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十息,便有超过七十根朝天通导柱,因为底部被噬雷窟蚁群吞噬殆尽,无力支撑上端而轰然倒地。”
“剩余的相对完好的,不过是距离稍稍远了些,但也是岌岌可危。”
尧帝神情肃穆地揉了揉额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后,闭眼享受着醇香酒浆在口中劲道释放开的畅爽感。
“而我军那些跟随蚁群上去的勇士们,见此情形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们瞅准守坛军士们正全神贯注地灭杀噬雷窟蚁群这一时机,迅速将各种法术丢向背对着自己的后者。”
“一些身手矫健的军士,则也跟随身后呼啸而过的各种法术上前。”
“等到对方有军士受伤或倒地,直接干净利索地补刀。”
“守坛军士们前有噬雷窟蚁群破坏朝天通导柱,后有我军将士奋力阻挠。”
“他们一下子方寸大乱,无力再对噬雷窟蚁群组织任何有效的攻击。”
“尤其是貌似领头的将军模样的人,被我军飞虎将军陆亮,在数个回合下,便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
“极度血腥的一幕,让这些本来就高度紧张的军士们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据回营军士们禀报,有的人甚至开始不管不顾地丢下武器,就向东门方向跑去。”
“大多被我军将士们赶上结果了性命,只有少数几个跑得快的溜得没影了。”
“剩下的那些负隅顽抗的,只要他们不去分心对付噬雷窟蚁群,军士们也就不把他们逼得太狠。”
“他们想要近身拼杀,却被各种远程法术阻拦了脚步。”
“就这样,我军将士们一直拖到最后一根朝天通导柱倒在地上,使得地面一阵震颤后,便在陆亮的指挥下,缓缓向地道口撤去。”
“因为我早就告诉了他们,噬雷窟蚁在吞噬了足量的雷系能量后,遇到火就会发生剧烈爆炸。”
“而这会儿,陆亮敏锐地察觉到噬雷窟蚁原本艳红色的外壳,已经开始变成了湛蓝色。”
“这是它们已经吸收雷系能量,快要饱和的节奏。”
“只要对面的那些可怜军士们,再用火系能量企图灭杀它们。”
“那就要面对一股几乎毁天灭地的爆炸威能。”
“这股力量,只要祭坛没有特殊的防护机制,便在很大程度上会被完全毁掉。”
尧帝看向正听得如痴如醉的精血分身,暗道了一声傻小子。
“欸?尧爹,您怎么不讲了?”
精血分身正沉浸于那种紧张而又刺激的战场氛围中,却发现尧帝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尧帝,您是不是讲饿了?”
“要不然我给您炖只妖牛,咱边吃边聊?”
他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向尧帝提继续讲这些精彩内容这个话题。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每次过年的时候,本体随父母回老家时的场景。
原本经历了一年才见面的亲戚们,在一开始的时候,也都是各自摸着手机。
只有常来往的人凑在一起,三五成群地打着麻将或者纸牌类游戏。
他们管那个纸牌游戏叫掼什么蛋的,有些在其他省份待久了的亲戚说叫升级。
直到所有人到齐了,主家开始敬开席酒后,无论熟悉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能相互聊上两句。
氛围一下子就打开了,没有那么沉闷,充满了欢声笑语。
所以,他觉得此刻能让尧帝愿意继续说下去,自己可以津津有味地接着听的好办法,就是再炖一锅好吃的。
一方面是自己经过方才玩命般地狂奔后,身体也需要补充能量。
另一方面,边吃边聊在他看来,是个拉近彼此关系,同时也聊天不尴尬的不错方式。
“你这臭小子,照这样吃下去,非得吃成一个大胖球不可!”
“不过,这提议嘛,倒是很不错,可以可以。”
尧帝先抑后扬,让精血分身原本被说后,一副蔫巴的状态,瞬间就提起来了。
“好,尧爹,您等着,我这就来做!”
精血分身兴高采烈地说道,而后便从昆凡黑布袋中,拖出了那头还在汩汩向外流着血的妖牛。
还是老操作,他将挖出的一颗如俗世顶级大户人家门口摆放的巨型石狮子,其口中含着的石珠子般大小的妖晶,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
接着他轻车熟路地将妖牛大卸八块,并小心翼翼地精细分出,俗世中称之为牛腩,牛筋,牛黄喉,牛舌,牛百叶及牛宝和牛尾等各种部位。
他将剩余的肉直接切块,并将一路上用火系能量变出的缸拿了出来。
将缸中水倒入大锅中,放上各种佐料后,他便开始耐心等待。
煮的时候,他还不时用勺子将浮在汤的表面的杂质去除。
足足三个时辰后,精血分身退去了火系能量大锅底部的火焰。
“尧爹,可以就餐了!”
“这香味绝了,好像比刚才吃的妖猪和妖鹿及妖鸡的滋味还好嘞!”
精血分身活动了下腰肢,如释重负般地长吁了口气。
“嗯,这妖牛可以多抓一些,肉是入口即化,且滋味妙不可言!”
尧帝接过碗筷后,便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令他惊喜的是,这妖牛肉口感非常好,比之前吃的几种妖兽肉都要细腻柔滑。
那锅中肉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尧帝欲罢不能。
一块接着一块送入口中,他一边点头一边迫不及待地夹肉。
这让此刻化身庖厨的精血分身很是有成就感,其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对了,臭小子,你不是想要接着听我讲啊?”
尧帝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感受着它在舌头上慢慢化成肉汁的那种奇妙体验。
他看向还在埋头苦干的精血分身,摇头一笑后便开口说道。
“嗯嗯,尧爹,那必须的!”
“您讲的太好了!”
“您要是在俗世,那绝对是评书第一人!”
“我在您的描绘下,就仿佛身临其中,代入感爆满啊!”
“所以求求您,快接着讲吧!”
“我这心里就像猫爪子一直在挠一般,都快要憋疯了!”
精血分身将口中的肉汁咽下后,便一脸可怜兮兮地对尧帝恭敬一礼后说道。
“哈哈,算你小子有眼力见儿!”
“也罢,那我就继续给你讲讲。”
尧帝从帝戒中又拿出了一壶酒,猛灌了几口酒后,便满脸惬意地开口道。
“就在陆亮自己殿后,带着众人且战且退,即将进入地道口时,他远远地看到正满脸杀意,气急败坏地带着众军士朝这边赶来的冒合。”
“他不敢再有任何耽搁,直接蓄力放了五道半月状刀气,斩向了追过来的守坛军士们。”
“同时自己动用了身法,一个后撤便进了地道。”
“而那些守坛军士们在抵挡住了刀气后,只是象征性地追到了地道口。”
“并没有谁敢下去,陆亮留下了两名斥候,待上方的军士们离开道口后,便探头向外偷瞄。”
“可能是急于为了向冒合将功折罪,他们直接动用火系能量法术,对准了已经附着在朝天通导柱残骸上的噬雷窟蚁群,飞速地投放了过去。”
“两名斥候说,他们在听到冒合如同雷鸣般的巨大咆哮“混蛋玩意儿,谁让你们用火的,给我住手!”后,便迅速闪进了地道。”
“两人不敢有任何耽搁,手脚并用地向陆亮他们撤离的方向跑去。”
尧帝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往口中倒酒。
“尧爹,您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啊!”
一旁的精血分身差点哈喇子流了一地,尧帝喝酒的豪迈及空气中弥漫着的酒香味,就要把他馋哭了。
不过上次被尧帝骂过后,他不敢再提喝酒的事儿,只得借着让尧帝吃菜的名义,让其停下来,让自己别那么羡慕。
“臭小子,你在教我做事喽?”
“修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回答不上来,我可就敲你脑袋了。”
尧帝先是没理会精血分身所说,等到壶中酒一滴不剩地进了他的口中后,他开始似笑非笑地盯着后者道。
“额,这个,那个,尧爹,您误会了。”
“主,主要,主要是光喝酒伤身啊,我也是为您着想。”
精血分身每次面对这样状态的尧帝,心里就特别慌。
他语无伦次且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使得本就只是吓唬一下他的尧帝,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你紧张什么?”
“我表现得不和蔼可亲么?”
“你一口一个尧爹地叫着,我们不是关系很好的父子么?”
尧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捉弄眼前这个自己儿子陈榛的具象精血分身了。
“我说尧爹,您是什么样的,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么?”
精血分身很想大声地对尧帝喊出自己的心里话,可是他张嘴了半天,却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尧爹,是的,您可是世界上最和蔼可亲的父亲了。”
“我是每次被您的爱包裹着,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激动的心,颤抖的身体来诠释我的感恩之情啊!”
“像您这样伟大英姿飒爽且对子女疼爱有加的人,简直就是父辈楷模啊!”
“我每每看到您,就会情不自禁地发出——“天下何能有如此完美的人啊!”这样的感叹。”
精血分身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遵从自己的本心,而是厚起脸皮来狂拍了一通马屁。
“好了好了,少在我面前搞这些虚伪的名堂!”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这小混蛋肯定说的是违心之言对不对?”
尧帝听了精血分身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后者的这一通彩虹屁,让他心中暗爽。
但是其表面上还是故作严肃地摆了摆手,紧盯着对方回应道。
“哪里哪里,尧爹,我可是最老实的人了。”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说实话的,所以尧爹,您尽管放心。”
“每次聆听您的教诲,我都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一次洗礼。”
“这要是哪天听不到您给我的指点,我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是吃嘛嘛不香,辗转反侧睡不着啊!”
“所以,我对您说的话,那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那!”
精血分身索性脸皮厚到底,直接脸不红心不乱跳地胡诌起来。
“得得得,可以了,就此打住。”
“如果想听我接着讲,就闭上嘴巴,好好听我说。”
尧帝有点顶不住精血分身这样的“糖衣炮弹”,向后者亮了个停止的手势并出言制止道。
“尧爹,您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十二分的精神了啊!”
精血分身等的就是尧帝的这句话,他回应了一句后便乖巧地盘坐在地。
他连碗筷都放在一旁,一副听话宝宝的神情看着尧帝。
“行,有一套!”
尧帝将壶中酒全部喝完后,便随身丢到一旁。
再次摸出一壶酒后,他喝了两口后才终于开始讲后续内容。
“据陆亮后来回忆,他在后面看到两位军士,就停下来等他们两人过来。”
“三人刚汇合,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地道口就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砰砰砰轰隆隆!”
“同时,地道内也开始截截塌陷,恐怖的冲击波在地道内不断回荡着。”
“陆亮急中生智,一边带着两名军士倒着后撤,一边拔刀对着地道内壁不间断地发动刀气,使得他们前方的地道快速坍塌下来。”
“这样就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冲击波传递到他们身上的伤害,最终三个人得以顺利地冲出地道,回到了军中。”
尧帝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显然是对自己的这名得力干将非常满意。
“陆亮刚回到军中就给我发了信号,而我这边早就做好了总攻的准备。”
“因为一开始的进攻并不是很顺利,冒合的各种雷系法术层出不穷,给军团前行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可是在之后,我就敏锐感觉到他的法术强度在不断地削弱。”
“他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淡然变得越来越难看。”
“直到最后,他的雷系法术已经被我和军团的各种防御技能轻松挡下。”
“我就发现,没过一会儿,他的身形就已经消失在城楼上。”
“但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冒合的诡计,所以我仍按兵不动。”
“直到陆亮给我发了讯息,我才果断下令,发动对东门的总攻。”
“少了冒合的雷系法术阻挠,我军团的进攻变得畅通了许多。”
“虽然对方军士们也拼死抵抗,但是我方距离城门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我亲自带队登上了城楼,与对方军士们展开了残酷的近距离搏杀。”
“但不久后的一声巨响引发的地动,差一点将整座城楼全部坍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