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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赠断刃,消沉的刘禅

    尚书台值房司马懿正批阅南中军报,朱笔在牂牁郡守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侍立一旁的司马昭会意:此人半月前曾质疑过调粮令。


    “听说伯约近日常去武侯祠?”司马懿突然发问。


    “每日寅时必至,已连续七日。”司马昭递上密报,“昨日他在《八阵图》前站了整整两个时辰。”


    烛花爆响中,司马懿的笔尖在竹简上洇开一团猩红:“给后主上表,就说...老臣梦见诸葛丞相托付兵法,当在沔阳立碑纪念。”


    十一月十五·锦官城外


    张翼按剑立于废弃粮仓,看着阴影中走出的东吴使者。


    对方递来的密函火漆上,赫然盖着陆抗的私印。


    “吴蜀既盟,司马懿安敢...”话音未落,仓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张翼剑光如练刺向梁柱,惊起三只夜枭——其中一只的爪上闪着金属冷光。


    三十里外,姜维松开手中的铜管机关,展开誊抄的密函冷笑:“果然要动荆州。”


    “案头《孙子兵法》摊开在“死间”篇,墨迹未干的批注力透纸背:“司马欲借吴刀,吾当赠其断刃。”


    第二天一早,姜维照常上朝,枯叶在宫墙下堆积,被巡逻甲士踩出细碎的声响。


    姜维卸甲入朝,青虹剑悬于腰间,剑鞘上还沾着段谷的泥土。


    他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却在迈进大殿时微微踉跄——肩头未愈的箭伤迸裂,血渍在素色朝服上洇开一朵暗梅。


    刘禅缩在龙椅上,目光躲闪:“大将军...伤可好些了?”


    “劳陛下挂念。”姜维伏拜,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余光里,司马懿的紫袍下摆纹丝不动,像块墓碑压在大殿中央。


    十一月廿三·尚书台


    烛火通宵未灭。


    司马懿指尖划过竹简,朱批在《迁调令》上勾出一个个名字:


    张翼改任光禄勋(架空兵权)


    董厥外放江州(调离中枢)


    诸葛瞻入宫侍讲(软禁控制)


    侍中陈只欲言又止,忽见司马懿袖口露出的绢帕——帕角绣着与费祎遇刺现场相同的双鱼纹。


    陈只面如青玉,颧骨微隆,两颊削瘦如刀裁,眉如卧蚕,细长而尾端上挑,似笑非笑间透着一股阴柔之气。


    双目狭长,瞳色浅灰,如蒙薄雾,观人时常半眯,似在权衡利弊。


    鼻梁高挺如刃,唇薄而色淡,唇角天然微翘,哪怕不言不语时,也仿佛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算计。


    鬓发乌黑如墨,梳得一丝不苟,额前无一丝碎发,全数以玉簪束于冠下。


    颌下蓄短须,修剪得极整齐,色如鸦羽,却隐隐泛着青灰,似是常年熏香所致。


    耳后一缕散发永远不服帖,被他以指尖沾了唾沫,悄悄压回耳后。


    身长七尺五寸,身形修长,肩窄腰细,行路时步伐轻缓,如猫踏雪,无声无息。


    十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指尖微微泛黄,似是常年翻阅文书、沾染墨迹之故。


    左眉尾端有一粒朱砂小痣,平日被脂粉遮掩,唯有情绪激动时才会显露。


    颈侧一道浅疤,据传是当年与黄皓争宠时,被其指甲所伤。袖中永远藏着一方绣有“谨言”二字的绢帕,每逢紧要关头,便假意咳嗽,以帕掩唇。


    陈只常着深青色官袍,袍角以银线暗绣云纹,行动时流光隐现。


    腰间悬一柄象牙柄短刀,刀鞘镶玉,却从未出鞘——因那刀实为空心,内藏密折。


    足蹬鹿皮靴,靴面纤尘不染,却总在右靴内侧暗藏一枚毒针。


    深夜姜维跪坐在武侯祠内,青虹剑横于膝前。


    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诸葛武侯的塑像,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仍在凝视着他。


    “丞相……维有负所托。”


    他声音低沉,指节因紧握剑柄而发白。


    段谷一战,蜀军精锐折损大半,若非司马昭、张翼接应,他恐怕已葬身陇西。


    如今朝中局势诡谲,费祎遇刺,司马懿借丧事揽权,蜀汉朝堂已暗流汹涌。


    “大将军。”亲卫低声禀报,


    “司马懿今日又升迁了三名心腹,其中两人掌禁军,一人入尚书台,打压异己三人。”


    姜维闭目,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剑归鞘。


    “忍。”


    司马懿一身素服,立于朝堂之上,神情肃穆。


    “陛下,费文伟遇刺一案,臣已查明,乃魏国细作所为。”他双手呈上奏疏,“臣请增设‘镇抚司’,专司缉捕奸细,以安社稷。”


    刘禅茫然点头,“准……准奏。”


    朝臣面面相觑,无人敢言。司马懿垂眸,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镇抚司”——名义上肃清敌谍,实则监察百官。


    不过半月,朝中异己者或贬或囚,司马氏党羽遍布要职。


    夜雨淅沥,姜维独坐书房,案上摊开的是蜀中各地驻军布防图。


    “大将军,司马懿今日又调走了汉中三千守军,说是‘加强成都防务’。”廖化之子廖渊低声道。


    姜维指尖划过地图,汉中、江州、永安……蜀汉边陲重镇,正被司马懿以各种名义抽调兵力,逐渐空虚。


    “他在掏空蜀汉的根基。”姜维冷声道。


    “那我们……”


    “等。”姜维抬眼,目光如刃,“等一个机会——等司马懿自己露出破绽。”


    “可是,陛下那里自从没了费丞相的劝谏,似乎又更消沉了些……”廖渊有些犹豫的道。


    霜风卷着残叶拍打椒房殿的窗棂,殿内却暖如仲春。


    十二盏鎏金朱雀灯吞吐着蜜蜡香气,将刘禅苍白的面容映出几分血色。


    李昭仪斜倚在龙纹茵褥上,半透的鲛绡纱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用朱砂绘的芙蓉花纹。


    她指尖捻着一枚西域葡萄,轻轻抵在刘禅唇间:“陛下,这是敦煌新贡的紫玉团,比昨岁的更甜呢。”


    刘禅漫不经心地含住,汁水顺着下颌流到明黄中衣上。


    他恍惚想起,去年此时费祎还跪在阶前劝谏“勿耽享乐”,如今那位置已换上黄皓捧来的鎏金唾壶。


    殿中乐师拨弄着箜篌,曲调靡靡,如泣如诉。


    数名舞姬身着轻纱,腰肢款摆,足尖点地时,金铃脆响,似要勾走人的魂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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