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好的回忆都过滤。


    百里静别过脸去，嘴角抽了抽，想抬头望望天，但视线触及的，仅是尽在咫尺的天花板，还是半旧不新的模样，转了一圈，视线又回到陈平生身上。


    百里静开口：


    “更何况，你也你也没做些什么。”


    只不过是，给了一份资料，然后，顺便毁了那个小女孩的一生而已。


    可她又能怪他什么呢？


    论人论事，他也只不过，刚好成了一个工具人而已。


    她还能怪一把刀吗？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恨一个人，太累，这样不好。


    心的空间，本来就很小，是该来盛放心爱的人的，而不应该为一些无关紧要的过客所拖累。


    她不想再计较什么，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安排。


    百里静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真意开口：


    “起来吧。”


    百里静又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是朦胧的泪眼，眼中的神色，有痛苦、愧疚、自责，还有感激。


    有些事，无需说出口，便已心知肚明。


    ——


    “怎么去了那么久”，老人见百里静含笑走来，有些脸红，“奶奶年轻时候，是爱打扮，首饰也不少，但现在可不打扮啦!”


    “奶奶，您现在看着，也年轻啊，说是陈叔叔的姐姐也有人信啊！”


    百里静朝郁离笑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咧着嘴打趣道。


    “哎呦呦，小姑娘这小嘴儿甜的呦，该不是抹了蜜的吧！”


    老奶奶笑得很开怀，百里静也乐呵呵的。


    “给奶奶看看，都挑了些什么东西啊？”


    老人想多留俩人一会儿。


    这俩孩子，她着实喜欢得紧，也不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老人有些感伤。


    “奶奶，拿了您的一根簪子，您不会舍不得吧？”


    百里静摊开掌心，一根精致的木簪静静的摊在那里，质地和风度好似不受岁月的侵蚀。


    “怎么会，怎么会”，老人凑上前一看，又不满地怨道，“怎么不多拿点。”


    “奶奶，这一个就够啦！”


    “好好好，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老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开口。


    郁离背起装狗崽崽的背包，挂在胸前，和百里静站到一块，齐声说：


    “奶奶，我们先走了。”


    “下次再来看您。”


    老人欣慰的笑笑，年纪大了，就容易感伤，差点老泪纵横，连声说：


    “好好好……”


    老人又转向陈平生开口，中气十足：


    “陈平生，你——”


    “妈，我现在就去送送他们。”


    陈平生脸上还带着并不明显的泪痕，脚步先行，不等老母亲说完，就出言打断，话落，人已到了院门外。


    “臭小子，还算识相。”


    老人看着陈平生的背影笑骂了句。


    ——


    街道巷口。


    “就送到这儿吧。”


    百里静瞟了眼陈平生，不带感情地开口。


    “诶，好”，陈平生瞬间止住了脚步，带着讨好地开口，“你们路上小心啊。”


    陈平生朝俩人招招手。


    百里静挽着郁离的一只胳膊，半带强制性的转过身子来，背对着陈平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