕我坏了你的事情吗?”李放开始不断地给自己找缺点。,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件事情如果你办不好的话,我是真的可以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赫连乾挑眉。自己当然是放心卫然的,可是,宫心月和方林太熟悉卫然了,也熟悉自己身边的人,派任何一个人去,都会被他们给认出来,自己现在还不想月儿知道自己来了东晋,所以,只能找一个生面孔。 李放平白的又是一阵哆嗦:“好了,好了,那算我服了你了,好了吧?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方林哭丧的脸,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一步三回头,眼中带着埋怨的离开了。 赫连乾回到客栈,卫然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可打听出什么来了?”赫连乾直接问道。 “主子……”卫然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直说,你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吞吞吐吐的了。”赫连乾看着这个样子的卫然,心里已经做好了不好的准备。 “是,主子,方林他是一直跟着夫人的,他们现在住在……住在三王府。”卫然终于把犹豫了许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三王府!绕是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三个字还是让赫连乾有些措手不及,怪不得当初连易跟自己见面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来……原来……赫连乾感觉心像针扎着一样,一阵一阵的疼。 “主子,你千万不要误会,他们之间肯定什么都没有的。”卫然赶紧说道。 赫连乾却有点不自信了,连易,那样一个卓然的人,多数女子见到之后,必定会倾心,何况自己伤月儿那么深,月儿必定是恨极了我,而连易却在这个时候恰巧出现在了月儿的面前,赫连乾不敢往下去想。 “对了,主子,属下还探查到一件事情,就是小主子他现在已经上了学堂,主子可以去看看。”卫然道。 “雨辰?”听到雨辰的消息,赫连乾反而更伤感了起来:“雨辰在这里上学堂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月儿不准备再带着雨辰回潮州了? “主子……”卫然现在已经不敢张口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对的,哪句话说的是错的。 “好了,你忙去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儿。”赫连乾摆了摆手。 …… 今天休假,雨辰没有上学堂,可是,雨辰在府上待不住,吵着闹着要出去,宫心月不在,王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敢带着他出去的,没有办法,连穆阡便亲自带着雨辰上了街。 现在虽然知道雨辰不是自己的孙子,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对雨辰的爱少一点,反而更深了,雨辰也算是他们连家的血脉了。 “小子,你走慢点儿,当心摔着。”连穆阡在后面跟着,雨辰像一只很久没有出笼的小鸟一样,那跳的叫个欢实。 “舅爷爷,你快点儿啊,怎么还没有我走的快呢?”雨辰一会儿往前跑一跑,一会儿你过来看看后面的连穆阡。 连穆阡一脸的苦笑,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雨辰又转过身来,就要跑,突然整个身子就撞到了一堵厚厚的肉墙,整个人被弹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摔到地上,还好被人给拉住了衣服。 雨辰一脸的不高兴,抬起头来,正要数落,可是当看到那个拽着自己衣服的人的面孔,眼睛立刻瞪得老大,嘴巴也惊讶的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的不可相信。 “爹!”雨辰楞了一会儿终于从嘴里挤出来一个字。 这个字可是让雨辰对面的赫连乾心情大好,脸上写着一个大写的满意。 “你……你……”雨辰激动的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 赫连乾看了一眼,就要走过来的连穆阡,微微低头,对雨辰道:“抽个空出来,我在前面的小巷等着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嗯?” “嗯!”雨辰重重的点了点头,赫连乾随即离开。连穆阡走过来,看着不远处的那一道背影,微微泛起了疑惑。 “雨辰,刚才那个人……” 还没等连穆阡说完,雨辰就紧张了起来,立刻道:“啊,没事,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撞了别人一下。” 第401章有意接近 “以后千万要慢点,那个人没有为难你吧?”连穆阡一脸关心的问道。 “没有,没有。”雨辰连忙摇头,心里还没有从突然看到赫连乾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可是,连穆阡还是有些疑惑,再往那边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赫连乾的身影了。 雨辰也没有什么心情玩儿了,心里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溜开,想了一会儿,看见前面一个摊贩儿,计上心头,立刻拉着连穆阡道:“舅爷爷,我想吃年糕,舅爷爷帮我买些来好不好?” “你要吃年糕?”连穆阡有些不大相信:”在王府我问你,你怎么说不吃?怎么到了街上你反倒要吃了?小子,你不会是想找个机会悄悄的溜走吧?“连穆阡可是没有少听方林他们说雨辰这调皮的招式。 ”舅爷爷,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我这么乖,怎么会做出那种不听话的事情来呢?“雨辰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说的真的好像冤枉了他一样。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误会你了,我这就去给你买,好吧?“连穆阡一脸的无奈,虽然很害怕雨辰耍什么小聪明,可还是经受不住雨辰的哀求。 “舅爷爷最好了。”雨辰眯着眼睛,呵呵一笑,心里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雨辰看着连穆阡的身影走远,然后,蹑手蹑脚的跑到一旁,瞅准了机会,立刻就溜走了,朝着赫连乾所说的地方,飞奔而去。 赫连乾已经在巷子里等着了,雨辰看见赫连乾那如沐春风的笑容,雨辰也咧着嘴一笑。 “这么快就出来了?”赫连乾笑着说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雨辰立刻就问。 赫连乾愣了一下:“刚才你似乎不是这样称呼我的。” 雨辰犹豫了片刻,刚才见面的时候,可能是出于本能,才会突然那样喊,现在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赫连乾也不生气,接着说道:“你娘亲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提到宫心月,雨辰脸上有些不大高兴了:“你是不是惹我娘亲不高兴了。” “是。” “你怎么惹我娘亲了?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否则,娘亲也不会带着我离开西河村,来这里。”雨辰很认真的说道。 “是。” “你为什么不给娘亲道歉?你不道歉,我娘亲就一直不高兴,我娘亲不高兴,我也不高兴,我不高兴,就会长不高的。”雨辰满脸的委屈,糯糯的语气,跟刚才与连穆阡说话的语气很是不一样,在赫连乾跟前,雨辰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包子,可以随时的,无所顾忌的诉说自己的委屈。 “是我不好。”赫连乾又是简简单单的话,他的确是很自责,自己的不果断,自以为是,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就是你不好,你不知道,上一次,我娘亲为了给我报仇,弄的浑身是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你要是在我们跟前,就可以保护我,保护娘亲,那样,我也不会被坏人抓走,娘亲也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雨辰继续数落着,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一些伤感了起来。 “你娘亲受伤了?是怎么受的伤?谁伤的她?”赫连乾一听,整个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立刻弯下腰,盯着雨辰。 “我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娘亲伤的很重,舅舅都急坏了。”雨辰道。 “那你娘亲现在好了吗?”赫连乾赶忙问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问道:“等一下,你口中的舅舅又是谁?” 雨辰已经不想多解释什么了:“反正我娘亲现在很不高兴,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如果再不知道争取的话,我娘亲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等我有了后爹爹,娘亲就绝对不会允许我再叫其他人爹爹了。” “什么人要抢你娘亲?”赫连乾心里又是一阵紧张,同时对那个自己还不知道的敌人,升起来一股浓浓的仇恨感。 “我怎么知道是谁。”雨辰一脸无辜的样子。 赫连乾听着更是着急了,思考了片刻,对雨辰道:“雨辰,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雨辰仰着头看着赫连乾,赫连乾往雨辰身边凑了凑,然后在雨辰的耳旁,清清低语几句,雨辰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 赫连乾带着一丝祈求的目光:“雨辰,我们两个可是父子,是这天底下除了你娘亲之外,最亲近的人,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雨辰犹豫了好一会儿,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终于点了点头,可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情愿:“好吧。” 雨辰与赫连乾分开,赶快回到了街上,这时,连穆阡拿着年糕,开始整条街的找了起啦,脸色十分急切。 “雨辰——雨辰——” 上次雨辰失踪,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连穆阡是真的害怕旧梦重演,那到时候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雨辰——雨辰——” 一声一声的呼唤,这天气虽然依旧寒冷,可是,连穆阡已经急的是满头大汗,但凡看到一个年岁相仿的小孩儿,必定会跑过去看一看,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这一次一次的失望,让连穆阡心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 正当连穆阡绝望的时候,雨辰猫着腰,悄悄的到了连穆阡的后面,然后欣喜的?叫了一声:“舅爷爷!” 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好像黑暗中的一缕曙光一样,让原本黑暗的内心,瞬间光亮了起来,连穆阡激动的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着,赶紧转身,果然就看到自己寻了许久的雨辰,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连穆阡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就把雨辰给抱了起来。 “臭小子,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你了??”连穆阡几乎就要激动的哭出来了。 看着如此担心自己的连穆阡,雨辰心里也泛出了一丝愧疚,赶紧安慰:“舅爷爷,你别担心,都是我不好,我刚才看见那边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就跑过去了,没有跟舅爷爷说,是我的好。” 连穆阡也没有责怪雨辰的意思,只是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没有看好雨辰,故而也不怎么生气,松开了雨辰,然后将自己买的年糕给了雨辰:“乖,我没事,年糕还热着,你快吃,一会儿凉了吃,该闹肚子了。” 雨辰咧嘴一笑,接过来了年糕:“谢谢舅爷爷。” …… 宫心月和方林出了布店,本想着回去,可才走了没多远,就被好几个乞丐给围着,跟他们要银子,宫心月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银子给他们,只能抱歉的让他们让开,可是,这几个乞丐好像是铁了心了,不要到银子就不离开,硬是把宫心月给围着,不让她走。 “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银子,有银子,肯定就给你们了。”宫心月无力的解释着。 “夫人,你们穿的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呢?还买了这么多布料,夫人,我们要的也不多,给我们几文钱,让我们买几个馒头就行了,夫人,你就行行好吧,我们都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夫人,您就行行好吧,我们一定不会忘了夫人的大恩大德。” 宫心月被他们说的是实在没有法子了,从方林的手中接过布匹,道:“我身上是真的没有银子,我的银子都买了布了,这样,要不你们跟我回去,我去府上给你们拿些,要不,你们就把我手中的布给拿走,去当铺当了银子花。” “我们不要布,就要几文钱。” …… 一阵阵的喧闹声,让宫心月实在是不胜其烦,将布往方林怀里一扔,周身的温度,骤然降低,冷眼盯着面前起哄的几个乞丐:“我看你们就不是来要银子的,就是来找打的!”宫心月声音森冷的说道。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不给就不给嘛,那么凶干什么?” “就是,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的人。” 一声声的指责,好像宫心月不给银子,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样,搞得宫心月也是很无辜,也无奈,正在这个时候,一人奋力的扒拉开这几个乞丐,然后又将他们给推开,这个硬是挤进来的人,正是李放,此时一脸正气的说道:“看见这锭银子了没有?”李放将手里的十两的银锭子,举得高高的,然后接着说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两银子,谁要是先拿到,这锭银子就是谁的。”李放的话刚说完,乞丐立刻就跟着哄抢,很快,就远离了宫心月他们。 宫心月看着李放,心里又是一阵感激:“多谢公子再次解我与水火。” 李放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诶,姑娘不必如此说,出门在外,碰到了就是缘分,缘分使然,我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言谢。” “那就不谢了。”方林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然后看向宫心月,道:“姐,我们走。”方林也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李放不像什么好人,这样两次,都是如此的巧合,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想。 第402章不正常 “方林。”宫心月叫住了方林:“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那我要怎么说话?磕头作揖,感恩戴德?”方林看了一眼李放,语气不好的说道,同时也带着警惕。 “方林……” 李放哈哈一笑:“本来就是路人,防着点儿也是应该的,我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姑娘快些回去吧。” “公子两次出手,都没有感谢,怎么可以就这样走呢?公子如若不嫌弃,我们到酒楼一续。”宫心月笑着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耽误姑娘的时间了。”李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没什么,本来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走吧。”宫心月说道。然后对方林道:“方林,你先回去,去家里取些银子,再来这边找我们。” “姐——”方林有些不大情愿地说道。 “让你去就去,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宫心月脸一板说道。 “姑娘不用这么见外,姑娘不嫌弃,愿意与在下结识,实在是我的荣幸,怎么能再让姑娘掏银子呢?姑娘请吧。”李放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宫心月也不客气了,两人便一同向旁边的酒楼走去,方林真是又气又急,暗骂李放是小人一个,看着自己怀里的三匹布,方林有点为难,回去吧,有点不放心宫心月,若是不回去吧,这布拿着,实在是麻烦,思来想去,看见刚才出来的布店,轻笑一声,然后走了进去。 …… 宫心月回去之后,雨辰就开始了无休止的粘黏模式,只要宫心月去的地方,雨辰是一定要上前看个清楚的,好像一个探路的,对此,宫心月有些疑惑。 “臭小子,你干嘛呢?这么神神叨叨的?”宫心月说道。 “娘亲,我在看前面有没有危险。”雨辰一脸认真地说道,然后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面,横起来,作出张望的样子,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扭头又看向宫心月:“娘亲,前面一切安全,娘亲可以畅行无阻了。” 宫心月摇头一笑:“你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王府哪里会有危险的地方吗?” “娘亲不知道。”雨辰走到宫心月跟前,然后接着说道:“娘亲虽然是我的娘亲,可是长的貌美,他们都会忍不住多看娘亲几眼,这看着看着,心里可能就会生出别的什么东西来,这样可就不好了。” 宫心月皱了皱眉头:“你这都是哪跟哪儿呀?谁教的你这些东西?没事了,好好回去做功课,日整天这个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亲——”雨辰有些不高兴了:“我这是在保护娘亲,怎么娘亲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宝宝生气了,宝宝很不开心。” “行了,我知道你关心我,刚才是我说话不好,这行了吧?况且你现在也该回去了,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堂,睡得迟了明天就起不来了。”宫心月有些无奈地说道。 雨辰心里的气却还没有消,这时正好看到四喜往这边走,看见宫心月加快了脚步,来到跟前:“夫人……” 话还没有说完,雨辰像一条泥鳅一样,一下子就窜到了宫心月和四喜两人的中间,然后伸出双手,用力地推着四喜,把他往后面推了好几步,这才停下来,然后两手掐腰,看着四喜:“你要说什么?就跟我说吧,我来转告娘亲就行了。” 四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哪个拍子上,然后求助的看向雨辰身后的宫心月,宫心月也是一脸的无奈,便往前走了几步,谁知,宫心月刚走过来,雨辰就推着宫心月往后推了好几步,这样,宫心月和四喜两人之间隔开了足足有三四米的距离。 “臭小子,你干嘛呢?”宫心月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这明显就是在这里胡闹嘛。 雨辰却是振振有词,侧着身,看了一眼四喜,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宫心月身上,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娘亲,你作为一个女子,一定要谨言慎行,更要规范自己的品行,男女有别的道理,娘亲应该早就知道,所以良心在面对男子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不要搁离的太近,这样容易让别人误会,也会让别人说闲话,娘亲可是清清白白的人,绝对不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以后我在的时候,娘亲但凡有跟男子说话,就先通过我,我来帮娘心传话,这样可以避嫌。” 这样头头是道的大道理,把宫心月和四喜全都给搞蒙了,宫心月更是觉得雨辰今天有些大不一样:“小子,你这都是从哪儿学的?” 宫心月这一开口,雨辰立刻就生气了,两条胳膊往胸前一插,气呼呼的样子看着宫心月:“娘亲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这么认真的跟娘亲讲,娘亲为什么不好好听?” 宫心月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好好,都是我不好,行了吧?”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才半天没见,这臭小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还不准自己跟别的男子说话了? “娘亲,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以后一定要好好反省,不要再这样粗心大意的,什么都不当一回事。”雨辰一副大人的模样,继续训斥着宫心月,说了大半晌,雨辰才扭头看向一脸错愕的四喜。 “现在你可以说了,来找我,娘亲到底干什么?”雨辰一副审视的目光,在四喜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射着。 四喜被这种眼神盯着,莫名的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赶紧说道:“小公子,公子说,请夫人前去,说有些话要说。” “舅舅?”雨辰有些沉默了,心里暗暗地琢磨着,舅舅到底算不算别的男子呢?原来,白天的时候,赫连乾悄悄对雨辰说的那些话,也就是让雨辰帮的那个忙,就是让雨辰时刻注意着出现在宫心月身边的男子,让他们绝对不可以靠近宫心月,雨辰答应之后,便开始认认真真的执行。 “嗯?”四喜目不转睛地看着雨辰:“小公子,可否告知夫人一下?公子还在那边等着我回话呢。” “你着什么急呢?我还没有想清楚呢。”雨辰继续低头沉思,爹爹说的是别的男子,别的男子就是不熟悉的人,舅舅是娘亲的兄长,就是哥哥,我也是小静的哥哥,我和小静不是外人,那舅舅和娘亲应该也不是外人,那就不算是别的男人了,可是,抬头看了看这天色,又有一些犹豫了,到了晚上的时候,自己都要跟小静分开的,娘亲这个时间和舅舅见面,应该也是不合适的,想到这里,雨辰终于将这层关系给捋清了。 “你回去跟舅舅说,天色太晚啦,我娘亲要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等到明天早上再说。”雨辰很认真地说道。 “啊?”四喜又一次楞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神:“小公子,你都还没有问过夫人呀,是不是先问一下?”四喜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道。 雨辰立刻摇头,一脸坚定的说道:“我娘亲没有意见的,你就赶快回去吧,不要打扰娘亲休息了。”雨辰开始催促。 四喜有些为难的向宫心月看去,谁知,立刻就被雨辰给呵斥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我说话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吗?用不用我再跟你讲一遍?你还不赶快走?” 四喜赶紧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宫心月一直也没有说话,不是没有听见,而是在悄悄地观察着雨辰,这幅认真的模样,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宫心月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雨辰,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宫心月挑眉问道。 雨辰赶紧摇头,迫不及待地说道:“娘亲,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呢?绝对没有!肯定没有!娘亲,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你确定没有事情瞒着我?”宫心月还是有点不相信,因为今天的雨辰看起来太不正常了。 “是真的没有,娘亲是不相信我吗?”雨辰反问道,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宫心月上下打量着雨辰,雨辰一直做出自己也是清清白白的样子,心里其实早已经翻江倒海了,不过他时刻记住赫连乾的话:若是你娘亲怀疑,逼问你的话,一定要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能说,要不然,我们一家三口,就再也没有团圆的机会了。所以此刻,雨辰就是在脸上表现出什么来,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可能心里真的是希望他们能够和和睦睦的。 宫心月虽然心里还有怀疑,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小子,你最好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若是以后的我发现了,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你懂的。” 雨辰点头:“娘亲就放心吧。”心里的那根弦儿蹦的紧紧的,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第403章不想要后爹 第二天早上,方林照常送雨辰去学堂,可走到半道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便让雨辰等一会儿,自己跑到茅厕。 雨辰在马车上坐着百般无聊,然后便下了马车,才刚下去,赫连乾就像一缕清风一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雨辰再一次看见赫连乾,已经没有了惊讶的样子,脸上反而有些闷闷不乐的:“我觉得,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可能完成不了。” “怎么会完成不了呢?”赫连乾坐在马车的车帮上,然后伸手把雨辰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你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雨辰于是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才刚执行,娘亲就已经开始怀疑我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还说如果让她查出来的话,一定会让我屁股开花儿的,这个忙也太危险了,我完成不了,不想做了。” “哦——原来如此。”宫心月最是了解雨辰的,赫连乾也是忽略了这一点,只是也没有想到,宫心月会如此警觉:“雨辰,我现在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而且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就会失去你娘亲,你难道会忍心看着我们反目成仇吗?”赫连乾开始做可怜相。 雨辰毕竟是个小孩子,也见不得这样的样子,又是一声叹息,道:“我也不是不想帮你,但是我娘亲……” “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再教你一个办法,以后肯定不会引起你娘亲的怀疑,如何?”赫连乾道。 雨辰点了点头,赫连乾压低了声音。方林如厕回来,正要往马车的边走,突然就看到了雨辰坐在一个人的腿上,心里一惊,以为是什么坏人,可是当看到这个人的侧面之后,心里更加震惊了:“主子?!”方林有些难以相信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就是赫连乾,不过,看赫连乾和雨辰说的那么起劲儿,方林便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旁,心里无限的感慨,也或许是心酸。 方林等了一会儿,赫连乾便离开了,雨辰上了马车,方林才若无其事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 从前上完学堂,雨辰必定会赖在学堂里,非要跟小静多呆一会儿才走,可是,今天,一下学堂,雨辰就迫不及待的让方林送自己回王府,回到王府,就一副偷儿的模样,悄悄的跟着宫心月,只要宫心月有一点察觉,雨辰立刻就缩回去脑袋,把自己隐藏好,就这样,一直跟着宫心月出了王府,这一跟踪不要紧,雨辰竟然发现宫心月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说话,这还了得,也顾不得赫连乾的交代了,立刻就冲了出来,将哪个陌生的男人给推开,张开双臂挡在宫心月的面前。 “你不知道我娘亲是有夫之妇吗?”雨辰很是气氛的说道。 这个被雨辰视为仇敌的人,正是李放,当李放看到雨辰那副精致的面孔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心里的话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我的天哪,这小孩儿跟那个人长的也太像了吧?!就是那个家伙的缩小版,有没有? 宫心月走过去,一把揪住雨辰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长能耐了啊?谁让你跟着来的?嗯?” “哎哟,疼,疼!疼!娘亲,快松手啊,宝宝的耳朵都要掉了。”雨辰不住的哀呼着。 李放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忍不住打了一哆嗦,好像宫心月揪的是自己的耳朵一样,就那么一瞬间,李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那家伙惹了自己的妻子,却不敢自己出来认错,乖乖嘞,那肯定是怕挨揍吧!啧啧啧,真是没有想到,功夫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惧内?! “你还知道疼啊?”宫心月语气依旧不善:“从昨天我就觉着你不对劲了,说!谁让你跟着我的?” “哎哟,哎哟,娘亲,你松开,松开我就告诉你。”雨辰继续哀嚎。 “你还敢跟我提条件?!长胆儿了是不是?赶快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让你跟着我的?你敢有一点儿不老实的,小心我真的把你耳朵给揪掉了!”宫心月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口吻说道。 “我说,我说,”雨辰终于服软了。 “那还不快说。” “娘亲,我就是不想让娘亲给我找一个后爹而已。”雨辰带着无尽的委屈,这句话不是赫连乾教给他的,但是,却是雨辰内心深处,最强烈的呼唤。 雨辰的话落,宫心月的手一下子就松了,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一样,疼的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宫心月鼻子有些酸,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让身边的人,以自己的意愿为准,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们是什么感受,如今雨辰的一句话,才让宫心月突然间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私。 宫心月看到李放还在原地楞着,才想起来见他的目的,遂掏出两张银票来,给了李放:“李公子,这是上次拿的你的银子,现在如数奉还,对上次的事情,还是得谢谢你。” “姑娘……”李放此刻觉得这银票烫手的很,本来昨天,宫心月和方林两个人的荷包,就是他拿的,昨天花的银子,也是宫心月他们的银子,现在又平白多了这么多银子,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宫心月没有给他多说话的机会,此刻宫心月的心也没有办法平静了:“李公子,今天我还有事情,就不与你多聊了,请见谅,告辞。”说完,就拉着雨辰,离开了。 宫心月心里依旧是波涛汹涌,雨辰的那句话,就像一道魔咒一样,在宫心月的脑子中不停的盘旋着,让宫心月心里的愧疚之感越来越深了,走了一会儿,宫心月停下来,半蹲在雨辰面前,伸手扶着雨辰的肩膀,认真的看着雨辰:“雨辰,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觉得,只要我怎样,你都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错了,你已经长大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了,我不应该还用我自己的想法,强加注到你的头上,我们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你心里很不安,这些我都知道。雨辰,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警惕,因为娘亲从来就没有想过再去找别的男人过下半生,这点你可以放心,所以,答应娘亲,不要这样了好吗?” 这样语重心长的话,让雨辰也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泛起了一道晶莹,可硬是没有哭出来,只是,说话的时候,却带着浓浓的鼻音:“娘亲说得可是真的?娘亲真的不会给我找后爹?” “当然是真的了,你可以想想啊,如果娘亲真的想给你找个后爹的话,还会等到今天吗?娘亲也认识那么多有才华的男子,肯定早就找个好的成亲了呀?”宫心月耐心的说道。 雨辰终于笑了起来:“娘亲说的很对,我相信娘亲。”然后拉着宫心月的手,笑着说道:“娘亲,我们快回去。” 李放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的跟着宫心月和雨辰,对于刚才宫心月和雨辰的对话,李放听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尤其是雨辰那单纯的想法,让李放觉得自己接近宫心月的方法太缺德了。 李放看着两人面带笑容的离开,自己也算是好受了一些:“我真是想不明白了,这么好的妻子,这么听话的儿子,你怎么就能忍得住,近在咫尺,却不上去打一声招呼呢?” 赫连乾怎么可能不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们:“自管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不过,你以后少出现在她们跟前,后面你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了。” 李放一听,两眼立刻就放光了:“这么说,我们两个人之间,就算是两清了?”李放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么些天了,自己天天活在赫连乾的威胁之下,还不能叫屈,还跑不得,上次想着跑来着,可人还没有离开客栈的门,就被赫连乾给逮了个正着,本以为那次只是个巧合,就想着在大街上溜走,哪知道,自己这个逃跑的念头才起来,幽灵一般的赫连乾,就在此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就此以后,心里就再没我这悄悄溜走的念头了,只能认命的受赫连乾的随时差遣。 赫连乾似乎早看清楚李放的心里活动了,给了他一个白眼,淡淡的说道:“那种想法,你就想想罢了,最好别做出来,我不过是让你暂时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说完,转身就走。 李放已经做好脱了身上这身华丽的衣服,做回自己的准备了,可这欣喜才不过持续了五秒钟,下一秒,再一次被赫连乾给打进了无底深渊,明明天上挂着太阳,可是,李放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欲哭无泪:“卑——鄙——卑鄙!” 第404章检验成果 “殿下,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吗?”夏瑾问。 端木融心情不大好的说道:“本以为会很快的将这边的事情了结,可是,我们已经到这里半月有余了,他们还是借口推辞,根本就没有要与我谈的意思,不仅东晋皇上没有见到,到现在,竟然对我们置之不理了。尤其是那个连易,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夏瑾神色莫名,倒了杯茶,递给端木融:“殿下也别生气,那个叫连易的,本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殿下为这种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得,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端木融接过茶水,刚送到嘴边,这肚子里的气就又上来了,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茶杯中的水溅了他满手都是,夏瑾惊叫一声,赶紧掏出自己的手绢,给端木融擦拭,边擦拭边说:“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那个连易不通人情,我们大可以换一个人来商议,没必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也想不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可是现在,连易是东晋皇帝委派的,唯一一个与我接洽之人,我还能怎么样?”端木融越说心里越是气愤。 “若是那个连易被东晋皇帝给撤了委任,那就好了。”夏瑾装作无意的说道。 夏瑾的话好像在沙漠中,极其干渴之后的一碗清水,瞬间就滋润了端木融原本暴躁的心田,端木融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很多原本已经成死结的事情,一下子就捋清楚了。端木融一下子将夏瑾给拉到自己的怀里,满脸的欣喜:“瑾儿,你真是我的福星!这次真是多亏带你来了,否则,我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瑾糊里糊涂的看着端木融:“殿下,怎么突然如此高兴?我怎么又成了殿下的福星了呢?” “瑾儿,你是一句点醒梦中人,连易他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对我爱答不理的吗?只要他不再是东晋皇帝委派的,与我接洽之人,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端木融满脸兴奋的说道。 夏瑾还是糊涂的看着端木融:“殿下,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连皇上都见不到,怎么可能让皇上撤了连易的委派呢?” “瑾儿说的对,我们现在是见不到东晋皇帝,不过,我们见不到,自然有人能见到。”端木融意有所指的一笑,好像胜利就已经在他的眼前了一样。 …… 近几天,连紫心情差的很,赫连普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赫连普了,而且人也找不到,心里正窝火呢,听到屋门被推开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声道:“我不是说了,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让你们进来的吗?你们是没有听到吗?出去!” “阿紫。” 忽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连紫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差了,立刻转身,满脸的不可置信。 “阿普?!”连紫一个人在那院子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也就回了王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回到王府,赫连普反而来寻她来了,这让她有点喜出望外。 “怎么这么一副表情,是不欢迎我吗?”赫连普摊了摊手说道。 连紫立刻就回神了,赶紧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回身,从后面搂住了赫连普:“阿普,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好想你?知不知道我到处都在找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赫连普道。 连紫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松开了赫连普,来到他面前,担心的说道:“阿普,你是怎么进来的?王府那么多人,他们没有发现你吗?” 赫连普摇头:“我来寻你的,怎么会让那些人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气氛呢?” 连紫面色一喜:“没有被发现就好,我也讨厌他们那些人,大惊小怪的,一惊一乍的。”连紫正说着,忽然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跟着一变,都说在男人身上,女人的嗅觉是异常灵敏,连紫也不例外:“阿普,为什么你身上还有那种脂粉的味道?你别跟我说,你又是去给我买脂粉去了。” 赫连普拉着连紫的手,将自己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放在了连紫的手心儿:“没想到你还真是聪明,我隐藏的那么好,都被你给发现了,既然发现了,那我就把这给你吧,你打开闻闻,你刚才闻到的味道,可是这个。” 连紫有些狐疑的将那盒子打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只一秒,立刻就眉开眼笑:“阿普……” “刚才你似乎以为,我这么多天,是出去找别的女人了。”赫连普脸上不苟一笑。 连紫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阿普,刚才是我误会你了,你也知道的,女人有时候就是会犯疑心病的,何况,你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下子就消失了,这也不能怪我多想啊。” “那就是怪我咯?” “不是,阿普,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不聊那些不高兴的了。”连紫赶紧岔开话题。 “我应该跟你说清楚的,其实这些天,我去了一趟西夏,与三殿下见了一面,三殿下与我说了一些事情,我现在有些理不清头绪,所以,一回来,就来见你了。”赫连普道。 “阿普,你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吗?你可以跟我说说,我若是帮不上你的忙,还有我爹呢。”连紫立刻担心的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说也罢。”赫连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连紫拉着赫连普的手道:“阿普,我知道,你不想依靠女人,想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来,可是,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不高兴,我也没办法高兴起来,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是外人,以后我们还会成为夫妻,夫妻之间,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阿紫。”赫连普反手抓住连紫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你能这么理解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了,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对你那么冰冷,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这些话就好像一罐子蜜饯,让连紫的心里甜甜的,轻轻的依偎在赫连普的身上:“从前也是我的脾气太暴躁了,算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要我们现在过得好,就足够了。” “阿普,你说吧,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赫连普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都说与连紫听,连紫听得是眉头紧皱。 …… 今天的三王府看起来有些热闹,一个有好长时间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的闯进了三王府。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连穆阡他们立刻就赶往了前院,连穆阡看着这个院子里的架势,脸色有些不好:“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怒气冲冲来的人,就是连紫,连紫手握九骨鞭,满脸的怒色:“三叔,我今天是来找他的!”连紫指着一旁的连易,生气地说。 “找我何事。”连易淡淡地说道。 “易哥哥,我现在还叫你一声易哥哥,你现在就告诉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那个女人!”连紫用鞭子指着宫心月,眼中难以遏制的怒色。 “我从来就没有选过你。”连易直接了当的说道。 就是连紫现在一心都扑到了赫连普的身上,可是,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深爱的人,此刻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自己,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疼,说是对连易没有感情了,那怎么可能,本以为自己会狠下心来,可是当连易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是会塌陷。 “连易!”连紫一声怒吼:“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宁愿舍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们之间哪里来的感情?”连易反问。 “好,好,好!”连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始大笑了起来:“算我连紫从前有眼无珠,掏心挖肺的对你好,没想到,到头来却换来你这么一句话,好!实在是太好了!” “现在你听到答案了,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连易依就是平淡不惊的口吻。 连紫眼神猛的一冷,盯着宫心月:“我可以走,但是,我要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命!” “丫头!你要干什么?”连穆阡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连易也是面色不善:“连紫,我对你也而在而三的忍让,就因为你是我得堂妹,你若是连这点亲情都不顾了,那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连紫冷笑一声:“哼!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你到底对我怎么不客气!” 宫心月也是一脸无奈,自己从到了这个三王府,就被连紫视为仇敌,从前自己在他的手上吃了亏,这次,明白的是找自己的麻烦来了,自己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上前几步:“既然他是来找我的,那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了。” “心月——”连易有些担心。 宫心月给了连易一记放心的眼神:“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成果。” 第405章讨说法 “你自己?还是你们一群?”宫心月说道。 “呵!好大的口气呢。”连紫冷笑一声:“对付你,我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那就看看你的那根手指头,到底有多厉害了。”宫心月语气平静地说道,只是两眼却盯着连紫的九骨鞭,多看了两眼,鞭尾那无数的倒钩,闪着丝丝晶莹的光芒,让人不敢忽视。 连紫甩了一下长鞭,像凭空一声惊雷一样,震的人耳朵疼,忽然双眼一凌,往前猛的一跃,紧接着,手里的九骨鞭带着一阵寒风,朝宫心月的面门袭去,宫心月已经今非昔比,立刻闪身,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连紫一看,面色很是不好,没有想到,这么短时间没有见,宫心月的身手竟然如此灵敏,越是这样,越激起了连紫的好胜之心,手里的鞭子挥舞的更加伶俐了。 宫心月也是小心提防着,身影伶俐,每次连紫甩鞭子,都躲了过去,连紫渐渐的有点耐不住性子了,怒声道:“贱人!有本事别躲!” 连紫这一声怒吼,一下子激起了宫心月内心的怒火,不论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跳出来指责自己的不是,而且说话还是十分难听,宫心月也是忍无可忍了,也不再闪躲了,手往后背伸了一下,随即手中多了一物——流月寒星! 连紫看到宫心月手中的兵器,满眼的震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宫心月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兵器,自然也不敢疏忽,调动了全身的精神,全都集中到了宫心月手中的流月寒星之上。 宫心月淡淡的撇了一眼流月寒星,心里越是愤怒,面色就越平静,正面看着连紫:“今天我就好好的教教你,该怎么说话?” 连紫看着流月寒星闪出来的寒光,心里也跟着一颤,整个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宫心月不给他多考虑的机会,右手拿着流月寒星,眼神猛的一冷,随之流月寒星就甩了出去,速度快来,让人咋舌,连紫一边闪躲,一边甩起手中的鞭子抵挡,流月寒星一出,向来没有空着回去的,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连紫的鞭眼看就要缠住流月寒星,可就在这个时候,流月寒星好像囤积了不少,后续的力量,只听得“砰”一声脆响,伴随着火花,连紫的九骨鞭尾,就被流月寒星直接给斩掉,巨大的冲击力,让连紫忍不住后退两步,流月寒星打了一个半弧,回到宫心月的手中。 对于宫心月手中的流月寒星,连穆阡也是觉得异常诧异,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他不想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任何一个人受伤。 连紫看着自己的九骨鞭,竟然如此清而易举的就被宫心月的流月寒星,给斩了最厉害的鞭尾,心里越发震惊了,从前只是听闻流月寒星削铁如泥,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笑话,没想到当真这么厉害,连紫心里一时有了退意。 丢人丢脸,不能丢气势,连紫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落败而逃的,紧了紧手里的半截鞭子:“你不过是有一个厉害的兵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我们大家都把兵器收起来,赤手空拳的比一比,这次如果是我输了,我便心甘情愿的退出,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们,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立刻给我滚蛋。” “不拿武器就不拿武器,还有,滚蛋的是你!”宫心月把流月寒星立刻就收了起来,然后一脸不屑地指着连紫说道。 连紫也把鞭子收起来,只是眼角,却流露着某些莫名的东西,这是这微不可查的细节,谁都没有注意到。 两人之间,都是虎视眈眈,对战一触即发,连紫这次直接冲了上去,拳头紧握,宫心月也没有任何犹豫,随即迎上去,连紫朝着宫心月脸部挥去一拳,宫心月立刻向后弯下身子,连紫一拳打了个空,宫心月迅速直起身子,连紫的一拳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身子侧面暴露在宫心月的攻击范围之下,宫心月冷笑一声,迅速一拳,打在连紫的右侧腰部,连紫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身子就后退了好几步。 宫心月不放过这次机会,乘胜追击,连紫赶紧稳住身形,伸出右臂,挡住了迎面的一拳,宫心月又趁着这个空档,另一只拳再次击打连紫右侧腰部,连紫又是接连几步后退,身形有些踉跄,脚步也有一些凌乱,宫心月开始穷追猛打,似乎是把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全都撒在了连紫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多数都打在了连紫的身上,连紫不知是有意如此,还是根本就不敌宫心月,被宫心月逼得不住的闪躲,身上的弱点,也一点一点的暴露在宫心月的拳头之下,就在这时,宫心月拳头突然变成手掌,手掌好像一条水蛇一般,用极其怪异的手势,一下子猛击了连紫的脖颈处,连紫终于站不住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随即觉得喉咙一阵猩甜,紧接着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宫心月似乎还不罢休,再次飞身过去,连穆阡眼看事情就要闹大,赶紧过去,挡在了两人之间:“丫头,不可!” 宫心月这才收手,可是,眼中的凌厉没有减少一分:“连紫,从前我对你忍让,不代表我怕了你,从今天开始,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有什么不敬,否则,我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连紫满脸痛苦,想说什么,可是好像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怎么也说不出来,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宫心月,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连穆阡心里一惊,赶紧俯身过去查看,连紫已经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连穆阡脸上挂着一丝愁容,回头看向宫心月:“你呀!”然后就没有了后话,立刻找人过来:“快把这丫头抬到房间里,让大夫过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连紫带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面目带着憎恨,把要过来的下人全都给推到了一旁,一个为首的男子,招呼着他们的人把连紫扶了起来:“立刻把郡主送到王府去。” 这人又转身,用愤恨的目光把宫心月他们扫射了一遍:“今天我们郡主在这里受到了奇耻大辱,这件事情不会这么了了的,你们都给我等着,尤其是你!”这人把目光最后定格在宫心月的身上。 “随时奉陪!”宫心月也没有任何退缩。 那人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连穆阡却是担心的不得了,连紫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二哥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你们两个人,现在就跟我进宫,跟皇上认错,这件事情或许还会有转机。”连穆阡道。 “父亲,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我们的错,为何要认错。”连易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还不是都是因为你惹出来的?从前你若是严词拒绝了哪个丫头,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到现在你还嘴硬,我看等你二伯来找的时候,你要怎么跟他解释!”连穆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有做错就是没有做错,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连易曾经说过,不会再让宫心月受到任何委屈,所以这一次,更加不会让宫心月去给她本没有犯的错道歉。 “好好好,你的翅膀是长硬了,我管不了你了,好!你们随便,我再也不管你们了!”连穆阡满脸的气愤,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连易态度如此强硬,可是,宫心月现在却有一些自责了:“阿易,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连易轻轻一笑:“没事,回去吧。” …… 有时候真的是害怕什么就发生什么,二王爷连穆阳直接去找皇上讨要说法,这让皇上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让连易和宫心月进宫。 “现在你们人也到齐了,都说说吧。”连穆良没有上去指责任何人,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在中间做一个和事佬就行了。 从宫心月走进大殿那一刻开始,连穆阳的两只愤恨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皇兄,紫儿就因为这个女人,现在重伤昏迷,皇兄现在让我说话,那我就有话直说。” “说吧。” 连穆阳伸手指着宫心月,两眼之中满是阴冷:“只要这个女人站出来,接上我三掌,我便饶了他,如若不然,这件事就没了了。” “不行!”连穆良还没有说什么,连易立刻就站出来,严词拒绝,同时微微上前一步,把宫心月挡在了自己的侧后方。 连穆阳冷笑一声:“阿易,紫儿先前跟我说,你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她的鞭子,我还有些不相信,如今,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二伯,一些事情都是因为我而起,阿紫受伤也是我袖手旁观造成的,二伯如果想出这一口气,我来接二伯的这三掌。”连易说道。 “你也知道紫儿是因为你受的伤吗?阿易,你现在不用在这里给我装什么英雄,你的事情,我稍后再与你算!”连穆阳说道。 第406章请辞 “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要我看呐,丫头,阿易,你们两个赶快给二王爷赔礼道歉,然后再去二王府,诚心诚意的给阿紫道歉,这件事情就算这么了。”连穆良赶紧说道。 “不行!”连穆良的话音刚落,连易和连穆阳好像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对彼此的不服气。 “你们——”连穆良也是一脸的无奈。 “皇兄,紫儿受了这么重的伤,到现在都是昏迷不醒,这件事情要不是碍于三弟的面子,我便直接去三王府拿人了,现在在皇兄这里,就是想让皇兄给我主持公道,还紫儿一个公道。”连穆阳义正言辞地说道。 “二伯,你……” 连易正想说话,宫心月突然就站出来,目光平静的看着连穆阳,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二王爷想找我算账,我也拦不住,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疑问想要请教二王爷,不知道二王爷可愿意与我解惑?” “说!我到要看看你要说出个什么花儿来!”连穆阳一脸的不屑。 “花儿我却说不出来,不过,问题倒是有一个。”宫心月道:“请问二王爷,假如二王爷与别人比武切磋,若是输了,是不是要找那胜出的人,讨要说法?让其还你一个公道?” “你什么意思?!”连穆阳皱着眉头。 “我什么意思,二王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心里应该十分清楚,不紧是二王爷,我想这个大殿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宫心月轻笑一声说道。 连穆良赶紧接过来话:“自古以来,比武切磋,伤残都自负,没有一方去找另一方讨要说法的事情。” 宫心月看了一眼连穆良,似乎没有想到,连穆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为自己说话,只是却没有给他任何眼神的回应,转而又看向连穆阳:“二王爷也听到了,连皇上都说了,伤残自负。” “那又如何!”连穆阳还是一脸的不屑。 “也不如何,只是想告诉二王爷,连紫去三王府,是找我比武切磋的,她还说,如果她胜了,就让我离开,如果我胜了,她自动退出,结果是她输了。”宫心月说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连穆阳立刻反驳,他现在也意识到,如果自己承认连紫和宫心月是比武器切磋,那么,自己就没有道理了。 “是不是胡言,我说了不算,二王爷说了也不算,可以请皇上派人去调查一番,自然就清楚明了了。”宫心月说道,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哦,对了,当时连紫带着的那一群侍卫也在场,二王爷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回去问问他们,他们必定不会说谎的。” “你不要在这里花言巧语的,现在我不管什么比武切磋,我只知道,紫儿受了重伤,是你这个女人造成的,你就得对这件事情负责任!否则,这个事情咱们没完!”连穆阳也不管什么身份了,开始胡搅蛮缠了起来。 “二伯,你这是不是有点气人太甚了。”连易也有些生气了。 连易一开口,连穆阳立刻就把矛头指向了他:“阿易,从前我觉得你还不错,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伤害紫儿,怎么说紫儿也是你的妹妹,你算得上他的兄长,紫儿从小都是,什么事情都想着你,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你伤的她最深。” “二伯,阿紫是我的妹妹,所以,从前无论她怎么胡闹,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事都向着她,可是现在,她做的事情也是在太过分了,人可以天真无知,但是不能不讲道理,不分是非,那就是无理取闹。”连易言辞说道。 “哼!真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果然没学到什么好,花言巧语倒是学了不少!”连穆阳现在已经是油盐不进,死揪着宫心月伤了连紫这一点不放。 连穆阳突然站起来,对连穆良抱拳行礼:“皇兄,我听说,皇兄把与西夏太子接洽的事情,交给了阿易。” “是有这么一回事。”连穆良道,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话锋一转,转到这里来了。 “皇兄,请恕我直言,有这样的女人在阿易身边,阿易也没有什么理智了,若是因为这个女人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耽误的可是我东晋的国运,所以,我以为,这件事情,应该留选他人负责!”连穆阳道。 不仅是连穆良,就是宫心月和连易,也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一茬事。 过了一会儿,连穆良才开口:“二弟,让阿易负责这一件事情,也是我深思熟虑过的,现在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件事情了。” “可是据我所知,这件事情由阿易负责以来,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所有的事情便停止不前,我是看不出来,怎么阿易就最合适了!”连穆阳现在句句针对连易。 之所以停止不前,是连穆良暗中允许的,不过这一切都连穆阳都不知道,可是现在,连穆良也不能明说:“那依照你的意思,什么人比阿易还要合适?” “皇兄。”连穆阳再次抱拳:“我身为东晋的王爷,在国家有需要的时候,应该主动站出来为国家分忧解难,我也算与西夏征战多年,了解他们,所以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最为合适!” 连穆良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了连易,连易现在都处于两头为难的时刻,一方是国家,一方是宫心月曾经的家,无论伤了那一方,都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如今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连易终于能摆脱身上的束缚,站出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能朝令夕改。” “皇上的确是金口玉言,可是,阿易,也得你有这个能力,你这样做事拖拖拉拉的,我们本来占有优势,就会被你拖成劣势,你还是趁早把这件事情的权利交出来,这样大家都好看。”连穆阳道。 “要我把这件事情的权利交出来也不难,阿紫的事情就此作罢,我便自愿请辞。”连易道。 宫心月闻言,立刻就要阻止,连易伸出胳膊挡住了她,连穆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停了一会儿,才开口:“好,我答应你,这次就算紫儿吃了个闷亏!” 连易没有再对他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连穆良:“皇上,我自愿退出,与西夏太子接洽的事情,就交给二伯吧。” “阿易……”连穆良似乎有些不情愿。 “皇上也不必多说,一切都是我办事不力,现在能找到更好的人接替,我也求之不得,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事了,就先告辞了。”连易拱手行礼,然后拽着宫心月出了大殿。 宫心月一直很难理解,为什么连易要主动请辞,几次要开口的时候,都被连易给拦住了,直到两人出了宫,连易才松开了宫心月。 宫心月带着一丝恼怒:“阿易,我不明白……” “心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仔细想一想,从连紫出现在三王府,到现在受了伤却不了了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连易道。 “有什么奇怪的?他不是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宫心月还是有些不理解。 “的确是得到他想要的,可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奔着这个而来的,阿紫去三王府也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比武切磋,而是为二伯能拿到这件事情,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连易说道,其实,从连穆阳刚谈起与西夏太子接洽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一切都是他们提前设计好的,为的就是从自己手里拿到与西夏太子接洽的主动权。 宫心月沉默了片刻,仔细想了想这前前后后,终于恍然大悟:“我们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连易点头。宫心月却是怒不可遏:“他们简直太卑鄙了,他们……”宫心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被他们当枪使,成了他们的帮手。 “我回去找皇上说清楚。”宫心月转身就走,脸上满是愤恨。 连易一把拉住了她:“心月,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再回去也没有用了,如此也好,”省的我左右为难,后面那半句话,连易没有说出来。 “这都怪我。”宫心月心里更觉得自责了,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却要连易负责。 “这件事情谁也不怪,他们有心如此,谁也防不住。”连易道,又停了片刻,连易接着说道:“心月,我现在在想件事情,二伯虽然是一名武将,可是,早已经不管世俗之事,这次为什么突然就跳出来,我主动要管与西夏接洽之事呢?” 连易这么一说,宫心月也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阿易,你是怀疑,有人在二王爷的耳边说了什么事情?” “对!”连易点头:“我怕那个人不安好心。” 第407章送你的礼物 驿站,端木融满脸的疑惑不解,夏瑾走过来,道:“殿下,想什么呢?” “瑾儿。”端木融道了一声,等夏瑾坐下来,端木融才接着说道:“瑾儿,你可还记得,我前两天说的,想着想办法让连易丢了差事?” “记得,殿下办成了?”夏瑾笑着说道。 端木融点头又摇头,这让夏瑾有些想不明白了:“殿下,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倒是没有,连易的确被东晋皇帝给撤了,可是,却不是我的作用。”端木融道,在这儿坐了有一会儿了,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夏瑾也很是惊讶:“殿下,会不会是连易他自己犯了错,才让东晋皇帝给撤了啊。” “我也想过这一方面的可能,因为我听说,连易被撤,跟东晋二王爷有着某种关系。”端木融道。 夏瑾刚想开口问什么,忽然,耳旁又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夏瑾手猛的一颤,脸色变得不好的起来,还好端木融并没有注意到,夏瑾心里在犹豫着,可不可以犹豫了一小会儿,外面布谷鸟的叫声,便一声接着一声,夏瑾紧张的手都握了起来,手心儿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夏瑾极其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殿下,我先出去一下。” “好。”端木融也没有多想,还在思考着自己心中的那个疑惑,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夏瑾匆匆忙忙的下了楼,小碧正端着茶水准备上楼,看着夏瑾急匆匆的背影,刚想喊一声,忽然就看到了夏瑾在一个男人面前停了下来,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普,小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随即就看到两人出了驿站,小碧更是觉得震惊,微微想了想,便把茶水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悄悄地跟了过去。 夏瑾和赫连普两人出了驿站,进了附近的茶楼,夏瑾好像做贼一样,把四周都看了一遍,才坐下来,赫连普似乎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样子,轻笑一声:“瑾儿,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这里是东晋,不是潮州,没有那么多人认识你。” 话虽这么说,可是,夏瑾心里总是有一些不安,焦急地说道:“你这个时候找我来做什么?这里是东晋,可要是有一个万一怎么办?” “瑾儿,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万一?”赫连普给夏瑾倒了一杯茶,推到他跟前:“来了茶馆,就是放松来了,不要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的,天大的事儿,还有我顶着呢,什么都别想了,我们聊聊天儿,看看戏,别有一番滋味呢。” “你有事就赶快说,我时间长了不回去,太子一定会起疑心的,”夏瑾一颗心总是悬着,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喝茶,听戏,只盼着与他的谈话,尽快的结束,自己也好解脱。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是想来问一问,你对我送你的礼物可还满意?”赫连普道。 “礼物?什么礼物?”这话可是把夏瑾给问住了:“你何时送过我礼物了?” 赫连普摇头一阵叹息:“哎——瑾儿,我以为你会懂的,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呀!你这么说,还真是让我伤心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直说好了,我记得十分清楚,从不曾收过你什么礼物。”这样说一句留半句的话,让夏瑾听着有些不耐烦了。 “那好吧,既然你不清楚,我总得告诉你,否则你还会以为是别人送你的礼物呢?”赫连普笑着说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又不紧不慢的把茶杯放下来,这样磨性子的动作,让夏瑾真的有些受不了了,赫连普撇了一眼前面的戏台子,又墨迹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瑾儿,太子不是一直想让连易丢了手上的差事吗?” “是。”夏瑾道,刚说了这一个字,夏瑾眼睛立刻睁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赫连普,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否定的回答,可是,赫连普眼中没有任何东西,夏瑾停了片刻,道:“那件事情是你做的?” “瑾儿果然是聪明异常,一点即透。”赫连普笑着说道。 得到了赫连普的证实,夏瑾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他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让东晋皇帝换人?越想越觉得不真实,又开口问道:“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势力?你在东晋到底有什么势力?难道你背后的人就是东晋二王爷?” 赫连普摇了摇头:“瑾儿,刚还夸你聪明呢,怎么一会儿就犯起糊涂来了?你觉得,东晋二王爷会听我的命令吗?”但是他会听他女儿的话,这才是赫连普得秘密武器。 夏瑾现在看着赫连普,心里七上八下的,从前自己以为很了解他,可是现在,有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你……” “好了,你也不用问了,我愿意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愿告诉你的,你也不用变相的打听,今天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赫连普随后压低了声音,轻轻的低语了几句,夏瑾眉心皱着,似乎有些不情愿。 小碧一直跟着他们来了这茶馆,可是,赫连普和夏瑾坐的地方比较特殊,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能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悄悄地观察这边的情况,戏台上呜呜咽咽的,小碧即使很用心的去听,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正在犯疑惑,突然,夏瑾就起身往她这边走来,小碧心里猛地一颤,赶紧低着头,小跑着下了阁楼,气喘吁吁的回到了驿站,才拿起刚才离开时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夏瑾随后就进来了,小碧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给夏瑾行了一礼:“小姐。” 夏瑾只顾着慌慌张张的回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碧,小碧这一出声,可是把她给吓了一跳:“啊——”惊叫一声,立刻捂住胸口,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的人,等看清楚是小碧,一颗心才落进了肚子里,可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开始斥责了起来:“你从哪儿钻出来的?你这样走路悄无声息的,是想把我给吓死吗?” 小碧赶紧低下了头,弱弱地说道:“小姐,是奴婢的错。” 夏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算了,算了,让你给殿下送的新茶,可送去了?” 小碧看了一眼手中的茶壶,头低得更低了,夏瑾又是一肚子的气:“要你还有什么用?一丁点儿的小事都办不好,还不如死了算了!拿过来!”夏瑾说着,一把就夺过来小碧手中的茶壶:“没你的事了,起开!”然后用自己的胳膊,把小碧猛地推到一旁,自己拎着茶壶上楼了。小碧被她推的一个没站稳,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偏巧额头就碰到了一旁的桌子,头上立刻就是大片的红印子,夏瑾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头也没回。 小碧看着那趾高气昂的身影,眼中满是怨恨,心里似乎在悄悄地决定着什么。 …… 自从上次,方林无意中发现了赫连乾之后,之后送雨辰去学堂的时候,都会在这个地方停一下,理由都是肚子不舒服,要去一趟茅厕,其实,是想给赫连乾和雨辰一丁点儿的相处时间,今天还是如此,方林捂着肚子,跳下了马车,飞快的向茅厕的方向跑去,马车这边又剩下雨辰一人,果然,不多会儿,赫连乾就出现了。 雨辰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微微抬了抬头,然后说了一声:“来了。”便没有了下文。 “怎么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赫连乾像往常一样,坐在车帮上,把雨辰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只不过是很平常的样子。”雨辰语气不高的说道。 “可我就是听着你有些不高兴。”赫连乾说道。 雨辰抬头看了一眼赫连乾,停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发现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为难?”赫连乾挑眉问道。 “我现在才知道,娘亲在王府里住着,为什么他们都叫我娘亲夫人了。”雨辰闷闷不乐地说道。 “为什么?” 雨辰撅了撅嘴:“因为他们以为,娘亲和舅舅是一家人,我是他们的孩子,我有点不高兴。”从前在世子府,他们也是这样称呼宫心月,雨辰并没有多想,以为就应该这样称呼,可是,昨天悄悄的听啦那几个下人的谈话之后,才意识到,原来,王府的人,把自己的娘亲认为是舅舅的娘子了。 “竟然有这种事情?”赫连乾听着也有一些不高兴了,怪不得连易敌视自己,原来,这家伙也是不安好心,想趁人之危。 “我现在该怎么办?”雨辰一手支着自己的脑袋,愁眉不展的样子。 赫连乾心里也紧张了起来,生怕宫心月一不小心就会偏向连易。 第408章先入为主 “雨辰……”赫连乾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就传来了方林的几道咳嗽的声音,赫连乾叹了一口气:“你该去学堂了,明天我再与你说。” 雨辰懂事的点了点头,自己钻回了马车,等赫连乾走后,方林才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驾着马车离开。 卫然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了,赫连乾走过来后,立刻禀报:“主子,连易被撤了差事,现在,与太子接洽的人,是东晋二王爷。” “谁做的?”赫连乾皱眉。 “目前还不得知,不过,属下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讲。” “太子这次来带来一个女人……”卫然说着,又有些犹豫了,赫连乾眼中立刻闪过一抹不快,卫然赶紧接着说道:“夏瑾。” 赫连乾只是看了一眼卫然,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随后转身便走,在赫连乾的心中,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宫心月和连易在一起,夏瑾什么的,根本就排不上号。 …… 宫心月与连易越来越频繁的在一起说话,让府里的下人议论纷纷,虽然两人不住在一个院子里,可是,这些人都自动地将他们安在了一起,都在猜测着,小小公子什么时候诞生。 宫心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哭笑不得,不过连易眼中却是散着某些复杂的东西。 宫心月没好气的踢了一脚四喜:“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 四喜立刻捂着自己的腿,跳到了一旁,满脸委屈的样子:“夫人,是你要听实话的,现在,我说的实话,你却揍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你还说!”宫心月已经仰起了拳头,做出来要打他的姿势。 四喜见状不妙,立刻撒腿就跑:“夫人,我也想早一点儿看看小小公子呢。” “四喜——”宫心月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四喜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宫心月只好愤愤的把拳头放了下来,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宫心月在转身看向连易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尴尬。 “阿易……”宫心月喊了一声:“哪个……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宫心月有点不敢去直视连易的眼睛,自己一个过来人,自然明白,这双眼睛中所折射出来的内容。 “心月,等一下!”连易立刻开口叫住了她,宫心月却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了,连易接着说道:“心月,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放下他。”这不是在询问他,而是一句肯定的话。 宫心月立即就抬起了头:“阿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和他早已经两清了,他的事情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既严厉色的话,并没有让连易觉得自己是说错了:“心月,你不用这样急着向我证明什么,虽然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你瞒的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你若真的对他死心了,你的腰间,就不会时时刻刻都挂着那个青竹扇坠。” 宫心月立刻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想要掩饰什么,想把扇坠拽下来,可是当手放上的时候,却犹豫了起来,连易又接着说道:“心月,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有他,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你早就想原谅他了,可是,你不确信,现在的你在他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位置,你自卑,你不知所措,你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坚持,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阿易——”宫心月从来没有想过,连易会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却正是这样一番话,一句一句的都击中自己内心的薄弱处。 “心月,我说了,你不用急着反驳,等我把话说完。”连易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心月,我从不曾对任何女子上过心,也不会设身处地的为任何与子着想,心月,你,让我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这么做,我相信,你能看得出来,就像我能看得出你的内心一样,从前我以为,只要我这样坚持,你就能对我有一丝好感,不是亲情的好感,可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在奢求。” “阿易,不是这个样子的。”看着突然之间如此神伤的连易,宫心月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你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跟我一起去见西夏太子,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道他带来的消息,我不是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就让方林给他传了消息,你说你对他的事情漠不关心,你说你们早已经一刀两断,你说你们之间在也没有任何干系,你说……”连易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宫心月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因为连易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自己以为自己不会再原谅赫连乾,自己以为,看到他遇到困难,自己会视若无睹,可是,终究是自己错了,从始至终,自己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阿易,你说的这些让我很震惊,其实我早就看得出来你的内心,我不过是一直发自己当做木头人,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罢了,现在,你让我更加明白自己的内心,你让我知道,我真的放不下他,也可以说,在爱情的世界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他,或许是先入为主吧,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阿易,你对我的好,我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回应,因为我知道,我的任何回应,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阿易,你知道的,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宫心月心里有愧疚,有自责,更多的是对连易的心疼。 “阿易,你应该有更好的女子陪在你身边。” 连易苦笑一声,不住的点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阿易……” 宫心月刚想安慰他,连易又开口了:“你都听到了,出来吧!” 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眉心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连易话音刚落,一道墨色的身影,像一阵风儿,飘到了宫心月的跟前,然后下一秒,这道身影,就讲宫心月紧紧地抱在怀里,几乎要把宫心月抱到窒息。 熟悉的味道,让宫心月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宫心月根本不敢相信,此刻,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脑子也锈住了,只是那样怔怔的站着,不知所措。 “月儿——月儿——”一声声融入骨髓的呼唤,把宫心月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宫心月脸色猛地一变,然后就开始剧烈的挣扎:“你给我松手!松手!”宫心月后面近乎用吼的,宫心月看向连易时,连易像一颗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出去了,背影是那么的寂寥,身姿是那么的落寞,让人鼻头莫名的一酸。 “不松!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松手了,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逃离。”赫连乾胳膊反而搂的更紧了。 原来,听雨辰说了宫心月与连易的情况之后,赫连乾再也没有办法,按照原先的计划,按部就班地执行了,什么让雨辰替自己看好月儿,什么让李放装作无意的接近月儿,好在在月儿有需要的时候,自己可以借助李放的手帮助月儿,这一切一切的计划,就在那一瞬间全部作废,赫连乾告诉自己,不能再等了,如果再等下去,自己心爱的女人,真的就会钻到别人的怀里,故而,就直接找了连易摊牌,连易竟然也同意了,不过,前提是,让宫心月自己选择,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赫连乾——如果你再不松手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宫心月怒声道,其实,赫连乾突然出现在这里,就足够让他欣喜若狂,可是,心里却还有难以遏制的怒火,不知是埋怨,也不知是委屈,总之,所有的一切都交杂在一起,让宫心月一下子就爆发了。 如此一说,赫连乾哪里还敢放肆,立刻就松了手,两眼之中带着一丝祈求:“月儿,我松手了,你是不是就能够原谅我?” 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宫心月眼中闪烁着未知的光芒:“原谅你?赫连乾,你凭什么要我原谅你?凭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吗?凭我前脚刚离开,后脚你就娶了侧妃吗?赫连乾,你是不是想的也太天真了?” “月儿,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处理不当造成的,可是,月儿,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你的心里也有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你若是觉着蓝蝶儿碍眼,等我回去之后,立刻就给她一封休书。”赫连乾已经放下所有的尊严,现在只求得宫心月能够回到自己身边。 “休书?”宫心月突然冷笑一声:“当年,你厌弃了我的时候,也要给我一封休书。” “月儿——你知道的,从前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就算我从前有意隐瞒,难道我说话的声音你也不认得吗?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既然只有我,为何认不得我?今天,你又为何给我下这样的圈套,让我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宫心月越说心里越愤怒。 第409章没有可能了 “月儿,一切都是我的不好,从前是我不好,刚才也是我不好,月儿,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度日如年,你不要让我再受这样的煎熬了好不好?”赫连乾看着宫心月这样的气愤,却比自己生气还要难受。 “月儿,你知道当我听到你被这个府上的人,当成是连易的夫人,我的心就慌了,不知所措了,我怕这一切会变成真的,所以我便迫不及待的来了,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也不允许你再离开我,我现在已经变得神经兮兮,患得患失,这一切都是害怕你不在我身边。” 宫心月也没有想到,曾经如此高傲的赫连乾,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神跟着有闪动,窝在心里的气,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多了:“赫连乾,我以为我会很恨你,但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恨你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我也承认,我的心里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可是,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我们之间原本是单纯的爱情,可是,现在却多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我极其不喜欢的人,我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下跟你在一起,你能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我的心已经释然了,但是,我心里有一个结,这个结打不开,我是不会再和你在一起的。” “月儿——”赫连乾简直没有办法相信此刻的话,是从宫心月的嘴里说出来的,心好像一下子掉进了油锅里一样,不停的煎熬着,痛苦不堪,赫连乾甚至感觉自己都有一些站不稳脚步了,身形微微一晃:“你难道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月儿,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我们不是更应该彼此好好珍惜吗?不是应该给对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我也想给你一次机会,给自己一次机会,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放下过去的一切,所以,我不可能把过去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两个人,没有可能了。”宫心月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好像什么东西突然之间失去了一样,空的让人心疼,好像一根羽毛突然之间就脱离了鸟儿的身体,飘荡在半空,没有支撑,没有心,就那么漫无目的的飘着。 宫心月如此,赫连乾也觉得整个人没有灵魂一般,脸上满是挣扎,伤痛,和不理解。 “没有可能了?”赫连乾不愿相信这是从宫心月口中说出来的话,手连握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忍不住的颤抖着:“月儿,你说怎么之间没有可能了?” 宫心月没有再去看赫连乾的眼睛,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宫心月心里突然生出了想逃跑的想法。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走吧。”说完这句话,宫心月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个房间里待着了,落荒而逃。 赫连乾没有去追,只是看着宫心月渐渐跑远的背影,眼里牵着莫名的情绪。 赫连乾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便从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从今天以后,李放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宫心月的身边,总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与宫心月帮助,渐渐地,与宫心月的关系也近了,成了朋友。 “李放,你说是为什么,我每次只要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你总会碰巧出现?”宫心月好奇的问道。 李放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宫心月又道:“李放,你之前是不是一个道士?如此能掐会算的。” 李放又是一愣,紧接着,点头:“啊——是——从前我有个师傅,跟他学过几天,偶尔能算出点什么来,也是时灵时不灵的,不过碰巧在你身上,灵验的次数多了些。” “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就是一个道士呀!”宫心月对自己的猜测惊讶到了。 李放见宫心月相信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不自然地一笑:“一猜就准,那说不准你也是个道姑什么的呢?” 两人哈哈一笑,这事算是过去了,之后宫心月揪真的以为李放是个道士,什么丢了东西了,心情不好了,都要李放算一算,李放一个小偷小摸的人,怎么可能会学那种东西,被逼无奈,只得去找了个卦摊儿,好说歹说的跟人家学个算卦的模样。 …… 有时候,世界很大,有时候世界却很小,宫心月在东晋这么久,都没有被赫连普给发现,可碰巧宫心月一身女装,从三王府出来的时候,被赫连普给看到了,赫连普感觉十分意外,让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了这其中的事情,心里又开始盘算了起来。 赫连普勾唇一笑,心里终于有了主意,立刻就去了二王府,连紫自然是喜出望外。 “阿普。”连紫满脸笑意。 赫连普表情看起来却十分凝重,一本正经的对连紫道:“阿紫,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看着如此严肃的赫连普,连紫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阿紫,现在我向你确认一件事情,然后再说。” “你说。” “阿紫,你现在告诉我,哪个在三王府伤了你的女人,叫什么名字?”赫连普想得到最后的确人。 “你问他干什么?”说起此事,连紫心里就是一阵不高兴,上次丢了那么大的脸面,早已经把宫心月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快告诉我,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对你也同样重要。”赫连普一脸正色。 连紫一脸都闷闷不乐:“跟我会有什么关系。”嘟囔了一句,然后才说:“她叫宫心月,你说,对我这么重要了?” 听到自己想听的名字,赫连普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去了,随即脸上露出了一层笑容:“阿紫,你不用不高兴,等你听完我说的话,你肯定会喜笑颜开。” “什么话啊?”连紫根本不相信,关于宫心月的话,会有什么能让自己高兴的:“难不成她被人打了吗?” 赫连普摇头:“阿紫,你知道这个宫心月是什么身份吗?” 连紫摇头,根本就不愿意回答,赫连普接着说道:“她其实,并不是连易的什么夫人,而是西夏潮州,乾世子的正妃。” “什么?!”这个消息,让连紫满心的震惊,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因而再次确认:“阿普,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你说哪个女人,她是潮州乾世子的正妃?!” “千真万确!”赫连普满脸的肯定。 连紫心里却翻起了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这么说来,自己一直把一个别的男人的女人,当成情敌?自己就这么放弃了连易?连紫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顿紧张:“等一下!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潮州乾世子的正妃,那他怎么会出现在易哥哥的身边?易哥哥知道他的身份吗?” “这也是我现在正要是我的。”赫连普道:“现在,潮州和东晋水火不容,打的是不可开交,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出现在连易的身边,而碰巧,哪个时候,连易正好负责与西夏太子接洽的事情,阿紫,你不觉得,这一切有点太巧合了吗?” 连紫随着赫连普的诉说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有些坐不住了,突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赫连普:“阿普,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来东晋图谋什么?” “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可不容缓的来这里告诉你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是来这里图谋别的事情,那不仅东晋危险,而且连易也就危险了。”赫连普开始一点一点的把连紫的思想往自己所设定好的轨道上引领。 “潮州这样明目张胆地派出间谍,毁坏两国之间的和平,实在是让人唾弃。”赫连普接着说道。 连紫脸色也慢慢的变了,满眼的愤怒,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宫心月给骗了,才导致自己放弃了自己坚持多年的感情,这让连紫忍无可忍,他现在不是关心什么国家大事,而是想着怎么出了这口恶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就她也想瞒天过海吗?哼,我倒要看一看,她的狐狸尾巴到底还能藏到什么时候。” “阿紫,你说的很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败坏了东晋,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你爹知道,毕竟现在是你爹跟西夏太子接洽,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好让他有一个明确的判断。”赫连普仔细的观察着连紫的表情,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连紫也是一脸严肃的看向赫连普,满脸坚定说道:“阿普,你说的对,这件事情,别让我爹知道,我要让那个女人原形毕露!” …… 与端木融接洽的人,虽然换成了二王爷,可是,二王爷,也是一直不同意,与西夏联手,拿下潮州,对此,端木融也是愁的头都大了,什么办法都想了,都没有用,本以为这次出使,会失望而归,可是,今天,二王爷突然让人来传话,要再谈此事。 第410章身份 “二王爷,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端木融客气的一笑。 “本王也有些不敢相信呢。”连穆阳回敬一丝笑。 两人之间的洽谈,从来就没有谈拢过,这次来,端木融根本不理解连穆阳是何用意:“不知二王爷今日唤我来,所谓何事?” 连穆阳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顿了顿说道:“今日请太子来,是为了向太子求证一件事情。” “哦?不知是何事?”端木融问。 “太子可听说过一个叫作宫心月的女子?”连穆阳直截了当的问到。 听到宫心月的名字,端木融心里更是觉得诧异了:“她是潮州乾世子之正妃,不知二王爷为何突然问起她来?”难道赫连乾也来了东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的目的就更不可能达成了。 “乾世子正妃!”得到端木融的肯定,连穆阳脸色看起来更加不好了,想到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心越来越往下沉,又是片刻的沉默,然后又接着问道:“请问太子,这个叫宫心月的女人,为人如何?” 提到宫心月,端木融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赫连乾,想当初,在潮州与赫连乾的过节,他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自然是心生怨恨,因而对宫心月也没有什么好感,加之夏瑾的缘故,端木融更是不怎么待见宫心月了,又想到赫连乾很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接触了连穆阳,端木融就开始想起办法来了。 端木融思考了片刻,然后一声沉重的叹息,这才开口:“二王爷有所不知,这个宫心月,为人奸诈狡猾,心狠手辣,而且品行败坏,不敬长辈,各种各样的罪名,简直是数不胜数,她和乾世子两人从来都是视东晋为死敌,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就会卯足了力气,对东晋打击报复,就说这一次无故的争斗,其实就是他们两人策划的,为的就是打破我们两国之间的和平关系,让我们自相残杀,他们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从前,端木融要是这样说,连穆阳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连穆阳是真的听进心里了,更加觉得宫心月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心里也不敢忽视。 “千真万确!二王爷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人去潮州查一查,自然就知道我说的全都是事实。”端木融立刻回答道。忽然眉头一皱,有问道:“二王爷为何突然提起她?可是她现在也在东晋?” 问起这样关键的问题,连穆阳并不想回答:“本王只是无意间听到了此人,他在什么地方,我并不清楚。”连穆阳现在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心里的这些事情,急需要找一个人说说。 “今天劳烦太子亲自来这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想好好的与太子谈谈我们两国之间的事情,可本王突然想到了一件急事,着急着处理,请太子先行回去,等改日,本王定然登门去谈。”连穆阳下了送客令。 就是端木融有再大的疑问,现在也明知不能问了,便起身:“二王爷既然有急事,那我们就改日再谈。” …… 皇宫 连穆阳的话,让连穆良也有一些措手不及,他也没有想到,宫心月竟然会是赫连乾的正妃。 “皇兄,由此可见,这女人接近阿易,可是有目的的,我就觉着阿易近来这段日子,奇怪的很,没想到,原因出在这里。”连穆阳面色严肃的说道。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连穆良还是有点儿不相信,如果宫心月真的是赫连乾的正妃,那这件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怎么可能会有误会,我找西夏太子核实过的,千真万确的事情。”连穆阳道。 停顿了片刻,连穆阳又道:“皇兄,是不是阿易跟你说了什么?” 连穆良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要不要把宫心月的身份说出来,没等连穆良开口,连穆阳又接着说道:“皇兄,阿易那个小子现在被那女人迷惑的不轻,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他的话,可是不能全部相信的,现在东晋和西夏的局势那么紧张,万一这女人是故意接近阿易,进而撺掇东晋和西夏打起来,那可就大事不秒了。” 连穆阳如此一说,连穆良也有一些拿不定注意了,虽然宫心月的身份比较特殊,可是,若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危及东晋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坐视不理,让她任意而为。 “依你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连穆良问。 “皇兄,依我看,我们就答应西夏的条件,一起拿掉潮州,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连穆阳语气阴冷的说道。 “这……”连穆良有些徘徊不定。 “皇兄,不可再犹豫不决了,若是等到那女人得手,事情爆发,那个就不好办了。”连穆阳道。 “可是我们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在阿易的身边,是别用心的。”连穆良心里已经渐渐的动摇,他现在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皇兄,阿易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我们最清楚不过,他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反常,皇兄没有觉得十分恐怖吗?”连穆阳现在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铲除潮州,也或者说是拔了宫心月在潮州的根。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连穆良道。 “所以皇兄,我们只有答应了西夏的条件,才能以绝后患啊。”连穆阳说道。 连穆良又是片刻的犹豫,然后开口说道:“如此,你便看着办吧。” “皇兄英明!”连穆阳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这就去与西夏太子洽谈,臣弟告退。” “等一下!”连穆阳刚要走,连穆良突然喊住了他。 “皇兄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连穆阳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生怕连穆良会突然变卦。 “那个女子……就是宫心月,你暂时不要动她,先派人观察着。”连穆良道,宫心月毕竟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儿,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自己终究不能狠下心来,让她赶尽杀绝。 连穆阳只是一愣,并没有多想:“皇兄放心,我不会在此刻打草惊蛇的。”连穆阳的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了。 …… 连易这天突然找到宫心月,面色看起来,有些焦急,宫心月也紧张了起来:“阿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连易道:“心月,赫连普在东晋。” “嗯?”宫心月一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赫连普?”宫心月几乎都要忘记这个名字了,稍微思考的片刻,才开口:“他早就被安亲王给逐出潮州了,来东晋也不足为怪呀?你为何看起来如此紧张?” “他若是安安分分的呆在东晋,我也不会如此,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赫连普来到潮州之后,就一直住在连司的府上。”连易道。 “在他府上又如何?”宫心月还是有些迷糊,不明白连易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 “赫连普是以门客的身份住在连司府上,连司这人我太清楚不过了,那次他突然提出对西夏边境围攻,进而利用西夏皇室的权利,逼退潮州大军的法子,我就觉得奇怪了,现在想来,这主意或许就是赫连普出的,赫连普或许对潮州怀恨在心,所以,想让两国大动干戈,搅浑这一趟水,好让他实施报复。”连易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头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 “阿易,你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了?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宫心月还是有些不明白,若是说赫连普一直想报复赫连乾,自己是相信的,可是,弄这么大的阵仗,宫心月却有点不相信了。 “心月,还有一件事情,你或许不知道,这也是他为什么有这么大力量的原因。”连易面色沉重地说道。 “什么事情?” “赫连普现在通过连司,已经和连紫搅和在了一起,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二叔明着是为连紫出气,实则是为了拿到与西夏太子交谈的权利吗?我现在怀疑,这就是他通过连紫在暗中捣鬼。”连易说道。 听了这些话,宫心月才恍然大悟,本来以为连易是大惊小怪,可是仔细想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甚至想一想,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宫心月是真的没有料到,赫连普竟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两国都搅和进来。 “赫连普简直就是疯了。”宫心月道。顿了顿,看向连易:“阿易,你应该赶快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啊。” 连易闻言,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早就这么想了,可是,今天我进宫,连皇上的面儿都没有见着,就是我让人捎个话给皇上,皇上也没有出来见我。” “怎么会这样?皇上平日里最相信的不就是你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你了呢。”宫心月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我也不知为何,我就怕,事情会变得越来越糟。”连易说道。 第411章不可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宫心月问。 “为今之计,只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潮州,好让他们加强警惕。”连易道。说完之后,又看向宫心月:“这也是我急匆匆来找你的原因,我毕竟是东晋人,我的话,他们是不可能相信的,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去。”宫心月接过来话说道。 连易点头,便没有了后面的话了,静静的等着宫心月的回答。 宫心月本想拒绝的,可是,话到了嘴边,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她知道,这么多年来赫连乾为了潮州付出了多少,就算一直不被理解,甚至被误解,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坚守的那一片土地,如果潮州真的到了危难的时候,宫心月相信,赫连乾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哪怕是希望渺茫,他也不会放弃,这不放弃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命!想到这里,宫心月的心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了,赫连乾若是不存活在这个世上,那自己连恨的机会都没有了。 宫心月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连易:“好,我去。” …… 然而,还没等宫心月起身去潮州,有一个重大的消息传来,连穆良已经答应了端木融的请求,两国联手对付潮州,宫心月还没来得及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东晋就已经对潮州和东晋的边境处加派了兵力。 “怎么会是这样?”宫心月心里慌了,比任何时候都慌,她现在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赫连乾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也在潮州的边境,跟两国的势力厮杀,会不会有危险?身边有没有人保护他?一系列的问题,让宫心月坐立不安。 方林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震惊,可是,他现在不知道宫心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在一旁看着宫心月,干着急。 宫心月想着想着,就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不该在赫连乾来找自己的时候,说出那么重的话,后悔在那个时候,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在乎他的,是舍不得他受伤的,后悔在那个时候没有跟他一起走,那样,自己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并肩作战,共同进退,那样,自己就不会现在如此没有头绪了。 “怎么会这样?”宫心月继续呢喃着这句话,诉说着自己的迷茫,诉说着自己的忧虑。 方林在一旁看着很不是滋味,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姐,我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讲,可是,我还是想说一说,”方林见宫心月没有反对,接着说道:“姐,你和主子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虽然这其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不令人满意的事情,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沟沟坎坎,动动荡荡,谁又会一帆风顺的呢?姐,如果主子心里真的没有你,怎么可能还会来找你?怎么可能还在你赶他走的时候,他悄悄的躲起来,在姐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帮助你,也……” 没等方林把话说完,宫心月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嗯?”方林愣是被宫心月的这句话给问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宫心月慢慢的站起来,一点一点的走近方林,这让方林觉得心里腾腾腾的,有些慌:“姐,你这是怎么了?” “方林,你刚才说是谁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出手帮我?难道不是李放吗?”宫心月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一股窒息感让宫心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赶紧捂着嘴巴,不住的摇头,一个字也不再说了,宫心月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犀利的声音,让方林的心猛地一抖,方林犹犹豫豫的,慢慢的放下手来,一脸的无奈:“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方林看着宫心月,顿了顿,接着说道:“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主子来了东晋,他也在暗中的保护姐,甚至,让那个痞子李放,装成正派人士,故意接近你,跟你做朋友,然后,再借助李放之手,间接的帮助你。” 明明意识里已经相信了方林的话,可是,心里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或许是自己一直坚持的什么骄傲在作祟,宫心月就是不愿意承认:“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 宫心月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疼,方林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了,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宫心月突然跑了出去,方林愣了一下,也赶紧跟着跑出去。 宫心月在大街上飞快地跑着,又漫无目的寻找着,看到好几个男人,都会跑到他们面前看一眼,一个又一个,宫心月心越来越沉。 李放喝了酒,刚出了酒楼,然后就看到宫心月在大街上四处寻找着什么,李放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本来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就惊醒了,揉了揉自己的脸,赶紧走过去。 “月姑娘,你……” 李放刚开口说话,宫心月立刻就转过身来,两眼之中不知是什么样的神情,两手死死地抓住李放的肩膀,恨不得把他的指甲都扣进李放的肉里,李放疼的呲着牙:“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问你,是谁让你故意接近我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宫心月声嘶力竭地吼道。 李放头一下子就大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月姑娘,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这闪躲的眼神,已经让宫心月都明白了,可就是不死心:“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到底是谁!” 李放心都跟着抖了一下,可是一想到赫连乾的威胁,想要说出来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月姑娘,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就是很偶然的……” 李放话才说到了一半儿,宫心月突然松开了他的肩膀,手往自己后背一放,下一秒,流月寒星就抵在了李放的脖颈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流月寒星带着逼人的寒气,让李放所有的坚持都放下来了,什么威胁不威胁的,现在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先保住了自己这条小命再说,立刻双手举过头顶:“月姑娘,你冷静一点,先把你这个拿回去,我什么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宫心月顿了顿,便将流月寒星收了回来,李放悬着的一颗心也算落进肚子脸一半儿了,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月姑娘,我承认,是有一个人派我故意接近你的,但是那个人叫什么我不知道,那人只对我说,月姑娘你是她的妻子,让我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真的是这样……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一连串摸不着头尾的话,宫心月整个人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儿了下去,身上的力气好像一瞬间都被抽走了一样,身子摇摇晃晃的,再也不管什么李放了,踉踉跄跄的走着,此刻她的脑子里,是无尽的悔恨。 李放看着这个样子宫心月,似乎觉得自己是惹祸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是急得团团转,偏巧这个时候看到方林来了,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撒欢儿的跑了过去:“方林兄弟,方林兄弟。” 方林现在整个心思都在宫心月身上,哪里有什么心情理会李放,一脸不耐烦地将他扒拉到一旁,然后慢慢的跟着宫心月。 “方林兄弟,你别这样呀,我有话对你说,方林兄弟,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好像惹祸了。”李放跟在方林后面,自言自语。 方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继续跟着宫心月,三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走着,突然,宫心月停了下来,方林的脚步也是猛的一顿,李放那看得清道路,一下子就撞到了方林的身上,又被方林给弹了回来,一屁股叠坐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正在疼的嗷嗷的叫,忽然,面前就多了一副面孔,定睛一看,竟然是宫心月,李放下意识的就往后挪动身子,他可没有忘记,刚才宫心月是怎么样,一眨眼的功夫,用兵器卡在自己的脖颈的,同时,李放嘴里不停地说着:“月姑娘,你要干什么?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我没有骗你,我是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你了,我知道这样故意接近你不对,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呀,都是你夫君让我怎么做的,否则就是给我几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呀!月姑娘,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了,好不好?” 而此刻,宫心月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落寞,也没有了悲愤,乌黑发亮的瞳孔,闪着未知的光芒,在李放的身边慢慢蹲下身子:“你知道他在哪里都不对?” 第412章并肩作战 卫然焦急的看着赫连乾,不停的在旁边做工作:“主子,真的不能再等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现在潮州已经乱成了一团,我们再不回去,事情就发展的无可收拾了。” 赫连乾眼中也闪过一抹就结,可是,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父亲现在根本不需要我出现在他面前,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更不希望我出现,我去了也是枉然。” “主子。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王爷是被奸人蒙蔽,主子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坐视不理呀,难道主子忍心看着潮州毁于一旦吗?”卫然说道:“主子,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当初了,这可是两国夹击,形势十分危机,现在就算王爷有三头六臂,可凭借潮州那么点儿的兵力,怎么可能和两国抗衡。主子,我们回去吧!” “这两国不过是面和心不和,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算潮州败阵,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两个必然会为了潮州之地,大大出手,到时候,潮州就会在他们的夹缝之中生存下去,所以你不用担心。”赫连乾道。 看着如此云淡风轻的赫连乾,卫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不顾什么主仆了,大声说道:“主子!你现在在做法,真的让我难以理解,潮州生我们的根,如今潮州就要被连根拔起,主子却坐视不理,心里还在想着一个女人!” “卫然!”赫连乾声音骤然一冷。 卫然现在也无所顾忌了,接着说道:“主子,难道我说错了吗?主子现在的心里,除了她,还能容得下什么?主子为她做了那么多,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离开世子府,主子也不会每天喝得酩酊大醉,也不会让蓝蝶儿趁着主子迷糊的时候,钻了空子,也不会遭受王爷的威压,被迫娶了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主子,她是一个女人,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无理,所有的固执,所有的不理解,都当作是女人的心性,可是主子你不行,你有潮州千千万万的民众,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受到这个战争之苦,主子只要一天身为潮州世子,就应该为潮州饱受战争煎熬的民众考虑,就她他们最需要主子的时候,主子却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一个女人,将他们弃之不顾,主子就根本当不起这个潮州世子的称号!还有她宫心月,就是铁打的心肠,现在也该捂热了,就是千年寒冰,也应该融化了,她凭什么让潮州的民众,为她的任性饱受苦楚!” 卫然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一下子都吐了出来,自己都觉得震惊了,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心里的怨念,竟然如此之重,说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赫连乾定定的看着卫然,眼神慢慢的冷了下去:“卫然,你……” 赫连乾刚开口,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了屋子里:“卫然说的没错!” 这一道声音,让屋子里的两人皆是一愣,齐刷刷的扭头看向门口,然后就见门吱吖一声开了,宫心月一脸肃然地站在门口,随后大步跨进来,身后还跟着方林和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李放。 李放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陪笑着看着赫连乾:“兄弟,这不关我的事,月姑娘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带她来这里的。” 赫连乾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从宫心月进来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宫心月身上,没有分出来一丝给其他的人:“月儿。” 宫心月看了一眼卫然,卫然并没有因为宫心月的到来,而收起那满脸的愤然,宫心月却并没有介意的意思,转而又看向赫连乾:“卫然他说的很对,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也不应该一直留在这里,潮州危难,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为一个错怪你的女人,付出这么多,根本就不值得。” 两个人四目相对,双眼之中闪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方林走到卫然跟前,硬是把倔犟的卫然给拉了出去,又把李放给拽了出去,合上了门,给他们两人一丝独处的空间。 卫然我出来门就一把甩开了方林:“你不是志向远大吗?我可高攀不起你这样的兄弟。” 方林痞痞的一笑,用胳膊捣了一下卫然:“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从前我们之间是闹了一点儿小矛盾,你也说了,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呀。” “你可别!”卫然立刻开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脸嫌弃的模样:“你现在厉害了,我怎么敢跟你这样的大人物做兄弟?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省的改天里面的又生气了,跑走了,我们俩人还得各事其主。” “诶?卫然,我都跟你承认错误了,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儿太得寸进尺了?”方林说道。 “我就得寸进尺了,怎么着吧?”卫然一连挑衅的模样。 “卫然,你还真是越说越来劲了!信不信我抽你!”方林也生气了。 “抽我?哼!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卫然更是不服气了:“你别在这里喷大话,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 “哟!”这话一下子就激起了方林心中的怒火:“这才几天没见,你这口气倒是大了不少,有种咱们就比试一番,看看到底谁的拳头硬!” “比就比,怕你呀!”卫然也上了劲儿,两个人互相不服气,一人拽着另一人的衣领。 “这儿地方小,打起来碍手碍脚的,咱们外院儿比?”方林道。 “走啊!” “走!” 两人横着脸,揪着对方去了前院儿,里院儿剩下李放还在那儿不知所措的傻站着,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个多余的,赶紧跑了出去。 “月儿,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够果断,是我不够坚持,是我……”赫连乾不住的说着自己的不是。 可是,宫心月的心却已经无法平静了,甚至像的锅里烧开了的水,沸腾了,看着赫连乾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宫心月的心一阵一阵的疼,终于一下子扑到了赫连乾那结识的怀里,用力的搂着他的腰。 赫连乾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突然多出来的这个柔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身子猛的一僵,紧接着,空荡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那双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个手,慢慢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阿乾,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全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我不该不听你的解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的内心,因为我怕在你面前变的卑微,怕卑微的我再也入不了你的眼,怕……” 赫连乾突然低头,一下子就吻住了,那喋喋不休的红唇,用力的撕咬着,恨不得将宫心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要分开。 宫心月感受着赫连乾的霸道,自己所有的强硬,一下子全都崩塌了,开始忘情的回应着,想与这个男人撕粘在一起,永生永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宫心月的嘴唇已经被撕咬的红肿不堪,浑身瘫软,像被抽了筋的树叶一样,有气无力的靠着赫连乾。 “阿乾,从前我一直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共同面对,可是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履行过。”宫心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积攒了一些力气,从赫连乾的怀里起来,然后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接着说道:“阿乾,现在我在郑重其实的对你说一遍,我,宫心月,从今以后,会与你并肩作战,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然后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包括在面对蓝蝶儿的时候。” “月儿——”赫连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为,宫心月会特别介意蓝蝶儿,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主动说起。 宫心月立刻把手放在赫连乾的嘴唇上,阻止了他继续说话:“阿乾,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心里的为难,现在我们两人既然已经摊开心扉,那就表示,以后我会全心全意的跟你在一起,站在你的立场,不会再耍小性子,让你为难,我会与你真正的做到——夫妻一体。” 赫连乾果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把宫心月搂住,久久不愿分开。 等宫心月和赫连乾出来的时候,卫然和方林也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只不过,他们两人此刻的外形,都有一些变化,眼睛下面也淤青了,嘴角也流血了,脸上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只是两个人都还憋着劲儿,谁都不服谁。 宫心月看着两个人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掩嘴一笑,这紧张的气氛,瞬时缓解了,也就在这么一瞬间,他们本来分歧的内心,就这个时候,竟然又团结到了一起,比从前更加坚固了。 第413章针锋相对 碧云山庄,这个一直被赫连乾关注的神秘的所在,此刻,也是氛围紧张。 “没想到西夏和东晋竟然联手了,主人,这样我们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吗?”乌赞有些懊恼的说道。 庄主坐在昏暗的角落里,久久没有出声,乌赞又说道:“主人,属下再带人搞出一些动作来。” 庄主终于开口了:“不必。” “主人,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难道就要功亏一篑么?”乌赞有些不是赞同的说道。 “不,乌赞,你说错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所做的一切,也不可能功亏一篑,狡兔死,走狗烹,潮州一灭,他们两国的关系,可就维持不了现在这样的和谐了。”庄主意有所指的说道。 “属下不明白,潮州灭,对西夏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西夏皇室也能真正的做到大一统,在没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就算西夏和东晋以后真的会兵戎相向,那也只可能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这样的局面就更加僵持了,我们的仇,要想报,也更加遥遥无期了。”乌赞说道。 “按照常理推算,潮州灭后,当下的局势,应该按照你说的发展下去,可是,没有了潮州的西夏,就好像一件千疮百孔的金缕衣,模样看着好看,其实早已经不堪一击,甚至风一吹,就散了。”庄主阴笑一声说道。 “原来如此,庄主实在是英明。”乌赞脸上露出了诡异的一笑,突然又犯起了疑惑:“主人,属下还是有些不明白,若是按照主人说的,西夏没有了潮州,变得不堪一击,那东晋不就很快会势力暴增吗?东晋若是一鼓作气,收了与他们势均力敌的西夏,那么其他的那些小国家,肯定会纷纷依附,到时候,我们的仇就更难报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不要忘了,东晋现在可没有现在表面看着那么团结,和谐,东晋皇子众多,哪一个都是野心勃勃,强大的敌人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内讧,可是会毁了所有看似强大的事物,包括国家。”庄主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几乎听不到了,可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寒。 乌赞现在终于是恍然大悟:“主人英明!” …… 宫心月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与赫连乾一起,自然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得知宫心月的身份,赫连乾也很是诧异。 “月儿,你说你娘是……” “我娘就是东晋的长公主。”宫心月接着说完了后面的话:“所以现在的局势,对于我来说十分尴尬,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双方打起来。” 赫连乾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雨辰总称呼连易舅舅了,感情他们两人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若不是宫心月亲口对他说,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最不希望看到的,现在已经切切实实的发生了。”赫连乾说道。 “我们才应该想办法去阻止这件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宫心月满脸担心地说道。 “阻止——”听到这两个字,赫连乾更是有些愁眉不展了:“现在父亲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我说任何事,他也不会相信,怎么去阻止。” “其实要阻止,也不是没有办法。”正在这个时候,连易走进来了,看了赫连乾一眼,说道。 连易刚进这个门,赫连乾立刻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闪到宫心月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连易的视线,从前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勉强的保持理智,可是现在,赫连乾已经是把他当成了情敌,而且是头号儿情敌,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进门之前都不知道敲门吗?你这礼貌学识都到哪里去了?”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 “我进我自己的家,还需要敲什么门?”连易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不用邀请,直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一副很自在的样子。 “什么你自己的家?现在这儿是我和月儿的房间,你就是一个外人,你说你一个外人,凭什么不敲门?”赫连乾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满满的敌视,好像续发了许久的火山一样,随时都要爆发。 “我是心月的表哥,按照辈分,就是你,也得唤我一声表哥,我们有这样一层亲近的关系,而且又是在我的府上,你说,我怎么就是一个外人呢?”连易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就是想看赫连乾被气得跳脚的样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惩罚他,让心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什么破表哥,别来这儿跟我攀亲带故的,还想占我的便宜,休想!”赫连乾好想小孩子一样,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跟连易杠了起来:“连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月儿是我的妻子,你那些花花肠子,坏心眼儿,趁早都给我收起来,否则,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还真是好大的口气,我还真想领教领教,一个堂堂的潮州乾世子,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连易也是暗中较着劲,不肯低头。 “你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有本事,我们就去外面比划比划。”赫连乾脸上似笑非笑,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 “比划就比划,还没有人能让我放在眼里,包括你。”连易直接挑衅了起来。 赫连乾感觉心里那叫一个窝火,连易的这句话就是点燃火山的导线,一瞬间,整个火山就爆发了:“这世上,我也不会把你这样的人放在眼里,走!” “走!”连易也说。 宫心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只拳头已经早早地握了才来,两眼之中,隐隐可见一道寒光,就在两人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你们两个都是要到哪儿去?”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将这个两人头上的火焰,瞬间浇的熄灭,连一丝烟都不剩。 赫连乾和连易一瞬间全都恢复了理智,两个人都像坐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月儿,我们只是说着玩儿玩儿的。” “对,心月,我们是说笑呢。” “呵呵,呵呵。”说着,两人相视一样,都露出谁也不服气的虚假的笑容。 “哦——”宫心月拖了一个长音:“原来是玩儿和说笑呢。” “嗯嗯嗯。”两个人这次像商量好的一样,齐齐点头,随即又互相登了一眼对方。 宫心月眯着眼睛一笑:“照这么来说,还是我冤枉了你们了。”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宫心月接着说道:“既然是我冤枉你们了,那就说明,你们两人的关系还不错,为了证明你们说的话没错,现在,你们两个都互相握手,算是冰释前嫌吧。” “啊——”连易一愣。 “什么——”赫连乾也是不可思议:“要我跟他握手?” “嗯。怎么?你们两个有问题吗?”宫心月眼神中带着威胁的看着两人。 连易此刻却已经是哭笑不得了,赫连乾心里更是百般不情愿,可是在宫心月那赤裸裸的目光监视下,两人都慢慢伸出了手,同时说道:“没问题。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说完,你真的就握在了一起,不过,下一秒,这两只手的手背上,就蹦出了一道道青筋,手指头关节处,被骨头顶的发白,两人的脸都有一些微微的变形,可是,嘴角却是向上弯起,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标志性笑容。 宫心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两人是在暗中较劲,看那两只手,血液都要不通畅了,眼神又黯淡了下来:“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你们要是再这样,这个房间留给你们,我走。” 宫心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今这么紧张的局势,而这两人却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这里争风吃醋,怎么能叫人不生气。 宫心月的话,好像一根针一样,把两个人吹起来的皮球,一下子就放了气,两个人也软了下来。 “月儿,你别生气。”说着,立刻就把手抽了出来。 连易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也是一脸的歉意:“心月,你怎么能走呢?” “你们不是要打架吗?我如果不走,不给你们腾出空间,你们两个怎么施展才华呢?我看我还是走比较合适。”宫心月气呼呼的说道。 “月儿,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其实,最错的还是他。”赫连乾指着连易,愤愤的说道:“要不是他突然闯进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全都怪这个人。” “你还说!”宫心月瞪了赫连乾一眼。 赫连乾立刻就住口了,不过,对连易还是一脸的不服气,宫心月看着这两个人暗中较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就是吵架,是不是也得分个时候?现在是什么境况?你们心里都没数吗?若是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等事情恶化下去,想收拾都收拾不了。” 第414章讲个故事 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赫连乾才开口:“月儿,你说的对,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宫心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扭头看一下连易:“阿易,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我说,你有办法阻止两国之间的斗争?” 连易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顿了顿说道:“其实这个法子还在你们。” “我们?”宫心月看了一眼赫连乾,很是不理解。 “对,就是你们。”连易十分肯定的说道。 …… 皇宫,连穆良看着宫心月和赫连乾两人,一直没有开口,面对宫心月,连穆良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与她说话。 “其实,从那次在连云府上见到你之后,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说是怀疑,其实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肯定。”连穆良说道:“你的倔强,你的眼神,跟当初你娘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听阿易说,皇上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竭力地寻找我娘,对此我很感谢。”宫心月对连穆良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说起话来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在三王府的时候,与他们说话那般自在。 “不过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寒暄,我们的目的,想来皇上也是清楚的。”宫心月又接着说道。 连穆良神色微微一顿,心里有些伤感,从前连穆柔还在东晋的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最好,可是现在,物是人非,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的女儿,现在对自己竟然没有一丝亲情。 又过了一会,连穆良才开口说道:“既然你们现在跟我谈国事,那我也只有站在东晋的立场上与你们交谈,现在,不是我东晋要与潮州为难,而是你们西夏皇室不放过你们,我也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是无能为力?只要皇上不参与这件事情,那什么都解决了。”宫心月道。 “现在不是我参与不参与的问题,就算朕从这件事情中退出,你们潮州也不可能在西夏立足,西夏皇室早就想置你们于死地,所以朕退出不退出,也是无济于事。”连穆良说道。 “不,皇上这话说错了,只要东晋退出,潮州就能够……”宫心月心情十分急切,可是没有到他说完话,连穆良就把他的话给他断了。 “丫头,我现在之所以答应见你们,仅仅是出于我们之间的车一层亲情,若是你一开始就说,是为了潮州之事,我应该不会和你见面。”连穆良说道:“国家大事,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了,我东晋本期无心进犯任何国家,包括潮州,可是,我的百般忍让,并没有让你们觉得,是我的宽宏大度,反而让你们以为,我东晋是软弱无能,可以随便欺凌的国家,所以,潮州在一次的威胁我东晋边境,丫头,你说,潮州杀了我东晋那么多的将是,我可能置之不理吗?我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连穆良语气平静地说道,然后目光又转向赫连乾:“我想这些话,说给乾世子来听,是最合适不过的,不知,乾世子以为如何?” 赫连乾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说是沉默不语,其实在暗中观察连穆良的态度:“皇上说的甚是,这件事情如果放在我的身上,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乾——”宫心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赫连乾竟然如此说。赫连乾给了宫心月一记安定的眼神。 连穆良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来以为他会百般辩驳,可是没有想到,赫连乾竟然还向着他说话,这可是让他有些不理解了:“乾世子果真是这样认为?” “话我都说出来了,难道还能有假?”赫连乾反问。 这可是让连穆良真的有点儿捉摸不透了,明明看着就是一张俊俏的脸,像极了戏文里面的白面书生,没有什么威严可言,可是从他的双目之中,却看到了一种帝王才有的沉稳和老辣。 “既然乾世子也是如此认为的,那不知乾世子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连穆良问到。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不过月儿说,东晋当今皇上,是她的伯父,所以特地来拜见,刚才月儿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赫连乾语气平静地说道,似乎对这两国之间的战事,根本就没有上心。 连穆良是更加不理解了:“原来如此,看来,是朕误会你们的来意了。”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今日来这里,一是为了拜见长辈,二……”赫连乾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 连穆良追问:“二是什么?” “其实不说也罢,不过是想跟皇上讲一个小小的故事,可是看皇上似乎对我们充满敌视,所以,这个小故事,不说也罢了。”赫连乾开始故意卖起关子来。 赫连乾越是这样说,越激起了连穆良的好奇心:“乾世子说笑了,既然乾世子刚才也说了来这里是为了拜见长辈,朕作为长辈,怎么可能对晚辈有敌视呢,乾世子大可放下心中的顾虑,直说无妨。” “如此,那我便与皇上讲一讲这个故事。”赫连乾道,宫心月在一旁看得十分着急,说是来请连穆良退兵的,怎么又讲起故事来了? “这个故事还得从多年前,多国混战的时候说起,”赫连乾开了一个头,就是这个头,更是让连穆良觉得好奇了:“当年第一大国北魏灭亡之后,诸多小国的势力纷纷暴增,开始肆意地烧杀抢掠,以扩充自己的势力,当初西夏和东晋还是一个名不足道的小国家,不过东晋先皇和西夏先皇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很快吞并了其他的小国,成了这当今世上势力最大的两个国家,当时这两个国家并没有如今这样友好,经常打仗,来争夺这当世第一大国的位置,在两国的争斗之中,许多无辜的人为之丧命,那些游牧民族,也因战火纷乱,背井离乡,可是他们并没有因为,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而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中科尔沁部落就是其中之一,当初他们也算是游牧民族里面的强者,所以不愿意离开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为此,与东晋和西夏两国之间展开了殊死搏斗,尽管他们个个勇猛,可是,也经不住两国之间的夹击,就这样,科尔沁部落被两国的大军踏平了家乡,而科尔沁部落所有的民众,全都被斩杀殆尽,西夏与东晋瓜分了这个部落的土地,从那以后,两国虽然中间有一些小小的交战,可是,并没有在大动干戈,也就形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你说的这些事情,朕都知道。”连穆良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故事,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陈年往事。 “皇上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皇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赫连乾道。 “哦?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吗?”连穆良当年也算是亲自参与了瓜分科尔沁部落的争斗,自然对这里面的事情是清清楚楚的。 “当时,科尔沁部落的人死伤殆尽,皇上以为,这样的仇恨够大吗?”赫连乾问到。 “国仇家恨,自然大的,不过,科尔沁部落已经灭绝,就是他们有再大的仇恨,再大的怨念,又能如何?难不成他们的怨灵还会来找朕报仇来吗?”连穆良不屑一顾的一笑。 赫连乾也跟着一笑,只是这样的笑容,却显得意味深长,连穆良渐渐地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错愕:“你是说……” “相信皇上已经猜到了,没错,科尔沁部落的人当年并没有死尽,有几个人逃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幼子——阔巴达。”赫连乾最后这一句话说的很慢,说的每一个字,都直击人的心脏。 连穆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久久无法回神,脑子里拼命的想着当时的情形,当时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所以,才让大军斩杀了科尔沁部落所有的人,包括妇孺小孩儿,那是自己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残忍的事情,可是,部落名册就在自己手中,人头也是对上的,怎么可能会有人逃了出来呢? “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有人逃出来的,西夏的大军也在,他们也有数过,没有一个人逃离,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乾世子,说话要有凭有据,你这样胡乱的捏造事情,到底是何居心?”连穆良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语气也变的不好了起来。 “皇上这么说,心里大概是已经相信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赫连乾说道:“当时的斩杀的人数与名册的确是对上了,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幼子,当时还在襁褓之中,也被登记在册,斩杀这幼子,是西夏一位将军执行的,这位将军已经杀了无数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可是当他的大刀挥向那个幼子的时候,他犹豫了。” 第415章仅仅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穆良沉声问道。 赫连乾不慌不忙的说道:“晚上不用着急,我还没有说完,这位将军犹豫了,想着自己多年杀戮,以后会遭到报应,又想到自己夫人身怀六甲,心中更是不刃,所以,便刀下留情,绕过了那个幼子,也算是为他将来要出生的孩子寄一点阴德,于是,让人将这孩子送到附近的村落,让他们养着,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将军的夫人诞下一子,可是不幸的是,这个孩子刚生下来就是一个死胎,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一下这个世界,这位将军得知此事之后,似有顿悟,立刻派人将那被送走的幼子接回来,又派人将自己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带来,也算是为这幼子抵命了,从此这位将军便把那个幼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亲自抚养,现在也有我这么一般大了。”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连穆良心里不愿意相信,所以就极度排斥这个结果:“乾世子说的,也许就是一个故事,仅仅是个故事而已。” “皇上这样认为,也无可厚非,只当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罢了。”赫连乾并没有急着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连穆良的身上。 “乾世子,既然这仅仅是一个故事,你讲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到底是什么用意?”连穆良问道。 “不过一个故事而已,能有什么用意?皇上多虑了,只是这故事说到现在还没有说完,皇上可要接着听下面的事情?”赫连乾眼中不带一丝杂念,似乎就是为了讲故事而来的。 连穆良下意识是不想听这个故事的,可是,心里却阻挡不住,面色有些不好的说道:“讲。” “看来皇上也是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那我就接着说着后面的事情,这位将军收留了这个幼子后,为了隐瞒他的身份,甚至将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部下都给杀了,那个幼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在这个世上,他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可是,他终于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国仇家恨,这样漫天的怨恨,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做一个普通人,兄弟姐妹冤死,父亲母亲尸骨无踪,作为他们最亲近的人,他觉得那么多年都是白活了,妄为人子,于是决定为当年那些逝去的亲人报仇,可是,他一个人势力单薄,怎么可能找两个当世强国报仇,所以只能让这两个强国自己打起来,于是接连制造了一系列的事端,像前一段时间的瘟疫,又比如,前些日子潮州一整个村子里的人,包括老弱妇孺,全都被穿着东晋士兵衣服的人斩杀殆尽。”赫连乾说完这些话,好像询问意见似的,看向连穆良。 现在不仅是连穆良,就是宫心月,也被这个故事给震惊到了,瘟疫!这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说是瘟疫,其实就是一次投毒,投毒的范围很广,宫心月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却从来没有联想到这一层。 连穆良过了许久才开口,这后面给他带来的震撼,已经远超了知道科尔沁部落幼子还活着的事情:“乾世子,你这个故事的确很精彩,精彩的朕都想为你鼓掌了,你自己也承认了,你说的不过是一个故事,你说朕有必要为了一个故事……” “皇上自然不必为了一个故事大动干戈,不过,这个故事时时刻刻都在发展着,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故事的走向会向何处,皇上说是吗?”赫连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 连穆良心里只是不愿意相信,可是,看着赫连乾那样从容,而又肯定的目光,让连穆良不得不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了。 “你说瘟疫之事,是科尔沁部落首领遗子所为,你有什么证据?你又说,潮州边境那个村落是他做的,你又有什么凭据?乾世子,你仅凭这一个故事,着实是无法让朕信服。”连穆良说道。 “的确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不过我也说了,我是给皇上讲一个故事而已,这故事的真实性,我却不知道了,皇上是聪明的人,稍微想一想,便会知道这暗中隐藏的事情,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赫连乾并没有打算为连穆良解惑,说完便起身,朝连穆良拱了拱手:“皇上国事繁忙,我们在此已经打扰许久,实在有愧,现在故事也已经讲完了,我们就告退了。” 说完,伸手拉着一旁还是懵懵懂懂的宫心月,就走了出去。 连穆良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想拦住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对于赫连乾所说之事,连穆良已经没有办法再置若罔闻了。 赫连乾与宫心月两人出了宫,宫心月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阿乾,进宫之前,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赫连乾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月儿,我想好什么了?我一直都是跟着月儿的节奏又的呀。” 这样的赫连乾,宫心月明明看到了一张欠揍的脸,脸一横:“你还不准备跟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是说,你准备这一路都走着回去?嗯?”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赫连乾一脸受伤的样子:“月儿,怎么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了呢?我真的是按照你的节奏走的。”这话刚说完,就迎来了宫心月的一记警告的目光,赫连乾眼神微微闪烁,赶紧接着说道:“其实呢,刚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开口的,可是我看那个皇上,简直就是油米不进,那我总得想一点儿办法呀,所以便突发奇想,给他讲一个故事。” “突发奇想?鬼才相信呢!”宫心月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科尔沁部落首领幼子还活着?你又是怎么知道,瘟疫和屠村的事情是他做的?” 赫连乾神色微微一顿,紧接着笑了笑:“我不过是胡乱猜测的,那儿我就知道了?我若是不这么说,皇上,他也不会犹豫啊?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现在说说你,月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我正问你话呢?你就这样搪塞我?别跟我说那么多没用的,你赶快告诉我……”宫心月已经摆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赫连乾却有些承受不住了,二话不说,微微弯腰,一下子便将宫心月给横抱了起来。 “月儿,有什么话?咱们等回去之后再说。”赫连乾蛮横的将宫心月抱上了马车。 这下,宫心月想问什么话,全都靠后了,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在马车跟前偷笑的方林,只能不停地捶打赫连乾的胸口,羞的脸蛋儿比那煮熟的大虾还要红:“你快放下来,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可赫连乾怎么可能会听她的,上了马车之后,车帘一放,下一秒,就再也听不到宫心月数落的声音了,只是不时的传来呜呜的挣扎声,这羞人的声音,就是不经人事的方林,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摇头叹息。 “人要是发了情,还真是不分时候的乱来。”自己嘟囔了一句,然后猛的一甩马鞭,马车扬长而去。 此刻,潮州边境,安亲王愁眉不展的坐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忠心耿耿的为西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们现在竟然联合东晋,要置自己于死地,这样的冲击,原比死上一次,还有让人寒心。 “王爷,这仗我们是打还是不打?”平阳有些担心的看着安亲王。 安亲王还是没有开口,平阳又接着说道:“王爷,要不然我们回去,找皇上评理。” “评理?理又在哪里?谁会相信这个理?现在,恐怕皇上比东晋更想让我们败。”安亲王神色暗淡的说道,满腔热血,此刻,却被一盆冰冷的寒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心已经凉透了。 “皇上,这次明摆着是要致我们于死地,他怎么可能会同我们讲理,我现在就是恨,恨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还在相信他的话,还在自以为是的认为,皇上待我之心,亦如往初。想想真是可笑,我应该早就看清楚了的,当年与我并肩作战的众多王爷,如今就只剩下我还在苦苦支撑着,兰郡王也曾与我说过,可就是不相信,如今……”安亲王有些说不下去了。 “王爷,既然他们不仁,我们也就不义。”平阳义愤填膺地说道。 安亲王微微抬头看着平阳,平阳接着说道:“王爷,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王爷做的都是问心无愧,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还要痛下杀手,既然是他们逼迫我们,我们干脆就反了这个破财的西夏皇室,与其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还不如让王爷坐在那金龙之上!” 平阳的话,让安亲王脸色骤然一变,就是自己再心寒,再觉得不值得,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反! 第416章树立好榜样 “平阳,不得胡说,无论你我都是西夏的臣民,断然不可做那种犯上作乱的事情!”安亲王厉声呵斥道。 平阳立刻单膝下跪,双手抱拳:“王爷,属下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王爷把他们当作君,可是他们却把王爷当成匪,每时每刻想的都是要除之而后快,这样的君,这样的朝廷,王爷为何还要为他们卖命!” “平阳!”安亲王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眼中带着一丝怒火:“无论他们做什么,他都是君,我们心里就是有再多的不愤,也始终都是臣,臣要坐在君的位置,那就是犯上作乱,灭九族的大罪,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念主仆之情了!”安亲王说完感觉自己的手都是在颤抖的。 安亲王如此严词拒绝,可是,平阳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放下那个念头的感觉,不过看着安亲王火气上头,暗暗的压在心里罢了。 “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先出去吧。”安亲王显得有些急躁了。 “是,属下告退。”平阳起身离开。 安亲王眼睛之中却闪烁着某种复杂的东西,让人看不明白,也琢磨不透。 …… “江盛,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连穆良这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好,脑子里全都是赫连乾白天说的那些话,越主观地认为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越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这一大早,衣服还没有穿好,就把江盛叫来。 江公公行了一礼:“启禀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毕竟这件事情年代久远,且距离西夏也有一段路程,没有这么快有结果。” 连穆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愁眉不展的:“江盛,你说这件事情会是真的吗?” 江盛赶紧后退两步,诚惶诚恐地说道:“皇上,这可是国家大事,老奴是万万不敢插嘴的呀。” “无碍,朕恕你无罪,你且说说吧。”连穆良道。 “是。”江公公又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皇上,老奴觉得,那个乾世子肯定是知道什么,昨天在大殿上,老奴悄悄地观察了一下这位乾世子,沉稳不惊,胸有成竹,说的那样条理清晰,有因有果,若是说乾世子讲的仅仅是一个故事,老奴是有些不相信的,这里面多少少肯定掺杂了一些事实,要不然,乾世子也不会这么无聊的,跑到皇宫里面跟皇上讲故事。”江盛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跪了下来。 “老奴说错话了,请皇上恕罪!”江公公胆战心惊地说道,此刻真想抽自己两巴掌,怎么能说跟皇上讲故事是无聊的呢? “你说的没错,他不会无聊的跑到皇宫里面讲故事,所以,他讲得很可能就是真的,只是不明说,想让朕挑明罢了。”连穆良若有所思的说的。 想到这里,连穆良心里更是震惊了,如果真的按照赫连乾所说的那样,那这个人就太阴险了! “江盛,你立刻去传旨,命边境将士,暂停对潮州的围剿!”连穆良沉声说道。 “是,老奴遵旨!”江盛领了命赶紧起身,刚转身,连穆良又开口了:“等一下!一会儿你再去一趟三王府,请乾世子进宫。” “是!” …… 似乎早就料到连穆良会派人来请,赫连乾对于江公公的到来,并没有一丝诧异,反而十分平静。 “乾世子,您看是不是可以进宫了?”江公公在这儿也喝了三四盏茶了,赫连乾却只字不提进宫之事,一时有些坐不住了,主动开口询问。 外面和煦的阳光照射进屋子,赫连乾眯缝着眼睛,似乎是在打盹儿,听到说话声音,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向江公公:“江公公一直就在这里坐着吗?” 江公公尴尬的一笑:“老奴在这里也等候许久了,不知乾世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进宫?” “哦——等了很久了,那还真是我的不是了,刚才看着这外面的阳光明媚,一时忍不住多享受了片刻,反倒让江公公为难了。”赫连乾微微直了直身子,看架势是要起来,可是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江公公等的那叫一个着急,看着赫连乾如此,心里更是急切了:“乾世子……” 不等江公公把话说完,赫连乾立刻就接过来话:“让江公公在这里等这么久,实在是我招待不周。”然后撇了一眼江公公面前的茶杯,一脸自责的样子:“来人呐!” 方林立刻就进来了,赫连乾眼神示意了一下江公公的茶杯,道:“你这是怎么招呼客人的?茶水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新添一杯来吗?” “是属下疏忽了。”方林应了一声,然后赶紧走过去,就要去端茶杯。 江公公赶紧站起来,按住了茶杯:“乾世子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这已经喝了三四盏茶了。”喝了这一肚子的水,哪儿还喝得下去呀,此刻,一肚子的茶水,也变成了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可倒。 “乾世子,茶水我就不喝了,您看这天儿也不早了,不如乾世子先随我进宫?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江公公现在是迫不得已,把连穆良给搬了出来。 赫连乾又是片刻的沉静,紧接着便起身:“那好……” 一句话还没有说到头儿,忽然一道影子就朝着赫连乾飞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高喊着:“爹爹,爹爹,今天先生有事,我们不上学堂,爹爹陪我一起上街吧,我有好久都没有上街了呢。” 这飞扑过来的人影就是雨辰,赫连乾一把将雨辰抱了起来,开始仔细的询问:“先生怎么会有事呢?是不是你偷偷跑出来的?” “爹爹,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我这么乖。”雨辰说道。“真的就是先生有事,所以才让我们休息一下午的,爹爹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舅舅。” 听到舅舅两个字,赫连乾脸色就很是不好:“问他做什么?没有这个必要。既然你想出去玩,我带你去便是,说说,你想去哪里玩儿?” “我听小静说,街上有一个非常好玩儿的地方,难得今天有时间,我们就去小静说的那个地方。”雨辰兴致勃勃地说道。 赫连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好,你去前面带路,再叫上你娘亲,我们一起去。” “嗯嗯,好!”雨辰一个劲儿的点头赞同,然后顺着赫连乾的身子,滑到了地上。 江公公在一旁看的是尴尬至极,赶紧出言提醒:“乾世子,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 “呀!”赫连乾一声惊叹,轻轻拍了拍脑门儿:“瞧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于是一脸歉意的看向雨辰:“雨辰,你看……” 赫连乾刚张开口,雨辰就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嘟着嘴,很伤心的样子:“爹爹怎么可以骗小孩子?明明答应了我要一起去的。” “雨辰,你听我解释呀……” “我才不要听你的解释,娘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不可以收回去的,哼!”雨辰生气的两条胳膊往胸前一插,仰起头来不想理会他们的样子。 赫连乾也是为难的看向江公公,江公公赶紧蹲下身子来,跟雨辰解释:“小公子,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谁的话我也不听!你们大人就知道骗小孩儿,我才不要听你们说话!”雨辰直接捂着耳朵嚷嚷了起来,江公公也是无能为力。 赫连乾道:“江公公,你看这……”赫连乾指了指气呼呼的雨辰:“我刚才已经答应了雨辰了,我作为他的父亲,应该给他树立一个好的榜样,江公公觉得我说的对吗?” 江公公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随即就后悔了,赫连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道:“江公公既然十分认同,说明江公公也是一个十分明理的人,真是感谢江公公的理解,那就劳烦江公公回去,跟皇上解释一下,就说我这里实在忙的走不开,也不能失信于人,更不能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误了孩子的一生,所以,我就不去了,改日再亲自进宫赔礼。” 这些话把江公公卡在这里,上不来下不去,应下来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后苦的还是自己,江公公此刻真是后悔来三王府了,雨辰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江公公,赫连乾也是一副自己也没有办法的样子,看的江公公是一个头两个大,终于,苦着脸点了点头。 “乾世子既然有事,那我明天再来就是,老奴告退。”江公公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白白等了一下午,却被这样给打发了,心里只有一个苦字能够完美的解释词客的心情了。 “方林,快去送送江公公。”赫连乾立刻道。 “是。”方林了然的为江公公引路出去。 这屋里剩下的一大一小两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目送着江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忽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耶!” “爹爹,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们父子两人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那可不行,我们先前说好了的,我帮你打发了那个公公,你给我……” …… 第417章交换条件 江公公一走,赫连乾竟然真的带着雨辰和宫心月上街了,或许是有两个最亲近人的人陪伴,雨辰看什么都觉得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宫心月却是一路上愁眉不展:“阿乾,我真是搞不明白,你既然已经埋下了那么大一个伏笔,肯定是要它发挥作用的,如今这个作用显示了,为何你又要拒绝呢?” “月儿,既然是上街,那就抛开其他的事情不谈,我们做点儿比那有意思的事情才对。”赫连乾笑着说道。 宫心月脸一下子横了起来:“赫连乾,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能不能上点儿心?” “月儿,我……” “你别给我找其他的借口来搪塞我,你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宫心月道。 赫连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看来今天是不说还不行了。” 宫心月点头:“不说不行!” “那好吧,我便与你说了吧。”赫连乾无奈地说道:“有些事情,别人对他讲的,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也可以说,他们只愿意听好的,心里自动就屏蔽了那些自己不愿意相信的,我做的只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情,至于这件事情的真假,和这件事情现在或者将来要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让他自己体会,人就怕疑心病犯,只要犯了这疑心病,就会钻进牛角尖儿,非要把这事情搞清楚,弄明白,而我,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他要怎么做,全是他的事情,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候,仅此而已,我这么说,月儿可理解了?”赫连乾说道。 这话里有话,宫心月仔仔细细的琢磨,终于恍然大悟,脸上满是诧异:“哦——” “月儿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我们是不是去做点儿别的有意义的事情?”赫连乾挑眉邪笑着。 宫心月脸色这才刚好了一点,听赫连乾这么一说,又沉了下来:“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正事?赶快把你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都给我收一收。” 赫连乾一脸受伤的看着宫心月:“月儿,我就是想的正事呀,怎么就成了花花肠子了呢?月儿,你是真的冤枉我了。” 宫心月心里已经有了断论,自然是不相信赫连乾说的话的:“赫连乾,现在可是在大街上,能不能把你的龌龊的想法给收起来?” “月儿!”赫连乾陡然提高了声音:“我怎么又成了龌龊的想法了?我看着月儿你后面这流月寒星太扎眼了,只不过是想陪着月儿你,一起去布庄,买些料子,做个斗篷,遮一遮它,这怎么能是龌龊的想法呢?”赫连乾很生气地说道。 宫心月一下子愣住了,脸色瞬间羞得通红,通常赫连乾说干点儿正事,无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怎么也没有想到,赫连乾今天竟然……竟然…… “月儿脸怎么突然红了?月儿以为我在说什么事情?”赫连乾追问,突然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宫心月:“难不成月儿是想在这大街上……” 宫心月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光滑的地面上,如果有个地缝的话,他一定会削尖了脑袋钻进去,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这么说来,反倒是自己心里的想法龌龊了?赶紧低下了头,然后加快了脚步,一个劲儿地往前走:“难不成什么?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赶快去布庄买料子。” 赫连乾看着落荒而逃的宫心月,在后面不厚道的笑了,宫心月听着背后这邪性的笑声,脚步更快了。 雨辰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爹爹,娘亲这是怎么啦?怎么好像做了坏事的样子呢?” 听到这样的评价,赫连乾又是忍不住一笑:“你说的很对,你娘亲就是做了坏事了,哈哈哈哈哈。” “娘亲真的做了坏事了?那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呀?”雨辰越发好奇了起来。 “保——密——”赫连乾酝酿了半晌,就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便心情不错的追宫心月去了。 雨辰给了两人鄙夷的一眼:“不说我还不愿意听了呢,哼!” 就在他们三人接连进了布庄之后,一道身影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两眼之中,带着丝丝愤恨,这人就是夏瑾,近来赫连普都没有再来打扰她,本来高高兴兴的上街,竟然碰到了这样一幕,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宫心月,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呢,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的到你!”夏瑾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夏瑾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布庄门口,这才转身离开。 …… “瑾儿,你可真是稀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瑾儿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对于夏瑾的到来,赫连普心里有一些意外。 “怎么?莫不是想我了?”赫连普说着,伸手就去摸夏瑾的脸蛋儿。 夏瑾立刻往后退了两步,与赫连普保持了距离:“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跟你说。” “正事?”赫连普挑眉,然后折身坐了下来:“来说说看,是什么正事。” “你这样威胁我,不就是为了潮州王那个位置吗?”夏瑾道。 此话一出,赫连普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所以呢?你准备做什么?” 夏瑾两眼之中带着一丝凌厉,声音也冷了许多:“我可以帮你坐上潮州王的位置。” 赫连普眼神一紧,透露着一些不可思议,紧接着,便是哈哈一笑:“瑾儿,你可真会说笑,说得好像你有这么大的权利似的。” “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但是有人有。”夏瑾道。 见夏瑾不似在开玩笑,赫连普也认真了起来:“你是说,太子!” “对!只要我与太子说,太子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帮助你,登上潮州王的位置。”夏瑾满脸自信地说道。 赫连普片刻的沉静,不得不说,赫连普是真的心动了:“你不会这样平白无故的帮我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恨我入骨。” “我的确是恨你,不过,也不代表我不会帮你,不过……”夏瑾说道。 听到这里,赫连普算是听明白了,又是勾唇一笑:“就知道你还有别的目的,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赫连普十分肯定的说道。 “不过在我说之前,你必须得答应我,我帮你坐上潮州王的位置,我们两人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关系。”夏瑾很认真地说道。 赫连普面色微微一顿:“瑾儿对我还真是狠心,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两个人之间,可是有着剪不断的感情,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关系呢?” “这是我帮你坐上潮州王位置的前提,如果你做不到,我是绝对不可能帮你的,你若是拿着我们从前的关系不断的威胁我,我们打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这个人,活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夏瑾眼睛骤然一冷,此刻的眼中,已然没有了对赫连普的恐惧。 赫连普又是一番沉思,然后耸了耸肩:“我不过随口一说,要知道,我是多么在乎你,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你跟我一起鱼死网破呢?”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答应,怎么可能不答应呢?不过,你说这只是一个前提,那你一定还有其他跟我交换的条件。”赫连普语气肯定地说道。 “对,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夏瑾眼中划过一抹凌厉,然后主动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低语了几句。 赫连普刚才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听了这话之后,眼神骤然一冷,脸上满是诧异。 “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你若是同意,我必定会全力以赴的帮你,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就当我今天从来就没有来过。”夏瑾镇定的说道。 赫连普脸色渐渐地恢复如常:“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 夏瑾回到驿站,端木融已经是急得团团转,见夏瑾回来,立刻就迎了上去:“瑾儿,你去哪儿了?小碧回来说,她去给你买个东西,你就不见了,我让人找了好些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你,你可是把我给急坏了。” “让殿下担心了,是瑾儿的不是。”夏瑾一脸歉意的说道,看着一旁低着头的小碧,脸色有些不好。 “小碧,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在哪里等着我,不要乱跑,我一回去你就不见了,我是满大街的找你,你却回来与殿下胡说八道,害得殿下跟着担心,小碧,你知错吗?”夏瑾厉声道。 小碧身子一哆嗦,赶紧跪下来,声音微微颤抖:“小姐恕罪,是奴婢的错,奴婢实在是太担心小姐了,所以才回来告诉太子殿下的,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你……”夏瑾刚开口,端木融就拦住了她:“好了,瑾儿,你平安回来就好了。”然后扭头看向小碧:“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夏瑾拉着端木融:“殿下,我有个事情要与殿下说,我们先进屋。” 第418章我早就知道 宫心月我匆匆忙忙地进了屋子,把赫连乾给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月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神色如此慌张?” 宫心月一把拽住赫连乾的胳膊,声音急切地说道:“阿乾,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慢慢说不着急。” “阿乾,这忙我就忘了告诉你,赫连普我现在就在东晋,跟连司不知道咱密谋什么,打的什么算盘。”宫心月语气着急的问道。 听了这话,赫连乾原本紧张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这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嗯?”宫心月楞了一下:“你早就知道?” “对。”赫连乾拉着宫心月坐了下来:“我不仅知道他来了东晋,也知道他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这可是让宫心月有些疑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赫连普要做什么?” “他不过是不甘心,就那样落败的被赶出潮州,所做的一切事情,也都是为了出了心里的那口气罢了。”赫连乾语气平静地说道。 “他想对潮州不利!”宫心月惊叹的说道,在想起当初连易对她说的话,宫心月立刻就明白了:“在东晋皇上对潮州之事,苦计策的时候,连司突然跟他提出了,牵制西夏京都,来解决潮州与东晋的战事的法子,阿易曾分析过,这个法子很可能就是出于赫连普之手,现在想来,肯定是了。” “连易分析的不错,的确是他的主意,而且,怂恿东晋皇帝,与西夏皇室联手,一起夹击潮州的人,也是他。”赫连乾说道。 “这怎么可能?”宫心月有些不相信:“现在连司不在东晋,赫连普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决定东晋皇帝的决定啊,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赫连乾轻轻一笑,说道:“月儿若是不相信,可以想一想,连易手中的权利,现在在谁的手上?” “二王爷啊。”宫心月依旧迷惑。 “那月儿再想一想,权利是怎么到的二王爷的手中的?”赫连乾又问。 “怎么到二王爷手中的?”宫心月仔细想了想,脸上渐渐地泛起了一丝惊讶:“连——紫——?你是说,连紫跟赫连普,他们……他们……”宫心月感觉自己心里的想法,很是荒诞:“这也不可能啊,连紫喜欢的明明是连易,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人是会变得,感情也是会变的,再说了连易也没见的有多好,他那个人,自以为是,臭屁的狠,很是不招人待见,谁见了都烦,连紫变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说起连易,赫连乾下意识的就开始数落起连易来了,无论是自己想象的,还是事实存在的,连易都实实在在的是自己的情敌,所以,一逮到机会,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这正说着正事呢,宫心月突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儿,是从这赫连乾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该怎么接话?宫心月白了他一眼:“我看阿易那就挺好的。” 这句话好像一把火,一下子就把埋藏在赫连乾心里的那根引线给点燃了,引线一瞬间引爆了住在心里的炸药,连呼吸的气息都显得粗重了好多,不夸张地说,此刻,在赫连乾的头顶上放一撮儿干草,一定能瞬间燃烧起来。 “月儿——”宫心月还以为赫连乾会因此大发雷霆,但是等了半晌,听到的只有一声委屈的声音。 宫心月感觉头都大了,那双哀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宫心月,宫心月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终于忍不住败阵了下来:“连易就是有千万好,也比不上你好,这样总行了吧?” 前半句赫连乾听的正美着呢,后面突然加上了这一句无奈的语气,赫连乾刚有点起色的脸色,立刻又变得乌云密布:“月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应付差事?而且还是这么的不情愿,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比不上那个只知道臭屁的家伙吗?” “赫连乾!”宫心月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就是雨辰现在也比他懂事许多了吧?“我们还有正事没有谈呢?你能不能上点儿心?能不能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赫连乾还是一脸哀怨的样子:“我才不管什么国家大事,在我心中,唯一的国家大事,就是你。”赫连乾满眼的深情。 宫心月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开始暗自的责怪自己,刚才对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主动把自己的椅子往赫连乾这边靠了靠,然后微微倾斜头部,枕着赫连乾的肩膀:“阿乾,好了,你不要再生气了,你在我心中,也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嗯?”赫连乾有些吃味的嗯了一声:“月儿刚才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 赫连乾眼中划过一摸狡黠,宫心月对此却是毫无察觉,又说道:“阿乾,刚才我说,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深爱的人。” 终于听到满意的答复,赫连乾脸上这才有了笑容,只是语气还在憋着:“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这么真诚表白的份儿上,我就暂且不跟你计较了。”然后骄傲的一扭头,不去看宫心月,鬼知道他这扭过头,不是什么骄傲,只是为了掩饰脸上那隐藏不住的笑容。 宫心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该跟我说一说,连紫和赫连普又是怎么回事了吧?” 赫连乾干咳了两声,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呀?月儿若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那就关起门来,我们躺在床上,我好好的与你说一说。”说完,嘴角划起意抹邪笑。 宫心月忽然感觉头皮一紧,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心里立刻生出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没等她起身,赫连乾一下子就把宫心月拽到了自己的腿上,没有任何准备,便狠狠地吻住了买一张诱人的小嘴儿。 …… 东晋与西夏联手攻打潮州,赫连普本以为这一次,攻下潮州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坐等好消息的时候,传来的消息却让他震怒不已,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就去了二王府。 或许早就料到赫连普会来,连紫让小珠泡好了茶水,才刚把茶水倒上,赫连普就来了,小珠关上门,退出去,连紫将刚倒好的茶水推到了赫连普的跟前:“阿普,看你走的急切,快坐下来喝杯茶吧。” “阿紫,你……” 赫连普刚开口,连紫就接过来,他的话说道:“阿普,有什么话等等再说,先喝了茶。” 赫连普微微一愣,今天的连紫让他有些疑惑,若是换做往常,连紫看到自己过来,一定会像一只蝴蝶,看到花儿一样,飞扑着就过来了,黏在自己的身上,舍不得分开,可是现在,连紫脸上出奇的平静,说话也是平平淡淡的,根本没有了前些日子,两人见面时,那种欢愉的感觉。 “阿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赫连普立刻紧张了起来,生怕连紫这一根线,会断了,赶紧紧张地问道。 “我什么事也没有,不过,你关心的事情,的确是出了一点意外,不过这也没关系,终究不会影响大局。”连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慢慢地品着。 “阿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普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连紫不忙的喝了两口茶水,慢慢的放下杯子,然后抬头看向赫连普,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从来没有过的严肃:“阿普,我知道你现在,十分及切的想知道你心里关心的那件事情,我也没有打算不告诉你。” “阿紫,那你快说呀!”赫连普催促道。 连紫没有立刻回答,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赫连普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情绪:“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无论你愿不愿意听,现在请你都认认真真的听我说完。” 赫连普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言语也不急切了,也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你说吧,我会认真地听下去。” “好。”连紫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有些用力,茶水贱到了手上,连紫像是没有知觉似的,手也没有颤抖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阿易,几个问题要问你,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个人很傻吗?” “阿紫怎么会这样问?你一向都是聪明伶俐。”赫连普立刻说道。 “聪明伶俐。”连紫重复了这四个字,嘴角往上微微弯起,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在自嘲:“那我再问你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潮州的事情?” “这……”赫连普一时被这话问住了:“阿紫,我只是为了三殿下,想让他在皇上面前得到青睐而已。” 第419章震惊 对于这样的回答,连紫没有做出任何评判,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又是片刻的停顿:“你到底是谁!” 赫连普一下子无语了,想了千万种连紫可能会问的问题,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连紫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努力和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思考了片刻,说道:“阿紫,我是谁?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你真的有告诉我吗?我们交往了这么久,甚至发展到那种十分亲密的关系,可是到现在,我竟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阿普,不,我此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你总会对我说,你是一个自强不息的男人,想用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天地,不想依靠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你刚才说我聪明伶俐,我觉得真是可笑,我若真的是聪明伶俐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之所以接近我,不过就是为了我背后,我爹的势力而已,对我这个人,你何时上过心?何时动过真情?”连紫说话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可是,就是这样平静的语气,让赫连普的心,好像被锤子砸中了一般,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吃惊。 “阿紫,你听我说,我……” 不给赫连普解释的机会,连紫又说道:“你说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连司,这句话也不是全错,你的确是为了他,为了连司玩弄我的感情,好让我死心踏地的唯你所用,我从前以为自己也真的是很聪明,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就是这个世上最傻的人,傻到会相信你!”连紫伸手指着赫连普,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说的什么不靠女人,说的什么要自己努力拼搏,全都是放屁的话!每次你需要我的时候,才会主动来找我,跟我说一大堆的甜言蜜语,浓情四溢的恩爱一番,然后装作不着痕迹的样子,把你想要实现的目的,悄悄的,不经意地透露给我,然后再装出一副无助的样子,然后你就得手了,因为我心软了,心软了就会帮你,就是你没有主动提出来,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帮你,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可笑我一直被你这张虚伪的面孔,蒙蔽了双眼,直至今天才看明白你!我才知道,你的这张嘴脸,到底有多恶心!” “阿紫,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真心吗?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你今天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我太伤心了。”赫连普心里已经不只是惊讶了,而变为浓浓的震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连紫竟然会猜到这一层面。 “伤心吗?你也会伤心吗?现在应该伤心的人是我吧!我整颗心都扑在了你的身上,你不高兴,我比你还要不高兴,我想着法子逗你高兴,你生气的时候,我就尽量缩小我的存在,不让自己给你添一丁点儿的麻烦,你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的时候,我即使发现了,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随便找一个借口,说一个理由,我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因为我觉得,你会是我以后一辈子的依靠,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一片真心,却被你当成皮球来玩儿!我可是堂堂的郡主!郡主啊!就这样一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赫连普!我这么称呼你没有错吧?你还藏的真是够深的,恐怕连司现在都不知道,你骗了他吧!”连紫情绪渐渐地激动了起来,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犀利,谁会明白,当他知道赫连普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是有多么的震惊,心是有多痛,就好像,飘在云端里,被人一下子给踹到了万古深渊,那种彻骨的疼痛,让连紫浑身都在颤抖。 赫连普现在也没有办法再伪装下去了,连紫其实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自己之所以接近她,就是想让他对自己唯命是从,借助二王爷的势力,助自己重回潮州。 过了好一会儿,赫连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我承认,我的名字是叫赫连普,我也曾得到过你的帮助,也曾想过,依靠二王爷的势力,可我终究没有,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初心,就是用我自己的实力,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你对我的感情呢?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要骗我说,你对我是真情实意,我还是你心里的唯一吗?”赫连普的承认,连紫的情绪有些崩溃,在他不承认之前,自己还可以骗自己,说这一切不过是猜测,不过是别人的挑拨离间,可是现在,事实摆在自己面前,心怎么可能会不痛! “阿紫——” “你不要用这种称呼!我现在担不起你的这一声阿紫!我真是瞎了双眼,错相信了你这样的人!”连紫攥紧了拳头,由于内心的愤怒,手臂微微颤栗。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说什么你也不会再相信我,可是该说的话,我还是要同你讲清楚,我是潮州的大公子,本来过的无限风光,也是未来接替潮州大权的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二弟,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乾世子,从小便记恨我,恨我有一张完整的容貌,恨我得到父亲的信任,恨我是个有良心的人,他不止恨我,还恨这个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所以,想方设法的为难我,陷害我,为了得到父亲的支持,他不惜在潮州大开杀戒,杀了无数的百姓,又把这件事情全都栽赃到我的身上,二弟恶人先告状,父亲雷霆大怒,就真的以为这件事情,就真的是我做的,于是,剥去了我身上所有的职位,将我赶出潮州,今生今世,都不准再踏进潮州一步。我百般忍让,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不服!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二弟要如此陷害我?我不该背负这样的委屈,我拿他们当亲人,他们却把我当成仇人,所以,我不甘心,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新回到潮州,坐在潮州王的位置上,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们也尝一尝,我所遭受的这一切!”一番长篇大论,赫连普依然说的是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一碗茶,猛地往上一抽,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再也没有解释任何事情,大步走了出去。 今天一天,带给连紫的震撼已经不是一星半点儿了,他本来是要跟赫连普一刀两断的,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有些不忍了呢?为什么看到他那孤独的背影,心会痛呢?连紫心里又迷茫了,好像自己被浓浓的烟雾围绕着,无论自己如何呐喊,如何拨开眼前的烟雾,终究看不清楚前面的方向,就是在坚强的女人,在碰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会有不知所措,连紫再也忍受不住,跑着扑到了床上,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而此刻,屋顶上的两人,已经把那缝隙盖上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赫连乾低声问道。 宫心月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真是没有想到,赫连普竟然是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现在知道也不晚,好了,我们得走了。”赫连乾说着就搂着宫心月的腰,要带她一起离开,谁知道,宫心月狠狠地给了赫连乾的手一下。 “我自己会走!”宫心月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几个跳跃,转眼之间就离开了二王府。本来以为,把赫连普的嘴脸告诉连紫,今天会有好戏看,可这叫什么好戏?简直就是一招将计就计嘛!赫连普那个人还真是够狡猾的!宫心月满心的愤怒。 …… 碧云山庄 “主人,东晋现在按兵不动,这样的局势,对我们很是不利啊。”乌赞有些担忧地说道。 “的确有些不妥。”庄主背对着乌赞,摆弄着桌子上的棋子。 “那主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在制造一些事端?”乌赞说道。 “白子现在有暴露的嫌疑,等黑子把围在白子四周的迷雾解开,白子可就没有藏身之处了。”庄主只是盯着眼前的那一盘棋,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不时的做出一番评价,听的乌赞是云里雾里的。 “主人,您可有听到属下的说的?”乌赞小声地问道。 “白子要想继续把握的局势,必须把这一池子水,搅和得更浑了,可是,应该怎么搅和呢?”庄主拿着一枚白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主人?”乌赞现在已经不明白,庄主是在对着这一棋盘说话,还是在跟自己说话。 庄主把手中的那一粒白棋,放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儿,然后道:“乌赞,取来笔墨。” 乌赞很是不解,可庄主什么也不说,他也无能为力,转身去把笔墨取来,放在棋盘旁边,庄主拿起笔来,蘸了蘸墨汁,乌赞本以为他会写什么字,可是,庄主却把墨汁点在了手心儿的那粒白子之上。 第420章该发挥他的作用了 庄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埋头专注着,得不到回答,乌赞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过了一会儿,庄主才放下了笔,然后就看到手心儿里那粒白色的旗子,已经被墨汁染成了黑色,庄主细心的将旗子上的墨汁吹干,另一只手捏着旗子,慢慢的拿起来,放在眼前,对着照射过来的光线,仔仔细细的看着。 “还真是完美,就算是暴露在太阳光底下,也看不出来这颗棋子原本的模样,任谁看来,这颗棋子都是黑子。”庄主慢慢悠悠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问我们该怎么办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就让这颗棋子,在黑子的阵营之中,发挥它该发挥的作用。”庄主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乌赞琢磨着庄主说的话,终于恍然大悟:“庄主圣明!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 “来人呐!”安亲王朝着营帐外面大喊一声,半晌没有人回答,等了有一会儿,安亲王又喊了一声,这才匆匆忙忙,竟然一个士兵。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士兵赶紧问道。 安亲王刚想说什么,可是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抬头观察进来的人,看着十分眼生:“谁让你进来的?平阳呢?他去哪里了?” 士兵低着头立刻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平阳侍卫今天没有在营地,韩将军让小的在外面伺候着,王爷有什么事情,与小的说也是一样的。” “不在营地?他去哪儿啦?为什么他离开没有一个人与我禀报?”安亲王有些生气地说道。 “王爷息怒,平阳侍卫去哪儿啦小的也不知道。” 安亲王紧紧地皱着眉,突然想到了前两天与平阳说的话,有些明白了什么,难道是自己的话伤了他?想到这里,安亲王也不那么生气了,朝着那士兵一挥手:“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小的告退。”士兵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可人才退到了营帐门口,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子,突然,营帐的帘子就被人给掀开了,然后便涌进来几个人,士兵一个不备,被进来的人推倒在地。 “王爷!不好了!”一个人焦急的喊了一声。 安亲王正要生气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他们几人架在中间的男人,此刻浑身是血,气息殃殃的模样,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平阳,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怎么回事?平阳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回王爷的话,平阳侍卫独自闯进了东晋军营,被东晋的人打成了重伤。” “什么!”安亲王心里满是惊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赶紧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放到我床上去,让军医马上过来!快!”安亲王走过来,平阳那血淋淋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想伸手过去,却又缩了回来,他根本不愿意相信,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到了今天,就成对了这个样子? “是!”几人手忙脚乱的把平阳放到了床上,军医一路小跑地奔了过来,安亲王没有任何寒暄,立刻说道:“现在本王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他要是有一丁点儿的闪失,你也不用活了!” 军医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赶紧点头:“是,王爷。”然后立刻过去,迅速的查看平阳的伤口。 从军医来了之后,安亲王就再也没有看那床上一眼,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桌子,似乎是要把这桌子给盯出花来,可是看他那紧握的拳头,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多紧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营帐里来来往往都是端水倒血水的人,整个空间中都弥漫着让人不舒服的血腥味儿,还有军医紧张的指挥声。 说起来,平阳只是一个下人,安亲王没有必要这样担心,可是,这么多年仔仔细细的算来,平阳在安亲王身边的日子,比赫连乾和赫连普陪伴安亲王的日子的总和都要多,这也是平阳在安亲王心中特殊存在的原因。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这营帐里的光线慢慢的昏暗了下来,然后就是一盏盏的烛火,被人点燃放在营帐的各个角落,安亲王的拳头从握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王爷!”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喊了一声。 安亲王身子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扭头:“他怎么样了。”此刻的语气,已经是出奇的平静,让人听不出一丝喜怒来。 “回王爷,平阳侍卫伤势太重,不过好在送来的比较及时,命是保住了,可现在还昏迷着,要想醒来,还需要一些时日。”刚才长时间的站立,和高度紧张的工作,军医感觉自己的双脚都要站不住了,说话的声音也虚弱了很多。 “知道了。”安亲王只回了三个字,不过,那两只紧握的拳头,却慢慢的松开了:“你退下吧。” “是,属下高退。”军医出了营帐。 安亲王还是没有去看平阳一眼,对屋子里侍候的士兵道:“把他抬回去好生将养着,你们留下一个人,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与我说清楚。” “是。”士兵应声,然后去手八脚的把平阳抬了出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亲王沉声说道。 “启禀王爷。”士兵脸上也是一脸的为难:“西夏现在一直在骚扰潮州,东晋现在虽然是按兵不动,可是,也在另一边围困潮州,潮州现在处在腹背受敌的僵局之中,我们所有的将士也是苦不堪言,平阳侍卫不甘心,潮州就这样被他们围困,所以便只身一人闯进了东晋军营,想暗抓住他们的头领,杀他们的锐气,谁知道,平阳侍卫的行踪竟然早就被他们给发现了,等平阳侍卫一去,他们立刻就派人包围了他,平阳侍卫去的可是一个军营,被那么多人围攻,是拼了命才撕出了一道口子,跑了出来,要不是我们几个在边境巡逻,恐怕此刻……”士兵说起来有些哽咽了。 安亲王心里满是震撼,先前他还觉得平阳是野心勃勃,可是如今,安亲王才真正的领会到,平阳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从来考虑的都不是他自己,而是作为他主子的安亲王,安亲王久久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方才平阳躺过的床,上面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又过了一会儿,安亲王才开口:“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士兵似乎还有什么话,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这件事情后的第三天,连穆良收到一封信,正是安亲王的亲笔信,连穆良看后脸色一下子就沉重了下来,江公公看见如此的连穆良,心里也跟着着急:“皇上,是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让老奴去请……” “不必了。”连穆良直接起身,将手里的信又装好,大步走的下去:“排驾三王府。” “是——” …… 三王府,刘管家看到连穆良这样的阵仗,着实一愣,赶紧跪下来:“参见皇上,皇上……” 连穆良根本就没有管刘管家,大步走了进去,江公公紧随其后,走到刘管家跟前,小声的说道:“刘管家快起来吧,快让人去通知一声。” 刘管家赶紧点头,立刻着了一个家丁,绕着路去内院禀报。 连穆良进了内院,连穆阡和连易也刚出来,立刻就要行礼,连穆良一摆手:“免了。” “皇兄,这么匆忙地来所谓何事?”连穆阡问。 连穆良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目光在寻找着什么,看了几眼,这才把目光转向连穆阡:“那个丫头呢?” “嗯?”连穆阡愣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连易道:“心月还在她院子里,没来得及告知。” “前面带路。”连穆良用着不容抗拒的声音说道。 连易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皇上,请随我来。” 其实,从连穆良刚进到三王府,就被卫然给发现并立刻报给了赫连乾,所以,连穆良突然造访,他们的院子,两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 “见过皇上。”两人都是行了一记薄礼。 “不用那么见外,也不是外人,这丫头唤我伯父,算起来,乾世子也得随着丫头唤我一声。”连穆良说道。 这话让连易和连穆阡心里皆是一惊,没有想到,连穆良竟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皇上,身份尊贵,不敢高攀。”赫连乾道。 连穆良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紧接着便是哈哈一笑:“我们本是敌对国家,忽然这么亲近,的确是有些不适应,无妨,反正终究是要叫的。” “不知皇上为何突然来此?”宫心月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今天收到一封信,从潮州传过来的信,所以特地带过来与你们看一下。”连穆良说道,然后拿出那封信,江公公接过来,小心的奉到赫连乾与宫心月面前。 宫心月伸手把信接过来,并没有打开,而是直接给了赫连乾。 第421章太奇怪了 “皇上特地拿来这封信于我看,不知是何用意?”赫连乾看了里面的内容,脸上并没有一丝别的表情,依旧是平平静静的。 “我并没有什么用意,只是想请乾世子看一看,这件事情,如果是乾世子你,应该怎么处理?”连穆良道。 那边的连穆阡和连易听的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赫连乾把手里的信放下:“皇上,实在是抬举我了,像这种国家大事,我是压根儿都不感兴趣的,莫说是在东晋,就是在潮州,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父亲做主,我所关心的事情,不过是儿女情长的小事情,所以,皇上这次算是问错人了。” “乾世子还真是会说笑,从前你那种种的行为,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借着儿女情长的事情,掩盖自己身上的锋芒,的确是个不错的注意,可是这种办法,也只能迷惑那些眼拙之人,却迷惑不了我,乾世子的真正本领,可远远不止这儿女情长。”连穆良一脸自信的说道。 赫连乾微微勾唇:“说皇上抬举我,还真的是抬举我,皇上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潮州打听,或者直接问我父亲,就会知道,我所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 连穆良脸色微变,顿了顿,又说道:“你不愿承认也无妨,本来这一仗,朕并不打算打的,可是现在,你父亲安亲王亲自与朕写了战书,看来这一仗,是非战不可了。” 赫连乾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就要看皇上的心意了。”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寂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让人呼吸都小心了起来。 “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穆阡首先打破了沉寂。 连穆良似乎一直在跟赫连乾较着劲,连穆阡问,他才开口:“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是潮州安亲王的一个侍卫,独身一人闯进东晋军营,试图投资我东晋大将,后来被发现,被东晋的将士打成了重伤,逃回了潮州,安亲王便把这一份仇,记到了我东晋的身上,说要与我东晋来一场殊死搏斗,朕今天来本来是想听一听乾世子的意见,没想到,乾世子却是个不管事的,如今看来,这一战,朕是不得不应下了,否则,会让别人以为,我东晋是软弱可欺之辈,谁都可以过来欺负一把。” 听了这一番话,连穆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易也是思绪了良久,道:“皇上,战争并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请皇上三思。” “你说的不错,朕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不打仗,不代表不会打仗,那些自以为我东晋人人可欺的人,朕得让他们瞪大眼睛看清楚,我东晋从来不畏惧任何人,也从来不畏惧任何人的挑战。”连穆良语气坚定地说道,一直以来,连穆良的处理方法,都是以和为贵,可是现在,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把连穆良心里的那种战性给激发了出来,曾几何时,连穆良也是手握大刀,在尸山血海里滚爬的人。 “好了,我想知道的,今天也已经知道了。”连穆良起身,就走了下去,在走到赫连乾和宫心月跟前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出了屋子。 连穆阡和连易也随着出去了,整个屋子只剩下了赫连乾和宫心月,宫心月一直没有说话,等他们全走后,这才开口:“阿乾,你是怎么想的?” “这封信是父亲的亲笔书信,没错。”赫连乾道,微微停顿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现在只是有些疑惑,平阳向来是个稳重之人,做什么事情都会好好的考虑一番,也不会轻易以身犯险,为何这一次,突然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独身进东晋军营,刺杀东晋大将?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做,这一次的做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平阳这人只见过几次面,我不大清楚,我奇怪的是另一件事情,平阳这一次独闯军营,且不说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王爷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的侍卫,与东晋下战书呢?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荒唐了?而且这个时候,皇上才下令,对潮州按兵不动,这对于潮州来说,无疑是得到了一次绝佳的喘息机会,王爷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下这一封战书?”宫心月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从表面看来,父亲是为了给属下出气,可是,父亲难道没有想过,他这样做,会让潮州的处境更加艰难吗?”赫连乾这才露出了一丝焦急的神色,自己好不容易让东晋皇上休兵,现在…… 宫心月脸上也是挂上了一次愁容,心里暗道: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 “阿乾,那我们现在可要回去?”宫心月问。 “回去也是无济于事,父亲并会听我的。”赫连乾道。 “那我去与他说。”宫心月道。 “不可!”赫连乾立刻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某种复杂的情绪。 宫心月也是一愣:“阿乾,怎么我觉得你的反应如此之大?” “嗯?不是,父亲现在都不愿看到我,我怕父亲会因为我而波及到你,对你的态度不好,让你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你还是不去的好。”赫连乾连忙解释道。 宫心月仔细的看着赫连乾的双眼,似乎看到了赫连乾眼中的一丝躲避,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那我就听你的,不去了,反正我与王爷见面,从来也没有和气过,我就不去找那个不愉快了。” “是,不去的好,不去的好。”赫连乾稍微放心,也不是不让宫心月去,只是,赫连乾明白,此刻的安亲王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听得进别人意见的人了,尤其是对宫心月,赫连乾真是怕这两人见面之后,安亲王会做出什么对宫心月不利的事情来,也怕宫心月知道,安亲王对她的截然不同的态度。 宫心月并没有刨根问底,停了一会儿,宫心月又问:“阿乾,上次你说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幼子,被一个将军收养,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还有,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赫连乾有些犹豫:“月儿,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大清楚,我或许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还不肯定,月儿,等我把这一切都搞清楚之后,我一定会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宫心月一笑:“没事,不知道正好,也不必为了这件事情烦心。” …… 自从上次连紫发现了赫连普的真实身份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联系对方,或许这份感情就这么破灭了。 这些日子,连紫的心情一直不大高,小珠此后的也是小心翼翼,小珠看着屋内,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连紫,又看看手里的那一封信,就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一阵犯怵,一直在门口犹豫了好久。 “小珠,再沏一壶清茶来。”连紫对着空无一人的窗户说道。 “啊!”小珠正在专心致志的想着怎么把手里的这封信给了连紫,就突然听到了连紫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信,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连紫,转过头来,正好就看见小珠在弯腰捡地上的信。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连紫问。 小珠手莫名的又是一抖,此刻只觉得这一封信,想一块儿烧红的火炭一样,烫手的紧,想扔又无处可扔,想放又不知道往哪里放。 “郡……郡主……”小珠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拿过来。”连紫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郡主……”小珠又是一阵犹豫,现在已经后悔进这个屋子了。 “拿过来!”连紫声音又往下低沉了几分。 小珠哪里还敢磨蹭,赶紧走过来,小心又紧张的把这封信放在了连紫跟前,然后便低着头退到了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 连紫没有去看那封信,直接问:“谁写的。” “回郡主,是……是……”小珠不敢往下面说了,脸上已经紧张的渗出了一层汗,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头:“郡主赎罪,奴婢不该把那个人的信拿过来,惹郡主不高兴,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连紫眼神忽然一闪,眼中划过一抹伤痛:“他的信……给我的信。”连紫自嘲的一笑,扭头去看那封信的时候,连紫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平静。 打开扫了一遍,就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那一张写满了他的字的纸,心里不知是何情绪,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起来吧,把这封信拿到外面烧了。” “是,是!”小珠感觉自己好像从刀山上走了一遍似的,吓得腿都软了,挣扎了好几下,才站起来,哆哆嗦嗦的把信拿到手中,再不敢去看连紫一眼,赶紧走了出去。 第422章跟你有大关系 茶楼的包间,赫连普独自一人坐着,手握着茶杯许久,都不曾向嘴边送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偶尔抬头看一下门口,门是大开着的,似乎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 茶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了,慢慢放下来,轻叹一口气,然后摇头起身,眼睛中闪过一丝寞落。 人才刚站起来,一道声音便在这寂静的茶室中响起了:“不过等了这么一点儿时间,就没有耐性了吗。” 赫连普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两只眼睛透亮,闪着精光,而后猛的抬头,看向门口,当看到门口之人时,脸上都冒起了红光,可是,不过一瞬间,红光一闪而逝,留下的就只有满脸愧疚。 “阿紫,谢谢你还肯来见我一面,这一切都是我对不住你,不过好在你还念及旧情……”赫连普情绪不高的说道。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信上看到你说,见了你这一面,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与我见面,我不过是为了想摆脱一个不想见的人,所以才会来,因此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连紫就那么一直站在门口,根本就没有想进来坐的意思。 赫连普眼神又是一阵黯然:“阿紫,我们俩人之间真的就生疏到此了吗?从前我们是多么的恩爱,是多么的……” “那是从前,我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一直被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人,瞒在鼓里而已!”连紫立刻接过来话,声音清冷的说道。 “阿紫,你到现在还在埋怨我。”赫连普眼中闪着伤痛:“我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迫不得已,我不指望你能相信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不过,阿紫,就算我做再多不应该的事情,我对你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心对天发誓,不过我也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会信了的,也没关系,我心里有你就行了,知道你能过的好我也就满足了,毕竟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能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丝美好,也算我们没有白来这一场。” 连紫本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可是,在听到后面的话,连紫整个人愣住了,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你刚才说什么?” 赫连普抬头深情地看着连紫:“阿紫,我决定回潮州了。”顿了顿又说道:“以后我们也许再也见不到面了,不是也许,我伤你这么深,你肯定是一刻也不愿意见到我,所以,阿紫,你今天能来,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你念在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份儿上,坐下来,让我再好好的看你一眼,好让你的模样,能够刻进我的心里,从今往后不敢忘。” 连紫心里动摇了,那个自己心有所属,因为可以相伴终生的男人,此刻,在他的眼前无助的就像一个孩子,叫他的心怎能不痛,连紫在门口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走过来,坐在赫连普的对面。 “你已经被赶出潮州,你就这个样子回去,还是免不了要被赶出潮州。”连紫说道。 “不管怎样,潮州始终都是我的家,我这个离家许久的游子,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在这里,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因为我没有办法看着与我在同一处的你,与我像陌生人一样,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潮州就是我百般不情愿,也是要回的。”赫连普自嘲的一笑。 连紫眼神微微闪动,慢慢地站了起来,就往门口走,赫连普你可抬头看着连紫,眼中带着一丝紧张,连紫一直慢慢的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来,看向赫连普,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既然要回家,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回家,在你没有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之前,你可以暂且留下来。”说完之后,脚步再也没有一丝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赫连普紧张的眉心一下子舒展开来,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 这天,宫心月突然收到一封信,竟然是夏瑾所写,约她见上一面。 “难道她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宫心月仔细的思考着,在他的印象里,但凡与夏瑾正面接触的时候,自己都是一身男子的装扮,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 “什么猜出来了?”赫连乾问道。 “猜出来就是猜出来了呀,我就是有些好奇,夏瑾是怎么猜到是我的?”宫心月说道。 “那还用猜吗?东晋都城一共也就这么大,我们每天出出进进的,看到你也是正常。”赫连乾分析道。 “说的也有道理,出门的时候我们有任何遮拦,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暴露的,不过这个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宫心月道。 “宴无好宴,不去也罢。”赫连乾实在是不放心宫心月与夏瑾独处。 “为什么不去?不去倒显得我怕了她,所以,无论他是不是宴无好宴,我都要去会一会。”宫心月自信的说道。 …… 天气渐渐转暖,河里的冰已经全部融化掉了,河边的柳枝已经算出了青绿色,远远看去,春寒料峭的季节,平添了一丝生动感,远处的河水,细细的流淌着,在太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甚是好看。 “这样的美景,的确是难得。”宫心月走到夏瑾旁边,说了一句,然后便四处看着,讲真的是为了来这里欣赏景色一样。 “果然是你,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夏瑾听到声音后,慢慢的转过身子。 宫心月却没有转身看她,不过即使不看,他也知道,夏瑾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像有些人,表面上装的楚楚可怜,谁会猜得到,就这张让人可怜可爱的面皮之下,隐藏着一颗怎样肮脏的心。” “宫心月,你的嘴还是那样的让人讨厌!”夏瑾眼睛猛地一凌。 “有讨厌吗?我却不觉得。或许是我说了什么话,正好戳中了某人的内心了,所以他不高兴了吧。”宫心月淡淡地说道。 “嘴皮子溜,有多大能耐,本以为没有我跟你争夺乾世子,你就能守得住他,如今看来,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对我的厉害劲儿,可是一点儿都没有用到别人身上,竟然连自己的男人也看管不住,娶了个侧妃进府也就罢了,自己也被赶出家门儿了,你说我是应该可怜你呢?同情你呢?还是嘲笑你呢?”夏瑾说起耶这话的时候,心情似乎很好。 宫心月终于转过身子,犀利的目光,是我孝射向夏瑾:“夏瑾,我看最可怜的就是你吧!争了那么久,抢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落得什么都不是。” “宫心月,你不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我现在是没有任何位分,不过很快,会让你再见到我的时候,对我行跪拜之礼。”夏瑾自信又高傲的看着宫心月。 “恐怕不会有那么一天吧。”宫心月冷笑一声说道。 夏瑾也跟着一笑:“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反倒是你,你觉得你的男人,真的靠得住吗?哪个男人不喜欢沾花惹草,哪个男人不喜欢灯红柳绿,哪个男人会喜欢整天盯着一个女人看,宫心月,你以为你真正的了解他吗?你以为你们之间真的就是坚不可摧吗?” 宫心月皱着眉头,声音不快的说道:“夏瑾,你到底想说什么?约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再说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也用不着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可不是说三道四,我说的可是事实。”看着宫心月生气,夏瑾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有话就快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磨磨唧唧的,像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宫心月没好气地说道。 夏瑾听了,竟然也不恼,眼睛在宫心月的身上扫来扫去,不知是在寻找什么,看的宫心月身上一阵发毛,夏瑾又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宫心月,我真是为你感到可怜,男人的那颗心,你自己以为了解甚多,其实不过皮毛而已,你认为和他是忠贞不渝的感情,可笑,你真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夏瑾,阴阳怪气的,你到底有完没完了!”宫心月我突然感觉心里乱糟糟的,有些不舒服,刚才来的时候那份平静,此刻已经慢慢的被消耗殆尽。 “没完!当然还没有完!宫心月,你只知道他娶了一位侧妃,应该不知道,他的这位侧妃,如今过的怎样吧?”夏瑾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宫心月却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她过的怎么样,我有什么关系!我有必要为了她费我的脑子吗?夏瑾,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说便说,不说我可是要走了!” “心月!”夏瑾突然伸手拉住宫心月,宫心月立刻把她的手给拍了下来,一脸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又想往我身上栽赃什么?”宫心月满脸怒火地说道。 第423章我不能接受 “心月,你不要着急,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跟你的关系大了去了。”夏瑾轻笑一声说道。 宫心月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夏瑾看着愁眉不展的宫心月,心情真是出奇的好:“心月,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被我给气着的一天,想想真是可笑,我也有让你不自在的一天。” “好了,闲话不说了,我今天约你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个小小的事情,你听了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要不然,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呢。”夏瑾笑着说道:“心月,其实呢,我说的还是那位侧妃的事情,那位侧妃表面上不得恩宠,可是,就在前天,被一个不要命的下人,给冲撞了,动了胎气,提早临盆,产下了一位——公子。”夏瑾没有放过宫心月任何一个表情。 宫心月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样,疼的身子都有一些不稳了,往后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撞到了河边的护栏上,那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让宫心月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清醒:“不可能!夏瑾,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你不就是没有得到阿乾,才会故意编这种谎话来诓骗我吗?夏瑾,你想分的我和阿乾之间的感情,做梦!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心月,我说了不要你激动,你看你这个样子,我会觉得愧疚的,反正话我已经说了,我只是做一个当姐姐应该做的事情,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不至于你一直被埋在鼓里,你在这里自以为过的逍遥自在,等哪一天突然回去了,世子府换了主人,哦,不对,是换了男主人,你就该伤心了,与其那个时候伤心,还不如此刻看清楚,我也早就跟你说过,男人就是这样,喜欢沾花惹草,嘴上说着不喜欢,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来的呢?”夏瑾越说越高兴:“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做,也不干我的事,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临走之前,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告诉你,那位侧妃产子的事情,恐怕他早就知道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这个消息好像一道惊雷,把宫心月劈的浑身疼痛,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事实,不是说迫不得已才娶了她吗?不是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吗?说在他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刻的春风,对宫心月来说,就如那寒冬腊月里的劲风,吹到人的脸上,像刀割的一样,宫心月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斜靠着护栏,一点一点的蹲了下来。 …… 宫心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屋子,看着赫连乾脸上泛出的笑容,宫心月总觉得无比的讽刺,迷迷糊糊的,感觉眼前的人,好像被迷雾遮盖住一般,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目,而且这种朦朦胧胧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走一般。 “月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你都去了大半日了,我很担心你,你也不准我跟你一起去,下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无论如何都是要跟你一起的,我可不能让你有一点儿闪失,也不能让你面临一丁点儿的危险。”赫连乾笑着走过来,伸手就去拉宫心月。 谁知宫心月突然往后面一退,赫连乾一下子拉了个空,赫连乾一脸无奈地说道:“真是没谁了,夫君拉一下娘子的手,都不行了。” 宫心月依旧没有说话,而是那种异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赫连乾,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赫连乾也渐渐的觉着有些不对劲,开始紧张了起来:“月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 宫心月僵硬地摇了摇头,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我在看你。”宫心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冷不丁的让赫连乾一愣:“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不是天天见吗?” “的确是,天天见,可是,为什么我自己认为最了解的人,此刻却成了我最不了解的人?为什么我觉得坚不可摧的感情,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脆弱?为什么刚才进来,你却是笑容满面的?你是在庆祝什么吗?你是在为什么而高兴吗?赫连乾,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要一个我最不喜欢的人,告诉我这件事情,你觉得对我不残忍吗?你觉得我被他嘲笑,你很舒心吗?”宫心月突然之间,把心里的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他吼着,质问着,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想为自己的痴情要一个说法。 “月儿,你都知道了。”到了此刻,赫连乾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我都知道了,就因为知道,我才觉得我活的真是可笑,一次又一次的把真心托付给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践踏,赫连乾,难道在你的心目当中,我就那么不值一提?就那么无足轻重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到底还要怎么玩儿弄我?”宫心月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可是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利刃,刺的人遍体鳞伤。 “月儿,你听我说,其实……”赫连乾赶紧上前,又要去拉宫心月的手,却再次被宫心月给躲了过去。 “你说,我就在这儿听着。”宫心月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赫连乾,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月儿,你别这样,你说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你以后要一同与我并肩作战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不再理会我?是拿我当仇人吗?”赫连乾眼中满是伤痛。 “仇人?哼!我宁愿不认识你这样的仇人。”宫心月轻笑一声说道。 “月儿,你不能这样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是无辜的,也是被人蒙蔽的,如果我早就知道她怀孕,是断然不会让她留下这一胎的,月儿,我只想你给我生孩子。” “赫连乾,你不要在骗我了!你如果真的只想让我为你生孩子,为什么她会怀孕?为什么她如今产下一子,你却对我只字不提?”宫心月质问道。 “我之所以没有同你说,那是因为在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承认过那是我的孩子,月儿,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就不能信我一次吗?”赫连乾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从前的深渊,想跳不出来,网下面越陷越深,任何的解释,都显得那么的单薄,显得没有任何支撑。 “我信你,我又一次的信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负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是有感觉的,也是会知道痛的,你这样揉来揉去,伤来伤去,他还会完整吗?它还愿意相信你吗?”宫心月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布满泪水,朦胧了双眼。 赫连乾什么也不顾了,立刻冲上去,将宫心月死死地抱住:“月儿,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 宫心月好像浑身已经麻木了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转来转去,却一滴也没有落下,双目呆滞,眼神无光,行尸走肉似的说了一句:“松开!” “我不松开!我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松开你了。”赫连乾心疼地说道。 宫心月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冷:“松开!” “不!我绝对不会松开!”赫连乾也一直坚持着,他心里十分害怕,害怕自己一松手,自己抱着的人就离自己而去,不要承受那样的痛楚了。 “你是想让我们两个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吗。”宫心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赫连乾整个心都跟着一颤:“月儿……” “松手!”宫心月又是这两个字。 赫连乾所有的坚持,都抵不过宫心月的一句话,赫连乾慢慢的松开的双臂。 “月儿,我知道现在无论我再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了,可我还是要说清楚,我对蓝蝶儿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当初这所以娶了她,不过是她趁我喝醉了的时候,给我下了迷药,又穿着你的衣服,梳着你惯用的发型,带着你喜欢用的发饰,擦着你喜欢的花香,是我不够坚持,意乱情迷,把他当成了你,做下了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情,我本以为,只要我对他不理不睬,只要我不在那个府上,这件事情就会这么算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次犯错,就是终生的大错。”赫连乾眼中满是悔恨,每次在他们和好如初的时候,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来打破他们之间的平静,为什么上天会这样?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们? 宫心月慢慢的闭上眼睛,那本来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此刻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宫心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张开眼睛:“阿乾,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第424章想不通 一句话把赫连乾推到了万古深渊,眼神不停的挣扎着,宫心月此刻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紧,让人喘不过气来,看着赫连乾无助的模样,宫心月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负罪感,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宫心月立刻向门口走去,赫连乾赶忙喊了一声:“月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也许我自己想一想就想通了。”宫心月微微停顿脚步说道。 赫连乾伸了伸手,又放了下来,后面的话也没有在说出来,最后只能默然地低下了头,宫心月再也不做一丝停留,飞快地跑了出去,这让随后进来的连易很是疑惑。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看心月脸色不大好,你这样子也不怎么样呢?”连易问。 赫连乾什么也没有说,整个人好像丢了魂儿一般,没有了一丝生气,蔫儿蔫儿的坐到一旁,傻愣着。 连易也没有强求他说什么:“算了,你不说也就罢了,我来是要告诉你,西夏和东晋又开始对潮州展开新一轮的攻击了,你打算怎么办?” 赫连乾眼神变了变,不过才片刻的时间,就散去了:“随他们去吧。”然后再没有了下文。 连易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潮州现在可是四面楚歌,此刻就是安亲王长着三头六臂,也是敌不过来的,你这样难不成你不管潮州了?” “我自己的事情尚且理不清楚,还管什么潮州。”赫连乾自嘲的一笑,然后忽然站起来,也不管连易是不是还要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屋子。 连易此刻是一头雾水:“这两人还真是奇怪了,上午的时候,两个人还在紧张的讨论着怎么改变潮州现在的状况,怎么现在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 …… 宫心月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跟她没有一丝关系,看着他们夫妻间说说笑笑,一家人亲亲呢呢的,宫心月嘴角竟然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笑容,可是随后便一闪而逝,想着从前的她也是这般,与赫连乾一起上街,一起打打闹闹,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被强行加注了一个第三者,现在有多出一个第四者,他们原本和谐的三口生活,如今看着那么的不协调,在感情方面,宫心月承认,他自己是自私的,他不愿意与任何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更加没有办法接受,别的女人为自己的男人生儿育女,也许宫心月的这个思想,在这个时代,显得尤为可笑,因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宫心月就想做特立独行的那一个,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的爱自己,自己宁可不要! 宫心月走到一家酒楼前,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便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便往肚子里灌酒,此刻,桌子上已经扔了两三个空酒壶,宫心月拿起酒壶还要倒酒,可里面已经空无一滴,于是把酒壶扔到了一旁,高呼着:“小二,拿酒来!” 这小二也是一个好心的,看着桌子上的空壶子,小心地劝说:“夫人,你这喝的已经不少了,再喝身子会受不了的。” “你倒是个好心的,没事,酒你只管拿来,莫不是怕我付不起你银子?”宫心月半醉半醒的说道。 “夫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一个女子,身边也没有一个随从跟着,又喝这么多酒,走夜路恐怕不安全。”小二耐心的解释道。 宫心月轻笑了一声:“不安全?”然后扭头看向屋门口,天色的确已经暗了,伸手指了指小二:“小二,你说的对,你这人真好,我得走了。”说完便掏出一大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小二,这是酒钱。”然后又掏出一大锭银子,拍在桌子上:“这是给你的赏钱。” “夫人,这可太多了。”小二看着那一大腚银子,足够自己做三个月的事了,心里诚惶诚恐的,连忙摆手。 “给你的,你就拿着,你心眼儿好,这是你应得的。”宫心月直接拿着两锭银子全都塞到了小二的手里,然后便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走。 小二赶紧追过去,道:“夫人,不如您稍坐片刻,小的去给您顾辆马车。” “不必。”宫心月挥手:“我认得回家的路。” 小二无奈,这得住了脚步,宫心月出了酒楼,抬头看着这昏昏沉沉的天色,一时竟然迷了方向,不知道该往何处走了,刚才在里面喝多了酒,此刻,风一吹,酒劲儿上头,看着眼前的东西,天旋地转的,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宫心月面前,宫心月根本看不清楚面前人的面孔,傻呵呵的一笑。 “你长的真美。”宫心月借着酒劲儿,伸手就要去摸面前的人:“跟画儿上的仙人一样。”谁知,伸手没有摸着,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日向前栽了下去,紧接着便没有了任何知觉。 此刻,三王府的大厅里,气氛显得异常紧张,两旁坐了一众的人,一个个面色都不大好。 “原本以为,那丫头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我这心也就放下了,现在才知道,你们竟然瞒着我这么多事情。”连穆阡语气不好的说道,然后又看向赫连乾:“你应该看得出来,那丫头可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你呢?不仅娶了侧妃,而且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要那丫头怎么想?怎么过得去心里的那道坎儿?莫说是她了,就是我们,也没有想到,你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有了一个儿子!” “父亲,这也不全是他的错,也许这里面另有隐情。”连易连忙说和。 “我不管什么隐情不隐情的,娶了个侧妃就是事实吧?如今那个侧妃又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这还是事实吧?娶侧妃就算是迫不得已,难不成圆房也是有人拿着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吗?”对于自己的亲妹妹留下的这一点骨血,连穆阡是打心眼儿里心疼,他可以理智的站在赫连乾的角度,去替他考虑问题,可是,单凡涉及到宫心月的问题,连穆阡都会不讲理的偏袒宫心月。 “三王爷不知情,请不要这么武断的下结论。”卫然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自从坐到这个大厅里,没有一刻停止对赫连乾的数落,好像赫连乾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样,他们那里知道,其实这一桩桩的事情中,就属赫连乾最为无故,最为被动,卫然是与赫连乾一起经历了所有的事情,此刻见自己的主子受到这种委屈,也不管什么尊卑有别了,立刻就爆发了。 “武断?”连穆阡听到这两个字,觉得可笑的紧:“我怎么武断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嘛?有一点说错了吗?” “三王爷说的每一点都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你们全都会指着主子的不是,有谁会想过主子的难处?!当初要不然夫人一意孤行,也不会有以后的这么多事情,凡事都要讲一个道理,这样也欺人太甚了。”卫然心里无比的气愤,从前就是这样,受尽了委屈,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的,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卫然,够了!”赫连乾终于开口了,厉声呵斥了一声。 卫然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情绪依然很激动:“主子,我没有说错,为什么不能说?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我说够了!”赫连乾声音又冷了几分。 卫然握紧了拳头,满脸不甘心的退到了一旁,虽然卫然的话,让连穆阡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也说到了点子上,他们的确有些不讲道理了。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两个走到现在,也实属不易,况且,还有雨辰这个半大的孩子夹在中间,他们两个要是分开了,对雨辰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伤害,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让心月放下芥蒂。”连易说道。 “姐已经出去半下午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们在这里说这说那的,还真放心的下,我看现在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姐给找回来。”方林也忍不住说道。 大家吵吵了一下午,真是把这个主角给忘掉了,方林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 连穆阡一看外面这天色,可是吓得不轻,立刻说道:“快!都别在这愣着了,赶快去找找那丫头,这么晚都没有回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大家立刻出去分头寻找,在茫茫人海当中,寻找了整整一个晚上,竟然都没有找到,这让三王府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全都乱了起来,然而在此刻,宫心月正双眼紧闭,坐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之上,不知道去往何处? 第425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什么?宫心月不见了?”夏瑾有些生气地说道,死死的盯着赫连普:“到底是他不见了,还是你根本就舍不得动手?我可记得,曾经她可是你的什么门客。” 赫连普一听这话,立刻就变了脸色:“你觉得在我的眼中,有哪个女人会比我的前程更重要吗?” 夏瑾立刻就没了话,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赫连普的为人了,不论是谁,但凡阻碍了他的道路,他都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自己曾经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可是宫心月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实在是让夏瑾心有不甘。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她会去那里?”夏瑾心里懊恼的紧,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机会,让宫心月方寸大乱,在这个时候动手,她没有任何防备,想要她的命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很难再有其他的机会。 “现在不仅是我们,就是整个三王府,也都乱成了一团,寻找宫心月。”赫连普道。 “昨天宫心月从三王府出来的时候,我就让人给你送消息,你去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她吗?”夏瑾总是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你还好意思说给我传消息,你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只说是去了酒楼,整个都城那么多酒楼,让我去哪里找?等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那里的小二说,人已经走了,再去找,就再也找不到了,你们那些人但凡有一点儿用处,也不至于丧失这么好的机会。”赫连普满脸的埋怨。 “就这么大一个都城,我就不相信他能插了翅膀飞出去,你不是很那个东晋二王爷家的千金关系密切吗?让她出手。”夏瑾没好气地说道。 赫连普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算是应下了。 …… 宫心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皮痛得紧,好像要炸开了一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呲——” 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因为这周围陌生的很,然后挣扎着就要起来,才发现身上也是酸疼的狠,强忍着身上的不是,慢慢的坐起来。 发现这个屋子很简陋,像一个偏远地区的村民房子,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穿鞋下了床,撇了一眼桌子,上面有一张字条:粥在锅里。宫心月放下字条,推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山林,高大的树木围在四周,让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的隐蔽,宫心月心里突然没有那么紧张了,喜欢这样宁静致远的地方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于是,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切。 盛了粥,坐在院子里,还没喝上一口,一道白色的身影,由远至近,慢慢的走过来,宫心月又立刻警惕了起来,可是渐渐地看清楚这来人的面孔,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种别样的笑容。 “凌煜?你怎么会在这里?”宫心月脸上满是惊讶,凌煜的出现,实在让他太过意外了。 “我以为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会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凌煜打趣地说道,说完便是爽朗的一笑,这样手里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 宫心月也跟着一笑:“那我现在问也不迟,凌煜,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我刚好去京都,本来想去吃口饭的,谁知道还没有进到酒楼,就碰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你,还伸着手要调戏我,结果也没有调戏成,自己却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幸亏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你,否则,你这门牙肯定是要离你而去了,当时也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是,你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像你带到了我住的地方,剩下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凌煜笑着说道。 “额——”宫心月脸上一阵通红,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喝醉了酒,竟然会调戏男子?这实在是太丢人了,不自然的一笑:“额——那个——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除了吐了一地,被子撕扯的不成样子,大吼大叫的一个晚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凌煜心情不错的说道,一双眼睛,悄悄地观察着宫心月的神色。 宫心月此刻已经是羞得无地自容了,怎么可以这样狼狈不堪?现在可真是丢人丢大了,满脸的尴尬,现在心里就有一个想法,赶快逃跑,省的一会儿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自己这张脸真的是要不成了。 “呵呵,呵呵。”宫心月只能一个劲儿的傻笑,伸手捏了捏个额头,不敢去看凌煜的眼睛:“还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呵呵,呵呵。” 凌煜把桌子上的包袱往宫心月跟前推了推:“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身上也吐到了一些,我一个男人,也没办法跟你换衣服,一大早就去街上买了一套衣服,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你进去换了吧。” 宫心月这才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冲鼻的很,更是觉得尴尬了,只要能赶快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宫心月就求爷爷告奶奶了,于是立刻拎着包袱,逃跑似的进了屋子,赶紧关上了门,靠在门上,立刻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下一秒就把脸给扯远了,一脸嫌弃的用手扇了扇。 “这也太恶心了吧!”宫心月一脸嫌弃的说道,看了看手里的包袱,赶紧跑到床边,将床帘一拉,火速的换衣服。 凌煜就一直坐在外面,手里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宫心月的粥,动作那么轻盈,那么温柔。 过了一会儿,屋门打开了,一道俏皮的蓝色的身影,从屋里慢慢走出来,浅蓝长纱裙,长及曳地,腰间挂着一个清竹扇坠儿,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几丝发丝绕颈,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蓝色衣衫的衬托之下,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灵动之气,让人的心砰然一动,瞬间被她俘获。 凌煜竟然一时看得出了神,连手里拿着勺子都忘了,一不小心就掉进了碗里,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一下子把思绪全都拉了回来。 “本是随意买了一件,没想到穿在你的身上,竟然如此合适,这倒是这件衣服的福气了。”凌煜轻轻一笑,说道。 宫心月也不是不识货的人,这衣服轻如蝉翼,穿到身上却暖和的紧,一看就是非等闲的布料做的:“凌煜,你买这套衣服,没少花银子吧?花了多少?我还给你。” “我们两个之间,如果谈银子的话,不就见外了吗?”凌煜说道,然后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快来坐,粥已经不烫了,快喝了吧。” 宫心月也没有推辞,便坐下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凌煜,真是没有想到,你是一个这么贴心的人,以后哪个女子要是嫁给了你,可是要享福了。”宫心月毫不吝啬的夸赞! “他们可没有你这样的福气。”凌煜有所指地说道。 宫心月手里的汤勺微微一顿,紧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喝起粥来:“凌煜,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你们一个个都离开了世子府,我也觉得无聊,便寻了这么个去处待着。”凌煜道。凌煜知道宫心月是有意避开他的话题,所以,也就没有强求。 “哦——对了,阿四呢?怎么不见他?”宫心月向四周张望着。 凌煜眼神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便一闪而逝:“阿四没有跟过来,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怎么会来到东晋?怎么会一个人在那酒楼里喝的酩酊大醉?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宫心月本来暂时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可是这些话,又将他内心的不愿意提起的事情给挖了出来,情绪一瞬间一落千丈,连喝粥的心情也没有了:“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以为喝了酒就会明白,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越喝酒,就越糊涂,越喝的多,就越想往南牛角尖儿里钻。”宫心月痴笑一声。 “是不是关于阿乾的?”凌煜小心地问道。 宫心月看了一眼凌煜,轻轻的点了点头:“凌煜,为什么想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就那么困难呢?” 说到这里,凌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心月,你是因为阿乾娶了蝶儿的事情吧。”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怨阿乾,我,阿乾和蝶儿,我们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蝶儿一直对阿乾就是情有独钟,阿乾当时还是小孩子,说长大以后会娶蝶儿为妻,这件事情,阿乾并没有放在心上,蝶儿却信以为真,所以才会这样想尽了一切办法嫁给阿乾,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好在阿乾的心里一直都是你。” “那这件事情不怨他,难道怨我吗?”宫心月声音猛然提高。 第426章不想错失机会 说完之后,宫心月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凌煜,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凌煜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心月,我不是在为阿乾说话,你们两个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一个错误的人,而且是个不可挽回的错,所以,心月,既然是不可挽回的,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呢?” 宫心月轻轻摇着头:“我以为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我却错了,总会在我和阿乾下定决心,厮守终生的时候,出现那么一些不如意的事情。” “可这就是人生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里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哪个不是为了这剩下的一二分如意的事情,而坚持不懈的坚守着,期盼着,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常乐,心月,不可要求的太高了。”凌煜在一旁不停地劝说着。 “凌煜我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我许要等到我自己想通了吧,行了,你也别劝我了,我自己不接受的事情,谁劝都是没用的。”宫心月目光坚定地说道。 “也好,等你转过这个弯,也就好了。”凌煜轻叹一口气说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去的东晋?” “我好像说过,我也是无聊,所以才到处游转,正好东晋有我一个朋友,不过现在,也是不想回去了。”宫心月心里有些愧疚的说道,自己这样突然失踪,他们一定是急坏了。 “看你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既然不愿意回去,索性就留在这里,正好与我做个伴,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虽是清净,毕竟无聊了些。”凌煜立刻转移话题。 宫心月微微犹豫了片刻,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下:“正好,我也没有地方可去,有你收留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凌煜眼角深处中也泛起了笑容。 “对了,凌煜,怎么没看见阿四?”宫心月四处看着。 凌煜目光忽的一变,眼神中闪过一抹紧张:“阿四是个活泼的,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日子,我便让他回潮州了。” “哦——”宫心月拖着长长地调子:“我还以为那家伙不知道哪里偷懒去了呢。”说完就是一笑。 …… 宫心月再一次不辞而别,这次不仅是赫连乾,就连整个三王府的人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都过去两天了,那个丫头还是没有找到。”连穆阡急得团团转。 “这都城大大小小的街巷全都找遍了,别说找到了,就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方林也是着急万分,这次宫心月失踪,竟然连雨辰都没有带,看来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这怎么能让人不着急。 “姐不会自己一个人回潮州了吧?”方林突然又说道。 这句话立刻就让其他人惊醒了,眼前一下子一亮,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说宫心月还肯回潮州,那是因为潮州还有跟她有联系的赫连乾在,如今,这两个人有一次闹翻了,而且情况还是那么的严重,她那里还有理由回去。 一时间,整个大厅又是一片沉寂,赫连乾此刻已经无法淡定的坐在这里了,从前自己自以为是得认为,宫心月不会去自己认为去的地方,所以,看都不会去看一下,才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后来,造成更加无法挽回的地步,洗一次,也许最不可能发生的,就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所以他们认为宫心月不可能出现在潮州,自己却觉得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赫连乾突然站了起来,跟谁也没有打一声招呼,立刻就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连易立刻喊道。 赫连乾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管自己往前走,卫然和方林也紧随其后。 三人刚走出去,赫连乾就停下来脚步,回头:“方林,你留下来保护雨辰。”然后再次转身,脚步走得飞快。 “是——”方林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寻找宫心月,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雨辰,这样留下来也是好的。 …… 回潮州的路途不算太远,但也不是很近,不过对于赫连乾来说,这路途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煎熬一般,恨不得直接省略了这个步骤,瞬间飞到潮州去。 两人一直快马加鞭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马换了三匹,才在第二天午后,赶到了潮州,赫连乾和卫然已然是风尘仆仆,头发,衣服都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直奔世子府而去。 现在的世子府,因为添了一位新人,所以气氛显得轻快了许多,有些地方已经刷了红漆,显得更加的喜庆,赫连乾和卫然刚踏进世子府的大门,差点儿被孟舟认为是路边行讨的乞丐,给撵出去,不过还好,还是认出来了,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主子!”孟舟喊了一声。 赫连乾什么也没有说,只顾着往里面走,孟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一把拉住卫然,让他停了下来,悄声的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主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卫然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压低了声音,紧张的问道:“我问你,夫人可回来过?” “嗯?”孟舟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停顿了片刻,才意识到,立刻摇头:“夫人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就从来没有见她回来过,怎么这么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回来过?!”卫然有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回答,稍微愣了一会儿,便立刻去赫连乾。 孟舟在后面也跟着,紧追不舍的问道:“卫然,我在问你话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太复杂了。一半会也说不清楚,回头再跟你说。”卫然哪里还顾得上啊说闲话。 此刻,赫连乾已经先一步来到了紫月轩,这个院子显得异常的喜庆,大红的柱子,贝红沙缠绕着,屋梁上到处挂着大红花,整个院子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可是,赫连乾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的紧,皱了皱眉头,立刻推门进了屋子。 对于突然进来的赫连乾,蝶儿简直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满脸的不可相信:“乾哥哥?你回来啦?” 现在还是在月子里,蝶儿还坐在床上,可是,看到赫连乾让他忘了所有的事情,什么也不顾,一下子就下了床,随便拖拉着鞋,走了过来:“乾哥哥,你是不是特地来看我的?” 赫连乾起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两只眼睛审视的盯着蝶儿,蝶儿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赫连乾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当蝶儿说的正起劲儿的时候,赫连乾突然一道冷声:“月儿呢?” 蝶儿你整个人都被这三个字给整愣了,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赫连乾有声音更加低沉了:“我问你,月儿呢?” 蝶儿这才明白赫连乾是来他这里找宫心月的,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乾哥哥,我没有听错吧?你是来这里找她?如果乾哥哥稍微想一想就应该知道,我和她是水火不容,她怎么可能会来我这里。” “我原本以为,你看在我们的孩子的份上,特地赶回来探望我的,还真是让我意外,进来我这屋子,开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更不是我们的儿子,而是一个跟我们毫不相干的人,乾哥哥,你难道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蝶儿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冻得浑身发抖。 在这里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赫连乾没有再做一丝停留,立刻转身就要走,蝶儿眼神微微一变,然后立刻就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门口,门口突然吹来的冷风,让蝶儿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可是那两眼之中,却透露着一丝坚定:“乾哥哥,我现在不奢求你对我有多好,也不奢求你能常来我这屋子里坐一坐,我怀胎八月,早产生下了我们的儿子,你是他的亲生父亲,无论你怎么不待见我,你也要看一看我们儿子一眼,至少给他取一个名字。” “让开。”赫连乾眼中竟然没有一丝同情,他们之间的这个儿子,而对蝶儿的态度有丝毫的转变:“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就这么一个儿子!” 这一句话,让蝶儿才刚刚燃起的一丝小火苗,瞬间扑灭,那种本来高高在上的感觉,已经被赫连乾一点一点都磨没了,自己所有的骄傲,也在这一份感情当中,慢慢的燃尽了,现在,自己仅存的那一点尊严,也被赫连乾无情的践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现在伤痕累累,捡都捡不起来,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渺小,好像一粒尘埃,飘散在空中,根本抓不住。 “乾哥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蝶儿突然感觉自己所有的期待,就在这么一瞬间,一下子都破灭了。 第427章赐名 “让开!”赫连乾根本不听蝶儿的话。 蝶儿好像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伸开双臂,死死的拦着门口,就是不让开:“乾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你说的要娶我,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就比不上她吗?他哪里有比我好?她那么任性,为所欲为,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都要做,作为妻子,他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作为儿媳,她没有做到做儿媳的责任,作为这个世子府的女主人,她也没有做到女主人该有的样子,她哪一点配得上乾哥哥你。” 赫连乾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给蝶儿也没有一个正眼:“就是她骄横无礼,也是我心里的唯一,你无论怎么变,都比不过他,所以,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机。”说完,一下子将蝶儿的胳膊给撞开了,然后就要往外面走。 正在这个时候,小绿抱着刚喂完奶的孩子,进来了,正好与赫连乾撞了个正着,小绿惊叫一声,眼看两人就要撞到了一起,赫连乾脚步猛的一顿,然后一个侧身,小绿抱着孩子,踉踉跄跄的进去了,小绿努力的稳住身形,才没有跌倒,不过,刚睡着的孩子,却被惊吓的不轻,身子一哆嗦,哇哇的大哭了起来,洪亮的哭声,让赫连乾的神情都为之一变,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柔弱的模样的存在,这个匆匆一瞥的婴儿,赫连乾虽然不愿意承自己对他们的在乎,可是,却还是难以遏制内心深处,被那一抹柔软划过的悸动。 蝶儿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眼神不停方便闪烁着,然后,不管孩子哇哇的大哭,一下子把孩子从小绿的怀里夺过来,几乎有些疯狂的跑到赫连乾跟前,把孩子使劲儿的往赫连乾的怀里推:“乾哥哥,你快看看,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乾哥哥,你是他的爹爹,乾哥哥,你快看一眼,他对你笑呢,他喜欢你呢,乾哥哥。” 可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孩子哭的有多痛,赫连乾心里本来那一丝悸动,也被蝶儿如此的疯狂,给消耗完了,此刻,赫连乾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厌烦,和不耐烦。 赫连乾再也没有去看那个孩子一眼,大步走了出去,蝶儿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那一道决绝的背影,再看一眼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蝶儿突然之间,心灰意冷,突然大喊一声,高高地举起孩子,往地上摔。 小绿可是给吓坏了,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就在蝶儿松开孩子的一瞬间,小绿立刻就夺了过去,赶紧护在怀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小姐怎么能这样做呢?” 蝶儿好像一下子没有了灵魂一样,整个人是魂落魄的,满脸的泪痕,突然之间有仰天大笑起来,指着痛哭的孩子,大声吼道:“我要他有什么用!整整八个月,我小心再小心,生怕其间有任何不测,终于盼来了这一天,他降生了,我本以为,我的苦日子到头了,可是呢?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一个灾星,给我带不来,一丝一毫的用处,乾哥哥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你说我要他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蝶儿几乎拼尽了全力,呐喊着,嘶吼着,似乎要把心里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小姐,这又不是小公子的错,这可是小姐的亲生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小姐现在若是真的伤了小公子,以后必定后悔万分,况且,造成这一切都并不是小公子,而是那个宫心月!小姐就是要怨恨,也要恨对了人。”小绿也不管那么多了,大声的说道,这个孩子本就是早产,生下来就是多灾多难的,若是在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这也太不公平了,太残忍了。 这些话如果放在以前,蝶儿一定会身同感受,恨宫心月入骨,可是,此刻,蝶儿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去恨了,自己努力了那么多,怨了那么多,恨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最后换回来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一双漠视的双眼和那一道决绝的背影。 “我始终都争不过她,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错了?哪儿错了?”蝶儿瘫坐在地上,无尽的泪水,不停地落下,混杂着孩子的哭泣声,一时让人伤感不已。 小绿心里也是一阵不忍,曾几何时,他们在柳州是多么的风光,那时候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到潮州之后,生活会过得如此凄苦。 “小姐,我们既然挣不来宠爱,那就要为以后打算,不仅为小姐的以后,也要为小公子以后打算。”小绿突然说道。 “我还能打算什么,乾哥哥根本就不会想到我,更别说这个在不适合的时候,出生的他了。”蝶儿毫无生气地说道。 “小姐,小公子现在是明正言顺的赫连家的小公子,就算世子不承认,他也是赫连家的孩子,所以,小公子就走权利继承赫连家的权力!”小绿眼神猛的一冷,说道。 蝶儿的目光也变了变,似乎打起了一点精神:“小绿,你是说……” 小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姐,那些东西我们争取不到,可是,有些东西,我们务必要得到。” …… 谁也没有想到,蝶儿会在这个时候,抱着孩子去军营,安亲王看着眼前这个像面条一样柔软的孩子,怔愣了许久,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这……” “爹,这是您的孙子。”蝶儿一脸笑意的把孩子往安亲王的身边送了送。 “我的孙子——”安亲王听着这几个字,心情十分不错,脸上也露出来久违的笑容:“我有孙子了。” 安亲王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孩子,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僵硬的手臂,生怕把怀里的宝贝给整碎了,眼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果然是我的孙子,长得就是我赫连家的模样,哈哈哈哈哈!” 安亲王立刻抬头看向蝶儿:“小丫头,你还真是让我意外,没想到这悄无声息的,我就多出来这么一个大胖孙子,蝶儿,你现在可是我赫连家的大功臣呐。” “爹,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为赫连家开枝散叶,是做儿媳的本分。”蝶儿笑眯眯的说道。 “好好好!”这场战争给安亲王带来的紧张感,全都被这个意外的孩子,给冲散了,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欢喜:“我这大胖孙子,叫什么名字?” 说到此处,蝶儿忽然眼眶一红,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带着一丝哭腔:“爹,乾哥哥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请爹给他赐名。” 这么一说,安亲王就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蝶儿,你要给阿乾一些耐心,他现在完全被那个女人所迷惑,还没有办法体会到你的好,我相信,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感觉的到,这些时间,也是委屈你了。” “爹,儿媳不觉得委屈,只想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在世子府生活,所以,还没有出月子,就带着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请爹给孩子赐名。”蝶儿努力忍着自己的情绪,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就是不让它落下来,看在别人的眼里,这是如此的坚强,也更加让人动容。 安亲王看着心里也是不忍,当初,若不是自己,蝶儿或许成不了他们赫连家的人,如今,蝶儿生活过得如此,也有自己的责任,所以,不管是愧疚,还是真的心疼,安亲王已然接受了这一切。 安亲王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心里无限的欢喜:“这个孩子,如此多灾,长大以后应该把什么都看得开,做一个无心之人,虽是无心,其实大智若愚,那么,就给这孩子取名无心吧。” 蝶儿立刻叩头:“多谢爹赐名,这个孩子从此以后就叫赫连无心!” “好了,快起来吧,身子还不大利索,别跪坏了身子。”安亲王道。赫连无心,他们赫连家第一个,以赫连为姓的孙子辈的孩子,虽然不是嫡出,但是,对于安亲王来说,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多谢爹!”蝶儿慢慢的起身,眼睛中闪过的那一抹异样,若是被任何人发现,都会觉得心里一惊。 …… 宫心月在这个宁静的地方,一住就是好多天,心里竟然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没有不想见的人来打扰,不过,在这几天里,宫心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天夜里,宫心月肚子有些不舒服,起了床,推开门的时候,就发现有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等认真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却发现,凌煜大半夜的竟然在院子里坐着。 本来以为这周是偶然的现象,可是又一次,夜间不经意的出来,再次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这让宫心月上了心,开始悄悄地留意这小院子的一举一动来。 第428章半夜的说话声 这天晚上,宫心月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有一道轻轻的说话声,本来有些迷糊的双眼,立刻就精神了,但是却不敢做出大动作,支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可是,只能大概判断出来,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宫心月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然后,悄悄的起床,同时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从门缝里看到外面没有人,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然后再悄悄地合上门,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突然听到那说话声音没有了,宫心月心里猛地一惊,赶紧转身,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宫心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叫一声,若不是后面的门挡着,肯定要退的坐到地上的。 宫心月心里扑通扑通的,像七八个吊桶打水,看着眼前的人,魂儿都要飞出去了:“凌……凌煜,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做什么?你这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 没错,这突然出现在宫心月面前的人就是凌煜:“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要往哪儿去?看你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贼心虚呢。”凌煜打趣地说道。 宫心月刚才本来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此刻听他这么说,只好鼓起了气势:“谁说我做贼心虚了?我突然觉得肚子痛,起来上趟茅房而已,不过你说也奇怪了,为什么我每次要上茅房的时候,总会在院子里碰到你?凌煜,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一个人,在这乌漆嘛黑的院子里,到底在干什么?” “心月,你还真是会说笑,我一个人,你说我能干什么?”凌煜笑着说道。 “我哪知道你会干什么,搞不清你在这里蜜会佳人,说真的,你要是真的在密会佳人,一定得告诉我,我可不想占了你们的位置,让这院子里原本的女主人,反而无地可去了,我就罪过大了。”宫心月开玩笑地说道。 “在这个院子里唯一出现过的女子,此刻就站在我面前,若是非要说密会佳人,那这个佳人也是心月你呀。”凌煜轻轻一笑,说道。 宫心月后面的话立刻被压进了肚子里,脸上又是一阵不自然:“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若是被你的真正的佳人给听到了,我就是浑身长了嘴都说不清楚了,你可千万不要害我,不过刚才,我出门的时候,的确是听到说话的声音,真是奇怪,我还没有转身呢,说话的声音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凌煜,你是一直在院子里吗?你有没有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凌煜微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我也像你一样,不过是起来上个茅房而已,正好就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还以为这里遭了贼呢,没想到走近一看,竟然是心月你,真是让我虚惊一场呢。” “啊?”宫心月怎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自己也是找了一个半夜里上茅房的借口,怎么凌煜也是如此,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是他隐藏的太深了,还是真的就如他说说的那样,宫心月心里渐渐的泛起了疑惑。 “怎么?这很奇怪吗?”凌煜问。 “不奇怪,不奇怪。”宫心月连忙摆手说道。若是在往常,宫心月的确会觉得不奇怪,可是,现在,宫心月真的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心了。 “那你先去,你先去。”宫心月立刻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凌煜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宫心月本就不是真的要上茅房,凌煜一走,她立刻转身,就进了屋子,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宫心月不知道,在她刚进了屋子之后,凌煜就调转了方向,一下眨眼儿就消失不见了,没多会儿,在这小院子的后山,出现了凌煜的身影,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只是这男子站在阴暗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主人。”看到凌煜来,男子立刻抱拳行礼。 “以后有什么事情,提前给我发讯号,你别在去小院儿了,你今天的动作太大,已经让心月警觉了,我不想因为你,破坏了什么,你懂的。”凌煜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 “是,主人,”男子说道。 “说吧,有什么消息。”凌煜说道。 男子立刻说道:“启禀主人,刚得到消息,赫连乾已经回到了潮州,具体目的还不清楚,还有蓝蝶儿产下一子,安亲王亲自为其赐名——赫连无心。” 凌煜没有过多的惊讶:“他回到潮州,无非就是为了找心月,不过真是可惜,心月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犹豫了片刻,被凌煜全都看在眼里,凌煜道:“有什么话直说吧,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格。” “是,”男子道,不过后面又是片刻的犹豫,才鼓起了勇气,说道:“主人,属下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凌煜语气十分平静。 “属下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自己的复仇大业。”男子说道。 凌煜眼神忽然闪过一道寒光,这煞时间的寒气,让男子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凌煜慢慢的收几个身上的凌厉,然后说道:“以后不希望在从你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心月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这么简单,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你以后最好不要轻视她。” “是,主人。”男子立刻说道,可是语气之中,隐藏着一丝不情愿。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你现在还看不明白,以后自然有你明白的时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切都按着我说的做,其他的事情,都不必操心。”凌煜说道,这样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人的心都会为之一颤。 “属下遵命!”男子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 “报——” 潮州军营,一道高呼在安亲王的营帐外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个急匆匆的人影,直接跑进了营帐:“报——” “讲!”安亲王立刻放下手中的动作,沉声说道。 “启禀王爷,东晋士兵已经直逼潮州边境,边境士兵抵抗吃力。”士兵十分急切地说道。 “什么!”安亲王心里十分震惊,不过很快便泰然了:“本应该如此的。”因为,是自己下的战书。 就在这个时候,平阳突然进来了,满脸的愧疚,走到营帐之中,直接跪了下来:“王爷,属下方才醒来,才被告知,王爷竟然为了属下,给东晋下战书,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属下一时冲动已经犯下大错,王爷千万不可再冲动做事。东晋好不容易退的兵,这样一来,我们又到了腹背受敌的状态,对我们太不利了。” “醒来就好好歇着,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小心身上的伤口又裂开。”安亲王说道。 “王爷,现在不是考虑属下身上伤口的时候,而是现在潮州的处境。”平阳语气十分急切地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就没有退缩的理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你现在醒了,那就在营里好好待着,等着我的凯旋,为你这一身伤,讨一个说法。”安亲王用不容反对的语气说道。 “王爷……”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安亲王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对一旁的侍卫一招手:“来人呐!好好照顾平阳。” “是!”两个侍卫立刻走过来。 安亲王一身钢铁般的盔甲,随手从桌子上把头盔拿起来,然后端在自己的手臂上,威武雄壮地走出来营帐,任凭平阳怎么说,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平阳侍卫,请跟我们回去吧。”两个侍卫面色严肃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平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脸的自责,无奈,只好跟着他们出了营帐。 …… 安亲王一脸肃然地骑马站在大军面前,对面是浩浩荡荡的东晋大军,当看两方的兵力,就存在着巨大的悬殊,潮州在一个国家面前,也显得有些渺小了,不过,潮州每一个将士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一个个都鼓足了勇气,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战事。 “对面的首领可是安亲王?”忽然,对面有人高呼。 安亲王对他旁边的副将说道:“回话。” 副将拱手,然后,便高喊:“我旁边的就是安亲王!” 对面片刻的沉寂,紧接着又一道声音响起:“安亲王——我们将军有请——” 副将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然后看向安亲王:“王爷,他们说,请王爷前去。” 安亲王微微思考了片刻,直接双腿一夹马腹,立刻就走,副将看着胆战心惊:“王爷,万万不可啊!大军交战在即,王爷在这个时候,独身一人前去,实在太过危险。” 第429章意外之人 “你们全都在这里等着,谁都不准跟过来。”安亲王拉住了缰绳,扭头看向副将,然后又调转马头,毫不犹豫的向对方的阵营飞奔而去,眼神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副将却紧张的不得了,安亲王刚离开,就对身后的士兵大喊道:“潮州所有的将士们,全都做好作战准备!” “是——是——是——” 安亲王骑着马来到东晋阵营前,一位将军打模样的人,冲安亲王抱一拳:“安亲王果然好胆色,令在下佩服!请!” 安亲王这是微微的点头回应,东晋的士兵立刻分开了一条大道,安亲王也不客气,顺着这条路走在前面,东晋的将军跟在后面。 两人一直走到队伍的最后面,才停了下来,东晋的将军下马,走到安亲王面前:“有劳安亲王下马。” 安亲王似乎是想也没有想,直接翻身下了马,只是那双眼睛,警惕的看着的四周,暗暗的观察着。 东晋将军一直把安亲王引到了最后面的一辆宽大的马车前,然后停下了脚步,回身道:“安亲王,请上马车。” 这样神神秘秘的,安亲王就是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此刻,也没有办法那么淡定了:“马车中是何人?” “安亲王不必担心,只是请安亲王说几句话而已,安亲王也不用猜测到底是谁,上去自然就知道了。”东晋将军恭恭敬敬地说道,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安亲王只是片刻的犹豫,然后便登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之后,看到马车内的人,安亲王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抱拳:“原来是东晋皇帝,马车太小,请恕本王无法行礼了。”安亲王心有芥蒂的说道。 “安亲王实在是客气,本来就是朋友之间的谈话,用不着那么多礼数,那样反而生分了。”马车中坐着的,竟然真的是连穆良,对于安亲王的话,连穆良并没有往心里去。 “本王实在不敢于东晋皇帝做朋友。”安亲王好不客气的拆了连穆良的话。 连穆良无所谓的一笑:“安亲王说的也没错,今天我们算是第一次见面,说朋友,的确是有些牵强了。” “不知东晋皇帝请本王来,所谓何事?”安亲王问道。若不是连穆良这一身皇帝的打扮,安亲王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东晋皇帝,会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东晋的大军后方,而且,还会在这个时候约自己见面。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想于安亲王说说话而已,朕听闻安亲王是个见多识广的,前些日子,朕无意间听到一个故事,想借此机会,与安亲王分享一下,不知安亲王可愿意听?”连穆良轻轻一笑,说道。 “愿闻其祥。”安亲王说道。 “安亲王对一个叫科尔沁部落的地方,应该不陌生吧。”连穆良道。 安亲王听到这几个字,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此话何意?科尔沁部落不是在很多年前已经灭绝了吗?” “从前,朕也以为科尔沁部落已经灭绝了,可是就在前些日子,有一个人对朕说,这个在当时被杀的空无一人的部落,竟然还有人存活于世,而且这个人,还是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幼子,名正言顺的王子,这个王子现在已然长大,而且正在悄悄地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连穆良将自己从赫连乾口中得知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在悄悄地观察着安亲王的反应。 起初,安亲王还是一脸的不屑,可是很快,安亲王的脸色就开始变了:“不知皇上说的这件事情,是从何人口中得知的。” “这个朕现在还不能说。”连穆良道。 “不知安亲王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是作何感想,安亲王以为,这个部落首领的幼子,真的会把这个天下搅得天昏地暗吗?”连穆良问道。 安亲王似乎明白了什么,思考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暂且不断论是真是假,就算他是真的,皇上以为,仅凭一人,就能先得起惊涛骇浪吗?” “一个人肯定不会,不过,经过这一二十年的发展,一个人会变成两个人,三个人,甚至千千万万的人,安亲王还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情吗?”连穆良说道,尽管安亲王下了战书,其实这一仗,连穆良是根本没有打算要真的打的,因为,赫连乾先前跟他说的那些话,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也或许是他自己太小心了,但是,在连穆良的处事方法之中,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正好借此机会,与安亲王一说,如果他们两者之间,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齐心协力的寻找这个部落的余党,无论对谁,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因为想一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十分奇怪,哪里,碰巧就有那么多的事情,正好与潮州,或者西夏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假如当年真的留下一个余党,照年纪来算,他活到现在也不过20来岁,一个20多岁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作为。”安亲王心里也许接受了这个故事,可是,却不相信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会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看来,安亲王还真是自信的很呢。”连穆良说道。 “不是我自信,而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安亲王十分肯定的说道。 连穆良心里有些着急:“安亲王先不要急着下定论,安亲王上一次非要对我东晋发兵,原因不过是为了潮州一个村子被屠,而且屠村的人都穿着我东晋将士的衣服,可是,朕已经让人调查过了,我东晋的士兵,在事发的那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去过潮州,更别说做出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了,安亲王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亲自去查,朕想,以安亲王的能力,要想查到这件事情的真相,也并非什么难事。屠村既然不是我东晋所为,安亲王以为会是谁做的呢?” 先前的事情,安亲王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可是现在经过连穆良这么一说,安亲王才觉察出来事情的不简单,看连穆良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那么这件事情就复杂了。 “皇上以为,这件事情就是科尔沁部落余党所为?”安亲王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结论。 “极有可能!”连穆良并没有给与肯定的回答。 安亲王暂时沉默了,若真的说这样的话,那实在太可怕了,那个二十多岁的人,应该有怎样缜密的心思,才能策划这么多事情。 “这件事情,或许是真的,可是,当年,我清楚地记得,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幼子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可能知道,怎么会掀起这样大的风浪。”安亲王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连穆良便将赫连乾的话同安亲王说了一遍,安亲王听后,脸上已经不是疑惑了,而是震惊了,还有不可思议,因为这样的境遇,实在是跟自己所熟识的一个人太过相似。 “我现在还要问皇上同样的话,皇上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安亲王无法从心里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如果连穆良所说的这个人,跟自己所想的那个人正好对住,那就太可怕了。 “朕以为,这件事情,安亲王应该早就知道的,或者说,先朕之前知道。”连穆良没有直接回答,有些含蓄的说道。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安亲王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理又是一分震撼,今天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没有猜错的话,告诉皇上这些事情的人,应该就是我那二子赫连乾。”安亲王突然想到,很早的时候,自己要对东晋发兵,赫连乾就隐隐约约的提到了这件事情,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甚至和他父子两人反目成仇,本以为他是胡说八道,可是,今天连穆良也是这样说,自己再仔细的一分析,更是觉得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已经达到了极致。 “安亲王果然聪明,只是,朕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安亲王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令公子却知道。”连穆良道。 安亲王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也许是阴差阳错吧。” “那么,现在安亲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安亲王以为,这场大战,我们是打还是不打?”连穆良终于聊到了主题。 安亲王停顿了片刻道:“皇上,我有一个想法,不仅可以让我们双方的将士都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能引出这幕后之人。” “哦——”连穆良很是惊讶:“不知安亲王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不过是让我们双方的将士,换一种方式打仗而已。”安亲王胸有成竹地说道。 “安亲王请讲。”连穆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安亲王却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向外面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看见桌面前的那一碗茶,伸手占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连穆良看到之后,连连赞叹,拍手叫好。 “安亲王果真让人刮目。” 第430章发现猫腻(一) 安亲王回去之后,竟然做出一个让潮州将士都惊讶的决定,退兵!不仅潮州,东晋也忽然间退了兵,这种双方的士兵都是很不解。 不过,他们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双方的军营重振旗鼓,再次对阵,不过这一次,双方的兵力没有那么悬殊,各自一两千人而已,顶多算得上一个先锋部队,就是这双方各自的一两千人,在战场上,展开了殊死搏斗,两方的军鼓敲得震天响,两方的人马打的是天昏地暗,没多久的时间,这双方的人个个身上挂了彩,甚至有许多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呼啦啦的,脸上的眉眼都几乎看不清楚了,看起来甚是吓人。 两方一直从早上打到午后,个个都是筋疲力尽,双方的军鼓立刻变换了敲击的节奏,两方的将士,立刻转身,朝着各自的军营跑去,一场战斗,就这样开始就这样结束,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 这些士兵回到军营之后,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他们都不再与其他的士兵混住在一起,而是单独给他们起了营帐,让他们在里面休息,又叫了军医,给他们诊治,在此期间,其他的士兵都不允许进入,这无端的给大家增加了一种神秘感。 潮州军营,同样觉得神秘的也有韩烈韩将军,倚着自己将军的身份,想去那个小军营看一眼,可是,还没有走进小军营,就被这看守的是边给拦了下来。 “将军,请留步。”士兵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竟然敢阻拦本将军!”韩将军有些怒气。 “将军息怒,属下也是奉命办事,没有王爷的允许,谁也不能私自进入,还请将军见谅。”士兵抱了一拳说道。 韩烈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他也不能违背安亲王的指令,只好悻悻作罢,不过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勾起了他探索的欲望:“王爷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让他们单独住一个小军营?” 士兵说:“回将军的话,王爷说过,以后和东晋对战,都由这小军营里的事兵去战,所以才让他们单独住着。” “这又是为何?”韩烈心里反而更加疑惑了,按道理来说,自然是人越多越有胜算的,这里面住的也不过小两千人,怎么能和东晋大军相比抗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将军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王爷也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在此逗留。”士兵随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烈可是不服气地离开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这个小军营给人带来的神秘感越来越深了,军营本来是吃苦受罪的地方,可是,唯独这个小军营,总有特殊,每天有人会赶着两头猪,进小军营,说是为了给他们改善伙食,每天都有肉吃,这对于其他的将士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小军营里就那么几个人,每天都要吃掉两头猪,可是让他们羡慕不已。 军营里待遇有了这么明显的偏差,自然就有人不服气,明里虽然不说,暗地里却是一肚子的苦水,想来想去,他们决定请一人帮忙,来改善他们目前的生活状况,这人就是平阳。 “平阳侍卫,这小军营里面的伙食也太好了,同样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我们的饭菜里面怎么连一块肉都捞不出来?平阳侍卫,你可得为我们想想法子呀。”一个士兵满肚子的委屈,可看起来,数他吃的最壮实了。 “可不是吗?我们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油水了,天天大白菜大萝卜的,吃的我们连拿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万一敌人,这个时候突袭,最终吃亏的还是咱们不是。”又一个士兵也在抱怨着。 “平阳侍卫,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你倒是替我们去说说,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要不然把我们调去小军营也行,打仗我们倒是不怕,就是怕吃不饱。”另一个士兵说道。 这个士兵说完之后,其他的士兵立刻跟着附和:“对呀,对呀!我们不怕打仗,平阳侍卫就去给我们求情,让我们去小军营吧,我们也想为潮州出一份儿力。” 平阳一直都没有开口,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抱怨,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因为这些,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各位稍安勿躁,你们说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件事情我还不大清楚,待我去问过王爷之后,再给你们一个答复,你们觉得如何?”平阳大声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士兵们的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不一会儿就全都散了。 平阳既然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一定是要帮他们问一下的,于是立刻就去了安亲王的营帐。 “平阳,身子可好些了?”安亲王问道。 “属下多谢王爷记挂,现在已经好多了。”平阳拱手说道。 “那就好。”安亲王说了一句,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平阳犹豫了片刻,不知道那些话该问还是不该问,不过想到那些士兵渴望的双眼,平阳骨鼓气勇气,说道:“王爷,属下听闻王爷在军营里又设立了一个小军营,不知是何用意?” “也没有什么用意,只是觉得他们近来打仗太累了,给他们一个单独的地方好好休息。”安亲王很自然地说道。 可是,平阳却有些不大相信:“既然他们打仗太累,王爷为何不换另外的将士,他们此刻都是精力充沛,却无处可用。小军营里的人每天都如此劳累,还要让他们接连出战,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 “难道,王爷是想把小军营里的将士,训练成一支特殊的部队吗?”平阳问道。 “不过是认为他们打的次数多了,更加懂得东晋的打仗的路数罢了,他们又不是精挑细选的人,怎么训练成一支特殊的部队?”安亲王反问道。 平阳一世没有了话接,因为安亲王说的也不错,又停顿了片刻,平阳将刚才那些士兵同他讲的话,与安亲王复述了一遍,安亲王听后,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好像还是想刚才一样平静。 “你去告诉他们,自然有用的着他们的时候,如果两只眼睛全都盯在,每天的那两头猪的身上,他们以后也就这点儿出息了。”安亲王说道。 “是,属下明白。”平阳立刻道,这样的语气,明显着安亲王是已经生气了,平阳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属下告退。” 答应了他们的事情,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平阳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在这小军营附近出现了,正是平阳,看着这边重兵把守的小军营,心里泛起了浓浓的不解,正好这个时候,两个士兵推了一车子的水,往小军营里送,平阳一看,计上心头,悄悄的走到水车的另一边,低着头,随着水车,向小军营走去。 送水的,有专门的通行证,在营地门口,一人拿出了通行证,递给了看守的侍卫,另一个侍卫,则掀开水桶,查看了一番,然后又绕道水车的另一旁,拍打了几下水桶,确认没有什么夹层,才让其进去。 水车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伙房前,才停了下来,趁着水车停下来的空档,平阳竟然从马车下面一下子跳了出来,猫着腰,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为了不引人注意,平阳打晕了一个士兵,换上了他的衣服才低着头出来,听那些士兵说,这个小军营里的士兵回来的时候,个人身上都是沾满了血水,好像受伤很重的样子,可是平阳越是接近他们的聚集地,就越觉得奇怪,如果按照他们说的,每个人都是身受重伤,那么,此刻他们不应该有这么好的精力才对,为什么大老远的就听到他们的说笑声?似乎还能闻到一些酒气,这谁不知道,喝酒对士兵来说是大忌,尤其是受伤的士兵,更是滴酒不能沾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平阳微微低着头,向着那处热闹的地方快速走去,等走近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一旁的空地上扔着他们所有的武器,再往另一边看,全都堆放着他们血淋淋的盔甲,往中间看去,所有的士兵都只穿着里面的衣服,围坐在一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时的说说笑笑,看起来好不快活,可是无论怎样观察,他们这些人,都不像是身上有伤的人,这让平阳心里更加疑惑了。 平阳慢慢地靠近一旁堆积如山的盔甲前,蹲下身子,用手触摸盔甲,那些甲片与甲片相连接的地方,摸了一下,手上立刻就被沾染上了血水,平阳心里先是一惊,可是后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仔细观察这些盔甲,发现每个盔甲都有很多的血水,再看那一旁喝酒吃肉的士兵,稍微一琢磨,平阳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第431章发现猫腻(二) 小院儿,那个与凌煜深夜里对话的男子,又来了,不过这次,因为是白天,他没有在小院儿现身,而是学了几声鸟叫声,然后便没有了声音。 没有多长时间,凌煜便出来了,正准备往他们约定好的小树林走,可是人才走出了屋子,宫心月偏巧也出来了,看到凌煜,摇头一笑:“凌煜,为什么我们两个出门的时间总是那么出奇的一致?这一次你总不应该对我说,你也是是要去上茅房吧?” 凌煜微微一愣,笑了起来:“这是不是就可以说明我们两个是心灵相通的呢?” 宫心月呵呵一笑,心里又是一阵尴尬,这种话题总让人没有办法往下接,稍微停了片刻:“凌煜,说正经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能去什么地方?不过是在房前屋后随便走走而已。”凌煜道,他的话音刚落,那一阵有节奏的鸟叫声又响起了,凌煜目光微微一闪,然后笑着说道:“心月,我还没有问你呢,这些天,你在这小院子里住的可还习惯?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我这就去镇上买些。” “你这么一说,我还的确有些要买的东西,不过,我需要的东西,由你去买不大合适,还是我自己去吧。”宫心月微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这里山林偏僻,四周都是猎人挖的陷阱,你对这里不大熟悉,一个人出去太不安全了,不如我陪你一起,也带你熟悉熟悉这里的道路,下一次你就可以自己去了。”凌煜说道。 “不过是猎人挖的陷阱罢了,我还没有笨的连陷阱都认不出来,我还是自己去吧,没事儿,找着陷阱玩儿,也是一种乐趣。”宫心月调皮的一笑。 凌煜想了一会儿:“既然你非要自己去,那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天黑之前务必回来,要不然回山上的路,也会不安全的。” “行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娃娃,知道该怎么做,走了。”宫心月挥了挥手,自己便离开了。 宫心月走后没多久,凌煜也离开了小院儿,凌煜走的匆忙,并没有看到,他离开的前脚儿,有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跟在他的后面,这个小尾巴就是宫心月。 近来这些天,宫心月就一直觉得凌煜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从前宫心月可以神经大条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现在,宫心月决定一探究竟,因为阿四的性格宫心月也是了解一些的,他就是再不安分,也不应该吵着闹着离开这里,因为,阿四对凌煜的忠心,是人人可见的,所以,宫心月才断定,凌煜必定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 宫心月学了一些功夫,身手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可即使如此,宫心月追赶凌煜,也是十分吃力,宫心月心里暗暗惊讶,她一直以为凌煜是一个儒雅的书生,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力,宫心月心里更加疑惑了,他现在在想,凌煜这一身的功夫,作为他的最好的朋友赫连乾,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还好,倘若不知道,那这件事情就太恐怖了,宫心月不敢往下去想,赶紧加快了脚步去追赶凌煜。 极步走了有一段距离,终于在一片小树林前停了下来,凌煜好像有所察觉似的,向后扭了一下头,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闪到了一旁的树丛前,迅速蹲下来,听着像她慢慢走近的脚步声,宫心月的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进出嗓子眼儿了,凌煜每走一步,宫心月的精神都跟着紧张一分,眼看就要走到他所藏身的地方,宫心月一动不敢动地蹲在那里,手心里全是汗,就在宫心月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的时候,一道陌生的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主人。”听到这脚步声,凌煜的脚步戛然而止,微微停顿了片刻,转身走了。 宫心月的心一下子就落进了肚子里,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就坐到了地上,拍着胸口,缓解刚才的紧张之感,不过,很快宫心月就又疑惑了起来。 凌煜这样悄默生息的来到这个小树林里,还有一个男人喊他主人?这也太奇怪了,凌煜到底在隐瞒着什么?或者说,他到底在密谋什么? “为什么白天来。”凌煜上来就是一句质问。 男子片刻的沉默之后,道:“主人,属下知道,不应该这个时候来,不过得到一条紧急的消息,要主人定夺。” “说。”凌煜声音微冷。 “主人,白子传来消息,潮州军队和东晋军队表面上是在奋力厮杀,实际上……”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宫心月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潮州,东晋什么的,为了能够听清楚,宫心月努力的把身子往前倾斜,谁知这样,身子就有一些不稳了,踉踉跄跄的,眼看就要栽到树丛里面,宫心月眼疾手快,立刻揪住身后的一撮儿干草,身子才没有栽进去,不过,脚尖儿还是不小心踢到了干枝,发出一道声音,就是这道声音,立刻引起了凌煜他们的警觉。 凌煜伸手制止了男子说话,眼神变的冷若冰霜,扭头向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去,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再次一点一点的像那树丛走近。 这次更加清晰的脚步声,让宫心月惊出了一头冷汗,宫心月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宫心月心里更清楚,倘若她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宫心月就只能等,只能祈祷,祈祷奇迹的发生。 一步,两步,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宫心月已经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个样子的凌煜,让宫心月有些害怕,根本不敢坦然去面对。 凌煜右手微微翻起,暗自运功,一双眼睛像老鹰一般犀利,死死地盯着那树丛,好像那个小小的树丛,就是他厉爪之下的猎物一样,脚步在树丛前一米左右的距离,突然之间停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影子,从树丛哪里窜了出来,凌煜立刻朝那影子击了一掌,凌厉的掌风,一下子将那道黑影击落在地,瞬间,那黑影变成了碎块儿,溅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小块儿,溅到了凌煜的鞋面儿上,竟然是一只细小的小爪子,看起来像只松鼠的爪子,凌煜低头看了一眼,便一脸嫌弃的把鞋子上面的小爪子甩掉,转身又离开了这个地方,跳出来的不过是一只松鼠,本来没有什么,可是,凌煜已经对这个地方不放心了,给男子一个眼神,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听着渐行渐远的步伐,宫心月感觉自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浑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样,组合不起来,两只脚也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刚才如果不是宫心月碰巧发现了那一只小松鼠,并扔了出去,那么此刻,像这只松鼠一样,被打的四分五裂的就是她了,宫心月心里一阵后怕,再看看地上那些碎肉块儿,胃里一阵作呕,凌煜有那么高深的功夫就足够让宫心月觉得害怕了,此刻,想到他刚才那一掌,宫心月已经不仅仅是害怕了,已经变成恐惧了。 再联想到他们刚才说的潮州东晋什么的,宫心月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越想,后背就阵阵发寒,难道……宫心月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如此的凌煜,宫心月也没有办法与他泰然相处了。 努力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宫心月慢慢的站起来,离开了这个让人胆颤的地方。 …… 赫连乾回到潮州,把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全都找了个遍,可是依旧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人的身影,不由得心灰意冷。 “主子,或许夫人根本就没有离开东晋。”卫然不忍看着赫连乾如此,本以为他们这一次和好,以后真的就能够长长久久了,可是,这才多长时间,两个人在一次老燕分飞。 赫连乾没有说话,卫然又接着说道:“主子,若是夫人想躲起来,不想让别人找到她,那我们废再多的力气也是徒劳。” “主子,属下听闻东晋和潮州现在又是打的不可开交,主子不如去军营看看,王爷毕竟年纪大了,这样连续的征战,恐怕他的身体会吃不消。”卫然见赫连乾一直不开口说话,开始改变策略,往两国之间的大事上引领。 终于,赫连乾听到这话之后,脸上有了一丝反应:“是该去军营看看了。” 卫然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赶忙说道:“主子,我这就去备车。” 现在的军营,和前几天一样,每天一大早,小营地的士兵出去,到了午后,全都是一脸破败的样子,浑身血淋淋的回来了,这已经成了整个军营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军营里的其他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对于刚来的赫连乾和卫然,两人着实有些震惊。 第432章一定要弄清楚 “他们怎么会伤得这样重?”卫然很是诧异的说道。 他们这样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回营,几乎没有一个人身上是不沾鲜血的,本来就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赫连乾却发现了一些端倪。 一个看起来身受重伤的士兵,被另外两个士兵一人一边架着胳膊往前走,虽然有人阻挡着视线,可是,赫连乾分明看见了这个看似身受重伤的士兵,嘴角那一抹轻松的笑容。 这一个奇怪的发现,让赫连乾观察得更认真了,很快,不少的破绽都露了出来,微微思考,赫连乾心里就已经有了结论。 “走吧。”赫连乾喊了一声,已经对这些士兵没有什么兴趣了。 卫然却还是没有办法从这震撼之中走出来,心里也不仅有对这些士兵的担心,还有对把他们弄成这个样子的东晋士兵的憎恨。 安亲王看到赫连乾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见面就吵吵嚷嚷的,这一次却十分平静:“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赫连乾回答得十分简洁。 “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军营,而是应该回你的世子府,好好看看你的儿子,照顾刚为你生过儿子的蝶儿。”安亲王说道。 “她自然有人照顾。”赫连乾又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态度,你对蝶儿就是在没有感情,现在已然是夫妻了,又为你生下儿子,更是劳苦功高,在赫连家也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位置。” “自古以来,就没有与侧妃称为夫妻的,父亲说话还是要注意些,若是月儿知道之后,会不高兴。”对于蓝蝶儿,赫连乾始终都是绝情的,若是他不碰触自己的底线,赫连乾也不会如此。 “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她,她都走了多久了?你觉得她的心里会有你吗?她要是真的爱你吗?你不要太天真了,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她的心里,哪里有一点成家过日子的想法?年纪也不小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我赫连家的媳妇!”安亲王刚才还是平平静静的,说起宫心月,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配不配是我说了算,跟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赫连乾说道。 “你……”安亲王本来是要发火的,可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住了,他们负责本来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不过就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都是关于宫心月的,两人一个想法,谁都说不通谁,吵来吵去还是老样子,不能改变对方的想法,却破坏了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不做也罢。 “我说不过你,你认为怎样就怎样,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只承认蝶儿这一个儿媳,还有,我赫连家名正言顺的孙子——赫连无心!”安亲王明确了自己的想法。 赫连乾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舒服。 安亲王又接着说道:“你自己的儿子,却对他不闻不问,还要蝶儿抱来军营,让我让给你的儿子取名,你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认他们,但是,不管你愿不愿认,那个孩子都是你亲生的,这是无可否认的,无法改变的事实。”安亲王接着说道。 赫连乾也不再与安亲王争辩,直接岔开了话题:“他们自有他们自己的造化。父亲为何让营地的士兵故意装成受伤的模样。” 安亲王神色一顿:“这些事情自然也不用你操心,我有我自己的主意。” “父亲这样的做法并不高明,他们这些人在营地里太过显眼,只要有心人,稍微一观察,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有些人也是瞒不住的。”赫连乾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直接说道。 安亲王脸色又是一阵不好:“我说了,我有自己的打算,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赫连乾突然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好。”然后再没有其他的话,转身就要走。 安亲王立刻叫住了他:“你又要往哪儿去?” “我去哪儿就不用父亲费心了。”赫连乾脚步停顿了一下,便大步离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总会闹得不欢而散,都说父子生来相克,或许就是如此吧。 …… 凌煜回到小院儿的时候,宫心月还没有回来,凌煜把小院四周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宫心月,心里一时有些担心,就要出门去找,才走出院子,就看到宫心月迎面而来。 “心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真是让人担心,出山的路还顺利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凌煜上来就是一大堆的问题。 宫心月看这如此温文尔雅的凌煜,根本没有办法把现在的他,与刚才自己所见的那个残忍至极的凌煜联系在一起,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可是,宫心月却实实在在看到的却是一个人。 见宫心月一直没有说话,凌煜心里更是担心了:“心月,怎么看你的脸色如此不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赶快与我说一说。” 宫心月这才回过神来,只是面色有些不自然:“啊?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这个路,弯弯绕绕的太过复杂了,有些迷路,好不容易才出了山。” “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这样也不至于让你走这么多弯路,都是我不好。”凌煜一脸愧疚地说道。 宫心月连忙摆手:“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不过是走过路而已,既然走了弯路,就知道下一次该怎么走了。” “说的也是,你不是上镇子上买些用品吗?怎么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凌煜看着宫心月空的双手,问道。 “哦——那个……我是要买东西的,不过到了镇子上之后,才发现我走的匆忙,忘记带银子了,所以……呵呵……什么也没有买成。”宫心月现在根本不敢去直视凌煜的眼睛,明明看起来清晰透彻的双眼,为何会隐藏那么多鲜为人知的东西? “对了,凌煜,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宫心月问道。 “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凌煜挑眉。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要说也就罢了。”宫心月连忙低下了头。 “其实也没什么,我以为我的事情,阿乾以前都与你说过了,我家里现在只剩下母亲一人,没有兄弟姐妹。”凌煜说道。 “哦——”宫心月没有了后话。 “来来回回走山路一定累坏了,赶快进屋子休息一会儿,我去做晚饭。”凌煜随手就要去拉宫心月,却被宫心月躲了过去,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往屋子那边走去。 凌煜看着宫心月的背影,总觉得宫心月出了一趟门之后,好像变了很多,变得跟自己也生疏了,似乎有意在躲着自己一样,凌煜的目光渐渐的深沉了起来。 宫心月回到屋子之后,赶紧关上了门,心里七上八下的,久久难以平静。 宫心月本来想着过几天之后就离开,可是,现在,宫心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弄清楚,凌煜到底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又到底在在密谋的什么。 …… 东晋和潮州打的不可开交,知情人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作为旁观者的西夏,在一旁兴奋不已,看着他们打,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皇上,太子殿下这一次东晋之行,看来是收获不少啊。”陈公公讨好的一笑。 “这次真是难为他了,过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还以为这件事情做不成了,果然没有辜负着你的希望,这一次,我看潮州还怎么跟朕作对!潮州消耗了东晋的势力,从此以后,在这片大陆之上,唯一强大的国家,就剩下我西夏了!”端木复蓉心情十分不错的说道。 “皇上圣明!不过,老奴认为,东晋和潮州这样一直打,我们是不是也要稍微意思一下,要不然我们坐山观虎斗,他们迟早会反应过来,万一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意识到了,很可能会反过来,和其伙来攻打我们。”陈公公小心的说道,生怕触及到端木复蓉的忌讳。 “你说的不错,我们总不能一兵一卒都不出,这样难免会落下闲话,有些胜之不武。”端木复蓉笑着说道。 “皇上,可要现在给三殿下传个话?”陈公公问道。 “也不着急,看看再说,朕只是答应出手,并没有明确的说什么时候会出兵,东晋现在正打得热火朝天,朕不能这么不识趣,破坏了他们的兴致,等他们什么时候派人来问,朕再出兵也不迟。”端木复蓉若有所思地说道。 “皇上圣明!老奴佩服不已。”陈公公连忙在一旁奉承。 …… 不过,一直领着兵,却按兵不动的端木恭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和潮州的仇,已经是不共戴天了,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却干看不打,实在让他着急。 第433章想对策 “东晋和潮州已经打了这么久了,我们却一直在这里干看着,一兵一卒都不曾动过,真是气人。”端木恭愤愤不平的说道。 “殿下,这不是正好吗?不废一兵一卒就能将潮州灭了。”王聪不以为然的说道。 “从前我在潮州,出了那么大的丑,我必须要亲子灭了潮州,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端木恭心里对潮州的恨,根本不亚于端木复容对潮州的忌惮。 “这有什么难得,殿下既然想报仇,那我们就去助东晋一臂之力。”王聪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没有父皇的命令,谁敢发兵?”想到这里,端木恭就觉得一阵的憋屈。 “皇上不过是想看着他们两方鹬蚌相争,自己保存实力罢了,只要殿下保证我们的兵力不被消耗就行了。” 端木恭一听,眼前瞬间一亮:“你说的对,只要我保证我们的病历不被消耗,就可以出了这一口恶气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 …… 东晋和西夏,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端木恭,突然带着一队人马,从侧边辅助东晋,杀向了潮州军队。 潮州的士兵,大吃一惊,根本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会突然窜出来一队士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不仅是他们,就连东晋的士兵也是诧异的紧,这下本来,打得不可开交的东晋和西夏,这个时候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这一对,突然窜出来的人马,好像是看马戏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浓浓的不解。 这两方的主角都停了下来,端木恭,也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他们都好像是说好的一样?说不打都不打了? 这个时候,东晋的队伍里站出来一个人,拿着手里的大刀指着端木恭:“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东晋的那个士兵说完之后,潮州的队伍中也,站出来一个人,同样用自己手里的武器,指着端木恭:“我们在打仗,你们来凑什么热闹?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端木恭,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怎么感觉这两张好像沆瀣一气,一致对付自己一样? 端木恭看着东晋方向的士兵道:“我乃西夏三皇子,特来平定叛族!” “原来是西夏三皇子!失敬,失敬。”东晋的将军拱手说道。 听到端木恭自报家门,潮州的士兵脸色皆是一变,原来是对方来了一队帮手,可是,就在他们紧张的时候,东晋的那位将军,突然给了身后士兵一个手势,紧接着,东晋所有的士兵全都迅速撤退,撤退的速度,简直比逃跑还要快,那激荡起的滚滚尘土,让潮州和端木恭带来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满脸的惊讶。 端木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一脸的讶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给他任何回答,他们还在愣神的时候,潮州的士兵最先反应过来,潮州的一位将军大喊一声:“将士们,给我杀!” 潮州的士兵一瞬间士气高涨,一个个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像是突然之间看见了他们的杀亲之人的仇人一样,两只眼睛都冒着浓浓的火焰,噌噌噌的,似乎要从头顶冒出来一样,然后全都斗牛似的像那一群蒙圈的西夏士兵杀去。 一瞬间,潮州的士兵就冲进了西夏士兵的将士之内,然后开始奋力厮杀了起来,西夏的士兵被潮州士兵打的落花流水,等端木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带来的人,已经被斩杀一半儿,端木恭瞬间慌了,赶紧大喊:“撤退!全都撤退!” 可是,他们已经被潮州的将士死死的咬住,哪里可能那么容易的撤退,就是他们努力,也甩不开潮州士兵。 端木恭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似乎是上当了,只能奋力的拼杀,不然别说他带来的时候些人,就是他自己,也很难从潮州士兵的包围圈中逃脱出去。 也许是求生的渴望,让他们又燃起了斗志,西夏士兵在端木恭的带领下,拼死打开了一条路,趁着时机赶快逃离了出去。 …… 端木恭回到大营之中,离开大营之前的威武神气,早已经丢的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狼狈,和无法收拾的残局。 王聪没有跟着一起去,端木恭如此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好像受到了电击一样,浑身一麻,新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儿:“殿下,这……” 端木恭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战袍,满脸愤怒,狠狠地甩到了地上:“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事情惹大了!” “殿下恕罪,属下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聪赶紧请罪。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来告诉你,东晋和潮州他们早已经串通到一起,演了一场大戏,为的就是让我们上当,给我们演一场请君入瓮的好戏!”端木恭气得怒火中烧,这一仗,着实吃了一个哑巴亏,本来以为,这一次能够借助东晋的兵力,好好出了这一口恶气,却没有想到,恶气没有出,反倒又惹了一肚子的气,和一大堆的麻烦。 “这怎么可能?”王聪一脸的讶然:“属下已经打听过了,东晋和潮州的士兵,每天都打的不可开交,血流成河,这都是众人所见的事实,不可能有假呀?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他们能有什么隐情?若不是串通好的,为什么我一出现,东晋的士兵就迅速撤退?”端木恭一脸愤然地说道。 “殿下,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与潮州厮杀,我们也没有出过一兵一卒,按照太子传来的消息,太子与东晋皇帝谈成的条件,是我们西夏出大部分兵力,东晋在一旁协助,如今正好反过来了,他们一直不见西夏出兵,殿下今天突然出现,或许他们以为我们西夏要动真格儿的了。”王聪仔细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 端木恭早已经被怒火气昏了头脑,没有了理智,经过王聪这么一解释,端木恭渐渐地平息下了心里的怒火,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次我的确确吃了一个哑巴亏。” “殿下,属下觉得,今天的事情,殿下有必要与太子说一说,让太子在东晋皇帝面前,给殿下讨要一个说法,否则,事情传到皇上的耳朵中以后,殿下肯定是要受到皇上的责罚的。”王聪开始想着补救的办法,做下人的就是这样,出对了主意,主子就把你当成人看,若是出的主意不对了,你根本连一个下人都不是,跟哪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什么区别,想呵斥就呵斥,想责罚就责罚,根本不会考虑,坏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他们。 端木恭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虽然心里有万千的怒火,可是,为今之计,是应该想一想,怎么把这一场败仗紧紧的包裹住,不让父皇知道,或者说,给它赋予另外的什么意义,让自己从这场败仗之中抽身出去。 “王聪,你现在就去跟太子讲这一件事情,就说东晋违背约定,我们西夏发兵,他们却在关键时候溜之大吉,让我们吃了败仗,损耗了不少人,让东晋务必给我们一个说法。”端木恭立刻说道。 “是!属下遵命!”王聪心里算松了一口气。 …… 与东晋谈成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也不用西夏出兵,他们就开始厮杀了起来,太子正洋洋得意呢,就收到了王聪的消息,一张脸,立刻就没有了色彩。 “三弟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他们打他们的,三弟跟着瞎掺和什么?”太子怒声说道。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或许知道,从前,三殿下在潮州受了不少的委屈,本来想趁此机会,既能好好出了这一口恶气,又能将潮州的士兵一网打尽,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是,哪里料到,在殿下带兵去支援东晋的时候,东晋士兵竟然一个个都逃跑了,把殿下和殿下带的那么少的人全都落在了战场上,太子殿下想一想,殿下带的不过七八百人,怎么可能跟他们的几千人相较量,还好殿下身上有些功夫,才能逃脱出去,要不然,我们西夏士兵就全军覆没了。”王聪开始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 “太子殿下,东晋很明显就没有诚意,说是要与我们合作,结果,他们却把战友丢到阵地上,任由我们自生自灭,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属下认为,东晋就是没有把我们西夏放在眼里,太子殿下,一定要为我们西夏讨这一份公道,否则,还让东晋以为,我们西夏是好欺负的。”王聪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高,也把端木融的情绪给调动了起来。 “竟然有这种事情,他们东晋也气人太甚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本宫已经知道了,赶工,一定会讨着一个公道!”端木融愤愤地说道。 第434章坦然相对 端木融气势汹汹的去见了二王爷,对于端木融的质问,二王爷没有觉得亏欠他一点,反而比他还要理直气壮。 “我东晋士兵做的有错吗?我们彼此说好的,是双方共同出兵潮州,你们却在一边坐山观虎斗了那么久,总也得拿出一点儿诚意来,再说了,你们那样气势高涨的过去,不正是要去一展拳脚吗?我们腾出来的地方,正好让你们大显身手,我们有哪里做错了吗?”二王爷本来就是武将出身,一身的威严,眼睛稍稍一瞪,浑身的气势全都释放了出来。 端木融一时被这气势给镇住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降了下来,语气也软了下来:“二王爷,既然我们当初决定了是一起攻打潮州,就应该履行个自的职责,我方带的不过七八百人,而潮州士兵则两千有余,八百对两千,这样悬殊的对比,东晋怎会看不出来?这样一走了之,不就是让我西夏将士送死去吗?” “你有你的道理,本王有本王的打算,我们的出发点就是把出风头的机会留给你们,你们应该知道感恩才对。”二王爷神情高傲的说道。 “二王爷,这样说话就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吧。”端木融本来是来这里讨要说法的,没有想到,说来说去,自己反倒成了无理取闹的了。 “是不是道理,是怎样的道理,那还不是人定的。” “这……” “哪儿那么多这啊那的?我们当初说好的,我们现在也没有违背,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太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本王就不久留了。”二王爷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说完立刻就起身,好像端木融在这里是多碍事似的。 太子吃了一个闷亏,碍于二王爷的气势,终于还是没有僵持下去。 回去以后,太子好一通发脾气,夏瑾在一旁一边安慰着,一边心里打算着,待太子稳定下情绪之后,悄悄的离开了驿站。 …… 夏瑾一路上像做贼一样东躲西藏的,看见人就连忙低下头,生怕别人看见她的模样,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下来,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看到了侧前方一道背对着他的身影,急忙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道身影的主人转过身子来:“瑾儿,你可算是来的。”说话的是赫连普。 “你说你有事要找我,我可是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早早地就来这里等着了,你却迟迟不来,还真是让我伤心。”赫连普故意装作伤心的样子,只是他的面庞,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真诚来。 “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废话。”夏瑾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浓浓的不耐烦,如果可以的话,夏瑾宁愿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赫连普。 “怎么来了就是这样的脾气?我们两个虽然有合作关系,但是却不是上下级的关系,瑾儿,你得明确这一点,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的事情,我会不会帮你。”赫连普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可是在这笑容下面,分明藏着千万把尖刀,随时就要冲破这张面皮,射向对方。 夏瑾心里忽然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确有些欠考虑,因为在她还没有得势之前,她一直都会受到赫连普的胁迫,夏瑾这是有点太着急了。 “我也没说你什么,只不过是时间紧迫,想抓紧时间说完而已。”夏瑾稳了稳心神,说道。 “那就是我误会咯。”赫连普还是一脸的笑意,只是此刻的这一份笑,这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瑾儿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刚才太子从二王爷府上回来,气的差点儿把整个房子给掀了。”夏瑾道。 “哦——这又是为何?太子不是已经和二王爷谈好了吗?怎么有去二王府?” “这个你有所不知,本来东晋和潮州打的正热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三皇子却不知天高地厚的,私自领了一队人马,想要在他们对战的时候,给潮州来一个出其不意,谁知道,东晋竟然耍了一个阴招,三皇子带人刚到,东晋的人撒腿就跑,把三皇子和他带去的人全都落在了战场上,三皇子是拼尽了全力才杀出重围,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三皇子请太子,向东晋讨要说法,谁知,说来说去,反倒成了太子的不是,说法没有要到,还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夏瑾将这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叙述了一遍。 “这的确有些奇怪。”赫连普思考了片刻,说道。 “按道理来说,东晋和西夏应该联手才是,可是,照现在这种情况来分析,东晋和潮州反倒像是一家子的。”赫连普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担心,太子才心律不安,恐怕他们来算计,到时候,可就真的成赔了夫人又折兵,里外不是人了。”夏瑾满脸担心地说道,这件事情,太子如果没有办漂亮,那就意味着,夏瑾的前程也跟着葬送了,想要飞黄腾达,想要摆脱赫连普的束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所以,这个时候,夏瑾比太子还要紧张,太子办不成这件事情还是太子,自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肯定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吧。”赫连普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是有了一些想法,不过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所以才来问你的意见。”夏瑾急忙说道。 “讲。” “我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想这个道理,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我们也是,一荣俱荣的,所以,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帮我,帮我也等于帮你自己。”夏瑾开始做起铺垫来。 “行了,你不用这样绕来绕去的,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想办法弄清楚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东晋和潮州到底是不是心合面不合,我说的没错吧?”赫连普冷笑一声,这种女人的小计俩,自己还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只要稍微一动脑筋,就能理得清清楚楚。 一下子被人看透了心思,夏瑾总是有些不自在,脸上有些尴尬,不过这样说开了也好,省的两人互相算计。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在这里有你的渠道,我想你应该很快就能搞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夏瑾又开始给赫连普戴起高帽来。 “呵——”赫连普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瑾儿,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这是在夸我了?”微微停顿了一下,夏瑾并没有反驳,赫连普又开口了:“还真是难得呢,我们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你这是不是算得上第一次夸我?我可得好好的记住这一次。” “赫连普!”听到同床共枕四个字,夏瑾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赶紧扭头向四周看去,生怕被人给听到了,还好,这个巷子比较偏僻,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的任何人。 “祸从口出,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这样肆无忌惮的乱说,这要是被人听去了,再告诉太子,不仅我的未来完了,你的前程也会毁于一旦。”夏瑾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无论从前夏瑾和赫连普怎样,可现在的夏瑾,已经是太子的女人,太子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和曾经那个共眠的人有什么联系。 “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不用那么紧张,现在太子已经牢牢地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说什么他都会信,就算他知道我的存在,凭你这一张小嘴,肯定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红的说成灰的。”赫连普不以为然的一笑。 夏瑾心里一阵不舒服,不过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什么:“好了,我出去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再不回去,太子该起疑心了。”说完,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赫连普看着那一道急匆匆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 现在的赫连普,在连紫面前,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种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优势,完全靠他的那些小算计,让连紫的同情心和念旧情之心最大的膨胀,好实现他的目的。 “阿紫。”赫连普像往常一样,来到二王府。 现在的连紫已经没有了,他们刚开始的那种冲动,也没有拿那种激情,像看普通人一样,抬头看了一眼赫连普,然后又低下头来,声音平静的说道:“你这次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一句话像一记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赫连普的脸上,赫连普才扬起的笑脸,一下子也没有了色彩。 “阿紫,我……” 赫连普刚开口说话,又被连紫给打断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的人,也不喜欢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进去。” 第435章有缘无分 这样毫无温度的话,让赫连普心里很是不自在,甚至有些恨意,恨那个,把自己所有的消息都告诉连紫的人:“阿紫,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能不能够回到从前,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应该让你知道,那就是我对你的感情。” “我说了,我不喜欢弯弯绕,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这样骗来骗去,终究没有意思,不如敞开来说,我们俩人反倒都会轻松一些。”连紫淡淡地说道。 赫连普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连紫又说道:“有些事情会让人沉浸其中,有些事情会让人快速成长,你也不用用以前的那些招数来对付我,我没有那么天真,脑子也没有那么不好使,如果是认真算起来,我们都不算什么好人,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就不要用好人的方式来说话,说来说去不过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罢了。” 连紫的话让赫连普瞬间看清楚了目前的形势,也更加明白了,即使连紫勉勉强强的接受自己,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既然他说的这么直白,赫连普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阿紫,我承认,从前我和你在一起,的确是有利用的成分,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你说我们是互相利用,这并不准确,我们是互相成就,你成就我,我成就你。” “真是可笑,我成就你的确是事实,你如何能成就的了我。”连紫冷笑一声说道。 “现在,你已经不想用我在一起,之所以还愿意这样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话,难道不是因为我对你有利用价值吗?换句话来说,我能做你做不了的事情。”赫连普满脸自信地说道。 “你这个人的确很聪明,聪明的我都上了你的当。”连紫了然地说道:“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你也的确能做我所做不了的事情。”连紫毫不避讳的承认。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赫连普一直伪装了这么久,终于不用这样费尽心机的包装自己,在连紫面前,能够真真正正的做自己了。 连紫突然笑了起来,不知是对过去的祭奠,还是释然。 …… 小院儿 凌煜这些日子,一直像有心事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安安稳稳的在小院儿里待着,每天都会出去一趟,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宫心月一直想探知他们的秘密,可是,每次自己跟着凌煜出去之后,没有走多远,就会跟丢,这让宫心月十分懊恼,这一次,宫心月下定决心,冒着被凌煜发现的风险,死死的跟着凌煜。 凌煜一路上走的很快,起初很平常,可是走着走着,眼神便有了一些变化,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册后面撇了一眼,然后再次加快了脚步。 宫心月跟着渐渐有些吃力的,起初还怕被发现躲藏起来,到了后面,宫心月哪里还有躲藏的时间,直接也不避讳了,拼尽了全力追赶,就是如此,宫心月还是把凌煜给跟丢了。 宫心月一脸的挫败,看着四周荒无人烟的地方,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已经累出了一层汗:“怎么会不见了呢?明明就是朝这个方向走的。” 宫心月扶着一旁的大树,暗自责怪自己学艺不精,跟个人都能跟丢:“这都第几回了?”宫心月自己责问自己。 再一次看了看这周围,宫心月心里泛起了一阵无力感,本来想追查凌煜暗地里的小秘密,可现在…… “哎……”宫心月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宫心月感觉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的靠近自己,映照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而且还在一点一点的变长,变近,宫心月看到这个身影,浑身像触了电一样,全都麻木了,心怦怦怦的,好像要飞出来一般,宫心月转动自己僵硬的身体,慢慢的转向身后,还没有看清楚这道影子的主人是谁,一道声音就传了出来。 “心月,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竟是凌煜。 宫心月手不自觉地就紧握了起来,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那一张英俊的脸:“凌煜——真是巧啊——呵呵——呵呵——” “巧么?”凌煜直视着宫心月的双眼,带着一记审视的目光:“看你这满头大汗,应该是走了不少的路,而且这速度也不慢,”然后看了一眼这四周:“这里荒郊野外的……” “我就是在小院儿里待着无聊了,所以便出来走走而已,最近跟别人学了一点花拳绣腿,我所以想找一个空旷的地方练一练,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什么空旷的地方,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你,怎么说都是巧呢。”宫心月硬着头皮,迎上凌煜的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 凌煜像往常一样,一副儒雅的样子:“如此说来,还真是巧了,不过我从来不知心月你竟然还会功夫,你既然想找个地方练一练,不如我就做你的陪练,如何?” 宫心月浑身的筋皮猛的一紧,我头皮好像被人给揪起来了一样:“我选的那些,哪里能算得上功夫呢?不过是随便玩两下罢了,也不用什么陪练的,我这顶多也就是个强身健体,我自己来就行了。” “真的是这样吗?”凌煜语气中带着一起审视。 宫心月很认真的点点头:“嗯!真的!” “我看不然。”凌煜突然话锋一转:“心月,我们两个有这么生疏吗?你如何不对我说实话呢?” “啊?”宫心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精神高度紧张。 凌煜接着说道:“心月,你的那些功夫肯定不止是强身健体那么简单,我看你每天都带着一个月牙形的武器,当世之下,武器做成这个样子的,也只有那一件绝世之宝——流月寒星,心月,你说我说的对吗?” 宫心月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想背着千万根刺一样,扎的慌,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凌煜……” “心月,你不用急着反驳,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想知道我去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只是,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因此而有什么改变,我只想这样维持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奇?你难道不知道,等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我们两个就很难像现在这样,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同吃一个锅里的饭,这样不是很可惜吗?”凌煜似乎是在对宫心月说的,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样。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宫心月也不再隐藏了,正了正身形,直接问道。 “心月,我一直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好好做好凌煜这个身份,你为什么一定要捅破呢?”凌煜目光灼灼的看着宫心月。 宫心月面色十分严肃:“我不想揭露任何人,我只是不想我身边的人,始终带着一张面具,不管他对我有没有恶意,我的心里都会不安,我只想知道,我是在跟谁说话,是在跟谁做朋友,我的这些要求,不算过分吧。” “这些要求很正常。”凌煜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宫心月问。 凌煜摇头:“我会告诉你,只不过不是现在。” 宫心月自嘲的一笑:“从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不用过多的言语,就会明白对方的心,可是现在,我才觉得,从前的那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我自以为我们是朋友,自以为我对你很了解,自以为你是可以相信的人……” “你认为的没有错,我还是从前那个凌煜,从来就不曾改变过,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凌煜立刻接过来话说道。 宫心月却摇着头:“不!现在不是了,凌煜,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可怕,让我觉得心惊胆战,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是在挣扎。”宫心月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想他们两个人之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如果可以的话,宫心月宁愿这样一直骗着自己,可是,宫心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终究,他们两个人是做不成朋友的。 “所以呢?”凌煜问。 “所以——”宫心月微微停顿了一下:“我要离开这里。” 这一句话好像一把锋利的长剑,一下子就划破了凌煜的这张面具,凌煜眼神冷猛的一冷:“心月,你要离开我?” “我们两个从来就不曾在一起过,怎么能谈得上离开呢?”宫心月说道。 “怎么不曾在一起?我们一直在小院儿住了那么久,就我们两个。”凌煜抬高的声音。 “那又如何,我不曾属于你。”宫心月说道。 凌煜的气息渐渐地有些厚重了,心里似乎在憋着什么:“心月,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吗?” 第436章如此留下你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你,我用了各种的办法接近你,我用我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对你好。”凌煜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凌煜,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的,我已经成婚了。”宫心月把凌煜无情的拉回到了现实。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阿乾吗?”凌煜质问道,不给宫心月回答的时间,凌煜又接着说道:“阿乾从来都只会伤你,把你伤的遍体鳞伤,不仅是肉体上,还有精神上,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你们在一起的那些时间,你流过多少次泪,心疼过多少次,被他有意或者无意伤了多少次?你的那一双手还数的清楚吗?” “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丈夫,是我今生要携手走下去的人。”宫心月承认,他和赫连乾的感情道路,的确沟沟坎坎,波折不断,可是,就算如此,也没有办法分离他们,他们就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拴在一起一样,不论对方走到哪里,终于,还会回到彼此的怀抱。 “他根本就不配!”凌煜眼神猛地一凌:“他不知道珍惜你的时候,是我先认识的你,是我珍惜你,呵护你,我不会像他一样,有眼无珠,帮着外人去欺负你。” “凌煜!”宫心月也有一些生气了:“你到底要怎样?我都说了,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心有所属。” “你说我要怎样?心月,你的人,你的心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从我的手里把你夺走,包括赫连乾!”凌煜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心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只为让你多看我一眼,我不想强迫你,想用我的真心,一点一点的感动你,可是你,为什么都看不到呢?”凌煜眼神忽明忽暗,似乎是在发怒。 “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很感谢你,可是,我们两个注定有缘无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宫心月现在心里竟然有一丝害怕了,这样喜怒无常的凌煜,着实让宫心月有些难以接受。 “我没有勉强你,只不过是让你跟我在一起,慢慢的培养感情,对你,我有的是时间。”凌煜眼角一弯。 “心月,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如果你不愿意住在这个小院儿里,我可以陪你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包括有我们无数回忆的水舞花魂,我可以再帮你开起来。”凌煜说的都有点兴奋,好像这说的一切,马上就要发生一样。 “什么帮我开起来?”宫心月问,心里似乎抓住了某个点。 “水舞花魂。”凌煜道:“你泡的花茶的确好喝,水舞花魂的环境的确也很好,可是,仅凭这两点,根本没有办法让你的水舞花魂火起来,心月,你知道吗?是我——”凌煜指着自己,激动地说道:“是我让人找的那些文人雅士,是我!” 宫心月心里猛地一颤,从来都不知道,当年的水舞花魂完全是因为凌煜。 “你……”宫心月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恨不起来,爱不起来,只剩下那一串的复杂感情。 “心月,我做的这一切,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的回报,也不想你如何感激我,我只希望,在你心里,能有我的一个位置,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凌煜说着竟然有些伤感了起来,他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有无数的好友,可是,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交心的人。 “凌煜,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或者说正在预谋什么,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做傻事,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要做那些让自己良心不安的事情,这可能是我作为一个朋友给你的忠告。”宫心月现在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有千万不为人所知的故事,可内心却是脆弱的,心灵是干涸的,让人不忍心责怪。 “心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全都按照你说的做。”凌煜立刻说道。 “凌煜!你清醒一下吧,我们两个不可能的!”宫心月大声说道。 “不!谁说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刚才稳定了一些的情绪,此刻,再次爆发了起来。 宫心月现在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凌煜根本就听不进去:“凌煜,你不要再钻牛角尖儿了,一眼就看到结局的事情,你无论怎么挣扎,都注定了是那样的结局,你又何苦费尽这心机呢?” “事在人为!”凌煜只回答了这四个字。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凌煜,我们如今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在一起住了,今天我就走。”宫心月心里对凌煜已经有了断论,她也不想撕破这一张面皮。 凌煜眼睛忽然一亮,紧接着又暗淡了下来,情绪不高的说他:“心月,你真的要走吗?” 这样突然萎靡不振的凌煜,让宫心月心里一时有些不忍:“凌煜,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会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可是,不合适终究是不合适,我只能对你说一句抱歉。” 宫心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煜,然后慢慢地转身,时间好像在一刻停止了一样,凌煜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只是那闪烁的目光,在预示着,他还并没有静止。 宫心月一步两步慢慢走远,凌煜肯定十分伤心,可是,宫心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头,突然,凌煜在后面喊了一声:“心月——” 宫心月立刻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身,凌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就在宫心月转过身子的瞬间,凌煜抬起手来,手掌竖起来,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凌煜,宫心月立刻把手放到自己后背,可是手还没有碰到水舞花魂,凌煜的手一下子就砍到了宫心月的脖颈处。 “心月,我说了,你是我的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把你留下来。”凌煜语气出奇的温柔,刚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宫心月只觉得脖颈处一疼,紧接着眼前一黑,凌煜说的什么,已经听不清楚了,然后,双眼紧闭,倒在了凌煜的怀里。 凌煜轻轻地搂着宫心月,好像这怀里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凌煜把手放到宫心月的身后,手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正是宫心月的流月寒星。 凌煜神色莫名的盯着流月寒星:“心月,你不能怪我,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 东晋皇宫 二王爷一大早的进了宫,来了之后就开始跟连穆良抱怨:“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弟,你都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是莽莽撞撞的?”连穆良横着脸说道。 毕竟是皇帝,二王爷也不敢太造次:“皇兄息怒,我不是莽撞,我是着急呀,这不是说好的吗?和西夏一起对付潮州,怎么……” “我知道二弟你要说什么,那是个误会。”连穆良说道。 “误会?”显然,这两个字,没有让二王爷解除疑惑。 “皇兄,这西夏已经出手了,我们却在这个时候退出了,这又是什么道理?”二王爷追问道。 “我们何曾退出了?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展示的机会。”连穆良道。 这更加没有说服力了,因为同样的话,二王爷也对太子说过:“皇兄,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皇兄就给我交一句实话,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兄是不是有自己的什么打算?我这个中间人,夹在中间,可是不舒服的很。” “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瞒你的,你不用这样疑心。”连穆良道:“自古以来,天自有道,有些事情,要剖开表面看内心。” 二王爷本来就疑惑不解,现在更是一头的雾水:“皇兄真是把我给说迷糊了,我这什么也没有弄明白呀。” “二弟,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磨叽了?”连穆良皱了皱眉头:“我现在告诉你,不论什么时候,做好了们自己,才是天道,好好想想这句话,回去吧。” “哦——”二王爷应了一声,癔症了似的,就走了出去,等走出书房才反应过来,自己想要问的,还是没有搞清楚:“诶……”一回头才发现,连穆良的书房门已经关上了。 二王爷叹了一口气,悻悻的离开了。 回到二王府,连紫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爹,你回来了,可问出什么来了?” 二王爷又是一声叹息:“还说呢,我问这,皇兄回答那,我问那,皇兄回答这,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在一个调调上啊。” 连紫微微思考了一会儿,眼里一道光一闪而过:“爹,皇上问东言西,就是给爹爹再明显不过的回答了。” “嗯?”二王爷还有一脸的迷茫:“紫儿,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连紫轻轻一笑:“爹爹,这叫做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留下依旧迷茫的二王爷。 “你怎么就知道了?”二王爷百思不得其解。 第437章榆木疙瘩 “这么说来,东晋和潮州的确有串通的迹象了。”赫连普听了连紫的话,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能肯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防着点好。”连紫说道。 赫连普点头:“你说的对,至少不能让别人反咬一口。”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连紫说完之后,起身就要走。 赫连普突然伸手,想要去拉连紫的胳膊,可就在要碰到他的瞬间,停下了下来,满脸怅然的模样:“阿紫,不论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能及时给我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对于连紫,赫连普本以为,自己是无情的,可是,他们真的这样说开了之后,赫连普反倒有些眷恋。 “我说了,我们之间不用这样虚伪,即使你现在不感谢我,在你还没有帮我做到我要的事情的时候,我也会做我该做的事情。”连紫瞥了一眼赫连普那僵在半空的手说道。 这些话,让赫连普瞬间警醒,彻底的明白,他们两人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心里竟然有一丝怅然:“阿紫,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心里的话,我还是要对你说的。” “够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说那些话。”连紫声音一下子凌厉了起来,眼睛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赫连普眉心一皱:“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了。”赫连普心里有些懊恼,不过此刻,也只能忍着,看连紫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赫连普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端木融还在为上次二王府的事情心里不舒服,百思不解。 夏瑾在一旁不停地安慰:“殿下,现在事情也没有到了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殿下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瑾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怎么能不生气呢?说好的事情,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跟父皇交代?” “殿下,恕瑾儿说句大实话,要交代也是三殿下交代,跟殿下您也没有任何关系啊,私自出兵的是三殿下,打了败仗的也是三殿下,殿下始终都没有下过一道命令,就是皇上知道后,真的责怪了起来,也责怪不到殿下的头上。”夏瑾犹犹豫豫的,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 “瑾儿,你……”夏瑾说出这样的话,端木融很是吃惊。 夏瑾自然也看出来端木融的惊讶,连忙拦住他说话,自己接着说道:“殿下,我知道现在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是,瑾儿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错,殿下是心善的,对待兄弟姐妹更是掏心掏肺的,可是殿下,你是皇家的人,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殿下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可是,有不是名正言顺的人,也在觊觎着那个让人眼馋的位置,殿下应该想到这些才是。” “瑾儿,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都是亲兄弟,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是实在在的一家人,我相信他们,不会有那样的想法。”端木融心中似乎是相信了,可是,还是不愿意承认。 “殿下,本来这些话不应该我说的,可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被他们算计。”夏瑾说道。 “这不可能!我有什么好让他们算计的。”端木融立刻否认,或许这样的现象,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这样被明说出来,还是有些顾忌。 “殿下。”夏瑾叹了一口气:“自古以来,皇家没有亲兄弟,殿下从小就饱读诗书,应该比我一个做女人的更清楚,皇帝是怎样登上皇位的,包括我们当今皇上,如果没有使用一些手段,皇上作为先皇二子,怎么可能继承的了大统?” “瑾儿,你到底想说什么?”端木融问。 “殿下,瑾儿想说的是,关于这次三殿下打了败仗的事情,根本就是三殿下的计谋。”夏瑾说道。 “什么?三弟的计谋?这绝对不可能,我已经派人核查过了,三弟当天的确是损失了不少人,东晋在哪个时候也是真的溜走了,才造成了这样的结局,三弟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端木融这次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殿下为什么不想一想,三殿下私自出兵,打了败仗,本应该先禀告皇上的,为什么要让太子来处理这件事情?到时候,三殿下只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太子的身上,说是太子和东晋沟通不到位,说的不够清楚,才会在他们打仗的时候,东晋不知情况,退出了战场。”夏瑾说道。 “瑾儿,你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三弟之所以没有先告诉父皇,是因为他害怕父皇责怪,先告诉我,那是他极其信任我,三弟那么信任我,我当然要想尽办法为他摆平这件事情,三弟是不可能害我的。”端木融满脸的不相信,说是不相信,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夏瑾问。 “瑾儿,你有点太大惊小怪了,这种事情就算是三弟像你说的那样,父皇也不会降罪与我的,顶多也就斥责两句。”端木融笑着说道:“好了瑾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想了很多事情,我很感激你,不过,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再说了,这些话我听到没关系,要是被三弟听到,我们兄弟之间就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会因此产生隔阂,国家的壮大,靠的就是兄弟的扶持。” “殿下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事情真的像殿下所说的哪样,为什么我们西夏的几个王爷,全都远离朝政,就算皇上下旨,请他们出来,他们也会找各种的借口,避而不出?”夏瑾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端木融,自己费劲了口舌说了这么多,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别说他一个皇子,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明白皇家的那些事情,这是长了一个榆木脑袋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那是因为现在朝政太平,皇叔们觉得没有出山的必要,所以才不出来,如果到了乱世,这个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一定会挺身而出,帮助父皇。”端木融说道。 听了这一番话,夏瑾已经不知道是用傻来形容端木融,还是用天真来形容他,怎么这么大的人,脑子就不会转个圈呢?本来得到赫连普的消息,夏瑾想借此机会,把一切都错误都推到他的身上,除掉三皇子,为太子扫除前面的道路,可无论怎么说,怎么就是不上道呢? “殿下——” “瑾儿,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端木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脑子里缺一根弦儿呢。 见端木融脸上有些怒色,夏瑾也只好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看来无论自己准备的多么充分,在端木融的脑子没有开窍之前,都是没用的了。 “殿下别生气,我以后不说就是了。”夏瑾觉得十分可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想要再抓住推翻端木恭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 …… 宫心月倒下前的那一幕,已经在他脑子里深深的印下了印记,他稍微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就想起了这一幕,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床上,四周都是华丽的装饰,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心月,你醒了。”正在宫心月要细观察周围的情况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凌煜。 听到这一道声音,宫心月心里一阵紧张,立刻用手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宫心月又试图动一下自己的双腿,还是这样,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宫心月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宫心月有些愤怒地说道。 “不过是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处。”凌煜语气轻柔地说道。 “凌煜,你赶快把解药给我,我要离开这里。”宫心月大声说道。 “心月,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把你留下来,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的离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凌煜轻声说道。 “凌煜,先前我还觉得我们是朋友,可是现在,我会恨你。”宫心月突然觉得心里十分悲凉,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从前的那些美好,从前的那些回忆,在这么一瞬间,好像全都变成了假的,不再有任何意义。 “心月,我是非常在乎你,我也会怕你生气,可是,你不用这样威胁我,我宁愿你恨我这一阵子,也不会松手的,因为我不想以后后悔。”凌煜眼神十分认真地看着宫心月,好像现在的她又回到了从前一样,一时间让人傻傻的分不清楚。 第438章你是他 “凌煜,强扭的瓜不甜,我早就说过我们这件事没有可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倔强呢?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以后你也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你为什么要纠结在我身上呢?”宫心月说道。 “在我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过女人的位置,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所以,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好了,刚醒来不要说那么多话,”凌煜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用勺子盛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送到宫心月嘴前:“想说话,也要润一润喉咙,来,喝一口水。” 宫心月立刻紧闭着嘴巴,两眼瞪得老大,看着凌煜。 “你不用跟我怄气,身体是自己的,自己要懂得珍惜,还有,无论自己身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首先要保证的就是活命,只要保住了自己这一条命,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管是逃走,还是报仇,就都有了资本。”凌煜很倔强地举着勺子,势必要把这一勺子的水喂到宫心月的嘴里。 可宫心月也十分倔强的闭着嘴,两眼之中,闪烁着愤怒。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过了好一会儿,凌煜终于妥协了,把水放到了一旁:“不喝水就不喝水吧。” “你刚醒来,一定有很多的话想对我说,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情,你就把你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吧。”凌煜接着说道。 “我说让你放我离开,你会同意吗?”宫心月语气不善的说道。 “心月,有些事情明明知道结果,就不用浪费自己的口舌了。”凌煜捏着被子角儿,给宫心月往上拉了拉被子,动作出奇的温柔,好像在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也不肯放我离开。”宫心月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开口说话了。 “难道你不想问一问关于赫连乾的事情吗?”凌煜停顿了片刻说道。 听到赫连乾这三个字,宫心月眼皮猛的的一抖,又闪烁了几下,才平静了下来,不过依然是双眼紧闭,闭口不言。 “看来你还是在乎他的,无论他怎么伤你。”凌煜紧紧的盯着那双眼睛,眼睛里一片黯淡。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凌煜说道。 “不必!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宫心月突然开口,语气很是不好。 “也好。”凌煜说道。 “那我们就说点别的。”凌煜又接着说道:“你说你心里只有阿乾,可是阿乾却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你,心月,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那些让你伤心的,让你不高兴的,我都会想办法帮你摆平,包括阿乾。”说到这里的时候,凌煜的语气突然一冷。 宫心月再也没有办法一直闭着眼睛了,立刻睁开:“凌煜,你疯了!” “你说我疯了就是疯了吧,反正,现在的我在你的眼里,早就成了疯子。”凌煜一脸淡然的说道。 “阿乾可是一直拿你当他最好的朋友!”宫心月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宫心月现在不敢保证,凌煜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她现在完全相信,凌煜会去那么做。 “朋友?”凌煜呢喃着这两个字,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从前,我们的确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过,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两个,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凌煜,你要是敢伤害阿乾,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宫心月十分震怒。 “心月,难道只有说到阿乾的事情的时候,才会与我说这么多的话。”凌煜说道:“心月,你也不用激动,为了你跟我每天说说话,我也会好好儿了留着阿乾。” 听了这话,宫心月的心算是回到了肚子里,不过,还是十分担心,焦急着该怎么离开这里,把这一切事情都告诉赫连乾。 或许是看出了宫心月的心思,凌煜轻轻的一笑:“心月,你也不用绞尽脑汁地想逃出去的办法了,且不说你能不能站起来,就是你离开了这间屋子,也走不出这个院子,所以,你现在所知道的这一切事情,都不会传到阿乾的耳朵里去。” “凌煜,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从前的你哪儿去了?”宫心月现在才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凌煜了,他那双看似清澈的双眼,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神秘? “我也想变成从前的样子,我也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国仇家恨,让我不能有一刻的松懈,那些犯了错的人,终究是要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的,可是,这个天下没有真正的公平,也没有公平的裁判,所以,只能靠我,一刻不停歇的让这场不公平变得公平,让他们一个一个的偿还他们所欠下的债。”凌煜说得十分平静,殊不知,这样平静的话,在宫心月的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宫心月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两眼之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恐惧:“你是……”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他。”凌煜不等宫心月把话说完,立刻接过来话说道。 宫心月心里已经不仅仅是震撼了,他很难想象,凌煜就是他们苦苦寻求的真相! “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宫心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我也不想是,可事实就是如此。”凌煜道。 “凌煜……”刚才的愤怒,此刻已经随着这个真相,渐渐地消散了,宫心月心里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对凌煜的心疼,无尽的心疼。 “凌煜,我……”宫心月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凌煜明明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可是现在,宫心月却对他根本恨不起来了。 “好了,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好好休息吧,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不在于这一分一秒的时间。”凌煜似乎已经不愿意过多的说自己的事情,直接站起来,给了宫心月一记十分干净的笑容,然后走了出去。 宫心月目光怔愣。 凌煜出了门之后,一个男子在门口站着,面色上看着十分恭敬。 “主人。”男人拱手说道,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乌赞! “找一个可靠的,送过来,好好照顾心月。”凌煜说道。 “是,主人。” “主人,你这次回来,不会再出去了吧?”乌赞问道。 凌煜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乌赞:“你是觉得最近你太闲了吗?这是你该问的事情吗?” 乌赞赶紧道歉:“主人恕罪,属下多嘴了。” “你的确多嘴。”凌煜好不客气地说道:“东晋和潮州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的话,东晋和潮州表面上打打杀杀的,其实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对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受伤,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的猪血,当他们对战的时候,便把袋子戳破一个口子,让猪血流出来,做成了交战很激烈的假象,属下一直搞不懂,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乌赞说道。 “而且更让人费解的是,端木恭私自带兵攻打潮州的时候,东晋的人竟然没有帮一点儿忙,反而全都撤退了,让端木恭吃了不少的亏。” 凌煜听过这些话之后,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是猜出来了,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要放到台面儿上了。” 乌赞听的是一头雾水:“主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属下不明白。” “这样也好,躲躲藏藏了这么久,也该出去透透风了。”凌煜没有理会乌赞的问题,自言自语的说道。 “让我们的人最近都收敛一点,先不要搞什么大动作,我倒要看一看,他们还能想出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了,端木恭打败仗的事情,一定要让西夏的人都清楚,与其浪费自己的人,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搞内斗去。”凌煜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是,主人。”乌赞也不再多问了。 …… “什么?!”端木复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一拍龙案,将龙案上的折子震的掉了一地:“谁让他出兵的?谁让他出兵的!”端木复蓉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陈公公完全相信,此刻,如果三皇子在这里,端木复蓉一定会跳出来,狠狠的给他一巴掌。 “皇上息怒啊。”陈公公小声的说道。 “息怒?朕要怎么息怒?你说说,朕要怎么息怒!”端木复蓉气的气息都重了起来,呼哧呼哧的,似乎要把肺给吐出来似的。 “皇上,也许这里面另有隐情呢?”当初二皇子母妃的事情,陈公公算的上一只脚踏进了端木恭的这条船上,此刻,只能想办法的为端木恭说情辩解了。 “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一定要按兵不动,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时候,谁让他违背朕的旨意了?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端木复蓉根本没办法平息内心的怒火。 第439章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私自带兵,打了败仗!竟然还敢隐瞒不报,现在,整个西夏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朕才最后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端木复蓉吼道。 “他那个皇子到底还想不想当了?他那个脑子,到底还要不要了?朕下了这么好的一盘棋,就一点没有监督好,他就把整盘棋给我搞砸了,他是气死我才甘心吗?” “现在可好,本来潮州在西夏民众中的分量就不轻,现在,出了这一档子事,我们攻打潮州的事情,就是纸包不住火了,西夏的民众还不疯了吗?”端木复蓉越想越觉得心惊。 “端木恭呢?让他立刻给我滚回来!”端木复蓉怒声喊道。 “皇上,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三殿下现在选在边境,是边境将士的主心骨,如果这个时候回来,恐怕有些不妥,皇上,具奴才所知,其实这里面真的是另有隐情的。”陈公公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说!”端木复蓉没好气地说道。 “三殿下私自带兵,是有不对,不过,皇上可以想一想,为什么三殿下带兵刚到了战场上,东晋的人就撤退了呢?难道太子和东晋根本就没有达成共识?这才导致东晋的人,将三殿下和潮州的人,认为是一伙的了。”陈公公意有所指的说道。 端木复蓉仔细想了想,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心想着,陈公公说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造成他们战败的根本原因,就是东晋的突然退兵,想到这里,端木复蓉又把矛头指向了太子。 “太子早就已经让人送来消息,他们已经谈成了,可是突然出了这样的问题,跟他也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就让人给太子送消息,如果干不好,就立刻给朕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的!” “是!奴才遵旨!”陈公公终于把祸水东引成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保住了端木恭就是保住了自己,谁都想活命,所以为了活命,有时候也不得不做出那些违背人良心的事情。 …… 端木融看着手里的密旨,满脸的诧异:“父皇为什么会这样说?” 夏瑾叹了一口气:“殿下现在终于看清楚了吧。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可不把你当兄弟,一个个都卯足了力气,想要陷害殿下。” 端木融把密旨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无颜六色的,看不出他的内心。 “我这么用心用力的帮他,没想到他却反咬我一口!”端木融满脸愤怒的说道。 “殿下,事到如今,生气也没有用了,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怎么跟皇上解释这一件事情。”夏瑾道。 “怎么解释?还能怎么解释?现在父皇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全都因我而起,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在听了。”端木融心里一阵挫败感。 “事在人为,殿下不去做,不去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呢?”夏瑾笑着说道。 “三殿下说因为我们,就因为我们吧,殿下可以这样说,保证皇上会理解殿下的。”夏瑾接着说道。 “瑾儿有办法?”端木融现在已经有些相信夏瑾了。 夏瑾点头,然后走到端木融的跟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端木融脸上的表情渐渐有了些变化。 “这样做行吗?”端木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殿下放心,没问题。”夏瑾一脸自信的说道。 …… 几乎找遍了整个潮州,赫连乾都没有找到宫心月,心情十分不好,不过眼下,回到潮州,赫连乾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赫连乾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大门前,红色的大门,上面是一面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凌府! 门卫看见赫连乾,立刻笑着就迎了上来:“世子,您来了。” “嗯。”赫连乾轻轻点了点头。 “世子,你来的真是不巧,我们公子现在不在府上,有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门卫说道。 “我不是来找你们公子的,我来看看伯母。”赫连乾道。 “哦——世子快请进。”门卫立刻就将赫连乾迎了进去。 这个院子很大,不过这里面的人却很少,平时都是凌煜和其母亲一起住着,两个人都是不喜欢热闹的,因此,伺候的下人也不多,现在凌煜不在,院子里更显得冷清了。 赫连乾对这里轻车熟路,他已经不是来了多少次了,自然也知道去哪里才能看的见凌煜的母亲,那就是佛堂。 赫连乾来到佛堂的时候,凌氏还在佛堂理经,赫连乾也没有打扰,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足足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凌氏才放下了手中的念珠,被一旁侍奉的老妈妈搀扶了起来。 凌氏看见赫连乾并不觉得奇怪,反而笑的十分亲切:“阿乾,好久不见你了。” “伯母,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没有时间来看你,这两天闲着,便来了。”赫连乾的声音十分的轻柔,好像是在对自己的母亲说话一样。 “好,好,我们去前厅说话。”凌氏轻轻一笑,说道。 “伯母,近来身子可好?胳膊还疼吗?”赫连乾边走边问。 “现在好多了,上次,阿煜让阿四给我带回来些药膏,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求来的,涂抹在疼的地方,十分管用,前些日子用了一些,确实不错。”说起凌煜,凌氏的眼中就是满眼的笑,脸上也泛起了浓浓的慈爱。 “那就好。”赫连乾道:“最近一直也没有见到阿煜,他也不让我那里去了,他可回来过?” 凌氏摇了摇头:“他那个人,你是最清楚的,就是一个在家里坐不住的,从前在京都,见不着也就算了,现在回来了,反而更见不着了,每天就知道瞎跑跑,都是二十四五的人了,这连一个女孩子都没有领过来过,想想就跟着着急。” “伯母,凌煜那么优秀的人,身边不是不缺少好女子的,等改天我碰到他,一定替伯母好好儿的说说他。”赫连乾也跟着一笑。 “这样最好了,你说的话他是听的。他要是能娶了媳妇,再生个孩子,我也无所求了,也算对的起凌家的列祖列宗了。”凌氏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拜了拜天。 “伯母,前一段时间听阿煜说,他得了一幅好画,说是稀世珍宝呢,把我这馋虫给勾起来了,他却再也没有了消息,今天实在忍不住,就主动过来了,想要一睹那画的风采,谁知阿煜竟然不在,真是可惜,可惜了。”赫连乾摇头叹息,一脸惋惜的样子。 凌氏一听,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赫连乾的头,亲昵的说道:“你这小子,还学会跟我耍心眼儿了,指定阿煜的书房里,又藏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怕我看到了,自己不敢回来取,所以才让你小子来的吧?” 赫连乾只是笑而不答,凌氏便更加确信了:“真是不让人省心,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你就去书房取吧,反正你们的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诶。”赫连乾应了一声。 …… 凌煜的书房装扮得古色古香的,四面墙壁上,到处都挂着名家的字画,书架上摆满了书,古董架子上,有一些好看的瓶子做装饰,看起来仿佛置身于古人的世界当中,让人心神安定,赫连乾看了一眼书桌,书桌上,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卷,走过去仔细一看,脸色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一副女子的画像,穿着绿色的裙衫,梳着简单的流云髻,看起来清新脱俗,这是这张人物的肖像,并没有画面孔,可是,单看这一身熟悉的绿色衣服,赫连乾就已经猜出来了,这画中的女子是谁? 赫连乾想把这幅画拿起来,可是再碰到她的瞬间,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就把手放了下来,转而把目光投向了书架。 平平常常的书架,跟赫连乾从前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赫连乾手放在书架上面,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本书一本书挨着看,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正在这时,凌氏进来了,身边跟着一个丫鬟,丫鬟端了一杯茶水,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阿乾,喝些茶水,难得你来一次,中午就在这里用饭。”凌氏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推辞了?”赫连乾回敬一笑。 凌氏看着赫连乾还是两手空空的站着,问:“怎么?东西没有找到吗?” 赫连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找到,可能是这画太宝贝了,阿煜舍不得拿出来,放在外面吧。” “那你就去内屋看看。”凌氏指着书架角落说道。 “嗯?”赫连乾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这一段时间没有来,不知道,阿煜从京都回来之后,就在这书架后面弄了一个小屋子,专门儿放他的那些宝贝,这里没有的话,应该就在他那个小屋子里。”凌氏边说边往那边走,走到书架前停了下来,然后,手放在书架上,轻轻的往左边一推,果然有一扇小门露了出来。 第440章你能救她的命 “阿乾,你自己进去吧,你找什么我也不清楚。”凌氏开了门,就出去了。 赫连乾微微颔首,等凌氏出去之后,立刻就进了这小屋子,这个屋子并不大,进去之后,仅能容得下三四个人的样子,紧挨着墙壁的,是大大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字画,跟外面的架子上摆的没有什么不同。 赫连乾在这里面看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赫连乾发现这个门上,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赫连乾伸手摸了摸这图案,若有所思,又稍微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 …… 凌煜和宫心月已经说开了,凌煜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在碧云山庄,也很自如的走动,只是,山庄里侍奉的人,全都是低着头,凌煜所在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直视他的。 乌赞匆匆来了,随着凌煜一直进了书房。 “说吧!又有什么事?”凌煜问道。 “主人,乾世子昨天去了府上,与夫人说了好久的话。”乌赞说道。 凌煜神色微微一顿,紧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倒是聪明,能想到这一点,不过,这个方向他是找错了。” “主人,乾世子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主人的身份?”乌赞问道。 凌煜点头:“他应该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不敢确定而已,现在在他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九成把握,真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再次见面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场景。” “乾世子如果真的知道了主人的身份,那他会不会对夫人不利?要不要属下派几个人去保护夫人的安全?”乌赞道。 凌煜轻轻笑了笑:“不必,就算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为难母亲的,在他的心目中,甚至比我更看重母亲。” “现在不同往日,难保乾世子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呀?”乌赞有些担心地说道。 “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表面上看着心狠手辣,其实长了一颗软心,但凡有一丝感情牵绊的,他都会下不去手的,就好像对蓝蝶儿的事情上一样,他如果真的狠得下心,蓝蝶儿那样算计他,他肯定把他的脑袋都给砍下来了,可是,他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还把她娶回去,这样优柔寡断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过激的事情,怎么跟我斗呢?”凌煜分析的一点都没错,对于赫连乾来说,别人对他点点滴滴的恩情,他都会铭记于心,这是他有别于其他人的地方,却也是他的弱点。 “主人圣明,还有一件事,现在整个西夏都知道端木恭打了败仗,也知道了东晋和潮州是在装模作样的打仗,现在他们全都收了兵,没有再接着打下去的意思了,这样对我们还是不利,不知主人有何打算?”乌赞问。 “不着急,先看看他们打算如何应付这件事情。。”凌煜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还要去看心月。”凌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完之后,就要出去? 乌赞想出口阻拦,可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去,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说出那些话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 凌煜刚走到宫心月的屋子前,一个丫鬟就端着一只碗出来了,凌煜往那只碗里撇了一眼,还是满满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怎么回事!”凌煜语气森冷的说道。 丫鬟浑身一哆嗦,端着碗,赶紧跪了下来,紧张的说道:“回主人,姑娘说她现在还不饿,不想吃饭,所以奴婢就端出来了。” “是现在不想吃饭,还是一直都不想吃饭?”凌煜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丫鬟心里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填满,赶快把碗放到地上,整个身子恨不得趴到地上:“主人恕罪,姑娘她……她……” 凌煜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立刻就进了屋子,宫心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看着像是睡着了,可是,那闪烁的眼皮,告诉了凌煜,宫心月根本就没有睡着。 凌煜心里也很清楚宫心月现在的心情,在床边坐下来,语气轻柔地说道:“你是在跟我怄气,还是跟你自己怄气?我早就同你说过,身体是自己的,好好照顾自己,保住了自己的这一条命,才有反抗,和逃走的资本。” 宫心月还是闭着眼睛不肯说话,他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感情来面对凌煜,凌煜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从来到这个屋子,你一口水也不喝,一口饭也不吃,长此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自己的身体垮了,见阿乾就更没有希望了。”凌煜还是那样轻柔的说话。 凌煜自言自语的说了好一会儿,宫心月都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凌煜站起身子来,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看来还是下人服侍你不周,让你心里不痛快了,心月,别着急,你不喜欢的人,我不会让她再在你跟前待着。来人呐,把外面那个伺候的丫鬟,拖出去砍了!” “凌煜——!”听到这话,宫心月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情绪看起来十分激动:“你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你才不吃饭。所以我只能这样找原因,要么就是因为这个丫鬟伺候不周,因为厨房做的饭菜不好吃,不管是哪样,没能让你吃进肚子里,都是他们的无能,我这个府上,从来都不养那些无能之辈,所以,他们只有把命留下了。”凌煜迅速换了一副面孔,说话又温柔了起来,可是这温柔的话,每一句都让人毛骨悚然。 “凌煜,我不吃饭,是我不想吃饭,没有心情吃饭,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杀无辜!”宫心月十分急切地说道。 “本来就是他们的能力问题,否则,怎么可能一个人两天都不吃饭?”凌煜轻声说道。 “我说了不关他们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我!”宫心月对于凌煜那种执拗的想法,心里生出了一丝无助感。 “伺候不好主子,就应该受罚。”凌煜还是一样的坚持,没有因为宫心月的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作为一个下人,连自己的主子都伺候不好,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我现在要了他们的命,也算是成全了他们。” 宫心月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十恶不赦的话,竟然会从凌煜的口中说出来,瞬间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寒:“凌煜,你到底想要怎样?要怎样你才放过他们?” “其实要救他们的命,也很简单,决定权在你的手上,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吃饭,他们的命,自然就能够保住,若是有一顿没有吃,他们的命也就走到尽头了。”凌煜说道。 宫心月现在是满肚子的怒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只能这样忍着:“好!我吃!” 凌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种很单纯的笑,好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突然得到了一块糖一样,不过,这些宫心月却没有看到。 “进来。”凌煜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那个早就吓破了胆的丫鬟,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主……主人。” “你应该谢谢心月,要不是她,此刻,你已经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了。”凌煜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丫鬟却好像重生一般,紧张的心一下子就舒展开来,身体却没有了力气,一下子就跪坐在地上:“奴婢多谢姑娘不杀之恩。” “再去准备些饭菜来,伺候心月用饭。”凌煜道。 “是——奴婢遵命。”丫鬟忍着心里巨大的恐惧,赶紧爬起来,弯着腰,快步地退了出去。 凌煜回头又看了一眼宫心月:“心月,我就先不打搅你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宫心月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每天像一个病人一样躺在床上,除了说话,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甚至连下床都下不了,可是这么多惊天的秘密,宫心月没有一刻不想带出去的。 那丫鬟的速度很快,没有过多久,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姑娘,饭做好了。” “先放下吧,我现在还不想吃。”宫心月说道。 本来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可听到这丫鬟的耳中,好像一下子给他判了死刑一样,吓的面色发白,浑身忍不住的颤栗,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宫心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整蒙了:“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 “奴婢不敢!姑娘,你好歹吃点儿东西,否则奴婢的命就不保了。”丫鬟带着一丝哭腔,让人听起来十分可怜。 宫心月这才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幕,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起来吧,有我在这儿,他不会再为难你的。” 可是,这丫鬟却是怎么都不相信:“姑娘,你多少吃一点点,不然……不然……主人是不会放过奴婢的,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说着,丫鬟开始给宫心月磕起头来,咚咚咚的,似要把地面儿给磕破一样。 第441章试探 宫心月看着也是一阵的无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了,你起来吧,我吃就是了。” 丫鬟一听,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奴婢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说完之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扶着宫心月坐起来,这才匆忙端来饭菜。 “姑娘喜欢吃哪个菜?”丫鬟问道。 “随便。”宫心月道。 这丫鬟情绪立刻就低落了下来,看着这个样子的她,宫心月心里一阵无奈,顿了顿道:“吃点儿素菜吧。” “好好。”丫鬟赶紧给宫心月夹了一片青菜,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的嘴边。 宫心月现在才认真的看这个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神很清澈,不会像其他的那些下人,一看就是满眼的算计。看到这个丫鬟,让宫心月想到了当初的香巧,想到香巧,宫心月心里又是无限的感慨,这个时候,香巧的女儿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宫心月问。 “回姑娘的话,奴婢小荷。” “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小荷摇头:“我娘去年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宫心月问,来这里也有两天的时间了,却从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姑娘不知道吗?这里是碧云山庄啊。”小荷道。 “碧云山庄!”听到这三个字,宫心月眼神猛的一紧:“小荷,你来这里多久了。” “就是今天刚来的,从前在别院儿侍候的。”小荷说。 “小荷,我想出去看看。”宫心月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小荷看着连个胳膊抬不起来的宫心月,有些不知所措:“姑娘,奴婢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姑娘出去。” “你去把凌煜找来,我亲自与他说,”宫心月道。 “是——” …… 潮州军营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平阳已经完全恢复了,刚恢复,就回到了安亲王跟前。 “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平阳说道。 “说。” “我们为何与东晋打这么多场的假仗?”平阳问道,先前,平阳是真的认为,安亲王是给自己报仇,才对东晋再次发起进攻,可是现在,平阳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平阳,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安亲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属下很小就跟着王爷,到现在,已经有十六年了。”平阳道。 “十六年。”安亲王重复着这个数字,似乎这个数字里面有什么故事一样:“这时间过得真快,才一眨眼,十六年都已经过去了,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脏兮兮的站在我的面前,说自己的亲人,在一场战争中,全都死光了,那时候你的眼睛里,就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王爷……”平阳突然感觉,现在的安亲王说话有些奇怪。 “这是六年来,虽然说我把你留在身边,做了一个侍卫,可事实上,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亲人,一个无可替代的亲人。平阳,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迷惑,想问一问你的想法。”安亲王看向了平阳。 这样沉稳的目光,让平阳的心却有些慌了:“王爷对属下的恩情,属下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王爷请说,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平阳,他们都说,亲情是最厚重的东西,也是最单薄的东西,它可以折射出许多多的事情,它知道谁才是真心实意,谁又带着一张面具,平阳,你觉得,那些带着无形的面具的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安亲王很认真的看着平阳,好像平阳的想法对他有多重要似的。 “王爷……”平阳此刻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属下没有见过那样的人,所以并不清楚他们内心的想法。” “哦——”安亲王拖着长长的调子:“是我的不是了,你也不是那种人,自然是不会知道他们那些人的心理活动了。” 平阳眼神紧了紧:“王爷,这件事情,跟东晋和潮州的战事有什么关系吗?” “有很大的关系。”安亲王道:“前几天你受了伤,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们说,曾经发生在潮州的那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并不是东晋所为,而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这怎么可能?”平阳一脸的不相信。 “从前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才会与东晋皇帝商议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本来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可是,很快,就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为了破坏潮州和东晋之间的西夏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安亲王说道。 “属下还是不明白。” “那些有心之人,是想让西夏自己起内乱,一个完整的国家,靠的就是团结,如果起了内乱,任凭国家在强大,都抵抗不住外来的侵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安亲王接着说道。 “王爷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平阳又问。 “心中已经有数。”安亲王道。 “可是,属下认为,这一切都是东晋的阴谋,西夏内乱,受益的可是东晋,王爷是不是被东晋给蒙蔽了。”平阳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我也希望这背后没有哪一只无形的手。”安亲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平阳说道。 …… 碧云山庄 “主人,白子传来消息。”乌赞道。 “讲。” “白子说,他现在已经被人怀疑了,请求下一步动作。”乌赞说道。 “按兵不动,像往常一样。”凌煜简简单单的说了几个字。 “是。属下明白。”乌赞应声,停顿了片刻,道:“主人,刚得到的消息,乾世子又去府上了。” “他还真是勤快呢。”凌煜道:“我们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既然他主动去府上,那我也没有必要而不见得道理,。” “主人不是说,乾世子已经猜出了主人的身份了吗?主人这个时候去见他,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乌赞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有听到我的亲口承认,或者说,他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他都不会把我怎么样。”凌煜笑着说道。 …… “娘——娘——” 凌府,一声声高喊,喊的凌氏嘴角都笑弯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对坐在一旁的赫连乾道:“那个成天不着家的臭小子,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说着,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走,人还没有出来屋子,凌煜就像一个冒失鬼一样,闯了进来:“娘,我回来了。” 凌氏看着凌煜,那叫一个高兴:“你这个臭小子,这又走了多少天了?现在才回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些时间,都是阿乾抽出来时间来陪我。” “阿乾?”凌煜好像刚刚看到赫连乾,脸上一脸的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赫连乾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来,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那是当然啦!这里可是我家——凌府!可不是世子府,来人家家里,说话好歹也客气一点才对。”凌煜说着,又开始批评赫连乾来。 “有这么多闲工夫跟我顶嘴,还不如坐下来好好的跟伯母说说话。”赫连乾一脸不屑的说道。 “要你管我。”凌煜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跟赫连乾杠了起来。 “你们两个好了,不见面的时候,这个想那个,那个想这个,才刚见到面,两人就开始拌嘴了,幸亏你们两个人是男人,否则,就真成了一对儿欢喜冤家了。”凌氏一脸的嗔怪,不过也没有真的生气,看着他两人闹的,也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了生气。 “娘,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跟这样的人做欢喜冤家,肯定恶心的,这一辈子都吃不下饭了。”凌煜立刻道。 “呵呵呵呵。”凌氏被凌煜的话给逗的笑起来了,这一笑,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轻松了。 “你回来就好,你们两个人先坐着,我去让厨房里备菜,今天中午,我们坐下来好好的吃个饭。”凌氏心情大好的说道。 “娘,你快去吧。”凌煜也不客气的催促。 凌氏看着凌煜,宠溺的笑了笑,这才出去,现在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凌煜和赫连乾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可是让我好找。”赫连乾首先开口问道。 “我能去什么地方?不过是约几个朋友游山玩水罢了。”凌煜大大咧咧的坐到一旁。 “现在冰雪才融化,你上哪里游山玩水去?”赫连乾势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倒是你,我才一段时间没有回来,怎么你又添了一个儿子?”凌煜说道:“还真是没有想到,蝶儿的肚子这么争气,现在,你跟蝶儿已经有了孩子了,你还去找心月吗?” “这也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赫连乾也好不可及的回敬了他一句,两人之间看似十分轻松的气氛,却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份生疏。 第442章彻底决裂 凌煜没有反驳他什么:“现在潮州和西夏的局势那么紧张,你不去帮王爷,怎么有闲工夫来这里?” “你每天无所事事的,但是却终日不着家,伯母总是跟我念叨你,没有办法,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在,只有我来顶替了,谁让我的心肠这么好呢?”赫连乾随便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凌煜却一把摁住了赫连乾的手,把书硬生生的合上了:“别跟我说那么多好听的,你可能这么好心吗?老实说吧,你来这儿,是不是又觊觎了我的什么宝贝?” “的确想着一件宝贝,不过,找了一趟也没有找到,正好你今天来了,你去给我找来吧。”赫连乾说道。 “这个你休想,你拿了我多少宝贝了?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到现在还来?阿乾,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厚道了?”凌煜一把夺过来赫连乾手里的那本书,然后放在手里看了两眼,随手就放在了书架上面。 赫连乾看着那一本书,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真是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如此小气,罢了,罢了,你不给就算了,我还不稀罕要了。” “这样正好,我还不想给了呢。”凌煜一脸不屑的说道:“说的好像谁求着要给你似的。” 赫连乾站起来,随手翻看着书桌上的东西:“你这一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这可说不准。”凌煜说道:“在外面多逍遥自在,何苦要在家里委屈自己呢?” “有吃有喝的,哪里就委屈你了?我看你就是怕伯母给你说亲事。”赫连乾开玩笑地说道。 “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你最懂我,我现在才觉得,刚才我娘说我们是欢喜冤家,你不是没有道理的。哈哈哈哈。”凌煜一阵大笑,紧接着又说道:“阿乾,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被束缚,这要是成了家,那跟住牢房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就算了。” 赫连乾随之笑了笑:“你如果只是为了躲避婚事,那也不必东躲西藏的,索性就再住到我哪里去,这样,可以随时回来探望伯母,你也不用整天面对伯母的催婚了。” 听到这话,凌煜的眼神突然一顿,不过很快就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直看着凌煜,赫连乾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一细微的变化,不过并没有戳破。 “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磨叽?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一句痛快话,你以为谁都能去我那里住吗?你就跟着偷笑吧。”赫连乾白了凌煜一眼。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和蝶儿那种关系,我作为你们两人共同的朋友,我去你那里,该怎么相处?你说,我是帮她呢?还是帮你呢?我是帮谁都不是,明知山有虎,我就不向虎山行了。”凌煜摊了摊手说道。 赫连乾瞪了凌煜一眼:“你可是要想好了,机会可不会时时刻刻都有的。” “我想的清楚的很,我是绝对不会去掺和你们的事情的。”凌煜很坚决地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凌氏进来了,喊着两人去用饭,两人的谈话也就此结束,两人看似平常的交流,其实都在互相的试探对方。 …… 潮州和东晋暗通有无,激怒了端木复蓉,也不管连司在边境的威胁,西夏和东晋彻底决裂。端木融也被急匆匆的召回西夏。 端木融进宫后,一直都是心惊胆战的,这次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西夏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端木复蓉那么生气的,把自己照回来,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儿臣参见父皇!”端木融进到书房之后,立刻单膝下跪,:“父皇交代给儿臣点任务,儿臣没有完成好,至使西夏蒙受损失,请父皇恕罪。” 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端木复蓉一脸严肃的坐着,一直没有说话,这种紧张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半刻钟,端木融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跪麻了,精神也高度集中,终于,端木复蓉眼睛眨了一下。 “你的确犯了很大的错误,西夏蒙受巨大的损失,不是因为你与东晋没有谈好,而是因为,你身在东晋那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看出来,那是东晋和潮州的圈套,你被你的自以为是蒙蔽了双眼,丧失了最起码的分辨能力,这才是你大错特错的地方。”端木复蓉声音沉冷的说道。 “是!一切都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能力不足,辜负了父皇的期望。”端木融现在没有别的话,知道自己犯了错,只能一个劲儿的认错。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态度,端木复蓉心里的怒火才没有那么大:“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就是给你最好的教训,你要记住,这天下没有绝对可信的人,只有绝对可信的利益,要想保证一件事情的顺利执行,你必须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或者,你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不敢不执行。” “儿臣多谢父皇的教诲,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话。”端木融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好了,你先起来吧,你记住就行了,这次我们吃了亏,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把吃的亏给吐出去。”端木复蓉说道。 端木融这才慢慢地站起来,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端木融眉心皱了起来:“儿臣多谢父皇!” 端木融起来之后,微微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父皇,儿臣觉得,东晋这次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先前,连司在边境牵制着我们,我们才不得不做出妥协退让,对东晋低头,受他们的牵制,不过现在,儿臣认为,我们现在不用在畏惧东晋,跟他们直接摊牌。” 端木复蓉有些不理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和东晋已经决裂了,而且,潮州现在也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们两方一定会合起伙来。来对付我们,现在跟他们摊牌,我们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优势,很可能会在他们的夹击之下,毁了我们几代的功勋。” “父皇的忧虑,很有道理,不过,父皇没有考虑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那就是安亲王。”端木融胸有成竹地说道:“安亲王虽然现在和东晋厮混在一起,可是安亲王这个人,我们都知道,在他的内心,觉得自己始终都是西夏人,和东晋的厮混是暂时的,不过是为了护住他们的那个小小的地方,现在,他们的危机解除,自然也不会再和东晋有什么瓜葛,所以,我们只要不对付他们,跳过他们直接兑付东晋,潮州肯定不会插手此事,而且,在我们受到危险的时候,儿臣也敢保证,潮州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就可以施展拳脚,把东晋让我们受得亏,全都讨回来。” 端木融的这些话好像一剂良药,一下子就医治好了端木复蓉的心病。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这天下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人的心总是会变的,我们当初那么对付潮州,安亲王可能会在我们与东晋对战的时候,落井下石吗?况且还有乾世子,他可不是个善茬。”端木复蓉心里还是有些顾虑,如果他是安亲王,端木复蓉肯定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对那些让自己吃尽了苦头的人,让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父皇放心,据儿臣所知,现在,安亲王和乾世子早就闹得父子不和,现在,安亲王才是潮州王,安亲王是根本不会听乾世子的话的。”端木融十分肯定的说道。 端木复蓉心情终于好了许多,想了一会儿,渐渐地露出了笑容:“没有潮州这个后顾之忧,东晋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不过。”端木复蓉突然话锋一转:“我们现在应该从哪个地方出兵?” 端木融轻声的一笑:“父皇,儿臣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 “父皇,儿臣以为我们直接对连司的队伍发兵。”端木融说道。 “这又是为何?连司带的人马不在少数。”端木复蓉有些不解地问道。 “连司现在一直在边境牵制着我们,我们才处处受到限制,所以,我们现在只有把连司的这支队伍打败,我们才能彻底的放开手脚。”端木融说。 “可对付连司,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端木复蓉依然有些担心。 “父皇大可不必如此忧虑,依儿臣看,对付连司,也并不是多难的事情。”端木融一脸的自信:“连司带的人马的确不少,可是,他现在待的地方,地势偏僻,通行不便,气候比较恶劣,如今这个天气,春寒料峭,正是士兵慵懒的时候,而且,他们那么多的士兵,每天要消耗的粮草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他们带的粮草坚持一个月还可以,只要超过一个月,他们的粮草,就必须从别的地方也输过去,这又是一项极其消耗兵力的事情,我们就在这个时候,对其发起攻击,截断他们的粮草之路,没有了粮草,他们哪里还有不败的道理。” 第443章竟然是他 端木融的这一番话,让端木复蓉心里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端木融这么快就能分析出所有事情的利弊,并能找出一道切实可行的办法。 “看来你的确是成长了不少。”端木复蓉一脸欣慰地说道。 “儿臣多谢父皇的夸赞!”端木融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不过,因为端木恭而平白无故受的气,端木融是不可能就这样咽下去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父皇,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几位皇叔虽然本领高强,却早已隐退,朝中的几位大将,也是,各司其职,没有多余的,这讨伐连司的人选就成了难题中的难题,不知父皇可有合适的人选?”端木融问。 端木复蓉看了端木融一眼,道:“既然这个房子是你提出来的,不如就由你来执行。” 端木融立刻拱手:“父皇,本来国家大事,儿臣理应义不容辞,可是,儿臣并不是武行出身,领不了兵,打不了仗,恐怕会贻误战机,到时候错过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要再有机会,可是比登天要难,所以儿臣觉得,此次征战大将军,必定要是德才兼备的人,儿臣实在是愧不敢当。” “那依你看,谁来这征战大将军最为合适?”端木复蓉道。 “儿臣认为,这次征战大将军的最合适人选,就是三弟。”端木融道,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端木复蓉立刻就要反对,端木融赶紧接着说道:“父皇先不用着急,听儿臣慢慢的将理由说清楚。” “说。”在端木复蓉的心里,端木恭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无论是在潮州,让他收回安亲王兵权的哪一次,还是在这一次,与潮州大战惨败而回,这都说明了他,根本就没有带兵打仗的潜能,这一次大战,关乎着西夏的国运,凭他的能力,根本很难挑起大梁。 “儿臣以为,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三弟也算是有经验的,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三思而后行,况且,这次与潮州对战吃亏,多半原因也在于儿臣没有把这一切都理通顺,并不怨三弟,再者来说,三弟有一身的武功,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在带兵打仗这一方面,自然是比儿臣要有经验的多,父皇也说了,吃一堑长一智,人都是在成长进步的,三弟必定也是如此,如果父皇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另外再派一名将军,辅助三弟,这样一是对三弟一次锻炼,二是三弟作为皇子出征,士兵的士气也会大受鼓舞,我们西夏必定会称霸大陆。”端木融神采奕奕的说道。 这样一番话,让端木复蓉听的也是精神大震,满心的激动,心潮澎湃:“好!好!好!”端木复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兴奋的不能自已:“就按照你说的做,来人呐!立刻传三皇子进宫!” 一直候在门外的陈公公,听着端木复蓉的语气,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待把所有的话听完之后,心里暗暗的替端木恭捏了一把汗。 “是,奴才这就去。”陈公公连忙道。 …… 端木融回到府上,将进宫的事情与夏瑾说了,夏瑾对此很是不理解。 “殿下,这次我们东晋之行就已经让皇上很不满意了,这一次正是证明殿下能力的,扳回殿下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三皇子那么陷害殿下,殿下怎么还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了三皇子呢?”夏瑾觉得十分可惜。 “瑾儿,你以为这一次是三弟的机会吗?”端木融说道。 “难道不是吗?这一次,只要三皇子立下战功,那么,他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三皇子对殿下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夏瑾怎么也不理解端木融的做法。 “瑾儿,你这样想也没有错,不过,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潮州。”端木融道。 “殿下不是说,西夏遇到危险的时候,潮州会义不容辞的帮助西夏吗?那到时候,潮州也只有帮助三皇子的份儿啊。”夏瑾疑惑的说道。 “瑾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西夏来说,潮州就是一汪海水,西夏就是这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潮州是一把双刃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到时候潮州会不会帮三弟,那可就未可知了。”端木融笑着说道。 “可是……”夏瑾还是不能理解。 “哎呀,瑾儿,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要知道,我不会拿我的前程开玩笑的,你也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们以后能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端木融十分认真的说道。 “殿下……”听了这话,夏瑾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暖意,虽然先前自己选择跟了端木融,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和有一个好前程,根本没有一丝的感情,在他的心里的那份感情,尽管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可是,还是不愿意放弃,还是想争取。不过,端木融对她的真心,让夏瑾的心里有了一丝变化,她现在愿意尝试着,把自己的感情分一点给端木融。 “殿下,瑾儿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殿下。”夏瑾满心感慨的说道。 “我最幸运的也是能与瑾儿在一起。”端木融走过去,轻轻的拉住夏瑾的手,满眼的柔情。 …… “主子,这不可能吧?煜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呀?再说了,煜公子一直在咱们府上,住了那么久,而且从小就是和主子一处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清楚的,主子是不是弄错了?”对于赫连乾的猜测,卫然一脸的诧异,和不相信。 “我也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我也希望,他就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他,可事实并非如此。”赫连乾心里也是无限感慨,不过更多的是伤感,他真的不希望,他唯一的一个朋友,到头来,会成为自己最强劲的敌人。 卫然一时间也沉默了,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可是谁又能保证,凌煜真的就是清清白白的呢? 过了好一会儿,卫然问道:“主子,煜公子如果真的就是那个人,那凌夫人知道吗?” 赫连乾摇了摇头:“这两次去凌府,观察伯母,并没有什么异常,想来她是不知道的,如果凌煜真的就是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幼子,那他对伯母还算有点儿人性,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凌夫人可真是可怜,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了的儿子,竟然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真是不知道,当年凌将军是怎么瞒住那么多人,来了一个偷梁换柱,本来是件好事,可是谁又能想到,多年以后,因为凌将军的一念之慈,会给整个大陆带来如此大的灾难,凌将军如果现在还活着,也想不到。”卫然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相信,他们苦苦寻求的真相,竟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主子,煜公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当年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凌将军一定是做了非常严厉的措施,况且,当初的科尔沁部落的人全都死绝了,煜公子当年也只是在襁褓之中,按道理来说,煜公子是不应该知道他的身份的呀?”卫然对此很是不理解。 “所以,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唯一途径,就是从凌伯父口中。”赫连乾说道。 “凌将军已经瞒了这么久,日子也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煜公子呢?我们知道当年的惨案,不过就是一声感慨罢了,可是煜公子不一样,这可是灭国弑亲之仇,身为人子,肯定是要为自己的生身父母报仇的,身为子民,灭国之恨也必须要报,这也难怪煜公子会做出这么一系列过激的事情。”卫然竟然对凌煜有些理解和同情。 “你说的固然没错,不过,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天下已定,百姓安居乐业,无论有他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制造多么大的动荡,科尔沁部落不会回来了,他的亲生父母也不可能死而复生,他那么做,只会破坏现在的安定,百姓怎么可能允许,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定,就这么没有了,所以,无论是各个国家,还是人民,都不会支持他,他做到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把自己推上绝路。”这才是赫连乾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告诉东晋和西夏,煜公子就是科尔沁部落的后人,他们一定会对煜公子赶尽杀绝的。”卫然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况且,在卫然的心里,凌煜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只是为自己的亲人报仇,这本就是应该的,只不过,他的行为过激,有点不大恰当而已。 “所以,现在只能和他摊牌,让他赶紧收手。”赫连乾说道。 第444章你自由了 “心月,今天心情可好些了?”凌煜像往常一样,又来看望宫心月。 经宫心月的要求,凌煜允许她被人抬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也是宫心月唯一能看到的一片天空。 “每天半死不活的,心情可能好吗?”宫心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的心情不会好,所以特地给你带来一个消息来分享,想来你也是愿意听的,因为是关于阿乾的。”凌煜挨着宫心月,坐在一旁。 宫心月现在也不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仍然是一脸的淡然,凌煜不紧不慢的说道:“心月,今天,我和阿乾见面了,他现在过得很好,又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的儿子也取了名字,叫赫连无心,真是不知道,他说对蝶儿无心,还是对你无心,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宫心月本来以为,自己现在听什么都可以无动于衷,可是,当听到那孩子的名字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还是忍不住一痛。 “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西夏要对东晋发兵了,很快,这两国之间,就会有一场大规模的屠杀,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这心里,就会忍不住的欢愉起来,我想把这份喜悦与我最在乎的人分享,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来告诉你了。”凌煜笑着说道。 “凌煜。”宫心月终于开口了:“难道你的目的就是让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又变的水深火热吗?你难道非要看着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宫心月心里很是不忍。 “心月,你说对了,我就是要看着他们一个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仅如此,我还要他们做亡国奴,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曾经尝过的,他们这些强盗,土地土匪,我应该好好的尝一尝,这才公平,不是吗?”凌煜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不过,这轻柔的话语下面,不知隐藏着多少暗潮。 “凌煜,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是,正是因为你尝受了这样的苦处,才不能让其他人跟你一样,你这样做,只会让千千万万的人,跟你一样。”宫心月极力地劝说着。 “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有仇必报!”凌煜微微提高了声音。 “凌煜,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会明白?现在天下已定,你这样做出反国家反人民的事情,他们现在虽然蒙在鼓里,可是迟早会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你肯定会受到他们的讨伐,到时候,你要怎么收场?就凭你现有的,这么点人吗?凌煜,你会送命的,你知道吗?”宫心月说道。 “心月,你这算不算是在关心我?”凌煜突然笑了一下,好像春日里的阳光,让人感觉暖暖的,有爱的味道:“就算为了你这仅有的关心,我也会把这件事坚持到底,心月,你也不用再劝说我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必须要选择的,我们有退路,我不能看着他们曾经流过的血,这样白白的流了,我也不能看着他们死不瞑目,孤魂得不到超度,只能漂在野外,做鬼也不能安稳。” 国仇家恨,这件事就算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宫心月正是因为理解这一点,才更加得心疼凌煜,这样一个曾经十分阳光的少年,不应该承受那么多事情,可是,天自有道,很多事情,都是道法使然,大势所趋,所以,从前的,回不去了。 “凌煜……” 宫心月还想说什么,凌煜立刻就打断了她的话:“心月,你什么也不要说,我就想这样静静的跟你坐一会儿,像从前一样。”凌煜好像很累的样子,不知是承受的太多,还是因为的确太累了,想来这里寻找片刻的宁静。 宫心月怔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背对着阳光,静静地坐着,抛弃从前的种种纠葛,心平气和的坐着。 渐渐的,宫心月从不理解变为不忍,从不忍变为同情,从同情变为有些理解他了。 两人也不知道在这里静静地坐了多久,谁也没有看谁一眼,只知道面前,他们映在地上的影子,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凌煜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除了偶尔眨一下眼睛,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终于,凌煜动了一下身子,然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好像把心里所有的压力,都吐了出来。 凌煜站起来,面对着宫心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开口了:“心月,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并不快乐,你的心不在我心上,我把你强留下来,不管我对你多好,为你付出再多,你得心里也不会有我的位置。” 这样的话,让宫心月心里很是不舒服,因为,凌煜说的不错,自己心里已经被那个人填满了,再也腾不出来一丝一毫的位置给其他人了。 宫心月没有接话,凌煜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然后从自己后背取下了一样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正是宫心月的流月寒星,又停了一会儿,掏出来一个小瓶子,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小瓶子,似乎是要把这个瓶子给看穿了一样,然后,向前一步,把瓶子放在了宫心月的手里。 “这是解药,服用了之后,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凌煜把药给了宫心月之后,就立刻转身,大步离开了,其实这些天,凌煜已经让人悄悄的给宫心月的饭食里加了解药,宫心月现在也能勉强的动动胳膊,也许正是因为太爱了,才不愿自己爱的人,受到什么委屈,尤其是因为自己受委屈。 宫心月看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又看向凌煜地背影,宫心月分明从这背影中看出了凌煜的决绝,一股难以遏制的伤感,让宫心月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疼。 …… 凌煜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浑身上下,掩盖不住的寞落,自己唯一在乎的人,就这么被自己亲手给放走了,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什么人,是值得自己留恋的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凌煜立刻就收起了自己脆弱的一面,换上一副威严的面孔。 “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凌煜没有抬头,一道身影走到了凌煜对面,停了下来。 “什么事。”凌煜声音清冷的问道。 对面的人仍然没有说话,凌煜有些不高兴了,立刻抬起头来,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问你……”话才说到了一半儿,人一下子愣住了,不过很快,又是一脸淡然。 “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吧,其实也不必,我做了那么多让你厌恶的事情,你应该恨极了我。”凌煜说道。 这推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心月。 “我并不是来道别的。”宫心月说道。 “那就是来找我报仇的,或者说,是想为阿乾做些什么。”凌煜苦笑一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吗? “我也不是来找你报仇的。”宫心月语气平静地说道。 凌煜笑了一笑:“既不是道别,又不是报仇,我还真想不出来,你又回来做什么。” 宫心月又往前进了一步,紧紧的贴着凌煜对面的桌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凌煜,然后,突然把流月寒星拍在桌子上:“我决定了,不走了!” 凌煜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说,完全不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宫心月的口中说出来的,痴痴的一笑:“你那么恨我,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怎么可能会不走?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马不停蹄的飞到阿乾的身边,过你们两个人的小日子。” “你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了,我决定不走了,我就留在你身边。”宫心月一脸认真地说道。 闻言,凌煜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月,你……我……我……” “我是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的,所以,别再给我下那种药,浑身不能动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宫心月很自然地说道。 “心月……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宫心月的话,好像一道闪电,一下子劈中了凌煜的心,使得凌煜浑身上下都是麻木的,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简直要把自己的胸膛撑破了。 “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宫心月问。 凌煜突然咧嘴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竟然会主动留在自己的身边,简直像做梦一样,飘在云端上,即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心月!”凌煜在凳子上坐不住了,立刻就站起来,一步就跨到了宫心月的身边,一把抓住宫心月的胳膊:“你能留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紧接着,宫心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凌煜给一把搂进了怀里,紧紧的,不敢有一丝的放松,生怕自己松一下,宫心月会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走。 第445章尽己所能 宫心月挣开了凌煜地手:“凌煜,我留下,不是因为我接受了你的感情,这点你要清楚,我始终都会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凌煜地眼中闪过一抹黯淡,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脸上仍然挂着笑意:“心月,你能留下来,我比什么都开心,即使我们做不了恋人,我也会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凌煜心里的确是雀跃的,那个马上就要从指缝中消失的人,突然之间又回来了,凌煜欣喜若狂,不是恋人又如何,凌煜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让宫心月接受自己,宫心月自愿留下来,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吗? “凌煜,我留下来可以,但是,请你尊重我的人身自由,我不想再像先前那样,像死人似的躺在床上,吃要人喂,喝要人喂,我是个正常人,我……”宫心月没有说完,凌煜就接过来话。 “心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那样对你。”凌煜一脸肯定的说道。 宫心月点了点头,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也许有人会觉得,宫心月回来太傻了,好不容易能逃离虎口,为什么又要自投罗网,这是因为,宫心月是理解凌煜的遭遇的,正因为理解,所以才不想让他走这种极端的道路,所以,宫心月想尽自己所能,让凌煜放下仇恨,这是一个朋友,仅能做的了。 …… 端木恭被召进宫,一路上都是胆战心惊的,给陈公公传的信,陈公公一直没有回,端木恭这心里更是没底了,不知道事情有没有过去。 一直都到御书房门口,才看见陈公公在御书房门口站着,赶紧给他使眼色,陈公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给了端木恭一记安定的眼神,便低下头。 端木恭心里稍安,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进了书房,端木复蓉正埋头书写着什么,端木恭也不敢打扰,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很快,端木复蓉就放下了笔,拿了玉玺,印在他刚写的字旁边,放下玉玺,抬头看了一眼端木恭,端木恭立刻行礼问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端木复蓉竟然也没有为难他。 “不知父皇找儿臣来,所谓何事。”端木恭谨慎地问道。 端木复蓉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把刚才他所写的那张纸拿了起来,递给了端木恭:“看看。” 恭恭敬敬的接过来,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端木恭脸上有些诧异:“父皇,这……” “这是太子亲自保的你,否则,就凭你先前犯的错误,朕也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做。”端木复蓉十分严肃地说道。 “皇兄?”听了这,端木恭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按道理来说,太子应该恨极了他才对,怎么会? “你也觉得奇怪吧,朕也没有想到,太子会有这样的容忍之量,先前你干的那些事,朕不是不知道,你好好想一想,你是怎么对太子的,太子又是怎么对你的,这就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太子,而你只能做一个普通的皇子。”端木复蓉道。 “儿臣有愧。”端木复蓉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端木恭自然也知道指的是什么事情,心里又开始不安了起来。 “从前的事情,且不说了,这次交给你的事情,关息着整个西夏的国运,你如果还是像从前那样,没有理智,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端木复蓉说道,是警告,也是督促。 “儿臣谨记父皇的话,定然会好好儿带兵,绝对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端木恭一脸正色的说道。 …… 端木恭和夏瑾回了西夏,有一个人就坐不住了,那就是赫连普,夏瑾是他一张特殊的牌,就这么没了,赫连普心里很是不甘心,遂决定也跟着回西夏,人都是有贪婪之心的,夏瑾这张牌他不想丢,连紫这张牌赫连普也不想放弃,一时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就比如连紫,和赫连普见面,连紫就已经觉察出了什么:“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是有什么牵绊着你了吧。” “嗯?怎么会,我与你在一起,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心不在焉呢。”赫连普矢口否认。 “你不用骗我,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在潮州的时候,曾经娶了一房妾室,现在,你的那位小妾,已经追随了西夏的太子,前些日子,跟着西夏太子一起来的那个女子,就是她,而且,我还知道,你与她已经见了面,你也不用急着否认,我见过那个女人,只是她不知道我罢了,没有人比女人的嗅觉更灵敏,你送我的那一盒脂粉,就是她身上的味道,所以,你们不仅见面了,而且还有过非常亲密的接触,现在她跟着西夏太子离开了东晋,你的心也随之去了,我说的没错吧。”连紫语气平静的说道。 “阿紫,我……”赫连普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连紫说的的确没有错,赫连普只是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分析能力。 “你放心,我们现在只是合作的关系,你跟她的事情,我不会介意,更不会放在心上,你现在也可以跟着她回西夏,毕竟你要在哪里图谋你的前程,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我说过会帮你,就会遵守诺言。”连紫说道:“只要你记住,你答应我的,帮我除掉宫心月!”说到后面,连紫的声音中,已经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恨意。 其实,不仅对宫心月,对赫连普,连紫也是恨的,如果不是他玩儿弄了自己的感情,现在她还有机会和连易在一起,可是现在,她一个不洁的女人,怎么还能配得上连易?连紫心里早已经是悔不当初,曾经的那份坚持,被赫连普毁了,曾经的那份自以为的爱情,也因赫连普破灭了,连紫想过报复赫连普,只不过,现在赫连普对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等他杀了宫心月,下一个死的,就是赫连普! “阿紫,我现在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放心,我答应你,除掉宫心月,就一定会做到,因为她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对她的恨,一点也不比你对她的恨意少。”赫连普有些心虚的说道,其实,对于宫心月,赫连普是有好感的,他恨这个世界的不公,恨赫连乾的命那么好,有那样卓越的女人,一直扶持着他。 “你记住就好。”连紫淡淡的说道。 “我会在想办法,让东晋对潮州再次施压,让逼迫安亲王退位,时机我会给你,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登上潮州王的位置了。”连紫又接着说道。 这话让赫连普振奋不已,欢愉之色已经挂在了脸上:“阿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我铭记在心,等日后你用的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了,漂亮话你也不用说了,你现在就回潮州,联络你的旧部,时机一到,我会给你发讯息,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连紫说道。 赫连普勾唇一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潮州王的位置上的情形:“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 夏瑾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摆脱的人,竟然有一次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面前的人,夏瑾的脸上既惊讶又惊恐。 “瑾儿,你悄悄的离开,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给你送送行,你这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可是害得我好找啊。”没错,这突然出现在夏瑾屋子里的人,就是赫连普,此刻,正坐在矮榻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反应过来的夏瑾,赶紧把门合上,面色一阵慌张,这里可不是东晋,谁都不认识谁,现在可是在东宫,哪个人不是盯着夏瑾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东宫里的其他的女人,早就恨夏瑾恨的咬牙切齿的,这要是被他们给看见,夏瑾和一个男人在屋子里,夏瑾就是长了满身的嘴巴,也是说不清楚的了。 “瑾儿不用紧张,只要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们谁也看不到我。”赫连普了然的一笑,说道。 “那你的茶水哪里来的?”夏瑾紧张的问到,自己还没有回来,下人不会泡了茶会端进来,可看赫连普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心里怎么可能不慌。 “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碧绿色衣服的丫鬟,端着新泡的茶,去给太子送,我见那个丫鬟眼熟的很,好像你在东晋时,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赫连普道。 “小碧!”夏瑾心里一惊,自己可没有让她去给太子送茶,怪不得刚才自己找她找不见,原来,这个贱蹄子是想攀高枝儿!夏瑾眼里一阵阴冷。 “谁知道她叫什么呢,不过,我却知道你,只要不是迫不得已,你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太子的,所以呢,我就顺便帮了你一个忙,替太子把茶喝了。”赫连普笑着说道。 第446章摆脱不掉的人 “该死的贱蹄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夏瑾咬牙切齿的说道。 “替你打发了一个想上位的女人,瑾儿是不是还要好好的谢谢我呢?”赫连普找一份说道。 “你没有被他发现吧?”夏瑾紧张的问到。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不想让她们发现,她们谁也别想看见我。”赫连普一脸的自信。 “那就好。”夏瑾松了口气,顿了顿,又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东晋吗?” “自然是想你了才来的呀。”赫连普起身,走到夏瑾的跟前,手指轻轻一挑夏瑾的下颌:“瑾儿可想我了?” 夏瑾一把讲赫连普的手给拍了下来:“小心隔墙有耳!”然后,立刻与赫连普拉开了距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一定有什么事,说吧。” 赫连普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不在意的一笑:“瑾儿真是聪明,我的确有事,只是为了我们曾经说好的事,我帮你除掉宫心月,你帮我登上潮州王之位。” 夏瑾一听,皱起了眉头:“那件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太子东晋之行,并没有达到预设的成果,我也没有办法当上正妃,帮你登上潮州王的事情也要缓一缓了。” “这可不行。”赫连普立刻说道。 “我现在什么位份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势力帮你。”夏瑾觉得赫连普现在,简直有些无理取闹了。 “你没有势力,太子有的是啊。只要你能牢牢的抓住太子的心,太子的,不就是你的了吗?”赫连普说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子怎么可能会同意我帮你?你别忘了,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太子恨不得你立刻从这个世间消失,怎么可能还会帮你。”夏瑾听着连连摇头,这根本就行不通。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按照我说得做,我保证太子会心甘情愿的助我,而且,也不会牵连到你们之间的感情。”赫连普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不可能的,太子就是再不介意,也是要脸面的人,怎么可能让我帮你,你别乱来了,我现在可能还有些能力,你真要是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情,莫说是你,就是我,也会变得一无所有。”夏瑾是怎么也不相信赫连普的话,因为她太了解男人了,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惦记着帮她的前夫? “瑾儿对我还真是没有一点信心呢。”赫连普无奈的说道:“我……”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小姐——” 一听到这声音,夏瑾的脸一下子就拉的老长了:“该死的贱蹄子,竟然还敢回来!看我不撕了她!”又想到赫连普还在,又道:“我们的事情,改天再谈吧,我要先收拾了这个贱蹄子。” 赫连普摇头一笑:“不着急,瑾儿,你还是太嫩了,你现在打骂她,只会留下一个恶毒的名声,在太子面前很可能就丧失了你的完美形象。” “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贱蹄子,爬上太子的床吗?”夏瑾一脸的不甘。 “这当然不会了。”赫连普一笑:“我给瑾儿出个主意,保证让这个小丫鬟,再也不碍你的眼。” 夏瑾明显着有点不相信赫连普的话:“你有什么注意?” 赫连普也不着急着说,走到夏瑾的跟前,在她耳旁轻轻的低语了几句,听着,听着,夏瑾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许多,随后,眼中闪过一抹阴冷。 门口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小姐——你在里面吗?” 一直听不到回答,小碧便投过门缝往里面看,看到夏瑾衣衫不整的向门口这边来,随即就是一道稍显慌乱的声音:“什么事。” “小姐,殿下让奴婢来问小姐,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小碧说道,两只眼睛一刻也没有从门缝这边移开。 “你去回了殿下,殿下喜欢的,我就喜欢,你去吧,我身子不舒服,再躺一会儿。”夏瑾带着一丝紧张说道。 小碧投过门缝,见夏瑾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衣服,就慌慌张张的去开后窗,紧接着,就看见一个只穿着裤子,光着上身的男人,手里抱着衣服,从后窗跳了出去。小碧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之后,小碧又说道:“小姐身子不舒服,奴婢这就请殿下来看看吧。” “不用,不用,你去告诉殿下,让殿下不用担心,我躺一会儿就没事了。”夏瑾赶紧合上窗户,快步走到床前,躺了下来。 床那边,小碧是看不到的,不过,刚才的那一幕,小碧已经暗暗的记在了心里,心里冷笑一声:平时看着高高在上的,真是没有1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身为太子的女人,竟然在东宫,大白天的偷男人,哼!平时看够了你的脸色,我看你这一次,你怎么跟太子解释。 “那奴婢去请大夫来给小姐看看吧,小姐要真的病的厉害,太子一定会责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的。”小碧在门口坚持的说道。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下去吧。”夏瑾此刻的语气,已经又是一副别人不可侵犯的样子了。 小碧看着那扇紧闭的的门,冷冷的笑:“是,奴婢告退。”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夏瑾,我就慢慢的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 …… 碧云山庄 乌赞和凌煜在书房呆了很久,谁都知道,很快,就要有大事情发生了,宫心月最害怕的就是如此,所以,便来到了书房前。 小荷害怕的只拉宫心月的衣服:“姑娘,主人在书房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来打扰的,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小荷最怕看到凌煜那双仿佛能杀人的眼睛。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宫心月拍了拍小荷的手,安慰的说道。 小荷害怕的摇了摇头:“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姑娘上次救了奴婢一命,所以奴婢不想看到姑娘……” “谁!”小荷话还没有说完,书房内立刻就传出来一声冷喝,紧接着,门一下子打开了,一道凌厉的掌风随之而出。 宫心月大吃一惊,这掌风正好对着小荷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宫心月左手一把将小荷拉到自己的身后,右手立刻出掌,迎上了那一掌。 “砰!” 一声响,宫心月后退了两步,那发掌之人,却是纹丝未动,四目相对,是乌赞! 小荷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脸色也是纸一般的煞白。 乌赞看着眼前的两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宫心月的身上,语气森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宫心月看着乌赞,刚才的那一掌,宫心月虽接下来了,却也是用了近八成的力,宫心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震的有些发麻了,可是再看乌赞,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面不改色,宫心月心里暗暗惊叹。 “我找凌煜。”宫心月顿了顿说道。 “主人现在有事,谁也不见。”乌赞丝毫不给宫心月面子,在乌赞的眼中,宫心月就是妨碍他们复仇大计的绊脚石。 “你去告诉凌煜,我来了,他会见我的。”面对乌赞冷冽的目光,宫心月没有一丝畏惧,面不改色的说道。不过,小荷是真的吓得不知所措了,只是发自本能的拉着宫心月的衣服,不想让宫心月去。 “我说了,主人他……” 乌赞话才说到了一半儿,书房又出来一人,正是凌煜,看到宫心月,脸上立刻就挂上了一抹喜色:“心月,你怎么来了?” “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宫心月悻悻的说道,然后瞥了一眼乌赞,道:“不过,你的这位手下,似乎是很不喜欢我来,刚才那一掌,要不是我反应的快,恐怕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宫心月带着一丝酸味儿说道。 凌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乌赞:“谁让你对心月动手的?” “主人,这里是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乌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所以,也不会跟宫心月低头。 “心月不是闲杂人等!”凌煜声音更冷了。 “属下是为了主人好,主人不要为了一女人,而忘了我们的大业,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更不应该因为她,坏了我们的大事。”乌赞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还说!”凌煜是真的生气了,也许在他的心目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办法和宫心月相提并论的。 “属下没有说错!”乌赞拱手,严肃的说道,“如果再来一次,属下依然会出手,属下现在后悔,刚才为什么只用了一半的力道。” 后面的话,不用说,谁都听的明白,乌赞是想说,如果刚才用了全力,此刻,宫心月也就不复存在了,他们就还能像从前一样,专心完成他们的复仇大业。 “乌赞!”凌煜大喝一声。 第447章放下仇恨吧 “凌煜。”宫心月赶紧过去,轻轻拉了拉凌煜的胳膊:“你别责怪他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在你们谈事情的时候,来打搅你们。” 乌赞并没有因为宫心月为他说了两句话,而给她一丝好脸色:“你既然知道,就速速离开这里。” 凌煜听了这话,眼中立刻布满了逼人的寒气:“心月为你求情,你还不知错!” “主人……” “住口!现在立刻就去领罚!以后但凡再对心月不敬,那就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了!”凌煜冷声说道。 “凌煜,他没有恶意的,你别……”宫心月刚想求情的时候,乌赞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宁愿去领罚,也不用你在这里给我求什么情!”说完,乌赞转身离开了。 宫心月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凌煜:“凌煜,真是对不起,这都是因为我。” 面对宫心月,凌煜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心月,你不用自责,他也实在太没大没小了,惩罚他是对他好,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说完之后,才注意到了,宫心月身后的小荷,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身为下人,主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不冲上去,还要主子去救你,你这个下人也是当到头了。” 小荷一听,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主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主人饶命!” “这样无用的人,早就留不得了。”凌煜说话好不客气。 宫心月是真的没有想到,凌煜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脾气竟然如此不好,赶紧说道:“凌煜,你别为难他了,小荷一直劝说我来着,是我非要过来的,刚才的事情,也是因为我,跟她也没有关系,你就放了她吧。” “心月。”凌煜我说话的语气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这样心善可不好,他们会觉得你人善被人欺,如果不惩罚他们,以后就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凌煜,你就听我一次吧,小荷这个丫头我很喜欢,你要是惩罚了她,那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趁手的丫头?”宫心月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以后无论怎样,都不能带其他人来,否则牵连到他们,就麻烦了。 凌煜一声叹息:“你呀——总是这么心善。”然后看了一眼小荷:“以后好好记住你的本分,今天有心月为你求情,这是你天大的面子,以后但凡再有任何错处,绝不轻饶!” “奴婢多谢主人不杀之恩,多谢姑娘!”小荷赶紧磕头。 “还愣着干什么?”凌煜一脸的不高兴。 “奴婢告退——”小荷赶紧爬起来,退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凌煜又是一副儒雅的样子:“心月,我们去屋里坐坐吧。” “刚才乌赞说,这里可是书房重地,我要是进去了,万一一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我这眼睛是洗不干净了,我还是不去的好,省的到时候麻烦。”宫心月连连摆手说道。 凌煜轻笑一声:“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秘密,这里也没有任何你不能看的东西。” “你这样说,我却不能这样听,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就在园子里四处走走吧。”宫心月说罢,自己先往前走了。 凌煜嘴角又是一抹轻笑,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觉得如此放松过了,然后便跟了上去。 “凌煜,我能问一问你小时候的事情吗?”宫心月突然开口问道。 凌煜稍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宫心月会如此发问,微微停顿了片刻,说道:“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记得的事情也太多了,你想问什么事情?” “你父亲母亲,对你好吗?”宫心月问。 “父亲总是一副严肃的面孔,不过对我,是在心里默默的关心,母亲对我一直都是无微不至,总得来说,我小时候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一直都过得很好。”凌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宫心月没有立刻接话,似乎是陷入了回忆,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高:“你比我要好上很多很多,我从小跟我娘一起生活,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因为我家没有男人,所以,我家便成了众人可欺的,谁都会去欺负我们,好像欺负我们,就是他们唯一的乐趣一样,不管是年龄比我大的,还是比我小的,见到我,不是对我大骂一番,就是对我扔泥巴,扔石子,每天只要我一出门,再回家的时候,就是浑身脏兮兮的,头上胳膊上的淤青就从来没有下去过,我娘就会以为,我在外面不够乖,回家对我就是一顿痛斥,我从小就希望,我爹能突然出现,在我受到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我,为我出头,可是,直到我娘受不了这种生活悲死,我爹都没有出现,我娘死后,我终于见到了我爹夏弋阳,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殊不知,跟着他去了夏府,并没有结束我的悲惨生活,而是另一场悲惨的开始,在夏府,我是个外室生的,丫鬟小厮,更像是我的主子,每天对我冷眼相待,吃的剩饭,饮的是冰水,夏弋阳好像并不觉得我是他的女儿,对我置之不理,正是他的放纵,差点儿让那些下人要了我的命,凌煜,你说,跟我比起来,你是不是太幸福了?” 宫心月笑了笑,不知道是为过去的伤感,也不知道是释然。 凌煜很认真的听着,他从来都不知道,宫心月竟然会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说是勉强度日,也不为过。 “心月,你……” “你不用为也我的遭遇感到痛惜,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如果要一个一个的恨,我这一辈子都得在仇恨中度过,不会有一天高兴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放下仇恨,迎接这每一天的美好,凌煜,你说是吗?”宫心月目光灼灼的看着凌煜,过去的伤口,谁愿意扒出来,那都是血与泪的回忆,每扒出来一点,心都是颤的。 说到这里,凌煜也听出来了,宫心月不是想跟自己说她的悲惨小时候,而是想通过她的经历,告诉凌煜,放下他内心的仇恨,结束现在的复仇之行。 凌煜沉默了片刻:“心月,我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我们两个不一样,那是国仇家恨,心月,你能体会的到,整整一族的人,全都被那些强盗斩杀,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有放过,甚至身怀六甲的妇人,他们也能好不留情的大剑插进她的肚子里,你说,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坐江山?凭什么不付出代价?那些枉死的人,谁来给他们申冤?谁让那些冤魂,安心投胎?” 宫心月知道,凌煜说的也没有错,但是,天下已定,已经顺应民心,就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在推翻这样的政权,宫心月不想凌煜永远活在仇恨当中,更不想他,走向毁灭。 “凌煜,你知道吗,当初,夏弋阳为了保住夏瑾,一剑下去,把我的脸毁了,那时候,我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嫁进了世子府,在世子府过得更是人间地狱,就在我觉得生活无望的时候,我遇到了你,你那灿烂的笑容,给了我生的希望,凌煜,你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我你永远都是那样,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我不想你每天冷着脸,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去报仇,凌煜,你爹和你娘辛辛苦苦地把你养大,让你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为的就是让你远离仇恨,你如今这样,你娘不会心痛吗?”宫心月语重心长地说道。 “养育之恩大于天,但是,生育之恩不可不报,生我的父母,死于非命,我身为人子,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就是不孝,身为王子,部落被灭,而不管不顾,这是不忠,这样不忠不孝之人,枉为人子,枉在这世上活这一遭。”凌煜语气十分坚定,从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天开始,这一切都变了,从前,自己的确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可是,后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生活在一个他们编织好的谎言之中,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冲破谎言,面对现实,面对自己部落里,那些成千上万的冤魂,为他们讨个公道,也为自己讨个公道。 “凌煜……” “好了,心月,你不要再说了,你没有办法说服我,我也没有办法让你信服,所以,你也不用非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我是不会接受的。”凌煜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是厌烦,而是浪费这么多口舌,也不会改变自己内心的想法。 看着这样的凌煜,宫心月又是一阵心痛,宫心月在想,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会怎么做?会放下所有的仇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会在自己知道真相之后,无动于衷吗?宫心月想了又想,最后的结论是——不会! 第448章不能进去 端木恭带着端木复蓉所有的期望,带兵迎击连司的大军,端木融则自动请命,去潮州劝说安亲王,与西夏和好。 一切都被戳破了,安亲王也没有再在边境待着的必要了,也回了潮州,对于端木融,安亲王选择避而不见,安亲王则不是傻子,一次两次在他们手上吃了亏,怎么可能会还会给他们好脸色。 无奈,端木融只能让人在王府外面留意着,等安亲王出府的时候,自己再来,巧了,他们到潮州的第三天,安亲王不知因为何事,出了府,端木融赶紧就来了,在半道儿上,和安亲王来了一个偶遇。 “王爷,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在这大街上都能碰到。”端木融笑着说道。 安亲王一见端木融,立刻就没有了好脸色:“本王倒不觉得和太子有什么缘分。” “王爷还真是会说笑,我们这样,不是有缘分是什么?”端木融脸上一阵的不自然,不过,也故意装作跟安亲王熟识的样子。 “我们既然在街上碰到了,不如坐下来喝杯茶,说说话?”端木融接着说道。 “本王和太子并不熟识,实在没有什么话要跟太子说。”安亲王丝毫不给端木融面子。 “难道关系到潮州命运的事情,王爷也没有兴趣知道吗?”端木融意有所指的说道。 安亲王神色稍冷:“你们又想做什么!潮州虽说是西夏的一部分,但是,你们也不要逼人太甚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王爷肯定是误会我了,对于潮州,我从来都是没有恶意的,先前的事情,多有得罪,不过,这也不能全怨我,我也是受父皇之命,迫不得已,要知道,我对潮州,向来都是有好感的。”端木融笑着说道。 安亲王警惕了起来,向来狐狸都是藏着自己的尾巴的,这一次,安亲王当然也不会相信,端木融是真的来跟自己事好的。 “太子有什么话,就快说,本王忙的很。”安亲王冷冷的说道。 “我这话有点长,不如王爷移步,我们去对面的茶馆里坐着慢慢说?”端木融说道。 安亲王看了一眼对面的茶馆,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走在了前面,端木融紧跟在后面。 …… 端木融现在,去什么地方,都会带着夏瑾,这次来潮州,也不例外,趁着端木融谈正事的时候,夏瑾准备回夏府,夏府得知后,张灯结彩的,比过年都要热闹。 夏府的一干人等,在夏弋阳和季云的带领下,早早地就在大门外等着了,好像迎接什么身份了得的人似的。 夏瑾看到迎接自己的架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下了马车,季云立刻就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夏瑾的手,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瑾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是让为娘好想。” “娘,爹,是女儿不孝,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看你们。”夏瑾赶紧就要行礼。 夏弋阳立刻出口拦住了她:“你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不可行此大礼,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我们家里说话。” “对对对。看我一高兴,就给忘了,怎么能在外面站着呢,我们快进去。”季云高兴的说道。 小碧作为夏瑾现在的贴身丫鬟,也是一路跟着的,正要随着夏瑾进府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时的朝夏瑾的方向看去,因为隔离的太远,小碧并没有看的十分清楚,等她再想去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进了夏府,一阵寒暄过后,都各自回了院子,夏瑾还在她从前的院子住着,小碧收拾好带来的东西,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又看到了那一抹身影,在院子门口,往院子里张望着,小碧往那边一看,那身影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小碧赶紧追了过去,可出了门,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小碧心里便升起了一丝疑惑,折身回了院子。 “小碧——小碧——”夏瑾在屋子里高喊了两声,小碧赶紧过去。 “小姐,您叫我?” “不是我叫你,还能有谁叫你?”夏瑾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我从京都带的头面,你都放哪儿去了?待会儿给我拿过来,给府里的几个妹妹分一分。” “头面奴婢都收着呢,小姐要的话,奴婢这就去取来。”小碧低声说道,面子上是害怕的,不过,心里却很是不屑:跟着太子,无名无分的,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是,还在这里摆什么谱儿? “你去取来吧,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去见见几位妹妹。”夏瑾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取来。”小碧应声,然后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小碧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了,走到夏瑾的屋门前,屋门却是合上的,记得刚才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呀,小碧心里正疑惑着呢,正要敲门,忽然就听到里面一阵细微的说话声,小碧更是觉得疑惑了,没有急着敲门,扒着门缝往里面看,这门紧实些,什么也看不到,小碧不甘心,于是便把自己的耳朵,贴着门,屏气凝神,仔细的听屋内的动静。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确定了这一点,小碧好像看到了宝藏一样,两只眼睛都泛起了绿光,听的更加认真了。 越听脸上的笑容就越深,直起来身子,正要敲门,忽然又停了下来,看着屋门,若有所思,停了片刻,冷笑一声,便抱着那一堆物件儿,往院子门口去了。 小碧一会儿看看屋子,一会儿看看院门口外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小碧的脸上渐渐的浮上了一丝焦急,开始在大门处左右走着,来来回回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正在小碧等的有些急躁的时候,突然一抹期待已久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向这边走过来了,小碧一看,两眼闪过一道亮光,立刻就抱着东西,往院子里面跑,然后,就在夏瑾屋门口徘徊,等他们都进了院子之后,小碧又抱着东西,惊慌失措的向走在正中间的人,低着头跑去,在众人的惊呼中,小碧一下子撞到了中间的人,自己受到反弹,跌到了地上,东西也洒了一地,小碧顾不得看人,赶紧就收拾地上的东西。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端木融,端木融自然是认得小碧的,看她这幅模样,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惊慌失措的,是干什么呢?” 小碧一听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端木融,随即,像做了坏事一样,赶紧低下了头:“奴婢是去给小姐送这些头面的,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既然是送头面的,你往外面跑什么?瑾儿在外面吗?”端木融沉声问道,从前怎么不觉得小碧是如此毛毛躁躁的一个人,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小姐在屋子里。”小碧说完之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小姐没有在屋子里,小姐出去了,不在屋子里。”小碧慌慌张张的说道。 “瑾儿到底在不在屋子!”小碧这样遮遮掩掩的,让端木融心里一阵不高兴,说话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面对端木融的质问。小碧根本不敢抬头,迫于端木融的压力,小碧立刻就哭了起来:“殿下恕罪,奴婢真的不能说,请殿下将左右的人屏退了吧。” 小碧越是这样,端木融心里越是气愤:“本宫现在命令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碧一边哭一边磕头:“殿下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能说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夏弋阳,又赶紧低下头,这意有所指的一幕,正好被端木融看在眼里,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悄悄的滋生了。 夏弋阳也被小碧的这一眼,看的浑身发毛,很是不自在,抬眼看着前面的禁闭的屋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一变,赶紧对端木融道:“殿下,不如先去大厅,把这丫鬟带上,好好儿的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端木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端倪,言辞拒绝了夏弋阳的邀请,抬腿就要往屋门那边走去,小碧赶紧跪走到端木融的跟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面色惊恐的说道:“殿下,您不能进去,真的不能进去,小姐不是有意的,请殿下饶了小姐,殿下,殿下——” 小碧越是这么百般阻拦,端木融的心里就越没有办法平静,现在这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就是傻子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端木融哪里还能站得住,一下子把小碧踢开,大步走到夏瑾屋门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屋门,气冲冲的进去了。 其他人也赶紧跟着过去,谁都害怕那一幕发生,夏弋阳心里更是担心,他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儿,绝对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 他们正要进屋子的时候,屋内立刻传出来一声低吼:“都在外面侯着?谁都不准进来!” 第449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弋阳听到这吼声,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眼看好好的前程,就要这么破碎了,夏弋阳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一扇门,一个心都紧张了起来,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小碧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高兴。 过了片刻,屋内突然传出来一阵大笑,让外面的人都很是疑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紧接着,里面又传出来一道声音:“夏大人请进!” 夏弋阳还是搞不清楚是什么回事,提心吊胆的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端木融坐在夏瑾床边,夏瑾一脸娇羞的坐着。 “太子殿下,这……”夏弋阳害怕发生,心中所想的那种事情,赶紧四处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整个房间内,除了他们两人,就是刚进来的自己。 “夏大人可知道,为何我如此高兴?”端木融脸上的笑容难以克制。 “下官愚钝,不知殿下为何高兴。”夏弋阳如实回答道。 “殿下——”夏瑾有些不高兴的喊了一声。 端木融又是哈哈一笑:“好好好,我就不卖关子了,夏大人,瑾儿已经有了身孕!” “啊——”夏弋阳本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突然来的惊喜,让夏弋阳是真的愣住了。 “看看,夏大人这是受到惊吓了。”端木融心情不错的说道。 夏弋阳终于反应了过来,悬着的一颗心也落进了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是脸上并没有高兴的样子,看了一眼门口,说道:“殿下,既然这是大喜之事,为何刚才那个婢女……”夏弋阳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并没有往下细说。 不过这里面包含的话,他们谁都清清楚楚,端木融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冷眼看着门口,大喝一声:“小碧!立刻给本宫滚进来!” 小碧心里正得意着,想着待会儿怎么领赏,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冷喝,浑身止不住抖了一下,赶紧低着头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又听到一声冷喝:“跪下!” 小碧双腿不听使唤的跪了下来:“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现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你老老实实的说,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本宫进来?”端木融质问。 小碧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从今天这个屋子,就一直没有敢抬起头来,现在又深深地伏趴在地面上:“太子殿下,奴婢知道,小姐私会男人是不对的,不过,奴婢相信,小姐一定是被逼无奈,才会对那男子屈服,殿下就看在小姐跟了您这么久的份儿上,饶了小姐这一次吧。” “与男人私会?!”端木融听的这几个字,两只眼睛都能冒出火来,夏瑾满脸的不可相信,伸出手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小碧。 “小碧,我一直以来,带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害我?你几时在屋子里私会男人了?”夏瑾啜泣着。 “小姐,奴婢知道,小姐待奴婢很好,可是,小姐也不能做出这样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情,请小姐恕罪,奴婢不能帮小姐隐瞒殿下,小姐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了,赶快跟殿下承认错误,殿下宽宏大量,一定会原谅小姐的。”小碧你服中心农口的样子一副忠心奴仆的样子。 “贱婢!抬起头来,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屋子里哪里有什么男人!”端木融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声大吼。 小碧闻言,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抬起头来,四处看着,除了对面恨不得让她死的端木融和夏弋阳,再也没有别的男人,小碧满脸的恐慌,脑子一下子空白了,拼命的在屋子里看着,一边看一边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我明明听到屋里有男人的声音,不可能的,为什么不见了?不可能的!” “小碧,你为什么一定要害我呢?”夏瑾满脸的悲痛。 “我没有害你,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你已经跟那个男人厮混了好久,我早就知道了,他一定是从后窗跑了,一定是这样!”小碧两只眼睛开始在屋子里搜寻后窗。 夏瑾摇着头:“小碧,我这屋子就从来没有过后窗!我本想救你一命,可是你到现在,还是要加害我,罢了,一切都有殿下来定夺吧。”夏瑾似乎是伤心极了,靠着床边,闭上眼睛,不愿再多说话。 “这怎么可能?殿下,刚才真的有男人在里面,就算这一次被他侥幸逃脱了,还有上一次,上上一次,她跟那个男人已经厮混了好久,奴婢全都看在眼里,殿下,你一定要查清楚,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小碧惊慌失措地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是死性不改,本宫怎么还能留你!来人呐!这个贱婢诬告主子,拖出去,乱棍打死!”端木融此刻看眼前的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小碧怎么也没有料到,偷鸡不成,反倒折了自己的性命,一脸的死灰,直到被人拖着走,才反应过来,不停的挣扎着:“殿下,奴婢说的全都是真的,殿下,夏瑾对殿下根本就不是真心,她要联合那个野男人,害殿下,殿下——殿下——” 小碧的叫喊声还在众人的耳边回荡,夏瑾立刻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一脸自责:“殿下,瑾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才让小碧如此恨我,败坏我的名声,殿下如果觉得瑾儿就是小碧口中所说的那样的人,那就赐瑾儿一死,以证清白。” 无风不起浪,端木融虽然说,当众处死了小碧,可是,心里总是有些膈应,刚才的好心情,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瑾儿,我相信你,你现在有了身孕,就好好的休息,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瑾儿多谢殿下!”夏瑾说完这句话,几乎要哭出来了。 “好了,快起来躺下,现在你的身子最金贵,可千万别有什么差池。”端木融扶着夏瑾躺下:“看你的脸色也不大好,什么也不要想了,好好的睡一觉。” 夏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松弛的睡容,代表着她内心的高兴。 ……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着,东晋和西夏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紧张的时刻,两方谁也不让谁,都损失惨重,这场战争成败的关键,就在潮州了,如今,潮州虽说跟东晋早已经达成了共识,可是在关系到国家生存的时刻,潮州也不能坐视不理,开始对东晋边境发起小规模的战争。 这对西夏来说,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端木融知道后,却着急了起来,他现在就是想借助潮州,让端木恭下不来台,可是现在,超出这一出兵,端木恭可就真的抢尽了风头了,端木融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个让端木融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了,这人就是赫连普。 “你——”端木融看到赫连普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为何见到过如此惊讶?”赫连普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夏府,赫连普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让端木融心里不得不升起了疑惑。 “太子殿下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来这里,谁都不知道,除了太子殿下,你。”赫连普说道。 对于赫连普,端木融心里是有一丝忌惮的,不是因为他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夏瑾,夏瑾曾经是赫连普的妾室,端木融不是不知道,端木融当时带走夏瑾,也属于趁火打劫的行为。 “你来这里干什么?”端木融沉声问道。 “太子殿下似乎不大欢迎我。”赫连普笑着说道。 “这里不是我的东宫,欢迎不欢迎也不是我的事情。”端木融说道。 “太子殿下说的也是。”赫连普算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其实呢,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准确的来说,我是不应该出现在潮州,不过,我有个心愿未了,所以,这走得很是不甘心,听说太子殿下来了潮州,便冒着生命危险,来此面见太子殿下。” “你找我做什么?”端木融觉得现在的赫连普,看着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当看不到一个人的内心的时候,那么,自己就很有可能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 “我是听说三皇子打了胜仗,太子殿下这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了,所以,这次是特地来帮助太子殿下高兴起来的。”赫连普说道。 听了这话,端木融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简直是一派胡言!三弟打了胜仗,是国家大幸,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太子殿下不用这样自欺欺人了,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仇,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赫连普一脸我很了解你的样子,上下打量着端木融,然后又接着说道:“恐怕,现在太子殿下这心里,一定是在想,怎么让三皇子败得一塌糊涂吧?” 第450章羞辱 “胡说八道!你立刻给我出去,我没兴趣跟你这样的人谈话。”端木融恼羞成怒,或许是害怕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被曝光在太阳之下。 “太子殿下不用如此紧张,我今天站在这里,就表明了我的态度,我是向着太子殿下的。”赫连普笑着说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端木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来让太子殿下高兴的。”赫连普说道:“说的再清楚一点,我知道太子殿下此行的目的,为的就是,让潮州独善其身,不管东晋之事,这样,东晋直接跨过潮州,就能威胁到西夏,三皇子到时候可就顾不了两边了,打败仗是小事,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赫连普!”端木融眼神忽然一冷,心里已经暗暗起了杀机。 赫连普却不以为然:“殿下还是太紧张了,我都说了,我是向着殿下的,这种事情,就是我看的明明白白,也不会同外人讲的,殿下就把那颗心放进肚子里好了。” 过了一会儿,赫连普接着说道:“殿下,你的想法是不错,潮州的确是这场战争的关键,不过,殿下有一点却不知道,我父亲虽然是这西夏唯一一个有兵权的王爷,也被西夏以各种理由打压,可在他的心里,他始终都把自己当成西夏的子民,西夏有难,他可以放下所有的嫌隙,不顾一切的奔赴前线,助西夏退敌,殿下就是长了一口的铁齿铜牙,也不可能扭转我父亲的心,所以,我劝殿下还是不要在我父亲身上浪费时间了。” 端木融就这样看着赫连普,好像现在才认识他一样,过好久,才开口说道:“你说这些到底为了什么?”端木融是绝对不会相信,赫连普是真的出于好心来提醒自己。 “我都说的如此清楚明白了,殿下难道还不能理解吗?”赫连普道。 “你有话便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端木融很是不高兴地说道。 “好吧,既然殿下非要听这么直接的话,那我就直白的说了,殿下要我父亲这里是行不通的,不过,在我这里,却是怎样都行,说得再直白一点,如果这个潮州王的位置,不再是我父亲的,而是我的,我和殿下又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殿下以后在潮州,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赫连普笑着说道。 端木融看着赫连普,突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会打主意,自己已经成了潮州的丧家之犬,现在又要用这些空口白话来糊弄我,赫连普,你是真的把我当傻子呀。” 听了端木融的话,赫连普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端木融很满意他这样的表情:“帮你登上这潮州王的位置,难保以后,你不会背叛我,还不如我废了这潮州王,从此以后,一劳永逸,你说呢?”知道了赫连普的目的,端木融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赫连普的命运就在自己的手指之间。 赫连普脸上一个大写的尴尬,本以为这一次势在必得,却没有想到,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端木融当真这样侮辱了一番,心里的那一股火气,感觉马上就要冲破口腔,喷发而出。 “太子殿下还真是自信,有一件事情,太子殿下要搞清楚了,现在不是我有求于你,太子殿下如果真的废了这个潮州王,我现在就敢保证,费潮州王的那一天,就是潮州被破,东晋大军直逼西夏的那一天,而且是不可挽回的,不会因为殿下的意愿,而随时退兵。”赫连普轻笑一声说道。 端木融面色又不好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太子殿下回忆一下,当初在东晋的时候,为什么先前是连易与太子殿下接洽,后来就成了二王爷?为什么二王爷能那么轻松的就答应了你的条件?”赫连普说道。 这些话,让端木融感觉后背一阵生寒,有点难以相信的看着赫连普:“你——” “太子殿下猜的没错,都是我在背后做的,太子殿下认为,这样的我,还是丧家之犬吗?还是没有资格,跟太子殿下在这儿说话吗?”赫连普冷笑一声说道。 端木融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心里似乎有些不甘:“太子殿下要想对付三皇子,以后有的是办法,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一谈刚才的事情呢?” “红口白牙,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端木融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如果太子殿下非要认为,我这是红口白牙,胡说八道的,我也真是没有办法,我也并不想证明什么,因为这并不需要证明,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找其他人合作,比如——三皇子。”赫连普带着一丝嘲讽,看着端木融。 端木融现在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刚才的话,他的确说的有点重了,他也没有想到,赫连普一个被赶出潮州的人,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势力。 极其不自然的一笑:“大公子可真是会说笑,刚才的不过是玩笑话,想来我们在一起合作,一定会碰撞出很多的火花来的。” 赫连普终于笑了,不过心里已经暗暗的记恨上了端木融,今天让自己如此难堪,以后有机会,必定会加倍奉还,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就是赫连普一贯的处事方法。 …… 现在宫心月在碧云山庄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就算只出了碧云山庄,也不会有人管制,宫心月思来想去,终于还是给赫连乾送了一封信。 赫连乾看着手里的信,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这封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很好,勿念。 “这封信是在哪里发现的?”赫连乾问。 “这是属下在回来的路上,一个乞丐塞给我的,想问他什么,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卫然道。 “主子,是不是夫人她……”有什么危险?这后半句话,卫然没有问出来,因为这是他们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赫连乾轻轻摇了摇头:“月儿一定是被什么牵绊住了。” “主子何出此言?”卫然问道。 “先前月儿与我生气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写信给我的,她这样平淡的语气,就是在给我报一个平安,说明她心里已经释然了,既然已经释然了,却不回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赫连乾仔细的分析着。 “如果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夫人为什么不在信里说清楚呢?这样我们也可以出手帮忙呀。”卫然还是有些不理解。 “那必然是不能说的事情。”赫连乾若有所思地说道。 “让我们现在还去找夫人吗?”卫然问道。 “暂时让我们的人回来吧。”赫连乾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问:“上次让你们跟着阿煜,他最后去了哪里?” “主子恕罪,属下跟丢了。煜公子从凌府走的时候,看着像是随便走走,可是,走的路却是弯弯绕绕,似乎是发现了有人跟着他,所以才故意引着我们按照他设定的路线走,到后来他不见了,我们却走进了死胡同。”卫然一脸自责地说道。 “如今东晋和西夏的局势紧张的很,他一定还会在出现的。”赫连乾十分肯定的说道,只不过他的出现,不会让事情缓解,只会让这场战争,爆发的更加彻底。 “属下让人注意凌府,一有消息,立刻与主子汇报。” “去吧。”赫连乾道。 卫然走后,赫连乾又陷入了沉思:“月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 宫心月看着湖水里游得欢实的鱼儿,心里某个地方,忽然一阵悸动,而后,慢慢的抬起头,看向远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凌煜远远的就看着宫心月,宫心月一身湖蓝色的长裙,依在湖边,眼中满是愁思,清澈的容颜,让人感到一片寂静的美,偶尔抛出一把鱼食儿,美不胜收,凌煜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那枝头刚长出来的嫩芽一般,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不安。 或许是察觉到了凌煜那灼灼的目光,宫心月回身看去,正好与凌煜四目相对,宫心月轻轻一笑,凌煜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美人立河塘,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凌煜害怕自己破坏了这难得的美好,不敢上前,宫心月却已经放下了鱼食,与小荷交代了两句,小荷留在原地,宫心月向凌煜这边走来。 “心月。”凌煜道了一声。 “你这是要去哪儿?”宫心月问,凌煜在碧云山庄的时候,总是一身墨色的衣服,只有出门,才会穿上这一身雪白的衣衫。 “今天无事,想着你在这里也是无聊,想着带你出去走走,刚才看你喂鱼喂的专心,也没敢去破坏你的兴致,不过,终究是被我给影响了。”凌煜语气轻柔的说道。 凌煜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可越是这样,宫心月心里就越害怕,因为,这预示着,凌煜地计划正在很好的运转着。 第451章先皇手谕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那就一起上街走走吧。”宫心月道。 凌煜轻轻点了点头,正在他们要一起出去的时候,乌赞突然来了,在凌煜的耳旁低语了几句,凌煜眉心微皱,凌煜抬了抬手,乌赞退下,紧接着,凌煜有些歉意的看向宫心月。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宫心月很了然的说道。 “心月,这次是我不好,等下次有机会了,我一定带你出去。”凌煜说道。 “没有关系,你只管去忙吧。”宫心月回以一笑。 凌煜也没有在解释什么,转身离开了。宫心月也没有回去,而是跟在他的后面,一直到了大门口,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躲藏了起来,凌煜也没有出大门,而是在大门旁边的那面墙后面站着,墙上有一个小洞,凌煜透过这个小洞,往外面看着。 “不是我不让乾世子进去,而是碧云山庄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没有庄主的同意,谁也不能进去。”乌赞拱手说道。 “你们庄主果真不见我吗?”赫连乾问。 “我已经再三问过,庄主说了不见客,乾世子还是请回吧。”乌赞态度很坚定的说道。 赫连乾轻轻一笑:“到底是你们庄主不见客,还是怕看到我这个熟人?” “我不明白乾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乌赞立刻警惕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就把这句话转告给你们庄主,有些事情,就不用躲躲藏的了,你再告诉他,很多事情,结局早已经是注定好了的,无论掀起多大的风浪,都不会动摇根基,只会让他们的意志更加坚定。”赫连乾看着大门里面说道,似乎觉察到有什么人在偷听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故意的提高了几分。 乌赞顿了顿,拱手道:“乾世子的话,我会带给我们庄主的。” “那我就不打搅了,省的有些人不自在。”赫连乾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这才转身离开。 宫心月占的地方远,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过,凌煜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眼神微微一冷。 …… “主子,刚才如果我们一定要进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卫然道。 “他不想见我,也可以说,他现在还不敢见我。”赫连乾语气平静的说道。 “主子,人我们也见不到,怎么跟煜公子摊牌?”卫然有些着急地说道。 “不着急,迟早的事情。”赫连乾一脸自信的样子:“我相信这句话,他能够听得到。” “可是现在,西夏和东晋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们如果不抓紧时间解决,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卫然十分担心,这一开战,就是不可收拾的,如果,凌煜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坐收渔翁之利,那对于这两国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 “西夏向来高傲,这一次,杀杀他们的傲气也好。”对于西夏,赫连乾并没有任何好感,也不会像安亲王那样,对西夏始终有一个忠字。赫连乾现在为了就是潮州这一片地方,黎明百姓的疾苦。 “主子——”赫连乾这样无所谓的样子,让卫然心里更是没有底了,如果到时候,凌煜轻而一举地灭了两国,潮州也就危险了。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自有打算。”赫连乾说道。 …… 小碧一死,夏瑾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跟赫连普见面更是肆无忌惮了。 “都是你想的馊主意,让我假装什么怀孕,现在可好,每天几大碗的安胎药,喝的舌头都是苦的,太子还一直说,请宫里的太医来一趟,一直被我挡着,现在还好说,等日子长了,我这肚子还没有鼓起来,到时候,位置什么的且不说,我这条命,搞不好就给丢了,”夏瑾一脸的埋怨,心里也更着急。 “有什么好担心的,没有怀孕,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两天你再努努力,肯定会有好消息的,”赫连普淡淡地说道。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太子是真的以为我怀孕了,所以,便谨遵大夫的吩咐,根本不和我同房,我怎么弄出一个孩子来?”夏瑾抱怨着。 赫连普眯缝着眼睛,看着夏瑾,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太子既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我倒是可以帮你的忙。” 夏瑾心里猛地一沉,警惕的看着赫连普:“你不要乱来,如果这件事情被太子知道了,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赫连普向夏瑾靠近了一些:“这有什么关系?现在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太子是不可能知道的,瑾儿,你也不想你的后半辈子就这么白白的葬送了吧?所以,你得听我的。” “你……”夏瑾感觉心在颤抖,她害怕太子知道她没有怀孕,更害怕,等自己真的怀孕的时候,会东窗事发,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真是走到绝境了。 “你好好想想吧,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也得看我的心情呢。”赫连普一脸阴笑的说道,说完之后,起身就要离开。 “我还有些话,要对太子说,不打搅你思考了。”赫连普又看了一眼夏瑾,这才离开。 …… 端木融再一次去了安亲王府,这次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这是带了一个随从,就来了。 上次谈话,安亲王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端木融的来意,所以,对端木融并没有什么好感。 “本王没有什么话要对太子说的,太子还是请回吧。”安亲王看到端木融,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端木融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看来,王爷对我的芥蒂还是很深呐。” “出卖国家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帮着太子,陷害手足的事情,我更不会做,我们两人之间,谈不上什么芥蒂,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安亲王词言厉色的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王爷还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实在令人佩服。”端木融拱手说道:“其实这一次来,我并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而是想跟王爷谈一谈,潮州的未来。” “潮州的事情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安亲王没好气地说道。因为安亲王知道,从端木融口中说出来的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王爷还没有听我说,就这么快拒绝,是不是有点太不尽人情了。”端木融说道。 “现在西夏和东晋局势紧张,太子真正应该关心的不是我潮州的事情,而是国家大事!”安亲王不耐烦地说道。 “我现在说的就是国家大事,而且是和王爷息息相关的国家大事。”端木融说道,停顿了片刻,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慢慢的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端木融立刻站起来,严肃地说道:“安亲王听旨——” 安亲王猛地一愣,看着端木融手里的东西,竟然真的是一道圣旨,犹豫再三,还是单膝下跪听旨。 “安亲王为国家安定,辛苦一生,朕不忍安亲王年迈之时,还在为国家操劳,固,忍痛剥去安亲王潮州实权,命安亲王颐养天年!钦此——”端木融将圣旨读完,笑看着安亲王:“王爷,接旨吧。” 安亲王却有些犹豫:“本王有先皇的手谕,潮州一应大小事宜,全部由本王自己做主,其他人,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没有任何权利,涉足潮州之事。”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端木融一脸惊讶的样子,停了片刻,接着说道:“如此,那就请王爷把先皇的手谕请出来,让我观上一观,如果确有此事,我也知道该如何向父皇交代了。” “太子稍后。”安亲王起身,转身出去了,端木融把圣旨放下来,悠然自得的在一旁坐着,心里好像没有一丝的担心和畏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亲王终于又出现在大厅里,只不过,此刻他的面色,看起来十分难看,端木融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王爷可将先皇的手谕请来了?” 安亲王面色很不好的看着端木融:“太子到底做了什么!” “嗯?”端木融两眼一迷茫:“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 “太子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这恐怕,是太子早就预谋好的吧。”安亲王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王爷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王爷又是在责怪我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王爷不高兴了吗?”端木融十分诚恳地说道。 “先皇的手谕!是太子命人拿去的吧!”安亲王眉心皱成了一团,两只眼睛中暗流涌动,可见他内心的怒火。 “先皇的手谕?王爷,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呀?怎么可能是我让人拿的呢?我连先皇的手谕长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别说,我压根就不知道王爷有先皇手谕这么一说啊,怎么会让人去拿呢?”端木融一脸无辜的样子:“王爷是不是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一时想不起来了?王爷也不用着急,慢慢想想就是了。” 第452章交出兵符 “太子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太子如果不知道先皇手谕,今天就不会拿着圣旨出现在我王府。”安亲王眼中冒着怒火,心里却很是不安,现在自己手里没有先皇的手谕,如果端木融非要拿去自己的兵权,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王爷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坏人看呢?我可是全心全意都为了王爷着想啊,王爷年纪也不小了,却还在为国家的事操劳,不仅是父皇,就算是我,看着也是于心不忍,王爷不如就此歇歇,也不让我为难,自己也落下一个清净。”端木融轻轻一笑,说道。 “还请太子把手谕还给我!”安亲王现在心里已经是没底了,没有了手谕,潮州还不知道以后会落到谁的手上,到时候,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这一切,也会化为乌有,这还不是最让自己担心的,最担心的是,潮州的百姓,很可能,从此以后就会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 “王爷,怎么还认为是我拿到呢?你这王府守卫森严,我一个外人,到了王府,连路尚且认不清,又怎么能躲过守卫,精准地找到王爷放手谕的地方呢?王爷,你这样的猜测,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端木融不慌不忙的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王爷,王爷如果拿不出来先皇的手谕,”端木融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将放在桌子上的圣旨又拿了出来,高高地举起来:“那王爷就请接下圣旨吧。” 安亲王心沉了下来,潮州不论怎么说,都是西夏的一部分,现在国主下旨,让自己把潮州交出来,自己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一脸死灰的闭上了眼睛,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僵持了这么久,自己终究是要败了吗?安亲王心里满是不甘,可是不甘又能怎样?还不是抵不过这一道小小的圣旨?安亲王又慢慢的睁开眼睛,嘴角挂着悲切的弧度。 “潮州不可一日无主,不知太子准备让谁坐在这位置上。”安亲王心里一片沉冷,好像深陷泥沼之中,无论自己怎么挣扎,没有了出头之日。 “潮州是赫连家的封地,我也不能让它落入别人之手。”端木融道。 安亲王心里这才稍稍安了一些,可是后面的话,让安亲王脸色蓦然大变。 “所以,我便求了父皇,请王爷的大公子赫连普来做这个潮州王,父皇也同意了,所以,这潮州王以后就是大公子了。” “什么!”安亲王大吃一惊,一时没有楞过神来。 “王爷怎会如此惊讶?大公子为王爷的长子,继承王爷的位置,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端木融装作一副很是不理解样子的问道。 “他早就已经不是我的儿子,怎么可以继承王位!现在潮州并没有废掉世子,所以,就算是立新王,也应该是阿乾,而不是他!”安亲王心里又开始不安了起来,赫连普有什么样的能力,自己一清二楚,加上先前,他在潮州的所作所为,更是不能担当大任,他如果上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恐怕不是抵御外敌,而是直接把矛头刺向自己的手足兄弟! “看来,安亲王对大公子做潮州王很是反对呢。”端木融说道,然后把目光朝向了门口:“大公子,要不你自己出来,让王爷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才能?” 安亲王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门口,紧接着,就见赫连普走了进来。 “阿普,你……” “父亲看到我一定很惊讶吧?怎么我被赶出潮州了,还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本来我安安稳稳的在这里,我可以不跟赫连乾抢这个潮州王的位置,可是,父亲实在是太偏心了,什么都为了赫连乾着想,对我却总是那么严厉,甚至有些苛刻,父亲,同样作为你的儿子,为什么对待我们。就有这样的天壤之别呢?难道仅仅就因为,我是庶出,他是嫡子吗?”赫连普刚一进门,就是一大通的质问。 可殊不知,其实在安亲王的心里,对赫连普的爱甚至比对赫连乾还要多:“阿普,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就是要偏心,我偏心的也是你,你做了多少错事,我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当初你软禁我,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惩处你,可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你……” “那是因为父亲你怕背上弑子的骂名!”赫连普声音一下子抬高了,整个屋子瞬间就沉寂了下来。 安亲王难以置信的看着赫连普,赫连普也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老天有眼,又让我回来了,风水轮流转,父亲这个潮州王做的时间也够久的了,赫连乾也风光得够久了,所以,这一切都由我来接替了。” 听到这里,安亲王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放大:“手谕是你拿的!”这不是一句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一句话。 赫连普勾唇一笑:“这个王府,除了父亲,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吗?” 这变相的承认,安亲王感觉五雷轰顶一般,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去,赶紧扶着一旁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形,安亲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连合起外人,一起来算计自己,安亲王此时也是欲哭无泪,想起当初赫连乾一次又一次的劝戒,安亲王只觉得悔之晚矣。 “你到底要这个潮州做什么?”安亲王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 “做什么?”赫连普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那叫一个大,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声:“父亲,你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你就不觉得很可笑吗?我在潮州遭受了那么大的屈辱,被父亲和赫连乾压迫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有了我的出头之日,父亲觉得,我会做什么呢?” “阿乾可是你的亲兄弟呀!”安亲王一脸痛恨的说道。 “亲兄弟又如何?在利益面前,还不是反目成仇。况且,他什么时候拿我当过兄长?所以,我从前受过的屈辱,以后我会一点一点的全都还回去!”赫连普眼睛中闪过一抹冷光。 “父亲,你还是把兵符交出来吧,我不想看着,我们这最后一点的父子情分,这么生生的没有了。”赫连普声音渐冷。 安亲王摇头:“你继承王位,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安亲王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从前对赫连普的纵容,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他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和自己的教导有着直接的关系,安亲王恨赫连普,不过最恨的还是自己:“阿普,你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下去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等到最后无法收拾,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父亲的这些话,还是留着去告诉赫连乾吧。”赫连普根本不想听,也不愿意听这些大道理:“父亲现在手里没有手谕,如果不把兵符交出来,那就是抗旨不尊,父亲别临老了,再让皇上以抗旨不尊的罪名,给惩办了,那父亲这一生的风光,也就随之葬送了。” “你们现在这样做,就是篡位,这样的王位,你就是坐上了,也绝对不会做安稳,总有一天,这潮州的百姓,把你从这个位置上给生生了拉下来!”安亲王一脸气愤地说道。“兵符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没有了兵符,这个潮州王,也不过是个空壳子。” “王爷,何苦要闹得这样僵硬呢?”端木融这时突然插了一句:“都是一家人,大公子雄才武略,也不输于乾世子,这个王位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再说了,这也是父皇的旨意,安亲王还是不要抗旨的好,免得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你说是吗?” 现在,安亲王心里很清楚,自己手中的兵符,就是自己的护命符,一旦丢失了,那么自己,就对他们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用处,到时候,自己的命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两说。 安亲王也是一阵冷笑:“哼!有本事你们就找出来,要想我主动交给你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安亲王一脸誓死不给的样子。 赫连普看着心里一阵懊恼:“你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那么的不相信我?潮州有我坐镇,我必定会让潮州繁荣昌盛,也绝对不会让任何外来人欺负到潮州……” “你的这些话,还是骗鬼去吧!”安亲王我都不谢一脸的不屑,紧接着,朝着门口大喊一声:“平阳!” 可是,门口并没有出现安亲王所期待的那一道身影,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安亲王这下心里有些发慌了,赫连普却笑了:“父亲觉得,我来这里,会没有任何准备吗?平阳的武功是这王府最好的,我要想靠近父亲,肯定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了。” 第453章软禁 “你把平阳怎么了?”安亲王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父亲竟然对一个下人地关心比我还要多。”赫连普听着心里更是不舒服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在父亲心目中是什么位置,也就该死心了。父亲也不用担心那个下人,我不过是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父亲关心的人,我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他手下留情的。” “赫连普!”安亲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呵!这两个字我听了好多次了,有好多人对我说,可是现在,我依然活的好好的,甚至马上就成为这潮州王,所以,也不多父亲说的这一次。”赫连普轻笑一声说道,一脸都不以为然。 “来人呐!请父亲回去好好休息。”赫连普道。 然后立刻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安亲王的身边,安亲王暗暗的握紧了拳头,赫连普似乎是有所察觉似的,说道:“我劝父亲还是不要反抗的好,毕竟王府这满院子的人,命,全都在父亲的手里攥着,父亲如果不顾及他们,我就更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安亲王满眼的痛,握紧的拳头还是慢慢的松了,认命似的跟着他们出去了。 端木融一脸叹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兵符,你这个王位是真的做不安稳的,前有乾世子,后有王爷的那些亲信,如果他们反起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兵符不过就是一块儿没有温度的石头,有时候也未必起到作用。”赫连普说道。 “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端木融有些不解地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经营了这么多年,我手里的亲信也还是有几个的,能发挥作用的,数一数,还算不少。”赫连普笑着说道,心里已经暗暗的拿定了主意。 “太子放心,很快,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不上这个王位,到时候,太子的事情也会顺风顺水。”赫连普胸有成竹地说道。 “如此甚好。”端木融也随着一笑。 …… 碧云山庄 “主人,白子传来消息,赫连普勾结端木融,把安亲王软禁了起来。”乌赞道。 凌煜听了这话,面色有些不好:“他倒是长了能耐了。” “主人,我们可要插手此事?”乌赞问。 凌煜抬手:“先不用管,赫连普不过是脓包一个,如果他坐上这潮州王的位置,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可就算我们不插手,乾世子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是一定会将安亲王救出来的。”凌煜十分肯定的说道:“他这个人我最了解,表面上看着冷酷无情,其实内心是最重情的,就算王爷当初对他再不好,现在,王爷身处险境,他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 “主人说的甚是,乾世子如果去就安亲王,他们两者之间必定会大大出手,肯定会削弱双方的实力,这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对有利的事情。”乌赞笑着说道。 “所以才不能让他去救,赫连普坐上潮州王的位置,对我来说,这利用价值就大了,安亲王要是被救出来,我还真是不好对潮州下手了。”凌煜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乌赞有些迷惑了。 凌煜微微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你现在就去告诉白子,让他把安亲王带到这里来。” “主人,这恐怕也不妥吧?安亲王一来,主人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乌赞有些担心地说道。 “只要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去吧。”凌煜并不想多解释什么。 “是。”乌赞应声退下。 乌赞刚走,宫心月就来了,看着乌赞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心又沉了几分,不过,也没表现出来:“没有打扰你们吧?” “心月!”凌煜一脸欣喜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打扰到我的,怎么突然来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雨辰了。”宫心月心情有些不高的说道。 提到雨辰,凌煜也是有好感的,虽然他长得和赫连乾极像,不过,性格却是截然不同,开朗,活泼,很是招人喜欢:“我让人把雨辰接过来……” 宫心月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 “嗯?这又是为何?”凌煜不解地问道。 “雨辰现在已经上了学堂,接到这里来,恐怕会耽误他的功课。”宫心月道。 “说的也是。”凌煜道。 宫心月却还是一脸期盼的眼神,凌煜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愧疚地说道:“心月,你也别怪我,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去,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团聚。” 宫心月心里立刻就暗淡了下来,宫心月虽然的确是想雨辰,不过,更重要的是,宫心月想借此机会,让凌煜离开这个地方,放下这所有的仇恨。 “没关系。”宫心月轻轻道了一声。 “对了,心月,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凌煜说道:“赫连普和太子两人勾结在了一起,逼迫安亲王退位,安亲王不肯,现在已经被他们软禁了起来。” 宫心月很是震惊,赫连普和太子勾结到了一起?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那王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会不会有危险?” 凌煜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一有消息,会立刻来回禀。” 宫心月心立刻就揪了起来,赫连普软禁了安亲王,赫连乾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可是,赫连普是和端木融勾结在一起的,赫连乾要是出手的话,肯定也得不到什么便宜,说不准安亲王还没有救出来,他就把自己置入到了危险之中。 “你是在担心阿乾吧。”凌煜一语说中了宫心月的心思。 宫心月索性也不隐瞒了:“他如果去救王爷,一定会遇到危险的,凌煜,你和阿乾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你能不能帮帮他?” 看着为赫连乾担心至极的宫心月,凌煜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终究她的心里装的还是赫连乾,自己的这一次试探,说起来,就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吧。 宫心月或许也感觉到了凌煜情绪的变化,有些愧疚地说道:“凌煜,我……” “心月,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都懂。”凌煜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的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苦楚。 “我这就派人将安亲王请到碧云山庄,这样,阿乾也就不会去以身犯险了,人我可以救,但是,我不希望我的身份,被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安亲王,我这么说,心月,你能明白吗?”凌煜说道。 宫心月点头,安亲王待在碧云山庄,应该是比在赫连普的手中安全些:“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凌煜又笑了笑:“心月,谢谢你能理解我。” …… 赫连乾知道安亲王出事之后,立刻就要去王府,卫然赶紧拦住了他:“主子,现在我们还不清楚王府里面的状况,这样贸然去,不但王爷救不出来,主子你也很有可能遇到危险,等属下先去查看了里面的情况,主子再去也不迟呀。” “父亲之所以被他给软禁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父亲手里的兵符,他们一天两天得不到兵符,还可能会等,如果时间长了,他们再得不到,父亲的处境一定会更加糟糕的。”赫连乾现在根本就没有理智,一心想着怎么将安亲王赶快救出来。 “主子,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们该怎么办?王爷还要谁来救?潮州子民还能指望谁?就算主子不管我们,不管潮州千千万万的子民,那夫人呢?夫人到现在还不知所踪,又要谁去找?”卫然大声的说道。 赫连乾一下子停了下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两难的境地,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分出两个身子来,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有走出那扇门。 卫然终于安心了些:“主子,我这就去派几个身手好的,一起去王府,等查探了虚实,我们在召集人去救。” “去吧。”赫连乾已经不愿意多说了,自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对于安亲王,赫连乾觉得自己的关心太不够了,对于宫心月,赫连乾更是觉得亏欠,赫连乾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来给别人制造痛苦的。 “月儿,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一定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赫连乾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说道。 …… 潮州大军不可能全都驻扎在城里,绝大多数,都分散在边境,因此,就算安亲王现在出了事,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赫连普就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软禁了安亲王,所以,才敢做出谋反的事情来。 边境,韩烈韩将军突然收到了一封加急的书信,心里正疑惑着,可是一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先把信反着放在桌子上,然后挥手:“你先退下吧,守着营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第454章救人? 等送信的士兵出去之后,韩烈才又拿起信来,这封信上的字体,韩烈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当看完信里面的内容的时候,韩烈心里更加紧张了,紧紧的攥着信纸,不知不觉的,手心儿都出了一层汗。 过了一会儿,韩烈把信放下来,取了打火石,将一旁的蜡烛点燃,然后赶紧把信拿起来,伸向了火苗,那微微颤抖的手,就能让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安。 信燃尽了还不放心,直接用手按住纸灰,用力的碾压着,直到全部变成了粉末状,这才停手。 “来人呐!”韩烈又立刻朝门口喊了一声。 …… 这天晚上,边境的几位将军,全都收到了韩烈的来信,本来,韩烈在他们当中,算不得什么有位置的,不过,前些日子一直跟在安亲王身边,自然是水涨船高,所以,那些将军也没有驳了他的面子,全都来了韩烈这里。 “韩将军,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呀?平白无故的把我们都叫来这里干什么?”一位叫李将军的问道。 “就是啊,这来回回可是好几十里的山路啊。”陈将军有些不高兴的抱怨着。 “我们都忙着呢,你这信上也没有说清楚,到底要干什么呀?”又一位将军脸色不好的说道。 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都是一脸的不情愿,韩烈也不生气,抬了抬手:“大家请静一静,今天之所以召大家来,谁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于大家说,只因这件事情太过机密,恐怕这来往的信件中,会出现什么纰漏,所以,只能劳烦各位来一趟了。” 韩烈如此一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最后又把目光投向了韩烈,李将军首先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召集我们这么多人来?难道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韩烈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就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这件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话你就直说,我们这些个人,都是大老粗一个,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人。”陈将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韩烈脸色有些犹豫,等下面的人又不安的数落起来,韩烈这才开口:“这件事情的确与王爷有关系,只不过,不是王爷要吩咐我们做什么事情,而是……而是……”说到这里,韩烈又停了下来。 这可是把他们给急坏了,一个个都嚷嚷了起来:“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我们这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是来这里听你说半句留半句的。” “对!有话就快说,怎么如此墨迹!” “快说呀!” “说呀!” 一道道声音,瞬间充斥着整个营帐,韩烈看了一眼众位将军山后的侍从,道:“各位将军,我接下来要说的事,绝对不能被外人听到,所以,还请各位将军,屏退自己的手下。” 韩烈这样紧张兮兮的,他们反倒是更加疑惑了,李将军道:“我们既然带来的,自然就是我们的亲信,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听的,你就赶快说吧,别罗罗嗦嗦的,浪费你的时间,也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 韩烈确实一脸坚决的样子:“不行!这件事情,只能有我们几位首领知道!”然后,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亲信说道:“你去带着他们到隔壁的营帐稍候片刻,好酒好肉招待着。” “是,将军。” 几位将军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都让自己的手下退了下去。 “他们都走了,这下,你该说了吧?”李将军已经没有耐性,毕竟都是平级,彼此之间谁也不服气谁。 韩烈突然站起来,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们:“众位将军,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大公子赫连普,伙同太子端木融,把王爷给软禁了起来!” 一语惊起千层浪,这一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在大家心里炸开了。 “这怎么可能?”李将军第一个不相信。 “这绝对不可能,大公子他说已经被驱逐出潮州,不可能回来。”陈将军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对呀!王爷有先皇的手谕,潮州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任何人,就算是西夏皇室,也不敢对潮州动手啊!”又有一位将军提出了疑问。 “韩将军,你是不是搞错了?王爷被软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李将军现在已经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 “大家稍安勿躁,本来这件事情我也说不知道,但是今天一大早,我派去给王爷送战况的士兵回来了,说王府现在到处都是生面孔,就连门口的守卫,也换了人,他想进王府,也被他们给拦了下来,说王府戒备,不准任何人进去,这士兵刚想跟门口的守卫理论,就看到大公子和太子说着话出来了,这士兵也是个机灵的,在这里突然见到大公子,就知道不妥,趁着守卫给他们见礼的时候,赶紧躲到了门口的大狮子后面,悄悄地听他们谈话,那士兵回来说,他听到大公子说,要想办法让王爷开口,说出兵符在什么地方,这士兵听到这里头吓傻了,后面的话什么也没有听到,躲在那里,一声不敢吭,等到他们都走了,才慌忙离开,骑着快马,一路不停的回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就请了众位将军来。”韩烈满脸的沉痛。 “怎么会这样?”李将军现在也相信了这件事情。 “所以说,王爷一定是被他们给软禁了起来。”陈将军道。 “我们现在就去把王爷给救出来!”李将军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的愤怒。 李将军一说,其他几位将军也纷纷附和,韩烈道:“大家先冷静一点,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爷有难,我等身为王爷的部下,自然是要拼尽全力救出王爷,怎么?你害怕了不成?”李将军好不客气地说道。 “韩将军要是害怕了,那就留在这里当缩头乌龟,我们几个去!”陈将军也是一脸的愤怒。 “王爷被软禁起来,我不比你们都担心少,但是,现在我更担心的是,王爷被软禁的事情,大公子和太子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暗中对我们下手?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救王爷也就无望了,所以,我才请众位让军将个自的手下退下,人心隔肚皮,就怕他们当中,混进了大公子的人,到时候我们还没出这边境,就被身边的人给暗害了!”韩烈解释道。 “原来韩将军是怕我们吃了暗亏。”一位将军说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要随你们一起去救王爷的,不过,在去之前,必须保证我们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人,否则,我们还没有出了这个军营,我们去营救王爷的事情,就传到了大公子的耳中,到时候,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给我们来一个请君入瓮,我们还怎么去救王爷?”韩烈说道。 这话,让几人的心里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李将军说道:“韩将军,刚才是我说话不好,你不要往心里去,你说对,在去救王爷之前,我们必须肃清我们身边的人,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李将军说的甚是!”韩烈一脸坚定:“只要我们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将王爷救出来!” “说的好!”陈将军大喝一声。 韩烈立刻对门外说道:“来人!拿酒来!” 一声高喊过后,一个士兵便抱着一个酒坛子,一手拿来几只碗,韩烈又道:“给众位将军都满上!” 等士兵倒了酒出去之后,韩烈端起面前的酒碗,高高地举起:“众位将军,今天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各位将军的,薄酒一碗,敬各位将军,喝了这碗酒,我们大家就拧成一股绳,直到把王爷救出来为止!” “说的好!”李将军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碗,高高地举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的把酒碗端了起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坚定,众人齐声喊:“干!” 酒碗相撞,几人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等他们全都喝完之后,才发现,韩烈和李将军酒馆里的酒还是埋的酒碗里的酒还是满的,还是疑惑。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们都干了,你们怎么还没有喝呀!”陈将军将自己的空碗展示给两人看。 “陈将军觉得这碗酒,味道怎样?”李将军把自己的那一碗酒,慢慢地送到自己的鼻子下面,轻轻的闻了闻,然后立刻就拿开,放在了桌子上。 韩烈也随之把酒碗放在了桌子上:“这样美味的酒水,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喝这么一回了,实在是可惜呀!” 韩烈与李将军相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陈将军立刻觉察出不对劲,还没开口说话,就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手里的碗也掉到了地上,其他几位将军也是如此,陈将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你们……你们……竟然敢……敢……在酒里下……”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陈将军便倒在了地上,其他的几位将军,甚至一个字都没说,也都倒了下去。 第455章人不见了 端木融看着赫连普递过来的信件,很满意的笑了:“真是没有想到,大公子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起初我还担心,安亲王的亲信会反,这没等反呢,命都没了,哈哈哈哈。” “不过,那几个将军死后,他们的部下就不会反吗?”端木融还是有些担心。 “留下几个虾兵蟹将,也没有多大的威胁。我已经让人控制住了消息,他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早已经命丧黄泉,接下来,就是各个击破的时候,就算他们有天大的能耐,群羊无首,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赫连普也是一脸的高兴。 “如今才真正的领略到了大公子的雄才大略,果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如此,潮州在大公子的手上,一定会更加强大!”端木融随之一笑。 “殿下说笑了,我能有今天,也离不开太子的支持,我应该好好的感谢殿下才是。”赫连普拱手道。 “我们之间,就不用如此客气了,接下来,就是大公子荣登王位的时候了,等明天,父皇的封王圣旨一到,大公子就真的是风光无限了,哈哈哈哈哈——”端木融道。 “我在此,就先谢谢太子殿下为我做的这一切了,待我登上王位,以后就是太子殿下最坚实的左膀右臂,我们两人联手,必定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赫连普好像已经看到了美满的前景,心情那叫一个好。 “好一个所向披靡!好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来!为我们光明的未来,干了此杯!”端木融端起酒杯。 “好!干!”赫连普将酒杯伸向端木融面前,与他的酒杯相撞,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赫连普回到王府后,发现有些不对劲,这王府的守卫,一个个全都面色慌张的来来回回的跑着。 “你,过来!”赫连普立刻喊住了一人,面色不好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一见是赫连普,脸色也是猛的一变:“回大公子的话,王爷身边的平阳侍卫,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见了。” “什么!”赫连普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是怎么看的人!” “大公子恕罪,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的也是听了看守平阳侍卫的人说的。”这人脸色紧张地说道。 赫连普眉头一皱,才上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平阳不见了,那安亲王被软禁的消息很可能就会透露出去,如果是木已成舟,自己已经坐实了这个潮州王的位置,一切都还好说,可是现在,封王的圣旨还没有到,平阳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有那个胆,也没有命坐上那个位置了。 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慌了,一把揪住面前这人的衣领:“传令下去!就是把整个潮州挖地三尺,也要把平阳给我找出来,否则,我让你们全都人头落地!” “是是是。”这人听了,吓得腿都软了,赶紧退下。 赫连普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脸都是僵硬的,感觉心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让人窒息,更多的却是不甘。 “这个王位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的手中夺走!谁也别想!”赫连普咬着牙说道,后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往后院跑。 …… 世子府,卫然回来之后,慌慌张张的去了书房,赫连乾一直坐立不安的等着他的消息,卫然一进门,赫连乾直接一抬手:“免了,快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主子,现在整个王府都是大公子的人,属下正要称他们不注意去查看的时候,他们那边的人都乱了,平阳不知怎么的,跑了出去。”卫然道。 “平阳?!”赫连乾顿了顿,并没有多说什么:“父亲呢?可知道他现在在不在王府?” “这个属下还没有查到,不过,属下觉得,平阳逃出来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去救王爷,现在哪个地方对他来说都不安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们这里,平阳一定会来这里跟主子商量营救王爷的办法。”卫然仔细的分析道。 赫连乾轻轻点了点头:“你现在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务必留意世子府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平阳,立刻把他带进来,千万不能再落入大哥的手中。”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卫然面色严肃的说道。 “等一下!”赫连乾又突然开口:“你继续让人留意着王府的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 “是!”卫然领命出去。 卫然刚走,孟舟进来了:“主子。”喊了一声就没有了下话,面色犹豫,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赫连乾问。 “主子……那个……”孟舟还是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出来。 “说!”赫连乾心情本就不佳,孟舟如此墨迹,更是没有了耐性。 “是,主子,侧妃……”孟舟才说了几个字,赫连乾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事情以后不用告诉我。”赫连乾情绪不高的说道。 “是……”孟舟听了这话,似乎是有些不忍,不过,看赫连乾这个样子,后面的话,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属下告退。” 孟舟出了院子,见蓝蝶儿正怀抱孩子在院子门口徘徊,孟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蓝蝶儿一看见孟舟出来,满怀希望的走了过来:“孟管家,夫君他……” “侧妃还是请回去吧,主子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应该是没有时间与侧妃见面的。”孟舟也不敢说的太直白了,想到蓝蝶儿抱着孩子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孟舟更是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来了。 蓝蝶儿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孩子哇哇大哭了起来,蓝蝶儿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孩子也不哄了,满脸的失落,孟舟看着更是于心不忍了。 “侧妃,你还是先回去吧,外面天气还凉,小公子着凉了可就不好了。”孟舟劝说道。 “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呢?就算不愿意见我,也该见见心儿啊,心儿可是他的亲生骨肉。”蓝蝶儿神情落寞的说道。 “主子是真的有事情,太忙了,侧妃快回去吧。”孟舟道。 蓝蝶儿痴痴的一笑:“我都知道,他还是在怨我。”蓝蝶儿也不管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这孩子生来就是命苦的,得不到父亲的疼爱,还要饱受冷眼,与其一开始就知道命运,还不如就不要生下他,省的他在这个世上遭罪。”蓝蝶儿目光呆滞地说道,然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又是一笑:“心儿,不是娘不管你,是娘太疼爱你了,不忍心让你受苦,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还不明事理,等长大了,就知道娘现在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来世,你一定要投一个好人家,千万要在跟着娘一起受罪了。” 蓝蝶儿的话,让孟舟听的是心惊胆战,一脸担心的说道:“侧妃,你……” 话还没有说完,蓝蝶儿便抱紧孩子,目光一凌,朝着不远处的池塘飞快的跑去。 孟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吓得脸都变了颜色,楞了一下,便不顾一切的追了过去:“侧妃,万万不可!快停下来!” “来人呐!快拦住侧妃!”孟舟看到前面有人,赶紧在后面大喊。那人听到喊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按照吩咐去做,冲到蓝蝶儿面前,伸手就去拦,结果,蓝蝶儿没有拦住,反倒是把孩子给夺了过来。 孟舟心里算安心了一些,又是稍微的一愣神,蓝蝶儿已经冲到了池塘边,想也不想的跳了下去,“扑通”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快!快救人!”孟舟紧张的大喊着。 …… 蓝蝶儿终于还是被救了上来,事情终于得到了平息,孟舟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赫连乾,赫连乾起初有些不耐烦,可是听后,眼中竟然闪过一抹不忍。 “主子,侧妃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现在事实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主子就是有千万个不乐意,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小公子是无辜的,主子不能因为不喜欢侧妃,就不管小公子的死活了呀。”这一番话,可能是孟舟这一辈子说过的,最勇敢的话了。 “大胆!”赫连乾声音立刻变得凌厉了起来。 孟舟赶紧跪下,说完这些话,他自己也觉得心颤,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去的,索性也不顾及什么了,继续说道:“主子,属下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主子心里面只有夫人一人,只要夫人不高兴的,主子就觉得整个天下的人都不对了,主子,你应该有些自己的理智,而不是所有的心性都要受到夫人的影响。” “孟舟,你的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赫连乾语气阴冷地说道。 第456章救人 “等说了这一番话,属下甘愿受罚。”孟舟已经报了受罚的心态:“小公子刚才着了风寒,现在浑身滚烫,大人们之间的事情,就该大人自己解决,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不应该承受这样的事情,主子作为小公子的父亲,小公子生病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去看一眼吗!属下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主子觉得属下说的话不中听了,就请主子降罪,属下甘愿受罚。” 赫连乾没有立即开口,不知用这样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孟舟,过了好久,一挥手:“你退下吧。” 孟舟感觉自己听错了一般,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赫连乾,赫连乾却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孟舟才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只觉得眼眶一红,一阵自责涌上心头。 …… 赫连普匆匆忙忙去了后院,后院的守卫全都井然有序的,赫连普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守卫见赫连普来,齐声道:“见过大公子。” “可有什么状况?”赫连普问。 “回大公子的话,一切正常。”一人说道。 赫连普总算是放心了,平阳逃走,赫连普现在的处境越来越尴尬,虽然边境已经开始动手,可是还没有完全的收服安亲王的亲信,这个时候要把安亲王被软禁的事情曝光出来,赫连普就真的与潮州王的之位无缘了,所以,安亲王手中的兵符,对赫连普来说,依然十分重要。 “把门打开。”赫连普道。 “是。”这人应声,开了门上的锁,推开了门,赫连普走了进去,又把门关上。 门关上还没有五秒钟,里面就传出来一声怒喝:“全都给我滚进来!” 门口的守卫一个个全都愣住了,赶紧推开门进去,赫连普脸色沉的可怕,似乎要滴出墨水来:“人呢!” 几人立刻向屋子里四处看着,看来看去,除了他们这些人,竟然没有了安亲王的影子,这下可麻烦了,他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一声,为首的守卫胆战心惊地说道:“大公子,我们一直就守着门口,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那你来告诉我,人呢?去哪里了?”赫连普是你窝不住的怒火,恨不得立刻掐死了面前这些人。 “我们没有谈到王爷出来。”这人已经吓得开始打哆嗦了。 赫连普不由得大骂一声:“简直就是一群饭桶!”然后伸手指着打开的后窗:“你们一群人在这院子里,难道就没有听到,后窗被打开的声音吗?人早就从后窗跑了。” 他们又全都将目光转向了后窗,赫连普简直被他们气的没有话了,努力平复好心情,咬着牙说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 “是!”这些人听罢,赶紧跑了出去。 赫连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看就要到手的肥肉,就这样不翼而飞了,怎么可能会甘心。 “是我的就是我的!”赫连普一脸愤恨地说道。 …… 安亲王感觉自己睡了长长地一觉,一觉醒来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立刻就警惕了起来,赶紧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前,推门出去。 门口有两个人守着,看到安亲王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王爷!” 安亲王是认得赫连普派过来的守卫,不是这两个人,因此心里更加疑惑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到这里的?” “恕不能奉告。”守卫道。 安亲王皱了皱眉头,然后就不管他们了,自己往前走,这两个守卫,紧跟在他身后,安亲王走到什么地方,这两个人就跟到什么地方,活脱脱就是两个跟屁虫。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赫连普派你们来的?”除了赫连普,安亲王想不到第二个人。 两人却什么都不说,安亲王又问:“如果不是,那我要离开这里。” 守卫终于开口了:“王爷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却不能离开这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安亲王真的是觉得什么都变了,他能感觉的到,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并没有危险,只不过,糊里糊涂的在这里待着,心里总是不安的。 守卫又不说话了,安亲王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你们若是不说,我就只能自己离开这里了。”安亲王说着,就继续走,两个守卫也不拦着,只是一直跟着他。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大,走起来更是费劲,安亲王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好久,却还是没有走出去,一时有些不高兴了:“你们赶快带我出去,不然,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两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反应,安亲王握紧了拳头,然后抬起来,你像小孩子示威一样:“我是真的要对你们不客气了啊!” 两个人依旧无动于衷,安亲王心里一怒,挥着拳头,就向其中一人打去,谁知,那人很轻松的就躲过了这一拳,安亲王心里很是诧异,怎么这人躲的如此轻松?心里不服气,又挥出一拳,结果,那人再一次轻轻松松的躲过去了。 安亲王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暗暗的较起劲儿来,开始把内力夹住到拳头上,可是,当安亲王运功的时候,脸色蓦然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怎么自己的内力一点儿都使不上了?好像压根儿就没有过一样。这让安亲王心里立刻低沉了几分,抬头看着两人:“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王爷放心,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的内力,对你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损伤。”守卫说道。 “谁让你这么做的!”安亲王难以遏制的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快把解药给我!” “解药并不在我们手上。”守卫道。 安亲王有一种对墙说话的感觉:“你们主子是谁?” 守卫又不说话了。安亲王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重要的事情,他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可见他们是受到了非常严格的训练,能训练出这样守口如瓶的人,而且武功也非凡,必定不是什么凡人,安亲王想来想去,除了赫连乾,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你们是赫连乾的人?”安亲王又问。 谁知他们还是不说话,就连一个特殊的表情都没有,安亲王也根本难以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挫败感。 而在不远处,两个人正并排站着,齐齐的看向这边,竟是凌煜和宫心月。 “心月,还是你有办法,这样压制住王爷的武功,他只能在这里待着了。”凌煜说道。 “他这个人脾气太过暴躁,而且耳根子软,容易偏信谗言,误会了真正对他好的人,让他在这里冷静一段时间,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宫心月语气平静地说道,安亲王对他的成见,宫心月也不是不知道,蓝蝶儿的事情,全都是安亲王一手策划的,宫心月也是一清二楚的,这所有不公的事情,宫心月没有埋怨他,宫心月现在也想通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缘分使然,就好像现在,自己心甘情愿地留在这一样。 “你倒是挺了解王爷的。”凌煜道。 “也算不上了解,只是吃的亏多了,就懂了一些罢了。”宫心月的语气说不上来是叹息,还是自嘲。 “心月,你准备什么时候与王爷见面?”凌煜问。 “我和他有什么好见面的?”宫心月突然一笑,然后转身就走,凌煜看了一眼安亲王,也随着离开。 …… 赫连乾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踏进这个院子了,他自己也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院子,可是,孟舟的话,让赫连乾心里有了一些感触,终于还是来了。 “小姐,世子来了。”小绿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高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蓝蝶儿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小绿,你不用再骗我了,这个地方,他早就忘了,怎么可能还会来。”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骗你,世子真的来了。”小绿激动的走到蓝蝶儿跟前,抓着蓝蝶儿的手,用力的一握。 蓝蝶儿这才抬起头来,正想数落小绿,可是当看见门口进来的那人,整个人都僵住了,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小绿赶紧松开手,退到一旁行礼:“奴婢参见世子。” “你出去吧,我有话要对侧妃说。”赫连乾淡淡地说道。 “是。”两人单独处在一起处,小绿一想就觉得兴奋,赶紧退了出去,又把门合上。 赫连乾看了一眼这个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孩子就在矮榻旁边的摇篮中躺着,睡得很香,呢喃着嘴,看起来很是可爱,赫连乾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蓝蝶儿这才反应过来,赫连乾是真的来自己的屋子了,慌忙站起来。 “蝶儿见过夫君。”蓝蝶儿紧张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第457章说的清的是情 “你起来吧,坐着,有些话要对你说。”赫连乾道。 蓝蝶儿不知所措的起来,坐着却比站着还要难受:“夫君有话就说吧,蝶儿听着。” 赫连乾看了一眼蓝蝶儿,这么久以来,这也是第一次正眼的看她吧,心里自我讽刺的一笑:“说起来,造成我们现在这样的处境,也都是我的错,我年少时一句无知的话,让你起了魔怔,我在想,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现在或许还会是说说笑笑的,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赫连乾的话让蓝蝶儿的心紧张了起来:“夫君,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蝶儿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你听得明白。”赫连乾十分肯定地说道:“蝶儿,是我对不起你。” “夫君,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蓝蝶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夫君,你要喝什么茶?我这就去给你泡来。”说着便站起来,就要出去。 赫连乾一把抓住了蓝蝶儿的手腕,紧紧的,任凭蓝蝶儿怎么挣,也挣不开,蓝蝶儿眼里闪过一抹绝望,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再装不下其他人,你跟着我,只有痛苦,没有任何快乐可言,与其在这里受折磨,还不如……” 赫连乾话还没有说完,蓝蝶儿突然大喊一声:“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努力了那么久,终于能够离你更近一点,能够多看你一眼,乾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仅剩的这一点权利都要剥夺去呢?”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那把你的眼睛,也不会停留在我的身上,哪怕一刻钟,我也知道,从一开始见面就知道,哪怕她是女扮男装,我也知道,你心里眼里都是她,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才是你身边唯一的女人,为什么她一出现,这一切都变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男人,就这么被她给夺走了。所以我要争取,为了得到你,我只能不停地排斥她,不停的给你们制造误会,终于,她走了,我本以为,我的心愿得到了,可是,乾哥哥,她走了,你的心也跟着她走了,无论我做的再好,你都看不到我,无论我多乖巧,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她!我恨!我恨极了她!为了能留住你,我不惜装成我最恨的人的模样接近你,我以为,我有了孩子,你就会多看我一眼,可我还是错了,你甚至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曾看一眼,你也因为她,对我厌恶至极,可我还是不甘心,我就守着心里的那一份坚守,我幻想着,我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是,乾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仅剩的这点幻想都要给我打破呢?”蓝蝶儿哭诉着,抱怨着,更恨着,不是恨赫连乾,而是更加憎恨宫心月,憎恨命运的不公。 “蝶儿,我们之间,从来有的只有兄妹之情,而我和月儿之间,是不可割舍的缘,说的清的是情,剪不断的是缘,你这样,无论过多久,我们都没有任何结果,蝶儿,你曾经是那么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你也有你的缘分,但是,这缘分却不是跟我,所以,你离开吧。”看着这个样子的蓝蝶儿,赫连乾还是有些不忍,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分,不可能无动于衷。 “离开?”听到这两个字,蓝蝶儿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你说让我离开?”蓝蝶儿根本不能接受这两个字。 “这样对彼此都好。”赫连乾道。 “是对彼此都好吗?”蓝蝶儿用着质问的口吻问到:“是对你们好吧!我离开了,乾哥哥你就不用有负罪感了,我离开了,就能成全你们两个了!对吗?” “蝶儿——” 蓝蝶儿突然一声笑,然后掏出手绢儿,将流下来的泪水,慢慢的擦干净,停了一会接着说道:“乾哥哥,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现在是你的侧妃,是王爷答应了的,你就是要赶我走,也要经过王爷的同意。”蓝蝶儿语气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蓝蝶儿心里也没有什么好恐惧的了。 “你非要让我们之间,仅存的感情,就这么毁了吗?”赫连乾声音也开始冷了起来。 “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哪里谈得上毁呢?”蓝蝶儿道:“就算你以后都不再踏足这个院子,我也不会离开,我以后就守着心儿,过完我这后半生。”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迷不悟呢?!”赫连乾有些生气了。 “不是执迷不悟,是坚守,就好像无论她怎么对你,你也一直心甘情愿的守着她一样,我的感情并不卑贱,所以,我也用不着落败而逃。”蓝蝶儿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赫连乾伸手指着蓝蝶儿,蓝蝶儿此刻已经不再害怕了,注定了没有结果的,蓝蝶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战战兢兢的,患得患失的了。 蓝蝶儿走到摇篮前坐了下来,轻轻晃动着摇篮,像所有的母亲一样,轻轻的呵护着睡得不安稳的孩子:“想来我这里你也不愿多待了,那夫君就回去吧。” 赫连乾深深的看了一眼蓝蝶儿,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了出去,蓝蝶儿听着那门打开又重重的关上,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大早,端木融就去了王府,本来守卫森严的王府,一夜之间,人都没有了,甚至大门口也没有了人,端木融十分诧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看到赫连普,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更是觉得疑惑了:“你怎么这个模样?府里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听到说话声,赫连普才抬起头来:“你来了。” “怎么精神不振的?发生什么事了?”端木融问。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赫连普神情落寞的说道,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蔫儿蔫儿的,没有了生气。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呢?圣旨我已经拿来了,等在潮州民众面前,宣读了圣旨,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潮州王了。”端木融把手中的圣旨给赫连普。 赫连普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圣旨也没有用了。” 赫连普完完全全落败的样子,让端木融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倒是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人都没了,都没了。”赫连普不停地重复着。 “什么人没了?”端木融追问道,忽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说安亲王?!” 赫连普点了点头:“都没了。” 端木融看着手中的圣旨,头皮一紧:“你拍了那么多人守着,怎么连一个人也看不住?安亲王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和他的亲信见面,如果让他们联络到一起。那么事情就是真的不好办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方圆几里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赫连普道:“枉费我辛苦了这么久,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端木融现在不是想着赫连普如何,而是想着假如安亲王报复起来,我自己这么从这件事情中全身而退,慢慢的把圣旨收了起来:“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向父皇禀报,大公子,你赶快让人去找,在事情还没有恶化之前,务必想到应对的办法才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端木融说完,赶紧走了出去,心里有些慌乱的离开了王府。 …… 端木融到夏府后,将事情与夏瑾说了,夏瑾心里也有些慌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殿下,不如请父亲来,父亲在潮州这么多年,深知潮州之事,或许父亲会有什么办法。” “瑾儿说的也是,或许夏大人有法子。”端木融道。 着人将夏弋阳请来,端木融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与他说了一遍,夏弋阳听后,也是一阵的沉默,这让端木融和夏瑾心里都没底了,夏瑾着急地问道:“爹,你倒是说句话呀,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夏弋阳一阵的沉思过后,道:“殿下,安亲王现在已经离开了王府,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可是,安亲王被软禁,大公子要篡位的消息,至今都没有外人知道,这就说明,消息还没有透露出去,也变相的说明了,安亲王还没有和自己的亲信见面,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 “话是这么说,可是哪里来的机会呢?我事情很可能随时都会爆发,到时候就是无法收拾的地步。”端木融现在是真的有些担心了,本来以为赫连普软禁了安亲王,自己拿到了圣旨,这一切都万无一失了,可是,谁曾想到,以为高枕无忧,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 “机会是有,只是不知殿下敢不敢赌一把?”夏弋阳一脸认真的说道。 “赌?此话怎讲?”端木融问。 第458章奉旨为王 夏弋阳又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别无退路了,只能奋力拼上一拼,在安亲王还没有与其部下见面的时候,把大公子扶上王位。” “这……”这个方法端木融不是没有想过,可还是有些顾虑:“万一赫连普登位,引起民怨,这引发出来的轰动,就不好控制了。” “不管有没有民怨,跟太子就毫无关系了,如果事情处理的好,赫连普就能把这个王位做稳,那就可以为我们所用,如果他处理不好,这颗棋子,也就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他闯出来的祸端,自然由他自己来收拾这个残局,我们大不了回京,与三皇子的仇,什么时候都能报,也不在乎这一次。”夏弋阳慢慢的说道。 夏弋阳的话立刻就点醒了端木融,端木融脸色慢慢的好转了起来:“夏大人果然是老谋深算,让人佩服不已。” 不过,夏瑾的神情却看起来有些不自然,明明自己是最想摆脱赫连普的纠缠的,可是到了现在,夏瑾心里竟然有些不忍。 “瑾儿?”觉察到夏瑾的异常,端木融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啊?”夏瑾有些受到惊吓的样子,赶紧整理好情绪,道:“殿下,可能是有身孕的缘故,身子总是有些不舒服。” 端木融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瑾儿快回房间里休息,我让人找大夫来。” “嗯。”夏瑾轻轻的点了点头,端木融正要扶着夏瑾回房,夏弋阳开口了。 “殿下,瑾儿这边有我来照顾,还是大事要紧,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殿下千万不敢掉以轻心。”夏弋阳说道。 “那……”端木融也不想错过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大事和夏瑾之间,还是倾向大事多些,只是,面色上有些尴尬。 “殿下还是快去吧,瑾儿是个识大体的,知道殿下这么做是为了你们以后过的更好。”夏弋阳道。 夏瑾也跟着点头:“殿下去吧,我这里没事。” “如此,就有劳夏大人照顾瑾儿了。”端木融向夏弋阳拱了拱手,然后又看向夏瑾:“瑾儿,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端木融走后,夏弋阳的脸色变了,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瑾儿,现在可不是念旧情的时候,你要摆放好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现在是谁,未来又要成为什么人,千万不能为了一念之慈,而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爹,你这是在说什么呀?”夏瑾神色略显慌张,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瑾儿,你是我的女儿,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我们费尽了心机,才走到这一步,万万不能因为你心里的那一丝不忍,而前功尽弃!”夏弋阳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夏瑾也没有反驳,点头:“爹,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就好,好了,你现在的肚子,是最金贵的,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我们整个夏府全都靠着你和这肚子里的孩子光耀门楣,你谨记,万事都要小心。”夏弋阳叮嘱道。 …… 平阳逃离王府已经过去一日一夜了,赫连乾因为他会来找自己,可是,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见到平阳的,赫连乾也有些着急了,想着安亲王很可能随时都发生意外,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又是一夜未眠,等消息的时候,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赫连乾再也按捺不住,出了世子府,卫然还要阻止,赫连乾沉声道:“你不用再拦我了,我是必定要出去的,就算我这一去有来无回,那也都是天定的!” 说完,赫连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世子府,卫然干着急没有办法,只好跟着。 谁知他们刚上街,就看到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卫然立即拉着一个人询问:“小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谁知道呢?都说有大事要发生,就跟过去看个热闹。” 卫然一连找了好几个人来询问,全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卫然也觉得疑惑了,看着赫连乾那急匆匆的脚步,卫然干忙追过去。 “主子。” “你还要拦我!”赫连乾一脸的冷意,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一样。 “并没有要拦着主子的意思,属下想说的是,这么多人都涌向一个地方,肯定是发生了大事情,或许和王爷有关呢。”卫然道。 赫连乾这才注意到,从自己身旁匆匆走过的行人,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大喊声:“闪开!全都闪开!” 紧接着就看到,一匹匹快马,从快速分开的人群中,极速而去,这些骑马人的装扮,赫连乾和卫然都熟悉的很,是西夏皇兵! “走!”看到这些皇兵,赫连乾在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跟了上去。 赫连乾随着人群来到了这里最大的高台前,此刻这里已经围满了人,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到处的皇兵,让他们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 高台上装扮得十分喜庆,大红的幔布,大红花,好像是有什么大喜事一样,高台下的人都是议论纷纷。 这马上要出来的人,似乎很懂的台下人的心情,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在他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从后台出来了。 “太子!怎么会是他?他这是要干什么?”卫然看到端木融的面孔,十分惊讶。 赫连乾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家静一静。”端木融一脸笑意的说道。 下面的人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高台上的端木融的身上。 端木融环视一眼,然后说道:“看来大家都知道,这里将有大事要发生啊。” “这里的人,有人认得我,有人认不得,我乃西夏太子。”端木融自报身份,台下的议论声立刻又起来了。 端木融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然后接着说道:“今天,本宫可不是这里的主角儿,真正的主角儿是安亲王长子赫连普!”端木融话音刚落,就从后面走出来一人,正是赫连普。 赫连普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潮州的百姓都记得,当年赫连普在潮州造下了什么孽,也更清楚,赫连普一个被安亲王驱赶出潮州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端木融自然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并不罗嗦,高喊一声:“来人呐!请圣旨!” 立刻上来一位皇兵,两手恭恭敬敬地举着圣旨,走到端木融面前,端木融一脸严肃的把圣旨接过来,然后高高地举起,展示给众人看。 “今天,本宫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宣读这一道圣旨。”端木融说罢,立刻将圣旨打开。 “赫连普接旨——” 赫连普立刻单膝下跪。 “安亲王上书,辞去潮州王位,朕念及安亲王年事已高,不忍将潮州的重担压在安亲王身上,固准许安亲王请辞,但,潮州不可一日无主,朕现封安亲王之长子赫连普,为新一任潮州王!赐名普贤王!钦此——” “臣接旨——叩谢皇上!”赫连普举起双手,端木融将圣旨交给赫连普。 “普贤王,一定不要辜负父皇的期待,把潮州管理好,身为潮州王,也要时刻为潮州百姓谋福利,这才能对得起普贤王三个字。”端木融将赫连普扶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臣定会铭记在心!”赫连普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本以为这一次就要黄了,奈何上苍眷顾,终于,还是让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片菜叶子,飞向了高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赫连普的半边儿脸上,高台下的人全都不说话了,静得可以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 赫连普眉头一皱,一股怒火眼看就要喷发出来,端木融赶紧小心地提醒:“忍一时,方能成大器!” 赫连普努力压制心里的火气,慢慢的把菜叶子剥下来,转过身子的时候,已经是一张笑脸:“大家……” 才刚开口,又有许多的菜叶子,接二连三地飞过来,赫连普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你们……”赫连普忍不住这样的屈辱,正要发火的时候,下面的百姓,全都乱了起来。 “滚下去!滚下去!” “王爷退位,世子继位,他算什么东西!” “滚下去!滚下去!” 一道道反对的声音,好像一股热浪,把台上的人推的惊慌不已。 赫连普为王,潮州百姓自然把这责任都推到了端木融的身上:“什么狗屁太子!滚回京都去!” “大家冷静一点!”端木融也没有料到,这道圣旨一出,潮州的百姓反应会如此激烈。 “滚下去——滚下去——” 百姓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怒吼声,一浪盖过一浪,甚至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开始往高台上涌动。 端木融和赫连普这下傻眼了。 第459章坐实王位 “退后!全都退后?”端木融大吼着。 可是,潮州的百姓根本不畏惧他,对他们来说,赫连普这样的人,如果为王的话,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一天的好日子过,就算不是为了潮州,为了他们自己,潮州百姓也是不会同意的。 “皇兵!皇兵——快拦着他们!”端木融大喊着。 这样的冲突愈演愈烈,端木融带来的皇兵,虽然都手握兵器,可怎么抵的过潮州这千万民众。 一时间,整个广场都乱成了一团。 卫然护着赫连乾:“主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赫连乾没有答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上的人,卫然劝说道:“主子,他们现在敢明目张胆地自封为王,也许是王爷默许的,否则,就凭王爷手中,先皇的手谕,他们也不敢如此胡作非为。” 赫连乾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目光依旧停留在高台上,周围的百姓现在都是怒气冲冲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赫连乾,推推攘攘的,卫然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努力的护着赫连乾,就在这时,赫连乾眸色一闪,紧接着,暗自运功,身子一跃而起,眨眼之间,就飞到了高台之上。 有人立刻就认出了赫连乾,欣喜的高喊着:“世子!是世子!” 其他的百姓也都慢慢的注意到了,刚才还感觉暗无天日,看到赫连乾,就好像看到了太阳一样,欣喜若狂,也跟着高喊了起来:“世子——世子——” 赫连普和端木融看到这个突然出现了不速之客,脸色蓦然一变。 “赫连乾——”赫连普咬牙切齿地说道。 赫连乾朝着百姓一抬手,百姓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专心的看着赫连乾,等着赫连乾为他们做主。 赫连乾冷眼看着赫连普,眼睛中没有一丝温度,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端木融:“太子——” 端木融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有点不敢去看赫连乾的眼睛:“乾世子。” “太子竟然知道我是世子,应该知道,只要有我在一天,”赫连乾伸手指着赫连普:“他——就不可能成为着潮州王!” “世子不用如此敌视我,我不过是传旨的,这全都是父皇的意思,世子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大可以去京都,面见父皇。”端木融道。 “哼!狼狈为奸,说的就是如此吧。”赫连乾冷哼一声说道。 “乾世子!你不要太目中无人了!”端木融满脸气愤地说道。 “目中无人吗?我倒不觉得。”赫连乾道:“我就是有些疑问,想当着潮州百姓的面,亲自问一问太子殿下。” “讲。”端木融道。 “从先皇起,潮州的事务,包括王位的禅让,全都有潮州自行处理,什么时候轮到皇室来认命潮州王了?”赫连乾语气不善的说道。 “乾世子这话说的着实可笑,潮州是西夏的一部分,潮州的事情,我们皇室来管理,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端木融道:“再说了,谁也没有规定,皇室不能管潮州的事情。” 赫连乾听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来,眸色中又多了一份冷意:“太子果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还好。”端木融渐渐地有了底气。 “赫连乾,现在我是潮州王,一应事情全都由我说了算,识相的,你最好离开这里,否则,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赫连普现在终于敢用这样的口气对赫连乾说话了。 “潮州王?”赫连乾听了这三个字,就笑了起来:“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有父亲在,你算哪门子的潮州王?” “父亲已经请辞,我自然就是潮州王。”赫连普道。 “那父亲的请辞书呢?新王登位,父亲作为先一代潮州王,自然应该出现在现场,将潮州王的王印,和潮州的兵符亲自交给新王,这样的潮州王,才是被认可的,这也是潮州百姓都知道的事情,那么请问,父亲可给了你王印和兵符?”赫连乾冷眼盯着赫连普。 赫连普暗暗的握紧了拳头,顿了顿说道:“规矩都是人定的,那是父亲在位的时候,定下的规矩,到了我这里,规矩自然能改,我有皇上的圣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你就问问这潮州百姓,承不承认你手里的这道圣旨!”赫连乾面向着众人,大声说道。 “不认!不认!”百姓们也很配合,也是他们心底的话,齐声高呼着。 让赫连普和端木融脸上很是难看,赫连普咬牙切齿地说道:“赫连乾,你不要以为你煽动了底下的这些愚民,我就会怕了你,做梦!” “百姓不承认的王,怎么算王?”赫连乾冷笑一声说道。 赫连普一脸的怨恨,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紧接着,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普的笑让赫连乾有些意外,端木融也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端木融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见这些百姓的后方,尘土飞扬,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就看到成千上万的士兵,正向这里快速赶来。 赫连普心情不错的看着赫连乾:“赫连乾,现在,你还觉得,我当不了这个王吗?” 才不过片刻,远处的士兵,就已经将这里的百姓全都包围了起来,百姓们瞬间慌了神,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多的士兵,而且他们的矛头全都指向了自己,百姓们开始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这时,一位一身戎装的人,大步地走上高台,朝着赫连普抱拳:“属下参见大公子!”这人竟是韩烈。 一见如此,端木融也一下子有了底气,笑着说道:“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公子,而是这潮州的王,普贤王!” 韩烈满脸的诧异,看到赫连普的神色,立刻就知道这是真的,又是深深的一抱拳:“属下参见普贤王!” “韩将军请起。”赫连普道。 “多谢王爷!”韩烈又接着说道:“王爷,边境所有的将士,都已归顺我们,随时听候王爷的差遣!” “好!”赫连普心情大好,然后一脸戏谑地看着赫连乾:“有没有兵符又如何?他们还不是都听命于我?” 韩烈他们一到,赫连乾心里就已经清楚,这一盘是翻不过去了,卫然也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前面,看到这个架势,就要冲上去,可是,赫连乾却用眼神制止了他,卫然心里暗自着急,却又不敢不听赫连乾的命令,只能干站着,赫连乾顿了顿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父亲弄到哪里去了。” “父亲?”赫连普好像才想起来这个名词似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平阳早就把他救走了,你的消息那么灵通,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赫连乾眼神一紧,赫连普冷笑一声,然后在高台上走来走去,看着下面惊慌失措的百姓,居高临下地说道:“刚才,是谁朝本王扔的菜叶子?要是谁反对本王的?” 百姓现在哪里还敢说话,一个个吓的都跟鹌鹑似的,缩着脑袋,看也不敢再去看赫连普了。 “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赫连普将目光转向了韩烈:“韩将军,这些愚民刚才辱骂本王,对本王不敬,就有劳韩将军当那些个不敬本王的人全都给找出来,他们不开口不要紧,有一个不开口,那就杀一个,本王就不相信,他们的骨头,会有你手里的这把刀硬。” “是!”韩烈领命,立刻就朝百姓走去。 “住手!”赫连乾大喝一声。 赫连普笑了,看向赫连乾:“怎么?二弟想要救他们不成?” “放了他们。”赫连乾道。 “呵!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要我放了他们?二弟,刚才受屈辱的可是我,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怎么可能会放了他们呢?”赫连普阴笑着说道。 “条件你开。”赫连乾说道,心里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赫连普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然后接着说道:“赫连乾,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有求我的时候!” 赫连普绕着赫连乾走了一圈,然后在他的旁边停下了脚步,把手放在了赫连乾的肩膀:“二弟,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有些不忍心杀他们。其实你想救他们也不难,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就大发慈悲,放了这些愚民。” 赫连乾一掌拍下了赫连普的手:“好。” 卫然听的心都颤了,拳头握的咯吱响,牙齿都要咬碎了。 赫连普很意外赫连乾会答应,愣了片刻,笑着说道:“二弟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倒是把我衬托的无情无义了,不过,就算二弟不求我,我也会放了这些愚民的,毕竟我现在是潮州王,他们也算得上是我的子民,我要是把他们都给杀了,我这个王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是吧,二弟?” “来人呐!把二弟请回去!”赫连普满脸笑意地说道。 第460章不速之客 赫连普为王,赫连乾被抓,卫然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世子府现在也成了赫连普的眼中钉,肉中刺,派人将世子府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孟舟只好遣退府里的下人,带着蓝蝶儿他们,在乡下的一个院子暂且住了下来。 孟舟将他们全都安顿好之后,出了门就看见卫然正在往腿上绑什么东西,立刻走过来,就见两把明晃晃的匕首绑在小腿上,孟舟一惊,一把拽住卫然的胳膊:“你要去干什么?” “你不用管!”卫然一脸的肃然。 “我怎么不用管?你要去救主子对不对?”孟舟道。 “赫连普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他是有多恨主子,我们也都一清二楚,主子现在在赫连普手上,赫连普可能会手下留情吗?我若是不去救主子,主子很可能……”卫然不敢往下说,更不敢往下想,那样清晰的答案,卫然一想到,就觉得浑身冰凉。 “主子要是让你去救的话,当初就不会在自己被带走的时候,让你留下!”孟舟道。 “你是要我苟活吗?”卫然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是这个意思吗?主子出事,我的担心并不比你少,主子之所以让你留下来,是让你想办法,而不是让着你,如此鲁莽的行事!”孟舟声音严厉地说道。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整个潮州的兵力,全都被赫连普掌控,我只能带着铁血与他们拼命,才有可能救出主子。”卫然满脸悲愤地说道。 “铁血虽然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可是,去救主子,面对的可是千军万马,你们去就是去送死!”孟舟心里也是不好受。 “送死也比坐以待毙的强!”卫然把所有的装备都准备好,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 “卫然——” “孟舟,你我都跟着主子多年,私下里也是好友,我这一去,必定是有去无回,我不指望你为我收尸,你就好好的照顾好雨辰和小公子,等他们长大了,让他们为主子报仇!”卫然说完,正要离开的时候,蓝蝶儿出来了。 “卫然,你站住!”蓝蝶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卫然停下了脚步,但是却并没有回头,对于蓝蝶儿,卫然始终都是记恨的,因为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疏忽,也不会有后来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蓝蝶儿走到卫然跟前,将手里的一封信递到卫然面前:“这是给我父亲的信,我父亲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手下还有一些兵力,希望能帮得上你们的忙。” 卫然看着面前的那一封信,心里有些诧然,又有一些愧疚,不知道这封信该接还是不该接,蓝蝶儿又接着说道:“这也不全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和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父亲。” 卫然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信接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大步离开。 孟舟看着卫然的背影,心里很是不舒服,一直看着卫然越走越远,消失不见,孟舟才回神,转身对蓝蝶儿道:“侧妃先休息吧,有事的话,就吩咐小六。” 蓝蝶儿点头,孟舟拱手拜别。 小绿走过来,很是不解:“小姐,我们在世子府过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日子小姐想继续过吗?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候离开,我们回柳州,呆在这里,很可能受到牵连,我们……” “够了!”蓝蝶儿一声冷喝,制止了小绿的话:“记住你的身份!”说完,便转身回屋子。 蓝蝶儿本可以做事不理的,可是,心爱的人如今生死未卜,自己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 碧云山庄,赫连普称王的事情,凌煜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也是在预料之中,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让他惊讶的是,赫连乾竟然被赫连普带走了。 宫心月来的时候,凌煜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凌煜,我想上街走走。”宫心月直接说道。 “心月,再等些时间吧,最近外面乱的很,你出去很不安全,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带你出去,你想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凌煜道,他担心,宫心月出去之后,就知道了这一切,知道了赫连乾身处危险,那么,宫心月可能就再也不会待在这里,这才是凌煜现在最害怕的事情。 宫心月有些疑惑,若是在平常,凌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难道外面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煜,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宫心月问。 “心月,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凌煜并不打算说出来。 “好吧。”宫心月也没有强问。 “那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了。”宫心月说完,就出去了,一直等待外面的乌赞这才进来。 “什么事?”凌煜问。 “主人,我们的人发现东晋的人正在向潮州进军。”乌赞道。 “是什么人带的兵?” “是一位女将,具体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乌赞道。 “继续探。”凌煜道。 “是。” …… 赫连普现在名正言顺的坐在王府,整个王府灯红酒绿,载歌载舞,丝竹管乐之声,飘荡在上空,方圆几里都能听得清楚,这是赫连普的庆功宴,不少的王孙贵族,都纷纷来庆贺,赫连普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各种祝贺声不绝于耳,奇珍异宝,在一旁堆积如山,赫连普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断过,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整个大厅都沉静了,看着面前这个翩翩而来的玉面公子,赫连普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煜公子,真是稀客呀!” “大公子在这里大摆宴席,我也来凑个热闹,大公子不会不欢迎吧。”来人正是凌煜,一身白色的长衫,手握一把纸扇,风度翩翩,气势逼人。 “煜公子能来,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不过,我得纠正煜公子的说辞,现在,我是皇上亲封的普贤王,已经不是什么大公子了。”赫连普道。 “哦?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大公子就封王了?我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凌煜并没有改掉称呼,看着赫连普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子,便坐了下来。 这是赫连普留给端木融的位置,凌煜这一座,脸上立刻就不高兴了,凌煜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竟然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看着别人都愣着,很是奇怪的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吗?” “煜公子还真是不客气呀!”赫连普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们都是那么久的熟人了,我要是对大公子客气,大公子就该不高兴了,你说我说的对吗?”凌煜一脸笑意的说道。 赫连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煜公子说的对,都是熟人了,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家也不用这样拘束,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大家也都动了筷子,可是,因为凌煜的到来,这个屋子里的气氛,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最不安的该是赫连普了,赫连普心知凌煜是赫连乾的好友,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不怀好意,说不定预谋着什么,一颗心也不由得警惕了起来,悄悄给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低声给手下说了两句,手下的人点头,匆忙离开。 “煜公子这次是从哪儿来?准备在潮州待多久?”赫连普谈家常似的问道。 “从哪儿来?不记得了。”凌煜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待多久?还没有想好,这里要是待着舒服,自然会多待些日子。” 废话!赫连普心里暗暗的说道,脸上却还是一副标志性的笑容:“煜公子这样突然造访,不知道……” “问我干什么来了,都不对?”凌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夹了菜送到嘴里,连连赞叹:“嗯——这个菜真是不错,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好的厨子,大公子,回头把做这个菜的厨子借给我用两天,我要一饱口福。” 赫连普不自然的一笑:“煜公子喜欢这个厨子的菜,那就把这个厨子送给煜公子了。” “大公子可真是大方,不过,我也不能夺人所爱,用两天就还给你。”凌煜心满意足地说道。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端木融和夏瑾一起来了,凌煜见大家都站起来,端木融笑着道:“诸位不必多礼,都坐下,坐下。” 凌煜觉得奇怪,伸了伸脖子,向那边看去,看见端木融也站了起来,这时大家都已经坐了下来,凌煜就显得特别的突出,凌煜笑着拱了拱手:“原来是太子殿下,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殿下,还真是有缘呢。” 端木融看见凌煜,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有些诧异的将目光投向了赫连普,赫连普脸色也是很不好看,端木融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煜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殿下快请坐吧,我跟殿下说,大公子家的厨子可真是不错,做的菜好的很。”凌煜好像自己是做东似的,忙活的招呼了起来。 第462章大乱了 “心月,你不是最近想出去走走吗?很快我就会带你出去了。”凌煜撇开了宫心月的问题,说道。 “凌煜,外面到底成什么样子了?你到底要看着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模样,你才能收手?”宫心月有心心痛的问道。 “是生灵涂炭吗?” “很快的,心月,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自由自在的享受这片大陆了。”凌煜继续说着别的话题。 “凌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宫心月一把抓住凌煜的胳膊,直直的盯着凌煜的双眼说道。 凌煜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心月,同样的话,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他们犯下的罪恶,他们必须要给那些无辜的人一个交代,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些罪恶滔天的人,上天不收他们,我来收!让这些恶人逍遥法外,我做不到!” 说完之后,凌煜就站了起来,与宫心月四目相对:“心月,你准备一下,最多等到后天,我带你去看一个不一样的天下!”而后,便大步走开。 宫心月却听的心里冰块儿似的凉,后天!宫心月此刻真的迷茫了,本以为自己留下来,能改变什么,可是,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也未能让凌煜有一点的回心转意。 …… 端木融和赫连普商议好之后,便心满意足的回了京都复命,端木复蓉对他赞叹不已:“这一次潮州之行,实在是办的漂亮!” “多谢父皇赞赏,不过,儿臣不敢居功,这一次,之所以在潮州能这么顺利,有一个人可是帮了儿臣不小的忙。”端木融说道。 “哦?是谁?” “回父皇的话,此人便是夏弋阳夏大人,夏大人在儿臣受到困阻的时候,为儿臣出谋划策,帮助儿臣度过难过,可以说,这一次没有夏大人就没有这一次潮州之行的成功!”端木融恭恭敬敬的说道。 “原来是夏大人。”端木复蓉若有所思的说道:“说起来,朕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夏大人了,甚是想念啊。” “父皇,这次儿臣回朝,特地请夏大人一起过来,现在正在宫外,父皇可要宣夏大人进殿?”端木融道。 端木复蓉先是一愣,然后面带喜色的说道道:“快请夏大人进来。” 不多时,一名太监就引着夏弋阳进来了,夏弋阳看到端木复蓉之后,立刻快走几步,然后在大殿中央跪下来,深深的一叩拜:“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大人快快请起。”端木复蓉道:“我们君臣这一别,有近十年没有见面了吧。” “臣惶恐,没想到皇上还记得这种小事。”夏弋阳起身说道。 “这可不是小事,当年朕命你去潮州,如今也算是衣锦还朝了。”端木复蓉道。 “这都是皇上的庇佑,又有太子殿下的雄才大略,臣才能在有生之年见得到皇上,潮州之事了,也全都是皇恩浩荡,顺应天意,臣万万不敢居功。”夏弋阳又是深深地一拜说道。 “夏大人还是这样的谦卑,不过,你们做的一切,朕都是看在眼里的,国家有你们,焉能不兴旺,朕现在就论功行赏!”端木复蓉道,:“太子——” “儿臣在!”端木融立刻跪下。 “太子这一次,平反潮州有功,特批,在御书房伺候,与朕学习治国之事!” 端木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学习治国之事,这就意味着现在自己就是储君了!储君就离未来的国君的位置不远了,怎么能不高兴呢!症愣了片刻之后,赶紧扣头谢恩:“儿臣叩谢父皇!” 夏弋阳听着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太子立伟储君,夏瑾又跟着太子,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啊! “夏弋阳——” “臣在——” “夏大人协助太子平反有功,现命夏大人举家搬回京都,另赐封夏大人为户部侍郎,留京任职。”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夏弋阳也是欣喜若狂,十年了,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没人知道,自己这十年里,在潮州受到了怎么的委屈,如今,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好了,你们也各自领到了各自的恩赐,都回去好好的休息吧。”端木复蓉道。 “父皇——”正在这时,端木融突然站出来。 “还有事?”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恳请父皇答应。”端木融道。 “讲。” “父皇,儿臣心仪一位女子,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端木融道。 此话一出,端木复蓉面色变了变:“太子,你的婚事可不是儿戏,关系着我西夏未来国运,必须是德才兼备的清白女子,更要出身名门,方能与你成婚,太子可要三思而后行啊。”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弋阳。 夏弋阳多聪明的一个人,只一眼,就明白了端木复蓉心里的意思,心里暗想:看来,太子和夏瑾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一番话就表明了皇上的态度,根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父皇,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敢在金殿上说的,儿臣相信,只要父皇见到她,就一定会……” 端木融正兴致勃勃的描述着夏瑾呢,端木复蓉的脸色就渐渐的阴沉了下来,没等端木融把话说完,就是一声冷喝:“好了,朕累了,其他的事情,改天再说,你们退下吧!” “父皇——”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端木复蓉语气不好的说道! “儿臣不敢!”端木融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再不敢多说什么了,赶紧低下了头。 …… 端木复蓉本来只以为这一次,潮州的事情就此了结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东晋大军直接穿过潮州,向西夏京都发起了进攻。 于是,立刻召见了端木融,询问事情的缘由,端木融也是收到了消息,慌慌张张的进宫,端木复蓉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你做的是什么事?你不是说潮州的事情已经尽在你的掌握吗?怎么会出来这一档子事?东晋大军根本就没有废行兵一卒,便通过了潮州,现在直逼我西夏京都!兵临城下,你知不知道!”端木复蓉气得火冒三丈,根本难以平复此刻的火气。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或许知道是怎么缘由。”端木融赶紧解释道。 “说,今天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个太子也当到头了!”端木复蓉大声说道。 “是!”端木融心里一震,然后接着说道:“父皇,儿臣在潮州的时候,普贤王就与儿臣说过,当初三弟在潮州的时候,与其发生过过节,未必,一直怀恨在心,儿臣尽力疏导,也未能解开,他们彼此之间的仇恨,普贤王还说,必定找个机会,让三弟吃吃苦头,所以儿臣就想,如今,三弟在边境抗击敌寇,立功无数,普贤王想来就是想趁此机会,让三弟难堪。” “什么!简直是荒谬至极!国家大事,岂可当儿戏!普贤王就是跟老三再有过节,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放东晋进来!他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投敌卖国!罪不可赦!”端木复蓉不听不要紧,一听,这火气更大了,将龙案上的折子,全都推倒在地上。 端木融赶紧说道:“父皇,依儿臣看,如今,也只能让三弟回来,与普贤王认错,然后再达成共识,共同抗敌。” “不可能!他不过一个小小的藩王,还是朕扶植上的,朕要如此做,他以后还不反了天了!太子,朕现在就命令你!带着圣旨,剥去他的潮州王位!”端木复蓉怒声道。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啊!”端木融紧张的说道:“父皇,普贤王现在是手握重兵,本来他会听命于朝廷,如果剥去他的王位,他可真的要反了!” “那你就亲自领兵,抗击打进来的东晋大军,朕不信,没有潮州,就拿不下东晋!”端木复蓉道。 “父皇,恕儿臣直言,如今大部分兵力被三弟带走,剩下的兵力用来保护皇宫还不足,根本就抽不出来抵御东晋大军的人啊!”端木融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朕就在这里坐着,等着东晋大军攻进京都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儿臣恳请父皇考虑一下儿臣方才的提议,既然这一切的缘由,全都是因为三弟,那就让三弟回来认个错,反正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等普贤王这心里的气顺了,自然就会一心杀敌,到时候,就算父皇对普贤王心有芥蒂,那么,他经过与东晋的一战,必定是损耗了不少兵力,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兵,一举歼灭普贤王的势力,把大权握在自己的手里,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端木融努力的把端木复蓉往三皇子的身上引,心里是务必要出了当初的那一口气的。 闻言,端木复蓉突然冷静了下来,仔细的分析端木融的话,过了片刻,道:“好!这件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 第463章云集潮州 很快,不明所以的端木恭就被传了回来,并令其亲自去潮州,像赫连普负荆请罪,想办法说服赫连普一同抗敌。 端木融作为监督人,也随之一起去了,端木恭极其不情愿的赔礼道歉,并答应,不再带兵打仗,面子丢了一地,端木融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便去与赫连普商议,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都所料未及。 “什么?”端木融吃惊的说道:“阿普,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我帮你坐上潮州王的位置,你帮我出了这口气,吓唬吓唬他们也就罢了,不可以损害国家的利益,怎么现在你却出尔反尔,任凭东晋大军肆意的进入西夏呢?” 赫连普道:“他们的军队,有几万人,就凭我的那一点兵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抵抗不了。” 听到这话,端木融已经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你当初不是说,和东晋的二王爷甚熟吗?这一次从潮州进来的东晋大军,为首的就是东晋二王爷的女儿,你去说,她怎么可能不退兵?” “那仅仅是私交,在国家大事方面,有自己的坚持,断然不会因为我的一两句话而有所改变,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赫连普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的端木融脑袋都要炸开了。 “阿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我为了你的事情,费了多大的力,付出了多少,你心里难道没数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害我?”端木融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一把撕下赫连普的脸皮,看看这张面皮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一副面孔。 “殿下,你对我的帮助,我很感激,不过,我要保护我潮州的将士和子民,所以,对于殿下说的,一起对抗东晋的提议,请恕我不能答应。”赫连普一本正经的说道。 端木融本来想打亲情牌,可是,赫连普的话,把他最后的希望都给打破了,此刻,更是满腔的怒火,忍不住喷发出来了:“赫连普!你要记着你这个位置是谁帮你搞到的!是我!既然我有能力让你坐在这里,自然也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如果你不想你的位置,化为泡影,就立刻出兵,挡住东晋大军!否则,我们之间的情意,就此一刀两断,所带来的后果,你自己要看清楚了!” 面对端木融的威胁,赫连普的眼中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太子殿下,这些话,如果放在从前说,我可能还会忌惮你几分,可是现在,潮州军权掌握在我的手中,太子殿下若想动我,也要问过我手下的大军答不答应!” “赫连普——你——”端木融现在完全被赫连普逼得无话可说,的确,从前的赫连普不过是羽翼未丰的幼鸟,如今能够展翅翱翔了,怎么可能还会听命于自己!端木融现在暗自懊悔,诲不该当初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不留太子殿下了,毕竟现在这里人员混杂,东晋的人到处都是,如果被他们知道,西夏当今太子,此刻就在这里,恐怕太子殿下就不安全了。”赫连普虽然是一脸的笑意,可是言语中却是不加掩饰的威胁。 端木融此刻真的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满脸愤恨的瞪了一眼赫连普:“赫连普!你给我等着!”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赫连普看着端木融的背影,也是满心的惆怅,自己本不愿意走这一步,可是,凌煜……也罢,无论谁掌握这个国家的大权,只要自己能稳坐潮州王之位,跟谁合作,又有什么关系呢? …… 端木恭道歉也道了,端木融现在却收不了场了,惴惴不安的回到京都,却连端木复蓉的面儿都不敢去见了,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让人封闭了自己回来的消息,祈祷着上天能够眷顾他,度过这一次难关。 边境没有了端木恭,东晋大军便势如破竹,很快就把西夏士兵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又因为有赫连普的配合,东晋的另一波大军,跃过潮州,已然到了京都外围,端木复蓉怎么也没有想到,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他会败到如此地步,立刻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吗?现在东晋大军已经在城外了!说话!说话!”端木复蓉发出一声一声的怒吼,看着眼前的这一群大臣,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推到战场上去,到真正用的着他们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说,一个有用的法子都没有。 大臣见端木复蓉发火,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像提前安排好了一样,深深地叩拜在地上,还是只字未说。 “你们都不说话,是不是?好!来人呐!”端木复蓉大喝一声:“把这些没用的,全都给我推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终于他们出了声。 “你们吃着国家的俸禄,什么事也不干,凭什么要朕饶了你们?!今天,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赶快给我想办法!朕就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要是想不出来,全都得死!”端木复蓉怒声说道。 这下,这些大臣全都慌了神,本来想着明哲保身,现在看来,命都要保不住了。 端木复蓉像一只饿极了的雄狮,两只眼睛瞪大了,血丝布满了两眼,死死地盯着下面的大臣,好像他们敢动一下,就立刻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他们全都害怕得瑟瑟发抖,正在这时,一声高喊,打破了这一份死一般的沉寂。 “报——”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嘘嘘的。 端木复蓉看到这个士兵,脸色又是一阵低沉:“讲!” “启禀皇上,东晋大军已经……已经攻破京都城门,此刻,东晋大军正向皇……皇宫而来!”士兵脸色已经吓得苍白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满朝的大臣,听了士兵的话之后,全都吓得瘫坐在地上,哪里还顾什么大臣的形象,有的已经吓得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了,立刻就往大殿外面跑,一时间,整个大殿都乱成了一团。 “都给我站住!站住!”端木复蓉看着那些不争气的大臣,气的大吼,可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那些大臣哪里还会再听他的话,端木复蓉喊的越是大声,大臣就跑的越快,很快,大殿中,就只剩下了端木复蓉和那来报信儿的士兵。 端木复蓉终于沉默了下来,再也没有一句话,满脸挫败,一屁股坐了下去。似乎在静静的等着死神的召唤。 …… 西夏大军一败涂地,最高兴的,除了东晋,还有一人,就是凌煜。 凌煜兴致勃勃的去了宫心月处,一见到面,立刻就说道:“心月,今天我就带你出去!” 宫心月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冷意涌上心头:“凌煜,你……”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跟我走!”凌煜再不说多余的话,一把拉着宫心月,就往外走。 …… 卫然已经把所有的铁血召集齐,蓝禹带着他的兵力也赶到了潮州,连易带着他自己的人,同方林和孟舟一起,也赶到了潮州,所有的人马全都汇集到了一起,整装待发。 “大家现在聚集在这里,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就是救出主子,我卫然在这里,先谢谢各位的帮助,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将主子救出来!”卫然面色肃然的说道。说完,对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现在,就请诸位随我一起,救主子!”卫然大声道。 “等一下!”这时,连易突然开口。 “易公子还有什么疑问吗?”卫然道。 “卫侍卫,你们现在可知道阿乾被关在什么地方吗?可知道周围有多少守卫?可知道他们有没有设了陷阱或者机关?”连易问道。 卫然沉默了一刻,摇头:“一无所知。” 连易心往下沉了沉:“卫侍卫,恕我直言,来之前,我听说,赫连普已经把边境所有的兵力,都调到了这里,不容小觑,我们这样盲目的去救人,无异于送上门的靶子,几乎没有胜算。” “这位公子说的对,我们虽然是几方的兵力,可是,要想跟赫连普的千军万马相抵抗,那就是以卵击石啊。”蓝禹愁容满面的说道。 “你们说的都对,可是,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渗透不到赫连普的人当中,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出来,而且主子已经被他关了这么多天,生死未卜,我们拼一把,或许还能将主子救出来,如果拼都不去拼,主子就真的危险了。”卫然满脸的悲痛,如果可以,自己宁愿当初被带走的人是自己。 卫然突然面色一凌,看向众人:“我卫然现在就把话搁在这儿,随我一起去的,我卫然这一辈子都会感恩戴德,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诸位,如果不愿去的,我也不勉强,毕竟这一次,去了也是凶多吉少,愿意跟我一起的,请站到我这边,现在就出发!” 第464章波折不断 王府,赫连普来到了地牢,昏暗的地牢下,燃着一盆熊熊大火,大火中,烧红的铁块儿,看起来十分显眼,赫连乾两只手腕被粗壮的铁链绑着,生怕要跑了似的。 赫连普心情不错的走了过来,赫连乾却是闭着眼睛,赫连普在赫连乾面前停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会反抗,没想到身陷囹圄之后,竟然这样没有了生气,二弟,你这是屈服了吗?” 赫连乾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你是迫不及待的来跟我炫耀的吧。” “嗯?”赫连普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几声:“哈哈哈哈——二弟,你的耳朵还是够灵活的,没想到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还是这么脑清目明。说炫耀也可以,因为你们都觉得我能不到的,现在却紧紧地握在我的手上,知道吗?我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普贤王,整个潮州的兵力,也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反不出天来了。” 闻言,赫连乾目光往下沉了沉:“你知道什么是强盗吗?就算你如今再怎么春风得意,抢来的东西,始终不是你自己的,早晚是要还回去的,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一听这话,赫连普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赫连乾,你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强盗又怎样?只要握在我手里的,别说是你,就是父亲在这里,也没有办法从我手里拿回去!” “你这样言厉色地,是被我说中了吧。”赫连乾冷笑一声。 “一派胡言!赫连乾,从前也是何等的风光,还不是一样被我踩在脚下!我从前受的诸多委屈,今天,就是还给你们的时候!”赫连普语气阴森的说道,旁边人烧的火焰,映照着他那狰狞的脸,在这个昏暗的地牢中,显得尤为恐怖,赫连普扭头看向火盆,那烧红的铁,此刻看起来更加红润了,赫连普勾唇一笑,伸手放在焊接在铁块儿上的手柄上,而后慢慢的拿起来,很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阴笑着,将目光转向了赫连乾。 “你这张脸,我从小就看着不舒服,我毁了一次,没想到如今还是好好儿的,真是让人生气,知道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什么滋味吗?就拿着这个小小的东西,就那么轻轻的摁在你的脸上,呲——那声音,听着就舒服,这一次,恐怕你的这张脸,就再也难以恢复了。”赫连普阴笑着,将铁块儿一点一点的靠近赫连乾。 …… 卫然他们一时僵持了下来,谁也不愿听彼此多说什么,连易看着这个局面,终于妥协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孤独一掷,不过,我们现在的人数不多,所以要充分利用,让其发生最大的效果。” 卫然眼前一亮,惊喜的看着连易,连易接着说道:“通过你们的话,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阿乾和赫连普既然是有深仇大恨,此人的报复心又极强,肯定会想着法子折磨阿乾,他现在住在王府,为了满足他的发泄欲望,他应该不会把阿乾关押在其它地方,一定就还在王府之中。” “对,一定就在王府。”方林茅塞顿开的样子。 “你们对王府比较熟悉,你们现在就赶快想一想,所有有可能关押人的地方,我们就直冲着那个目标。”连易道。 卫然心里也立刻清晰了,其他的人也纷纷赞同连易的话,片刻过后,卫然,方林和孟舟几乎同时说道:“地牢!” …… “哼!自己没有的东西,才会嫉妒别人的。”赫连乾看着慢慢靠向自己的红铁,已经可以感受得到他那灼热的温度。 赫连普冷笑一声,又把铁块儿放了下来:“呵!你还真是够自信啊。不过,你说我没有也好,说我嫉妒也罢,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说完之后,再次把铁块儿靠近了赫连乾。 赫连乾眉心紧皱,虽然如此,可是目光却从没有在这铁块上停留一刻,随着铁块儿的靠近,赫连乾已经能够闻得到,发丝受不住灼热,被烧糊了的味道。 赫连普对这慢慢的煎熬的时刻,兴趣尤为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 “赫连乾,你……” 就在铁块儿几乎要碰触到赫连乾的脸的时候,地牢门口突然一声高喊:“王爷,不好了!好多人杀进了王府!” 赫连普手猛地一顿,脸上一阵不开心:“赫连乾,外面应该是救你的人吧,等我解决了那些反贼,再来慢慢的跟你唠唠。”赫连普转身,一把将铁块儿又扔进了熊熊火焰之中。 此刻,地牢外面,卫然他们已经杀红了眼,赫连普留在王府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当卫然看到从地牢走出来的赫连普,已经确信了赫连乾就在地牢之中,因而,拼杀得更起劲了。 “主子就在地牢,杀啊!”卫然大喊一声,这一声高喊,让他们的士气更加高昂了。 赫连普自然是认得卫然他们的,再看自己的那些兵,个个儿被打的缩头缩尾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卫然他们,大喝一声:“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全都给我上!杀了这些反贼!” 连易闪到卫然跟前,道:“擒贼先擒王!” 卫然点头:“我去拖住赫连普,易公子就趁机冲进地牢。” “好!”话不多说,连易开始慢慢的向地牢靠近。 卫然连杀几人,而后,身子一跃而起,落在赫连普跟前,手握长剑,满脸的愤怒:“说我们是犯贼,哼!你才是最大的犯贼!受死吧!” 赫连普不屑一顾的一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地牢门口,人数众多,连易想赶快进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方林见状,对孟舟道:“你自己小心,我去帮易公子。”说着,便挥舞着长剑,向连易靠近。 有了方林的帮助,连易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两人齐心协力,在铁血的帮助下,很快就进了地牢。 赫连乾就在火盆旁边绑着,在火焰的映照下,方林一眼就看到了赫连乾,惊喜的大喊一声:“主子!” 而后飞奔过去,铁血守着地牢门口,连易也快速过去,看赫连乾还算衣衫整洁,心里算松了一口气,打趣的说道:“我们一个个在外面担惊受怕的,以为你会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成了多余的了。” 赫连乾白了连易一眼:“用得着你担心?” “你这话说的就太没良心了,我可是千里迢迢的来救你的,好歹你也说一句感激的话,也让我这心里稍舒坦些。”连易回了赫连乾一记白眼。 方林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怎么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吵闹?快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些铁链给打开呀。” 连易立刻收起了嬉笑,看着手臂那么粗的铁链,脸色沉重了起来,赫连乾道:“这高铁厚重,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钥匙早就被他扔进了火盆中。” 赫连乾的话,让两人的心更加低沉了,方林焦急的说:“那怎么办?” 连易仔细的观察着铁链,又观察着地牢,面色沉冷,忽的看见角落里还放着一根铁链,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方林,接着!”连易将那一根铁链的一端扔给了方林,方林赶紧伸手接着,连易自己拿着另一端,然后指着赫连乾左臂铁链的尽头对方林道:“方林,你拿着铁链,穿进去!” “嗯!”方林虽不明白,也不敢耽搁,赶紧穿了进去,连易则将另一端穿过赫连乾右臂铁链的尽头,回头对方林道:“拉——” 两人齐用力,将沉重的铁链拉到了一起,然后连易把自己拿的那端铁链交给了方林,转身跑到地牢门前,抽下用来锁门用的铁杵,将铁杵从两端铁链孔穿进。 “方林,你握着铁杵一端,我们一起用力旋转铁杵!”连易道。 方林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原来连易是想用铁杵,拧铁链,从而把锁着赫连乾的铁链从墙体上拽下来!弄懂了这个,方林兴奋不已:“好!” 两人飞快的拧着铁杵,到了后面,越来越难用力,不过,与铁链连接的墙体,已经明天有了松动的迹象,两人不敢有一刻放松,暗自加注内里,额头上已经慢慢的沁出了一层汗,连易看着似乎悠闲自在的赫连乾,没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自己用用力?等我们没有了力气,你想出去都不可能了!” 赫连乾一脸的不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呢。”好像根本不着急出去似的,磨叽了一会儿,两只手臂才用力向自己拉扯。 就在在三人都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就听“砰!砰!”两道悦耳的声音,两边墙体的铁环,都被拽了下来。 方林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掉下来的铁链,笑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浓烟从门口飘了进来,门口的铁血,受到这这些烟的影响,步步后退,三人见状,皆是一惊。 第465章大结局(上) 卫然此刻已然是伤痕累累,看着地牢入口那熊熊烈火,完全惊呆了。 赫连普仰天大笑,指着那早已没有办法进人的入口,说道:“我看你们现在还怎么救人!哈哈哈哈!本来我还想着慢慢折磨他,这还得要感谢你们,亲手把他送进了火海,哈哈啊哈哈哈哈——” “赫连普——我要你死——”卫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好像对面的那团火焰,就在他的双眼之中一样。 孟舟和蓝禹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赫连普还在那里兴奋的嚎叫着:“你们以为我没有准备吗?今天,谁也别想救他出去!哈哈哈哈——” 卫然大喊一声,就往火海中冲去,孟舟一把拉住卫然:“你疯了吗?” 卫然回头看着孟舟,双眼通红:“孟舟,你没有看到吗?主子现在就在那片火海里面,我得去救主子,还有方林和易公子,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烧死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根本就进不去人了,就是你充进去,也是送死!”孟舟满眼心痛地说道。 “卫侍卫,孟管家说的对,我们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蓝禹在一旁看着也是不忍。 卫然攥紧了拳头,身上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全都被抽走了一样,无力地跪在地上。 赫连普看到这个样子,心里更加兴奋了:“你们刚才不是很能打吗?来呀!怎么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一样?刚才的斗志都哪儿去了?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在整个王府上游荡,卫然他们的心全都凉的透彻透彻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挫败的表情,好像整个世界都沉寂了。 赫连普笑声越来大,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燃烧着的入口,道:“赫连乾现在已然化为了灰烬,你们若是舍不得他,就去阴间与他相会吧,来人呐——,把这些反贼,通通给我杀了!” “是吗?”就在这个时候,一到突兀的声音传到了这个院子里每个人的耳朵中。 紧接着,就是三道身影,飞身落在了赫连普的面前,赫连普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竟是赫连乾,方林和连易,眼睛瞪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笑容也僵硬到了脸上,指着赫连乾:“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还好好的活着。”赫连乾冷眼看着赫连普。 “这根本不可能!”赫连普回头看了一眼,地牢入口扔就是大火熊熊,最后将目光定在赫连乾的身上:“这绝不可能!你不可能出来的!” “你以为这地牢,就只有这一个出口吗?”赫连乾一脸讽刺的看着赫连普:“看你这么疑惑不解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就是小时候,你把我从这个王府的假山推下去之后,我就偷偷的跑到这里,黯然伤神,才知道他这个秘密的出口,这还真是多亏了你。” “你——”赫连普气的七窍生烟。 赫连乾眼睛猛的一凌:“现在,我该好好的跟你算一算这一笔账了!” “用不用帮你?”连易低声问。 “用不着!”赫连乾不客气的说。 “切!”连易一脸不屑:“要不是看在心月的面子上,你以为我屑的帮你啊。”抱怨了一句,连易和方林都退回,把空间留给了赫连乾。 赫连普冷冷的一笑:“哼,你出来又如何?你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去死——”赫连普手握长剑,刺向赫连乾。 卫然他们现在终于相信,赫连乾实实在在的还活着,刚才低落的士气,重新高涨了起来,大喊一声:“杀啊——” 赫连乾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着迎面过来的长剑,眼神没有丝毫的闪烁,就在赫连普的剑快要碰到他的眼睛的时候,赫连乾手突然腰间,下一瞬间,一柄软剑在手,一手握着剑柄,一手勾着剑锋,软剑凹成一个近乎圆形的弧度,在赫连普靠近的瞬间,猛的一松手,软剑带着巨大的弹力,一下子击中赫连普的腹部,赫连普疼的闷哼一声,身影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正要挣扎着起来的时候,赫连乾的剑,已经抵在了赫连普的咽喉。 “现在,是谁逃不出谁的手掌心?”赫连乾道。 “带走——” 赫连普被擒,他们的人一个个都闻风丧胆,再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全都缴械投降。 “主子!”卫然满心激动的看着安然无恙的赫连乾。 孟舟道:“主子,此刻东晋大军已经攻进了京都,我们……”孟舟犹豫着要不要说。 “带上我们的人,去京都!”赫连乾不加思索地说道。 “是——” …… 此刻,连紫带着东晋军队,在皇宫外停了下来,着人冲里面大喊:“里面的人都听着,缴械投降之人,我们既往不咎,冥顽不灵,赋予顽抗之人,格杀勿论!” 里面仅剩的守卫,早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快去禀告皇上,大门守不住了。” 士兵的禀报,让端木复蓉一颗心都沉到了低谷,他现在能依靠的,就只剩下端木融和端木恭,可是,端木融直到现在还不知去向,端木恭现在就是有心杀敌,也是力不从心了。 “要不是皇兄自以为是,事情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端木恭满脸愤恨的说道。 “现在不是埋怨别人的时候,想想怎么让东晋退兵!”端木复蓉虽然没有什么胸才大略,可是,也不想让祖宗的基业,就这么葬送在自己的手上。 端木恭眼珠子一转,眼神沉了沉,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退兵。” 闻言,端木复蓉两只眼睛立刻冒起了火花:“快说!有什么办法!” “父皇……”端木恭故意不愿多说的样子。 端木复蓉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稍微一想,就知道他的意思,沉思了片刻,道:“老三,只要你能想出来退敌之策,朕就废太子,立你为太子!” “儿臣多谢父皇!”端木恭立刻眉开眼笑,顿了顿,道:“不过,虽说父皇的话一言九鼎,可我总觉得,握在手里的,比较踏实些。” 端木复蓉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眉心微皱,对端木恭的怒火,隐忍不发:“朕这就写册封太子诏书给你!” 端木恭一直等到诏书拿在手中,心满意足,说道:“父皇,儿臣以为,现在东晋士兵势头正盛,我们不如退而求其次,先离开皇宫,然后和东北边境的士兵汇合,到那个时候,儿臣亲自领兵,再杀回来。” “这……”端木复蓉犹豫了,这就是落荒而逃啊!等于把偌大的皇宫,直接拱手让人了。 “父皇,不要犹豫了,只要有命在,我们就能够东山再起,留下来,只会成了东晋的俘虏!”端木恭急切的说道。 端木复蓉又是一阵沉默,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兵刃相对的声音,身子蓦地一抖,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好!” 两人立刻从大殿离开,陈公公一把拽住端木恭的衣服:“殿下,看在奴才为殿下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儿上,带奴才一起走吧。” 端木恭眼睛微微眯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陈公公,嘴角微微一笑:“好,我带你走!” “多谢殿下,多谢……”陈公公连忙道谢,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扑哧”一声,陈公公的话戛然而止:“你……你……”而后倒了下去,腹部还在汩汩的冒着热血。 端木恭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带着你!” 连紫带着人冲进了皇宫,皇宫的太监,宫女,娘娘们全都吓的四下逃窜,连紫身穿紫色盔甲,一截儿长鞭握在手中,很顺利的带头闯进了大殿,此刻,大殿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给我搜!”连紫道。 东晋的人开始四下搜寻,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大喊:“这里有条密道!” 连紫立刻带着人过去。端木复蓉和端木恭两人拼命的跑着,两人换了一身衣服,顺着密道,从御花园的一处假山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躲着人。 “站住!什么人!”东晋士兵发现了两人,叫住了他们。 他们身子一顿,浑身僵硬,心里阵阵紧张。 “转过来!” 两人相视一眼,在东晋士兵还没有到他们跟前的时候,撒腿就跑。 士兵一惊,大喊:“快抓住他们!” 东晋士兵紧追不舍,两人被追的狼狈不堪,端木复蓉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体力自然不如端木恭,很快就落到了后面,端木复蓉大喊:“老三……” 端木恭回头看了一眼端木复蓉,心里犹豫不决,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终于还是没有回去,自顾自的跑了,端木复蓉简直不敢相信,端木恭就这么把自己丢下了,气的火冒三丈:“端木恭——你——你——”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端木复蓉马上就被东晋士兵给围了起来,端木复蓉抽出自己的佩剑,像一只困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来呀!有本事都来呀!朕不怕你们!” 立刻一群士兵齐齐的举剑,朝端木复蓉刺去,端木复蓉一时被镇住了,手里握着剑,也不知道该怎么使了,楞在原地,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剑,不甘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妙书屋 第466章大结局(下) “砰——砰——砰——砰砰砰——” 端木复蓉忽的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手臂就被人给拽着,端木复蓉立刻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拽着自己手臂的人的面孔的时候,满脸的惊讶。 “你……你……”竟然是端木隽! 端木复蓉再看周围,端木隽带的人正在跟东晋的人厮杀,端木复蓉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愧疚,在诸多皇子当中,他对端木隽是最不好的,可是,没想到,当他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来救他的,却是他最不待见的端木隽! “隽儿,我……” “父皇,什么都别说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端木隽道。 听了这话,端木复蓉的眼眶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泪花,可是,端木隽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很难对抗那么多的东晋士兵,加上连紫追过来,情况更是严峻了。 端木复蓉看着几乎清一色的东晋士兵,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人,眼中一阵黯淡:“隽儿,从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看不出好坏来,现在,我才知道,是谁真正的对我好,隽儿,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你快走!” “父皇,我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大不了今天战死此地!”端木隽态度十分坚决。 “隽儿——” “今天,你们谁也跑不掉!”连紫从后方走到前来,看着两人。 “你们的确谁也跑不掉!”就在这时,一道森冷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在他们都还没有回神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成千上万的黑衣人,把东晋士兵和端木隽他们,全都给围了起来。 “谁!”连紫心里一惊,立刻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眨眼间,两道身影出现在他们中间。 正是凌煜,宫心月和乌赞! “凌煜!”看到凌煜,端木隽心里十分震惊,再往旁边看,更是惊讶了:“心月!你们……” “二皇子……”宫心月看到端木隽,正要过去,却被凌煜一把给拽住了。 “心月,别过去,他们马上都要成为刀下鬼了。”凌煜漫不经心的说道。 “凌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端木隽不解的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等一下,你们都要为曾经犯下的过错,而付出代价!”凌煜道。 “什么过错?”端木隽还是听不明白。 “二皇子应该不知道,不过,皇上应该知道的,因为当初,皇上也参与了那一次的屠杀。”凌煜将光转向了端木复蓉。 端木复蓉起初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当从凌煜口中说出屠杀二字的时候,端木复蓉浑身像过了电一样,抖了一下:“你是说科尔沁部落?” “皇上还真是好记性,过去二十多年的事情了,还记的这么清楚。”凌煜笑着说道,明明是笑着的,可听着让人禁不住生寒。 端木复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是……” “是没有被你们杀死的,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幺子,现在,就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凌煜声音猛的一冷。 端木复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这……这不可能!当初……当初明明……明明……” “明明被你们屠杀殆尽了,是吗?可真是不巧,造物弄人,我活了下来,而且,马上就要报仇了!”凌煜道。 “这位公子,你们之间的仇恨,与我东晋……” 连紫话刚说了一半儿,凌煜突然就一道冷光射向连紫:“你们东晋当年杀我部落的人更多!” 一句话把连紫的话给堵死了,凌煜接着说道:“否则,我那么费尽心机的要你们两国厮杀起来,为的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充满了浓浓的震撼,他们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之间的种种矛盾,冲突,皆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所有人听令——”凌煜语气低沉的说道。 宫心月赶紧拽住凌煜地胳膊:“凌煜,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面对宫心月,凌煜总是出奇的和善:“心月,你在一边等着,别伤着了你。”说完,轻轻的将宫心月的手掰开,转身看向别人的时候,又是刚才那副阴森的面孔:“杀——” 凌煜地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手里的弯刀,像收割稻谷似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惨叫声,听的人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凌煜!你怎么能这么做呢?!”端木隽很难将此刻的凌煜,和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凌煜联系到一起。 凌煜冷笑一声:“二皇子,你可以问问你的父皇,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为什么连孕妇,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问问他,他那冰冷的剑插进孕妇肚子里的时候,他的手会不会抖!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 凌煜地话让端木隽哑口无言,因为,他从端木复蓉的脸上,就看的出来,凌煜说的,都是真的,端木隽的心也被狠狠的敲击了一下。 连紫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被吓蒙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人,不少人已经被杀,连紫大喊着:“你这个恶魔!你快住手,我三哥现在已经带兵往这里赶,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三哥?你说的是连司吧,恐怕这个时候,他自己都是自顾不暇呢,所以,别把希望寄托在将死之人的身上了。”凌煜冷笑一声说道,此刻,乌赞已经带人,与连司的队伍碰上了吧。 “你……”连紫恨的咬牙切齿!一心要逞强,建立功勋,却没想到,钻进了别人的圈套。 “凌煜——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急促的,兵刃相向的声音,而后,就见赫连乾众人,杀开了一条血路,来到了他们跟前。 宫心月看到赫连乾,心里一紧,心像是被手给狠狠地抓了一下一样:“阿乾——” “月儿!”赫连乾看到宫心月,满脸的欣喜,立刻就往宫心月跟前走去。 凌煜却突然挡在了两人中间:“阿乾,真是没想到,你能安然无恙的出来。现在心月是我的人,你别想靠近她。” “凌煜。”宫心月和赫连乾齐声道。 “凌煜,你知道我的,我的心里……”宫心月刚想解释,突然,凌煜一转身,快速的点了宫心月的穴道,宫心月立刻僵着身子,不能动弹了。 “心月,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心,只要你跟着我就可以了。”凌煜轻声的说道:“来人,好好儿照顾心月。” “凌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赫连乾一脸的不忍。 “怎么样?呵!阿乾,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很可笑吗?我做这么多,当然就是为了报仇啊!我要他们全都为我的部落陪葬!”凌煜怒声道。然后,突然抽出剑来,指向了赫连乾:“阿乾,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他们,还是选择我!选择我,就是生,选择他们,就是死!” “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赫连乾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人最后刀剑相向。 “看来,你是选择他们了。”凌煜道:“那就出手吧!”随即目光一凌,刺向赫连乾。 他们的出手,吹响了又一次对战的号角,几方人马,在这御花园中,厮杀了起来。 凌煜一个跨步,来到了赫连乾的左边,猛的一甩长剑,剑刃像大刀一样,砍向赫连乾的左臂。 赫连乾手腕一番,手中的软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与凌煜的剑撞到一起,砰!一道火光,两人的剑都回到了各自的手中。 一击未中,凌煜握紧长剑,一个飞踢过去,赫连乾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而后长剑挥洒,在日光的映照下,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飞向凌煜地小腿。 凌煜一惊,迅速侧身,同时用剑挡了一下,巨大的力道,震的凌煜手臂发麻,赫连乾轻落在地,软剑不停,轻轻挥动手腕,软剑像一条毒蛇一般,弯弯曲曲的追着凌煜。 凌煜不敢疏忽,立刻挥剑来抵,谁知,长剑竟被软剑缠住,赫连乾猛地一甩,将凌煜地剑给甩了出去,刺入了赫连乾身后的树干上。 凌煜手上一空,更是警惕了起来,随即掏出一把防身的小刀,小刀在手中一番,在赫连乾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里面的白色里衣。 赫连乾疼的右臂一抖,这片刻的空挡,凌煜再次冲向赫连乾,凌煜速度极快,眼看小刀又刺来,赫连乾身形一闪,同时狠狠的一拳打在凌煜的小腹,凌煜身子一个踉跄,捂着小腹后退数步,赫连乾紧抓着这个机会,软剑紧紧追着凌煜而去。 凌煜已经退无可退,后面是坚硬的假山,可软剑却没有停下来,凌煜大吃一惊,立刻侧身,正要跑开,软剑就刺入了他暴露的后背上。 凌煜的脚步顿住了,赫连乾也愣住了,片刻后,一把将软剑抽出来,凌煜身子一抖,而后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赫连乾,脸上带着笑容:“阿乾,没想到,在功夫上,我还不如你。我……我也不想……过这种生活,可……可我……没的选。” “凌煜!”赫连乾一惊,赶紧上前一步,扶着摇摇欲坠的凌煜:“凌煜!” “阿乾,今生我跟你争不过心月,来生,我一定要比你……比你先认识……认识……”凌煜渐渐的,说不出话来了,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来,淹没了他的声音,他努力的把手放在腰间,将一个红色的圆球拿出来,塞到了赫连乾手中,而后双眼紧闭。 “凌煜——”赫连乾悲痛的大喊一声,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凌煜,刚才那一剑,凭借凌煜的身手,不会躲不过去,为什么!为什么—— 赫连乾紧紧的攥着凌煜给他的那颗红球,慢慢的将凌煜放了下来,而后高高举起红球,用力一捏,一道光束立刻一飞冲天,只听一声响,一道血红色的烟火在天空炸开,那些黑衣人,看到这束烟火后,全都站住了,扔了手中的兵器。 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可是,赫连乾却没有一丝高兴,他慢慢的走向宫心月,眼中满是悲痛。 而就在这时,夏瑾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大喊一声:“宫心月,你去死!”长剑便挥向了一动不能动的宫心月,赫连乾大吃一惊,立刻运功,飞向宫心月,一把抱住宫心月,转了个身子,让自己的后背,对向了夏瑾的剑。 “嗤——” 这是长剑穿过肉体的声音,可是,赫连乾并没有感觉道痛,听着背后的痛呼声,赫连乾立刻转身,就见蓝蝶儿的腹部,已经被夏瑾的一剑穿透,有气无力的倒了下去。 “蝶儿!”赫连乾惊呼一声,随即一挥手,丰裕的内力,一下子击到了夏瑾的腹部,夏瑾立刻就飞了起来,狠狠的撞到了树干上,又重重的掉到了地上,偏巧砸在了一块儿锋利的石头上,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一命呜呼,再没了生气。 赫连乾让蓝蝶儿慢慢的靠在自己的胳膊上:“蝶儿,你怎么那么傻?” “乾哥哥,蝶儿不想看着你死。”蓝蝶儿气息渐渐的弱了下来。 连易解宫心月的穴道,宫心月跪坐在蓝蝶儿的跟前,蓝蝶儿看着宫心月道:“你不用谢我,我最不想……不想救的人就……就是你!我拼了命都……都得不到的,你……你却不珍惜。” 宫心月心里像是被砸了一下一样,疼的窒息,自己的确是太作了。 “乾哥哥,你要好好的照顾……照顾心儿,我……我……”蓝蝶儿用力的想把后面的话说完,可已经没有了力气,头一歪,没有了气息。 赫连乾慢慢的把蓝蝶儿搂在怀里:“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467章番外 “娘亲,娘亲,小弟弟又尿床啦——”一道响彻天地的大喊声,让整个世子府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你先给弟弟换尿布,我这就来了!”宫心月气喘吁吁的拎着一个篮子,往屋子里去。 “娘亲,娘亲,小弟弟又拉啦——”雨辰又是一声高喊,随即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雨辰就出现在门口,两只手在前面伸着,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娘亲,小弟弟尿我手上了。”雨辰委屈的说道。 “怎么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好呢?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啊?”宫心月看见雨辰这个样子,更是嫌弃了。 “娘亲就是偏心,我手都被小弟弟弄脏了,还说我!哼!我不管了!”雨辰气呼呼的说道,然后便生气的走了。 “臭小子!你给我个回来!”宫心月在后面大喊。 谁知,宫心月越喊,雨辰跑的越快:“我才不要回去,我去找爹爹玩儿。” 不一会儿,香巧摇着头进来了:“姐姐,雨辰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照顾的了无心呢?” “香巧,怎么你一个人,妞妞呢?”宫心月问。 “妞妞睡了,我就来这边看看,怕姐姐忙不过来,果然我还是来对了。”香巧笑着说道,看着宫心月拎的篮子,不解的问:“姐姐,你这拿的什么?” “这里面都是羊奶,牛奶,这都给无心找了好几个奶娘了,他都不好好儿吃,听别人说,羊奶牛奶孩子或许愿意喝,我就去寻了这些来试试。”宫心月道。 “哎——”香巧一声叹息:“这孩子也真是够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宫心月也应和着一句。 香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道:“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我知道,快进去吧,不知道无心把床弄成什么样子了呢。”宫心月道。 …… “爹爹,爹爹,娘亲欺负人。”雨辰钻进赫连乾的怀里,开始诉苦了。 “嗯?怎么欺负你了?”赫连乾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将雨辰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脸宠溺的问道。 “娘亲总是让我给小弟弟换尿布,我又不会,娘亲就吵我,爹爹,宝宝心里苦。”雨辰撇了撇嘴,要哭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啊,这样,爹爹跟你一起去看看吧。”赫连乾道。 “嗯!”雨辰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副有了靠山的样子。 两人还没有走到,一道身影就挡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雨辰抬头一看,高兴的一下子就扑向了此人。 “窦爷爷——” “欸——”此人正是窦神医,窦维,一下子把雨辰抱了起来,亲昵的道:“我的小乖乖又重了,老头子我都要抱不动了。” “是吗?最近娘亲都不管我了,只顾着小弟弟,我都饿瘦了呢。”雨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哟,是吗?哈哈哈哈。”窦维被雨辰逗的哈哈大笑。 “前辈,凌煜他……”赫连乾问。 “那小子还算命大,虽然这命是保住了,不过,什么时候醒过来,那就说不准了。”窦维道。 “多谢前辈。”赫连乾一脸的欣慰。当初皇宫一战,若不是窦维恰巧随着端木隽去了皇宫,恐怕此刻,凌煜就是有那么一口气,也是活不下去的。 “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那么客气,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造化,我那女儿嫁了人,我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事,来了京都,碰巧就赶上了这么一档子事。”窦维道。 “这几天,只顾着忙活那小子的事情了,也没顾得上跟心月那丫头说说话,走,找那丫头去。”窦维道。 “好好好,找娘亲去。”这又是一个帮手,雨辰高兴的很,自己出头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 “方林——”宫心月走到院子里,大喊一声。 方林立刻箭一样的奔跑过来:“姐,有什么吩咐?” “方林,你现在立刻去东街找李婶儿,让她带着你,去她表姐家,把她表姐的奶牛给买回来,记着!别家的奶牛不要,就那一头!快去!”宫心月催促道。 “姐,买奶牛做什么?”方林疑惑的问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买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宫心月语气不善的说道。 “哦——去——这就去——”方林摇头道。 “丫头,怎么脾气还是没有改?泼辣的很。”窦维进来笑着说道。 “老头儿?!”看见窦维,宫心月面色一喜:“老长时间没见你了,你又去哪儿了?” 窦维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我一直都在世子府,你这也太马虎了吧?刚才雨辰还说你不管他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一点儿也没错,你这个娘,当的也太不合格了!” “哈哈哈哈——”忽的一道爽朗的笑声传到了大家的耳中,然后,就是一抹明黄映入眼帘。 “还没进来,就听到小辣椒被数落了,哈哈哈哈——”来人竟是端木隽。 宫心月脸拉的老长了:“我被数落,你很高兴吗?还小辣椒小辣椒的叫,端木隽,你现在都当皇上了,怎么说话还是那么的讨厌!” “当皇上怎么了?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端木隽很坦然的说道。 几人正要行礼,端木隽一挥手:“来到这里,就是到家了,都是自家人了,礼数什么的就免了,太啰嗦。” “这才对,你要是来这里摆威风,这个门,你以后都不用来了。”宫心月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样子。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王妃了,这脾气还是臭臭的,这样可不好。”端木隽已经缴械投降。 赫连乾一直黑着个脸,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走到宫心月跟前,一把搂着宫心月的腰,宣誓自己的主权:“我说皇上,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赶快纳妃立后了?没事老往我这儿跑,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皇上就不怕回去了,被那些朝臣们说嘛?” 赫连乾的话,立刻就让端木隽的沉了脸:“赫连乾,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能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儿吗?” “行了,你们,要吵吵去院子外面儿吵吵去,把无心吵醒了,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宫心月瞪了两人一眼说道,扭头之际,突然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立在院子门口,神色猛的一顿。 几人见宫心月一下子不说话了,全都一脸的迷茫,当顺着宫心月的目光看去,他们也成了这幅样子。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是凌煜! 凌煜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有点恍惚,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走到了鬼门关了,怎么还能听得到他们的笑声?怎么还能看得到他们的身影? “凌煜?!你醒了?!”宫心月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哗哗的就流了下来,立刻朝凌煜跑了过去,伸手捏捏凌煜地胳膊,看看他的前前后后:“凌煜,你没事了吗?” “心月,我……”感受到宫心月的指尖传来的温度,凌煜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 赫连乾的又不高兴了,再次把宫心月拽到自己旁边,看着凌煜:“凌煜,不要以为你刚醒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啊,月儿现在是我的王妃,你这一辈子呢,是没有可能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惦记了,因为,你再惦记也没有用,月儿心里只有我!” 凌煜看着赫连乾,嘴角浮上一丝笑意,看的赫连乾浑身发毛:“你笑什么?” “真好。”凌煜说道,劫后余生,凌煜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看得见他们,更没有想到,他们还像从前那样相处,凌煜现在终于从过去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作为科尔沁部落的王子,自己已经为他们死了一次了,也算对自己的身份的一个交代,这剩下的日子,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凌煜,感恩这一切,感谢对自己不离不弃,无限包容的他们。 被凌煜的这两个字给整的一愣一愣的,停了片刻,大家也都笑了,齐声道:“真好!” 雨辰慢半拍的大喊着:“真好——真好——真好——” 惹得众人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