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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中计,请君入瓮,

    全琮瞳孔骤缩。他疾步至沙盘前,指尖划过蓟城外围——邓艾的残军本该困死山中,杜预的骑兵亦被鲜卑牵制,怎会突然合围?


    全琮眉头越皱越紧。斥候刚刚带来匪夷所思的消息——杜预的骑兵像蒸发般消失在燕山南麓。


    “报!西南三十里发现魏军!”亲兵突然冲进大帐,“打着...打着邓字旗!”


    全琮的双手插尽沙盘。不可能!邓艾残军早该困死在山中。


    更可怕的是西北方。晨雾中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杜预的龙骧骑竟从他们亲手封死的谷口杀出。


    铁蹄掀起的烟尘中,分明可见骑兵们马鞍旁悬挂的陶罐——那是装满火油与铁蒺藜的“地狱火“。


    “中计了......“全琮突然咳出一口鲜血。他终于明白邓艾的溃败、杜预的消失全是陷阱。


    曹爽根本不在蓟县城中,那支所谓的“中军“恐怕早已......


    “传令,全军收缩至鲍丘水东岸!”他猛然抬头,却见亲兵面色惨白:“将军,鲜卑人……溃散了!”


    寅时三刻,晨光未启。


    桑干河北岸,鲜卑铁骑如黑潮般漫过平原。


    泄归泥的金狼纛在风中狂舞,三万匹战马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龟裂。


    他们挥舞着缀满骨饰的弯刀,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嚎叫,冲向魏军左翼——那里,邓艾的残军正沉默列阵。


    “放!”


    邓艾双目猩红,手中令旗劈落。魏军阵中突然竖起千张巨盾,盾隙间探出寒光凛冽的斩马刀。


    鲜卑前锋尚未接敌,先绊入暗埋的铁蒺藜阵。


    战马哀鸣栽倒时,魏军盾阵轰然散开,露出后方五百架蓄势已久的“霹雳弩”。


    机括震响,弩箭穿透皮甲的闷响与骨骼碎裂声混作一团。


    辰时,浓烟蔽日。


    吴军水寨的楼船上,秦旦白袍染血。


    他望着潞水河面——那里本该有鲜卑盟友的骑队策应,此刻却漂满燃烧的残骸。


    杜预的龙骧骑不知何时绕至下游,将火油倾入河道。


    “起东风了……”秦旦喃喃道。


    仿佛回应他的低语,魏军阵后突然腾起数百盏“天灯”。


    这些裹着火油的竹笼顺风飘向吴军战船,炸裂时溅起的烈焰,将整条潞水化作赤练。


    水手们尖叫着跳河,却被水下铁网缠住四肢,在火海中扭曲成焦炭。


    午时,日蚀骤临。


    天地昏瞑间,曹爽的中军终于露出獠牙。


    三万重甲步兵踏着统一的步伐推进,玄色铁甲在诡异的黑暗中泛着幽光。


    他们每踏一步,枪盾便砸地一次,轰鸣声如地龙翻身。


    “虎!虎!虎!”


    声浪摧垮了联军最后的士气。


    鲜卑人开始溃逃,却被自家督战队射倒。


    秦旦拔剑斩断缆绳,旗舰顺流冲向魏军最密集处——他要以楼船为炬,撞开血路。


    邓艾的刀锋卡在鲜卑百夫长的锁骨里,血水顺着刀槽喷了他满脸。


    他喘息着抬头,看见杜预的骑兵正撕裂吴军最后的圆阵。


    更远处,曹爽的金甲在尸山上闪烁,脚下踩着泄归泥的狼头旗。


    秦旦的旗舰终究没能撞入敌阵。


    它在河心倾斜,白袍将军立于船首,最后一次举起吴钩。


    一支流矢穿透他的肩膀,他却笑了:“邓艾……且看东南!”


    邓艾蓦然回首——东南天际,竟有新的狼烟升起,那是高旬丽勉强拼凑出四万人马……


    原野之上开始魏军合围,战鼓骤起,如闷雷滚过大地。


    原本嚣张的鲜卑骑兵正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他们的战马突然成片哀鸣倒地。


    枯黄的草地里不知何时被撒了混合马血的铁刺,饥渴的鲜卑战马啃食枯草时,早已将死亡吞入腹中。


    蜷缩在黑暗中的蓟县百姓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接着是土石崩落的闷响,一缕天光刺入地窖。


    满脸血污的魏军士卒从挖开的洞口探头,哑着嗓子喊道:“敌军退了......”他侧身让出通道,外面熊熊火光中,可见一支残破却挺拔的军队正结新成防线,“能走的跟紧,走不动的——”士卒拍了拍腰间的环首刀,“我们断后。”


    地窖深处,有个孩童突然举起冻红的小手,指着洞口飘落的雪花:“娘亲,雪是红色的......”


    那不是雪。是魏军的火矢划过晨曦时,融化了城头血冰的雾霭


    邓艾的残军自西北压来,虽兵甲残破,却阵列森严。


    阵前,魏军士卒推着连夜赶制的“霹雳车”,却不是投石,而是抛射浸满火油的枯草捆——初秋干燥,火借风势,瞬间点燃了吴军外围的营栅。


    杜预的龙骧骑则自西北往东北方向突进,铁蹄踏碎晨雾。


    骑兵马侧悬挂的陶罐落地炸裂,铁蒺藜混着毒烟弥漫战场,鲜卑战马惊嘶溃逃,冲乱了吴军侧翼。


    而最致命的杀招,来自正南——曹爽的中军竟从潞水上游架浮桥疾驰而来,重甲步兵结“龟甲阵”推进,弩箭如蝗,覆盖了吴军退往河岸的路径。


    鲍丘水畔全琮要倾尽全力做最后一搏,全琮的白袍已被烟尘染黑。


    他望着溃不成军的联军,突然冷笑:“邓艾、杜预……好一个请君入瓮。”他猛地抽剑劈断帅旗,“全军听令——弃辎重,渡河!”


    “全琮和鲜卑人,该还债了。”曹爽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用马鞭指着联军的方向开口道。


    吴军残部冲向浅滩,却见河水突然暴涨——上游的曹爽早已掘开堤坝。


    湍流中,魏军预埋的铁索浮出水面,如巨蟒般缠住吴军战船的龙骨。


    对岸山坡上,曹爽的金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他俯视着挣扎的敌军,缓缓抬手:“放箭。”


    潞水河畔,田疆的白袍已染成赤色。


    他站在楼船残骸上,剑锋所指处,吴军重步兵结“鱼鳞阵”逆推杜预的玄甲骑。


    “杜元凯!”田疆突然长啸,“可敢接我江东风流!”


    杜预冷笑,令旗翻飞间,龙骧骑突然变阵。


    骑兵们掷出绳索铁钩,竟将吴军盾阵硬生生扯开缺口。


    更致命的是那些藏于马腹的“地火雷”——火药在吴军阵中炸开时,杜预已亲率亲卫突至田疆百步之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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