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睿宸想着远方的那个姑娘,干脆自己提笔写了一封信,边写还边琢磨要如何含蓄的表达自己的情意,他知道玉莞的心理暂时还无法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但他相信当他表明身份的时候,她会爱上他。
东睿宸这封信足足写了一个时辰,前来汇报疫情的官员都被挡在了外面,室内的气氛凝重,东睿宸还不时皱眉思考,这让旁边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以为是出了什么重大披露。
而在被人惦记着的玉莞,此刻正面对着去而复返的段氏母女,已经两天了,看段金尔一脸的不情愿,看来还是动用了父母的威严才逼迫了来。
“当然要治了!”开口的是段夫人,然后就把段金尔往玉莞面前一推。
“那便进内堂。”玉莞看了一眼段金尔的丫鬟,自己先走了进去。
戴上玉卿国送的珍蚕丝手套,玉莞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白色罩衣,把自己收拾好后,转身看向还在扭捏的段金尔。
“怎么着?躺床上去,把裤子脱了!”玉莞道。
“啊?”段金尔从表情到动作都表示着拒绝。
“我还要给你检查一下,你以为真把脉就能查出所有问题?”玉莞皱了皱眉。
段金尔顿时从头红到脚,心里建设了老半天,最后在她娘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的躺到床上,脱下裤子,夹紧双腿。
“等等,你想干什么?”这次开口的是段夫人,在玉莞分开段金尔的腿的时候,就叫住了她。
“检查啊。”玉莞很奇怪的看着她。
“可她还是处子,这样……”段夫人挡在了床前。
“我只是按按。”玉莞抱住胳膊,看着段夫人,后者想了一会还是让开了。
玉莞走到段金尔面前,开始检查起来,如同她和段夫人承诺的,只是看和按压小腹,饶是如此,段金尔还不断发出一些奇怪的呻吟。
“我不要检查了,你直接开药吧,这样太羞人了。”段金尔噌的从床上坐起,抓着裤子就往身上套,一副拒绝接受的样子。
玉莞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走到了桌前,斟酌着药方。
这段小姐的秘密可是不少啊,砍断夫人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但她作为医生,是有职业道德的,她找了个借口只留下段金尔一人。
“段小姐,若你不如实告知我,你身体的真实情况,我很难对症下药,就算勉强给了药,你遭受的痛苦更多不说,疗效也不好。”玉莞看着段金尔,认真的说道。
“你不是都检查过了吗?还要我说什么?”段金尔官家小姐的气势一览无遗,冲着玉莞就是一顿嚣张的反问。
“你娘说你还是处子,可我检查的并不是,我不会探究你的隐私,但你得告诉我做过些什么,我才能准确的治疗。”玉莞耐心的解释道。
没想到她这样的耐心解释,把段金尔惹怒了:“虽然你是贵郡主,身份地位都比我高,但你也不能信口开河,胡乱污蔑于我,你可知你的话若是流传出去,我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段金尔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最后都是吼出来的话了,由于激动,本来一片恰白的脸上更是涨得绯红。
“怎么了,怎么了?”段夫人在外面听见了段金尔的声音,却没怎么听清内容,进了屋子就连忙问道,还站到了段金尔旁边,同仇敌忾的看着玉莞,在她的心里,自家的孩子,绝对没有错误,定是玉莞以势压人。
“娘,她一个村姑出生,怎么会医术,我听十公主说过,太后才不是她治好的,而是祁国公,是因为睿亲王喜欢她,为了让她有与他相配的身份,硬是将这个功劳让给她去领的。你也看到了,哪个大夫像她这般,还要人脱了裤子查病的……我们走,不看了。”
段金尔怕玉莞先一步说出她的秘密,抢在了玉莞开口之前对着段夫人又是撒娇,又是讲歪理的,最后直接拉着丫鬟先于段夫人跑出了这间屋子。
剩下的段夫人看着玉莞,顿时很尴尬,刚才段金尔所说的,都是京中私底下流传的谣言,玉莞肯定是知道的,但还没有人直接当着她的面说过,所以玉莞的脸色也很是不好,段夫人只能连连道歉,最后灰溜溜的逃离了睿亲王府。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无知妇孺,就知道以讹传讹,莞姐儿,你别放在心上。这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摇晃几下会不会有声音啊?若是您冒名顶替,皇上、太后会认?欺君可是死罪啊……”清书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和清琪是前一天到的,还没怎么歇息,听说玉莞一直住在睿亲王府处理事情,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侍候了。刚才她和清琪在外面听见段金尔说的话就很生气,若不是清琪拦着她,都要闯进来和段金尔理个清楚了。
“都和你说了,这里不同芙蓉城了,说话办事可都得小心些,不然给小姐招了麻烦,怎么是好?”清琪随着她之后走了进来,边走还边说着清书。她比清书要大上两岁,性子又沉稳的多,所以常常都要提点着她们。
“才不是呢,小姐,你怎么能容许她们这样说您?您好歹也是贵郡主啊,不要面子的吗?”清书平日最怕的就是清琪的唠叨,几步窜到玉莞身边,对着玉莞撒娇起来。
玉莞的四个大丫鬟里面,清灵跟着她的时间最久,把玉莞的谋算学了十足十,最是沉稳有谋略,所以家中的账务都是清灵在处理;清音常年在外打理着蓉韵班,性子最是圆滑,为玉莞打听了不少消息;而清琪比三人都要大些,是官奴出身,以前也是个小姐,对于管人、管家很有经验,家中后院的事情都是清琪负责的;而清琪是四人里年龄最小的,玉莞当初就是喜欢她的那股泼辣劲和活泼的气质,对她也最为包容,常常把她当作现代女性来培养,所以学了不少玉莞的口头禅和小习惯。
“我这暴脾气,要不是她跑得快,我绝不口下留情!!”玉莞现在都是暴怒状态,这是个什么事啊,明明是她们求着她治病,现在成了她一头热?还要奚落她?
虽然玉莞早就知道了京中这些流言,但被人当面亲口骂还是第一次,前世她也面对过医患纠纷,但也没这么糟心过。
“小姐息怒啊,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不值得为这些人气坏自己,这是才熬好的燕窝粥,您忙了一天了,也该暖暖身子了。”
清琪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浓稠的粥,然后递到玉莞面前,随后走到她的身后,为她按压起肩膀来。
“还是我清琪最贴心。”玉莞端起粥,小口小口的喝着,眯着眼享受起清琪的服务,心中的郁结也消失了一大半。
“家里情况怎么样?”玉莞享受了一会,开始问起两人。
“云溪郡和鹿角村的春耕都正常进行着,有四叔看着,没有多大问题,对了,小姐,四婶上个月生了个大白丫头,可爱的紧,我就做主送了一把小银锁给她,你没见到,那丫头拿到的时候可是爱不释手,对着我笑的流口水。年前听说有官爷到云溪郡对瑞辰少爷和幺舅老爷进行封赏,可惜那个时候我们都进京了,没能看上,瑞辰少爷可真是争气,说要给你挣个功名回来,就真的挣了个回来。”清书总是快言快语,很快就接过话头,手下也没停,把玉莞吃完的碗也拾掇好。
不过玉莞还是镇定的揭开了纱布检查瑞辰肚子的伤,肚子上幸好没被开肠破肚,没有划破,不然还得缝针才行,这会伤痕已经开始愈合了,结了血痂了。
“已经长拢了,可能会痒,你不要去抠啊。”玉莞又给瑞辰换了一贴药敷了上去,换上干净的纱布包上,包的时候,瑞辰的身体更加僵硬了,嘴上含糊不清的答应着,玉莞看着那地方就没塌下去的意思,心中大笑,又朝着瑞辰的腿上检查。
换药的时候,玉莞玩心又起,不断捏着瑞辰大腿上的肉问着他感觉,把瑞辰羞的都不敢和她直视,头都快扭到枕头上去了,就像被架到刑架上一样。
“好了,不逗你了,这小腿恢复的要快些,应该会比前几天痛、痒,开始愈合了就好,果然年轻人身体好,就是恢复的快啊。不过因为肋骨长得慢些,要下床还是得半月,你脸红个铲铲啊。”
玉莞把被子给瑞辰搭上,丢了本“书”给瑞辰看。
说是“书”,其实就是玉莞练字的稿子,她想着反正要练字,就把自己还记得的一些故事、知识,默写下来,当作书法来练,还能给仲礼他们看看,涨点见识。这随手丢给瑞辰的是她最近在默写的《史记》,这家伙平日就不爱看书,这会躺床上,就被玉莞强制看书。
“那你得对我负责!”瑞辰磨磨蹭蹭的坐了起来,小声嘀咕着。
“你不是吧,表哥,我才十二岁,你叫我对你负责?!而且哪有男的找女的负责?我才十二岁!我还未成年!”玉莞耳朵尖,还是听到了。
“虚岁都十三了,人家有些屋头都开始相看人家了。你未及笄,可是我已弱冠,我可以对你负责。”瑞辰涨红了脸和玉莞争道。
“我是妹妹好不好!哪有哥哥对妹妹说这些啊!”玉莞真想把这小屁孩的脑壳割开,看看构造,怎么这么小就在想这些啊。
“表妹而已,人家春梅嬢嬢还是张二叔表姐呢,人家村长还娶的表妹呢!我听程煜说皇族为了保证血统纯正,好多还和堂妹、堂侄女成亲呢。”瑞辰反驳了一句。
“你一天到黑在想些撒子哟!你给我好好躺着看书休养,过两天我让他们把你搬过去,天到黑想东想西的,二回我喊钟毓或者小哥来给你包扎算了,免得成天想着成亲不成亲的!”
玉莞很无语,虽然她喜欢看俊俏小少年,但真的没有恋童癖好不好,不是怪阿姨好不好,这些旧时代的人就是麻烦,成熟的早不说,孩子们长到十二三岁就要开始考虑定亲啥的了。
“哪个和哪个要成亲啊?”佟氏扶着佟北来正好走了进来,就听见玉莞最后一句。
“姑,我要和乖乖成亲,我要对她负责。”瑞辰看了来人,认真的和佟氏说道。
“你和莞妞儿?你对她做了撒子了?”佟氏听到瑞辰要负责的话,有点慌,以为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都是乖乖照顾我,我,我没穿衣服的样子都被她看到了,对她名声不好,我要对她负责。”瑞辰继续说道。
“我的天啊,表哥,我对你真的就是当亲哥哥的,而且我才十二岁啊,我还是个娃儿好不好,还有,夏天我哥还有左娃儿他们都在河边浮水,也是只穿了个短裤嘛,我还不是都看到了的。”
玉莞连忙解释清楚,免得佟氏两个误会。
“哎哟,嘿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咋子了,辰娃儿啊,莞妞儿虽然平时看到是懂事些,其实也才刚刚十二岁,之前经由她哥哥和弟弟都是弄个子的,你不要怕羞,不关事的。”
佟氏笑着和瑞辰说道。
“其实姐啊,我觉得还是可以想哈子,从小看到长大的,青梅竹马的,还是可以想哈子的。”佟北来收到瑞辰的眼神,忙开口说道。
“打住,打住,幺舅,我看表哥就是你带坏的,都灌输些撒子思想哦,这个事情不要紧到说了。对了,你们来干啥?”
玉莞简直无语到了极致,连忙叫停了这个话题,连忙把两人引到绣房,转移话题。
“对了,我是来看辰娃儿的伤势的,你幺舅找你拿图纸。”佟氏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走向床边,去看瑞辰的伤势好得怎么样了。
“就是,仲娃儿那边已经把地买了,我和钟毓都去了衙门把红契办了,都找人把地基平整了,有图纸就可以开工了。”
佟北来杵着拐杖,来到玉莞的书桌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