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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旧时,旧事,旧识

    2023年8月23日。


    星期三。


    “孟荀大哥,好久不见。”一个身材消瘦的,文质彬彬的青年,正站在奶茶店的门口,向王空流微笑着打着招呼。


    “蔺…蔺大哥叫你过来的?”王空流似乎被吓了一跳,惊讶和惊喜的情绪交织在脸上。


    “王哥,你朋友啊?”假期来奶茶店打工的女大学生站在王空流的到来身旁问道。


    “嗯,从某种意义上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带他毕业的那个…那个老师,也给教过我。”王空流先是跟自己的女同事解释了一番,便随即抬手指了指头顶上方电子屏幕上面饮品明细,咧了咧嘴,最后对着来人一拍胸脯,“吕泽伟,随便点,我请客,喝多少都行,我让我们老板娘从我工资里扣,反正她也不怎么给我。”


    “饮料这些东西能喝多少啊,喝到饱啊?”文质彬彬的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珍珠奶茶不要奶茶其实是可以的…”


    “呃…”


    …


    府城,晚,六点十三分。


    夕阳早已被乌云遮蔽,只剩下天空发出灰白色的光,才令大地没有陷入黑暗。


    天空中下着朦朦胧胧的细雨,伴着清凉的秋风。


    给人一种和风细雨,春天般的感觉。


    不过因为下雨,除了繁华的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街头的公园里已经看不到那些健身的老太太们还开着音响随着音乐跳着流行的歌曲,周围那群旁观的男女老少也早也散去,而年幼的孩子们也在大人们的催促中避雨或是回家,没有了前后追逐,但是依旧对着这场雨,发出愉快的银铃般的笑声。


    王空流带着吕泽伟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找了一处座位,彼此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随后王空流掏出了手机,在咖啡店的app小程序上面,下单了两杯加冰的冷萃咖啡。


    “孟荀哥,咱们打的从你上班的店出来…就为了来这边喝个咖啡?在你们那喝点不好吗?”


    “喂,你不会指望奶茶饮品店里面的咖啡不是速溶的吧?”


    “可是这种中档的咖啡厅也可能会用速溶的啊?”吕泽伟用手指了指远处正在忙碌的咖啡店工作人员,小声的说道。


    “但是品质会好一些。”王空流耸了耸肩膀,“事实上,前一阵一直陪一个大一新生,在这咖啡店上面的九楼,健身来着,后来嘛…阴差阳错,脑子一热,就在楼下这边办理了会员卡。”


    “嚯,会员卡。”


    “所以,咱们这次是半价哟。”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老板就没痛斥过你这行为?”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呸,呸呸呸!”王空流猛呸了几口,“我在健身减肥,不喝甜的,天天在奶茶店自给自足无限畅饮柠檬水,出来换个口味多happy。等晚上,我带你去酒吧,请你喝我自己调的鸡尾酒!贼带劲!柔的,烈的,你想喝什么都可以,我现在也练出来了。”


    “从考上外地公务员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吕泽伟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生在府城,长在府城,其实很多人和我一样,毕业之后定居他乡…但是我真的很怀念我的童年和青春,府城,是我永久的回忆和宝藏。”


    “我说,咱俩今天算是旧友重逢,你这苦情戏就算了吧?”王空流对着吕泽伟竖起来自己的左手中指,传达了国际友好的意愿,“我还想离开府城呢?现在就算被烧成灰,他们都不允许风把我的骨灰吹走!”


    “不提这个了…”吕泽伟端坐起来,正色说道,“蔺教官这次让我来,是问问你那个银色u盘,是你继续当诱饵,还是把它给我,我们帮你脱身?”


    “至于吗?不是上面已经默认了游戏规则了吗?”王空流皱了皱眉头,略显小心的环视了周围,确定了自己与吕泽伟的沙发附近没有别的顾客,台前的咖啡师还在埋头冲兑着咖啡,“事实上,府城这边的情况很乱,抛开那些走投无路的大人物不谈,还有一群外国人,释鱼的故人们也在这边不知道计划着什么…甚至…可能有一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嗯,蔺教官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为了那些可能不确定的东西…”


    …


    2019年9月的某天。


    吕泽伟在家接通了一则电话,就匆匆忙忙的下了楼,临走前还不忘告诉自己的父母,“爸妈,我下楼跑步去了,待会回来前再拿一个快递,可能回来晚一些。”


    而相同的话语,在那一天,在十几分钟的时间段里面。


    在府城的数处地方,同时发生。


    而这些青年们与吕泽伟一样,都匆匆忙忙的与家人打好招呼,向着目的地而去。


    吕泽伟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于是吕泽伟穿过了街头公园拥挤的人群,避开那些正在跳舞的老人,以及疯跑的孩子们。


    下意识的掐了掐手腕上的脉搏,也同时感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吕泽伟努力的大口吸了几口夜晚的空气,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毕竟此刻吕泽伟心中最为惦记的就是那些从地狱归来的厉鬼。


    前一阵就有几个从北方而来的人为自己,和自己的“同学们”,讲解了需要为那些灵魂做的祭祀之事。


    出于人类对未知之物的好奇之心,吕泽伟还是想知道那藏于繁华都市地下深渊的幕后故事,不过一张张名为保密协议的“契约书”早就把故事的大纲制定,无人再做更改,吕泽伟只记得那有一位站在蔺教官身边,来自某部队的军官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亡者,最为纯粹的复仇行为。


    吕泽伟还记得,这个军官在格斗切磋的时候,脱下了上衣,露出了大半个后背的…


    鲜艳欲滴的牡丹花绣。


    穿过了街头公园,吕泽伟注意到不远处的枫树之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吕泽伟发现了那个人手腕上黄色的腕带,就知道这是电话中约定的“自己人”,于是走了上去,有些拘谨地说了一声,“你好。”


    “哦。”青年一直低头玩着手机,明显被这声问候吓了一跳,扭头打量了一下吕泽伟,露出了阴影下苍白的面容,“你是被电话找来看戏的?”


    “看戏?不是保护目标家属安全吗?”吕泽伟愣了一下。


    “你看见我和你一样的黄色腕带,就来跟我说话,我真的不想评价你们上级。”青年抬手晃了晃手腕,“也不想评价你们这批训练营的质量,更不想问你在军校正在学什么。不过,看戏还是保护目标家属,其实没什么两样。”


    “抱歉,我可能是紧张,就…咱们不能在这个任务之前见面吗?不是说任务结束后集合吗?”


    “昂,你们长官给你们配备热武器了吗?自己感受下火力,到了下面写个好评,我让你上级给你返现。”青年的嘴里吐出一堆前后没有任何逻辑的话语,听得吕泽伟直皱眉,不过也听出了自己低级的错误被讽刺。鉴于真的是自己的错误,吕泽伟还是静下心继续听着青年靠在枫树下侃侃而谈,青年扬了扬下巴,用下巴轻蔑地指了指远处的居民社区,“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狗急跳墙的人,他们会在名誉财富倾塌之前,失去一切理智,然后挑战法律和道德的底线。”


    “嗯,我看了资料了。”吕泽伟点点头,“您好,我叫吕泽伟。”


    “王孟荀。”青年也点头示意。


    这便是吕泽伟与王空流的第一次见面。


    “我…没有在特训期间见过你,你不是我们系统的吗?”


    “我的教官可不姓蔺。”当年自称王孟荀的王空流摆摆手,“我也不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我甚至没有进过军营。不过友情提示,待会那些垃圾来了之后,你们最好先下手为强,毕竟我们不知道狗急了之后,会不会带枪,这里可是居民区,咱们决不能允许有平民受到伤害。所以你们要么先动手,要么就把他们放进目标小区,听天由命。”


    “你们?你不参加吗?”吕泽伟听出了王空流的用词有些区别,在大的阵营方面,这个名为王孟荀的人会说我们或者咱们,但是关于今晚的保护行动,王孟荀则是把自己摘了出去,用的你们做主语,“我们肯定不会让贫民受到伤害,但是把他们放进去,他们就会用被保护人的家属生命来要挟他,我们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的身份你可以理解为旁观者,毕竟本人是死宅废物一个…我这辈子都没有出息,所以在事业不济,家人失望的情况下,我接到了一个小小的任务…让我老死在这座城市…”王空流嘴里继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一边打开手机,在已接来电里,点开了一个吕泽伟熟悉的号码,那正是特训营蔺教官的手机号,王空流把手机举到吕泽伟的眼前晃了晃,“这个故事时间跨度太长了,不过相信那位姓蔺的长官也告诉过你,持有证据的被保护人和那些红了眼的富贵狗可是恩爱相杀五六年了,甚至更长。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为什么到了现在才会想起用家人来要挟呢?”


    “为什么?”吕泽伟愣了一下,自己真的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如果要回罪证的方式是用家人来要挟,那么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才会采用呢?


    “游戏规则,祸不及家人。啊,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用家人要挟的方式是下下策。”王空流把手机放回了裤子的兜里,抬手指了指天空,“上面,既想把他们绳之以法,也想看看,”王空流将手臂伸直,右手将食指和中指并起,指向了前方的那个社区,“看看,复活的人,是不是还是人?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们不来,那个人的家人也会安然无恙的。”


    王空流挥挥手,直接向东去了,“我知道说谜语很欠揍,不过故事太直白,就无趣了。再见,我要回家了,跑步减肥好累。”


    此行的目的地在十字路口的南方,吕泽伟看着这个自称王孟荀的男人往回走入街头公园的人群,继续向东而去,虽说夜晚光线不好,但是王空流的身高还是在人群里很明显的。


    继续向目的地而去,走了七八棵枫树的间距,吕泽伟就看到了一袭黑衣的自己的教官,“蔺教官!”吕泽伟开心的打着招呼。


    “哦,你来了。”即使在夜色中,也难掩英俊面庞的军官看到小跑而来的吕泽伟,招了招手,“跟其他人一样,散开吧。注意保护平民,要是那帮人带枪了,咱们就用自己身子保护周围居民安全。剩下的事,就是看戏好了。”


    “咱们不去制服那帮恶人吗?”


    “我叫你们来,只是保障措施而已。”英俊的军官笑了笑,“他们是恶人,但他们对付的可是恶魔啊。你看,四辆越野车,人来了。”


    吕泽伟抬头望去,巨树阴影下略显昏暗的灯光,照射着四辆越野车的轮廓,两侧前后的车门都被从内向外狂暴的推开,数十名体型精壮的汉子跳下车,向着街道尽头的一个小区走去。


    “蔺教官,就算里面有防备。那这种大型的冲突,肯定会被人看到的,要是再用手机拍照传到网上,那影响太大了。”


    “视频和照片会有人专门负责删除,至于监控摄像头的录像,用剪辑处理就好,我已经安排好了。至于这几个作死的人,我只是想看看能从古老的坟墓之中炸出来几具枯骨。”军官语气轻快,似乎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场被人安排的戏剧罢了。“你们有没有思考过,我们这些外来的人会提前得知那些人铤而走险的预谋,而这座府城,早就将一切收入眼中。”


    霓虹灯下,几个高大的身影提起了风衣的下摆,像一支舞蹈一般,衣袂飞扬,黑色的长袍在夜色中彻底包裹了那十几个来势凶猛的汉子,宛如野兽的口器吞噬了自寻死路的猎物,或是用蛇形的身躯缠绕后绞杀着被人奉上的血食。


    一切,仅仅发生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


    几辆不知在何处隐藏的救护车和军车冲了出来,像是围墙一般围住了那夜色中的漩涡。


    “嗯,泽伟,看来你连近距离看戏的机会都没有啊。”军官耸了耸肩膀,抬手打起了响指,像是早就养成的习惯,“不过,这就是真正的吃饱了撑得。用家人来威胁,换回犯罪证据,既惹恼了恶魔,也证明真相早晚会大白于天下。泽伟,咱们就看他们起高楼,看他们宴宾客,看他们楼塌了。”


    “那几个人是谁?保镖吗?”吕泽伟还未从不到十秒,一方面碾压的局面里缓过神来。


    “你就当做看了一场电影,听了一则故事就好。”


    “蔺教官,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在这个年代总要提起一些神神秘秘的东西,那些东西明显不存在,可是我们的任务总会用虚无的东西来掩盖真实的故事。您任教之前,参加任务,也是经常会这样吗?在相信自己的认知和怀疑自己的认知之间来回跳跃?”吕泽伟走到了一辆救护车的旁边,看到那些看热闹的群众已经被一些穿着制服的人拦在了外面,几个军装的人正在费力的把那些受伤昏迷的“入侵者”抬上车。吕泽伟靠近了一些,弯腰用手检查了一个昏死过去的人,似乎全身没有伤口,至于那些淤青或是骨裂骨折应该是受到了外界的重击所致。


    “我以前有一个学弟,他人很好…他曾横穿神话传说里的深红沙漠,也在阿拉伯南部的大沙漠的海市蜃楼里见到了失落的埃雷姆。那些人类古老传说中的危险邪恶之地,比如亚特兰蒂斯的深渊,他也曾探索过。就直到他在某处地底神殿里对遮天蔽日的黑雾深施一礼,他便带着他的信仰,追求着绝对的正义,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反目成仇。”


    “吕泽伟,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有时单纯和善良会成为你的阻力。如果你时刻保证一名军人的判断力,你应该知道的。你肯定已经从我告诉你们的关于复生的恶鬼的事情里拼凑出了足够的东西,所以你们都应该知到五年前的真相了。或许现实很残忍,或许正义真的迟到了。我只能告诉你那都是真的,你仅仅能做到的事情,只是判断迟到的正义到底算不算正义。”


    “就像今天这次行动,无非是那件事的一个分支,事件的真相永远需要用大脑补充你的双眼所见。上面那些人提到的已经回国的苏巧言和萧金樽,我不能告诉你们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谁,或者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就像我这个月无数次质问自己,阻止厉鬼的复仇,从而让该死之人再苟活一阵,是否正确。”


    “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言乱语,你可能现在心里觉得我精神不正常,其实我也希望我已经疯了。我的几个朋友被几个豪门联合迫害,在我寻找证据时,我那自杀身亡又被乌鸦啃食尸体的朋友,他的遗物将我引向了一些古怪的地方,我不知道是我幸运还是不幸,那该死的运气让我在追求真相的路上因为自卑只好祈求外来力量的帮助,就好像其他人去寺庙去教堂寻求神明帮助一样。”


    “有一个自负自大的家伙,在出事之前就给我留言,告诉我,如果我想平凡的生活下去,就不要去招惹地球上那些神秘或是隐秘的地方,也不要妄图解开古迹的面纱,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对正常人类没有任何益处的东西。只有那些疯狂的人,像他一样为了申冤和复仇而疯狂的人,才会在绝望中寻觅超自然的力量。他被人追杀,然后疯了,最后死了。”


    “我不会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吕泽伟,因为我不知道我那些黑白照片还挂在军部礼堂的朋友们是怎样从地狱中爬了出来,他们是否已经站到了我的对立面。我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假说,沉没的亚特兰提斯变成了恶魔或是疯狂之物的温床,但是人们的欲望会终有一天从深渊里将那些恐怖拖出来。”


    “你永远无法想象,那个神秘的部门被历史和岁月碾碎之后,我们得到还有幸存者的消息是从何而来——那是几年后,高原哨所的士兵们从高原上那些赶着牦牛的疯癫喇嘛口中听来的一个传说…”


    “其实,或许那些青年的存在,对于某些人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那些人引来了恶魔。”


    “连子弹都无法杀死的那种魔鬼。”


    …


    府城,晚,十一点四十一分。


    林载贽和金不换坐在椅子上,对着桌面上那个金色上锁的盒子发呆。


    “哥,怎么处理啊?”林载贽将下巴放到了交叠的胳膊上,慵懒的趴在桌边。


    “你问我,我问谁?咱爹不是当年讲故事,说这玩意被一外国人扔到海里了吗?这是捞回来了?”


    “没准是新做的吧?”


    “我讨厌乐子人。”


    “我也讨厌。”


    “我想干他。”


    “哥,你加油,我帮你参谋墓地的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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