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轮回殿堂


    呼———


    太一气息吞吐，鲸吞亿万光华，一弹钟便是三千年。


    不过十二弹指，却是已然过去三万六千年。


    昆仑之上的废墟早已重建，取而代之的是层层气质更盛的琼楼玉宇。


    以其身躯为中心，璀璨金芒辐射而出，照耀星河，亮起神山不知几几万里。


    昆仑到如今，真是不夜之地，光芒所至，灵机不尽，草木在此生发，硕果累累，妖灵在此修行，道行更深。


    “魔……真是极我之道。”


    太一颔首，罗喉那横贯混沌无穷的一击，至今让他记忆犹深。


    如今他手上残留的一缕魔意至今没有散去，不是没办法磨灭，而是他在静静体悟当中。


    杀戮，寂灭，幽沉，恶，伪善，这缕魔意是尽世上一切负面词汇都难以描述之物。


    但真如阴阳相随，大道基理，其中蕴含着的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赤诚。


    魔道，便是唯我之道。


    如此一缕魔意，若是落入一方寰宇，便是足以魔染其时光长河，玄黄时空，造就一方魔道宇宙了。


    太一随意捏握手中把玩，弹钟十二声，这缕魔意也快有了成灵化妖的趋势。


    它不断挣扎，足以搅动瀚海的力量依然不能撼动太一分毫。


    “不愿成妖……还是无法。”


    太一眸光垂落在魔意私有若无的躯体之上。


    那缕魔意颤抖，发出哀鸣，继而又产生歇斯底里般的疯狂，疯狂抖动，要脱离太一的手心，亦或者是欲要消磨自身的存在。


    它在恐惧，恐惧那位魔祖。生灵最珍贵的情绪，恐惧，它已经具备了，但可惜……还差了些其他东西。


    “魔祖，倒是显得小气了。”


    太一摇头，这缕魔意毕竟是出自那位魔祖，哪怕受到东皇钟的感召，这魔意依旧无法诞生自我灵智，只是似是而非罢了。


    “那便也不留你做客了。”


    太一手指微微摩挲，无可厚重的力量加在魔意之上，顿时这缕暴躁的魔意便渐渐化作青烟消散。


    那缕青烟缓缓归还天地，魔意未散的有形无形之躯归于平静，仿佛死亡才是它最热衷高兴的选择。


    太一透过消散的魔意，看到了混沌的一角风景：红衣俊美少年超凡入圣，气息神明，光涵三千大界，完全不像一位魔道之祖，魔中之魔，其足下轻踏，定住亿万混沌波涛，其后一座青铜殿堂伫立，吞吐混沌洪流，不尽流光穿梭其中……那是一道道气息微弱的后天生灵，来往诸界，裹挟诸多资源，最终在那青铜古殿之中汇聚。


    “不差，不差。”


    罗喉回首，其俊秀非凡，拔擢绝尘，眉中带笑，却藏的是无尽的冰寒与冷冽的煞气。


    无尽的混沌都好似起霜，青铜古殿嗡嗡而鸣。


    这青铜殿……居然同是有着金数的气息，而且极为不俗。


    “太一，吾真想认认真真和你试手一场呐……”


    嘭！


    画面破碎，魔意之躯也彻地烟消云散，这也其实只是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事情。


    “那倒是求之不得了……”


    太一起身，钟声响彻云霄，点点金芒落在长空。


    白泽抬头，踏步而至，三万年来，他每日都要往昆仑投掷十万六千群恒星星团，其中星焰足以焚天煮海，燃烧四极八荒，但都被镇以河图洛书之内，为东皇钟凝形提供有形之质。


    “巫族到现在倒是安静了许多。”


    鲲鹏也是从层层叠叠的虚空之中缓缓踏出，它走访过诸多大罗，是在拉拢，亦是在警告。


    如今的巫族，对比大战之前的嚣张跋扈，倒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


    很安静。


    “祖巫虽然憨直，但也并非愚蠢。有太一殿下坐镇，哪怕他们再粗莽，也是不敢来犯的。一如当初三族霸满洪荒，祖巫也不是隐忍而过。”


    白泽淡淡说道。


    “不错，但哪怕再如何，事无定数，也必须小心巫族。”


    鲲鹏点头。


    太一点头又摇头，“洪荒虽大，但也大不过这无边混沌。”


    “哦……道友的意思是？”


    鲲鹏问道。


    “生灵种族之争，无非是资源之争，灵植灵药，天材地宝，不过大罗弹指造化。”


    “种族之争，对于大罗来说，是最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过是我等舒展大道，恰巧遇上憨愚巫族，不得不斗上一场，算不得道争，若那祖巫明智，自然也并非不死不休的局面。”


    “相反的，最激烈之斗争，就莫过于大罗道争了，那是退一步都不可的不死不休之局面。远古龙凤麒麟，说是相争而自取灭亡，倒不如说是消逝于道祖与魔祖道争之下，不然区区种族之争，哪会激烈到三族俱消，残喘者无不奔走隐姓埋名。”


    白泽说道，眸光投往天外，“是那位魔祖？”


    白泽不过天数，但其智慧莫测，一下便联想了许多。


    “想来的不差。”


    太一映照出那缕魔意消逝前的画面。


    亿万万大千环绕青铜古殿，红衣少年模样的魔祖立于其顶，双手环臂，眸中一缕笑意，却是极尽的漠然，其身劫气涛涛，染遍混沌海，无数寰宇纷纷发出行将就木般的哀嚎。


    那青铜古殿吞吐无数毫光，无量生灵穿梭，掠夺着不尽的宇宙，每一方宇宙枯萎，青铜古殿的气息便上涨难以发觉的一丝。


    “金数……那尊古殿也是金数，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其名？”


    鲲鹏讶异。


    不说金数巨擘，但凡是个大罗，其道映照时空，如黑夜里的灯烛般亮眼，更不谈金数了，尽然还有籍籍无名的金数存在诞生了？


    “轮回空间……主神么……是魔祖的造物？魔祖果真如此强横，连金数都可造就?”


    白泽也是惊讶，那青铜古殿辐射出的信息毫不掩饰，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便读取到了信息。


    “混沌造化无尽，孕育万物，若说混沌气运十成，一成孕育万有，剩下九成万灵公分之，可以说有四成六在洪荒，还有四成四便在洪荒之外的诸天了。”


    太一淡笑。


    白泽和鲲鹏也是恍然，这位可也是在洪荒之外成就的金数了。


    洪荒虽大，可以说是混沌第一宇，但到底占不全大道气数。


    “魔祖是要吞并诸天气数，再临洪荒?”


    白泽说道。


    诸大罗共争这四成六的洪荒气数，魔祖则欲独享那四成四的诸天气数？


    但那是千难万难的……难到白泽可以当场断定不可能。


    “且看祂如何，紫霄宫上静寂几何岁，可不代表道祖双耳不闻窗外事。”


    “我欲前往紫霄宫问道一二，二位照旧便可。”


    太一的话语蓦自留下，身形也缓缓消散，化为一道光华落于昆仑。


    这仅仅是一缕道韵，太一真身早已不在了。


    白泽和鲲鹏对视一眼。


    “道行莫测……”


    鲲鹏叹道。


    “哦，鲲鹏道友也没看出来？”


    白泽问道。


    鲲鹏自然是点头，“金数的本质玄之又玄，我看不出。”