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科沪城总部，16楼会议室。
还在等领导过来，会议室里场面有些尴尬。
许晨不以为意，从桌上拿了两瓶水，伸手递给了身旁的吴霏霏和孙艾米。
手里的瓶装水，是“怡宝”品牌。
这算是国内最早的瓶装饮用水品牌，比娃哈哈和农夫山泉都要早。
而之所以出现在万科的办公室，许晨也算是知道其中缘由。
其实怡宝，也算是王识投资的产业之一。
只不过后来万科聚焦于地产，陆续出售不相干的业务，其中便将怡宝转手卖给了华润。
而怡宝后来在全国的市占率始终起不来，跟几经易主也脱不了关系。
华润家大业大，接手怡宝后也并没有把瓶装水这块业务看的战略意义特别重要……
后来怡宝便“聚焦于粤省市场”，不主动参与最头部品牌的竞争了。
……
……
稍候了一会儿，秘书周凯又走了进来。
他稍稍看了眼，笑着开口说道：
“几位领导一会儿就到，咱们需要把前排位置空一下。”
场间众人便都起身，把最前面的几个位置让了出来。
周凯：“这样就可以了。”
孙曼开口道：“到底哪些领导开这个会？”
语气也是非常直接。
周凯：“主要是余总、陈总、王总。”
孙曼点了点头：“你们叫了陈总就好，否则这事情没法拍板。”
陈总，便是万科董事陈启东，也是孙曼背后的大老板。
余总，是目前万科的总经理余亮，算是王识的嫡系，也是王识扶上位的人。
王总，说的便是王识了。
当下的局面，许晨也已经心知肚明。
“兰乔圣菲”这个项目，目前是控在陈启东和孙曼手里。
而董事陈启东的派系，可以看做是总经理余亮在公司里的障碍，两边形成了掣肘。
是王识扶起了自己最信任的余亮上位，肯定需要帮他清除掉或转化掉一些掣肘的障碍。
王老板的盘算，便是通过“兰乔圣菲”这个项目，对陈启东和陈曼这边形成刻意的“敲打”。
而这估计只是个开始，后续应该还有其他手段。
……
……
又稍候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便有五六人走了进来。
而坐在对面的孙曼、吴小丁、曹启元，则赶紧站起身来，一脸恭谨，微微弓着腰。
并轻声开口：
“陈总！”
“余总！”
知道是老板来了，黑鹤广告和许晨这边，自然也都跟着起身了。
“坐坐坐！都坐！”
说话这人满面春光，也有些肥头大耳。
周凯跟在身后，介绍道：
“这位是公司董事，陈总。”
自然是介绍给黑鹤团队以及东晨广告这边的。
陈启东大声的笑了笑，便兀自在前排就坐了。
至少看上去，是很豪爽的个性。
跟着他的有三四个秘书助理，都挨着他坐到了身后。
不得不说，地产公司的这些大老板，明面上的“阵仗”都非常大。
相比之下，jeep的领导明显轻松随意了不少。
其实那位jeep的庞铭，已经职位非常高了，但也还是轻松随性，至少不会出门就带几个秘书和助理……
另一边，周凯又介绍道：
“这位是万科集团总经理，余总。”
余亮身材清瘦了很多，留着很短的干练平头，一双眼睛看上去硕大有神。
他身形板正挺拔，一看就有常年运动健身的习惯。
在这点上，倒是跟王识相似。
许晨记起前世看过的新闻，想起这位余总私下似乎是一个马拉松爱好者……
余亮朝大家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跟陈启东坐到了对面的位置。
却也刚好是在东晨广告所在的这一排。
周凯：
“王总还在跟几个朋友聊事情，应该马上就上来了。”
……
等候的间隙，孙曼凑在陈启东身边，不知道低声汇报着什么。
余亮则是一言不发，看着助理递过来的一份文件。
许晨还是有些“看戏”的心态。
看来总经理余亮，跟这位董事陈启东，确实是有些“不和”的。
共处一间会议室，竟然都是各忙各的，没什么寒暄交流。
……
又稍候了一会儿，王老板终于姗姗来迟。
王识倒是没带太多的秘书和助理，身后只跟了周凯一个人。
他穿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跟其他西装革履的领导，形成了鲜明对比。
“抱歉啊，久等了。刚好在招待几个朋友……”
他已经在中间的位置就坐，又笑着说道：
“我这几个朋友，对兰乔圣菲也都有购买意向。”
他看了看余亮和陈启东：
“我也算是帮你们拉生意了！”
余亮只是笑了笑，没有主动接话。
陈启东爽朗的大笑了两声：
“还得是咱们王总，随时都是惦记着咱家里的生意。”
……
王识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脸色，开口说道：
“刚好今天开季度大会，几位领导都在，我就让周凯拉了这个会议。
要讨论的你们也都清楚了，主要就是‘兰乔圣菲’项目的推广方案……”
周凯坐到了一旁，在背后的投屏上，翻出了目前的推广方案。
分别正是黑鹤广告和东晨广告的两套稿子。
王识顿了顿，又开口说道：
“我刚好在另一个项目里，认识了东晨广告的许总。
许总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专业能力也是让我印象深刻……
于是我就跟他聊了聊‘兰乔圣菲’这个项目，许总也不负所托，立刻拿出了一个方案。
我看了之后，非常喜欢、非常认可，便说让他跟项目组聊一下。”
他看了眼陈启东和孙曼：
“我听周凯反馈，昨天的会面，不是很愉快是吗？”
陈启东皱了皱眉，故作一丝气恼，转头对孙曼道：
“孙总，有这回事吗？”
孙曼面色不变，笑着说道：
“可能是有误会吧？也没到‘不愉快’的程度。
不过‘兰乔圣菲’这个项目，早就定下了合作的广告公司。
黑鹤广告这边，也已经开始介入项目执行了。
现在临时又推别的广告公司过来，在流程上确实比较难处理。”
陈启东看向王识，笑着说道：
“我的王总啊！您贵为创始人，就没必要掺和具体的项目了吧？
就让底下人折腾，咱们也得适当放权啊！”
王识顿了顿，面色温和说道：
“我当然要适当放权，否则也不会退下来了。
不过我担心的是，现在的总经理余总，指挥不动一些管理层的老人啊。”
说着，他转头看了眼余亮。
余亮面色冷峻，接过话茬，却没在当前有些敏感的话题上纠缠，而是直接讨论起了项目：
“黑鹤广告和东晨广告的方案我都看过了。
我个人跟王总的看法一样，东晨广告的方案，明显要好了很多。
纯粹项目推广的角度上，应该启用东晨广告的方案。
‘兰乔圣菲’这个项目对万科太过重要，在推广方案上，也还是需要考究一下。”
陈启东瞥了眼投屏，直接开口道：
“我个人的意见也很明确，黑鹤广告的方案很合适，就用黑鹤的方案。
至于东什么的方案，就没有必要了……”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抚了抚肚子：
“‘兰乔圣菲’这个项目是我陈启东的，我还是能说了算的。”
“……”
话音落地，场面瞬间冰冷了几分。
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余亮闭口不言。
他虽然是总经理的职级，但在一个有话语权的公司董事面前，还是矮了半分。
许晨安静坐着，只是看好戏的心态。
吴霏霏和孙艾米互相看了眼，都觉得有些“开眼界”。
原来这种高端大佬的撕扯，也没有特别“高端”。
最终还是落到针锋相对的言语来往上……
王识神情没变，微微笑了笑说道：
“这样很好，在项目上就是要有争吵、有论证嘛！
‘兰乔圣菲’这个项目太过重要，是万科接下来十年重点打造的标杆性高端别墅项目……
必须要好好论证、好好推广！”
他顿了顿，又抬头看了眼坐在后排的黑鹤团队、东晨团队，开口又道：
“我作为创始人，也还算是个大家长。
‘兰乔圣菲’是我们都看重的‘孩子’，自然要给到最好的，包括推广方案。
黑鹤和东晨的两套方案，还是先由主创团队，再给大家讲一讲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坐到了余亮的身旁，把最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
黑鹤广告的执行创意总监方宇愣了愣，转头看了眼孙曼。
孙曼清了清嗓子：
“方总，既然方案被人挑战了，你就还是再重新汇报一下。
黑鹤的方案已经内部多轮评审通过，所以大大方方展示就行。”
方宇应了一声，这便站起身来。
他走到前面，拿起了鼠标，把黑鹤的那套稿子打开。
“大隐隐于市……”
“大城之上，深藏功与名……”
方宇清了清嗓子，开始提案汇报。
他从目标用户的洞察切入，接着分析产品竞争优势。
再然后是核心广告策略、创意思路云云……
洋洋洒洒，铺陈演绎，竟是足足讲了接近半个小时。
甚至董事陈启东都听得有些烦闷了，不时看一下手腕上的劳力士。
王识和余亮则是听得很认真，不时还做着记录。
许晨听着方宇的“赘述”，心中却是连连摇头。
一个非常普通寻常的地产包装方案，被他煞有介事、旁征博引讲了这么一大堆，也是让人敬佩。
……
方宇放下鼠标，稍微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孙曼。
孙曼笑了笑，竟是带头鼓起了掌。
陈启东跟着拍了几下手，他身后的秘书和助理、黑鹤广告团队，都跟着鼓起掌来。
那位“兰乔圣菲”产品侧的项目负责人曹启元，也跟着鼓了鼓掌。
方宇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便下了台。
孙曼看向许晨：
“辛苦许总了。”
许晨没有开口说什么，站起身来走到了前面。
他拿起鼠标，翻开了东晨广告的方案：
“广告是跟人沟通的。
讲太多的策略、逻辑、大道理毫无意义，因为这些消费者和用户根本不会看到。
最核心的，还是广告稿子。”
说着，他一边翻动着文件，一边径直把稿子里的广告文案，照着念了一遍：
“没有一定高度，不适合如此低调……”
“踩惯了红地毯，会梦见石板路……”
“一生领导潮流，难得随波逐……”……
讲完，他稍稍看了眼王识，见王识冲他温和笑了笑，便转身下去了。
陈启东面露无语，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
孙曼冷笑了一声：“许总这是主动缴械投降了吗？
提案都不认真对待的？”
许晨神色未变：
“在绝对的好创意面前，任何的策略包装、演讲卖稿都是无意义的。
好创意，本身就有打动力。
只有过于普通的方案，才需要用一大堆华丽的辞藻来包装，用看似完美的逻辑来粉饰。”
“……”
孙曼面色阴沉，脸色难看。
黑鹤广告的几个人，神情稍显窘迫。
许晨的这番言语，自然就是针对刚刚方宇的、长达半个小时的提案。
……
吴霏霏和孙艾米互相看了眼，真不知道今天的会议要如何继续。
感觉这是两相对垒，根本不能沟通、难以推进的地步。
许晨却神色淡然，心安理得坐在那里，仿佛是事不关己。
前排，王识和余亮低声交流了几句，但也不知道互相说了什么。
陈启东摸了摸肥大的肚子，转头给孙曼使了个眼色。
孙曼转头看了眼黑鹤广告的方宇，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兰乔圣菲’的广告，也不是给我们这些人看的，而是给目标消费者、意向客户看的。
我们的意向客户非常清晰，是各个一线城市的‘高净值人群’。
普遍为男性，四十至五十五岁。
多是中大型企业的金领高层，或者董事与创始人。
资产普遍是亿级打底……”
她顿了顿，看了眼身旁的方宇：
“黑鹤广告已经做过多个高端地产项目，跟我们万科也合作过多次了。
方总在洞察高净值人群上，是有优势的……
所以我们信赖并选择黑鹤的方案。”
他又看了眼对面的许晨：
“倒是许总看上去年纪轻轻，东晨广告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地产圈里，有过几个案例？
我并不觉得，你创作出来的方案，对富豪群体是有打动力的。
顶多也就忽悠一下穷人吧！”
话音落地，一旁的陈启东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又哈哈笑了两声，又开口道：
“我应该也算个‘高净值人群’吧？
兰乔圣菲我也买得起，我就很喜欢黑鹤的方案。
‘大城之上，深藏功与名……’
非常好！我很喜欢！”
场面又似乎陷入了尴尬。
吴霏霏转头看了眼许晨，发现许晨始终都一言不发，也没有要为自己的方案“辩护”的意思。
其实许晨心中清楚，今天他无论怎么“卖稿”都是没有意义的。
还不如省一些心力，闭口不言。
而他也毫不担心今天的场面和结局。
只因组局者，乃是那位万科的创始人王识。
一个商界的“大佬”，能坐到这个位置的，自然不会是莽撞等闲之人。
他既然组了今天这个局，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
王识神情未变，接过了陈启东的话茬：
“陈总和孙总说的很好啊！
应该让目标用户，真正的富豪、高净值人群来做选择。”
他看了眼手机，又开口道：
“刚好，我有几个朋友在这里。
刚刚也说了，他们都对兰乔圣菲的房子感兴趣，刚好也是目标客群。
不如让他们来看一下两套方案，让他们来选一选。”
陈启东皱了皱眉，却开口说道：
“王总，你的朋友，肯定站在你那边啦！”
王识淡然笑了笑：
“那也得看我这几个朋友是什么人……
你们见过就知道了。
这世界上，怕是还没有人能随便左右他们的看法，包括我……”
说着，王识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过来帮个忙啊！有个兰乔圣菲的推广案子，刚好你们考虑买房子，帮我们参谋参谋……
好啊！
等一下周凯！”
放下电话，王识转头看了眼周凯。
周凯低头应了一声，转头便出去了。
……
也就过了几分钟，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走进七八个人来。
待看清这七八个人，场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有些目瞪口呆。
只因这些人，怕是只能在电视上、新闻里见到。
冯伦、潘石亿、王仲军……
郭广倡、杭城马芸……
好吧。
许晨也有些目瞪口呆。
这就是大佬的“朋友圈”吗？
果然很牛掰。
王识已经起身，笑呵呵的把他们几人让了进来。
“刚好你们在看‘兰乔圣菲’的房子！
也来看看这两套广告方案，哪个会感兴趣些！”
……
见这群大佬进来，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也包括董事陈启东，都已经起身并安静站在了一旁。
直到此时，大家也才明白刚刚王老板的那句话：
“这世界上，怕是还没有人能随便左右他们的看法，包括我……”
是啊，都做这个份上的商界大佬，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广告方案隐藏自己的真实意见。
何况在他们的面前，王识也最多算是“平起平坐”的。
王老板招呼着，跟他们谈笑风生。
黑鹤广告的几个年轻人，连同吴霏霏和孙艾米，哪里一次见过这么多商界大佬，也是一时语塞。
吴霏霏眨着眼睛，抬头看了眼许晨。
许晨神情平淡，只是朝吴霏霏笑了笑。
与此同时，许晨也想起在楼下看到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难怪见那个浙a的车牌有些熟悉，原来是杭州马的。
前世的许晨，曾在杭城阿里工作过数年，自然在阿里园区见过那个尾号353的车牌。
而前世只在员工大会上见过马芸本人的许晨，此刻在同个会议室见到他，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
……
几个大佬盯着投屏上的方案，不用催促便讨论了起来。
“这个好啊！好的不要太明显！”
“踩惯了红地毯，会梦见石板路……
这句话真好，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这句广告好啊！没有一定高度，不适合如此低调！
真是太精妙了！”
“没有ceo，只有邻居……广告这么打，这房子我可就买了呀！”
“王总，这还用得着挑吗？”
“这个广告方案真的不错，哪家公司出的？”
“一生领导潮流，难得随波逐流……
还真是洞察人心啊！这是高手！”
“要是早看到这套广告，王总家的房子也早就买了！”
……
随着几位大佬的讨论，陈启东、孙曼几人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黑鹤广告的几人，尤其是那位执行创意总监方宇，很明显的面露窘迫。
几位商家大佬的讨论，直接无视了黑鹤广告的方案。
甚至似乎，没有任何被讨论和提及的必要……
许晨心中无奈的摇头。
不愧是商界大佬，用自己的“朋友圈”，把这场争论就这样毋庸置疑、斩钉截铁的碾压过去了。
……
见事情已经明朗了。
王识清了清嗓子：
“好啦好啦！多谢你们，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几个大佬又笑着调侃了两句，便被秘书周凯先护送出去了。
……
会议室中又恢复了安静，场面甚至有几分尴尬。
陈启东一言不发，抚着自己肚子，脸色不是很好。
孙曼看了眼身旁的方宇，欲言又止。
王识清了清嗓子：
“还是要感谢东晨广告的许总，为‘兰乔圣菲’创作了这么好的广告方案。
我们的目标客群很喜欢、很认可，我想也不用再过多讨论了吧？”
陈启东爽朗的笑了笑：
“既然这么多大佬，都认可许总的方案，我这边也没话说。”
这便是主动认怂了。
王识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没有要结束今天会议的意思，又抬头看了眼孙曼：
“孙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孙曼怔了怔：“没有了，王总。”
王识：“你作为主管市场品牌的副总经理，对公司的重点标杆项目，似乎有些不够上心。
你这边审批通过的推广方案，似乎达不到公司的要求啊！”
孙曼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却转头看了眼自己的老板陈启东。
陈启东神情未变，也一言不发。
王识：“我只是有些好奇，黑鹤广告的方案这么普通，是怎么接连拿到万科项目的？”
孙曼尴尬的笑了笑：
“这不是之前……没接触过东晨广告和许总嘛！
我们后面，会跟东晨广告多合作，也跟许总多请教。”
王识面色阴沉，转头看向身旁的余亮：
“余总，你作为集团总经理，还是要有决断。
即使面对一些公司的老人，原则问题上，还是不能含糊。
董事会把你推出来，你就要承担相应的职责。”
语气，听上去像是批评和敲打。
余亮安静听着，等王识把话说完。
他点了点头，朝身后的助理摆了摆手。
那位助理似乎早有防备，转身便出去了。
余亮翻开手中的文件，仔细看了看开口说道：
“廉政部门查到一些情况，跟市场品牌部这边有关，我想孙总应该知道一些细节……”
孙曼吸了口凉气，却又慌张的看向陈启东。
而同时露出慌张神色的，则是身旁的黑鹤广告方宇。
……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人走了进来。
其中竟然有四位身穿警服的办案人员。
两人堵住了门，两人径直走了进来。
王识忽然摆了摆手，看向许晨说道：
“许总，不好意思……
周凯先带您和团队去休息一下。
我们这边，有些家事要处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