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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冷兵器时代的钢铁洪流

    孙立见呼延灼杀来,慌忙舍了韩滔,把枪带住,手腕上绰起那条竹节钢鞭,来迎呼延灼,两个都使钢鞭,那更一般打扮:


    “病尉迟”孙立是交角铁幞头,大红罗抹额,百花点翠皁罗袍,乌油戗金甲,骑一匹“乌骓”马,使一条竹节虎眼鞭。


    这呼延灼却是冲天角铁幞头,锁金黄罗抹额,七星打钉皁罗袍,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御赐“踢雪乌骓”,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左手的重十二斤,右手重十三斤,真似呼延赞!


    两个在阵前左盘右旋,难解难分,雷横自知不敌韩滔,见孙立又被呼延灼拖住,忙卖个破绽,逃往本阵。


    那边花荣见了,拍马迎出,大叫道:


    “雷将军稍息,看我擒捉这厮!”


    韩滔也不怕他,只去追雷横,官兵阵中,又闪过一人。


    不是旁人,正是彭玘,东京人氏,累代将门出身,使一口三尖两刃刀,人称天目将,官拜颍州团练使。


    “天目将”彭玘横着那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骤着五明千里黄花马,跃出阵外,指着花荣大骂道:


    “反国逆贼,何足为道!与吾拼个输赢!”


    花荣大怒,也不答话,便与彭玘交马,那边吕方、郭盛齐齐跃马出阵,抵住韩滔,却把雷横救回本阵。


    孙立重伤初愈,气力不及,此时大战呼延灼已有三十回合,败相已露,另一方花荣却压着彭玘,韩滔见他不支,忙纵马舞槊,直奔花荣,宋江看得着急,又着吕方、郭盛出马,各助一方……


    呼延灼久战不下,心中焦躁,大喝一声:


    “韩滔、彭玘速退!”


    三人各自支应一招,拍马就走。


    一时间官兵队里,尽起军马,一发向前厮杀,宋江只怕冲将过来,乱了阵势,便把鞭梢一指,十个头领引了大小军士,分作两路夹攻拢来!


    呼延灼见了,急调转本部军马,各敌个住。


    不料呼延灼阵里都是“连环马官军”,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着一对眼睛。


    宋江阵上虽有甲马,只是红缨面具,铜铃雉尾而已,这里射将箭去,那里甲都护住了,那三千马军,各有弓箭,对面射来,梁山兵马却纷纷倒地,不敢近前,如何打得过?


    眼见落败,宋江急叫鸣金收军,呼延灼也退二十余里下寨。


    林冲看了一场好戏,本想梁山泊少了许多该有的猛将,呼延灼必当一鼓而下,不料这厮用兵谨慎,居然不贪功?


    分明胜了,却不追击。


    如此一来,林冲也难以浑水摸鱼了……


    将歇一夜,次日再战。


    呼延灼将三千匹马军做一排摆着,每三十匹一连,却把铁环连锁,分作一百队锁定,但遇敌军,远用箭射,近则使枪,直冲入去。


    五千步军,在后策应,称为连环马。


    梁山泊那边,也变了阵,却把军马分作五队在前,后军十将簇拥,两路伏兵,分于左右,双方甫一接触,那花荣便先跃马而出,搦呼延灼出马交战,只见对阵但只呐喊,并不交锋。


    梁山泊为头五军,都一字儿摆在阵前:


    中是花荣、雷横,左是孙立,右是吕方,郭盛在后。


    宋江引其余统领看对阵时,约有一千步军,只是擂鼓发喊,并无一人出马交锋,心中疑惑,暗传号令:


    “教后军且退。”


    猛听对阵里连珠炮响,一千步军,忽然分作两下,放出三面“连环马军”,直冲将来,两边把弓箭乱射,中间尽是长枪,宋江看了大惊,急令众军把弓箭施放,哪里抵敌得住?


    每一队三十匹马,一齐跑发,不容你不向前走。那“连环马军”,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前面五队军马望见,便乱跑了,策立不定,后面大队人马,拦当不住,各自逃生。


    林冲愣在当地,目瞪口呆,这是冷兵器时代?


    这阵仗,这气势,分明已经有了后世大规模装甲集群列阵冲锋的味道,那撼人心魄的钢铁洪流……


    谁说大宋军备废弛了?


    宋江飞马慌忙便走,十将拥护而行,堪堪逃至水边,却有孔明、孔亮率战船赶来接应,宋江急急上船,便传将令:


    教分头去救应众头领!


    那“连环马”直赶到水边,乱箭射来,船上却有傍牌遮护,不能损伤,慌忙把船掉到鸭嘴滩头,尽行上岸,就水寨里整点人马,折其大半,却喜众头领虽折了些马匹,却都救得性命。


    林冲正想看他如何破阵,便也隐身上了船,远远跟来。


    少刻,只见石勇、解珍、解宝、顾大嫂都逃命上山,却说:


    “官兵冲杀将来,把店屋平拆了去,若无好船接应,尽被擒捉!”


    宋江一一亲自抚慰,计点众头领时,中箭者六人:


    吕方,雷横,解珍,解宝,孙新,孔亮。


    小喽啰中伤带箭者,不计其数。晁盖闻知,同吴用下山来问,却见宋江眉头不展,面带忧容,吴用劝道:


    “哥哥休忧,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挂心?”


    晁盖劝解了几句,便传号令分付水军,牢固寨棚船只,保守滩头,晓夜堤备,请诸统领上山安歇。


    宋江却不肯上山,只教带伤头领上山养病,却鸭嘴滩上小寨内,和军师吴学究商议破阵之法,但也毫无头绪,无计可施。


    过得几日,呼延灼借得胜之势,在水泊前喝骂邀战,梁山兵马却不肯冒头,但被困于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


    晁盖见宋江不上山,也只得差刘唐来请,接到聚义厅上,问道:


    “数日不见,吴学究可有破敌之策?”


    吴用只是摇头,正无良法,门口闪过一人,躬身道:


    “小人不才,愿献一计!”


    晁盖抬眼一看,问道:


    “这位兄弟面生,何时上山来?”


    宋江忙道:


    “哥哥不知,这位好汉叫汤隆,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父亲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但在父亲死后,因生性好赌,流落江湖,在武冈镇打铁度日,他好使枪棒,因浑身都是麻点,人称金钱豹子。我军打高唐凯旋,路过那武岗镇时,得他来拜,便一同回了山寨!”


    晁盖一听,顿时笑道:


    “原来是汤兄弟,你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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